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他想多了。
典林导演误会他之后都没放下架子来说一句话,又怎么会在现在,对他格外优待呢。
“林老师,我们要移动了。”
场务遥遥的喊了两声也没见林怀星动,赶紧跑过来说,何宇导演要拍日落戏,去晚了赶不上日落就惨了。
不知道是不是私下典林导演给了何宇意见,何宇导演的分镜可以说是改得面目全非,从一开始比较精细的画风完全变成了火柴人。
不止如此,很多因场景或者对话不符合意境的剧情,都进行了修改,几乎是林怀星刚背下来这段新改的词,就又收到一版新的。
本来习惯于先做准备的林怀星只能说服自己晚上别再看消息,就等着早上起来,再看最后一版台词再背。
林怀星背过整本剧本,江绘改动的剧情大多数都是有伏笔的,这一处的剧情改动了,那么后面的剧情也要跟着改动。
越改,凌霄的戏份越多,毕竟影视剧不是打歌舞台,谁说话就把镜头转到谁脸上是基本。
林怀星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谢秀业精神状态支撑不住了,而何宇她们没钱找第二个演员从头到尾再拍一遍。
毕竟典林导演没必要让何宇加他的戏份嘛。
虐,简直太虐了。
虽然进组前就想过这次拍摄不会一帆风顺,可细数下来,问题也太多了。
只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跟着走了。
好在林怀星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虽然剧情经过了多番修改,让凌霄的戏份变多了。
可大致没改的争执与争吵戏,谢秀业也好好拍完了她的戏份,并没出现突然离场的情况,支撑到了何宇她们买花庆祝谢秀业杀青。
在谢秀业杀青前,栗楚京就已经杀青结束了,小朋友的生日是年底,为了让孩子回家过个幸福的生日,何宇特意跟他们都协调了一下,先赶着拍小孩的戏份。
如果具象成举手表决,那林怀星是举双手同意,谢秀业则是看着众人举手才慢悠悠举手。
何宇她们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随大流的同意也是同意,就当没看见谢秀业的黑脸。
这部戏里的单亲妈妈大多数剧情都是在和各路人马争辩。
和招生办争,和凌霄争,和文化局争,情绪激动时,眼眶没泪也泛红。
谢秀业有点什么情绪,大家也都哄自己当她太入戏。
前期化妆师不给她眼部打底,突出谢秀业自己眼部的红,在镜头下显得自然。
但快到结束时,谢秀业哭得更狠了。
每次化妆师只能用冷敷,补水后再轻轻上几层打底,把谢秀业自己眼部的红遮住,用一点腮红再把前期那微红的样子勾出来。
紧着弦的剧组送走了杀青的谢秀业,本以为能喘口气,可没想到何宇和江绘数了一下还剩下的费用,对林怀星提出了新要求。
在舞台上的重头戏她们要再拍一版,在已经老去残破的祭坛上,让凌霄跳一次祭神之舞。
“凌霄没有信仰,对吧。”林怀星想确认这一点。
“对,但是不在祭神坛上跳过,怎么能去质疑神呢。”江绘指挥场务把他们精心打造的枯木神坛再撒点灰尘和落叶,越多越好。
旋转,跳跃,林怀星眯着眼睛在保持神棍范的同时注意别跌下高台。
风吹过一阵,何宇喊cut,等风不吹了,再开始拍。
为了避免大自然的反应被模糊成神降,林怀星这一个场景镜头足足拍了两天的素材。
“何导,庆祝杀青的时候就多点点肉菜吧,素材已经够多了。”
林怀星第一天下山时还跟何宇说谐音字笑话,第二天累的就说不出俏皮话来了。
好在杀青就在舞蹈拍摄结束后,林怀星端着好久没喝的巨甜葡萄汁,跟在场的所有人碰了杯。
有人醉酒,有人醉糖,林怀星坐定在椅子上,不由得又想起了从前。
当时的他签约了第一家公司,因为太过相信那套没有后台就只能拍网剧的PUA,跟随公司的要求通过网剧出道。
他拍的戏,工业糖精一部比一部重,林怀星还记得他拍过最糊的那部网剧的台词是这样说的,“甜甜,我无法离开你,求你留在我身边吧。”
要知道这可是部校园剧,就算打着甜宠tag,也不能ooc成这样。
林怀星后期只要被官宣一部新的影视资源,就会有对家粉或者乐子人在他的大名广场上发这些令他可以扣出城堡的尴尬台词。
他告诉自己赚钱嘛,不寒掺。
可是重来一次,他才正视自己的内心,他不喜欢那些粗制滥造的台词,也不喜欢自己的黑历史。
每次粉丝为了溺爱他对那些尴尬网剧截图修图,或者找一个角度切入夸他,林怀星就会感觉受之有愧。
她们不如嗑嗑他的cp呢,起码动作和情绪林怀星都用心编排,台词不存在任何ooc。
“啊,头痛。”林怀星只要想到炒cp就会头痛的症状又发作了,不过这次他仗着大部分人都喝醉了,一点都没忍大声的说出自己的感受。
“呜呜呜,我也好头痛,拍完了还要审核龙标,还要交电影委员会评审。”何宇也醉了,她握着江绘的手带起哭声一片。
“妈,我回来了。”
临近年关,人人都想早回家,林怀星也不例外,他从拍摄地杀青后回学校收拾了东西就立马转车回家,学校离家坐高铁一个半小时,晚上刚好进门。
“我爸呢?又去修线了?”虽然近几年的停电已经不像原来一样那么频繁,但更换电缆,把电线杆子逐步淘汰都是长期的活,林爸作为经验丰富的老职工加上责任心强,总是跑在第一线,经常不在家。
“儿子,怎么回来也不跟妈说一声。”田菲赶紧起身,她热的是早上做好没吃完的,家里没什么新鲜菜,“妈给你炒个鸡蛋你吃不吃。”
田菲正面看向儿子,“哎呀”了一声,虽然知道儿子报考的是表演,上镜的人总是要瘦了才好看,但这么瘦的儿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可把她心疼坏了。
上次回家时还没这么瘦呢。
“点个外卖吧,儿子你吃什么。”
林怀星把大衣挂好,把包放到一边就过来跟妈妈说话,“妈你吃吧,我吃不下,怎么又是热一下凑合吃啊。”
家里不是没钱,只是父母都习惯了不浪费,林怀星有钱的时候给家里一箱一箱的买贵的水果蔬菜也没改过来,反而都被父母送了亲戚,再次回来,林怀星也没那么大劲头非得改她们这个不算毛病的习惯。
“你都瘦成这样了还不吃饭啊,这次去南方是不是特别辛苦啊。”田菲也吃不下了,收拾了一下,就找把水果刀要给儿子削苹果。
“导演要求嘛,也没瘦多少,”林怀星接过一块苹果放嘴里,咽完再说,“不吃了,饿习惯了吃多了胃容易胀气,这段时间再慢慢把饭吃回来,肉就涨回来了。”
“好,那你收拾收拾就躺会儿。”田菲自己把削出来的苹果啃个干净,让儿子去收拾衣服洗澡。
两个人放东西的习惯不一样,再加上田菲工作忙,林怀星早早就自己收拾衣服和屋子,是个熟手,田菲也不会多管儿子屋子的卫生问题,就平时帮着扫一下落灰,拖一下地,保持干净。
林怀星一觉睡到上午十点,醒过来家里早没人了,田菲去上班,林展龙也在工作,他一个人悠闲的洗漱再吃饭,在家里无忧无虑的呆着过了好几天。
回家这几天,林怀星最大的运动量就是去附近的市场买新鲜的鱼肉蛋和水果,临近年底,橙子便宜的,砂糖橘也便宜的,还有梨跟草莓,都便宜了,他这个买一小盒,那个买一小框,尝着的确好吃的就再去回购。
“儿子,你明天没事吧?”
晚饭吃的少,林怀星早早就下了餐桌在客厅吃水果溜缝,听见林展龙问他答道“没事,怎么了爸。”
“明天休息,我带着你和你妈,咱们去旁边买点过年的东西,再买两身衣服。”林展龙说。
旁边指的是开车一个半小时能到的隔壁县,在他们这块,这个县和义乌没区别,因为服装厂及各种小商品都有涉猎,物价很便宜什么都能买到。
林怀星虽没有购物的需求,但和父母逛街是难得亲子相处的时间,要不然爸爸在家里可坐不住,别人打个电话就又出去帮忙了。
年的气氛在购物的商厦内特别浓,到处都是红色的灯笼,红色的装潢和红色的脸。
暖气开得太足人们都抱着羽绒服外套走来走去露出内搭,本就因为身高傲人一头的林怀星也脱掉外搭显露出精瘦的身材,高领的毛衣和恰到好处拉长腿型的直筒牛仔裤,惹得每一家站在门口招揽客人买衣服的店主都投来目光,怀疑是不是谁家来他们这进货还带了模特。
田菲逛到后面都懒得跟店主解释身边带着的是自己儿子,把林怀星打发到休息区,免得进店老板就得敲敲屋里挂着的那块“同行免进”的牌子。
在这个商场买的差不多再去下一个,林展龙开着车看到公路旁的一家服装展厅,把车停了下来。
“怀星下来,你也是大孩子了,总有一天能用得到西装,今天给你订一身。”林展龙很熟络的和老板打招呼。
田菲也想起了过去,跟林怀星讲:“这是你爸爸和我结婚时定西装的那家,他们开了应该有四十年了吧,你爸之前接受表彰时穿不下原来那套,就又找到这定了一套。”
林怀星本来想告诉爸爸,他用不到,他不需要穿西装去面试,在五年内甚至更远的未来都不会有结婚的可能,但仔细一看服装展厅内的西装剪裁,虽然偏向复古,可打版很符合他的审美。
又不是付不起定制一套西装的钱,林怀星当然选择接受父亲的好意。
林怀星看了看服装展厅内的衣服,除了普通的西装三件套,这里还有一些明显有个人特色的设计西装,他拿出一身在自己面前比大小,问老板,这套西装怎么卖。
在服务展厅负责招待他们的男老板过来介绍说,“这是我侄女做的,你要是能穿,就直接穿走。”
穿,是能穿上的,但肩宽和腰围不太贴身就显不出这身西装设计的优势,变得平平无奇了。
“你侄女学服装去啦。”林展龙和老板唠家常。
“可不是,从小就跟着家里在服装厂里呆着,这长大了居然还愿意干服装。”老板嘴上说的重,可脸上都是笑,“我侄女那可了不得,她自己考大学我们没管,结果还考了国外有奖学金的研究生,出国学服装去了。”
过年必备节目,攀比小孩。
林怀星自小就学习中等,放在表演系里能说的过去,面对这种靠自己靠国外学校的学霸他是比不上的,自然悄悄的在服装多的地方偷偷藏了起来。
林展龙和田菲向来是喜欢成绩好的,也不讲老板的侄女其实他们都没见过,就开夸。
三个人越聊越投机,没人理在一边拿着衣服看来看去的林怀星,林怀星只好自己拿着样式在镜子前比来比去。
就定一套吗?要不再选择一套替换的?
不用服务员推销,林怀星就已经想着多买一身了。
倒不是林怀星想榨干爸爸的钱包,只是出席电影节也好,出席活动也好,男士是都要穿西装的,出席活动的衣服,要么是服装师用人脉或者钱力换来的,要么就是品牌推广,但很糊的时候,就算掏钱聘请服装师,能借来的服装也大多数都是不能修改调整的奢侈品西装经典款。
先不谈好不好看,极容易撞衫,甚至有时候还会出现明明是互相讨厌的对家,却穿了同一品牌不同颜色款式衣服的情况,除了cp粉狂喜以外,不管是演员还是服装师,都会遗留心理阴影。
定制的衣服就算形制一样,也能从剪裁上凸显不同,林怀星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定了两套,量完身材数据服装厂老板大手一挥,给了八折。
“对了,这套衣服你不拿走吗?”服装厂老板指着他侄女做的那套西服夸赞林怀星,“这衣服好多人都看上了,但穿上特别好看的就你一个。”
田菲摸了摸鼻子,忍住了吐槽,她带着儿子去买衣服,所有的服装店老板都会说这句话,要她说,儿子长这么好看,又是个衣架子,那套麻袋片走路上也是艺术家搞行为艺术,一点都不难看。
“尺寸不太合,肩太窄。”林怀星套了一下衣服,他得把胳膊平行着才不会把腋下的缝合线撕裂。
“行吧,那等做好了,我打电话通知你们,你们再过来取。”服装店老板还跟林怀星说,“你的数据我们这就保留了,如果身体变化不大,之后再做可以直接打电话定。”
回家的路上,田菲又和丈夫林展龙聊起服装厂给了八折的事。
田菲深信,绝对是因为儿子长得帅在试衣服的时候招揽来了客人,林展龙不信,她不跟林展龙多讲,只捡出一件林怀星高中时期的事就说服了林展龙。
林怀星不记得妈妈说的这件事,倒不是他健忘,而是自小学高年级逐渐发育后,靠容貌他享受了很多优待,在母亲眼里还值得一提的,对他来说也是日常。
置了新衣,买了新鞋,过新年只差做年夜饭。
林展龙和田菲老家都是水乡的,早年家里的老人都是靠水生活,水湿气大,不论男的女的都要抽烟,烟还不是好烟,就是买来的便宜烟丝自己卷烟卷,吸了十几年,不是肺有毛病就是呼吸道有毛病,爷爷那边在林怀星上初中时就早早的去世了。
没了老人,家里的亲戚往来也就不那么密切,每年都是三口之家过个新年,再给姑姑阿姨打个电话,这个团圆夜就算过了。
除夕下午,家里就开始热闹的备菜,准备着晚上的大宴,可三个人终究也吃不了多少,放着一桌子又不想撤,嘴里都说“歇会,歇会儿再吃。”
可这一歇,谁也不起身走走,反而把手机掏出来,给这个打个拜年电话,给那个发个新年红包,林怀星也是如此,他给自认能打电话拜年的都打完一圈电话后,就安心的蹲在公司大群里准备抢红包。
张聪张贺一连发了十几个满额的红包让大家抢,林怀星抢到的钱不多不少,跟着别人一起起哄让红包的手气最佳把运气分享出来。
手气最佳的人有重复的,算下来再发红包也是亏,可过年,要的就是一个气氛,林怀星跟着又抢了一溜,发现秦德竟然在群里艾特他,图片上很清晰的显示,在秦德发的红包里,他林怀星抢到了手气最佳。
秦德把消息发出去后就想撤回了。
他怎么手这么贱还艾特林怀星,林怀星脸皮厚不是一天两天,可他脸皮薄啊,要是被人误会他和林怀星和解了,他日后还怎么在公司对林怀星摆出一张臭脸。
林怀星最好当没看见一样放过,秦德明知没有神却还是苦苦祈祷着。
他真的不想因为大年三十在群里撤回信息变成奇怪的人。
不行,还是撤回吧。
秦德手指上划还未找到自己发出的信息红包助手就已经提醒,群里林怀星发了一个红包。
真,晦气,他该不会今年的运气也会被林怀星吸走吧,自己为什么要在迎接新年的时候做出这么不吉利的事情!
秦德宽慰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玄学,虚虚假假的哪有真的,直到他潜水发现黄兴成的红包居然也是林怀星抢到了手气第一。
天呢,这难道是什么征兆吗?秦德不敢想,他咬咬牙告诉自己,别被这一点小事吓到,过了年张聪导演的项目成立了,说不准谁压谁一头呢,怎么可能次次都是林怀星占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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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星倒不知道自己就抢几个红包又发几个红包能让其他人联想那么多,进组两次的费用在年前打到了林怀星的账户里,像发红包这样的花费,也就是洒洒水,他自然没放心上。
距离开学校还有半年,林怀星在开学时是自己一个人去报道的,父母一直没去过,趁现在有空,林怀星想带父母去校园逛逛,毕竟离开学校后,便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去了。
林展龙总是怕有事找他不肯跟着林怀星走,田菲倒是有心想去,就跟着林怀星一起坐车早早的回了学校,不止在学校逛了逛,还去附近公园的春节庙会和有名寺庙的朝拜会,给林怀星求了一串祈愿身体健康的手串。
在妈妈临走前,林怀星问康导可不可以让妈妈去参观公司,康导给林怀星回话,告诉他随时都能去。
林怀星去了之后才发现,就算是春节,公司里也还是有不回家的人,譬如,张贺。
张贺没有配偶,每到年节就是父母加大哥催婚最猛烈的时间,烦得他年年都吃完年夜饭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一阵子,直到张聪有工作上的事情找他。
林怀星带着妈妈在公司里转圈时,正好碰见张贺仰倒在沙发上看航展。
田菲悄悄问林怀星,“这电视节目居然不播春节联欢晚会回放?而是放阅兵?”
“这是航展,就是展示飞机。”林怀星用浅显的语言给田菲解释,在玻璃外面朝看向他们的张贺挥了挥手,张贺回挥一下,冲田菲点点头当打招呼。
田菲也就是过来看看,她不懂演艺公司是怎么工作的,只是见房子很大,房间也大,设备都是新的就把心放下了。
林怀星送妈妈坐上火车,又专门去十站地以外的店铺买了平时很多人排队的包子回公司,过年呢,还是吃点饺子包子应景。
张贺还是那个半仰在沙发上的动作,林怀星找盘子把大部分包子分出去,,留几个放微波炉热一下才敲门叫张贺。
“哦,小林回来啦。”张贺看一眼林怀星,让他把包子拿进屋里来,“反正就咱俩,哥不嫌弃你,就在这吃吧。”
林怀星最多也就吃一个包子,张贺倒是嗷呜几口就干掉一个,狠狠吃了一盘子才说,“还是这家的味好,就是离我家太近,我去买万一被我哥撞上就惨了。”
“张聪导演也会对你很凶吗?”林怀星还没见过张聪张贺兄弟私下相处的样子。
“那可不是,”张贺喝一口水顺顺,跟林怀星讲:“我哥那绝对不是外紧内松,他对待所有人都一样严厉,不管是我还是我侄子还是我爸妈,他管头管脚,没有一处不管的。”
“小林,我问问你,你进咱们公司也快半年了,你有见过我哥不管的事吗?”
林怀星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把指头指向自己,“我们?”
“啊?”张贺也就过了三秒,立马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对,你说对了。”
“放心吧,等过了初七就有经纪人来报道了,招了不少呢,不过,有的经纪人是带演员一起来的,我跟他们说过了,别把田君辉的经纪人分给你免得尴尬。”张贺说。
林怀星仔细想想,腾飞娱乐打官司旗下艺人闹出走的确是这个年节发生的事,看来张贺他们是正好赶上这批人力资源,都不用转培训,招到人就能直接上岗,还有腾飞娱乐的人脉。
田君辉,林怀星还记得他,要不是他把《彬州行》腾了个位置出来,林怀星还不一定能签到张聪公司旗下。
“田君辉也到咱们公司?”林怀星听张贺的话音是这个意思。
“嗯,他经纪人过来哭嘛,我哥他也不是会记恨的个性。”
张贺对于公司的状况心里有数,总得找点有流量的明星来过渡一下。
他哥俩离了原来的单位出来自立门户,认识的愿意给面子的也不可能给他们手底下这点演员多高的待遇和多好的角色,林怀星这是碰巧赶上了典林要转型,要换做其他导演,总是拍一种类型的电影,他是不会去外面面试新人的。
缺新鲜感怎么办,那就找最近杂志卖的好的,电视剧播的好的小鲜肉来客串一下嘛。
挑大梁的,总还是要自己用的最熟的,观众看老的演员。
影视圈里的圈子就是很封闭的,张贺一边觉得封闭着安全,又一边觉得不够自己大展拳脚。
自己的哥哥不愿意冒险拍悬疑片,张贺不强按牛头喝水,反正本子是他的,公司也有一半是他的,到时候让跟得久的执行导演转个正,再让张聪给盯盯,本子也是能拍出来的嘛。
就是演员这边,总还是需要招几个经纪人或助理,扩扩路线,再宏大的战争片,或者传记片,那也只能拍出几个人的闪光点,养了这么多人,总不能真把公司做成第二个群演中心。
“你怕不怕,”张贺一把年纪了心态还挺年轻,故意逗林怀星说,“万一进来的人都特别厉害挤得你没工作了怎么办。”
“不会。”林怀星不是那种会特意装可怜供别人开心的性格。
“小毛头一个,还挺自信。”张贺轻声念叨,念完又说,“挺好,就该有这个劲头。”
见张贺再没什么想跟他说的,林怀星把盘子碗筷一收拾带出去给张贺关了门,在一方面是同好,林怀星更能明白,有时候看航展这种视频,第一遍反而是不想和人分享的,话说多了占精力,不行。
林怀星回来的早却并不闲,一是毕业大戏马上就要开演,他这个小配角也得跟着同学们在台子上走来走去排练,二就是要练台词,这好点的能花钱雇到的老师等年节一过就又要给高考艺术生去辅导了,林怀星想跟着老师学习,也得错峰学习。
但他见张贺也没人约着出去,抽空便过来买点吃的,给张贺带点外面的新鲜东西,讲讲他们排练时闹得笑话。
林怀星原本没觉得自己为了何宇的新作瘦得太过,妈妈劝他多吃饭时他也只是觉得家人嘛,肯定是心疼他要他多吃,这次回来排练,他的脸白,演的是个小厮站在少爷旁边,却显得少爷像个小厮。
负责编排执导的同学私底下找他,问能不能接受涂黑粉再上台。
小厮林怀星都演了,涂黑粉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林怀星当然点了头。
被化妆师这样一抹那样一蹭,弄得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林怀星照镜子看妆容时才发现,他是瘦得有些缩腮了,他自己的脸色白又亮,被光一打自然显得有起色,在视觉效果上是蓬起来的,这抹了黑粉后的脸,其实才是他真实的状态。
在还能靠胶原蛋白散发青春活力的期间就瘦成这样可不好,人家都是三十多还能演十八九岁的高中生,他呢,生理年龄还没到二十五,就看起来像人家三十多岁的了。
不过还好,排练的压力很大,主担的同学们一个个的也都在熬夜,在一群看起来像三十岁一般憔悴的大学生群体里,林怀星融入的非常丝滑。
同一个宿舍里,彭源岭是这次毕业大戏的主要角色,演的是个长工,武斌还在选秀节目里出不来,不过他的毕业大戏早在年前的十月就已经完成了初演,老师看在他将要选秀出道的份上应该也不会因为毕业大戏而卡他的毕业证,只剩陈永彬还没有着落,不知道他的公司有没有提前和学校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