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林木寒的消息就回了过来:【还没。】
【这么晚了还不睡?】
【刚洗完澡给你的游戏做完任务。】
【任务要晚上十二点之前做,凌晨三点你他妈做什么任务】
【做今天的,我怕白天忘了,晚上没时间。】
【哥,怎么还没睡?住不习惯吗?】
【睡了一觉又醒了,睡不着】
【视频?】
韩清肃一个“好”字还没打出去,林木寒的视频就打了过来,他接通,就看见林木寒靠在床头抽烟,他忍不住道:“大半夜你抽什么烟?”
“太想你了。”林木寒盯着屏幕里的人,韩清肃侧身躺在床上,头发睡得乱七八糟,睡眼惺忪的确是刚睡醒的样子。
真他妈可爱。
“我从出门到现在都不够二十四个小时,你想个屁。”韩清肃翻了个身,“是不是碰到什么事儿了?”
“没。”林木寒见他一直盯着烟看,把烟掐灭扔到了垃圾桶里,“哥,我现在要是一无所有,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你他妈现在有什么,不就有两个臭钱吗?”韩清肃嚣张道,“比你有钱的多得是,我要为了钱,早把你甩了。”
林木寒扯了扯嘴角:“那你是为什么?”
韩清肃又翻了个身,半个脑袋都埋在被子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会动不动就把我锁地下室?”
林木寒笑了一声:“哥,把被子往下拽拽,看不见你脸了。”
“我这张脸能是你这种人随便看的?得加钱。”韩清肃嚣张道。
“加。”林木寒盯着屏幕里的人,声音干涩道,“哥,快点。”
“操,你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变态?”韩清肃把被子往下一拽,露出了那张帅气的脸和大片胸膛,锁骨处还留着临走前被林木寒啃出来的牙印,看上去暧昧又下流。
林木寒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他的脸和锁骨,停留在了他空荡荡的脖子上,目光缓缓阴沉下来:“哥,脖子上的东西呢?”
听着林木寒的声音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一点睡意瞬间吓飞,韩清肃猛地睁开了眼,状若随意道:“戴着难受,我洗澡给摘了。”
卧槽,他早忘了给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在酒店还是在陆漫季车上?还是在医院取芯片的时候随手扔到了一边?
果然,林木寒的声音变得有点危险:“哥,那上面有我的指纹锁,如果定位芯片没有作废,是摘不下来的。但我这边还在显示你身处C市的酒店……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韩清肃:“……”
他为什么大半夜想不开,就非得手欠打这通电话?!
“我可能是有点梦游,先挂了啊。”韩清肃抬手就要挂电话。
“韩清肃!”林木寒猛地直起了身子,但下一秒视频就被切断,恢复了聊天界面。
他盯着上面韩清肃的头像,那是韩清肃新换上的装逼侧脸照,通话时常显示11:17分钟,他想不出韩清肃这么做的理由,明明韩清肃说过几天就要回来,他晚上刚把衣服送去干洗——
但转念一想,现在韩清肃离开也好,如果他都找不到韩清肃,那老费他们肯定更难找到,虽然他不认为韩清肃会有什么危险,但他在乎的是韩清肃会被老费和奥娜说服,主动和他离婚,他本来就是哄骗着韩清肃结婚,还吞并了韩氏,秦符的计划他也知道却不提醒,韩清肃恨他是应该的……
林木寒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停地告诫自己,这块芯片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就算取出来也无所谓,但他却克制不住地感到了愤怒和急切,他无法忍受韩清肃这样践踏自己的信任,更痛恨韩清肃这种轻飘飘无所谓的态度,上一秒让他仿佛置身天堂,下一秒就能把他打入地狱,他永远都被韩清肃牵着鼻子走。
他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脑子像台老旧的机器,缓慢又艰难地转动着。
他放下手机起身,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他不能大张旗鼓地找韩清肃,他现在最好冷静下来。
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韩清肃就算跑能跑到哪里?
起码今天晚上还主动给他打了两次电话。
他哥心里多少还是在乎他的……吗?
去他妈的冷静下来。
他就算什么都不要,都得把人给弄回来。
林木寒一巴掌拍开了房间的灯,握住了门把手拧动,只是这把手的阻力有些细微的不对劲,他尚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打开了门,随着开门耗费的力气减少大半,他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劲,下一秒就被推门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卧槽!”韩清肃被他吓了一跳,“你他妈有病吧杵在门口!”
林木寒准备揍人的拳头僵在了半空,他愕然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韩清肃,在做梦和幻觉之间纠结了半秒,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在哪里,我住的酒店离这小区步行统共八分钟,翻那边的围墙到这儿能缩短到三分钟。”韩清肃上下打量了他一遭,“哟,你这是打算出去找我?你知道我在哪儿吗你就找?”
林木寒情绪有些混乱:“……你没走?”
“不走,我和韩清然吵架了。”韩清肃混不在意道,“不就一块破芯片么,我又不是狗,不爱戴那玩意儿,你下次要是再敢放,我就跟你翻脸。”
林木寒抬手摸了摸他的后颈,有一处微小的伤口。
韩清肃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滚蛋,烦着呢。”
林木寒死死盯着他,韩清肃呼吸还没缓过来,额头鼻尖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跑来的——也对,这么近大半夜打车肯定要花更长时间。
他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像即将溺死在水里的人忽然被粗暴地拽上了岸,疯狂又贪婪地汲取着新鲜而充足的空气,他极力克制住声音里的异样:“反正我出去也找不到你,你回来干什么?”
他顿了顿,觉得这还不是关键所在,继而又问:“为什么要住得这么近?”
就算不去C市,也没必要住在他附近。
韩清肃盯着他挑了挑眉。
林木寒还想开口,就被他张开胳膊一把抱进了怀里,韩清肃身上熟悉的气息和味道将他彻底包裹,韩清肃胡乱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他耳朵边上叹了口气:“我他妈闲得,行了吧。”
就算是做梦, 林木寒都没有做过这么不切实际的梦。
本以为远在C市甚至可能已经不知道逃跑到什么地方的韩清肃,现在就在卧室门口,伸手把他抱进了怀里。
人没跑。
就住在离家很近的酒店里。
甚至凌晨三点在最冷最困的时候, 跑到了他面前。
林木寒缓缓地抬起手来, 搂住了韩清肃的腰, 问他:“哥, 你饿不饿?”
韩清肃抬起头来:“好像有点儿。”
林木寒给他做了一碗面条, 韩清肃在闻到香味的时候,饿意忽然汹涌而至,很快一碗热汤面就进了他的肚子里,暖意蔓延到四肢百骸,驱散了深夜的寒气。
他接过林木寒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放在了桌子上。
“其实吧,也不完全是闲着没事干,我还是留了点私心的。”
林木寒心中升起了一股隐秘的欣喜,搭在腿上的手指有些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他有些不理智地期待, 又过分理智地将这不切实际的期待掐灭在萌芽时, 他甚至没和韩清肃对视,低声道:“什么私心?”
韩清肃笑眯眯道:“林总, 有没有兴趣合作一下?”
拼命冲破土壤萌发的绿芽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上, 林木寒失望之余,又有种果然这样本该如此的轻松,他抬起眼睛, 对上了韩清肃耐心寻味的视线, 冷淡道:“没兴趣。”
“哎?”韩清肃愣了一下,林木寒拒绝得这么干脆,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应该啊。
林木寒起身道:“哥,以后就住地下室吧。”
“?”韩清肃万万没想到形势急转直下,完全超出了他掌控的范围,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
林木寒双手撑在餐桌上,微微俯身,以一个十分压迫的姿态靠近他:“哥,耍我很好玩吗?我让你去C市,你自作主张留下来,擅自取出体内的芯片,反过来定位我的手机,还故作聪明地住在我附近,就算你十分钟之内跑到我面前又怎么样?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感动吗?还是你看我被你耍得像狗一样很开心?你欺骗我在先,挂我电话在话,哥,你真的非常不听话。”
韩清肃往后仰了仰头:“你们变态的想法都这么极端吗?”
林木寒说:“既然你这么离不开我,就永远不要出去了。”
韩清肃戳了戳他的脸:“这种时候你说‘谢谢哥,我很开心你没离开’就好了嘛,干嘛吓唬人。”
“你以为我在吓唬你?”林木寒正被他戳到嘴角的伤口,眼神一暗。
韩清肃混不在意道:“你吓唬得还少吗?放心,我都习惯了。”
五分钟后。
韩清肃坐在地下室的床上,眼神呆滞:“你来真的?”
林木寒捏了捏他的脚腕,半跪在地上让他踩着自己的膝盖:“定制的东西明天才能到,刚好符合你的尺寸,哥,既然你不喜欢脖子,那就放在四肢里,以后你的活动范围仅限在这个地下室,开心吗?”
韩清肃踩了踩他的大腿:“果然和变态相处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我他妈现在想抽你。”
林木寒道:“随便你,只要你不跑。”
韩清肃叹了口气,往后坐了坐,拍了拍前面柔软的床铺:“上来坐,地下多凉,以后老了就得老寒腿。”
他说着自己乐了:“林老寒得老寒腿,嘿。”
林木寒站在床边:“哥,我不会和你有任何合作,我们不可能存在平等的关系,你这辈子只能依附于我,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哇。”韩清肃赞叹地看着他,“这话我只在那种三流的电视剧里听到过,你说出来不觉得尴尬吗?”
林木寒盯着他看了半晌:“……有点儿。”
韩清肃拍了拍床:“你先上来,不然我老觉得你要想对我干点儿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林木寒盘腿坐在了床上,拿过旁边的铁链:“你觉得什么事情算不太好?”
韩清肃把手腕递到他面前让他玩:“比如你转身就走,把我一个人关在这儿,只用摄像头跟我说话。”
“不会。”林木寒往他手腕上虚虚缠了两圈,垂着眼道,“我知道你一个人待着害怕。”
韩清肃满意地点了点头,凑上去歪着脑袋看他:“真不考虑一下合作?要不你先听听我的条件?实在不行我可以让韩清然给你做个PPT。”
林木寒被他的话带歪了重点:“为什么要韩清然做?”
“因为我不会。”韩清肃理直气壮道,“你不能对一个粉刷匠有这么高的要求。”
林木寒道:“不需要。”
“费尔伦想收购青森。”韩清肃拿过他手里的铁链,有一搭没一搭地缠在林木寒的手腕上,“青森在A市刚刚站稳脚跟,又吞并了韩氏这么大体量的集团,业务合并上一团乱麻,这种时候收购青森,对费尔伦来说最合适,也最方便培植自己的人手,有了青森这块踏板,费尔伦想要开拓国内市场就容易太多了,换我我也不会放过嘴边这么大一块肥肉。”
林木寒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粉刷匠?”
“那你还不允许我搞点副业?”韩清肃无所谓道。
林木寒面无表情:“我如果破产正合你意。”
“你怎么会这么想?”韩清肃大惊失色,“韩氏大部分股权在你手里,剩下的半数在韩清然手里,你俩一个是我亲老公一个是我亲弟弟,那和在我手里有什么区别。你俩使劲挣我使劲花,我舒坦日子不过盼着你破产?”
林木寒:“……”
他竟然觉得韩清肃说得有道理。
韩清肃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近点儿听。
林木寒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凑了过去,然后就被韩清肃捧住脸亲了一口:“看把我们家寒宝儿吓得,都躲到地下室了,下回我不吓唬你了,去哪儿都给你报备。”
林木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勾住脖子带着一块躺在了床上,韩清肃拽过被子把俩人裹严实,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睡觉。”
林木寒听他谈合作谈了一半戛然而止,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想谈什么合作?”
“困了,明天再说。”韩清肃闭上了眼睛,“这儿你弄得还挺暖和,偶尔来住两天也挺好玩。”
“玩你?”林木寒被他抱得有点紧,皱了皱眉,却没把人推开。
“真下流。”韩清肃哼笑了一声,拽过被子蒙住了两个人的脑袋,在黑暗中和林木寒额头相抵,用气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地下室这个绝对私密的地点让林木寒格外安心,而被子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细微的声音,黑暗中逼仄的小空间充斥韩清肃的气息,两个人肌肤相贴,恰到好处的暖意和呼吸构筑起了比棉被更坚实安全的屏障。
林木寒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什么秘密?”
“韩清肃以前从来没干过半夜从酒店跑出来找人这种傻逼事。”
浸润着暖意的黑暗里,两个人呼吸交缠,林木寒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无比清晰地在心里描绘出他的模样,甚至能想象出他说出这话的同时,微微挑起的眉和嘴角那点漫不经心的笑。
以及掩在黑暗与戏谑之下,那点微不可察的真心。
林木寒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需要应对这种情形,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那他跑出来干什么?”
韩清肃说:“他闲得。”
有只手摸到了林木寒的脸,轻轻捏了两下,又摸到了他的耳朵,轻轻捏了捏:“也可能是他真的很想见这个人,见不到就睡不着觉。”
林木寒抓住了那只手:“为什么很想见?”
“你觉得呢?”韩清肃低声问他。
林木寒抿紧了唇:“因为要谈合作。”
“那他就更不该来,晾上两天,等林小寒急得哇哇大哭再出现。”韩清肃说。
林木寒攥得他的手微微发疼,韩清肃无奈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特别喜欢,所以才想见面?”
林木寒沉默了良久,松开他的手把人紧紧拥在怀里:“哥,睡前故事讲完了,睡吧。”
被子被掀开,房间里的灯光不知道何时全部熄灭,韩清肃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脸怎么回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才响起了林木寒的声音:“被我妈扇的。”
“啧。”韩清肃有些不满。
“因为我和一个男人结婚,没有遵守当初的约定娶费尔伦的女儿。”林木寒冷淡道,“是我背信弃义在先,被打也活该。”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那套。”韩清肃非常不满,“你这叫追求自由,费尔伦的女儿怎么了,她能有我优秀?”
林木寒幽幽道:“奥娜物理与经济双博士学位,还是他们国家非常有名的演员,费尔伦指定的继承人,就算没有继承家族,现在的身家也是青森的数倍。”
韩清肃诡异地停顿了一瞬:“她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林木寒:“……”
“费尔伦家族的利益盘根错节,她需要一个好拿捏能信任却又不会干涉她的结婚对象,以她的能力,商业联姻完全没有必要,也许她只是为了完成费尔伦固执的旧观念。”林木寒垂下眼睛道,“当然不排除她想进军国内市场,如果成功,未来收益不可限量,这步棋下得很巧妙。”
韩清肃轻嗤了一声:“呵。”
林木寒道:“还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韩清肃摸了摸他的嘴角:“疼吗?”
“不疼。”林木寒说,“早就习惯了。”
“你爸妈经常打你?”韩清肃问。
“我倒是想,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没见过他们多少面,哪有机会挨打。”林木寒说,“只有我爷爷,他脾气爆。”
韩清肃没等到下文,恨铁不成钢:“你他妈是不是个傻逼?”
黑暗中一片安静。
林木寒笑了笑:“也从来没人半夜跑来找过我。”
韩清肃暴躁地骂了一声:“你还不等我入土了再接这个话茬?”
“忽然想起来。”林木寒说,“哥,有点儿受宠若惊。”
“别瞎翻我的成语词典。”韩清肃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林木寒被拍得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闷声道:“操,有点疼。”
韩清肃没好气地给他揉了揉脑袋,又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上那点淤青。
“活该。”
费尔伦来者不善。
青森会议室中, 顾万青介绍完了公司最近三年的经营状况,微笑道:“当然,青森能够取得如今的成绩, 离不开费尔伦先生的大力支持……”
一套客气话说下来, 费尔伦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看向对面的林木寒:“孩子, 我准备继续加大对青森的投资, 但相对应的,费尔伦在青森的股权需要得到进一步的提升,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奥娜笑着看向林木寒:“林,父亲可不会轻易追加投资,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顾安看着手里的文件,翻了几页,扫了顾万青一眼。
顾万青假装没看见。
林木寒微微笑道:“父亲愿意继续投资对青森来说当然是件好事,只是青森现在的业务正在和韩氏合并,而且正在填补西城项目的窟窿, 父亲如果现在投资, 恐怕大部分都会折进西城——万青, 把西城项目的资料调出来。”
半个小时后。
费尔伦皱起了眉:“青森去年的盈利几乎全都折进了西城项目,我很好奇, 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项目, 出现问题还不及时抽身,林,这不像你的风格。”
“是这样, 我的丈夫很喜欢这个项目, 执意要投资,我说服不了他, 只能陪他一起。”林木寒说。
会议室顿时陷入了一片难言的寂静。
顾万青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就被门口的绿植扫了一巴掌,他拍掉了衣服上的落叶:“这哪来的树?”
“韩清肃买的。”林木寒说。
“又是他——哎不重要。”顾万青叹了口气,“你怎么想?”
“不想。”林木寒坐在了沙发上,摸出手机,韩清肃的消息是一个小时之前。
【困,补个觉】
林木寒忍不住笑了笑。
“什么叫不想?”顾万青坐在了他对面,沉默了几秒后道,“昨晚我哥来找过我。”
林木寒放下了手机,抬眼看向他。
“老费想要青森,这一点咱们都心知肚明。”顾万青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青森是我们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我不信你真的甘心将青森拱手让人。”
林木寒问:“顾安怎么说?”
顾万青自嘲笑道:“血浓于水也架不住泼天富贵,他肯来给我个警告已经算是格外给面子了。你实话跟我说,上次他来A市假扮林肃是不是只是顺便?他根本就是来踩点的。我说他怎么答应得那么痛快还说来探望我。”
“这种话听听就行了。”林木寒扯了扯嘴角,“从青森创办开始,我们就应该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所以你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西城项目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万青道。
“西城项目……”林木寒看向休息室紧闭的门,沉默了片刻。
顾万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韩清肃在里边儿?”
“在补觉。”林木寒收回了视线,“西城项目前期需要大量投入,但回报率极低,资金会被套牢,资金链一旦断裂就会血本无归,以当时青森的体量根本吞不下,所以要拉秦符和沈知重进来……现在虽然项目腰斩,但还是有盘活的几率,秦符的份额已经全到了我们手里,青森和韩氏合并,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顾万青微微愕然:“难怪亏成这样沈知重和韩清肃都不退。”
“沈知重是很乐意赌一把的,至于韩清肃,”林木寒道,“他也许根本不在乎。”
顾万青道:“可就算如此,老费也不可能因为一个西城项目就放弃青森,费尔伦掌控着青森将近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而且青森的国外市场还要依托于他的家族平台,一旦断了这条路,青森就会元气大伤。”
“要在西城项目开始盈利之前找到新的出路。”林木寒道。
顾万青沉思了许久,点了点头:“你这些年一直非常看重R国那边的分公司,也是为了今天,等老费一走,我就去R国。”
林木寒道:“不着急,虽然没有料到他们会这么快动手,但青森也不是能任由他们拿捏的。”
韩清肃一觉睡到了傍晚。
林木寒把人拽起来,抓了抓他的头发:“哥,不能再睡了。”
韩清肃打了个哈欠,搂住他的腰把脑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有气无力道:“啊,睡晕了,想吐。”
林木寒抬手给他按摩太阳穴,韩清肃在休息室睡了大半天,连办公室的门都没有踏出去过,他很满意韩清肃这么听话。
“哥,今晚出去吃。”他摸了摸韩清肃的头发。
韩清肃有点惊讶地抬起头来:“哟,怎么这么大方,竟然舍得让我出门?”
“总闷着也不好。”林木寒很喜欢他刚睡醒喜欢抱点东西的习惯,通常来说这东西是被子或者毛毯,再不济是枕头,一般不会是人,但经过林木寒持之以恒的努力,最终成功取代了那些柔软的死物,让他哥一醒来就习惯性地抱他,偶尔还能得到一个带着睡意的亲吻。
韩清肃隔着薄薄的衬衣亲了他一口:“宝贝儿,你真是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的林木寒在他下车前,在他手腕上缠了条黑绳,熟悉的刺痛感传来,韩清肃叹了口气:“你这人可真不经夸。”
“嗯,容易骄傲。”林木寒扣住他的手,带着他下来,“哥,别总夸我。”
韩清肃嚣张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凑在他耳朵边上低声道:“你在床上也很……”
他的语言功底因为那本词典有了极大的进步,措辞放浪大胆,他看着林木寒不受控制变红了的耳朵,有种想亲上去的冲动,戏谑道:“想什么呢林小寒?”
餐厅里人很多,林木寒微微偏头,压低了声音道:“我就不该带你出来。”
“你说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动不动就——”他低头扫了一眼。
他们进了走廊,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林木寒面不改色道:“因为确实不小。”
“……靠。”韩清肃冷不丁被黄了一下,“以后我喊你哥。”
林木寒说:“现在就喊。”
韩清肃凑在他耳朵边声音轻佻:“哥,谢谢你带我出来吃饭。”
林木寒扣住他的手指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