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尔终于看向阿尔弗列德，“伯爵大人，你真是爱说笑，我们才离开一个星期不到，怎么可能是许久不见。并且，我们能在这里遇见，究竟是碰巧，还是有目的派人监视，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
“哎呀，原来你已经发现了。不过我要更改一下你用词，那不叫监视，而叫跟踪。”
被揭穿的阿尔弗列德也不尴尬，反而大方地承认他派人跟踪埃德尔和阿利克的行为。
“所以呢？你想干什么？”
埃德尔也不想兜圈子，直接了当地问。
“我只是来邀请你们共进晚餐。”
“……”
埃德尔没有回话，场面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埃德尔？”阿利克忍不住打破僵局。
埃德尔想了想。才说：“晚餐就算了，但我有事需要问你。”
“可以，我正好也有事想问你们。”
埃德尔和阿利克坐上阿尔弗列德的马车，希尔则留下来帮埃德尔处理购买马车的事。
“我不要精致的马车，只需要板车上面搭个篷遮雨就行。”埃德尔离开前嘱咐希尔。
之后马车驾驶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车夫下车巡视周围，埃德尔、阿利克和阿尔弗列德三人就坐在车中谈话。
埃德尔先开口说：“先请伯爵大人回答我的问题。”
“你说。”
“圣灵殿是个什么？”
“你们不知道？”阿尔弗列德挑挑眉，不过仔细一想，又说，“也对，圣灵殿的名声也是最近才传到这里来。”
“……”
“行了，别这么看我了，我说就是了。”
阿尔弗列德思索一阵，才缓缓开口。
“圣灵殿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在王城，他们声称这个世界是由神创造的，他们的大教主能与神沟通，他们的圣子能传达神的旨意，圣灵殿的存在就是代替神庇护世人。”
埃德尔偏过头，明明才几句话，他会听不懂呢？
阿尔弗列德看着埃德尔不敢相信的表情，继续说：
“这种说法普通人本来不会相信，但是圣灵殿的人到各处帮助做善事，比方说分发食物，给穷人治病。很快他们收货了一大堆信徒。”
“就在一年前，圣灵殿发出消息，能毁灭世界的魔王隐藏在迷雾中，善良且强大的勇者最终将杀死魔王，而圣灵殿将会全力辅助勇者完成救世任务。”
埃德尔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他的事，他听到勇者这两个字时，忍不住看向阿利克。
“怎么了？”阿利克问。
“没什么。”
这个世界一直都有魔王和勇者存在，但只有最开始的几任魔王能引起人类的关注。
渐渐的，因为每任魔王都会被勇者杀死，所以大多数人已经见怪不怪，到现在很多人因为没见过魔族，已经不相信有魔族的存在了。
“那这个圣灵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具体的出现时间已经无法确认，只是当注意到圣灵殿时，王城以及王城附近的小镇和村庄都已经有他们的信徒。”
“最后一个问题。”埃德尔问，“圣灵殿说魔王会毁灭世界，有多少人相信了？”
“只要是圣灵殿的教徒，都对此深信不疑。”
“好吧……”
埃德尔仰起头，一只手捂住隐隐发疼的脑袋，按照阿尔弗列德说的话，圣灵殿发展教徒的能力很强，那现在肯定有很多人知道魔王和魔族的存在了。
而且经过人鱼族和魔狼族的事，也可以判断，圣灵殿在有意识的寻找魔族的踪迹。
啊，头痛，这魔王是一刻也不想当了。
“好了，现在该我提问了。”阿尔弗列德坐直身体，死死盯着埃德尔，“努比城的一个名叫居民失踪了，经过调查，那人失踪的时间就是你们还在城里的时候。”
“有人失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埃德尔表面上皱着眉头问，心底却猜测失踪的人就是虐待小美人鱼的那个男人。
“没说跟你们有关系，只是想问问你们当时在城里的那三天里，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阿尔弗列德拿出一张画像，画中就是那个男人。
埃德尔装作很仔细的回想，然后摇头，“没见过。”
“那你呢？”
阿尔弗列德转问阿利克，埃德尔也也一同看过去。
只见阿利克也缓缓摇头。
“我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好吧，我们在他家的地下室里看见了被斩断的铁链，所以估计是这人囚禁虐待别人，被人找上门报仇了。”
阿尔弗列德收起画像，他本来也没觉得埃德尔和阿利克会见过这个人。
之后阿尔弗列德送埃德尔和阿利克回旅馆，希尔早已经站在旅馆外等他们，马车就停在旅馆的后院。
“那祝你们今晚有个好梦。”
阿尔弗列德说完这句话后，马车驶离了旅馆，埃德尔和阿利克沉默地回到房间。
“阿利克，那个男人……”
埃德尔在阿尔弗列德拿出那张画像时，其实也抱着试探阿利克的意味在里面，试探阿利克会不会为了他说谎。
如果阿利克今天说出了他们从那人家中救出人鱼的事，他肯定会对阿利克失望。如果阿利克说谎了……
好在，阿利克为他说谎了。
“那个人虐待那条小人鱼，所以失踪了也是罪有应得，我才不会为了一个烂人暴露人鱼的事。”
“嗯。”
埃德尔忍不住用食指关节碰了碰阿利克的脸，他应该是真的喜欢上阿利克了。
“我去一趟卫生间。”埃德尔收回手转身走进卫生间。
阿利克用手摸上埃德尔刚刚碰过的位置，以前他们有过好多次的身体接触，自己有时也会害羞，但这次的好像不一样。
如果之前的触碰带着试探，那这次就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阿利克回想埃德尔刚刚看他的眼神，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传达到他的心里，让他隐约觉得以后会有大事发生。
埃德尔站在卫生间里，他开始思考如何将自己的心意传递给阿利克。
他能接受两个男人谈恋爱，不代表阿利克能接受，如果突然跟阿利克说什么“喜欢你”，指不定还会被当成变态。
而且阿利克是曾经“杀”死他的勇者，魔王和勇者，这两种身份会不会成为阻碍，特别是圣灵殿都大肆宣扬了“魔王会被勇者打败”这种话。
埃德尔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突然清醒过来，他想的这些事根本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如何能让阿利克接受他。
只从书中读过恋爱故事的魔王列出几个方案。
一、现在直接冲出去，对阿利克告白。
二、不告白，在自然相处下让阿利克明白他的心意。
三、温水煮青蛙，先用暧昧的语言撩拨阿利克，再增加两人的肢体接触，在这期间试探阿利克会不会反感。如果不反感就告白。
埃德尔最先否定了第一个方案，直接告白的行为只会让阿利克觉得他脑子有病。
第二个方案也被否定，什么都不付出就想让对方知道他的心意，这种方式其实很不负责任。
剩下的就只有第三个方案，他确实要先试探出阿利克对同性是否排斥。如果排斥，他会立刻掐死心中的爱意，同时与阿利克划清界限，永远都不会让对方知道他的心意。
埃德尔现在心情很好，他推开门走出去，阿利克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街道。
现在天早就黑了，他们还没吃晚餐，埃德尔问阿利克：“我们先去吃东西，吃完就回来。”
“好。”
埃德尔和阿利克找到一家看起来稍微干净的酒馆，两人进去简单点了份吃的，各自沉默地吃着自己的晚餐。
吃完后埃德尔结账，赶紧带着阿利克离开。
虽然他们已经动作已经很快了，但此时一些夜间工作的人也开始在街上揽客。
“两位小哥，你们要不要来和姐姐玩啊？”一个穿着暴露的美丽女人走到他们面前，在看清他们的长相后，露出捡到宝的表情，“看在你们这么帅气的份上，姐姐可以免费陪你们玩哦～”
“不用了，你去找别人吧。”
埃德尔挡住阿利克，隔绝女人探究的视线。
“不要害羞嘛，1枚银币，我就可以陪你一晚上，不想试试吗？”
女人没有放弃，还往前走出几步，试图用丰满的身体触碰埃德尔。
“你别过来！”
埃德尔转身搂住阿利克往后退，还用身体挡住了阿利克的视线，他的脸上忍不住带上厌恶。
“哼！”女人跺跺脚，转身搂住从旁边经过的一个醉酒男人的手，扭着腰肢离开。
埃德尔见女人走远，才松开阿利克。
“你居然不会因为那人靠近你而生气？”
阿利克其实还是看到了刚刚的事，他感觉地记得埃德尔很不喜欢有人接触他，那女人已经离得很近了，没想到埃德尔只是脸上带着表情，却没有动手把人扔出去。
“她们都是为了讨生活，我当然不会伤害他们。”
“我们快走吧。”
“嗯嗯！”
埃德尔拉着阿利克赶紧往旅馆走，没想到又碰到一个男人。
“哟，你们两个小帅哥要去哪玩？叔叔带陪你们一起去！”
埃德尔面对猥琐男人可不会手软，他直接一脚踹翻了对方，又将人踢到一边，然后牵着阿利克离开。
回到旅馆后，埃德尔拿起床上的睡衣进卫生间洗澡，出来后手里拿着套换下来的外衣裤，手上凭空出现火焰，直接把衣裤点燃。
“你在干嘛？”阿利克没想到埃德尔就这样把衣服烧了。
“刚刚那个男的说话时候，把口水喷我衣服上了，恶心。”
“好吧。”阿利克也进卫生间洗漱。
等阿利克出来后，埃德尔已经在床上躺好了。
“阿利克，我们接下来去王城吧？”
“好啊。”阿利克掀开被子躺好，才问，“你为什么想去王城？是因为圣灵殿？”
“嗯，我对这个组织很感兴趣，想好好了解一下。”
埃德尔倒是要看看圣灵殿的人，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着，到处骚扰魔族。
估计重生前他没有收到魔族的消息，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圣灵殿，估计他的族人有些已经被灭族了。
“你为什么会对圣灵殿这么感兴趣？”
阿利克很好奇，初见埃德尔的时候，这人明明说他正到处旅行，现在却好像跟着圣灵殿跑。
“秘密。”埃德尔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暂时没想好怎么和阿利克说清楚那些糟心事。
阿利克没有追问，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但他要埃德尔保证：“如果要去做危险的事，一定要和我说。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好，我保证。”埃德尔目光柔和，眼中闪烁不知名的光，细看还能看见红色一闪而过，这是他情绪激动时的条件反射。
“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出城。”
“嗯。”
第二天，埃德尔驾着马车，阿利克坐在旁边，能让魔王心甘情愿提供服务的，应该也只有阿利克了。
马车准备出城时，希尔正站在城门口处。
埃德尔想装作看不见直接出城，没想到直接被希尔叫住。
“请二位等一下，伯爵大人有礼物要送给你们。”
“是什么东西？”
埃德尔接过希尔递过来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张地图。
“送我们地图干嘛？”
“伯爵大人说，你们估计会去王城，从这里到王城即使坐马车也需要三个月，他担心你们半路迷路，就让我给你们送来这张地图。”
埃德尔把地图随手扔后面的车上，对希尔说：“帮我转告你家伯爵，虽然他的担心很多余，但还是谢了。”
希尔微微欠身，目送马车远去。
第21章
从努比城出来后，马车慢悠悠走在路上，阿利克打开地图，从努比城到王城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他将地图拿给埃德尔看。
“埃德尔，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看看，就去这里吧。”埃德尔的手指着一个湖的位置。
“费尼湖？要去这里就得绕路，你不是想去王城吗？”
费尼湖是位于努比城北面的一个巨大淡水湖，埃德尔之所以想去这里，是因为费尼湖有个传说。
传说天上的星星都有生命，生命快要结束时，就会落入费尼湖中死去，所以费尼湖还有一个别名是星落湖。
埃德尔不相信这个传说，但是书中描绘过，晴天的夜晚，天上的星星会倒映在湖中，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天空中。
他曾幻想过这副场景，既然这次有机会能到费尼湖，他当然要去看看。
埃德尔将自己在书中了解到的关于费尼湖的内容说给阿利克听，还重点讲了传说的部分。
“所以，如果我们真能看到书中描绘的绝美风景，绕点路也没关系。”
阿利克也被勾起兴趣，他本来就是跟着埃德尔走，埃德尔去哪，他就去哪。
有了马车后，他们不用每走一段路就接下来休息，午餐能直接边赶路边吃，埃德尔要是累了也能换阿利克来驾车。
本来一路上都好好的，如果他们没有听见小孩哭声的话。
刚开始只有阿利克隐隐约约听见哭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路上也没见人路过，所以他以为听错了。
可随着他们往前走，哭声越来越大，埃德尔也听到了声音。
“阿利克，你有没有听到小孩在哭？”
埃德尔也不相信会有小孩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
“我刚刚就听见了，还以为是错觉。”
阿利克环顾四周，却只能听见哭声没见到人。
“我把马车停下来。”
埃德尔停下马车，阿利克立刻跳下去，他寻找哭声的来源，终于在一棵大树后，发现了一个蹲起来埋头哭的小女孩。
“小朋友，你为什么在这里哭？”阿利克也蹲下来，轻声细语地问。
小女孩突然听见声音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见阿利克已经正蹲在自己面前，吓得直接跌坐在地。
“哇啊啊啊啊！”
小女孩哭得更大声了。
“你别哭！我不是坏人！”
阿利克赶紧解释，也不敢碰这小女孩，整个人僵在原地。
小女孩可能直觉也认为阿利克是好人，所以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只是小声的抽泣。
“小朋友，你能告诉哥哥，你为什么一个在这里吗？你的父母呢？”
“爸爸，妈妈，死了。然后，叔叔，带我来这里，醒来后，叔叔就不见了。”
阿利克从小女孩断断续续的话中拼出了大概内容，就是小女孩的父母去世了，之后一直跟着叔叔生活，可是她叔叔也把她抛弃了。
阿利克皱紧眉头，这么小的孩子被扔在这里，显然是不想给这小女孩一个活路，他们如果不管她，就算她没被饿死，可能也会被野兽吃掉。
阿利克没有犹豫，他问：“小朋友，你能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吗？几岁了？”
“我叫莎莉，9岁了。”
“那你知道你家在哪吗？”
莎莉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叔叔带我走了好久才到这里来。”
阿利克向莎莉伸出手，“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我会带你找到能收留你的地方。”
莎莉也知道她的叔叔不会回来了，留在这里会死，所以紧紧握住阿利克的手，点头，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
阿利克牵着莎莉找到埃德尔，此时埃德尔已经把拉扯拴在一棵树上，准备来找他。
“这就是你找到的小孩？”
埃德尔看见莎莉脸上残留的泪痕和通红的眼睛，就知道这是刚刚哭声的制造者。
“嗯，她叫莎莉，9岁，父母离世，叔叔把她扔到这里。”
“她知道自己住哪里吗？”
埃德尔第一时间想的是把莎莉送回去，然后用武力威胁莎莉的叔叔好好照顾她，但他却见阿利克摇头。
“莎莉的叔叔铁了心要抛弃她，为了不让她莎莉找回去，特意走了好久给人扔这里。”
“啧。”
埃德尔不说话了，他们一路走来，没见过有人路过，而且莎莉哭这么久才被发现，也这代表这条路很少有人走。
如果他们不管莎莉，这小女孩只有死路一条。
埃德尔不讨厌小孩，但也说不上喜欢，他做不出把莎莉扔回去，也不想带着莎莉继续接下来的行程。
阿利克看出了埃德尔的犹豫，他开口：“我们就带她一起走吧？稍大一点的城市可能设有孤儿院，到时候就把她送到孤儿院去。”
“行吧。”
埃德尔撇撇嘴，他弯下腰看着莎莉，小女孩有点害怕的躲在阿利克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
“莎莉，是吧？你既然要跟我们走，就得遵守我们的规矩。”
埃德尔伸出三根手指对着莎莉。
“一、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能哭；二、你必须通过劳动获得食物；三、我不喜欢脏兮兮的小孩，所以你要保持干净整洁，脸上的鼻涕等会让牵你的哥哥帮你擦干净。”
“埃德尔……”
阿利克觉得莎莉还太小，没必要这么对待她，但莎莉知道她只有面前的两个哥哥能依靠了，她必须做到这三个要求。
“知道了哥哥，我一定能做到的！”
莎莉一脸认真的回答，埃德尔很满意的点头。
“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阿利克催促道。
埃德尔让阿利克陪着莎莉坐到车后面，他则解开绳子驾车，还不忘让阿利克用打湿帕子给莎莉擦脸。
这么一折腾，花了不少时间，于是埃德尔在地图上找了个靠近水源的地方，当做他们今晚休息的地方。
此时还没到傍晚，埃德尔将马车停到了一处挨着河的空地上，阿利克抱着莎莉跟着下车。
“好了，莎莉小朋友，现在你需要跟着阿利克哥哥走，帮我捡些生火用的木柴，可以吗？”
埃德尔很正经地布置出第一个任务，莎莉立刻大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阿利克哥哥。”
莎莉兴冲冲的牵起阿利克的手，拉着人往树多的地方走。
埃德尔则牵马吃草喝水，等照顾好马，他从河里炸出几条鱼，将鱼开膛破肚后调料腌制好，又用木棍穿起来，等阿利克和莎莉把木柴抱回来，就能生火烤鱼。
这里到处都是树，捡些干木头回来应该很简单，但阿利克和莎莉却很久没有回来。
埃德尔起身想去找他们，还好刚站起来，阿利克就牵着莎莉回来了。
“你们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
埃德尔注意到阿利克抱着一大堆生火用的干木柴，莎莉则抱着一些蘑菇和野菜。
“我们找到了一些没毒的蘑菇和野菜，可以做一份野菜蘑菇汤！”
阿利克先把手里木柴扔地上，才接过莎莉怀里的食材。
他们各自分工，一个生火，一个洗菜。
埃德尔用魔法很快就把火升起来，莎莉一脸惊奇，缠着他在表演一次。
“就只表演一次，看好了啊。”
埃德尔左手一翻，一簇火苗出现在掌心，接着往空中一抛，火苗像烟花一样炸开。
“哇！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任凭莎莉怎么求埃德尔，埃德尔都不为所动。
天慢慢黑了，他们吃了烤鱼，喝了一份野菜蘑菇汤，汤没有喝完，留了一点明天早上喝。
莎莉靠着埃德尔的手臂，头一点一点的，显然是想睡觉又强制保持清醒。
“你想睡就睡。”
埃德尔被莎莉蹭得有点发毛，要不是这是个小孩，他已经把莎莉丢地上了。
“哥哥，我要听睡前故事，妈妈以前都会说的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他想都没想，直接说自己不会，然后看向阿利克，阿利克也对他摇头。
也是，他和阿利克，一个从小没见过父母，一个从小就死了父母，都没听过什么睡前故事，哪里会讲什么故事。
莎莉撒娇，整张脸蹭着埃德尔的手臂，“哥哥，我要听睡前故事！我要听睡前故事！”
说着说着，莎莉张着嘴巴假哭起来。
“莎莉！我和你约定的第一条是什么？”埃德尔语气严厉地问莎莉。
莎莉暂时闭上嘴巴，没一会儿有嚎起来，“我没有哭，我只是在撒娇。”
埃德尔和阿利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撒娇方式。
眼看莎莉能一直叫下去，埃德尔没办法，开始现编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非常喜欢听故事，每天都会央求她的妈妈给她说睡前故事，可是女孩的妈妈没多久因病去世了，没有人再给女孩讲故事。”
莎莉不哭了，阿利克也坐得很近，两人认真听着埃德尔说故事。
“但有一天，女孩子做梦，梦到妈妈回来了，依旧像以前一样说着公主和王子的故事，女孩很开心。直到女孩在房间中发现妈妈最喜欢的耳环，这个耳环明明跟着妈妈一起被埋入地下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里呢？而且本来干净的地板上还出现来新鲜的泥土。女孩怀疑，有人偷偷进过她的房间。”
故事的走向开始不对劲，阿利克和莎莉咽下口水，继续听。
“深夜。女孩为了抓住偷偷进房间的人，整个人埋进被子里没有睡觉，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人推门进来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女孩妈妈说故事的声音响起来。女孩被吓得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个缝隙偷懒，只见半边身子已经腐烂的妈妈坐在她床边，一只耳朵已经烂了，那只耳环就被曾经带在那只耳朵上，妈妈的嘴巴一张一合，里面还爬着蛆虫。”
阿利克和莎莉已经紧紧抱在一起。
“女孩的妈妈注意到了女孩在偷看，咧开嘴巴一笑，用沙哑的声音说：‘宝贝，你最喜欢妈妈说的故事了，陪妈妈一起去地下好吗？妈妈会永远说故事给你听’。第二天，女孩的爸爸推开门时，女孩已经不再房间里了，只有一对耳环摆在床上。”
“啊啊啊！”莎莉尖叫出声。
“你还想不想听？”埃德尔好心地问，“如果还想听，我努努力再编一个。”
阿利克抱着莎莉，看着埃德尔时，脸上还带着笑，“你下次不要吓她了，我们大人听还觉得没什么，她一个小孩受不得惊吓。”
“哼。”埃德尔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让阿利克。
莎莉被这么一吓，整个人都不敢靠近埃德尔了，阿利克轻声哄她去睡觉，她也是抱着阿利克没有动。
阿利克没办法，只能抱着莎莉上马车哄睡。
埃德尔盯着火堆，等车上的两人都睡熟了才上车，把莎莉往中间挪，他和阿利克刚好睡在两边。
埃德尔睡得迷糊，只觉得胸口有什么压着他，这东西还一直在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