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自拍。”上野秋实睁眼说瞎话。
琴酒盯着他看了几秒,锐利的目光和夹杂着的冰冷杀气让人背脊生寒,但上野秋实十分有底气,只要没确定自己背叛了组织,这家伙不会随便对自己动手。
毕竟他对组织还有用,忠心于组织的琴酒不会随随便便对有用的人下手。
只要对组织有用,没有碰到对方的底线,别的不敢保证,生命安全应该暂时没问题。
只不过这人阴晴不定又龟毛记仇的要死,什么时候碰到雷区也未必,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从那个地方回来的人,区分真正起了杀心的杀气并没什么难度。
就像现在,对方虽然一脸索命死神一样目光阴森森,浑身还透着杀气的盯着自己,但上野秋实知道,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对方不可能对自己下手。
果然没过多久,琴酒就眼不见心不烦的收回视线,一身冷冽气质更浓地看着锅里。
上野秋实嘴角勾起一抹微末的弧度。
叮咚一声,手机上传来简讯的提示,上野秋实打开一看,是贝尔摩德传来的。
显然,琴酒做饭这件事也给对方带来了很大的震撼,甚至问他最近是不是无聊了,怎么还玩上P图了。
上野秋实眉梢一挑,手指在手机上快速编辑,言简意赅的回了一句:没P图。
没过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不是他的,是正在做饭的杀手先生的。
上野秋实看好戏似的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琴酒放下手里的厨具,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琴酒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看向倚在门上的青年,对他把照片发给那个女人这件事一点也不意外,但也没打算听那个女人的疯言疯语。
他冷漠地按下挂断,并将对方拉进黑名单里免得再打进来。
不过他挂断没多久,屋子里另个人的手机就响了,而对方甚至没有挂断的理由。
所以没过几秒,接听后开启免提的电话里传来女人笑吟吟的说话声:“琴酒,认识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可以这么贤惠。”
女人低哑魅惑的声音将贤惠两个字刻意咬重了些,调笑意味几乎不加掩饰。
琴酒冷着一张脸,眼刀狠狠地甩了过去。
“现在日本那边应该到晚上了,所以你现在是在做晚饭吗?怎么不把围裙带上呢,身上的衣服万一弄脏了多可惜。”
说完没听到对面的回复贝尔摩德也不介意,又转而和电话的主人聊起天。
“小朋友,晚上好,吃过晚饭了吗?记得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你这么可爱,要是遇上什么心怀不轨的坏东西就不好了。”
对方话里的意有所指实在太明显,心怀不轨的坏东西·琴酒:……
上野秋实瞥到对方的黑脸,强压下嘴角翘起的弧度,用鼻腔发音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过段时间我会回趟日本,到时候给你带礼物,你现在可以好好期待一下,我这里还有点事,先挂了~”
“嗯。”
挂完电话,上野秋实又看向厨房,里面的人面若寒霜,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灶上煮的食物好了以后,琴酒将锅里的东西盛到碗里,端着一人份的餐食,在出厨房门时他扫了眼身侧,露出一个十分渗人的冷笑。
上野秋实心情很好,倒也没计较这家伙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
虽然有点好奇对方煮的东西是个什么味道,但上野秋实及时遏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毕竟组织第一杀手煮的东西,他是真不敢吃。
走进厨房,上野秋实在冰箱的冷冻室看了看,拿出一块冷藏的牛排出来。
将牛排煎好,又煎了个荷包蛋,简单的一餐就准备好了。
等出去的时候琴酒正坐在餐桌边慢条斯理吃饭,他受了伤,给自己准备的是清淡又能补充体内蛋白质营养的食物。
上野秋实端着餐盘走过去,在距离对方最远的距离拉开椅子坐下。
正在吃饭的琴酒抬眸,视线在对方身上停留片刻,又下落,瞥了眼对方面前的牛排,收回视线。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饭,谁也没有搭话的想法。吃完饭也是各自收拾各自的餐具。
等从厨房出来,看着又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一点离开意思都没有的人,上野秋实额角青筋跳了跳。
不是吧,这家伙真打算留下来??
“过来。”对方没回头便知道他从厨房里出来了,用着低沉的声音喊了声。
上野秋实准备回房间的脚步一顿,略显烦躁的轻啧一声。
他走到客厅沙发,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邮件看了?”上野秋实过去坐下的时候,琴酒正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大概是吃饱喝足了,因为受伤失血的脸也多了几分血色和舒缓,周身的冷气也稍稍收敛了几分。
“看了。”上野秋实掩唇打了个哈欠,身体向后靠在沙发柔软的背垫上,一边说:“这任务谁发的,确定脑子没问题?”
琴酒抽烟的手一顿,脸色隐隐有些发黑,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注意你的用词。”
上野秋实扯了下嘴角。
“前期的情报工作由你来做。”懒得和他争论其他,琴酒直接进入正题。“目标下个月会到日本,下榻的酒店调查清楚,还有身边具体的人数和路线。”
听到对方这些理所当然的话,上野秋实撩起眼皮冷冷地看过去:“你在开玩笑?”
“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到可以开玩笑的程度。”
琴酒因为他的话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
“办不到。”上野秋实垂下眼没了兴致,懒懒道。“另请高明。”
在没有事先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一个保密性极高的人的行动轨迹,开什么玩笑。
美国的专家来日本参加学术交流会,于情于理官方这边都会准备好严密的安全措施,保证专家的安全,而以美国那边对人才资源的重视,说不定还会派遣一些特殊人才在对方身边贴身保护,这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Fbi。
日本公安和美国Fbi,想要在这两方的监视下掌握到目标准确的行动路线,时间还这么短,真看得起他。
“办不到?”琴酒稍稍抬眸:“办不到就去死。”
上野秋实甚至不想搭理他。
“你威胁我也没用。”他恹恹开口:“办不到就是办不到,只算交流会附近五公里以内的区域,你知道这里面一共多少家酒店吗?”
“更别提对方很有可能提前订了酒店,在不清楚到底提前多久订了酒店,调查范围又要进一步扩大。”
“就算根据交流会位置和开始时间粗略分析几条有可能的路线出来,排除掉一些规格不合适的酒店,杂七杂八算下来,少说也有几十家酒店需要调查清楚各自的情况进一步确认。”
“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一个人搞这么多活。”上野秋实面无表情:“你要是想动手随时欢迎,没必要搞这一出来折磨我。”
折磨?这也算?
琴酒嘴角扯了扯,实在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在发什么疯,看看这都把人惯成什么样了。
他捏了捏有些发痒的指尖,按下心底的暴戾吐了口气。
“这是Boss的命令。”他冷声开口,一点惯着对方的意思都没有:“任务失败的下场你清楚。”
上野秋实眼眸沉了沉,他看向不远处坐着的男人,不爽地啧了声:“每次和你这家伙扯上关系都没什么好事。”
“同感。”琴酒斜睨过去,对上那双红色的眼睛:“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冷,甚至可以说相看两厌。
对视没过几秒,琴酒收回视线,语气十分冷漠:“这两天我会留在这里养伤。”
“不欢迎,赶紧走。”
上野秋实没等他说完就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BOSS的命令。”琴酒嗤之以鼻:“有什么意见自己去找上面谈,别在我这耍你的大少爷脾气。”
上野秋实抵了抵牙根,盯着对方那张讨人厌的脸,眸色逐渐变得晦涩浓郁。
对杀气十分敏感的琴酒几乎瞬间便转动视线看过去,看到那双浓稠如血一样的红色眼睛,眉梢轻扬,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充满恶意和挑衅的表情。
想杀我?
你敢动手吗,大少爷。
有再多的不情愿,事情还是要做的。
琴酒在上次任务中受了伤,具体什么任务上野秋实也明里暗里探了一嘴,只不过琴酒戒心很强,只探出来个大概。
上野秋实将事情记下来,又开始在对方的监督下忙碌起来。
那位厉害的生物学家叫卡尔斯·冯,从组织得来的情报,他大概会在下月三号左右到日本,但具体航班信息没查出来。
上野秋实怎么也不可能大海捞针一样真的一家家酒店去排查对方可能会下榻的酒店,费时费力不说,甚至还有可能白费功夫。
现在最主要的是拿到生物专家的准确航班及降落地点。
对于自己增加的工作量,上野秋实连带好几天没给琴酒好脸色,两个人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一天下来却似乎连面也见不着。
上野秋实为了搜集情报一天早出晚归,琴酒在养伤的同时也在排查上次任务的纰漏。
他的行踪一般很少人知道,但最近接二连三的中了埋伏,这让他十分恼火。
上次英国之行回来在组织内排查了一圈,抓到了几个隐约有了异心的小喽啰,但真正暴露的原因其实到现在也没查出来。
上野秋实明面上十分的安分守己,准确一点甚至可以说消极怠工,一天不是在想休假就是在休假的路上,对任务也是能干就干,不能干摆烂,让他做的事情做完就别想让他在多出一分力,我行我素,谁也没放在眼里,只有BOSS能让对方听话点,其他的谁说话也不好使。
他经历过洗脑,是BOSS手下最忠心的看门犬,尽管时不时消极怠工,,但他越是这样,上面反倒越放心他。
谁家卧底混进来之后不是夹紧尾巴小心做人的,生怕一点纰漏就暴露自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像上野秋实这种谁的面子都不给,还时不时任性罢工的嚣张,还真不是谁都敢的。
是以,尽管两个人一碰面就炮火连天,时不时还要被对方各种阴阳怪气嘲讽一番的琴酒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对对方报有一部分信任。
这种信任不多,对于生性多疑谨慎的琴酒来说却难能可贵。
他身上的伤算不得要害,但想要养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整个人可是说处于一种虚弱状态。
如果要对他下手,现在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但从他入住到现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别说对他下手了,估计连正眼都没怎么瞧过,一张冷冷淡淡偶尔带着黑眼圈的脸上明晃晃写着,你怎么还没滚蛋?
每次想到那人非常不爽但碍于BOSS的命令只能强忍下来的怒气和被怒气渲染的更加鲜红如火的眼睛,琴酒就忍不住嗤笑。
也不知道这人脾气怎么养的,长着一张拒人千里外的脸,内里却暴躁的像座活火山,点一下就炸。
关于任务的进度他没有问,但这人从来不会叫人失望,不然也不会短短时间内就备受器重,将一些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组织内部看似势大,但真正值得信任又用得趁手的人并不多。
比如这次。
“黑樱桃的任务失败了。”
这天下午,出了趟门的琴酒和底下的人联系上,并得到了一条情报,情报上说黑樱桃筹备了许久的任务失败了,不仅没有拿到东西和做掉目标,甚至自己都被公安追捕最后成功落网,这让他原本就冰冷阴郁的脸色更添几分渗人。
坐在对面吃饭的人眼睫微颤,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慢吞吞地应了声哦,随后稍稍抬眸看向对面的人,问:“现在人在哪?”
提到这个,琴酒的脸色更加沉凝。
“公安。”
这两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事实上黑樱桃早在几日前就被公安逮捕了,而消息现在才来,证明公安内部的钉子也出了问题,要么是暴露了,要么是背叛了。
无论哪一种,都算不上好消息。
虽然公安的钉子不止那一两个小虾米,但现在他们明显是被摆了一道。
黑樱桃被捕的消息居然滞后了那么久,如果那些家伙没能抗住公安的审讯,那么一些该说不该说的事情……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琴酒眯了眯眼,杀气和冷气不要钱的往外放,上野秋实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看向他:“别在这倒胃口。”
琴酒周身的冷气一顿,眸光不善地看过去,上野秋实面无表情与他对视,几分钟后,琴酒眉梢轻拧,抵着牙根收敛了一身冷气。
这家伙是真的不怕他。
琴酒心里暗暗啧了一声。
“得早点解决掉。”他开口道,一些小虾米倒是无所谓,但代号成员或多或少都接触到了一点内部情报,如果被公安知道那些东西……
“那是你的工作。”
上野秋实事不关己的收回视线,加了块蔬菜放进嘴里。
嗯,还行,这次没让他失望。
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撬开黑樱桃的嘴从里面套出一点东西出来。
之前拿到的那两样东西现在还没什么消息传回来,看来还是有点难度。
吃过饭,琴酒出了趟门。
上野秋实走到阳台边上,看着下方从公寓门口走出去的人,想了想,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回房间里换了身衣服。
自从知道公安内部有组织的眼线后,降谷零他们的行动就谨慎的不能更谨慎,至今为止也没和线人联系过几次。
萩原研二虽然同样加入了公安,但他的工作和降谷零他们又不太一样,这次的抓捕行动由他负责,但因为得到提醒,他将自己身边里里外外都排查了一遍,最后收网也十分果断,知道的人不多,所以行动还算顺利。
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算完。
内部的钉子还没完全找出来,审讯的进展也不太顺利。
萩原研二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一个恶贯满盈前科累累的犯罪组织忠心耿耿,即使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依旧口口声声称自己永远不会背叛组织。
将审讯的工作交给同事,突然从审讯室里出来,关上门后抓着头发叹了口气,虽然他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在尼古丁的作用下脸上的疲惫稍稍舒缓了片刻。
他一边朝外走,一边拿出手机,手指有点急躁地在屏幕上上下滑动,没有新的未接来电,也没有新的简讯和邮件进来。
萩原研二拧了拧眉,眼底多了几分晦涩。
之前的情况其实不太适合重逢叙旧,因为还有别的事情压在前面,不能耽搁太久,所以根本谈不了什么事。
之前打给小秋实的那个电话现在根本联系不上,零和景光也暂时没消息,发过去的简讯和邮件跟石沉大海一样。
那两个家伙……
萩原研二心里有些烦躁,不只是担忧好友的安危,也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被瞒了很多事情。
他想找那几个混蛋问问清楚,同样也想知道小秋实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直接问那个人他肯定不会说的。
萩原研二走上楼梯的平台,轻轻吐了口气。
其实不用他们说他也能猜到一点,小秋实现在的身份不简单,或许立场也有些不一样了。
小阵平说零和景光早就见过小秋实了,同样在公安,又是至交好友,对那两人目前的任务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们找了两年都没找到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又偏偏是那两个人最先遇到,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萩原研二从来没想过,以小秋实懒散的性格有一天会被卷入到那种危险的地方,不得不去做一些糟糕又麻烦的事。
萩原研二眉宇间染上几分阴郁,他揉了揉眉心,想去找那个人好好聊聊,现在却完全联系不上,偏偏自己又不好擅自行动,如果不小心让小秋实因为自己再次陷入险境,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真难办啊。
萩原研二暗暗叹了口气,经过一处垃圾桶时将手里的烟头在上方碾灭,随手丢了进去,来到公安厅上方的管理官办公室外面,整了整着装,抬起手轻轻扣响房门。
“进来。”
里面传来声音,萩原研二推门走了进去。
警视总监办公室的位置很高,正对门口的墙面是一整扇墙的窗户,宽敞的办公室仅放着一张两米左右的办公桌,两边墙壁贴墙的资料柜和不远处的沙发。
萩原研二走到房间中心,对着坐在办工桌前处理公务的上司抬手行了个礼,随后放下。
“管理官,您找我?”
“嗯。”管理官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看向站在前方的下属。
“上次的任务你表现的不错。”他称赞点头,“这次的收获或许能让我们找到之前一直搜查的线索也说不定。”
公安和组织的纠葛很深,但常年的追踪掌握的情报却知之甚少,因为在他们注意到这股潜藏在日本的危险势力时,组织已经盘踞在日本地下世界扎根,想要拔除谈何容易。
就连警视厅内部都渗进了对方的钉子,叫人实在无地自容,所以近几年,公安已经将拔除组织作为重要任务,还为此特地成立了特殊的调查小组。
想到这段时间的收获,管理官对面前的年轻人愈发看好。
“虽然之前打算让你在这次任务结束后暂时休假几天好好放松,不过现在又有了要紧的任务。”
“过几天米花町有一场学术交流会,会有一些知名的专家学者到场,从美国来的卡尔斯·冯教授也会受邀参加。”
萩原研二挑了挑眉,等他继续说下去。
“美国那边对冯教授很重视,估计会派上一些比较优秀的人才保护对方的安全。”
“管理官,你该不会是想?”萩原研二勾了下唇,略有些兴味的问道。
“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地方,贵客临门自然也应该拿出点主人家的态度。”
管理官面不改色:“任务交给你,具体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来。”
“别伤了和气就行。”
“行吧。”萩原研二耸了耸肩,“我知道了。”
反正他现在也没事,代号成员的审讯交给专业的人来,之前的任务告一段落,其他人完全联系不上。
他果然是被排挤了是吧?
萩原研二暗自沉思,心里甚至还有点幽怨。
其他人也就算了,小秋实怎么也不找他,可恶,果然是感情淡了吗?
得找时间和机会好好和小秋实联络联络感情,弥补掉这两年缺掉的时间才行。
为了搜集情报,上野秋实又去了趟美国,经过多方折腾总算是拿到了还算具体的情报。
卡尔斯·冯教授乘坐的是下个月三号下午四点左右的航班到达日本。
他想办法弄到了符合时间的航班信息和航班旅客名单,又将这些传回了日本,让琴酒那边做好准备。
当天同一时间从美国起飞的航班一共有三条,降落的机场也不同,而东京这边只有两个国际机场,范围一下就缩小了,至于要怎么从这些名单里排查出准确信息是琴酒那边的工作,连续几天四处周转的上野秋实顶着一对明显的黑眼圈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从美国到东京差不多十一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上野秋实这段时间累得够呛,心里都不知道把琴酒骂了多少遍,等飞机起飞就趁着这难得的空闲时间休息起来。
而日本那边,在拿到具体的情报后也开始了行动的准备工作。
这次任务很重要,难度也不小,需要好好筹划。
琴酒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整个行动由他来指挥。
这也是降谷零第一次有机会接触到组织内部的其他高层干部,而琴酒这个代号成员的相关情报,上野秋实也都告诉了他们,是一个资历很深的成员,并且十分危险。
两人也意外知道了原来他们早在学校就曾经和组织干部打过交道,甚至差点直接对上。从上野秋实口中得知的那些情报几乎让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心底将这个名叫琴酒的组织干部危险性提高到了一个临界点,在接到召集命令后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警惕来准备。
在他们通过正式考核之后他和景光就被分别安排出去完成别的任务去了,而之前交给他们的关于NC科技的任务也在他们监视了一段时间并将那些情报上报过去就没了后续,叫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过降谷零还是私下安排人继续盯着那边,分配到他和诸伏景光头上的任务两人都完成的不错,组织也暂时没发现他们有什么问题,是以这次行动两人都被召集了过来。
召集的地点在一处烂尾楼,降谷零独自开着车来到集合地点。
这栋大楼是修到一半因为开发商资金不足跑路了,所以处于停工状态,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外面还围起了禁止进入的施工牌和警戒线。
降谷零将车停好后并没急着进去,他下了车,站在汽车旁打量起了四周和整个烂尾楼,确定没什么问题才越过警戒线进了大楼里面。
这栋大楼下半部分的基础框架已经打好了,地面和墙壁的水泥平整,不过遗留了很多建筑垃圾和灰尘,走进去便闻到很重的尘土味儿。
降谷零用手在鼻子前上下甩了甩,将味道散开,找上向上的楼梯。
楼层很安静也很空旷,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很明显,以至于提前到的人很快就明白又有人来了。
他们互相看了眼,各自找了一根粗大的柱子作为掩体将自己隐藏起来,但降谷零的感官如何敏锐,在楼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有人比他先到了,所以踩上平台后,他看着空无一人的空地,眉梢轻扬,视线很快就落在藏着人的几根石柱后面。
见被发现,其他人也没欲盖弥彰继续躲下去了,从墙后走了出来。
总共有四个,其中两个老熟人,至于另外两个,眼神都不怎么友善,看上去不太好相处,视线在他身上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
降谷零眼睛眯了眯,勾着嘴角露出一个算得上亲切温和的笑,任由他们打量,自己也暗自将这两人的特征记下来。
但里面并没有这次将他们召集过来的人。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是知道的,虽然没有见过面,但琴酒的外表特征他们都从上野秋实那里听说了,所以这两个应该是其他的组织成员。
不过还没等他上前打招呼套点情报过来,脚步声又传来了,不过这次不是楼下,而是从楼上传来的。
脚步声带着一点重叠,从声音上判断,这次应该是有两个人。
几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降谷零上来的楼梯上,降谷零也闻声看去。
先看到的是黑色的长裤和随着走动在空中微微晃动的风衣下摆,在之后,他抬头,对上了一双森冷幽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