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by望长青

作者:望长青  录入:07-23

德叔叹了口气,过会儿又笑笑:“大少爷就这个性格,说话难听,现在好些了,我记得他十几岁的时候性格更糟糕。”
我“嗯”了声。
没人能比我更明白江既十多岁的时候有多恶劣,我第一次见到江既的时候他十八岁,就用烟在我身上烫了个疤。
那时候的他是典型的江家人,傲慢自负,以自我为中心,视他人为草芥,认为金钱与权利能摆平一切。
十几年过去了,他的性格收敛了很多,很多时候让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过他对我的恶劣倒是半点没收敛。

第13章 你迎客肯定能赚不少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坐车前往那个酒店。这个酒店叫做白玉兰,似乎建了许多年,最好的套间一晚要十多万。
酒店临江,我下了车后沿着江走到楼下,仰头看眼前的高楼。上次在这个酒店找江既时,他住的房间就是顶层最好的房间。
一晚上就要十多万啊……太阳在玻璃外壁反射,刺得我虚起眼,住一晚上就把我快十九年用的钱凑齐了。
我走过旋转门到前台,脑中粗略算了一下,我平时精打细算,活了快十九年,好像也没用到十万。
“你好,今天入职的员工是在这里报道吗?”
我走到前台,问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她将手上的工作处理好,站起身应了声:“对,临时工是吧?跟我来吧。”
我跟在她身后,她将我带到了员工休息间,现在正是上班前休息的时候,里面的员工都在闲聊。
“叶景!”
带我来的工作人员叫了个名字,休息室里的人群中慢腾腾走出一个小青年,额头前的碎发略长,遮住了他的眉眼。
“田姐,我在。”
“小张最近是不是离职了?喏,你先带带他,把平时一些注意事项教给他,暂时顶一下小张的位置——还有,你这个头发这么长了能看见路吗?”
“哦,”叶景应下来,“能看见路。”
田姐没好气地说:“你没听出来我的潜台词是想让你剪头发吗?你这个发型不符合员工形象,小心一会儿经理看见了又要训你。”
“哦,没听出来,对不起,田姐。”
“行了行了,找个时间剪了。你们其他人也别闲聊了,准备准备要上班了。”
叶景身上已经换好了工作服,闻言走回休息室,拿了一套新的工作服递给我,“工作服,换衣间在那里,换好就准备上班了。”
我接过工作服,说了声谢谢,到换衣间换上,等我再出来时,休息室的人走了一大半,田姐也已离开,叶景还等着我,靠着墙无聊地扒拉着手机。
“换好了吗?”他打了声哈欠,“走吧,去站班,时间快到了。”
我跟上他,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叶哥,我的工作主要是什么?”
“就是喊欢迎光临的。”
“啊?”
“开个玩笑,”他又打了声哈欠,“站门口迎客的。”
“是哪种迎客?”
叶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站门口迎客啊,不然你以为是哪种?”
我还没说什么,他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那种迎客啊,怎么可能,你也不看看这酒店有多高档。”
“不是,我是问……”
他突然停下,凑近打量我的脸,面色严肃地说:“不过你去那种地方做那种迎客,肯定能赚不少。”
“什……”
我还没说完,他再次打断我:“你怎么不去那里赚钱,非要来这里,又累又没多少钱。”
“一个月四千,很多啊……”
他冷笑一声,又毫不留情地打断我:“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一站就站一整天,一个月到手就那么几千,房租就占了一半,还不如去接客。”他被碎发遮住的眼睛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至少赚的多。”
我看他满脸怨气的样子,想了想没再说什么,闭上嘴巴跟他到了酒店大门。
“你站那,我站这,有人经过就站着别动,没人就随便你。”
“哦,好。”我站在叶景的对面,现在还没到八点,酒店门口空荡荡的,叶景就趁着这个间隙扒拉自己过长的头发。
第一天上班,我还不敢像他那样随意,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口。
叶景抽空看了我一眼,“你不要那么绷着,放松点,仪态好点就行,脸上带点笑,你绷着不符合这个酒店高端又低调的风格,经理一会儿又要逼逼叨叨了。”
“哦。”我试着调整自己的站姿和脸上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
叶景又盯着我打量片刻:“我说,你真该去那试试,一个晚上就能赚好几千。”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哪里?”
“不正经的会所啊,我要是长你这样我就去了,至于在这里上这个破班吗?”
在他的注视下我有点不适应地抿了抿嘴唇,半晌低声回了句:“我不想去。”
“开个玩笑,你刚才不会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吧?”
“……”
我没再搭理叶景。
这个工作是挺累的,要站一天,脸上还要保持微笑,难怪叶景有那么大的怨气。
我跟着他站了几天,一开始还好,后面腿就有些酸,不过他们给的钱在我眼中确实很多,我就没觉得有多累了。
叶景似乎随时准备辞职,田姐让他剪的头发他一直没动,每天状态迷离,还和我说了好几次打算换个城市生活。
“B市太累了,工资低消费高。”他好像一直没睡醒过,一闲聊就打哈欠。
“那你之后打算去哪里?”
“A市吧。”
“首都应该也很累吧。”我疑惑道。
“可是我还没去过A市啊,你要知道,每个年轻人都有个首都梦,不管是我这种没本事的,还是那些有本事的。”
“好吧。”我想了想,说,“我之后应该也要去A市。”
“你去哪干什么?也去打工?”
我摇摇头:“应该是去读书。”
“哦,”叶景面无表情,“你就是有本事的。”
我识趣地止住了话题。
叶景这个人还是挺好的,除了每天怨气大,嘴巴毒,时常语出惊人。
不过再毒也没江既的嘴巴毒,他总是对我恶语相向,我都习惯了。
这个酒店的设施很全,总是作为名流宴会的场所,最近好像又要准备一个宴会,经理把所有员工分批召集在一起做了过好几次培训。
我听得认真,但叶景总在走神,让我帮他挡着,他好偷偷玩手机。
“你真的打算辞职了吗?”我小声问他。
“这个什么宴会结束就辞职,这工作傻比才干。”
“……哦,这样吗。”
他从手机上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不是说你。”
“我知道的。”
台上的领导还在讲宴会时的注意事项,叶景烦躁地“啧”了一声,举着手机活动了一下筋骨,他动作有点大,我差点没挡住他。
“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天天举办宴会干什么,有那钱还不如分我一点。”
和叶景当了快半个月的同事,我知道他有点仇富,在门口站岗时没回有那种一身名牌的人走过,他就会悄悄吐槽一下,我已经听惯了。
“你觉得呢?”
“啊?是,就不该筹备宴会。”领导在讲自己如何从一个小职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听得入迷,嘴上敷衍回了几句。
如果我知道宴会那天会发生什么,或许今天的我会比叶景反应更加激烈。我可能会直接跳出来,嚷嚷着这个宴会就不该筹办,或者会选择听完这次培训就直接辞职,绝不会再踏入这个酒店半步,再或者我会扳开叶景的脑子,看看他每天到底在想什么。

第14章 你在这做什么
宴会的时间定在了七月五日,酒店的其他员工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离宴会越近,我和叶景反而更悠闲了起来。
他手机玩得有些累,趁着没人就放下了手机,靠在玻璃门上,无所事事地到处打量。
“诶,乐与,”他叫了声我的名字,“你脖子上那个是什么?做过手术?”
我闻言抚上脖子上的那块凸起,过了这么多年,那块疤的颜色逐渐淡去,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不是,就是一个疤。”我摇摇头。
“怎么弄的?”
我张口欲回,只不过还没发声,酒店外突来疾驰驶来一辆车,堪堪停在门口,发出刺啦一声响。
车门推开,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将车钥匙抛给门童,让他帮忙停车,随后长腿迈开,朝酒店走来。
门应声打开,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外的阳光,看见他,我微张的嘴闭上了。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神色淡漠,一只手随意插在兜里,迈着长腿从我面前路过。
他走出几步,然后停下来,回头目光直直地盯住我。
他眉头微蹙,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我在上班……”我诺诺道。
“你缺钱?”
“……嗯。”
听见我说的话,他嗤笑了一声,收回目光,微扬起头,继续往前走。
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不知是否是我听错的嘲讽,留给我一个背影。巡视的经理看见他,连忙凑上去,微弯腰语气谄媚地说了几句话,领着他上了VIP电梯。
江既自电梯中转身,英俊的面孔因神色的淡漠而显得矜贵,他站在那里,一双漆黑的眸子远远地看着我,眼神锋利冷锐。
电梯门缓缓关上,那双眸子冷漠地移开,我的视野里只剩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
我的心慢慢沉下来,抿了抿嘴,垂下眼盯着面前的虚空发呆。
阳光照进来,面前的灰尘原形毕现,不断飞舞。
他还是这么讨厌我啊,我后知后觉地想。
上次在这个酒店,我被人从水池中捞起来,第二天从酒店房间醒来时,我在心中偷偷幻想,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江既心中的厌恶感也会慢慢减弱。
这样看,好像并没有减弱。
站在我对面的叶景翻了个白眼,照例吐槽了一声“真是目中无人”,然后问我:“你认识啊?”
我这才回过神,轻摇了下头,说了句“不熟”。
叶景便没再追问。
“你还没回我刚才的问题。”叶景强调道。
“哦,就是,”我停顿了一下,“小时候被人烫的。”
经过叶景这一打岔,我便将心中的酸涩压下去,往门外看去。
玻璃门折射了照过来的阳光,分外炫目,外面的门童接到了江既的车钥匙,坐上驾驶座小心翼翼地将车开到停车场。
“谁烫的?你爸?”
我语气含糊地回道:“不知道,记不清了。”
叶景说了句“好吧”,继续无所事事四处张望,过了会儿又无聊地拿出手机开始刷最新的资讯。
“我看这M国怎么越来越乱了……”
叶景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嘀嘀咕咕,我将目光滑向酒店外的那条大江,此刻艳阳高照,江面上波光粼粼,我望着江上一条货船发呆。
今天的阳光真好,和我第一次见到江既那一天一样。
怎么会不记得,皮肤燃烧带来的痛意,丑陋突兀的疤痕,再过几十年我也能记住,记住那天的阴影与阳光,鼻翼间大烟呛鼻的味道,英俊的男人,以及那双微垂的、冷漠的眼睛。
下班后我回到江宅,发现江正龙竟然罕见地回来了,只不过他略坐一会儿便又离开,路过我时连头都没偏一下。
我怀疑他已经忘记了我这一号人,毕竟他现在是外交部长,哪里会记得我这个闲人。
七月五日这一天还是我和叶景站班。
夜色逐渐包裹B市时,各色豪车停在酒店门口,江风混着宴客身上的香水扑在我的脸上,轻轻柔柔。
我和叶景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向每一个宴客问号,查看他们的邀请函,然后引着他们往前走几步。
我迎着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走到大厅入口处,带着微笑看他走进去后忍不住偏头轻声打了个喷嚏。
我站的地方正对着空调,酒店的空调都是二十四小时运作,每天对着冷风吹,今天早上起床就有点不舒服,强撑着站到了晚上。
走回大门的时候宴客已经来得差不多了,门口的人没有先前那么多,叶景靠在墙上,长发挡住他的眼睛,听见我走过去的脚步声,面无表情地看过来,语气毫无起伏:“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脑抽了还是怎么,非要等这场宴会结束再辞职。”
“应该差不多都来了,我们可以休息一下了。”我脚步疲惫地走到自己该站的地方,吸了一下鼻子,学着叶景靠墙,叹了声气。
我话音刚落,门口就又缓缓滑来了一辆车,停在正门。
等在外面的侍者立即上前替里面的人打开车门,然后我看见江既从后座下来。
他未作停留,直直向酒店内走来,本来目不斜视,见我靠着墙,便停下脚步,不过仍直视前方,并未将我放在眼里。
“你的服务态度就是这样?”
我离开靠着的墙,慢慢站直了身。
正好巡视到这里的经理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皱着眉疯狂向我使眼色。这个经理很严格,被他抓住偷懒就会扣工资,没想到我第一次偷懒就被他看见了。
我在心中轻叹了口气,又吸了下鼻子,扬起已经笑僵的嘴角,对江既说:“先生你好,我带您到宴会厅。”
我上前走了几步,走到江既前面,领着他走到宴会厅。
他跟在我后面,脚步不急不缓,虽然背对着他,我仍然能感受到有一双难以忽视的目光钉在我的后背。
“先生,宴会厅到了。”
我停在大厅入口处,低下头,避开炫目的灯光和他的目光。
“拿一杯酒过来。”江既单手插兜,裁剪合体的西装更能衬出他的宽肩窄腰,我低着头,恰好能看见收束的腰线。
“好的。”
我应了声,等他走进宴会厅后去找到提供餐食的侍者,拿了一杯红酒端到江既手里。
江既一进大厅,就有数不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或羡慕,或嫉妒,或钦慕。我端着酒走过去时江既已经与人聊起来了,聊的话题全是我听不懂的。
江既接过酒杯,我在原地略等了片刻,但江既接过酒杯后就对我视若无睹,周围全是身着高定礼服的人,我穿着工作服,显得格格不入。
我能感受到落在我身上的各种目光,带着疑问与探究。
我抿了抿唇,识趣地离开了宴会厅。

我回到门口时叶景已经支撑不住的蹲在地上,撑着头打瞌睡。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讨厌全世界的样子,听见我走过去连头也没抬一下,只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我明天就辞职”。
“你还好吗?”我学着他的动作蹲在地上,反正已经被经理抓到了偷懒,现在也无所谓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昨晚吃了打折水果闹肚子了,没事,都是常事,蹲着休息一下就行。”
我点点头,参加宴会的宾客总算到齐了,今天因为这个宴会,酒店被包场了,楼上的房间都给需要休息或要在这里过夜的宾客留着,不接待外客。
所以现在门口空荡荡,只有零星几个人,经理也去盯在大厅里服务的侍者了,我和叶景被遗忘在这里,便面对面蹲着,他打瞌睡,我开始发呆。
空调还在运行,吹得我脑袋发晕,叶景埋着头不说话,四周很安静,唯有不远处的宴会厅传来模糊的交谈声,忽近忽远。
夏夜晚风轻柔地吹在我的脸上,我也不由得撑着头昏昏欲睡,到之后半睡半醒,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尖锐急促的铃声响起,我一个激灵,从模糊的梦境中醒来,看见对面的叶景也一脸迷茫。
他揉了一下鼻子,找到了声源。
“不好意思,平时喜欢听一下重金属缓解一下压力。”
他划了一下手机屏幕,震耳欲聋的铃声随着关闭。
“田姐,怎么了?”
田姐在电话那端说了什么,叶景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之后想起那端的人看不到,便敷衍地“哦”了一声。
他挂断电话,我问道:“怎么了?”
“田姐说人手不够,让我顶一下班,去楼上的房间给客人送东西。”他烦躁地“啧”了一声。
我看他还捂着肚子的手,以及冒着冷汗的脸,说:“在哪个房间,我替你去吧。”
“也好,我闹肚子去个厕所。就是送瓶酒上去,房间号……”叶景“嘶”了一声,回忆了一下,“360D,你找得到吧。”
我点头:“找得到,酒在哪里拿?”
“田姐说有人送过来,啧,我也不懂,估计是那个客人存在这里的酒吧。”
“好。”
叶景去厕所解决人之三急,我在原地等了几分钟,从宴会厅那方走进一个看起来像助理一类的人,将一瓶包装完好的红酒交给我,嘱咐我一定要交到对方手上,
我边点头边接过那瓶酒,叶景还没回来,我就直接拿着那瓶酒坐电梯上了三十六楼。
这里是酒店的顶层,能住到这个楼层的人都不是一般身份。我看了眼手中泛着光泽的酒瓶,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加大。
这个酒一定很贵,不能出差错。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我抱着酒踩上软绵的地毯,沿着路标一步一步走到房间号为360D的房间。
360D在走廊的尽头,走至一半时头顶的灯忽然闪了了一下,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我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这一下心悸着实奇怪,我脚步一顿,迟疑了一下,但是目光触及手中的酒,只好继续往前走。
酒店的墙壁采用了最隔音的材料,四周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我自己落在地毯上闷闷的脚步声。
我走到360D房间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试着摁了门铃,却无人应答。我上手敲了几下门,还是没人回答,我便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没想到门直接悄声滑开了。
屋内一片漆黑,空调温度异常的冷,门一开,冷风直直扑在我的脸上,我没忍住轻微打了个颤,试探着问:“您好,请问您在吗?您的酒送到了。”
“……”
无人回答。
刚才上楼的时候我顺道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外面的天已经黑透,屋里没有开灯,我什么也看不见。
在一片沉寂中我的眼皮跳了跳,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安,正想往后退几步,下楼找叶景或田姐再问一下情况。
结果我刚有动作,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将我猛地拉进房间,“砰”的一声响,房间门也一道关上了。
“!!”
我瞪大了眼睛,在看清面前的人时,下意识的惊呼被我压在了喉咙底,变成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疑问。
“少爷?”
我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见面前的江既,他面色上是不正常的潮红,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屋里的空调已经开到了最低的温度,可是他握住我的手却格外滚烫。
“你,你还好吗?”我担忧地望着他,语气迟疑。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盯着我,看得我内心发毛,双腿发软。
“你……”
他拉着我的手逐渐使劲,握得我的手腕很疼,我试着挣扎了一下,正想再问一次他怎么了,但是不曾想,我微小的挣扎突然激怒了他,他拉着我往房间深处走,力气大得让我以为我的手就要脱臼了。
“等,等等——”我开始用力挣脱他的手,叫他的名字,“江既!你怎么了?”
江既还是不说话,他拖着我走进房间里的卧室,将我甩在床上。
我在柔软的床上反弹了两下,本来昏沉的脑袋泛起了一阵刺痛,脑中如同翻江倒海般,眼底一阵一阵地发黑,手上的酒在挣扎中掉在地上,碎成了四五瓣,香糜的酒香味瞬间蔓延到整个房间。
我忍着头晕从床上立刻坐起来,看着站在床尾的江既,他好像很不舒服,抬手将西装的领带解开,露出突起的锁骨。
他的眼中燃着一团火,径直向我烧来,烧得我也开始浑身发烫,意识模糊。
我摇了下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吞了吞口水,深吸了一口气,用略微带着颤抖的声音问:“江,江既,你要做什么?”
他向前走了几步,眼神凶狠,我被吓得在床上往后挪了两下,下一秒被他握住脚踝,毫不留情地将我向他拖去。
我撞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那一处炙热,睁大眼睛,震惊地抬眼向他望去。
“你——!”
他一手压住我的腿,我猛地反应过来,开始剧烈地挣扎,但挡不住他的力气,所有挣扎只是徒劳。
“江既!”我大声喊他的名字,想让他清醒过来,因为太过大声,尾音有点破了,“你仔细看看,我是乐与!”
我以为听见我的名字能唤起他生理上的厌恶,然后停下对我的动作,但他只是冷笑一声,然后直接上手掐住我的脖子,让我闭嘴。
“唔……”
江既力气大得惊人,我怀疑他想直接杀了我。
空气逐渐从我身边流逝,我因呼吸不足而直接脱力,屋里的酒香浓得过分,像暮春时开得糜烂的花,让我的意识逐渐不清醒,只能任由他的动作。
空调冷风吹在我的身上,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疼得冒出了冷汗。

第16章 他根本不信我
空调运行的声音忽近忽远,窗外的灯光明明暗暗,我被压在身下,半分动弹不得。
屋里洒落的酒一直萦绕在我的鼻尖,分明滴酒未沾,整个人却像酩酊大醉,全身如同火烧般。
我头脑昏沉,浑身无力,掐住我脖子的手在某一刻突然松开,大量冷空气乍然涌入我的喉管,我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每咳一次就能感受到脖子处的剧痛。
突然灌入的冷空气让我迷离的意识清醒稍许,凭借本能远离这场荒唐,但是手脚软绵,使不上半点力气,还未挪出半分,就被面前的人拽住小腿,毫不怜惜地拖过去,
我如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借着这一瞬间的清醒,朝拿着“刀具”的人看过去。
江既正俯身垂眼看着我,他的呼吸比往日急促些,喷洒在我身上的气息灼热,眼底的猩红还未褪去,我眼神恍惚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好像被人下药了。
“江既……”我声音嘶哑,提不上劲,“我是乐与。”
他眼底的火愈烧愈旺,黑沉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不留理智。
我低低地咳着,被他看得浑身难以忍受,下意识要跟着他的眼睛一起燃烧。
我摇了摇头,将脑中那些见不得光的想法甩出去,趁他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将舌尖咬出了血,强迫自己离开这是非之地。
推书 20234-07-23 :小行星—— by姜白》:[近代现代] 《小行星》全集 作者:姜白白【CP完结+番外】长佩VIP2024-7-17完结19.31万字7,210人阅读100.76万人气3,562海星文案:高冷闷骚浅钓系攻X自卑敏感暗恋者受宋莘X梁隻体育课,梁隻膝盖上搭着一本练习册,眼睛却一直盯着篮球场上那肆意张扬的男生。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