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出去逛逛,然后回老宅。”荀鹤牵着他的手,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出去,徐文修又进来了,看他们总算要走了,脸上的笑容都真切许多。“小荀总,你放心,我尽快把团队给你配齐,到时候我们两边一配合,争取今年盈利更上一个台阶。”
荀鹤:“有劳徐总。”
顿了顿,他说:“我听说,现在商战很喜欢往对家派卧底,徐总最好再把公司的人过滤一遍。”
季予惜抬眼看了看他,本来他也是想给荀鹤提这个的,没想到荀鹤先想到了。
陈煦被调走,并不是意味着荀家公司的危机就解除了,当初姓吴的人是怎么把陈煦安排到荀家公司很值得深究。毕竟陈煦不是内推,是校招进来的,这中间如果能动手脚,那说明有问题的不止陈煦一个。
季予惜虽然不知道荀鹤是怎么意识到公司卧底这个问题,不过现在荀鹤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就看徐文修能不能领略到荀鹤的意思了。
徐文修郑重道:“小荀总放心吧,我也容不下吃里扒外的人。”
他亲自把荀鹤两人送到车上,看着他们走了,才回身。荀鹤最后那句话不像是随口说的,难道公司真的有别家的卧底?
他回到办公室,先叫陈煦,进来的却是别的助理,“徐总,陈特助交接完工作回家了。您有什么吩咐?”
徐文修:“新年新气象,把保密协议书下发到各部门,全员再签一遍,这周内回收。”
助理:“好。”
徐文修神情冷峻,若是让他揪出来内鬼,他一定要让对方付法律责任。
荀鹤和季予惜从总部大楼出来后,一开始是漫无目的走。
季予惜提到陈煦,他说:“我觉得陈煦不像是甘居人下的性格,他的背景徐文修查过没有?要不让周律师再查一下吧,毕竟是要在你身边工作的人。”
这是他能想到的解决方案,周律师擅长这个,说不定连陈煦父母当年死亡的真相都能查出来,那就替他们省事了。
荀鹤:“好啊,确实让周律师查过更放心。”
季予惜又想了一会儿,说:“陈煦好像有个男朋友,在国外。”
荀鹤明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配合他演一遍,“你怎么知道的?”
季予惜已经想好了应对办法,他说:“我刚才看到陈煦的钱包里有一张男人的照片,照片背景是国外。”
他当然没有看到过陈煦的钱包,而是按照书里的剧情猜测的,陈煦确实留着丁成的照片,丁成也是凭借这个确认陈煦对他的感情还在,两个人最终能破镜重圆。
荀鹤没再多问,继续“表演”:“那让周律师也查查他的感情史,要是真有一个前男友,顺便把这个前男友的情况也摸一下。这样查下来,陈煦要是没有问题,这个人我就可以放心用了。”
季予惜就是这么希望的,不由笑了,然后看着车窗外,奇道:“这个地方我们是不是来过?”
荀鹤已经在这片转了两圈了,他遇到路口就右转,听见季予惜这么问,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本来C城是他的地盘,应该他安排季予惜的行程。可他想和季予惜有点特殊的回忆,所以才要这么问。
季予惜想了想,还真有个地方想去,他转过头看荀鹤:“我想去你以前的学校看看。”
荀鹤微微一愣,调转车头往另一条路开,“也不是不行,只是学生应该开学了,我们恐怕进不去,只能在学校外面看看。”
季予惜点头,“在外面看一眼也行。”
他想象不到荀鹤学生时代的样子,他们相识太晚了。
荀鹤:“我上大学的时候,回高中看过。学校已经变样了。在我从前上课的教学楼前面,另起了一栋新楼,两栋楼变成了兄弟楼,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季予惜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怀念,安慰他说:“留在记忆里也挺好的。”
到了高中校外,荀鹤找了个地方停车。然后牵着季予惜走到学校门口。学生们课间休息,隐约能看到很多移动的身影。
教学楼前的操场上人也渐渐多了,似乎是准备上体育课的学生。
这群学生勾起了荀鹤的记忆,他说:“我当年跑1500米总是最快的。”
季予惜则说:“我不是,别人跑四圈,我跑三圈。”
荀鹤笑道:“估计耐力不行,但你爆发力应该很好。”
季予惜点头,“对,所以运动会的接力赛我不是跑第一棒就是最后一棒,同学给我起了个外号叫一分钟战神。”
他笑到一半,突然僵住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忆?
他在变成季予惜之前,只是主脑创造出来的系统啊,初始状态是一堆数据,不应该有这样的记忆,就算是他穿来之前的NPC季予惜也不该有这样的记忆。是他把曾经宿主的记忆混淆成自己的记忆了吗?
他虽然寄生在宿主身上,他们却是两个个体,他不至于连这个都搞不清楚。
那么这段学生时代的记忆,是从哪里来的?他甚至能想起来,那个同学喊他一分钟战神这个外号时的语气和表情。
就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好像这段记忆本来就是他的,是他经历过的。
季予惜突然不说话了。
荀鹤偏过头,看到他脸色不对,以为他突然不舒服,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予惜摇摇头,额头上一层薄汗。
恰在这个时候,保安出来询问:“你们做什么的?”
荀鹤一手扶着季予惜,一边回答他:“我们是以前的学生,回来看一眼。”
保安便说:“我不能放你们进去,除非有老师来接你们。”
荀鹤道:“我们不进去。”
他看着季予惜脸色惨白,十分揪心,“能走吗?要不我抱你,我们去医院。”
他说着弯下了腰,一只胳膊放在季予惜的腿部,打算横抱着他。季予惜按住他的肩膀,“我能走,先回车上休息一会儿吧,估计是低血糖。”
荀鹤便扶着他走到车子旁,又扶着他坐好,还把椅子调整好。
荀鹤从小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又嫌太冰,恨不能塞进衣服里暖一下。季予惜伸手:“给我吧,就是要这么凉的才好。”
他喝过一口水,直接被冻得哆嗦了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不少,“好多了。”
他安抚地握住荀鹤的手,荀鹤还是不放心,“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季予惜笑道:“十一月的时候,不是在医院做过全面的检查吗?你忘了?我没有一点问题,刚才就是突然晕了一下,现在没事了,真的。”
荀鹤还是很担忧,“你那个时候突然昏睡就很奇怪,现在又突然觉得眩晕,我总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没检查出来。”
季予惜被他的敏锐干沉默了,但过了两秒他还是坚持不去医院,“实在想检查身体,可以等我们回D城再查,你忘了我们家就有医院。”
荀鹤轻轻叹了口气,问他:“你确定没事吗?我们现在就回老宅吧?”
季予惜点点头,不去医院去哪里都好。
他知道他的问题在哪里,这个医院去了也是白去。
回到荀家老宅,荀母先迎出来打趣他们:“还以为你们要到晚上才回来呢,今天天气不错,怎么没想着出去转转?”
荀鹤说:“本来是想出去转转的,小惜刚才有点不舒服,我们就提前回来了。”
季予惜没想到荀鹤这么直接就说出来了,他其实真的没什么问题。
荀母一听,顿时紧张得不行,忙拉着季予惜问:“哪里不舒服?荀鹤怎么没有带你去医院看看?”
季予惜笑了笑,解释说:“就是突然觉得有点晕,可能是低血糖,现在已经没事了。荀鹤本来想带我去医院,是我不愿意,我身体没有问题,阿姨也别担心了。”
荀母嗔道:“不是我们担心,你父母把你交到我手里,我怎么也要好好照顾你才是。荀鹤也是个死心眼,你不想去就由着你。你先回房休息一会儿,阿姨叫家庭医生过来替你看看。”
她把季予惜还给荀鹤,让荀鹤带他上楼,自己去叫人了。
季予惜有点无奈,埋怨荀鹤:“本来就没有事,你非要劳动阿姨忙这一遭。”
荀鹤扶着他,“要不然我实在不放心。”
过了一会儿,来了个医生,还是个中医。他替季予惜把过脉,又看了看他的眼底、舌苔,最后说:“没什么事,就是虚。我开个食疗方子,吃上一段时间补补气血就好了。”
荀鹤:“那真是多谢您了,这孩子怕苦,要是您能多开两个,换着花样给他吃就更好了。”
一旁的荀母不觉得荀鹤说的有问题,还给他搭腔。季予惜差点要把脸捂到被子里,这跟哄小孩有什么区别,他真是觉得有点羞于见人。
送走了医生,荀鹤就在房间里守着他,连午饭都是送上来吃的。
季予惜:“……我能下楼。”
荀鹤:“你得多休息。”
吃过午饭休息完好以后,荀鹤看他确实没有异常,才把他放出来,两个人先去他堂哥的宝藏屋里抓了会儿娃娃,然后又去看小动物。
荀家第二天还给季予惜办了场生日宴,说他生日快到了,可惜他要回D城,就提前给他过一个。
季予惜十分感动,他能感觉得到,荀家人在努力地接纳他这个新的家庭成员。荀母还说,她三月份回娘家探亲,到时候如果季家方便,她想和荀父一起登门拜访。
季予惜替父母应下,并表示十分欢迎。
双方家长见面后,就要谈他们的婚事了,挑个良辰吉日先订婚,这是他和荀鹤达成的共识。至于结婚,不好意思,他还不够年龄,不能领证。荀鹤说可以先办婚礼,不过季予惜觉得,他父母应该不会同意。起码要等他二十二岁,才会把婚礼提上日程。
回去时荀母同样准备了很多行李。
这次不用季予惜开口,荀鹤直接说了:“妈,你可以发物流吗?我们只有两个人,带不动这么多行李。”
荀母却说:“你忘了徐文修给你安排了一个团队?他们和你们是一班飞机,到时候让他们帮你们提。反正到了目的地有人接,又不用你们出力。这些礼物必须和你们同时到达D城,发物流算什么事,你亲自带过去才显得有诚意。”
荀鹤无法反驳。
到机场后,陈煦领着团队十来个人提前到了。荀母亲自向陈煦叮嘱,一定替荀鹤把这些行李箱看好了,陈煦很认真地应下,此后他的视线就没有从这些箱子上移开过,直到办理好托运。
等他们到了D城,季家人一起来接。除此以外,赵乔也来了。她是来接荀鹤带过来的人,说宿舍已经安排好了,她带陈煦等人先去安顿,让荀鹤回家休整一下再上班。
荀鹤连忙谢过她的贴心,然后把陈煦介绍给他。
赵乔和季家人告辞后,带着人先走了,留下一堆行李箱。
季母也有些吃惊,荀鹤和季予惜那时候她准备了四个行李箱,荀母却回了八个行李箱。幸好荀鹤带了一堆人,要不然这些行李箱,他们怎么可能拿得回来。
荀鹤看着司机把这些箱子往不同的车上塞,解释说:“都是我妈准备的礼物。”
季母笑着说:“替我们谢谢她,她费心了。”
季予惜和荀鹤一起上了季家的车。
季母也是一路向两个人问话,先问荀家人好,再问他们年过得怎么样。季予惜直接扔了个重磅消息:“荀鹤爸妈三月份来咱们家拜访。”
这个消息确实挺重磅的。
“这么快?”季母下意识地问了句,又想到荀鹤在车上,连忙找补,“那得赶紧把家里再收拾一下,好招待贵客。荀鹤,你爸妈到时候是住我们家还是住王家?”
荀鹤:“应该住王家。清姨,你不用太紧张,我看你们家也没有可收拾的,什么都好。”
季家毕竟是个多人口的家庭,家里的规矩十分到位,到处都整整齐齐一尘不染。让荀鹤挑剔他都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不过季母已经在心里决定趁这一个月,再添置点新东西,把家里的摆设换了换新花样,争取有点新意。
她晚上躺下后,和季父说:“没想到荀家这么着急,本来我还想留惜宝到二十五岁,现在看样子恐怕没那么容易。荀鹤着急也就罢了,他父母看样子也是个急性子。”
她此前一直担心,荀家不喜欢惜宝。现在看来,荀家对惜宝也是很疼爱的,季母又有点酸。
季父安慰她说:“惜宝明天才十九岁,离法定结婚年龄还有三年,现在急也没有。就算再着急,也是三年后的事。”
说不定三年后两个人……分手了呢。
他不敢把那句心里话说出来,只是在他看来,惜宝实在太年轻了,这么早就定下一辈子的事,风险太大。当然要是三年后,两个人感情还这么好,那就结婚吧。
第二天就是季予惜十九岁生日,荀鹤却恢复了工作状态。
因为他要快点安排好新来的团队和年前叫停的昭然研发团队的工作,然后到季氏集团报到,尽快熟悉他们CI分部的工作,和季氏集团签好合约。
不过荀鹤临走的时候告诉季予惜,他下午会早点回来。
季予惜便懒洋洋地窝在摇摇椅上,冲他摆了摆手。
等到季予慷和沈栖走的时候,季予惜叫住了他,问:“二哥,你帮我问到了吗?”
他说的是丁成,季予慷停住,转过身解释说:“没那么快,他出国后很少和以前的同学联系,我打算找个学弟以学校回访的形式联系他,问问他的近况。”
“还能这样?”季予惜有点意外。
季予慷:“对,这样不容易引起他的警惕,因为学校有这一项调研,主要是研究优秀毕业生的发展。”
“哦,辛苦二哥了。”季予惜笑着说。
季予慷:“辛苦倒不辛苦,只是你为什么要查这个人?说说原因,我打探的时候也能有侧重点。”
季予惜想了想,丁成在二哥这里是明牌,告诉他也没什么,索性直接说:“这个人可能是荀鹤新助理的男朋友。”
荀鹤昨天带了一个团队回来的事,季家人都知道,但还不知道其中有一个是荀鹤的助理。季予惜这么一说,季予慷就懂了,助理的背调确实要做的详细一点。
“要不要委托背调公司去查查?”季予慷提议道。
季予惜说:“已经委托了周律师,二哥放心吧。”
季予慷点点头,又说了句生日快乐,和沈栖一起走了。
季予惜的生日宴放在晚上,到下午两三点,陆续开始有庆贺的人上门。先来的自然是季青白一家,他们从外地旅游回来不久,给季予惜带了当地的特产作为礼物。
单予安急着和季予惜说话,没等季青白寒暄完就把季予惜拉着上楼了。
季青白无奈地摇头,“予安还是这么黏他小表哥。”
季母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背影,笑着说:“他们哥俩感情好,随他们去吧。”
单予安一口气拉着季予惜回到他的房间,关上门,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季予惜立刻明白他的心思,不由好笑地问:“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干嘛衣服吞吞吐吐的样子”
单予安还有些紧张,小声说:“小表哥,我听我妈说……你、你和那个导演在一起了?”
季予惜点点头,“荀鹤,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单予安的眼睛顿时睁大,“怎么会这样?”
季予惜觉得他这个反应有些可爱,便故意问:“你歧视同性恋?”
“不不不!”单予安吓了一跳,“你别胡说,我根本没这么想。”
季予惜便好奇地问他:“那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他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张能把他埋进去的懒人沙发里,单予安就搬了个圆凳子,坐在他旁边,守着他。然后有些不解地问他:“你以前没有谈过恋爱,怎么知道你喜欢他?我绝对没有歧视的意思啊,就是说,你们两个都是男生,兄弟情和那个,爱情,你是怎么分辨的?”
单予安不到十七岁,还没早恋。此刻他一双清澈的眼睛,渴望地看着季予惜,像是在等季予惜为他点拨一样。
季予惜从他这个态度中敏锐地察觉到,他好像有情况?
季予惜:“等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自然就是知道你是喜欢她还是想和她做朋友,你这么问是有什么困扰吗?”
“没有没有。”单予安连忙否认。
季予惜笑道:“那林雅呢?”
听到这个名字,单予安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又说:“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
季予惜:“最好是,今天华姨也会带她过来。”
“真的?”单予安眼睛一亮,看到小表哥似笑非笑的眼睛,顿时又蔫了。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她,就是在学校的时候,总想多看她几眼。我们不是一个年级,平常交集很少,连跑操都不一起。我就经常去她们班外转悠,我同桌说我喜欢人家,可我真有些迷茫。”
“所以你就想问问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季予惜又笑了笑,没想到他现在都能当感情导师了。
单予安:“对啊,我很苦恼。”
季予惜接着问:“那林雅会觉得困扰或者反感吗?”
单予安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吧。”
【他和林雅说不定真的有缘。】季予惜突然在心里想。
在原著剧情中,他们两个能早恋,其实就挺说明问题的。现在林雅的父亲去世了,她脱离了那个压抑的环境,单予安也没有遭遇家庭巨变,他们两个没有在一起的契机,也就没像原著剧情一样早恋。
季予惜思考了一会儿,说:“林雅是吃过苦的,你也不想毁掉她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人生吧?所以你就算喜欢她最好也要等到她高中毕业以后再表白。还有两年半,足够你想清楚自己的心思了。”
单予安觉得小表哥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他认真想了一会儿,郑重道:“说的也是,她爸爸去世才半年,她能走出来很不容易,我不能给她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他说完,又低头开始沉思。季予惜也不打扰他,拿着手机开始刷小视频。
季母和季青白同时听到了季予惜那句心声,季母好奇地问季青白:“予安当真喜欢林雅?”
季青白的表情很微妙,叹道:“这傻孩子啥也不懂,他总是悄悄给林雅送东西,还觉得林雅不知道呢。一会儿安华带着林雅过来,他可别犯傻,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见安华了。”
季母:“他们现在年纪确实小了一点,不过林雅这孩子不错。只要林雅自己愿意,安华也未必看不上我们予安,等到他们两个都成年后再看吧,现在说这个还太早。”
季青白点点头,“其实也很快,惜宝比予安才大三岁,现在都已经定下了。荀家说什么时候来没?”
说到自己孩子,季母有些苦涩,“三月份。”
“这么快?”季青白也有些吃惊,“看来荀家是真的很喜欢惜宝,嫂子也能放心了。”
荀鹤是四点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季家已经有很多客人了。季母介绍说他是季予惜的男朋友,顿时有很多人称赞他,只把他夸得想躲起来。
还是季母看他实在不自在,就打发他上楼,“去看看惜宝吧,休息一会儿叫他下来见见长辈们,见完差不多该开饭了。”
荀鹤答应了一声,上楼去。
他推开门的时候,听见两个人在吵架,荀鹤吓了一跳,连忙进去,却发现是季予惜和单予安两个人在打游戏。
开局不利,两个人正互相埋怨呢。
季予惜一回头看见荀鹤回来了,立刻把手机一扔,“不玩了,你自己努力吧。”
“别啊,”单予安惨叫一声,也看到荀鹤,随口就说,“让你老公来。”
冷不防冒出来这句,季予惜一愣,既而满脸通红,“你胡说什么呢。”
荀鹤把他按住,并夸赞单予安说:“冲这句话我也得让你躺赢。”他捡起来季予惜的手机,稍作调整,就开始动作。
一局结束,单予安意犹未尽,“荀鹤哥,你有这技术怎么不教教我小表哥,你看他玩得乱七八糟的。”
季予惜也有些意外,“你技术这么好呢,那之前怎么不这样带我赢?”
荀鹤一愣,和单予安面面相觑。最后单予安不怕死地说:“小表哥,你那技术,得四个荀鹤哥这样的,才能带得动。”
不等季予惜反应,他撒腿就往外跑。
季予惜还想追他,被荀鹤伸胳膊一揽,直接跌在他怀里,“你和未成年计较什么。”
“说的没错,未成年打游戏是吧,我下去就给姑姑告状,还怕治不了他。”季予惜凶巴巴地说。
荀鹤笑着在他头上揉了一把,然后说:“周律师有消息送过来,你想听吗?”
“这么快?”季予惜微怔后,立刻又问,“周律师说了什么?”
荀鹤:“周律师查到了陈煦父母的死亡真相。”
季予惜忙问:“和姓吴的那个人有关系吗?”
荀鹤顿时沉默。
【糟糕!荀鹤还不知道姓吴这个人的存在。】季予惜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想找个合适的理由给荀鹤解释。而荀鹤也开始想办法帮他圆回来:“你也知道资助陈煦读书的吴老板吗?”
季予惜忙说:“那天在你家的公司,不知道听谁说了一嘴。”
荀鹤揉了揉他的头发,“和吴老板没关系。”
季予惜这下是真的意外了,“那真相是什么?”
荀鹤说:“你听我慢慢讲给你听。”
吴老板和陈煦的父母是朋友,在陈煦小的时候,他们两家还是合作者。陈煦的父母提供技术,吴老板负责生产,后来,陈煦的父母出了意外,吴老板就收养了陈煦,那个时候陈煦好像才六岁。
荀鹤说:“陈煦的父母是死于车祸。他们和一辆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相撞,从桥上侧翻下去,当场死亡。陈煦一直觉得他父母的车祸是人为造成的,并怀疑是吴老板找人找的,目的是想独占他父母和吴老板合开的公司。”
“所以真相是什么,你快说。”季予惜催促道。
“真相就是陈煦的父母当时疲劳驾驶,周律师找到了当年的事故报告。”荀鹤在手机上翻找了一下,把周律师发过来的事故报告打开给季予惜看。
季予惜简单看过,的确如荀鹤所言。他不怀疑周律师的手段,但是这个结果,和原本的剧情相去甚远,原著中,陈煦查到的真相,他父母的死的确和吴老板有关。加上之前,季予惜怀疑过丁成就是用陈煦父母死亡的真相,换回陈煦回心转意的。
难道是丁成给了陈煦假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