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这人的嘲笑他是不认的。
上野秋实面无表情:“你也差不多。”
“同样很好笑。”
萩原研二笑声一顿,想到自己脏兮兮的样子,被哽住了,一股气堵在胸口又再次咳嗽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更狼狈了。
上野秋实白了他一眼,注意到对方额头上的伤,问道:“伤是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
萩原研二咳了一会儿才停下,拍着自己的胸口平复,听到他的问话,抬手摸了摸手上的地方,不小心碰到被烘烤的已经结痂的伤口嘴里嘶了一声,嘟嘟囔囔的说着:“爆炸发生的时候没注意,差点被飞过来的木板砸到脑子,还好躲过去了,不然你这会儿估计见不到我了。”
萩原研二满是调笑的说完,看到上野秋实沉下来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这话多少有点不太合适,连忙摆手:“问题不大,就是被划了一下,伤口不深,差不多已经结痂了。”
“小秋实,别担心。”他朝上野秋实眨了下眼睛,“我命大的很,怎么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倒下。”
“所以下次要是遇见这种情况,你直接往外面跑知道吗?”萩原研二说着话,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你都不知道我发现你跑进大火里面去了有多害怕,要是我没进去你这次就危险了,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越是危险的情况越是应该优先保全自己,明明知道等下还有爆炸你还往大火里面跑,这跟主动找死有什么区别?”
上野秋实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萩原研二的声音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慢慢小了下去,再也说不出更多训诫的话,喉咙逐渐没了声音。
两人就这么在深夜的小巷里带着一身狼狈沉默对视。
半晌,萩原研二长叹一声,纠结烦恼地抓了把头发。
“真拿你没办法。”萩原研二小声嘟囔,偷偷瞥了眼上野秋实的样子,不知怎么忽然有点心虚。
算起来小秋实跑进大火里面也是为了找他,明知道危险还冲进去就为了找自己,自己还罗里吧嗦一大堆完全不领情一样,感觉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知好歹。
要是换成小阵平,这会估计都和他打起来了。
想到自家幼驯染沉重的拳头,萩原研二捂着脸有些牙疼的抽了口冷气。
一辆车从一旁的巷子开出去,远光灯带来的光亮一瞬间照亮了巷口内的景象。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萩原研二主动打破有些窒息的寂静,“那个,小秋实,你美瞳好像掉了。”
上野秋实几乎反射性的摸上自己的眼睛,萩原研二诶了声,连忙拦住他的手。
“你手上全是灰,直接上手眼睛不要了?”
萩原研二身体前倾,向前凑近了一点距离,似乎在帮他检查,“就掉了一只,问题不大,眼睛看着没事,不过一会儿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你一天到晚都戴着美瞳对眼睛伤害很大的。”
上野秋实的手腕被扣住,视线从手腕慢吞吞的挪到面前脏兮兮的脸上,听着耳边传来的碎碎念,又看对方似乎完全不意外的样子,一时之间连思维都冻结了。
不是,等等,这人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才驶过的车又退了回来,动静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同时看去,车门打开,好几天没见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从车上下来,望着巷子角落靠在垃圾堆旁边浑身脏兮兮看着跟流浪汉似的两人,表情都有点一言难尽。
“我说。”降谷零颇有些同情的望着刚才路过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的两位小伙伴,表情欲言又止:“你们这是被分配到非洲挖矿回来了吗,几天不见怎么混成这个惨样?”
萩原研二嘴角一抽,看着光鲜亮丽的两人,没好气的丢了个白眼过去。
诸伏景光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让他少说两句,走到两人身边蹲下,关切的询问:“你们没事吧?我们接到通知说坂口组那发生了爆炸,担心你们出事连忙赶过来,有没有受伤?”
他蹲下身看到两人黑乎乎的脸,想说的话忽然哽住,强行止住差点脱口而出的笑声从口袋里找出手帕递了过去,忍着笑意说:“先擦擦脸吧。”
驾驶座上坐着的之前和他们交接工作的小林警官,见两人都没事,松了口气的同时让他们先上车,其他的事情等离开这里再说。
诸伏景光扶着上野秋实起身,降谷零也过来帮了把手,拉着萩原研二的胳膊将人从地上带起来,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看着一点同学爱都感受不到,萩原研二都想和他打一架再谈其他的。
几人上了车,关上车门后小林警官发动了引擎。车辆顺着道路向前,遥遥看到坂口组驻地的火光还在蔓延,但消防已经到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熄灭。
只不过重要驻地发生了这种事,想也知道坂口组这次肯定损失惨重,最重要的是当时在宴客厅的组织领袖和重要干部,还有意大利的黑手党成员,这些人估计是凶多吉少。
和降谷零相比,诸伏景光还保留着一点同学爱,在车上帮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好歹没有刚才看起来狼狈,又拿出车上预备的瓶装水让两人补充水分,忙前忙后的样子看的萩原研二一阵感动,没忍住对坐在副驾驶上扒着车位一脸好笑看着他们的降谷零递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
看看,都是同学,区别怎么这么大?
降谷零眉梢轻挑,拿出手机对着两人比划。
萩原研二瞬间警惕起来,用手挡住自己帅气的脸:“零,你在干嘛?”
降谷零晃了晃手机,一脸不怀好意的说着:“拍照留念,你们这么时尚的造型阵平和班长看不到实在太可惜了,身为小伙伴怎么能让他们错过这么精彩的瞬间嘛,也太没有同学爱了。”
萩原研二磨了磨牙,就连上野秋实也忍不住看过来,然后往旁边挪了挪,偏过脸让身旁的猫猫眼挡住自己。
这种寻求庇护的举动让诸伏景光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在柔顺的发丝上摸到一点焦焦的触感,面色一顿,知道他们这次情况一定很危险,可能是死里逃生也说不定。
他心里叹了口气,用眼神制止自家幼驯染继续逗弄下去的举动。
虽然是有意调节气氛,但要是逗过头了,不提研二,估计连他身旁的秋实都忍不住上去揍人,到时候他帮不帮忙都是个问题。
“研二,跟我们说说情况。”诸伏景光主动转移话题,降谷零看懂了他的意思,也收敛了不少,把手机翻转让两人看清楚自己没有点开相机之后就把手机收起来,多了点正经的看着两人。
小林警官也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
一车人都在等萩原研二开口,萩原研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着:“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我和小秋实今天被叫去接待客人,和前几天出现在会所的意大利人有关,在码头说了几句话就被带到坂口组的驻地,之后帮忙端茶倒水没几分钟就被赶出来了,坂口组的老大和几个干部还有那个意大利人和他的手下在里面谈事情,门口全是保镖也没办法靠近,我们就找了个地方,之后小秋实去了下洗手间,没过多久宴客厅就突然爆炸了。”
萩原研二摸了摸自己额头上不是太严重的伤口,肩膀微耸:“我被飞出来的板子砸到,晕了一会儿,等醒过来里面已经乱七八糟了。”他看了眼身旁的上野秋实,道:“小秋实为了找我冲进大火里面,我们俩从里面跑出来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听完他的话,降谷零眉头轻皱:“爆炸是突然发生的?”
萩原研二点头,又叹了口气:“威力还不小,根本反应不过来,接待用的房间门窗包括外面的保镖们直接被炸飞了,后续的火势也完全控制不住。”
“我怀疑这次除了我们外,坂口组还有别的卧底,又或者坂口组出了叛徒。”萩原研二表情严肃:“前几天死的两个意大利人就是引子,对方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今天过来的那个叫查尔斯的男人。”
“爆炸发生后当时在接待房间的人估计都凶多吉少,但是我有点想不通,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坂口组的大本营里埋下威力这么大的炸弹还不被人发现。”
萩原研二皱着眉冥思苦想,旁边的上野秋实忽然开口:“公关会所的头牌。”
几人面色一怔,同时看了过去。
上野秋实垂着眸,将自己在洗手间外面遇到的人还有当时的情况说出来。
几人听完后互相对视一眼,萩原研二惊讶的询问:“小秋实,你是说这次事情是牛郎店的头牌阿恋做的?”
上野秋实没记住对方的名字,但身份对上号了,于是便点点头。
“嗯。”
“他还跟你说后面还会发生爆炸?”
诸伏景光有些疑惑:“可是一直到我们离开那里,坂口组好像都没有再次发生爆炸吧?”
他不是很确定的看向萩原研二,萩原研二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上野秋实皱眉,在脑中回想了一遍,确定自己应该没有听错或者记错。
“小林警官?”降谷零侧过身询问驾驶座的小林警官,虽然在开车,但也没错过几人讨论声的小林警官回应道:“到目前为止监视坂口组大本营的同事还没有传来第二次爆炸的情况。”
他看了眼后视镜,有些迟疑的说:“上野同学,你是不是被骗了?”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但是对方骗他做什么?
上野秋实有些迷茫。
萩原研二却很快想通了关窍,忍不住握拳用指骨砸了下掌心,面色微沉:“卑鄙。”
其他人看向他,萩原研二却没有说话,下颌绷紧,表情看着比平时严肃不少,甚至有点吓人。
坂口组驻地后方不远处是一座山,蜿蜒的盘山公路像一条巨大的蟒蛇盘绕在山体之间,庞大的身躯被黑夜渲染的分外渗人。
一架黑色的骑行摩托缓缓停在悬崖的公路旁,车上的驾驶员摘下头盔,站在围栏处遥望着仍亮着火光的坂口组驻地,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兴味的弧度。
What would your choice be Lovely children.(你的选择是什么呢?可爱的小朋友。)
I look forward to seeing you next time,Goodbye.(期待下次见面,再见。)
骑行摩托的行驶灯再次亮起,轰鸣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红色的尾车灯沿路留下两条飘逸的光带,很快便消失在静谧漆黑的盘山公路上。
今天时间太晚,加上两人的样子实在过于凄惨,小林警官也不忍心继续迫害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同僚的两个年轻人。
和几人说了一声,明天再过来找他们详谈具体情况,小林警官就开着车把四人送回了警察学校好好休整。
关于后续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他也让几人不要担心,警视厅会处理好他们的身份信息,包括情报掩饰。
坂口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乱一段时间,为了几人的安全起见,小林警官建议几人最近一段时间暂时不要外出,以免被坂口组的人盯上。
四人也知道轻重,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这会儿将近晚上十点,学校还没熄灯,闲的没事干刚练完拳洗完澡回来的松田阵平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一下就精神了,连忙打开门走到隔壁的房间门口,将门拍的啪啪响。
“白痴树懒,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他没注意自己的语气,说出口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时上门讨债的一样呢?
松田阵平心里犯着嘀咕,轻咳了两声,又重新敲门,语气比之前听着好了不少。
“笨蛋树懒,开门!”
这次刚拍了一下,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松田阵平诶了一声,连忙停下自己的动作,好悬才没因为惯性直接拍在房门后面的那张脸上。
等缓过神来再看向房间门口的人,松田阵平表情一顿,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忽然爆出一阵猖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白痴树懒,你是去做任务还是去当流浪汉了啊,怎么看起来这么……哈哈哈哈哈!”
刚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人砸门叫出来的上野秋实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一身布满脏污灰尘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看着在自己门口放肆大笑的白痴卷毛,下一秒直接将门狠狠关上。
“诶,笨蛋树懒,你别关门啊,我不笑了,你先开门让我进去。”
松田阵平连忙收敛了自己的笑声,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和颤抖试图将人重新叫出来。
房间里的上野秋实:▼ヘ▼
呸,谁开门谁傻子。
第47章
开门当然是……不可能不开的,毕竟上野秋实身上脏兮兮的跟刚从垃圾桶翻出来一样,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睡了,他还得出去洗澡换衣服。
于是在松田阵平挠门挠了大概十来分钟左右,紧闭的宿舍大门终于再次打开。
以为是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打动了对方,获得入门大权的松田阵平嘴角刚扬起一点带着些许微妙得意的弧度,下一秒就看到上野秋实转身关门,手里拿着换洗衣服目不斜视的从自己身边走过。
松田阵平:?
“喂,笨蛋树懒。”
松田阵平出声叫人,上野秋实犹如身边只是空气般全然无视,当做没听到也没看到,完全不搭理的朝着楼梯方向走。
松田阵平眼皮一跳。
“喂喂喂,笨蛋树懒???”他三两步上前走到上野秋实身边招呼人,还伸出手在对方眼前晃了几下,上野秋实就像是完全没看到一样,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要不是刚才为了避开自己对方还往旁边挪了脚步,这种全然无视的状态弄得松田阵平差点都要以为自己突然变成透明人了。
他跟在上野秋实身边连叫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望着对方面无表情从自己身旁走过的侧脸和背影,站在原地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等会儿……这该不会是……
“阵平?”
同样拿了换洗衣服准备去澡堂洗漱一番的诸伏景光从后面看到熟悉的背影快步上前,见松田阵平忽然停下脚步,从后方追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你这么晚不睡在这儿干嘛呢?”
他看向前面,发现上野秋实就在前面,又叫了声对方的名字。
上野秋实闻声停下,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要去澡堂吗?”现在时间很晚了,临近熄灯,走廊的灯开的比较暗,但也勉强能看清楚前面。注意到上野秋实手里拿的东西,诸伏景光笑着开口:“一起?”
上野秋实没什么意见,沉默点头。
诸伏景光又看向身侧像是在发呆的松田阵平,“阵平,你呢?”
看他手里空荡荡,也不像要去澡堂的样子,诸伏景光有点疑惑,还有点好奇两人刚才是在干嘛,怎么感觉气氛有点微妙呢?
诸伏景光狐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上野秋实打了哈欠,看着有点困顿。诸伏景光表情一顿,带着几分催促的询问:“阵平,我们打算去澡堂,你去不去?”
松田阵平回过神来,几乎下意识的回了句:“去。”
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才刚洗完澡,现在手里也空荡荡的,松田阵平顿了顿,瞥了眼那边疑似在闹脾气的上野秋实,轻咳一声,对诸伏景光说:“等我两分钟,我去拿东西。”
“好。”诸伏景光温和应声,等松田阵平回寝室拿东西的功夫,转头看向上野秋实,走过去笑着询问:“是发生什么了吗?”
上野秋实眼眸微动,看了他一眼,又瞥向笨蛋卷毛离开的方向,鼻间溢出一声轻哼。
诸伏景光略带几分好笑的看着他:“阵平怎么惹你了?”
上野秋实撇撇嘴,嘟囔道:“那家伙吵死了,一回来就嘲笑我,烦人。”
诸伏景光哑然,弄明白是松田阵平嘴欠自己招惹的,暗自摇摇头,也没再继续劝解什么。
等松田阵平回来他也当完全没注意到对方被上野秋实全然无视的状态,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一边和人说话一边看着暴躁的同期逐渐变得纠结起来的表情,心底暗暗发笑。
三人下了楼梯,正好遇上正准备上来找人的萩原研二和降谷零,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笑了下,结伴一起去澡堂。
不过对于松田阵平这么晚还没休息一事两人都带着些许疑惑。
“小阵平,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将近一两个星期没见到自家幼驯染,萩原研二耐不住关切和好奇的开口问道。
松田阵平注意到他身上同样糟糕的状态,又瞟了走在侧前方打着哈欠慢吞吞往前走的树懒,拉着幼驯染的手臂偷偷摸摸的减缓了脚步,低声询问:“hagi,你们是什么情况?任务失败了还是怎么的?发生了什么,那只笨蛋树懒心情好像很糟糕?”
萩原研二眨眨眼,对对方提出来的问题一时有些茫然。
“发生了什么……你这么问我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回你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可多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对着自家幼驯染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松田阵平十分冷酷:“那你就总结一下长话短说。”
萩原研二嘴角一抽,一言难尽地望着他。
松田阵平沉默与之对视,几秒后,萩原研二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你让我想想。”
在脑中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试图组织语言把情况概括成三言两语的萩原研二忽然想起之前在火场被自己忽略掉的一件事。
他面色微怔,带着几分错愕的看向已经朝前面走出一点距离,和诸伏景光他们走在一起的上野秋实,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hagi?”松田阵平看着他的表现露出几分疑惑,还没问出声手里就被塞了一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而后就看到自家幼驯染乐颠颠的跑到前面去,脑袋上接连冒出好几个问号。
“小秋实!”萩原研二三两步跑上前来到上野秋实身旁,旁边的两人也闻声停下,好奇的望着这边。
萩原研二脸上尽是兴奋,还带着些许小激动的开口问道:“小秋实,你之前是不是叫我名字了??”
上野秋实眨眨眼,略显迟疑地点点头。
“嗯。”
叫了,怎么了?
上野秋实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的……激动,有点被吓到似的脚步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
“你再叫一次!”萩原研二竖起一根手指,眼睛亮晶晶的,在夜晚光线稍显昏暗的宿舍林间小道显得有一点点吓人。
叫名字其实并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大家平时相处也是互相称呼名字,这两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还有彼此专属的称呼,真要说起来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但如果说叫人的这个人是上野秋实的话,情况就稍稍有点不太一样。
算起来他们都认识好几个月了,还一起经历了好几次生死危机的紧要关头,可认真回想起来,还真就没听到这人叫过谁的名字。
这人平时有什么事儿都是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他们也都不是什么看不懂眼色的类型,所以日常交流没什么问题,加上知道上野秋实脸盲的原因,平时也没人纠结这点小事。
除了曾经因为这件事觉得自己还有其他人不被在意和上野秋实吵过架的松田阵平。
但后来想通了也冷静了,不过也暗自打定主意,有朝一日一定要让某个笨蛋树懒记住自己的名字!
虽然平时不怎么在意这点小细节,但这会儿突然听到萩原研二的话,几人心底却忽然升起一种明明都是小伙伴,有人却背着自己偷跑得到了特殊对待一样,一时间视线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上野秋实身上。
对这件事莫名很在意的松田阵平更是瞪大眼睛,眼底尽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这边。
在这样一个氛围和目光包裹下,上野秋实表情卡了一下,忽然感觉到一阵从上到下的不自在。
“小秋实小秋实,再叫一次!”萩原研二按耐不住的催促,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上野秋实余光扫了眼其他人,发现他们都在盯着自己,后面的卷毛更是一脸震惊到像是遭到背叛的错愕表情,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难以言喻。
之前能叫出口的名字更像是成了某种禁忌似的,变得有些难以启齿。
在萩原研二期待的目光和周围存在感极强的注视下,上野秋实唇瓣嗫嚅了好几次,从心底生出一种想要转身走人的强烈冲动,就连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往旁边偏了些许。
萩原研二却凑的很近,眼睛亮的就像是闪烁着星光一样,面上带着几乎溢于言表的期待直勾勾地望着他,上野秋实眼角微微抽动,竭力抑制住自己转身的行动,嘴巴开合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磕磕巴巴的叫了对方的名字。
“研…研二…?”
名字叫出来后其他人怎么想的上野秋实不知道,但他自己却有种发自内心松了口气的感觉,只是脸颊微微有些发烫,然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不自在个什么劲,反正就是有点别扭。
上野秋实维持住自己表面的冷静,绷着脸面无表情地望着对方,正想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儿,萩原研二忽然欢呼一声,展开双臂向前,一把将上野秋实抱在怀里蹭着脸颊,就连语气也变得十分夸张。
“小秋实居然能记住我的名字了,可恶,我实在是太感动了!感动的都快哭了!”
上野秋实:……
对方这么一搅和,他心底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因为手里拿着的东西抽不出手,只能顶着一张面无表情写满无语的脸像个人偶似的被抱着蹭脸颊。
萩原研二一点没感觉到他的嫌弃,心里全是家里的崽终于长大会认人的欣慰和感动,表情十分夸张,看着甚至快高兴的哭出来一样。
上野秋实:……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视一眼,惊讶之余心里还有一点微妙的不平衡。
只是他们还没什么表示,落后几步的松田阵平快步上前,一把拽住萩原研二的后衣领将人扯开,顺便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塞了过去。
猝不及防手里就没了空档的萩原研二眨眨眼,茫然地看着自家幼驯染。
松田阵平凑到上野秋实面前,用手指指着自己,一脸严肃认真的问:“白痴树懒,那我呢?”
“你都记住hagi的名字了,应该也记住我们其他人的名字了吧,快叫一声我听听。”
上野秋实:……
“白痴卷毛。”他面无表情地叫出自己还给对方的昵称。
松田阵平手指一僵,下一秒脸上爬满恼意,“是让你叫名字!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称呼,笨蛋树懒!”
上野秋实无动于衷,又还了一句回去:“笨蛋卷毛。”
松田阵平被他气的差点倒仰,额上青筋逐渐跳动,看着上野秋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愈发觉得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