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惜这下没话说了,“那接下来怎么办?他愿意忍,我们也没办法啊。”
“是啊。”荀鹤叹了一声,无计可施。
吃过午饭,大家都午休了一会儿。等季予惜醒来,又只剩荀鹤一个人在。他发现荀家人好像都挺忙的,忙着享受生活。
荀鹤说:“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家有猫和狗?”
季予惜腾地精神了,“有吗?”
他想起来他们去隔壁剧组蹭狗玩的时候,荀鹤是这么给他说过。
“有,我带你去。”
荀鹤领着季予惜下楼,穿过长廊和假山,在一处院子前站住,季予惜听到了里面有鸟叫声,他指了指院子门,荀鹤点点头,然后上前敲门。
很快,就有人把门打开,然后冲他喊了声鹤少爷。
荀鹤微微颔首,说:“我过来看看豆豆小黑他们。”
佣人忙说:“都好好的。”
季予惜像个没见识的刘姥姥一样,好奇地四处张望。荀家竟然养了个小型动物园,除了猫狗,还有一只小羊,一只小鹿,一只羊驼,甚至还有一窝兔子,一窝仓鼠。角落里修了个水池,两只鸭子正在上面浮水。院子里有一棵树,外面罩上了一个大大的笼子,里面养了些漂亮的鸟。
季予惜震撼地无话可说。
从这里出来后,荀鹤牵了条狗开始遛,两人一狗在荀家的大园子里转悠,荀鹤随便讲了讲这些小动物的来头,然后他们遇见了荀鸿。
荀鸿一个人出来散步。他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出现,此时看着也不怎么高兴。
当然荀鹤和季予惜知道他不高兴的原因,也不会刻意触霉头。互相问候两句后,荀鹤忽然问:“一天都没有见泡泡了,他又出去了吗?”
荀鸿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说:“我爸带他出去了。”
季予惜他们并不知道荀二叔后来又回来过。此时听荀鸿这么说,季予惜心中一动,笑着加了一句:“泡泡倒是和他爷爷亲近,爷孙俩长得也像,荀二叔肯定很疼爱他。”
“对,我爸是挺喜欢他的。”荀鸿一无所觉,应了一句。
季予惜又说:“我本来以为泡泡会比较像妈妈,因为昨天下午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长得很好看,没想到是隔代遗传啊。”
单论长相,荀鸿是不如他父亲荀续的,可能因为荀鸿的妈妈只是中等相貌吧。季予惜这话一出口,荀鹤都害怕自己堂哥会想歪,觉得季予惜是在讥讽他的长相。
没想到荀鸿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嗯了一声不接茬了。
荀鹤只好接着说:“泡泡和我堂嫂都很好看。我也觉得泡泡和我堂嫂不太像,还是比较像我二叔。”
这时,荀鸿忽然一怔,像是联想到什么了。
季予惜和荀鹤也不打扰他,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荀鸿突然说:“你们接着遛狗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等他走后,季予惜和荀鹤才互相对视一眼,季予惜小声问:“他是不是怀疑了?”
荀鹤也不确定,“都提示这么明显了,他要是还没有察觉,那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我们亲口告诉他我们怀疑泡泡是我二叔的孩子吧?”
第二天,季予惜醒来后,意外得知,荀鸿破天荒地出门去了。按照荀鹤的说法,荀鸿可能半年都没有出过老宅了,这次一早就过来问荀母要车钥匙——他自己没有车,需要开家里的车出门。
荀鹤问荀母:“我堂哥没说出去干什么啊?”
荀母摇摇头,“他没说,这孩子平常不怎么多事,难得张一回口,我也不能驳回去啊。”
荀鹤就悄悄对季予惜说:“我二叔一家也有好几辆车。他要是想出门,可以借我二叔或是我堂姐的车,可他没有,因为他要去办的事不想让二叔他们知道。”
季予惜眼睛眨了眨,示意他懂。
【一定是做亲子鉴定去了。】
本来按照荀鹤的计划,他们在老宅住两天,就搬去他的别墅住,再到C城好好玩一玩。但因为有荀鸿的事牵着心,两个人一商量决定还是在老宅再住几天。因为亲子鉴定加急的话,可能几个小时就出结果了,到时候看荀鸿是什么反应。
结果荀鸿一天都没回来,天黑透了也没回来。
大家都要休息的时候,荀二婶领着一家人来找荀母对质,说荀母把车给荀鸿开,结果人失踪了,怎么都联系不上。还说荀鸿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不会轻易算了。
荀二叔也阴阳怪气地说:“我知道大哥大嫂看我家荀鸿不顺眼,现在他不见了你们心里很高兴吧?”
荀父是个沉默的男人,被弟弟这样指责,气得胸口疼。荀母则说:“二弟这话说的不对,荀鸿也是我们的侄子,他不见了我们也很着急。不过我看二弟倒不着急,有空在这里攀诬我们,没空出去找人。”
荀二叔脸顿时黑了。
荀二婶实在六神无主,她先听荀二叔说的有理,荀鸿出门前找大嫂报备,现在人不见了自然要找大嫂要人。可大嫂说的也对,当务之急是找人啊。
荀鹤趁机道:“二叔来质问我爸妈,倒不如想想堂哥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我这两天看他总是无精打采的,像是有苦说不出。”
“他能有什么委屈,老婆孩子都不让他管,只管自己快活,这日子神仙来过也是如此。”荀鹤的堂姐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
荀二叔脸色微变。他悄悄转头和卓亚交换了个神色,卓亚轻轻点头。
这一切都被季予惜看在眼里。看来他们还想着暗通款曲,让荀鸿吃下这个哑巴亏呢。
“都吵什么!”荀老爷子一出来,一屋子的人立刻安静下来。
荀二婶赶紧上前,哭哭啼啼地说:“爸,荀鸿不见了。早上大嫂给他一辆车,他开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季予惜趁无人注意,悄悄和荀鹤说话:“会不会是结果出来了他承受不了打击,出了意外?”
之前他们确实没想到荀鸿会一整天不回家。不管是要闹还是要装死,都是要回家的啊,不然荀鸿还能去哪里呢?
荀鹤也悄悄说:“应该不会吧,我堂哥没有那么脆弱。”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荀鸿总不会连兔子都不如吧。如果这次的事情能改变他遇事只想躲避的性格,也挺好的,要是改变不了,他还是一味的装死,那……
无论如何也得分家。
他们说话的时间里,荀母已经把荀鸿来借车的情景都说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荀鸿没有透露他要去做什么。
荀二婶逮到机会就指责荀母:“他都没说要去干什么,大嫂也敢把车给他。他多久没自己开过车了,果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
这一点上荀母无法辩驳。
荀鹤倒是能替母亲说话,他说:“那也没见二婶心疼自己的孩子,真心疼的话全家都有车,偏偏我堂哥没有车。还说堂哥多久没自己开过车,那还不是因为没车。他要是有车,至于跑来借车用吗?”
荀二婶被堵得脸色涨红。
荀鹤的堂姐见势不妙,立刻阴阳道:“我们家哪像你们家那么有钱,我的车也是我自己开工作室后才买的。”
“是之后买的没错,还不是用二叔陪嫁的那辆置换的?”
“别吵了,既然电话打不通,就报警吧,查查他手机定位。”荀老爷子一锤定音。
荀二叔这时忙说:“爸,他都是成年人了,就为了他不接电话的事报警,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要不我们咱等一晚,要是天亮他还没回来,我们再报警?”
荀老爷子看了看他,说:“荀鸿是你的儿子,自然是你说了算。可万一出点什么事,你也别埋怨我们没有管。”
荀二婶立刻去扯荀二叔的衣服,荀二叔梗着脖子,不肯松口。
季予惜突然为荀鸿可悲,他不见了,他的父母家人,却并不着急找他,反倒第一时间来问责荀母。现在荀老爷子说报警,他们还不太愿意的样子。
这个时候,没什么存在感的堂姐夫突然开口说:“爸,妈,还是报警吧。大哥不是不着家的人,一定是出事了才不接电话不回家的。等到明天早上,万一有什么变数,后悔都来不及了。”
季予惜闻言特意看了他一眼,这个堂姐夫比荀二叔家里其他人还靠谱些。
堂姐小声嘟囔道:“他都成年了,一晚不回家也没什么。”被堂姐夫看了一眼,她闭上了嘴巴。
接着,荀二婶有些激动地扒拉着堂姐夫的胳膊,“廷杰,你说的很对,那我们报警吧!”
堂姐夫尴尬地把胳膊收回来,小心地看了荀二叔一眼,问:“爸,您觉得呢?”
荀二叔只好答应,“那就报警吧。”他其实心里觉得荀鸿不会出事,大约因为知道了卓亚和他有点问题,心里赌气就离家出走了。他这个儿子别的本事不大,气性倒是不小。
接着他们几个开始争论是用手机报警还是到派出所报警,手机报警的话用谁的比较好。
不知道争论了几分钟,外面忽然有人喊:“鸿少爷回来了!”
大家顿时停止说话,荀二婶第一个抢先走到门口,看见荀鸿一脸阴郁地从外面进来。荀二婶绷不住哭出来,还用手在荀鸿的身上拍打,并哭诉道:“你去哪里了,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接吗?不知道我们在家有多担心。”
荀鸿没说话,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然后抬起脚步一步步走进来。他在卓亚面前停了一下,卓亚紧张地呼吸都停滞了。他又走到荀续面前,还是停了两秒,荀续眼皮直跳,他这个儿子怎么突然有气势了。
季予惜有很强烈的预感,他在心中疯狂尖叫:【啊啊啊啊他不会决定就这么捅出来吧?】
既期待又紧张的感觉。
荀鹤被他的尖叫声吵的耳朵痛,忍不住按了按耳朵,又悄悄把季予惜往后拉了拉。等会儿他爷爷万一动手的时候,免得误伤。
接着,荀鸿突然啪地一下子跪在了荀老爷子面前。
他这个举动把大家都吓一跳,尤其是卓亚,更是吓得一哆嗦,偏过头去看荀续,荀续则是神色不定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至于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荀鸿为什么要行这样的大礼。虽然老爷子在荀家权威很大,说一不二,可也用不着平常日子突然跪一下。
荀鸿抬起脸看着荀老爷子,脸上的泪水已挂两行。荀老爷子也微微惊讶,却并不扶他,而是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似乎也有了预感。
荀鸿哭着说:“爷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一定帮帮我。”
卓亚顿时脸色苍白,心死如灰。
“你慢慢说。”荀老爷子盯着卓亚看了两眼,又移向二儿子。
荀鸿就从怀里掏出来一份资料,双手递给荀老爷子,“爷爷,这是泡泡和我爸的亲子鉴定报告。”他说完又掏出来另一份,同样递给荀老爷子,“这是泡泡和我的。”
卓亚听到这里,直接瘫坐在地上。
荀老爷子连报告都不必看,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年龄大见识多,还能稳住。荀家其他的人一个个都呆滞了,既震惊又茫然。荀鸿拿这样两份亲子鉴定报告是想证明什么?
荀父反应最快,他从茫然中渐渐猜到了一个可能性,捂着胸口看向荀续,震惊中还带着失望。荀续突然觉得难堪,立刻斥责荀鸿,“你胡说什么呢?这世上还有污蔑亲生父亲的儿子!”
荀老爷子啪的一拍桌子,“鉴定报告都在这儿放着,你还狡辩!”
荀续脖子一缩,又立刻挺起来,“谁知道他在哪里做的报告,再说亲父子和亲兄弟报告中都会显示血亲,他这不是纯纯污蔑吗?我和泡泡难道不是血亲?”
荀父越发失望,“你别狡辩了,DNA检测可以检测出来是父子血亲还是兄弟血亲。”
这句话出来,原本不敢置信的荀家其他人也隐约明白了真相,全都是被雷劈了的表情。
荀父走到荀老爷子面前,伸手拿过报告,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了几秒。沉默了片刻,他问荀鸿:“你的样本没有问题吧?”
荀鸿悲愤地说:“我怕搞混了,特意在每份样品外面都备注了。两份检测室分开做的,绝不可能混淆,不信我们可以去现场再采集一次DNA样本!”
荀老爷子气得又一拍桌子,“荀续,你自己交待吧!”
荀续看了卓亚一眼,眼神竟透着凌厉。他说:“泡泡是荀鸿的儿子,是我的孙子。我和卓亚清清白白,再闹下去卓亚还怎么活?你们都想逼死她吗?”
“你不用拿这个威胁我。”荀老爷子看向卓亚,“你来说,泡泡是谁的孩子。你和老二又是怎么一回事。”
卓亚哆嗦着站不起来,她满头大汗,牙关打架,发生咯咯的声音。荀家每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像一支支利箭,不停地射向她。
荀二婶突然冲出去,冲着她就甩了一巴掌,“贱人!”
卓亚腾地回头瞪向她,“你没资格骂我!”
【哇,怎么打了一巴掌反倒硬气了。】季予惜好奇起来。卓亚在荀二婶面前,也应该非常心虚才对吧?她和荀续最对不起的两个人就是荀二婶和荀鸿了。
荀二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老爷子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卓亚抬头看向荀老爷子,不知不觉就调整了下姿势,也跪立在当地,她说:“孩子确实是荀续的。”
荀续似乎也有些意外,立刻质问道:“你敢骗我?!”
第一句开口后,剩下的就好说的。卓亚深吸一口气,说:“我根本不是荀续朋友之女,我只是个家贫貌美被人觊觎美色的打工妹。偶然认识了荀续,他见我长得好看,就强要了我。事后想用钱来摆平,还说让我自己吃避孕药,他会再来找我。”
“持续了半年,荀续见我不吵不闹,就动了心思,想和我发展成长期的地下情。可他说,如果我被家里知道的话,很快就会被打发走,所以他要想个办法。不久后,他带了个很年轻的男孩子来见我,把我说成身世可怜的朋友之女,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他的儿子。在他的授意下,我和荀鸿谈起了恋爱。后来荀鸿说要娶我,带我回去见家长,我这才知道他们俩的父子关系。”
“我当时也觉得这事儿很变态,想和荀鸿分手。荀续却说,他只有这一个儿子,错过这一个,他也没别的理由能把我弄进家门,我鬼迷心窍就答应了荀鸿的求婚。孩子的事儿我之前只是怀疑,拿不准是他们谁的,既然做了鉴定,那就没错,确实更有可能是荀续的。”
她这一番话,炸的荀家人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荀老爷子看了看荀续,又对卓亚说:“你说的可是真的?”
卓亚抬起头,“句句为真,若有半句假话叫我不得好死。”
“你住口!你这个贱人胆敢骗我,要不是你说孩子不是我的,我能让你生下来?!”荀续气得扑过来想动手。
荀老爷子随手捞起个茶杯,猛地砸在荀续的头上。
荀续晃了晃,也跪下来。他的额头缓缓流出一缕血痕。荀家其他人一个个更是噤若寒蝉。
荀老爷子淡淡道:“荀续枉顾人伦,背德无耻,即日起逐出荀家,在族谱除名。”
荀续愣了一下,忙说:“爸,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这一次。”
荀老爷子不为所动,继续说:“明天,你们四个各自去离婚,荀续、卓亚还有泡泡全都离开我荀家。荀续,父子一场,从前分给你的产业我不收回,以后荀家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老爷子这么利索地处理这件事,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有些意外。
荀鹤的堂姐愣了愣,也跪下给她父亲求情:“爷爷,我爸爸这事虽然荒唐,可怎么能把他赶出去呢,不如就把卓亚赶出去好了,都是她闹的。没有了她,我们一家人还和和美美的。”
她不单自己求情,还要拉着荀鸿一起,“大哥你说句话啊,你不会真的想把爸赶出去吧?”
荀鸿头也不抬,默不作声。
荀鹤的堂姐狠狠瞪了荀鸿一眼,又说:“我妈在家里这么多年从没有犯过错,爷爷您不能让她离婚啊,她和我爸离婚了,让她出去还怎么见人?”
荀老爷子看了看荀二婶,荀二婶此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荀老爷子就说:“你妈可以留在荀家,她还是我荀家的儿媳妇。你要是想跟你爸走,我不拦着。”
这位堂姐瞬间哑口。
卓亚此时倒是比荀续还冷静一下,她端端正正地站起来,扭头就回去收拾东西。
荀续尚且不死心,还在苦苦哀求荀老爷子,“爸,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荒唐事了。”
这个时候,堂姐夫马廷杰突然也冲出来,朝着荀老爷子跪下。
荀续眼睛放光,“廷杰,你是个好的,你帮我给爷爷求求情。”
马廷杰朝着荀老爷子磕了一个头,说:“爷爷,我也想离婚,请您答应。”
季予惜:【什么?!】
第054章 岳母女婿
不光是季予惜震惊了,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很是吃惊。马廷杰虽然不算是入赘,可也在婚后住进了荀家老宅,平常对亲戚们一直都很和气,也没见他和荀鸥红过脸。
荀鸥就是荀鹤的堂姐。他们当时是自由恋爱结婚的,有一定的感情基础。
所以荀老爷子听到这句话,十分诧异,问他:“你为什么想离婚?”
这个孙女婿比他孙女还强些,如果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他还是想劝一劝。
马廷杰说:“他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丑闻,我心里实在膈应,恐怕没办法和荀鸥共同生活下去了。我们现在也没有孩子,婚前也做了财产公证,现在离婚对我们彼此都好。”
他连这些事都想到了,只怕提出要离婚也非一时兴起。荀老爷子有些失望,看了看孙女荀鸥,不由就是一叹。
荀鸥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马廷杰连理由都说出来后,才明白他是要和她离婚。她气恼地朝着马廷杰脸上抓,“你要和我离婚?和哪个小妖精勾搭在一起了?”
马廷杰一直在遮挡,却并不还手。荀续原本跪着,此时突然站起来对着马廷杰就踹了一脚,把马廷杰直接踹坐在地上,荀鸥扑打他的重心顿时不稳,一整个人向前栽倒在地。
荀二婶看着家里乱成一锅粥了,她下意识地想伸手,不知为何又悄悄地缩回去。
荀老爷子看不下去,吼了一声住手,大家这才消停。荀鸥哭哭啼啼地对荀老爷子说:“爷爷,你听见了没有,他要和我离婚。”
荀老爷子早就听见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不争气的二儿子,说:“你要怪也是怪你爸,上面有这么一个不检点的岳父,是我我也羞于见人。”
荀鸥愣了愣,又联想到马廷杰说的理由,但她才不信,“他那是骗人的,根本不是这个原因,他肯定外面有人了。”
“你不要胡说。”马廷杰皱着眉头,一脸厌恶地看了看她。
荀老爷子看他那样,就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马廷杰早就对荀鸥没有感情了。两个人结婚才两年,又不是包办婚姻,感情说消失就消失了。
荀鸥哭道:“我不离,一家六口全都离婚,这叫什么事儿啊?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荀二叔一脸晦气地看着马廷杰,觉得那一脚踹轻了,他刚开始还以为马廷杰是想给他求情,真是可笑。
荀二婶犹犹豫豫地说:“那个,小欧啊,既然你和廷杰没孩子,也没什么财产纠纷,离就离了吧,离了再找更好的。”
荀鸥吼道:“妈!你想什么呢?你不能自己要离婚了就盼着全家都离婚,我和廷杰过得好好的,我们凭什么要离婚?”
荀二婶幽幽道:“过得好好的,也没见你少在外面勾搭男人。”
【哇!】季予惜大开眼,荀鸥也有骚操作啊!
荀鸥脸色一变,有些生气了,“妈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在外面勾搭男人了?你这话是该说自己亲生女儿的吗?你到底站那边?”
“你没道理我当然不能站你。你骗我们说你去外面选品,洽谈商务,实际上是和男大学生私会去了。你们在外面手挽手,还一起去旅游的事,我都知道,廷杰也知道。”荀二婶直接给她爆出来了。
季予惜有点看不懂,荀二婶为什么这个时候和自己的女儿算起了账,她像是盼着女儿也离婚一样。难道一家六口真要全部离婚,她才觉得心理平衡?
荀鸥气恼地道:“是不是马廷杰给你说了什么?我才是你的女儿,你不能只听他说不听我说啊!他是信口雌黄,根本没有证据!”
荀二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瞄到马廷杰给她使眼色,于是她悻悻然地说:“你们的事我不掺和,随便你们离不离。”
荀鸥又去看马廷杰,马廷杰却不肯改口。
荀老爷子看着时间不早了,索性起身,“廷杰和荀鸥的事你们自己商量,我没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国家同意就行。至于剩下的,”他看着荀续,荀鸿,还有荀二婶,“你们明天就去把手续办了,荀续滚蛋。”
说到最后一句,他语气中终于带上了点怒意。
荀续试探地张了张口,并不敢触老爷子的霉头,眼睁睁看着荀老爷子离开。
荀老爷子一走,荀母立刻拉了拉荀父,想赶紧溜走,荀父却犹豫地看了眼自己的弟弟。这一看,倒让荀续抓住了机会,他赶紧说:“大哥,你帮我给爸求求情吧,我知道错了,这次是真的一时糊涂。”
“一时等于五六年,原来一时是计时单位。”
这话是荀鹤说的,他的声音不高,但大家都听见了。荀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明白荀鹤是在嘲讽自己,他又恼了,“大嫂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我好歹是个长辈,荀鹤几次三番挤兑我,眼里还有长辈没有。”
“很快就不是了。”季予惜悄悄补刀。
荀鹤赶紧转过去看他,怀疑他是不是把心声不小心说出来了。
季予惜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看着我干什么,荀爷爷不是说要把他赶出荀家,族谱除名吗?其实我觉得还可以登报断绝父子关系,虽然报纸现在看的人少了,但也有个凭证。省得将来他在外面闯出什么祸来,让荀家给他背锅。”
这句话顿时让荀母精神一震。是啊,如果荀续在外面闯祸,大家还以为他是荀家人,那不就是荀家其他人给他背锅吗?小惜这个登报的方式确实有用,得找个机会告诉老爷子。
她看向季予惜的目光愈发慈祥。
再说荀续,他听到季予惜这么说,看到旁边人的表情,还有什么猜不到的,真要是登报断绝关系,那他别想再回荀家,这辈子也就完了。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净出些馊主意!他立刻呵斥季予惜:“我们家的事,你一个外人也来指指点点,有没有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