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当局者迷,说不定可以问问别人。
于是他翻出了闻徵的微信。
他们俩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他告诉闻徵霍章柏给应氏注资的时候。
他说霍章柏的条件是自己在霍家住一年。
闻徵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沉默了许久,给他回了句,【闻了个寂寞:戴套,保重,岑岑我对不起你。】
【香草圈:关你什么事?】
【闻了个寂寞:我要是有二十亿就好了,我一定给你。】
【香草圈:心意领了,认命。】
这段时间应岑过得忙乱,闻徵不知是不是还在难过,两人也没再联系。
应岑不知道他在干嘛,试探性地发了个消息。
【香草圈:?】
【闻了个寂寞:在,岑岑你还好吗?】闻徵几乎是秒回。
【香草圈:还好。】
【闻了个寂寞:那就好,这段时间担心你担心的吃不下饭,但你现在住在霍家,我又不敢去看你。】
【香草圈:问你个事儿。】
【闻了个寂寞:你说。】
【香草圈:假如有一个中年男人,单身,长得还不错,也有钱,想要包养你,你也答应了,但他却从来不碰你,而且外面也没有别的情人,看起来有些性冷淡,你说这是为什么?】
【闻了个寂寞:他不行?】
“我艹。”应岑看到这三个字,只觉得一瞬间醍醐灌顶。
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就是啊。
为什么霍章柏这种条件的男人三十多岁还没结婚?也没有任何绯闻。白白投二十亿让自己在霍家呆一年,却至今也没碰过自己。
而且昨晚……
应岑仔细回想了一下,霍章柏确实都没有起反应。
难怪自己问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不回答。
原来是喜欢谁都没用。
应岑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推理霍章柏为什么会帮自己?还让自己在霍家呆一年。
很快便有了答案。
估计这么多年他一直没结婚,也没情人,外面大抵也有了一些关于他行不行的猜测。
所以拉自己做挡箭牌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都解释通了。
原来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行。
所以如果这真的,这就意味着他只需要在霍家呆一年就好了。
那这二十亿的帮助收的真是有些不安心。
想到这儿,应岑不禁对霍章柏闪过一丝同情。
原本还想帮他找找医院什么的,但霍家这样的财力肯定什么名医都找过了。
看来是真的没救了。
应岑愣神这会儿手机不停地响,他低头看去,全是闻徵发来的消息。
【闻了个寂寞:???】
【闻了个寂寞:不是?霍家那位不行?没听说过啊。】
【闻了个寂寞:怎么会?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闻了个寂寞:所以你俩现在还是清白的?】
【闻了个寂寞:霍家那位大手笔啊!二十个亿就只看着。】
【闻了个寂寞:不过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听说那方面不行的人心理都很变态,他将来不会折磨你吧?】
【香草圈:你知道是谁了?】
【闻了个寂寞:是的,你不如直接报那位的姓名。】
【香草圈:他说他帮我不是为了这个。】
【闻了个寂寞:主要是有心无力吧。】
【香草圈:有道理,想明白之后安心了许多。】
【闻了个寂寞:我怎么觉得更加吓人了?】
【香草圈:是吗?】
【香草圈:算了,不聊了,继续复习了。】
【闻了个寂寞:行,我们也到考试周了,考完见面。】
【香草圈:好的.jpg】
应岑本以为想明白之后就能安心学习了,然而没想到脑子却更乱了。
笔记本上工整隽永的字好像突然变得一团乱麻,他一个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刚才和闻徵的聊天记录。
不是……
应岑的脑海中闪过霍章柏的脸,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长得这么帅,怎么能不行?
突然间勘破了霍章柏的秘密,这让应岑一时间有些心虚,不知该怎么面对。
好在接下来一周是复习周,应岑每天早出晚归和室友们一起泡在图书馆,周末去和霍章柏学习公司的事也因为期末考试而暂时推了过去,加上年底霍章柏似乎也很忙,这次两人愣是连着两个星期都没怎么见过面。
直到期末考完了试,应岑觉得自己应该挂不了,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考完最后一场,应岑和室友一起去吃了顿饭。
考完试就可以回家了,大家都很开心。
白格还要了好几瓶啤酒,连郁京杭也跟着喝了一点。
“对了,你们买的几号的车票啊?”付辛问道。
“晚上的,买了卧铺,睡一晚明天早上刚好到。”白格回道。
“这么急,我买的明天的。”付辛道。
除了应岑,他们都是外地的,所以没人问他,大家的目光直接看向了郁京杭。
郁京杭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淡淡地回道:“还没买。”
“那你打算买几号的?”付辛有些惊讶地问道。
毕竟他们考完试就能走了,放假了谁不是归心似箭。
刚才考试的时候他还看见有人提着行李箱,考完直接就跑了。
“还没想好。”郁京杭回道。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买票回家还要想,但郁京这个人一向奇怪,因此他们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应岑不喜欢喝酒,因此只象征性地抿了几口,倒是白格喝的有点多,散场后还是付辛扶着他回了宿舍。
很快饭店门口便只剩下了应岑和郁京杭两个。
应岑约了闻徵今天见面,正准备问问他到哪儿了,却听一旁的郁京杭突然问道:“下午有事吗?”
应岑本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竟还在,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然后就见郁京杭正垂眸望着他,一只手垂在身侧微微蜷起,另一只手缩在兜里,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约了人,有事吗?”应岑连忙问道。
他这次考试要是能过,郁京杭的笔记功不可没,因此应岑对他很是感激。
本想给他买个礼物,但最近所有的时间都被期末复习霸占了,只能等开学了。
“我……”
郁京杭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刚一开口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岑岑!”
应岑转过身来,就见自己面前停了一辆大奔,车窗半开着,露出里面满脸兴奋的闻徵。
应岑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等等。
然后对着郁京杭说道:“你继续说。”
然而郁京杭却只是看了闻徵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淡淡地回了句,“没什么。”
“真没什么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我能做到的都会帮你的。”应岑说道。
然而郁京杭只是摇了摇头,便转身走了。
应岑:“?”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应岑也不是追着人屁股后面的主。
因此也没再管,打开车门上了车。
应岑在副驾坐好,一边抬手系上安全带一边问道:“今天怎么没让司机送你?”
“我驾照考出来了。”闻徵说着,掏出机动车驾驶证在他面前晃了晃,“两年了,终于拿到手了。”
应岑想起他的技术,默默停下了系安全带的手,“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昨天。”
“怪不得你今天开这辆,我们还是打车吧。”应岑说着就要下车。
然而刚一动作就被闻徵拉住,“岑岑,你相信我,我昨天已经开了一天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驾照考两年的家伙?”
“我以我们的友谊发誓不会有事的。”
闻徵说完便踩下油门发动了汽车。
“咱们去哪儿?”闻徵问道。
“老地方吧。”应岑妥协道。
“行,刚好你给我好好讲讲这段时间你在霍家的生活。”
他们的老地方是闻徵父母送他的十六岁生日礼物,山顶的一座小木屋。
虽然不大,但每个月都有人固定给里面送各种补给,家用电器也一应俱全,因此那儿很快便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没事儿就一起窝在那里瞎扯打游戏。
但今年的事情似乎格外多,他们已经很久没去过了。
到了山顶,闻徵走在前面打开了门。
应岑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里面的一切都还保持着上次他们离开时的样子。
应岑有一瞬间的恍然,就好像这一个多月以来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什么都没变过。
“怎么了?”闻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问答。
“没什么。”应岑敛住眸中的神色,和往常一样瘫倒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
闻徵拿来了饮料和零食在他旁边坐下,然后拆开一包薯片递给他。
应岑接过,却没吃,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
“诶,岑岑。”闻徵撕开一包薯片,一边吃一边问道。
“嗯?”
“霍家那位……真不行啊?”
应岑听到这个问题,手指不自觉用力,差点把手里的薯片戳破。
虽然前段时间在手机上还聊得热火朝天,但真的面对面讨论起这个问题还是挺尴尬的。
更何况虽然种种迹象都证实了他们的猜测,但毕竟没什么证据,因此应岑还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清楚。”
“也是。”闻徵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说道,“这种事儿还真不好求证,总不能直接去问吧。”
应岑听到这儿直接把手里的薯片扔进他怀里,“问这个干嘛?”
“这不是好奇嘛,当然主要还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岑岑。”闻徵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薯片正色道,“霍家那位今年三十五了还是单身,而且这么多年连绯闻都没有,当然都二十一世纪了,结不结婚是个人自由,但他洁身自好得已经有些可怕了,我替你打听过,这人是个工作狂,这些年所有的时间都耗在霍氏了,这样的人会突然对一个人表露好感吗?而且还不求回报地白白砸了二十个亿,那可是二十个亿,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让你当个挡箭牌吧。”
应岑本来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但听闻徵这么一说,也觉得他想简单了。
商人重利是应岑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越是顶层越是如此,投出的每一分钱都希望能获得最大的回报。
就算不是钱,也得是别的东西,毕竟谁也不是慈善家。
应岑原本以为霍章柏是对自己有意思,但他又说不是为了这个才帮的自己。
只是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呢?
“你也知道男人都是擅长伪装的,更遑论霍章柏这样的人,说不定现在的和善只是为了让你放下戒心,等到你彻底信任他的时候,他才会显露出真正的目的。”
应岑听到这儿拿起桌上的雪碧打开喝了一口,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闻徵说服了。
“那你觉得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应岑问道。
“不知道。”闻徵诚实地摇了摇头。
应岑听到这儿,感觉像是吃了一场不错的酒席,结果压轴菜是大馒头。
果然还是得靠他自己。
“应氏?”应岑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能,哪怕应氏最如日中天的时候也不能和霍家比分毫,更何况现在还败落成这个样子。
霍章柏真想要应氏不如直接收购,何必费劲注资。
可除了这个应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来了。
毕竟霍章柏已经表现得很明显,对他并不是那种意思。
“岑岑!”闻徵想到什么似地突然叫道。
“怎么了?”应岑吓了一跳,皱眉看向他。
然后就听他一脸郑重地说道:“会不会是肾?他得了尿毒症什么的,意外得知你俩匹配,想让你给他捐个肾?”
“你还是先让别人给你捐个脑子吧。”应岑无奈地回道,“你觉得如果真是这样,轮得到我给他捐吗?”
“也是。”闻徵了然道,“那我就想不到了。”
闻徵说着向后倒去,整个人陷进沙发里,老婆子一样继续叨叨,“但我知道的是,一个男人,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一个没有性生活的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肯定是很可怕的。”
“想想以前的太监,心理变态后就会折磨人。”
应岑被他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腿上让他闭嘴。
然而应岑终究还是被他的话影响到了,低头又喝了一口雪碧。
然而心绪许久都未平静。
“应该不会吧。”
“难说……”闻徵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弱弱地提议道:“要不你再试试?”
“试试什么?”
“勾引他。”
应岑抬头看着面前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这是霍氏的总部,也是A市地标性的建筑。
虽然应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霍章柏,还是不由紧张了起来。
应岑来的有些突然,倒不是因为闻徵的话,只是这段时间忙于准备期末考试,一直没见过霍章柏,再不打个招呼就不礼貌了。
应岑本来是想在家等着的,然而管家说霍章柏最近忙得厉害,晚上不一定回来,因此应岑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公司了。
因为上次来过的缘故,应岑没再让人带路,自己随众人一起上了电梯,按下了三十二层的电梯键。
上次前台带他走的是专用的电梯,并没有其他人。
但这次不同,三十二层的电梯键刚一亮起,应岑瞬间感觉周围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他的身上,似乎自己与他们之间格格不入。
应岑自然不可能开口问什么,因此只是默默站到了最后,看着电梯里的人一批又一批地走了出去。
很快,电梯里便只剩下了他一个。
应岑抬起头,看着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了起来。
于是连忙摇了摇头,他果然是被闻徵的话影响了。
一天到晚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
勾引霍章柏?
他为什么要去勾引一个男人?
更何况……
应岑想起上次霍章柏欺身而上时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还是觉得有些恐惧。
万一真玩脱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正胡思乱想时突然听见“叮”得一声,应岑抬起头,然后就见电梯门缓缓打开,三十二楼到了。
应岑抬步走下电梯。
刚一出电梯门,就见一个穿着职业装,十分干练的女人从旁边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这人他认识,是霍章柏助理中的一个。
她也认出了应岑,立刻笑着问道:“应小少爷,来找霍总吗?”
“嗯。”应岑立刻点了点头,“霍先生在吗?”
“在的,我带您过去。”
应岑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向霍章柏的办公室走去,上次来的匆忙,应岑并没有仔细看过这里的环境,如今才能好好打量一番。
三十二楼和刚才经停的每一层楼都不一样,格外得安静,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一进去便是一个巨大的会客厅。
霍章柏的办公室独立设在一边,泾渭分明。
“您找霍总有什么事吗?”助理一边走一边和他闲聊道。
“想来告诉霍先生一声我期末考完了,应该不会挂科。”
女人听到这儿,神色微怔,“期末考试?”
“嗯。”应岑道。
助理虽有些奇怪霍总什么时候也管这个,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回道:“霍总一定会很高兴。”
他们还没聊几句便到了霍章柏的办公室门口,助理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了霍章柏的声音。
“进。”
应岑推开门走了进去,助理没有跟进来,而是贴心地关上了门,然后便离开了。
应岑抬起头,然后就见霍章柏坐在办公桌后正低头看着什么。
他今日又戴了那副无框眼睛,深灰色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只穿了薄薄的衬衫,衬衫的面料挺括流畅,一丝褶皱也没有。
霍章柏听见动静下意识伸出手指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这才抬头向他看了过来,他没有问应岑为什么过来,只是淡淡地说道:“考完了。”
“嗯。”
应岑说着十分自来熟地在他对面坐下,虽然两个星期没见,然而不知是不是霍章柏的态度太温和,应岑并没有什么疏离感。
“本来想在家等您,但管家说您最近很忙,常常不回来,我就自作主张来公司了。”
霍章柏看起来是真的忙,很快便低头继续看起了文件,但嘴上还陪他继续聊着,“等我?有事吗?”
“告诉您我考完试了,可以和您学习公司的事了。”
“也是。”霍章柏说着,手机传来一声响,他低头看了一眼消息,然后打开了电脑。
“不过今天肯定是学不了了,我还有一个视频会议。”
应岑闻言,连忙懂事道:“那我回避。”
“不用了。”霍章柏抬头冲他笑了一下,“开完会就结束了,然后一起吃饭,你想想吃什么就好。”
应岑点了点头,真的想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来什么,就听见了一口流利的英语。
应岑抬起头,然后就见霍章柏端坐在办公椅上,目光看向桌上的电脑,脸上的表情没了刚才温和,多了几分自持冷静,谈吐优雅而从容。
应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工作时的样子,就像是战场上胸有成竹的将军,谈笑间便将一切敲定。
似乎察觉到了应岑的目光,霍章柏向他看了一眼。
应岑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然而不知为何,这会儿却突然心虚了起来,被他一个眼神看得低下头去。
装模作样掏出手机点开附近的餐厅开始挑选,然而应岑的心思并不在这儿,手指滑动了半天也没选出一家想去的。
霍章柏的视频会议开了很长时间,他们的对话也从英语时不时转向其他语言。
应岑听不懂,只觉得格外……催眠。
虽然不想表现得这么草包,但早上结束了考试,中午聚餐,下午又和闻徵唠嗑唠了一下午,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到霍氏,没有一刻停歇过,再加上这些陌生的语言,应岑实在有些顶不住。
但霍章柏就坐在他对面,他也不好就这么直直睡过去。
因此只是单手撑着脸,闭着眼睛想要眯一会儿。
然而他实在是高估自己了,眼睛闭上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应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胳膊枕麻了,这才睡眼朦胧地坐起身来。
然而刚一起身,就感觉到有什么顺着他的肩膀落了下去。
应岑眼疾手快地抓住,手里衣服的面料光滑柔顺,一摸便知道价值不菲。
这是霍章柏的衣服。
应岑还有些懵,抱着衣服抬头看去,然后就见霍章柏坐在对面望着他,“醒了。”
应岑揉了揉脸,没想到自己真睡着了。
想到这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晚上八点。
“霍先生,您的会开完了?”
“嗯。”
霍章柏说着站起身来,“走吧,想好吃什么了吗?”
应岑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
很可惜,还没等他想好就睡过去了。
“没。”应岑说着也站起身来,想要衣服还给他。
然而霍章柏却没接,而是说道:“先披着吧,你刚睡醒,外面冷。”
应岑愣了一下,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西服,上面的暖意还未散去,沿着他的指尖向身体里流去。
霍章柏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应岑也不好拒绝,默默重新披上了衣服和他一起向外走去。
他们坐电梯直接下到了地下车库,一出电梯外面果然很冷。
应岑下意识裹紧了最外面的西服,然而想到这是霍章柏的衣服,又瞬间没那么冷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应岑便做贼心虚一般瞬间松开了握着西服外套的手。
今天睡傻了吧,怎么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兮兮的。
好在停车场就一段路,上了车立刻重新暖和了过来。
因此应岑连忙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了霍章柏。
“谢谢霍先生。”
“不客气。”霍章柏接过,却没有急着穿,而是问道:“吃法餐吧?”
“好。”应岑点头应道。
司机按照霍章柏的话驶向北滩最有名的那家法餐厅。
应岑以前也喜欢来这儿,不过自从应家出事后就没再来过了。
他们自地下车库直接上到法餐厅,侍者似乎认得霍章柏,直接引着他们来到了最里面的包间。
包间靠墙那面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坐在这里似乎可以将整个A市的夜景收入眼中。
坐下后侍应生将菜单拿了过来,霍章柏示意将菜单给应岑。
应岑也不客气,点了自己最常吃的那几道菜。
应岑点完后侍应生本想将菜单递给霍章柏,然而他并没有接,只是说道:“和他一样就行。”
“好的。”侍应生说完便推了出去。
一时间包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霍章柏似乎有些累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此时的他没戴眼镜,因此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疲态。
他爸妈管理应氏每天都忙得连轴转,霍章柏只会比他们更忙吧。
应岑难得反思自己,今天是不是不应该过来?
害的他这么累还得陪自己吃饭。
“在想什么?”正愣神间,应岑突然听见了霍章柏的声音。
一抬头就叫他望着自己,眼中已没了刚才的疲倦,只留着淡淡的笑意。
“没什么。”应岑摇了摇头,端起桌上刚才侍应生道好的酒,“只是想敬您一杯。”
“敬我?”霍章柏似乎有些惊讶,但也还是跟着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是,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无论怎么说,您都帮了我和应家,让我可以守住父母这么多年的心血,所以……”
应岑说着,不由想起可闻徵的话,心中生出了些许的害怕,但还是强作镇定道:“我不是一个不知恩图报的人,您帮了我,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所以这一年内无论……”
“无论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您。”
应岑说着,杯身向下和他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仰起头将杯中的红酒喝尽。
因为喝的太急呛住,眼尾瞬间红了一瞬。
霍章柏见状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边望着他一边将杯中的酒一点点喝尽,喝完后却没有放下,而是轻轻把玩着杯柄,玩味地问道:“什么都可以?”
应岑心中霎时紧张了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他若是能真的提什么条件也好,总比一直悬着来的安心。
“那我……”霍章柏故意拖长了语调。
应岑只觉得一颗心随着他的话被高高吊起,快要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