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by红祭

作者:红祭  录入:07-18

他们在实验室里相拥了很久,片刻后,所长的声音传来:
“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男人的手指又冰又冷,手套上还沾着舒莫的血,他的指尖在舒莫的身上划过,接着缓缓上升,精准地擒住他的脖子。
“对吗?”
所长的声音在舒莫耳边响起,他的四肢无力,脸色因失血而更加惨白,却被人抱在怀里,接着点了点头。
“嗯。”
“我、”舒莫本来想要说出这句话,却好像因为咳嗽而停顿了一下,下一秒,青年才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喜欢你。”
“乖孩子。”
所长的怀抱骤然禁窒起来,用力到仿佛要将舒莫融入他的血肉之中,是完全不顾对方身上还流着血般,近乎恐怖的霸道和强势。
舒莫的呼吸一窒,眼前都出现大片的白芒,窒息感和无力感让他几乎眩晕。所长掐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这漂亮得让人心惊的庞然大物细细地端详着他,竟然比此时的舒莫看上去更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既然喜欢我,那么就要好好喜欢我。”
舒莫点了点头,下一秒,所长很轻地笑起来,他现在的这副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狞恶和疯狂,反而带着一点淡淡的欣喜,纯粹的快乐。
“真好。”所长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人,他舔了舔唇,最终,男人的脑中回想着曾经在收容室内看见的一幕,他的视线在舒莫因为失血显得略淡一些的唇上,不知为何突然控制不住地想要品尝青年的味道。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所长想,会是软的吗?会像是舒莫本人一样,可爱,又招人喜欢……
他看着面前的人,伸出手咬开了自己的手腕,一点带着淡金色的血液被男人含在口中,接着,所长低下身,将舒莫压在一旁的桌子上,毫不犹豫地覆了上去。
那点淡淡的金色就那样涌入了舒莫的体内,带着令人发抖的暖意,他的神色中既有对那股暖意的眷恋,也有一丝对于所长的畏惧,对方的气息又沉又冷,只在唇齿间带着温度,舒莫感觉自己的体温越来越暖、越来越暖,他的呼吸一窒,却是身上的伤完全好转了过来,精神焕发,但手脚却仍然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啊。”
男人片刻不停,只在空隙中喘息着说:“你没有这么吻过0号是吗?它让你这么做,也是知道这样很舒服?”
舒莫没有办法反抗,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所长继续说道:“你既然喜欢我,那么以后一直这样怎么样?”
舒莫看着他,然后用力握住他的衣服,摇了摇头,所长的白大褂被他揉乱了一些,男人的神色仍然是冰冷的,完全看不出现在失控的样子:“为什么要拒绝呢?”
“你明明这么喜欢我……”
舒莫的眼前一黑,却是所长又凑了过来,下一秒,他的眼角缓缓流下泪水,实验室的大门紧紧闭着,只能听见偶尔几声从其中传来的磕碰声。过了一个小时后,舒莫才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所长被留在房间里,看着青年的背影,想着刚刚他们说的话:
“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对你,但是之后每隔一段时间,你都得来实验室。”
“……我可以拒绝吗?”
“嗯?”
舒莫走了很久很久,当他走出了所长的房间后,青年闭上的眼睛,眼角的泪终于完全流淌下来,他面对着墙壁,久久,舒莫咬住牙,突然控制不住地一拳打在了墙上。
“疯子。”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疯子!”

第48章 希:我不需要你的信仰
下层,维斯守在外侧,他看着前方的森林,知道其中有一道道满怀恶意的眼神正透过实质般的浓雾向着他的方向投射而来,那些污染物们蠢蠢欲动,似乎想要朝着他的方向冲来,却在即将冲出领域的那一瞬间被某种奇异的旋律控制,动弹不得。
污染物的存在至今仍然是一个谜团,维斯知道的比常人多一些,但也仍然只能知晓一部分秘辛,例如,若是不在一定时间内尽快处理五级污染物,那么它们便会选择释放污染并展开领域,并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扩张,将更多人拉入领域中。
在污染物的领域内,通常会出现的东西都与其本源相关。这仿佛是它们存在的某种“锚点”,维斯就曾经见到过几次领域,其中一个印象比较深刻的污染物的领域内满是无穷无尽的花朵,如同山峦一般庞大的巨大花苞在远处缓缓倾倒,整个过程缓慢而如山崩一般,扬起的花瓣近乎要将半个天空遮盖,那是足以让人呼吸停滞,如坠梦境版的景象,其中出现的所有东西都显得不可思议,又仿佛有理可循。
但无论怎么样,放任一个污染物形成领域,就一定会造成动乱和损伤。维斯不知道为什么审判所的人始终没有前来下层,但这段时间,已经有源源不断的猎人前仆后继想要过来抑制始祖的继续成长,但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被浓雾吞没,那些人即使收到死伤,也要守在森林的边缘将其牢牢锁住,不为别的,就因为如果继续放任始祖,那么最后所伤害的,只会是猎人们自己和他们所在意的一切。
维斯一直默默隐藏自己,守在森林的边缘,他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审判所的人前来,然后,他就看见那些穿着长袍的神职人员在询问过情况后,在猎人们的求助声中,七诫之一、一头紫发的男人便伸出手,杀死了在场的所有猎人。
“诶?”维斯看着这一幕,感到有些好奇起来:“这是搞得哪一出?”
他默默地蹲在角落,看着七诫开始大肆清理所有在场的知情者,并封锁了现场。
“我们必须立刻收容始祖,并将其运送到审判所内。”七诫对着自己的下属说道:“不可以让人进入这片领域。”
他抬起脸,看向前方的浓雾,眼中划过一丝厌恶,已经那其中,包含着审判所不可见人的秘密。
又或者说,始祖本身,就是对于审判所来说的最大丑闻。
即使上层的许多高层都知晓这件事,但始祖领域内的东西却绝不可以被揭露出来。想到这里,七诫的长发就如蛇般盘起,他在思考,若不是因为收到星柱斐世在此陨落的消息,那么他们甚至不知晓这片区域内隐藏的污染物……是始祖。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有点汗流浃背了,他们甚至有些感激起斐世,在收到这个消息后,七诫才像是被狠踹了一脚般急忙来到下层清场,令他们欣慰的是,至少还没有太多人知晓此事,又或者说,幸好,审判所的最大敌人还没有来得及赶到这里……
一个猎人倒在地上,艰难地向前爬动着,他的口中吐出大量鲜血,胸口处的伤势破的像漏了一个大洞,在他的周围满是同伴的尸体,刚刚那一瞬间,他们苦苦等待许久的救星终于来了,猎人们走到七诫的面前求援,浑身是伤的人只听见面前的人说了一声好,就被对方握住脖子,随着咔嚓的一声轻响,男人眼中的怔愣神色还没有来得及散去,就倒在了地上。
他因为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只来得目睹自己的同伴被残忍杀戮的场景,猎人先是感到不可置信,他所崇拜的神,在那一刻对着他们挥下了屠刀。
……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只来得及逃跑,头也不回地逃,同伴们的惨叫声被他抛在身后,接着一个个地死去,男人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郁,最终偏执到近乎有些疯魔的程度,他的脖子上甚至还挂着审判所的雕像,作为猎人的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向神祷告,并奉上祭品,却没有想过自己今天会遭到七诫的屠杀。
伴随着一声尖叫,他的小腿传来一阵剧痛,男人的右腿断了,什么东西从远处冲来,砍断了他的大腿,猎人一瞬间倒在了地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就望见七诫冷漠地收起手中武器的表情。那一刻,对于审判所的恨意甚至胜过了一切,他将脖子上的雕像死死握在手里,愤怒到近乎在低声咆哮。
“为什么……要这么做?”
猎人趴在地上,用自己的武器一点点向前爬动着,一路上他听见了类似于玻璃碎裂般的声音,他以为是手里的雕像碎了,结果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胸膛在从内而外地崩裂开来,发出清脆声响的声音。
他望着这一幕,已经意识到一件事:因为常年的战斗以及和污染物的接触,他在这个时候,也要转化成污染物了。
不甘心……
他不甘心。
杀了他们,他想杀了身后的所有人。仇恨让他的身体都产生了更进一步的扭曲,以至于胸膛处传来的清脆声响越发强烈,猎人的眼角都近乎流下血泪,七诫走了过来,突然轻咦了一声:“看来你要报废了呢。”
他看着面前的人,像是突然来了兴致,踩过男人的断腿走到他的面前望着艰难爬行的人:“只可惜,就算你再怎么挣扎,最后也只可能成为一个三级污染物,你连成为收藏品的资格都没有。”他端详着面前的人,突然抓住男人的头发,看着他手中握着的雕像,突然温柔地笑了起来:“你真的很幸运呢。”
七诫和男人对视着,望着那双猩红的眼睛,他说:“你信仰着吾主,这是你的荣幸。”
“所以现在,能为了祂,也是你的荣幸。”也许是遇到了信徒,七诫难得好心情地说了一句,他原以为面前的人会感激神的恩惠,却没想到对方睁大眼睛看着他,接着突然张开嘴,往他的脸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男人和猎人对视着,那双橙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接着突然笑开了,他抹了抹自己的脸,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旺盛:“很好……”
“小东西,我会带你回到审判所。”七诫轻声说:“等到了那里,你就会知道,能够信仰神是多么大的恩赐。”
“你们这群恶心的……该死的垃圾……”清脆的玻璃声越来越明显地从猎人体内传来,男人橙金色的眼眸望着他,看着人一字一句地说:“我诅咒你们,我希望你和你那所谓的神,都可以一起下地狱……”
男人看着他,面容悲悯,像是猎人的恨意都犹如无理取闹一般,他伸出手,刚想拧断他的脖子,就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那个,我知道你现在很忙。”
七诫的眼瞳骤然瞪大一些,他扭过头,就看见一道一头蓝发的身影站在他的身后,正对着他眨着眼睛。
“……月柱5?!”七诫一愣,接着迅速反应了过来:“你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嗯,可能是因为我比你们早到?”
“……?”
七诫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有点可怜起来了,维斯耸了耸肩,继续说道:“虽然这不关我的事,但是呢,你能不能把你手上拎着的那个人给我。”
七诫沉默片刻后,望着维斯的眼神中已经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男人的眼珠转了一圈:“好。”
他手里拎着的猎人被直接扔了出去,还顺手捏断了对方的脖子。维斯看着这一幕挠了挠头,心想:这不好对希大人解释啊。
“必须清理在场的所有人。”七诫缓缓拔出手中的武器,一条条锁链在他的身旁盘旋起来:“这是神的命令。”
“你必须向神忏悔,并洗清你的罪孽。”
维斯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吗?”
无人在意的地方,猎人像一团垃圾般倒在地上,嗬嗬地叫起来,强烈的求生欲和恨意让他撑到了现在,男人的大半身体已经转化为了污染物,他不想死不想死,就算是变成曾经痛恨的污染物,他也想要……复仇。
猎人再次向前爬动着,身体却突然一顿,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骤然停下,哪怕是已经交战在一起的维斯和七诫都在空中停滞一瞬,接着重重倒在地上。
空间扭曲的声音传出,一道通道从虚空中升起,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明明还没有完全出现在其他人面前,就已经显得如此清晰,在所有人耳边响彻。
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一道一头粉发的身影从通道内钻出,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后就让到了一边,接着是一对长着异眸的双胞胎兄弟笑着走了出来,两个人的黑风衣上都沾染着洗不掉的血水。他们也走到了一边让开了路。
接着,脚步声缓缓出现,维斯抬起脸,突然发现天色骤然暗了下来,周围的光线都仿佛被某种存在所压制一般,变得暗沉、无声,天空的颜色都显得失去亮度,只有头顶的太阳仿佛收到了某种刺激一般亮得可怕,但那光线却并不显得刺眼,因为离得极远,就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虚幻感。
天空中的太阳失去了温度,因为一轮太阳降临到了地上,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们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在那一刻只剩下了完全的纯白色,接着,是整个世界黯淡下来,只有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明亮至极的光芒,周围的空气变得干燥起来,呼吸显得紧绷了几分,心跳加速,连呼吸的权利都被其控制一般。
一轮耀眼的标识从男人的衣袍后升起,希的手套搭在通道外侧,从里面走了出来,下一秒,那个通道就因为无法承载他而迅速崩塌。雨辛的眼角一抽,每次希使用通道一次就报废一个标点,这让她的心脏开始抽搐。
男人一头乳白色的长发,一双眼眸浅白,身上披着一件披风,他身上的所有装饰,都无法抵过希本人给人带来的强烈压迫感,显得温暖、华贵,又遥不可及,无法抵挡的威严。
“看来,我来得刚刚好。”希空洞的声响响起后,在场的所有人才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恢复正常,只有七诫僵立在原地,就连一丝一毫最细微的颤动都无法自控。大滴冷汗从他的下巴处滴落,维斯看着他,伸出手在男人脸前晃了晃:“还打吗?兄弟。”
然后他就看着七诫当着他的面飞了起来。
希的权杖敲在地上,很轻微的声响,七诫就如同傀儡一般朝着他飞了过来,接着漂浮在他的身后,不是男人不想挣扎,而是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甚至于连自杀都做不到。
“……我有话要和始祖谈谈。”希轻声说,他微微抬起手,暴君在他手中轻敲了一下,接着,希身后的七诫全身上下都传来了骨头碾碎般的声音,但他并没有死。
血一滴滴地流淌在地面上,希的光辉被撒上一点血色,他向前走了一步,望着仍然趴在地上,用一双猩红眼眸望着他,又或者说望着他身后七诫的猎人,说道:“你需要帮助吗?”
猎人看着他瞪大了眼睛,希接着说道:“向我证明你的价值,然后臣服我,我就将他交给你。”
猎人的眼里满是鲜艳的颜色,他看着希,艰难地说着:“我不会……再信仰……任何……人……”
“听从命令,我不需要你的信仰。”在猎人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神中,希望着他的眼神毫无任何情绪,只是在看着一个物品。
“……好。”
希伸出手指,手套上的戒指散发出冰冷的温度,下一秒,猎人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接着一步步走向了七诫。希扭过头看向一旁的维斯,就见到男人唰地一下退后一步,警惕地说道:“我这两天一直守在这里。”
“你做得很好。”那个让维斯都感觉有点毛骨悚然的日柱1静静地凝视着他,片刻后,希抬起手,一个精细的小盒子从空中掠过,飞到了维斯的面前,他狐疑地打开后,就发现,那是一份星柱的本源。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维斯的眼角抽了抽,希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只是给予奖罚和惩戒,接着,他望了一眼前方的领域后,就独自一人走进其中,因畏惧他身上的光芒,那些雾气在他走得很远后,才敢缓缓重新浮现,将森林再次封锁。
“排场真大。”等希离开了一会后,维斯才敢小声嘀咕一句。这绝对不是因为他怕了希,是因为他有公德心,嗯。
男人掂量着手里的盒子,在判断出其中本源的分量后,维斯就笑了起来,这笔买卖值啊,蹲在草丛里几天就有东西拿。他甩着盒子,准备吸收一半后将另外一半带给弟弟,这可是好东西。
“不过……”男人的动作一顿,突然又迟疑起来:“是又有哪个星柱死了吗?”
可他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维斯皱起眉沉思着。
在他的身后,已经完全化为玻璃人的猎人爬到七诫的面前,张开嘴,露出满口的尖牙,森森地笑了起来。
二层,实验所内,收容室外传来了实验员的咳嗽声,以及他人行走时的脚步声,因污染物大量被运输到研究所内,导致很多人的工作量骤然增加,有些猎人在小声的抱怨,但也只能按照命令去押送污染物。
有些污染物需要人来照料,甚至需要饲养员的大量安抚,但有些污染物却完全厌恶和人的交流,甚至于无法沟通。
一道脚步声停留在实验室的门前,接着,有人缓缓打开了防护罩,猎人从门外走入,看着屋内的T-98-HG-天堂之梯,对方穿着西装,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无论是谁靠近它,对方都一动不动,表现地犹如一具雕塑。
无论是切割它,又或是对其进行什么实验,男人都对此毫无反应,就算是当场切下对方身上的一块肉,估计它都不会有反应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被归类于四级污染物。猎人想,但他没有继续深思下去,男人观察着T-98-HG-天堂之梯的状况,见它仍然毫无动静后松了一口气,他走到墙边按下按钮,却没有任何东西运送过来,里面空空荡荡,T-98-HG所需的饲料……没有了。
“操。”猎人低低地骂了一句,他刚准备将此事上报,就突然僵在了原地,因为他从耳边听到脚步声。
猎人骤然回过头,却看见身后空无一物,房间内空空荡荡,猎人的冷汗从额头流下,他抬头望向门口,接着又望了回来:“怎么可能?”
哪里,那个污染物去了哪里?
猎人握住自己的武器,将长木仓上膛,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呼吸低沉了一些,在屋内仔细观察起来,稍有不慎,他就可能横死当场。
然后,他就听见了从耳边传来的,细微的、平静的声音。
是有人正贴在他的身旁,在他的耳边说话。
一滴滴粘稠的东西从上方流淌下来,猎人缓缓地、慢慢地抬起脸,接着,他看见那个他所寻找的污染物头朝下站在空中,随着他的扭头,那张脸就贴在他的面前,和他面对面地对视着。
空气变得一片死寂。
猎人望着面前男人的眼眸,突然慢慢的、宛如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
“你想去天国吗?”
他听见对方轻声说道,在那个污染物的右眼中,一条通完天国的,漂浮在空中的阶梯若隐若现,在阶梯的尽头,一道纯白的大门缓缓打开:“天国就在你的眼前。”
污染物转动着眼珠,接着,将那只眼睛挖了出来:“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猎人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下一秒,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他就发现自己正穿着圣袍,赤足而行,踩在一段洁白的阶梯上,朝着前方的大门缓缓走去。
“来。”在他的身边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同性的污染物轻声说道:“让我带你,去往天国。”
舒莫一瘸一拐地走在走廊里,不愿再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
粘稠的水声、冰冷的桌面、时不时的磕碰声,以及那仿佛无论如何也无法反抗的压迫感。
他的嘴到现在都是麻的。
青年皱起眉,绿眸里仍然透着水光。他张开嘴,舌头在里面扫了扫,然后就扫到了好几处细小的伤疤,带着一道道血口在口腔里带来一股血腥味。
“……疯子。”
他想,舒莫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恼怒起来,带着一点厌恶和愤怒。
他不理解所长的所作所为,更不能接受他的举动。舒莫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更不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和话能给人什么好感,舒莫回过头思考着所长的所作所为,越想越气,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辞职。但一想到如果他真的敢这么做的下场,青年的眼角一抽,突然发现自己骑虎难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一头紫发的身影朝着他靠近过来。舒莫微愣了愣,立刻想要转身掩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的手却被立刻握住,舒莫抬起脸,贪婪的脸就在他的面前撞了出来,带着满眼荡漾开来的鸢紫色。
舒莫的呼吸一紫。
他的手被紧紧拉住,整个人、整个世界,都仿佛被那抹紫色所覆盖、掠夺了呼吸,贪婪凑上前压在他的身上,用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接着,男人微微皱起眉,上前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舒莫张开嘴,眼睁睁看着贪婪将手指伸进去,然后男人的眼睛里就满是化不开的难过。
“你……受伤了。”
难言的语调响起,舒莫艰难地呼吸着,示意他拔出手指,但贪婪却仍然卡在他的喉咙里,乃至于更往深处伸了伸,仿佛要将他的内部也检查一遍似的:“是贪婪没有看好你……”
舒莫皱起眉,眼中划过一抹厉色,下一秒,贪婪的手指一顿,他伸出手,察觉到自己被面前的人咬了一口。
“我没事。”
看着面前人蠢蠢欲动的样子,舒莫真的是怕了他再发疯,他真的经不住这么折腾:“这不是受伤,这是……”说到这里,舒莫有些噎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说出这一点似乎也会导致另外一种后果。
“这是什么?”
贪婪凑上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舒莫有些头疼起来,他沉默片刻后看了贪婪一眼,接着说道:“不关你的事。”
贪婪抿着唇,眼神有些委屈,他的声音不再柔和,而是有些探究、有些愤怒:“所长对你做了什么?”
“告诉贪婪。”贪婪低下头,眼中的浓紫越来越浓郁:“贪婪去杀了他。”
很感谢你,但是你真的能打过所长吗,那可是日柱2。
舒莫的头都大了,但对比所长来说,面前贪婪的这副样子甚至看上去更加顺眼了一些,而且……
他低下头思考了片刻,最终无奈道:“所长没有对我做什么。”
“他只是……他只是。”舒莫艰难地吐出一个词,硬生生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们只是接吻了。”
贪婪的动作一顿,他眼中的厉色还未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接吻?”男人细细咀嚼着这个词,就在舒莫认为他会愤怒,又或者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贪婪却突然停顿下来,脸上露出更加茫然的表情:“……你和所长接吻了?”
“……舒服吗?”
低低的声音传来,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舒莫抬起脸,就看见面前的贪婪望着他,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那句话:“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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