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马上就要到山脚了,前面的人突然回头,甩出了几枚暗器,没有管暗器是否会伤到对方,头也不回地朝着另一边冲了过去。
曲冬凌身形一顿,脚尖在树枝上一点,整个人直直向着空中飞起,身体并未向前,而是朝着上方飞去,在空中旋身躲过几枚暗器,手中折扇将其余的击飞,随即再次落地,同样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短暂的一次交手随即便依旧是追逐着赶路,只是这次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
“阁下用的好一手暗器,这便是阁下比试轻功的方式吗?”
曲冬凌还有力气说话嘲讽,对方却是不敢回答,他怕自己一说话,气力便泄了。
他还要再次说话,余光却扫到自己侧面一把剑朝着他的腰腹横扫而来,若是被这下刺中,他怕是立刻要变成被扎个对穿。
曲冬凌心里咦了一声,感觉这一幕似乎十分熟悉,动作十分迅速,手中折扇打开,正要挡在剑前,他的动作已是十分迅速,可还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同样的方向,一把刀斜斜地插入他和剑尖的缝隙,将刺向他的剑扫开。
三人短暂交手,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彼此的面容,空中突然落下一张大网,要将三人笼罩在其中,曲冬凌立即后退,在大网落下之前退出大网笼罩的范围,另外两人则是提起手中兵器,朝着网劈刺过去。
显然,曲冬凌的选择是正确的,这网的材质特殊,两人劈刺过去大网未有丝毫损伤,反倒是他们被困在其中。
“哈哈哈哈,如何,这般可还能追上我……”
前面传来一人得意洋洋的笑声,那正是曲冬凌一直追着的小贼。
这陷阱大概是他布下的,他此时看到被困在其中的人,笑容十分得意,只是他的得意没能持续太久,便看到了站在对面,没有被大网困住的曲冬凌。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没有时间管曲冬凌为什么没被困住,转头便要跑。
被大网困在其中的,正是一开始离开的陆风遥和红衣人,两人一路缠斗至此,红衣人先看到了前边冲过去的同伙,便想要出手拦下曲冬凌,只是没想到没留下曲冬凌,反倒是被自己的同伙算计连带着自己一起留下了。
红衣人听到同伙的话,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家伙,他之所以会一路同陆风遥纠缠至此,便是因为这人安排好,他们撤退的时候在这里会和,若是有什么意外,这里也有他布置好的后手。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布置好的后手不仅针对了追兵,显然也针对了他。
再考虑得深一点,对方怕是早就想好,要将他当作背锅的,交给内卫以平息朝廷的怒火,保留皇城内卫的脸面。
陆风遥朝着曲冬凌喊道:“别管我,追上他。”
曲冬凌追过去的步伐一僵,他摸了下鼻子,心说实在不好意思,其实你不说我也没打算管你。
这里除了这张网之外没有其他陷阱,这张网虽然可以困住两人,但也没有什么危险,更何况他一路有留下标记,内卫又不是废物,他们想必很快也能赶过来,所以将陆风遥留在这他还挺放心的。
更何况……
曲冬凌内卫全速运转,眨眼间便已经穿过林木,看到了对方的背影,这次他可没有留手,几乎是眨眼间便朝着对方的后背扑了过去,手中折扇击出,直直击向对方后心。
身后一股恶风袭来,这谁能察觉不到,那人立即回身格挡。
可这么一交手,想要再次拉开距离,甩开曲冬凌便难了。
虽说在关于曲冬凌的传闻中,只说他轻功极好,可谁都不会认为他的武功差的,毕竟想要支撑起那不俗的轻功,他的内力必然也不会弱到哪里。
哪怕是一个小孩子,只要他有深厚的内力,武功都不会弱到哪里,更何况是曲冬凌?
对方这段时间赶路,内力已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可对曲冬凌来说,他的内力可还有六七成,如此交起手来,说是他压着对方打也不为过。
考虑到可怜的陆风遥还在网里待着,曲冬凌出手的动作便更快了几分。
本就难以招架的人此时更是无力抵挡,很快便露出了破绽,曲冬凌折扇扫过,重重地敲在他的肩膀上,这一下生生将人压着人半跪在地上。
没给人说话的机会,他便一折扇敲在了对方的后颈,拎着人往回赶路,这人若是什么有问题还是等着对陆风遥说去吧。
第49章
曲冬凌的速度很快,非常快,他拎着人回来的时候,被他寄予厚望的内卫还没有追上来,陆风遥和红衣人还在大网里纠缠。
他拎着人回去的时候,那两人因为网子的阻碍没法动手,开始了唇枪舌战。
一个骂对方见不得人大半夜出门还得戴面具,另一个人骂你朝廷鹰犬自甘堕落。
总之是“打”的十分激烈,曲冬凌看着一时间都不忍心打断。
还是陆风遥先发现了他,喊道:“人抓到了吗?”
曲冬凌靠近一点,手里拎着的人自然也暴露在两人的视野中,陆风遥一喜,接着便想起了自己还被罩在网子里,“劳驾先把这个给我解开。”
曲冬凌绕着这大网研究了一下,这网原来是上下都有的,上边的网落下来的时候,下边的网也被拉起,两边合在一起成了一个大网袋子,将这两人都装了进去,这也难怪这两人没有自己出来。
他找到边缘,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材质,十分结实,曲冬凌也只能研究这玩意要怎么解开,没法暴力破开。
好在这东西解开不难,他很快便将陆风遥从网袋子里拉了出来,至于另一个人,里面待着吧。
红衣人显然也知道他们不会放自己出去,他坐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他盯着被曲冬凌扔在一边的家伙,眸光深沉,“你们会如何处置他?”
陆风遥冷笑:“你先担心你自己吧!”
红衣人面色不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敢蹚进这趟浑水,就已经有了万全的把握自己不会出事。
曲冬凌迟疑一下,还是小声和陆风遥说了句话,“他是祝鸿宇。”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与陆风遥两人可以听见,只说了这一句话,他便不再开口,让陆风遥自己思考。
陆风遥听到名字先是皱眉,对方是谁和他们抓人有什么关系,随后他便反应过来为什么曲冬凌一定要说出对方的身份。
祝鸿宇这个人在江湖上是有钱有闲不能惹的王八蛋,是吃饱了撑的喜欢到处惹事的搅屎棍,但在朝堂,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北安郡王的世子!祝鸿宇这个名字,是他在江湖中的化名。
只是与其他人起化名是为了掩饰身份不同,他纯粹是为了凑热闹。
曲冬凌此时提醒他,便是要他早做决断,是打算将人捉拿会内卫,还是将人放走。
毕竟内卫拿了这么一个人,他们也不好处理。
陆风遥笑了,他拍了拍曲冬凌的肩膀:“放心,今日他哪怕已经是北安郡王,内卫想抓到人,便没有不能抓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低,那边还在网子中的祝鸿宇没能听到,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就已经暴露。
后边的内卫终于在这个时候赶到了,看到这里有人本来还十分警惕,等到看到陆风遥才放松下来,他们的主心骨总算是回来了。
陆风遥吩咐人把那两个人都捆好带回去,他并没有让人摘下祝鸿宇的面具,他要将人押回京都,为了防止什么意外发生,这面具还是等到京都再摘吧。
陆风遥拍了下曲冬凌,“我明日一早便会押着人回京都了,这次多谢。”
曲冬凌到不意外他这般着急回去,张平阳估计还在京都等结果呢,“一路顺风。”
陆风遥笑着点头,带着人将两人押着回去了。
人已经落网,曲冬凌本该无所事事了,可他却对那小贼有些好奇,对方现在在内卫手里,他肯定是不能去从内卫手里抢人,只能自己去查了。
好在刚才和对方接触那一会儿,已经足够他知道一些关于对方的情报,虽不能全盘摸清楚对方的来历,却也让他不至于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跑。
这小子叫贺成,虽然在江湖中扬名是因为最近的两次事情,但实际上他出现在江湖已经很久了,只是他以前都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这不就奇怪了,对方的实力并不算差,性格瞧着也十分张扬,不像是会扮猪吃老虎的样子,但在之前,曲冬凌却从未听闻过和对方有关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贺成好奇。
曲冬凌并没有回到少林,少林的气氛肃穆庄严,实在是不适合他这种自由散漫的家伙,他在那里倒不是不能待,但不是必要的情况,他还是不太想去的。
他们为了抓人折腾了一整夜,此时天都快亮了,倒是省去了休息的时间,曲冬凌顺着那丁点线索,开始调查贺成这个人。
贺成这个人绝大部分的情报都是无聊且普通的,而他的突然转变源自一次意外。
贺成将第二个偷取东西的地点定在少林,是因为他的老巢便在河南一带,他家住开封,对少林的了解比对其他人门派多上一些,曲冬凌的大部分势力都在京都和江南一带,他在开封府还真没有什么帮手,不过查一个人的话,他自己就够了。
摸到对方的老巢之后,曲冬凌便开始顺着对方最近的经历一路追查,这便让他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贺成在半年前出过一次意外,在为开封一家镖局做事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掉进了一处悬崖……
曲冬凌现在就站在悬崖边缘,蠢蠢欲动地看着下边,就是说,这个故事他写下来给夏天无传过去,对方不得请他吃十顿好吃的。
想是这么想,但曲冬凌却并没有下去,因为看到这地方,他便知道了贺成本事的由来,说起来这处悬崖是有名字的,或者说,这处悬崖是因为一个人而有了名字。
断情崖下住着魔僧人这件事江湖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却没几个人知道到底哪里是断情崖。
贺成倒是运气不错,不仅掉下去没死,或许还得到了一些机缘,只是这机缘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在没有确认那位还在不在崖底的时候,曲冬凌也不敢轻易下去一探究竟。
“可惜了,这话本注定不全……”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将这件事写了下来,分为两份,一份完全地记录送给陆风遥,另一份略作修改送到了夏天无的手里。
对方的酒楼能安然无事做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些故事怎么能讲怎么不能讲,曲冬凌模糊的地方他自己会再行润色,让故事听起来更为有意思。
他在开封停留的时间比想象中的久一些,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江南京都一带往来,其他地方的情报有很久未曾更新过了,如今既然到了地方,他自然不能白来。
他的消息来源注定他要频繁地在各处行走,这样才不会错过新的情报,一旦长期待在某个地方,他便几乎是自行切断了自己的情报网。
因此在开封待了一段日子后,他也重新开始了自己的新旅途。
这天下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新鲜事,曲冬凌当然不可能全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有这个能力,他还是希望能掌握江湖中绝大部分信息的。
这虽然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但也会给他带来好处。
就比如现在。
曲冬凌此时已经离开了河南地带,他人已经到了长安,他这一路慢慢悠悠边走边游玩,而他面前的人嘛……
曲冬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住自己带着笑意的表情,这狼狈的样子看起来赶路是十分辛苦了。
只是对方能找上他还是挺让曲冬凌意外的。
不过想一下,北安郡王的封地便是在陕西一带,故而能知道他来陕西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对方来找他做什么?
“曲公子,恕在下冒昧打扰。”来人态度倒是十分客气,礼数也很是周全,这幅态度可不像是郡王府对待江湖人的态度。
曲冬凌笑道:“江湖人讲究缘分,我与阁下能碰面,也算是有缘,阁下不必如此,请坐。”
在他说完,对方才坐在了他对面,态度十分客气,斟酌着用词开口道:“曲公子消息灵通,江湖无人不知,此次在下找您,也是有一事相求。”
他态度摆得极低,说话更是十分客气,曲冬凌自然不会不给对方这个面子。
他做倾听状,“哦?不知阁下是有什么事?”
那人见他没有拒绝,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在下出自北安郡王府。”他看了眼曲冬凌,见对方面无异色,便知道对方对他的身份早有预料。
想到要请曲冬凌做的事,他心中便又有了几分信心。
“想必您也知道一些关于家中小世子的消息,世子殿下平日里虽是喜欢在外云游,但也会定时给家中书信,可是前一段时间,这书信突然断了,我们去到了世子最后传讯的地方,留在那边的仆人却说世子殿下已经离开数日,这期间从未回来。”
他面露愁苦之色:“郡王知道后雷霆大怒,派人各处寻找,却一无所获,在下正听闻您来到陕西,知道您消息灵通,便冒昧前来拜访,还请您指点一二。”
随即他便一挥手,立即有人端上来一个小木盒,盒子打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一片。
“若是您有什么关于世子殿下的消息,还望指教一二,小小谢礼,还望您手下。”
曲冬凌扫了一眼那盒子,要么说人人都想要权势呢,这权势一有了,当真是什么都会有。
不过想想对方口中的世子殿下如今在哪,又是怎么落得这般境地的,曲冬凌只能战术喝茶,算算日子,陆风遥已经将人押送回京了吧。
“不瞒阁下,祝公子的消息在下确实知道一二。”
对面的人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正要说什么,曲冬凌却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道:“这消息如今隐秘,再过两三日,阁下想必也会知道了,如此,您还要买这个消息吗?”
郡王府的人闻言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说法……曲冬凌要说得可不像是个好消息。
虽是如此,他还是勉强笑道:“能早知道一两日,我们也好早些接世子殿下回府。还望曲公子告知我等世子的下落。”
曲冬凌放下茶盏,掀开木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金锭,“在下的消息向来没有免费的,如此,便是报酬了。”
自然没有人阻拦他,这些本就是准备给他的报酬,如今别说他只是取其中一个,便是全部拿走,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令世子如今所在,正是天子脚下。”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此处,这茶已经喝不下去了,如此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什么地方能称得上是天子脚下,那自然是京都,可北安郡王的世子平白无故,为什么会去京都?便是世子再怎么胡来,却也是知道天子脚下不是他能乱来的地方,既然他不会主动过去,那自然是有人请他过去的。
北安郡王府的人心中一颤,不敢细想下去,这件事还是要汇报给郡王了,让郡王做主才是。
第50章
北安郡王府之后如何,自然同曲冬凌无关了,与他之前说的情况差不多,就在对方从他这里买走情报的两日后,北安郡王就知道了自己儿子的详细下落。
不仅他们知道了,应该说全天下只要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北安郡王世子因大不敬,被内卫捉拿下狱。
曲冬凌知道这个罪名的时候都愣了一下,按理说,北安郡王世子并未参与到之前那起盗窃皇宫物品的事情中,不应该有这么严重的罪名啊。
内卫虽然公布出来祝鸿宇的罪名,却没有说明如何处罚,这便很有意思了,这其中,大抵是有什么他不清楚的事情了。
犹豫了一会儿后,曲冬凌还是写了一封信送到京都,让人打探一下祝鸿宇这个罪名的由来,只是他也不抱太大希望,并不觉得自己的人真的能打探出什么。
信送出去后,为了避免再次被人找上门,曲冬凌加快了自己在长安的动作,确认了长安这段时间还算是太平之后,他便立即从这边离开了。
虽然这样依旧有被找上的可能,但总比留在那边等着人家上门强。
北边都溜达的差不多了,这次他便选择了往南走,说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去过巴蜀地区了,这次正好去溜达一圈。
巴蜀一带地势险峻,想要进入十分艰难,这也是曲冬凌鲜少去那边更新情报的原因。
了解一次信息,简直要了人半条命了。
只是这次便有些不同了,因为他在路上结识了一位一同要去巴蜀的友人,路上有了朋友的陪伴,这赶路变得有意思多了。
“师父当时就说要把我赶下山去让我自己历练,可也没说会把我扔到那么老远的位置去,弄得我现在回去一趟难如登天。”
一身道士服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青年苦着脸吐槽,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语气也是十分委屈。
小道士名叫柳云廷,本身便是巴蜀一带的人,只是被自己的师父带出去游历,之后走到半路的他的师父美名其曰,臭小子长大了需要自己历练,把他一个人扔外面自己回去了。
只留下他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茫然地和空空的钱袋子对视。
曲冬凌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令师也是对你好。”
小道士的脸都要皱成一团了:“谁说的,他就是看我烦了,想要把我扔远一点自己好清净。”
曲冬凌用扇子遮挡了一下,要是想让这位好不容易遇到的同路朋友,还愿意和他一起走下去,他最好还是不要让自己笑得太过于明显。
对方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习以为常地叹气:“你想笑便笑吧,反正也不是第一个了。”
随即他便仰望天空,十分忧伤,你们这群人啊,一点都不懂他被扔出来的痛。
曲冬凌倒也没有真的笑出声,“所以你现在是觉得历练结束,不会再被自己师父扔下来了?”
柳云廷骄傲地挺起胸膛,“那是,我现在江湖也是名声响亮了,怎么不算混出头了?这回他总不能再把我扔下山去吧?”
随即他用十分期待的眼光看着曲冬凌:“你不是百晓生吗?据传你什么消息都知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我?”
曲冬凌看着对方那饱含期盼的小眼神,仿佛看到了渴望骨头的小狗……嗯,这么比喻自己的朋友有些不太合适,但这实在太让人想要捉弄一下了。
他故作沉吟,露出一副皱着眉头十分为难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
柳云廷的表情随着他的表情变化而变化,看他露出这幅样子,顿时便有些失望,却依旧说道:“没听说过也没关系,我向来……”
他已经开始安慰起曲冬凌来,曲冬凌哪还好意思逗他。
拍了下对方的肩膀,“便是我再怎么孤陋寡闻,小药王的称号还是听说过的。”
柳云廷在江湖出名并不以他的武功,而是以他的医术,他有一手极好的医术,且乐善好施,常年在巴蜀附近各地云游为人义诊,无论是江湖人还是普通人,他来者不拒,哪怕他自己口袋空空,生活已经十分拮据,可依旧会自掏腰包为人拿药治病。
曲冬凌怎么会不知道他呢?
柳云廷听到曲冬凌的话,失望顿时一扫而空,兴奋地跳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我就说我的名号这么大,你怎么会不知道!”
曲冬凌无奈,只是这性格同传闻中的似乎不太一样,虽说传闻也说这位小药王性格活泼跳脱了一些,但也没说会跳脱到这个地步啊?
柳云廷开始兴奋地问曲冬凌知道他的哪些事迹,问他自己在其他地方是不是名气也很大。
曲冬凌还能怎么说,只能连哄带糊弄,半真半假地说起来。
柳云廷的事情他倒是知道的不少,但是对方在更远的地方,却是没有在这片名声大的,毕竟他的活动范围只停留在附近,很少会离开去往其他地方。
柳云廷听得自然是十分满意,他得意洋洋地炫耀:“这回回去,我的名声便比那老头还大了。”
只是他又快速蔫哒了下来:“就是可惜了,在外面这么久,我都没给自己找个媳妇。”
曲冬凌:“……”嗯,小道士人不大,梦想不小,他在想着要不要安慰对方几句,毕竟看着小道士清贫的模样,也没什么固定的居所,想要找到妻子可不像是很容易啊。
无须他的安慰,小道士很快便重振旗鼓:“没事,只要我坚持,总会有人愿意与我执手一生的。”
曲冬凌:“……”行吧,你开心就好。
两人一路同行,有这么一个活泼的人跟在身边,这一路变得有意思起来。
只是在好不容易翻过米仓山走过集州后,两人都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我和师父离开的时候,这里的守卫可没有这么严格……”
平时哪里有人会在路上设卡盘问,这一路他们已经遇到了五六次盘查,这频率有些太不正常了。
“前边又有官兵了。”曲冬凌眼尖,离老远便看到了远处的官兵,见此他也不由皱眉,这关卡设置着实是过于密集了。
柳云廷皱眉:“巴州莫非出了什么事?这是怎么回事?”
如今还没有进入到巴州地界,曲冬凌也很难知道里面的消息,而这些官兵也只是听命行事,对于他们这些进入巴州的人例行盘问罢了,从他们身上也很难得到什么信息,因此也难以回答他的问题。
倒是这一路,貌似没怎么看到过有人往外走……曲冬凌皱着眉,这巴州城看来,似乎是许进不许出了。
他将自己的猜测说给柳云廷说,柳云廷苦着脸:“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事,不然我回去的日子是不是又要推迟?那老头一定会嘲笑我的。”
曲冬凌也禁不住笑了:“听你这一路说来,令师倒是实在有意思,若是有缘,我倒是想认识认识令师了。”
柳云廷用震惊的小眼神看着曲冬凌,这天下间怎么会有人觉得他那个臭老头师父有意思!他那么会折腾人,还喜欢把自己的徒弟乱扔,这是有意思吗?
“走吧,为了避免柳兄被令师嘲笑,哪怕这巴州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走一走的。”
柳云廷是个心大的,他转眼便将之前的事扔了,点头赞同:“走!我倒要看看这城内究竟怎么了。”
只是他们经历了一路盘查,却没能走进巴州城。
“巴州最近戒严,你们还是绕道吧。”
“戒严?”柳云廷疑惑,“是出了什么事情?”
官兵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见是个穿着普通的穷道士,更懒的回答了:“关你什么事,快走快走……”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看到这穷道士旁边的人拿出了一枚银锭,塞到了他手里,“这位大哥,我二人是听人家的命行事,有要事要去巴州,结果现在却去不成了,总得拿出个交代,您看可不可以透露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