好像是某个近年来比较火爆的轻奢品牌的创始人。
也难怪他能付得起三万M元的飞刀费。
方洲收回了放在他手腕上的手,又拿过他之前在卡隆医院做的检查的报告,仔细翻看了起来。
“……肝癌中期,并上消化道出血和霉菌感染。”
“……其他各项指标……”
他最后给出结论:“看起来都还行!”
病人当即说道:“那么,方医生,请问您有多大的把握能够治好我?”
方洲想了想:“如果是我给你治疗,用上最好的药物的话,你的五年存活率应该能达到75%,十年存活率应该能达到50%。”
这话一出,病人就知道应该怎么选择了:“那接下来就麻烦方医生您了。”
方洲:“不过医院现在已经没有病床了,如果您现在就想要入院,就只能在走廊上加床了,普通病床大概后天才能有,高级病房的话,大概一个星期之后才会有。”
普通人都不想住在走廊上,更何况是这些富豪。
但是如果他们不想住走廊,也只能跟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的排队。
因为一直以来,对于住院病人,中医院实施的都是排队入住的政策。
除了重症病人之外,一律不能插队,而且过期则废。
当然了,这段时间以来,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富豪想要拿钱买床位的事情,但是一来,医务处那边在这一块上监管的一直都比较严。
二来,中医院现在也已经不缺捐款了——药厂那边现在每个月都有四十多万的分红,新城国际旅行公司那边,每个月都会给中医院捐个一百多万,再加上丁院长隔三差五地就拿着那些贫困病人的资料去高级病房溜达一圈,所以每个月,高级病房那边也会给中医院捐上个一百多万。
所以对于那些富豪的请求,方洲等人从来都是婉言拒绝的。
而面前这位奥斯本先生在过来之前显然也是做过功课的,所以他只是问道:“我的病情可以再拖延一个星期吗?”
方洲:“可以。”
“因为你的身体状态不太好,所以就算你现在住进来,至少也要先调理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做手术。”
所以这位奥斯本先生的选择不言而喻。
方洲:“我可以先给你开七天的调养身体的药,这七天里,麻烦你每两天过来做一次针灸,你看怎么样?”
奥斯本先生当即说道:“可以的,麻烦方医生了。”
他们离开之后,下一个病人就推门而进。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来自H国。
陪他过来的应该是他的朋友,而且是个华国人。
谭远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病历本和检查单:“朴英逸,二十五岁……是吧?你是哪里不舒服?”
年轻男人的同学当即说道:“是这样的,两年前,朴同学去R国旅游了一个月,那边的餐厅什么的不是都要拖鞋才能进去吗?结果回来之后,他就感染上了脚气了,脚上长满了水泡,一抓就破。”
“他第一时间去了医院,开了一大堆的药,结果擦了大半年都没好。”
“后来他在社交网站上听人说,得了脚气之后,可以光着脚去地里踩一踩,脚上的脚气真菌就会被杀死了,于是他就隔山差五的跑到H国那边的农村去游玩,然后他就感染了麻风杆菌了……”
方洲:“……”
荣梅等人:“……”
虽然他们基本上每隔几天就会碰到一个被偏方害了的病人,但是这些病人还真就每次都能给他们上演出一个新的遇害姿势。
年轻男人随后就把衣袖撸了上去。
只见他皮肤上长了不少淡红色的椭圆斑。
年轻男人的同学:“原本他只有脚上长了,然后他在H国那边治了半年,结果手上也开始长了……您是知道的,麻风病不仅仅是传染病,如果耽误治疗的话可能会造成多处器官功能和神经的永久损伤,甚至终身残疾①,所以我们在听说了您的事迹之后,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方洲:“我先给你把把脉。”
把完脉之后,他又说道:“口罩脱下来我看看。”
年轻男人便把脸上的口罩拉了下来,在方洲看完之后,他又第一时间把口罩拉了回去。
方洲:“嗯,眉毛还是好的。”
“除了这些,身体还有其他的不适吗?”
年轻男人的同学:“四肢偶尔会发麻,脚底也烂了一块。”
年轻男人把手机拿了出来,把拍好的照片递给了方洲看。
方洲看了一眼:“还行,情况还不算太严重。”
“不过你的脚气确实有点严重。”
“所以我给你开的药可能会有点多,洗的,擦的,吃的都有,想要完全治好,大概要花上个两三万,你看你能接受吗?”
年轻男人毫不犹豫道:“我能接受,您开就是了。”
方洲:“行。”
开好方子,又将具体的使用方法告诉年轻男人,方洲最后说道:“这是一个月的药,要是吃完用完之后,你的肢体麻木的症状缓解了,脚上的伤口也好了,你就过来复诊,如果没挂到号的话,直接拿病历本去护士站让护士给你加号就行,如果吃完用完之后,你的病情没有好转,那就不要再来了。”
年轻男人:“好的好的。”
年轻男人也是今天上午的最后一个病人。
所以等他们走了之后, 方洲就站了起来:“打个电话给消毒供应科那边,让他们吃完饭之后过来做个消毒。”
荣梅:“好的。”
然后方洲就和许主任他们一起去了食堂。
“听说今天食堂有红烧牛肉,炸排骨还有红烧小龙虾。”
“嚯,这么丰盛的吗?”
“咱们医院的待遇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我现在都还记得, 我刚进咱们医院的时候, 医院天天吃土豆丝和豆干炒肉的场景……”
“所以以前我老公一有空, 我就会求着他给我送饭,现在他偶尔来了兴头, 想要给我送饭,我反而要求着他打消这个主意。”
“我以前天天点外卖, 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月没点过外卖了。”
而看到方洲等人过来, 丁院长第一时间招呼他们道:“方医生,许主任, 这里。”
荣梅等人当即说道:“那师父,许主任,我们去给你们打饭。”
“好。”
方洲等人随即就把饭卡递给了他们。
然后他们抬脚就朝着丁院长走了过去。
许昌路:“院长,看您这满面红光的样子,这又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们啊。”
果不其然, 下一秒, 他们就听见丁院长说道:“方医生, 我有两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方洲也轻车熟路:“先听跟中医院有关的吧。”
于是丁院长便说道:“这段时间以来,又有七十多家医院联系上了我们,希望能派一批医生到我们医院来进修,其中甚至又包括三十多家外国医院……”
“最终, 经卫生部和教育部商议决定,将联合长省医科大学, 在我们中医院成立一所医师进修学院。”
“这所新成立的医师进修学院,将面向全世界,开设四个进修班,分别招收肿瘤科、皮肤科、风湿免疫科、针灸科医师。”
“截止到今天早上,我们已经收到了一千三百多份入学申请书,其中四百多份来自国外的医院。”
有了这所进修学院,他们就能源源不断地向社会输出优秀的中医医师了。
所以迟早有一天,中医能彻底在这个世界上站稳跟脚。
方洲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好了。”
“另一个好消息呢?”
丁院长的眼睛这会儿笑地都快眯起来了,他说:“半个小时前,我刚刚接到卫生部打来的电话,说是让我提交一份方医生你的个人简介给他们,恭喜方医生,即将在今年年底正式挂名国医堂。”
听见这话,许昌路等人的瞳仁忍不住缩了缩。
毕竟成为国家认证的国医大师,可是每一个中医最大的梦想。
所以他们第一时间说道:“恭喜方医生!”
“没想到我有一天竟然也能和一位国医一起共事。”
而正好端着打好的饭菜过来了的荣梅等人在听见这话之后,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方洲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毕竟之前,卫生部的钱主任打来电话,帮华国医科大学求情的时候,最后可是说了一句,等年底他去京城的时候,他要请他吃烤鸭来着。
他的言外之意可不正是,年底的第五届国医大师和第九届名中医表彰大会,方洲榜上有名,所以年底的时候,一定会去一趟京城吗?
但是这并不妨碍方洲在听到这一消息之后,跟着笑了起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话的是方洲。
也是祁谢。
躺在床上的他把左腿往方洲的大腿上一搭,然后抱着他说道:“这下子,我肯定也会名留青史了。”
“以后,人们只要一碰到‘眼光’这两个字,肯定就会想起我。”
“到时候我的名字肯定会频繁出现在中学生们还有那些散文作家的文章里。”
“毕竟谁的眼光能有我好啊,一出手就抓住了一个国医预备役,都还没怎么投资,国医预备役就直接成长成为国医了。”
“对了。”
祁谢又说道:“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方洲一边把手从他的衣角里伸进去把玩他光滑的后背,一边刷着手机:“嗯?”
祁谢:“盛世度假山庄的高端房型已经订出去九成了。”
而这,可不都是托了方洲和中医院的福。
因为中医院病床有限,高级病房就更少了,那些从世界各地赶过来的达官显贵在没有住进中医院之前,肯定得找个地方落脚,而堪比五星级酒店,景色甚至比五星级酒店更优美的正是度假山庄无疑就成为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再加上现在中医院对病床的管控也更严了,为了接收更多的病人,基本上病人的情况稍有好转,就会让病人出院,顺便也能为病人节省一些花费。
但那些达官显贵显然不缺这个钱,而且他们也更惜命,所以他们出院之后,大都会选择再在华国住上一段时间,等到身体完全康复之后,才会回去。
——这样一来,他们的病情如果出现了反复,也能第一时间前往照市县中医院就诊。
祁谢:“算下来,以后咱们的盛世度假山庄一年赚个三四个亿应该不成问题。”
在他原本的预估中,这座耗资十五个亿建好的盛世度假山庄,每年的纯利润应该只有一亿多一点——这样的利润率显然并不高,但是对于盛世集团来说,如果真的投入这么多的资金,那他们最终最多只能收获一个鸡肋。
但祁谢不在乎,他建造这座度假山庄,主要是为了给自己养老。
所以这座度假山庄,虽然挂着盛世集团的名字,但其实百分之九十的资金,都是来自祁谢自己的腰包。
理所当然的,他拿到了这座度假山庄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这也就意味着,祁谢名下又多了一个聚宝盆。
祁谢:“所以我准备等今年过年的时候,再给照市县中医院捐一千万。”
方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年应该能赚到九百多万。
所以他原本还以为,他终于能把祁谢捐出去的那些钱全都赚回来了。
结果祁谢直接就又准备给照市县中医院捐上一千万。
看来,他这辈子都要付费上班了。
方洲:“金主弟弟您高兴就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于是祁谢便凑到他的耳边,一本正经道:“那金主现在想享受一下作为金主应有的权利,应该不为过吧?”
方洲:“……”
方洲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然后直接掐住祁谢的腰,往身上一放:“当然。”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方洲准时出现在了中医全科办公室的大门外。
电动大门刚一打开,方洲就看到了早就已经在里面等着的新城国际旅行公司的程宽等人。
而他们的桌子上,也都摆满了果篮和干果盒。
方洲:“程总?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啊,竟然把您给吹来了?”
“方医生,您来了。”
程宽笑着说道:“这不是托您的福,我们新城国际旅行公司又拓展了一项新业务,而且大获成功了吗?”
方洲:“什么业务?”
程宽:“您都没有发现吗,最近这段时间,那些独自前来就诊的外国病人身边跟着的翻译,都是我们公司的人?”
听见这话,许昌路:“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程宽:“这就是我们公司拓展的新业务了——为其他国家的病人提供挂号指导、接受、翻译还有住宿服务。”
毕竟现在中医院床位紧张,
方洲的精力也非常有限,所以就算他们现在在M国已经闯出了名声,每天来找他们咨询的病人络绎不绝,他们每个月最多也就是能接下两百个订单,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要扩展业务了。
钱宏一当即竖起了大拇指:“程总,难怪你能发财,就冲着你这份商业嗅觉,就是想不发财都难啊。”
程宽:“这还不是多亏了钱医生你们的关照吗,所以这些都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让钱医生你们也沾沾喜气。”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回去了。”
看到他离开的背影,许昌路忍不住说道:“要是我儿子也能跟程总一样出息就好了。”
他儿子也是学医的,而且学的还是肿瘤学,一年半前他让他儿子来考照市县中医院,以他研究生的学历,哪怕毕业院校只是一所普通的一本,当时也绝对能考上,毕竟那个时候照市县中医院才刚刚踏上正轨,对人才的要求还不是那么的高。
但他不来,他去考了秦市第一医院。
虽然他勉强考上了,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秦市第一医院待的并不舒心。
然后他就辞职了,又想来考照市县中医院。
但现在的照市县中医院是他想考就能考上的吗?
所以他都考了两次,还是没有考上。
钱宏一显然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连忙说:“好了,不说这个了。”
“方老师,我们今天过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您。”
方洲:“什么问题?”
而也就在方洲忙着给钱宏一和许昌路解惑的时候,另一边,南洋X国K市,鑫龙医院。
鑫龙医院是X国最好的一家私立医院。
郑康德则是这家医院最厉害的肾内科医生。
但是在看完面前这位病人的全部的检查报告之后,他却皱起了眉头。
而对面的病人显然也不是普通人,他身穿一身唐装,身后跟着七八个护工和保镖。
在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郑康德放下了手中的检查报告,他说:“很抱歉,宋州长,对于您的病,我恐怕没有多少把握。”
“不过我可以给您推荐一个医生。”
那位宋州长当即说道:“谁?”
郑康德:“您听说过华国照市县中医院的方洲方医生吗?”
宋州长点了点头。
毕竟身为华侨,偶尔还是会关注一下华国国内的新闻的。
郑康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半年前,他在《药理学》杂志上发表过一篇有关肾病综合征的论文,他在那篇论文中列举了很多病例,其中有一个病人的病情和您非常相似,在那位方医生的治疗下,那位病人已经痊愈了,所以我觉得,您或许可以去找他看看。”
宋州长当即就点头说道:“那好吧。”
“今天麻烦郑教授你了。”
郑康德当即站起身来,一直将他们送到了楼下。
就在他们准备上车的时候,一群人迎面走了过来,看到宋州长之后,为首的一名年轻男人当即停下了脚步:“宋世叔?”
宋州长:“云总?”
年轻男人也就是云景铄说道:“宋世叔怎么到医院里来了,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宋州长只说道:“老毛病了,没什么。”
“所以你们这是?”
云景铄转头看向身旁的身形纤弱的年轻男人:“阿苏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陪他过来看看。”
宋州长:“季先生的脸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好,那你们快去吧,别耽误了。”
但是在云景铄等人离开之后,宋州长却忍不住摇了摇头。
因为云景铄可不是一般人。
他是南洋现任船王家族云家的家主。
可就是这样一个富可敌国,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却在三年前,拒绝了和T国财阀千金的联姻,而是选择和一个男人,也就是他身旁的那个季苏结了婚。
关键是那个季苏还患有严重的肾衰竭,虽然做过换肾手术了,但是能不能活到五十岁都是个问题。
不过云景铄应该很快就顾不上这件事情了。
毕竟云家落到云景铄手里,能不能活过那个季苏还是一个问题呢。
宋州长:“只可惜了云老爷子,打拼了一辈子,才为云家夺回了船王的称号,结果人到暮年,儿子女儿一个接一个的出意外,以至于最终只能把家业传给一个蠢货。”
几分钟后, 云景铄和季苏就坐在了郑康德的办公室里。
季苏说:“郑教授,最近这几天,我的身体又有些不太舒服了,所以过来请您再给我看看。”
听见这话, 郑康德一开始并不以为意。
因为季家虽然也有权有势, 但是和云家相比, 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更何况季苏所在的五房在季家根本就说不上话, 哪怕季苏嫁给了云景铄,季家五房也依旧被其他几房压的根本翻不了身。
而云景铄在没有继承云家之前, 就是众人眼中的金饽饽, 可想而知,在他继承了云家之后, 盯上他的人又有多少,哪怕他已经结婚了。
所以作为云景铄的夫人,季苏不可避免地成了众矢之的。
而他每次用来打退那些情敌的方法,都是装病。
因为只要他一装病,那些男人女人哪怕都已经坐在云景铄怀里了, 又或者是那些女人把季苏陷害其他人的证据甩在云景铄面前了, 云景铄都会第一时间推开他们, 先送季苏来医院。
所以这样的话,季苏已经不知道在他这里说过多少次了。
只是因为不想得罪季家,所以每一次,郑康德都会配合季苏把他的戏演下去。
所以郑康德几乎是轻车熟路道:“您是哪里不舒服?”
果不其然,季苏白着一张脸, 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都没有什么食欲, 两只手也总是提不上力气,昨天甚至只去了两次卫生间……”
季苏的演技也真是越来越好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让人想不相信他说的话都难。
不枉他之前配合季苏演了那么多场戏。
郑康德心想。
他随后就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极有可能是您的肾脏又出了问题。”
“我建议您再去做个肾功能检查。”
季苏:“好的。”
一个小时后,结果就出来了。
郑康德正好送走了一名病人,所以他拿起季苏的检查结果,就假装认真的翻阅了起来,其实心里这会儿想的已经全都是下班之后带老婆女儿去哪里吃饭了。
所以装了几分钟后,他就收起了那些检查单,然后就准备把那句‘检查结果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季先生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又或者是感冒了,所以才导致的这些症状的出现……’说出口,但是下一秒,他的瞳孔突然猛地一缩。
因为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行字——
肌酐 265umol/L
正常情况下,男性血液中肌酐的含量应该是在57-111umol/L之间。
可是现在,季苏血液中的肌酐的含量竟然高出了这么多。
郑康德到了嘴边的话直接就又咽了回去。
他又将那些检查单快速地翻看了一遍,最后一脸僵硬的抬头看向了云景铄和季苏:“季先生,您的检查结果显示,您的肾功能又出现了问题……”
云景铄:“……你的意思是,阿苏的病情又恶化了?”
在这之前,季苏还心存侥幸,可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的神情再也绷不住了:“这不可能,我明明有遵照医嘱好好吃药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装了十几次肾衰竭复发之后,他的肾功能竟然真的又出现了问题!
一旁的云景铄更是直接站起身来,揪住了郑康德的衣领,怒声吼道:“你不是跟我们保证过,只要换了肾,阿苏就能好起来的吗?”
季苏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还能活多久?”
郑康德的个子本来就比云景铄矮了很多,现在被云景铄这样提着,身体有多难受可想而知:“好好……好好治疗的话,大概还能活个四五年。”
至于季苏的病情为什么会再次恶化?
天天不是在琢磨帮父母夺权,就是在抓奸的路上,他的病情能不恶化吗?
这就意味着,他又要过上吃药透析的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季苏的脸顿时就更白了。
不,他不要再过回那种日子。
季苏当即说道:“如果再换一个肾呢?如果再换一个肾,我是不是就又能好起来了?”
而且肾源都有现成的。
就是那个小畜生。
他可一直都记得,当年那个小畜生不肯捐肾给他的事情。
为此,后来云景铄还出手帮他狠狠教训了那个小畜生一顿。
虽然这并不足以让他解气,毕竟他当年可就等着那个肾救命,可是那个小畜生,却怎么也不肯把肾捐给他。
一个肾而已,就能换到两千万,对于只是一介平民的他来说简直是赚大了好吗?
结果他竟然敢不知足?
不过好在他当时为了在云景铄面前维持住美好善良的形象,放过了他。
相信那个小畜生在吃到那些教训,认清楚了现实之后,这一次,肯定会愿意把肾捐给他的。
听见这话,云景铄也再次朝着郑康德大吼道:“快说——”
“咳咳,咳咳。”
郑康德的脸都涨红了:“二次移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二次移植可能会导致排异反应加剧,感染风险也会增加,还有可能引起相关并发症①,最主要的是,季先生的身体素质太差,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如果他再换肾的话,成功率恐怕不会超过40%……”
“元先生,请你先放开我!”
但是云景铄却不仅没有放开他,抓着他衣领的手反而更用力了:“40%?那跟直接去送死有什么区别?我不管治疗难度有多高,总之你必须得把阿苏给我治好,要不然我让你全家陪葬。”
郑康德:“……”
郑康德的脸都快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