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叫了你好久，可是你一直都没有醒，吓死我们了。”阿利克这么说，迪森也在旁边点头。
“我可能太累了，所以睡得很死，抱歉。”埃德尔拍了拍阿利克的头，然后坐到一边，他需要仔细想想梦里面的意思。
阿利克和迪森对视一眼，没有打扰埃德尔，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随着马车动起来，埃德尔开始想一个他一直不曾细想的问题。
之前他被阿利克杀死，然后重生到5年前，其实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不同，他的灵魂死后从原来的世界进入到这个世界自己的身体里。
可听了梦里面自己的话，意思是他重来没有离开过原来的世界，而是从未来回到过去。
那梦中的自己是过去的自己吗？
他把过去的自己杀了，然后占据了自己的身体？
埃德尔换了个姿势，整个放松下来，梦里面的自己在打斗时也是下了死手，如果他没打赢，估计现在这具身体会由梦里的自己掌控。
不过，他赢了。
对于杀掉过去的自己，埃德尔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相反，想到这具身体现在完全由他掌控，他的心情更是极好。
阿利克一直注意着埃德尔这边，他看着埃德尔从表情凝重到满脸轻松。
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他也有自己的烦恼。
就在休息的时候，埃德尔和迪森走进树林里单独说话，他当时看埃德尔的表情很难看，担心他们俩吵架，便偷偷跟了上去。
一般情况下，埃德尔是能发现他躲在一边偷听的，可能是真的气狠了，埃德尔完全没有注意他，所以他看见了迪森单膝下跪，还听见了迪森称呼埃德尔为“魔王大人”。
如果说是普通人，突然听到魔王二字或许还需要思考一下，可身为勇者的阿利克却非常熟悉魔王。
因为被选为勇者的他，要做的事就是杀死魔王。
这意味着他要杀死埃德尔。
知道了埃德尔的身份，很多事一下子就能关联起来了。
难怪埃德尔能知道人鱼，见到人鱼的反应也很平淡，就好像见过很多次一样。
在伊迪斯的村子，圣灵殿的人要消灭那里的魔族，埃德尔说是什么凑热闹，真正目的应该是阻止献祭仪式，救下那里生活的魔族。
还有接下来要去的布特村，埃德尔和迪森都要去这个村子，想必这里也是魔族的地盘。
阿利克不反感埃德尔对他隐藏身份，毕竟他是勇者，埃德尔警惕一点很正常。
他反感的是他勇者的身份，他不是自愿成为勇者，他也不想杀死埃德尔。
阿利克想把心中的爱意全部告诉埃德尔，可是他又亲手把爱意藏在内心深处。
他决定了，陪埃德尔到布特村后他就立即离开。
勇者还是远离魔族比较好。
第32章
“埃德尔大人，我刚算了一下时间，我们大概后天就能到布特村。”迪森展开地图，借着火光指着图上的村子。
“嗯。”埃德尔手指轻点膝盖，看向背对他的阿利克。
自从那日他做梦醒来后，阿利克就一直是这幅模样，总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叫名字也会被吓到。
“阿利克。”埃德尔出声，阿利克没有反应，他微微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就看见阿利克突然一哆嗦，接着转过身。
“怎么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感觉你最近怪怪的。”埃德尔想搞清楚阿利克到底在想什么。
阿利克犹豫要不要现在就提出离开，想了想他还是开不了口。
“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埃德尔看出了阿利克的犹豫，但他不急这一时问清楚，等到了血蝠族再说。
三天不到，他们就已经到了布特村。
迪森驾驶马车进村，村里人仿佛没有看见马车一样，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阿利克伸出脑袋去看，发现这些人就和普通人一样，完全看不出来是魔族，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其实如果阿利克更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虽然村民表面上没有注意他们，但时不时会看他们一眼。
马车停到了村尾一栋二层楼的房子前，迪森转头对车里的两人说：“我的房子简陋，就委屈两位一下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对埃德尔和阿利克两个人说，其实3个人中只有埃德尔会嫌弃屋子简陋。
埃德尔先下马车，扶着阿利克下车后转身看向迪森的房子。
他面前的房子是用白色砖头修建，院子里种了花，花中搭建了秋千，还有一个小型喷水池。
这房子叫做简陋？
埃德尔怀疑迪森再故意炫耀，城堡的后花园都没这个小院子精致，他看了迪森一眼，等事情解决，就让迪森去城堡给他种花。
“阿利克，你先进去，我和迪森有点话说。”
“……好。”阿利克接过迪森递过来的钥匙先进房子里。
等门被关上，隔绝出了两个空间后，埃德尔才对迪森说：“族人们看见你驾马车，应该也猜到我在车上，你去跟血蝠族的族长说，让他暂时先让族人伪装成人类。”
“是。”迪森知道埃德尔做的决定是为了阿利克，但有句话他还是要说，“埃德尔大人，请您不要有顾虑，直接向阿利克坦白一切吧。”
“知道了。”
埃德尔的身后，迪森驾着马车离开，他站在门前，用手轻轻推开门。
阿利克拿了把凳子正靠墙坐在门口。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埃德尔先开口。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阿利克没有回答，而是说：“埃德尔，我不想去王城了。”
埃德尔一愣，没想到阿利克会这么说，他微微皱眉，语气里充满疑惑：“为什么？你怎么了？”
阿利克没有回答，他要怎么说，说他已经知道埃德尔是魔王？说勇者和魔王是敌人？
这些话他说不出来，本来勇者就不是他自愿当的，并且这个身份都没几个人知道，但他就是害怕，害怕哪一天会亲手杀了埃德尔。
“你先休息，我明天有事和你说。”埃德尔带阿利克上楼，找到客房后把人推进去，“我会到晚饭的时候叫你。”
说完，他把门关上，留阿利克一个人在房间里。
阿利克看向房间里的布局，迪森应该偏爱暖色调，整个房间贴了米白色墙纸，家具也是浅色，他坐到椅子上，歪着身子看窗外，还能看见日落。
埃德尔将门关上后并没有离开，他此时就站在门外猜测阿利克为什么要走，明明以前好好的，就这段时间更换了个人一样。
他开始回忆阿利克发生变化的时候，应该就是他做梦那天，当时迪森有叫过他“魔王”，肯定被听到了！
“啧。”
埃德尔转身下楼，想到当时他还自我催眠不会被听到，真是蠢死了。
走到楼下，他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真没想到阿利克会提前知道他的身份。
但更让他没想到，阿利克居然憋着没有质问他。
埃德尔其实心里很没有底，他刚刚说明天有事对阿利克说，就是想坦白自己的身份，如果到时候氛围好，他还会直接告白。
就这么瘫着，埃德尔开始思考明天在哪里跟阿利克坦白身份。
血蝠族的其他族人是没有胆量好奇他的事，迪森就不一定了，到时候还得想办法躲开迪森。
此时玄关传来了开门声，应该是迪森回来了，埃德尔还是像软泥一样瘫着。
“埃德尔大人，看来您是真的喜欢这个姿势，从小就这样坐沙发。”
“有事说事。”
埃德尔坐起来，现在他没心情和迪森开玩笑。
“是。”迪森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将一封信递给埃德尔。
埃德尔接过信打开，上面的内容不多，很快就能看完。
“哼！”埃德尔手中突然升起火焰，愤怒让他不能维持眼睛的伪装，红色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胆子真大啊，竟然敢这么做！”
迪森的脸上没有表情，但这副模样更能表达他的愤怒。
信上写的是圣灵殿的事，血蝠族族长在接到埃德尔的信后，就立刻安排了族人到有圣灵殿的城市打听消息。
埃德尔本来就奇怪为什么圣灵殿会想要消灭魔族，明明他们已经隐秘生活了，很多人类甚至都不知道有魔族的存在了。
没想到，魔族都不是圣灵殿的目标，只是用了就扔的工具！
想到信上写的，将魔族塑造成人类的敌人，将勇者奉为救世主，圣灵殿先消灭魔族，所有魔族消灭后，与勇者合作一起杀死魔王。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与王室争权！
埃德尔不敢想，当时阿利克来杀他的时候，各族都已经被杀光了？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恐惧，身为魔王，他真是不称职。
“埃德尔大人？”
迪森看见埃德尔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担心他身体出问题，赶紧出声叫他。
但埃德尔的理智已经被愤怒与恐惧替代，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强大的魔压从他身上出来，周围的物品开始震动，迪森被压得弯下腰，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强的魔压。
见埃德尔好像真的失去了理智，迪森勉强弯腰一步一步往楼梯走，每走一步，身上的魔压就减轻一分，等他抵达二楼时，已经感受不到魔压了。
迪森松了一口气，找到阿利克住下的房间，他敲了敲门，门立刻就被打开了。
“迪森？我还以为是埃德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埃德尔大人有危险，你快跟我来！”
迪森见到阿利克，如同见到了救星，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但还是拉着阿利克往楼梯口走。
“？”阿利克莫名其妙被拉着走。
“好了，我到这里就不能再走了。”到了楼梯口，迪森指着下面背对着他们的埃德尔，“你去叫埃德尔大人的名字，想办法让他恢复理智。”
阿利克也注意到了埃德尔的异常，他看了一眼迪森，然后坚定地一步一步走下去。
魔压只对魔族有效，所以阿利克很轻松的就走到埃德尔身边。
“埃德尔，埃德尔？”阿利克蹲下来，他不敢推埃德尔，于是将手轻轻放在埃德尔的膝盖上。
他一声一声地叫着埃德尔的名字，试图将人唤醒。
“阿利克？”埃德尔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慢慢聚焦。
阿利克听见声音，立刻站起来，“埃德尔？能听见我说话吗？”
“嗯，抱歉……”埃德尔的声音有点沙哑，他抬头看向阿利克，完全忘记自己的眼睛还是红色。
阿利克明明一直被瞒着，突然就看见了埃德尔的不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好漂亮的眼睛，原来不是夜晚的星空，而是红宝石啊！”
埃德尔还没意识到什么，还想着阿利克说话真奇怪，哪里有红宝石？
他突然就捂住眼睛，原来是这个“红宝石”吗？！
阿利克终于笑出来，这段时间的烦恼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埃德尔听见笑声，微微张开手指，透过指缝看阿利克，他的脸有点发烫，明明应该由他亲口说出来，没想到居然直接被打了。
不过看着阿利克脸上的笑容，他觉得被发现也没什么。
等阿利克笑够了，埃德尔才放下手，此时他的眼睛又变成了黑色。
阿利克凑近去看埃德尔的眼睛，他轻轻偏头，只用动作对埃德尔表达疑惑。
“你先暂时当没看见，等明天我再亲口说出来。”
埃德尔脸上还红着，所以说这话的时候没敢看阿利克。
“知道了，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一直在房间里待着。”
阿利克直接往楼上走，到二楼时，还看见迪森正蹲在楼梯口，伸着脖子偷听他们说话。
迪森被抓包也不觉得尴尬，他“嘿嘿”一笑站起来，“我没敢偷看，只能偷听了，你别和埃德尔大人说啊！我会被扒皮的！”
阿利克满脸疑惑，下意识地远离迪森往房间走，他好像知道埃德尔为什么面对迪森时，会垮着脸了。
迪森慢慢走到沙发，就看见埃德尔躺在沙发上，同时还用手臂挡住脸。
刚刚埃德尔和阿利克之间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所以他很能理解埃德尔此时的心情，那肯定是一种羞涩又甜蜜的感觉。
迪森坐回自己的单人沙发，安静地等待埃德尔恢复正常。
明明他们的魔王大人也不正经，却总是要骂他。
这句话迪森只敢在心里面想，如果被埃德尔知道，一定会被扯断翅膀，然后被扒皮捏死。
过了很久，迪森都开始昏昏欲睡，埃德尔才起来，不过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迪森，阿利克可能饿了，你快去做饭。”
迪森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听到的却是让他做饭？会不会是他听错了？
埃德尔见迪森没有动，用脚狠狠踢到单人沙发上，但凡他腿短一点，都踢不好沙发。
“我让你去做饭，发什么呆？”
“哦，我马上去。”迪森赶紧站起来往厨房走。
埃德尔见迪森走了，又躺回去，不过此时他的脑子里全是圣灵殿的事。
那个圣子他之前觉得就很熟悉，肯定是阿利克当时3个队友种的其中一个，可除了伊迪斯，另外两个人他们一直都没见过，阿利克是哪里找到那两个人当队友的？
埃德尔闭上眼睛，既然想不到就先不想，反正圣灵殿他要给个教训。
那就，把圣子和那个什么大教主给杀了吧。
埃德尔开始回想当时阿利克他们到城堡时的样子，他重点回忆除开阿利克和伊迪斯的另外两个人。
那两个人都是黑头发，其中一个当时把样貌露出来，和圣子完全不一样。
另一个人却用头发遮住眼睛，还微微佝偻着背，将自己藏在其他三人之后，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他应该有一瞬间看清过藏起来的这个人，从阿利克他们到城堡，一直到他被杀死之后……
突然，埃德尔想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那个人的脸了，就在他被杀死的瞬间，他注意到这个人看了他一眼，灰色的眸子透过发缝被他清楚地看见。
当时他的注意力更多是在阿利克身上，圣子还这副模样，也难怪他看见圣子的时候只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想明白这些，埃德尔睁开眼睛，房子里已经满是食物的香气，他坐起来，就看见迪森端着盘子放到餐桌上。
“埃德尔大人，食物已经准备好了，您去叫阿利克下来吧。”
“好。”
埃德尔上楼，还没等他敲门，阿利克就自己把门打开了。
“我，咳咳咳！”埃德尔刚开口，就被口水呛到了。
阿利克本来在房间里待着，但闻到从楼下传来的香味，估计时间差不多，就准备下楼，刚好一开门就看见埃德尔。
“走，我们一起下楼。”
阿利克说完，径直绕过埃德尔往楼梯口走。
埃德尔没想到阿利克居然真的当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那他刚刚还紧张到呛口水，真丢脸！
等他下楼，阿利克和迪森已经坐着等他了。
三人吃过晚饭，阿利克帮迪森收拾餐具，埃德尔觉得没事了本想上楼休息，却又被迪森叫住。
“埃德尔大人，您的父母想要单独您一面，需要我安排吗？”
“……他们不必单独见我。”埃德尔拒绝了，说完便直接上楼。
阿利克见楼上传来关门，小心翼翼地问迪森：“埃德尔是不想见他的父母吗？”
“不。”迪森想了想才说，“对于从小就离开父母的埃德尔大人来说，父母应该算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所以就算双方见面，他也只会像对普通人一样对待他们。”
“原来是这样。”
阿利克其实一直以为埃德尔是想见自己父母的，但经过迪森的解释才明白原来不是这么回事，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迪森将洗好的餐具收进橱柜里，然后对阿利克说：“我有事需要出去一下，你累了一天就早点回房休息吧。”
“好。”
阿利克目送迪森出门才上楼，他看见有一扇门开着，于是走过去，这是迪森的书房，埃德尔就坐在房间角落的沙发上，借着煤油灯的灯光看一本书。
埃德尔听见门口有动静，抬起头就看见阿利克站在那里。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他合上书脸上挂着浅笑。
书房算是比较私人的空间，除了迪森，应该就只有埃德尔能随意进出，所以阿利克摇摇头说：“我就不进来了，你早点休息。”
阿利克说完就往自己房间走。
埃德尔也看不进去了，把书放回书架便离开了书房。
第二天，埃德尔是被敲门声叫醒的，他满脸疲惫地坐起来，用手挠了挠头，然后下床开门。
“干嘛？”
门外是迪森，看他脸上的兴奋，埃德尔就觉得头痛。
“埃德尔大人，今天您要和阿利克坦白一切，要不要顺便表个白！”
“滚。”
说完，埃德尔用力关上门，发出剧烈响声。
这边埃德尔把门关了，睡旁边房间的阿利克开了门出来，他揉着眼睛，显然是刚被吵醒了。
“你们为什么这么吵……”
“没事没事，你继续回去睡。”
迪森把人推回去，还贴心地帮忙关上门。
一直到中午，埃德尔才睡醒下楼，楼下只有阿利克。
他看见餐桌上放着午餐，看样子阿利克和迪森早就吃过了，这份食物是单独留给他的。
“阿利克，迪森去哪里了？”
“他在楼上的书房。”
埃德尔点点头，然后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转身上楼。
他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就看见迪森正捧着一本书坐在书桌后，脸上表情非常严肃，如果不是他看清了书的名字，说不定会以为是什么重要情报。
“我还不知道，你居然看关于恋爱方面的书。”
迪森放下手里的书，脸上有着使命感，“我当然不喜欢看，可是您实在太不给力了，只能由我多看点相关的书来帮助您！”
“不用，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到努比城找一个叫阿尔弗列德的男人，他是个伯爵，你把人带来。”
“诶？现在就去？”
迪森还心存侥幸，说不定可以过两天走，但埃德尔下一句话就将他的侥幸击碎。
“就是现在去，这里离努比城很远，你要在一个月内把人带来。”
迪森现在也没心情管其他的事了，匆匆变成蝙蝠从窗户飞走。
用人类的方式从努比城到布特村需要花很多时间，但这不是埃德尔关心的事，他吃过午餐，就开始思考晚上如何向阿利克坦白。
不过说是坦白也不对，毕竟阿利克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要做的是应该欺骗而道歉。
埃德尔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准备做一桌丰盛的晚餐，他要用晚餐当做道歉礼物。
只是这样还不够，他取下腰间镶满宝石的匕首，这是刚被上一任魔王带回城堡时得到的“见面礼”，之后这把匕首就一直被他带在身上。
如果阿利克同意和他在一起，这把匕首就会是“定情信物”。
埃德尔其实还考虑将之前得到的第12代魔王的佩剑送给阿利克，不过他之后应该会用到这把剑，想了想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再送出去吧。
他从傍晚开始做饭，阿利克也被他赶回房间，等天完全黑下来后，桌子上全是他自己做出来的食物。
吃饭期间，两人一言不发，没有迪森在，气氛异常的凝重。
吃完饭，埃德尔和阿利克默契地收拾桌子，将餐具收进厨房后，埃德尔深吸一口气，阻止了打算洗碗的阿利克。
“阿利克，我们谈谈吧。”
阿利克已经将袖子卷起来了，听见埃德尔这么说，又将袖子放下来，他走回餐桌前坐下，与埃德尔面对面。
“其实，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埃德尔说完这句话，眼睛变成红色，他其实想将魔角和翅膀全都放出来，可担心吓到阿利克，还是决定慢慢来。
“嗯，之前我偷听到了你和迪森的对话，他称呼你为‘魔王大人’。”
埃德尔听见阿利克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用手扶额，他有的时候还真是容易放松警惕。
“没错，我就是可能会被你杀死的魔王。”
埃德尔注意到，在他说会被杀死的时候，阿利克的手下意识地动了一下，他接着说。
“虽然很多人类已经没有见过魔族，甚至都不相信有魔族的存在，但我们确实还在这个世界上，而我就是其中最强大的王。”
说完，埃德尔站起来，魔角和翅膀一起出现，眼神冷酷，整个人散发着令人恐怖的气息。
他已经完全不像人类，不过很快他就将魔角和翅膀收回去，只留下红色的眼睛。
阿利克呆呆的，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埃德尔以为是他被吓到了，连忙叫他的名字。
“阿利克！阿利克？！”
不会被吓傻了吧？
埃德尔见阿利克没有反应，忍不住担心。
过了很久，阿利克眨眨眼，眼睛好像在发光。
“刚刚的是什么？！翅膀？！还有头上的是角？！”
埃德尔有点懵，阿利克的反应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见阿利克真的很感兴趣，他又将翅膀和魔角放出来，指着这两个部位解释。
“翅膀是因为我是血蝠族才有的，而这对角也是每个魔王经历一个仪式后长出来的，不过我嫌它们麻烦，平时都是把翅膀和角收起来。”
其实他也能变成蝙蝠，但那种弱小的模样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也就没有告诉阿利克。
“好厉害！”阿利克伸手想要触摸埃德尔头上的角，但因为是坐着的姿势，手伸不过去。
他想站起来，却没想到埃德尔先他一步站起来，然后弯腰将魔角送到他的手上。
阿利克轻轻抚摸，让他没想到的是，魔角并不像他以为的冰冷，手感也不粗糙，反而很圆润。
他看见随着他的抚摸，埃德尔的脸越来越红，这个位置其实很敏感，所以只有很亲密的人才能碰这里。
阿利克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直到埃德尔出声阻止：“你知不知道谁能碰这里？”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还有令人看不懂的情绪，阿利克默默收回手。
埃德尔清清嗓子，反问：“你有没有想问的？”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有，你明明早就知道我是勇者了，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不怕我杀掉你吗？”
阿利克必须问这个问题，因为隐约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他想要的。
“阿利克，你知道谁能摸这里吗？”埃德尔指了指额头的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