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一样的幼崽表示肯定地蹲下。
刷牙的过程同样顺利。巫盏带着幼崽们出去的时候，萝茜和莱妮雅差不多也完成了任务。
巫盏看了看这一圈的毛茸茸。
不错，每个都洗得干净蓬松。幼崽们的第一次身体清洁圆满完成。
幼崽们在完成体检和身体清洁后，就被育幼员带着去休息了。
路过员工宿舍时，某几只幼崽的脚步慢了一些，悄悄地循着气息看向某个房间。
“……”
巫盏哄完幼崽，回到自己的员工宿舍时，刚好是F-768星的晚上八点。
一本工作笔记本放在他的桌面上，还没有动笔写。
他毕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在古蓝星也没有正经上过班写工作报告，就忘了这件事情。
园长其实也没有强制要求，只说是可以简单记录每日的工作，电子版或是纸质版都可以。
巫盏翻开新的一页，提笔写字。
入职第一天，他哄骗幼崽喝营养液，然后去炸了黑市，带回来一只雪豹幼崽。
入职第二天，他动手做了一顿饭，参与了育幼园的招聘，给幼崽们进行了体检和清洁。
巫盏有些走神。
来到星际时代以后，只是短短几天，居然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要是还在古蓝星的时候，他可能两天都会宅在师父留给他的店铺里，不进行任何社交，最多吩咐纸人去做事。
哪里能想到到了这里以后，突然就认识了一大群毛茸茸，还特别受到他们的欢迎。
巫盏在本子上记了一些照看幼崽的心得之后，合上了工作日记。
他的思绪不断飘远，让他不得不继续思考一个问题：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或者说，他要想办法回蓝星吗。
巫盏阖上眼。
穿越前的那一幕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他在坠入漩涡之前，除却满天的黑色火焰和雷电，其实还看到了远处的玄学协会众人。
他能够感受到那些人传递的情绪。是对强大妖物的恐惧，也是对能够与之抗衡的他的忌惮。
巫盏睁开眼，目光落在育幼园上空巨大的净化装置上。
要回去吗？
算了。反正师父不在了，他对蓝星好像也没有什么留恋的地方。
在星际时代生活挺好的。幼崽们算是可爱，科技生活水平也还行。
而且他还有玄学道法和厨艺什么的，总能在这个时代活得不错。
想到这里，巫盏顿了顿，把几道菜谱写了出来。
明天让机器人试试。
幼崽们精神抖擞地醒来。身体清洁之后的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当然，可能还因为带了对美食的美好期待。
他们在萝茜育幼员的引导下走出宿舍的时候，就见巫盏站在五六个机器人中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幼崽们：“嗷？”
不远处，巫盏在征得园长的同意以后，把实验过的菜谱导入了家用机器人的系统里。
他检查过后，满意点头：“来试试。”
“好的，巫盏先生，我们一定尽力完成任务。”机器人得到指令，立刻散开，有条不紊地把食材和厨具搬过来。
莱妮雅疑惑地看着这些机器人：“它们这是在做什么？”
不等巫盏回答，已经有些了解巫盏性格的机器人替他回答：“是要做饭呢。因为需要准备太多份，所以巫盏先生把菜谱给了我们，由我们来准备。”
莱妮雅：“……？”
等等，做饭？？难道这就是园长说的好吃的吗。
几位刚入职的员工面面相觑，回想到星际历史上的各种做饭失败案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对此保持期待。
幼崽们就没这些顾虑了，迫不及待地等待开饭。
巫盏给机器人的菜谱是炖肉类的做法和粥的做法，这两者都是他已经实验过，在星际时代行得通的。
机器人忙碌的同时，巫盏也拿了一个空出来的锅，捣鼓新的菜谱。
炖一锅骨头汤好了。
几位新员工惊奇地看着做饭的流程，时不时发出几句惊叹。
巫盏给出的菜谱很完整，机器人们之前也看过他做饭，这次实践是基本完整还原的。
机器人们打开锅盖的时候，新员工明显听到自己的肚子叫了一声。
太……太香了吧。
巫盏拿起自己的那一份，轻轻嗅了一下。
好像不太一样。
幼崽们比巫盏更加灵敏，当即就辨别出确实不一样。
机器人们做出来的确实是香的，但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没有巫盏做的饭那样吸引人。
巫盏和幼崽们一起陷入沉思。太奇怪了，明明就是按照食谱做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不好吃吗？”机器人们看着这一幕，表示非常沮丧。
“不是，只是和人工制作的有些不一样。”巫盏说，“做的很好。”
机器人们轻易地被哄好：“嘿嘿，我们下次一定做得更好。”
幼崽们虽然辨别出了不一样，但这些食物比营养液好吃太多了，也开始愉快地进食。
不过有几只嘴挑的幼崽还没有动作——是某几只争宠争得最欢的家伙。
莱妮雅温柔地哄他们：“要乖乖吃饭哦。”
幼崽们礼貌地朝她嗷了一声，然后又转过头，眼巴巴地看巫盏。
巫盏微微垂下眼，注视着这几只幼崽，说道。
“我有点饿了，陪我吃一点吧？”
第14章 小纸人
巫盏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这样说。只是……看着这些把争宠意图写在脸上的毛茸茸们，他很自然地就问了出来。
虽然好像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什么情感波动——话的内容是在询问，听起来却像是在说，不吃就要饿肚子。
所以幼崽们先是愣了一下，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巫盏说了什么。他们立刻晃起了尾巴。
或许是“陪”这个字眼戳到了幼崽们心底的某根弦。
就像是被赋予了某种责任，或者说，这一刻他们感觉到了自己也是被需要的。
——被他们一直亲近的漂亮人类所需要。
几只挑食的幼崽立刻行动起来。
旁边的几位育幼员眼睁睁看着这几个小家伙一跃而起，跳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主动叼起属于自己的碗，又回到巫盏身旁。
毛茸团子们挨个坐下，埋头啃了一口肉之后，抬爪推推巫盏，催促他快点吃。
小黑狼甚至伸出爪子，想要抱住一个勺子给巫盏加菜。不过他的意图太明显，被旁边的小雪豹察觉，然后被一爪子拍了回来。
“嗷嗷嗷！”干什么干什么，他要投喂漂亮人类！
“……”做梦。
小狐狸和小白虎受到启发，也开始琢磨要给巫盏喂点什么好。
不远处的萝茜等人：“……？？？”叹为观止，从未想过育幼员还能反过来被争相投喂。
至于被幼崽们投喂的巫盏本人也有些诧异。这些小家伙哄他的意思很清晰，几乎是在想尽办法践行陪他吃饭这个责任。
巫盏摸了摸毛茸茸们，声音轻了一点：“乖乖吃饭就好了。”
“嗷呜嗷呜！”好的！
然后毛茸茸们就发现，陪伴漂亮人类一起吃的食物还是很香的。
突然觉得机器人做的饭也不错了。
幼崽们抽空看了一眼机器人，赞许地哼唧了几句。
原本还在因为幼崽不肯吃它们做的饭而悲伤的机器人们：“……？”咦？
新入职的几位员工等到所有幼崽都开始进食，再也抵挡不住香气的诱惑，小心地尝试了一口。
“！！！”
入口的肉又酥又软，味道是恰到好处的香。这是他们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美味。
难怪幼崽们这么喜欢。
机器人们小心地询问他们：“感觉怎么样？”
已经扒了半碗饭的莱妮雅等人笑起来，安慰机器人：“很好吃，真的。”
机器人头顶的灯再次亮了几个度。它们结结巴巴地表示感动：“太好了，感谢你们的喜欢。”
机器人们高高兴兴地看向巫盏：“当然，还是要感谢巫盏先生呢，如果没有巫盏先生提供的食谱，我们是不可能做出这些美味的食物的。”
被美食冲昏头脑的几位员工跟着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巫盏：“巫哥，你太厉害了，谢谢你让我们品尝到如此美味的食物。”
巫盏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他身旁，炖汤的锅开始冒出热气，香气也随之飘出来。是肉骨头的味道，但因为加入了某种类似于玉米的植物，又带上了清甜。
等到汤的温度适中，机器人积极地给在场的每个人都盛了一碗。
巫盏抿了一口汤。通过直观的比对，确实能发现和机器人做的有些不一样。
巫盏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几秒。难道是因为碳基生物和硅基生物的区别？
“真想每天都可以吃到这样美味的食物啊。”萝茜吃得很满足，眯着眼感叹。
李佩跃赞同点头，随后在会计身份的条件反射下开始计算经费。
“这些原材料的价格不算高，但是幼崽们的营养液也是不能断的，所以这笔开支是一个额外的负担。”仓鼠会计的话很中肯。
巫盏也思考过这个问题。这批食材是园长帮忙购买的，也是园长帮他支付了费用。
那天雷蒙德只是和他说，他给出的珍贵食谱已经是无价的了，让他们享受美食的同时，作为园长应该给出对应的付出。
当时巫盏没反驳。
不过要长时间做饭的话，必然是要考虑弥补上育幼园的这笔经费的。
莱妮雅托着下巴：“要是我们这里也能直播就好了。”
幼崽们骤然听到这个新鲜词汇，从玩耍出分出精力，疑惑地看向莱妮雅。
巫盏伸手，帮吃饱了的幼崽们揉了揉肚皮。听到莱妮雅的话，他抬起头，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还是信号的问题。别的边缘星域或许可以偶尔断断续续接收到实时的星网信息，但是这里不行。”莱妮雅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F-768星刚好卡在了一个紊乱的坐标点上，不然也不至于连光脑都没办法和外面实时互通。”
巫盏捏住小雪豹圆圆的耳朵，没有接上话茬。
“如果可以直播就好了。”萝茜也真心实意地感慨，“以巫哥的长相，还有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绝对可以登顶星网直播。”
巫盏：“……？”
让他直播？那还是算了吧，观众应该也不能忍受他一天都不说话。
小雪豹被他揉得很舒服，有些想要摊开肚皮躺下，碍于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只好继续维持优雅的坐姿。
“对了，最近采购也要小心一点。”仓鼠会计琢磨完经费问题，想起一些传闻，压低声音。
巫盏眉心微跳，直觉是跟自己有关。
果然，李佩跃小声地说：“黑市那边出了大乱子，最近在西二区购物会严格很多。”
巫盏：“……”果然是因为他。
仓鼠会计说话的同时，巫盏手边的小雪豹捕捉到关键词，抬头看了一眼巫盏。
回应他的是巫盏轻柔的抚摸。
仓鼠会计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摇头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大动静，那可是黑市啊，太莽撞了。”
罪魁祸首巫盏毫不心虚：“也还好。”
仓鼠会计：“……？”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在育幼园里工作，对巫盏来说其实算是一项清闲的工作。
最主要还是因为幼崽们在他面前太乖了。以至于让巫盏找到了在蓝星时守店的悠闲感觉。
大概最大的不同就是这群毛茸茸吧。
巫盏拎起抱着他的衣摆翻滚的狐狸幼崽，把他放到旁边：“掉毛。”
小狐狸：“……嘤。”
听到这句话，小雪豹不动声色地用爪子勾起一根沾在巫盏衣服上的雪豹绒毛，长尾巴一甩，用卷起的风把那根豹毛吹走。
不过尾巴甩动的同时，又有一根绒毛飘了下来，黏到了巫盏的衣服上。
小雪豹：“……”
巫盏没有发现雪豹的小动作，顺手挠了挠突然自闭的毛茸团子。
今天他没怎么见到园长。因为园长在根据幼崽们的体检报告制定训练计划，以及详细的场地分区。
激发力量以后，品种差距比较大的幼崽要分开训练，减少无法控制血脉本能造成的伤害。
不过这些都超出了巫盏的知识范围，他只需要看护着玩闹的幼崽就可以了。
前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现在轻松下来，倒是有些百无聊赖的感觉。
巫盏敲了一下蹲在他旁边当蘑菇的机器人：“帮我拿一下我宿舍的白纸和笔。”
机器人嗖地站起来：“哎？好的！请稍等！”
不出几分钟，机器人就帮他拿过来了一叠白纸。
这还是当时采购黄纸的时候老板多送的。在星际时代还使用纸张的人确实不多了，老板豪爽地把库存的纸张都一起打包送给了巫盏。
巫盏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纸张的质地很韧，是质量不错的一种纸。
周围分散开玩耍的幼崽们注意到巫盏的动作，纷纷好奇地往他的方向凑了一些。
连几位育幼员也和幼崽们一样好奇巫盏要做什么。
毕竟青年实在给他们带来太多神奇的东西了，现在下意识地也保持了期待。
然后他们就看到巫盏开始灵活地翻折纸张，那双修长白皙的手，犹如自由翻飞的蝴蝶。
不多时，巫盏手里那张纸已经变成了一只纸鹤。
幼崽们和育幼员们：“！”
折纸……？星际时代几乎没有这种手艺了，而青年手里这只，可以说是栩栩如生。
好厉害的手艺。
被围观的巫盏看着手里的成品，有些不太满意。
他的阴间手艺好像有点退步。
审视了一会，他在纸鹤上轻轻一点，把一小团灵力注入进去。
下一秒，纸鹤扇动翅膀，飞离了巫盏的手心。
围观的毛茸茸们瞪大眼睛：“……？？？”什么东西，好有意思，好想玩。
育幼员们也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科技产品，那么一个会飞的小玩意儿肯定不足为奇，但他们是亲眼看着这个东西的原材料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纸。
难道这是……魔法？？？
纸鹤在半空中飞了一会。幼崽们对这种飞翔移动的小东西格外感兴趣，跃跃欲试地盯着纸鹤。
纸鹤：“……？”突然有点害怕。
巫盏没有管他们，抽出另几张纸。
之前就奇怪为什么他做的饭和机器人做的饭不一样，这会有空，刚好可以做几个小纸人出来试一试。
纸人也是人，对吧。
没过多久，巫盏手边就多出了三只巴掌大的小纸人。
他做好纸人以后，还用黑色字迹的笔在小纸人们胸前画了个工牌，标上编号。
小纸人们歪歪脑袋，看着胸前纸一纸二的编号，琢磨着，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编制内工作。
纸人们尚且不知道自己即将要担任做饭的艰巨任务，喜滋滋地抱着主人的衣摆撒娇。
巫盏端详几秒，还算满意这几个纸人。
也不知道他放出去追踪那个应聘者的纸人情况怎么样了。等会感应一下，看看有没有听到有效内容。
在他走神的时候，毛茸茸们对这几个小纸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以及一丝丝敌意。
两只小纸人被好奇的幼崽们拱得满地乱跑，还有一只因为一直在和巫盏撒娇，被不知道哪只幼崽一爪子掀了起来，飘到了不远处之后又被毛茸茸的爪子按住边缘。
力道不大，但刚好能让它起不来。
怎么这些幼崽好像对它一个普普通通的柔弱小纸人有敌意啊？？？
小纸人一脑袋的问号，生无可恋地躺在草坪上，努力朝走神的巫盏伸出手：“……”主人，救命，快管管这些幼崽！！
F-768星的东居民区。
街道两旁的建筑没什么规划，房屋门窗大多紧闭着，有些建筑干脆没有建窗户——大多数居民没有多余的闲钱购买高级净化装置，只能用原始的办法减少与尘雾的接触。
至于房屋的外表，哪怕是星际时代的产物，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被腐蚀的痕迹。
某栋楼前，一个淡黄色的纸片小人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
所幸这些建筑的外表颜色和它的纸片很像，加上混浊的尘雾阻碍视线，倒也没有被人注意到。
小纸人假装自己是被风吹走的废纸，不远不近地跟在一只鬣狗后面。
那只鬣狗从育幼园招聘现场跑走后，它的主人巫盏就派它过来追踪，不过跟了一晚上，那只鬣狗都没什么动静，只是去了某家酒吧喝得烂醉，一边喝酒一边骂骂咧咧，直到现在才起身离开。
小纸人牢记任务，追踪着这个男人的气息，跟着他到了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里。
小纸人卡在窗户缝里，谨慎地打探消息。
那个男人的屋子里有几台机器，在他回来后来回扫描了几下，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发出了滴的一声。
鬣狗接通自己的通讯器，语气很差：“进去？没有，被发现了。是伪造了资料和证件，但是有个小子看穿了我的目的……不可能，那绝对不是人类！”
鬣狗说着说着就和通讯器另一头的人吵了起来，末了，气冲冲地问那边。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定要那家破育幼园里的幼崽？”
育幼园里。
巫盏感受了一下自己和那只派出去的纸人之间的联系。
……跑得还挺远，按照F-768星的地图来说，起码跨了三个区。
意识连上以后，远在东区的小纸人激动地和主人打招呼。
巫盏闭上眼。以那只卡在门缝的小纸人为渠道，他听到了那只鬣狗的话。
——他们？
其实鬣狗没有说出关键的信息，但话里话外透出的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比如，他来育幼园应聘，是被某些人授意。
巫盏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眼眸里的思绪。
见他许久没有动静，他旁边的小雪豹有些奇怪地摇了一下他的手，发出了细微的叫声。
“没事。”巫盏在雪豹幼崽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把注意力拉回育幼园，他才发现刚叠好的三个小纸人已经不见了。
巫盏抬起眼。入目的就是两只被幼崽们追着狂奔的小纸人。还有一只躺在了草坪上，小小的纸片疯狂地挥舞着小短手，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几位新入职的育幼员茫然地站在旁边，对这种超出常识的情况有些束手无策。
巫盏：“……？”他不过是走神了几分钟，这是干什么了。
求救了半天终于等到主人看过来的小纸人差点热泪盈眶。
要不是眼泪会把纸片打湿，它已经哭了！！
见巫盏的视线落在了他们的方向，闹腾的幼崽们稍微收敛了一点，爪子也离开了纸人。
被三只爪子按在草坪上不得动弹的小纸人终于获得了自由，一瘸一拐地飘到了巫盏身旁，委屈地把自己卷成了一个纸卷。
某几只幼崽看着纸人飘到了巫盏旁边，自然而然看见了团在巫盏手边接受抚摸的雪豹幼崽。
小黑狼小狐狸小白虎：“？？？”
好啊！这只心机豹，明明是他把小纸人掀飞的，结果等他们也上去教育纸人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偷偷回来讨抚摸了！！
可恶，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家伙这么有心眼！
碍于刚刚欺负了小纸人，三只幼崽只能生闷气，无声地对雪豹幼崽龇牙咧嘴。
小雪豹只当自己没看见他们。
等到活泼的幼崽们安静下来，巫盏才眼神平淡地看了一眼他们。
幼崽们歪了歪脑袋，努力地表现出最无辜的表情：“嗷。”只是打个友好的招呼嘛。
巫盏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些乖巧幼崽们顽皮的一面。他打量了一下自己做的纸人。
他做的这些小玩意，风格是和他性格一致的冷淡简洁。不同于一般纸人花花绿绿的外表和夸张的妆容，他捏出来的这几只小纸人线条色彩都是极为利落干净，表情正常，整体看上去甚至有些憨态可掬。不至于吓人吧，为什么幼崽们反应这么大呢。
巫盏手指轻轻一挑，把卷成纸卷的纸人摊开。他问幼崽们：“不喜欢它们？”
幼崽们齐齐摇头。
倒也不是啦，他们其实觉得这几个小东西很有意思。
主要就是……这些家伙是漂亮人类亲手做出来的，很黏他，还不会掉毛。
幼崽们警惕又委屈地看着这几个小纸人。
所以才想示威一下。当然啦，也只是小小的吓唬一下它们而已，这么脆弱的纸，在他们爪子底下都还是完好无损的呢。
遭受追堵的小纸人们看着一圈的毛茸茸，敢怒不敢言。
巫盏莫名觉得这两方的情绪都很委屈。他思索几秒，眼都不眨地开口：“做这些东西我很累的。”
幼崽们呆呆地思考几秒。
折纸人等于漂亮人类感到疲惫，欺负纸人等于欺负漂亮人类的劳动成果。
“嘤。”噢，那好吧，不欺负它们了。
小纸人们得到主人的保护，高兴地叉起了腰。
幼崽们虽然做出让步决定不再欺负纸人，但表情看起来还是有些委屈。
巫盏垂眸看了看他们，又看向视线里的设施——育幼园里是有娱乐设施的，不过比起其他星域的育幼园，这里的设施显得要单调一些。
“再给你们叠一些玩具吧。”巫盏说。
“嗷嗷嗷！”好耶！
育幼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莱妮雅等人看着巫盏几分钟哄好在场所有的有呼吸和没有呼吸的生物，再次受到心灵的冲击。
不愧是巫哥，绝了。
育幼园的园长办公室里。
雷蒙德针对每只幼崽的体检报告和种族特征，制定出了一份大致的训练计划表。
除此之外，他还慎重考虑了那只被过早激发能力的海东青幼鸟的情况，结合了过去的各种案例，谨慎地制定了几个备选计划。
幼崽们激发能力是成长过程中必然要经历的一件事。如果不激发能力，就无法稳定人形。而且如果没有在幼年期得到足够的引导，以后的成年期将会受到加倍的折磨。
雷蒙德把方案保存下来，揉揉眉心，走出办公室。
一踏出办公室，他就听到了幼崽们欢快的叫声，一片嗷嗷嘤嘤啾啾的。
看来育幼员们把孩子们照看得不错。
园长走到走廊边，欣慰地往下一看。
就见活动区域的半空飞舞着不少动物形状的纸质小玩意，幼崽们和这些东西玩得不亦乐乎。
巫盏站在一旁，指挥几个纸人和机器人进行交流学习，还时不时操控一下那些小玩意儿的飞行轨迹。
园长：“……？”是他终于到了老眼昏花的年纪了吗，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些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