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开始一根接一根地划火柴,点燃这支已然浸湿的香烟。潮湿的烟草在一次次的尝试下,始终无法被火焰引燃。李燃捏着那些烧到一半就熄灭的火柴棍,一下下抛在地上。
当李燃手中的火柴滑落到第十五根的时候,苏以萧终于忍不住轻声打破了这个令人感到窒息般沉默的气氛:“你到底是谁?谁让你这么冒失地闯进来!”
李燃连头都没有抬起一下,他随手扔掉火柴盒,将一整支香烟直接塞进了嘴巴里面,他大口地咀嚼烟叶,发出两声“啧啧”声,随后又将烟草吐到沙发前方那块昂贵的鹿皮地毯之上。
苏以萧立刻拉住程望海胳膊并不断地来回摇晃着说:“大人,他不仅乱扔垃圾而且还到处乱吐!您怎么也不管管他!”
程望海轻轻拍了拍苏以萧的背部安抚他,转身走进了厨房之中。进入厨房以后,程望海从冰箱里取出两袋营养液放入到加温器当中。他透过厨房门的缝隙紧紧地盯着仍然站在客厅里的李燃。
就在这一刻,李燃从沙发上站起身子,动作缓慢而坚定地朝着那座气势磅礴的壁炉走去。
他的眼神犹如两道冷冽的寒光,紧紧锁定在摆放在壁炉台上的那些珍贵物品上——琉璃花瓶、翡翠时钟以及其他几件堪称无价之宝的工艺品。接着,他伸出手掌,用指尖轻柔地触碰了这些宝物一下。
花瓶里插着几朵早已凋零的蓝色玫瑰花标本,花瓣呈现出一种令人心碎的枯败之态。李燃轻轻揉捏着这些花朵,仿佛要将它们曾经的美丽与芬芳重新唤醒,但随着他的用力,玫瑰花瓣瞬间破碎成无数片蓝色的碎屑。
他揉烂玫瑰,碎屑从他手中飘落下来。它们在半空中盘旋飞舞,最终缓缓飘落在地面。李燃再次将手伸向一旁的时钟,轻轻抚摸了一下表面。只听"嘎嘣——"一声脆响,掰断时钟指针。
苏以萧瞪大了双眼,他扯开嗓子对着李燃吼道:"你不准乱动大人东西!"
李燃慢慢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的苏以萧。他的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从头到脚仔细地审视着苏以萧。
李燃眉毛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威严和自信。他嘴唇紧绷,显得格外严肃认真。他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说道:“我见程望海。没时间和你讲话。”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说完这些话后,他便不再看苏以萧一眼。
苏以萧的眼神毫不畏惧地迎上李燃的视线,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大声说:"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李燃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轻声呢喃道:"有点意思......"他拿起壁炉边的铁钳,拨弄炉火。
苏以萧一把夺过李燃手中的铁钳,说:“你不许再碰大人东西!”
李燃朝苏以萧走了一步,鼻子微微颤动,似乎是闻到什么异常的味道,说:“新功能?”
苏以萧皱眉退后一步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李燃骤然松开握铁钳的手。
“滴——”加温完成。程望海把营养液体从加温器里取出,他走出厨房,把两个营养袋放在餐桌上,说:“你们两个过来,喝点热的。”
苏以萧快步超过李燃快步走到程望海身边,委屈的问:“大人,他是你的新侍从吗?”
程望海没说话,他推了推袋子。
苏以萧盯着他的袋子摇头说:“大人,你偏心。这袋子里的少。”
程望海说:“一样多。”
苏以萧说:“我要那一袋。”
程望海把另一个袋子推到苏以萧面前。
苏以萧撕开袋子一饮而尽,说:“大人,这个好难喝。我们以后回到上面的家,我以后给大人继续做饭,好不好?我学会了很多新菜。我每天都给大人做便当。”说完,苏以萧直接拿起剩下的袋子撕开再次一饮而尽。
李燃冷笑一下,拉出椅子,坐在苏以萧对面。他抬头瞧一眼程望海,说:“挺忙啊。”
程望海点头,说:“他是个小孩,你不用和他较劲。”
“不像啊。”李燃反驳道。
“他的心智还没有完全成熟。”程望海说。
“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人类成年人智商。”
程望海说,“你偷我包,是你成年人思维的故意为之。”
李燃说:“人类小孩,逗逗,挺好玩。”
苏以萧死死地盯住程望海,骤然站起身道:“大人,难道他就是您心仪的人么?他居然是个大光头!毫无礼数可言!大人,他实在配不上您!”
李燃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大人,他看上去真不像个好人。”苏以萧站起来紧紧贴住程望海说,“我害怕。”
程望海盯着苏以萧,不禁心生怜悯,联想到他这些日子所遭受的苦难,内心更是充满愧疚。他温柔地抚摸着苏以萧的秀发,轻声安慰道:“别怕,到楼上房间里去,我帮你擦擦药。”
李燃抬起眼眸,冷冷的说:“我走?”
李燃回应道:“及时雨。”
程望海微微点头,他抬起脚稳稳地踏上台阶。李燃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程望海注意到了身后的异样,他转过头说:“不走?”
李燃沉默片刻,反问:“让我走?”
程望海淡淡地回答道:“随你自己的意愿。”
李燃嘴角微扬,冷笑一声:“农奴主用完奴隶要放生?”
程望海轻轻摆摆手,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继续向楼上走去。当他踏入客房时,只见苏以萧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般乖巧地躺在床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出神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程望海走到床边,轻轻打开药箱,取出一瓶精心调制的药水。他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然后,他将瓶口对准苏以萧身上那块格外醒目的胎记,轻柔地挤出几滴药水,用棉签仔细地涂抹开来。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越来越近。
程望海用眼角的余光瞥见李燃宛如一只着火的暴王龙矗立在门口,他脸涨得发紫,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凸起。李燃眼睛像机关枪一样盯着程望海的手指在苏以萧的胎记上涂抹药膏。
程望海收回余光,他背过身避开李燃要杀人的眼睛,他轻轻的给苏以萧掖了掖被子,说:“好好休息,晚安。”
苏以萧抱着木头人亲了一下,说:“大人,晚安。”
程望海走出房门,顺手轻轻合上门。
李燃依旧低着头,但他胸膛却在剧烈地起伏着,他用低沉而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们约好一起淋雨..."
程望海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个字:"淋。"
李燃依然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沉默不语。程望海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李燃光滑的脑袋。这个动作让李燃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快要贴到胸口。
李燃喉咙微微颤动着,过了许久,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耽误你事了?"
程望海慢慢地靠近李燃,这时他才注意到,李燃的眼眶已经通红得如同几日未曾入眠,泪水在眼中不停打转,越来越大,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程望海讥讽道:“刚才脸臭的要命,现在哭什么。”
“你把他当小孩,那我呢?”李燃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不甘。
“你是大人。大人有选择的自由。”
“这不是我想听的。”李燃说,“我想听你说点好听的。”
“不太会说。”
“你会说。你只是现在不愿意和我说了。”李燃抬起眼眸问,“你试用他的新功能了?”
程望海刚要张嘴说话,李燃恶狠狠的说:“程望海,你还不如杀了我,割掉我脑袋。你现在让我看这个!”他转身蹲在楼梯角落接着说,“你说我只有一个。现在不止一个了。就算是猎奇,你也觉得乏味了?”
“这么生气,还不走?”程望海问。
“走不动!”李燃躺在地板上说,“我没电了!我倒是要亲眼看看,你和他能到什么地步。你说,我可以头排观看,我就要亲眼看。你要是想跟很多人一起,我也要参加。彩礼收了,概不退换。你也别想甩掉我。”
程望海坐在李燃旁边,笑道:“你说,如果你不能让我幸福,你会放我走。”
“那是谈恋爱!你有的选!现在我彩礼收了,就是正式编制!正式编制绝不放人!”李燃像是个暴王龙一样站起来说,“我费了这么大的劲,被你下药被你追杀,现在终于有正式身份了,怎么还像个打工仔?我是正式编制!人类的正式编制都是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分开!”
程望海笑着摇头道:“詹姆士的手被人兽族咬伤后,我便安排苏以萧前去照料他。没想到詹姆士用磨砂纸擦拭苏以萧身上的胎记做实验,今天这孩子跑回来。”
“你叫他什么?”李燃瞪大眼睛。
“苏以萧——教皇赐予的名字。”程望海笑道,“挺讽刺。”
李燃松一口气,嘟囔道:“你可怜他?”
“嗯。”
“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你都不来抽我。”
“AI出去了。”程望海低声说。
“没抓到?”
“没有。AI偷了全球地表核电站的地图,他们可能会让神话成真。我要尽快实现这个实验基地的自平衡,这些天一直在工作。”
“AI灭绝人类?”
“你的第一志愿被别人抢了。”程望海说,“你现在只能服从调剂,去第二志愿。”
“第二志愿是什么?”
程望海轻轻踮起脚尖,亲吻着李燃脸颊上残留的泪痕说:“暂时和人类一起淋雨,一起种田。”
李燃笑道:“第二志愿,听上去好像挺爽的。你......什么时候种我?”
“李燃,你记不记得,我们来到基地的第一天,我说我没有创造生命的功能,你说的什么?”
“有我,就够了。”
“有你,就够了。”
“不试用新功能了?”
程望海摇头。
“人类社会,有孩子才叫家。”李燃轻声说。
“有你,就够了。我以后主动爱你,不再索求。”
“你...愿意主动......爱我?”
“是。”
李燃瞪大眼睛,他捏捏程望海的脸,又趴在程望海的胸口上听,说:“是真人啊,这次肯定不是机器人。”
“仿制品?”李燃说,“潜水那道题,选什么?”
程望海拉起李燃手背,写下:“D.”
“小笨蛋,你怎么开窍了?”
“李燃,你再叫笨蛋试试看。”
“小笨蛋!小笨蛋!”
程望海捧住李燃的脸,在他脸上轻轻亲一下,说:“燃哥,我是你的小笨蛋。”
李燃立马僵住,他玩味的眼神消散,眼眶又慢慢变红。
程望海笑道:“你越哭,我越想欺负你。”
李燃抹掉眼泪,他指着旁边的屋里的苏以萧,问:“那他呢?”
第191章 生机
程望海耸耸肩,说:“他现在白吃白住。等他身体健康,自然要下地干点农活才行。”
李燃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程望海,过了好一会儿,他语气坚定的说:“他不能继续住在这里。”
“我会给他安排别的住处的。”程望海对着李燃微微一笑,他话锋一转说,“现在,我们去约会。”
“约会?”李燃一愣,随后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手指指自己说,“你是说要和我一起去约会?”
“当然,就是和你一起。”程望海郑重地点点头,然后向李燃伸出右手,微笑着发出正式的邀约,“走不走?”
“走!”李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光芒,他轻轻从怀中取出一朵仅有五毫米大小的蓝色花朵,小心翼翼地递到程望海面前,“看,我今天偶然发现了这朵可爱的小花,送给你。”
李燃将花朵别在程望海的耳畔:“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程望海拉起嘴角,他轻轻揉了揉李燃的脸,说:“不用再给我摘,花在土地里才能生长,你摘下它,它就没了生机。”
李燃微微点头,然后他歪一下头,讥诮的扬扬眉毛,一只手搭在程望海的肩膀上,玩味的说:“既然你打算主动爱我,能不能追我,让我高兴一下?”
“你想让我追,我追便是。”程望海郑重的说。
李燃瞬间猛地在程望海的额头落下一吻:“现在你已经成功追到我!”
程望海调侃着反驳道:“我都还没开始行动。”
李燃一手搂紧程望海的肩膀,一手紧紧抓住程望海的手,高声道:“不行不行,我得赶紧答应定下这门亲事才行,免得你突然改变心意。彩礼我可都收了,绝对不会退婚!”
程望海牵起李燃的手,一同冲入雨中。雨水打湿衣衫,无法浇灭内心燃烧之火。
异世界的第一场雨,世间万物焕发蓬勃生机。
生命力,在爱人注视下,永恒持久。
他们来到太阳谷那片肥沃的土地上,开始辛勤地播种劳作。生命力要赶走饥荒,生命力重塑规则。李燃想必在种族比赛从来都是赢家,他听说不用开启新功能似乎更是彻底放弃要做老婆的信念,似乎更有理由做个辛勤的农民。
瓢泼大雨,程望海浑身是泥,他的脚深陷在泥地里站不稳,他攥着李燃的手,他想要让李燃活的长长久久,他要让李燃充满电。可惜,这天真美好的念头仅仅持续在最初三小时。
随后,筋疲力尽的程望海便轰然倒地,倒在了泥坑之中。刚刚艰难爬行两步准备偷懒摸鱼的他,又被李燃一把拽回,继续投身到繁忙的农事活动当中...
程望海紧紧地抱住泥地上的那一袋种子,说:“李燃,这是向日葵种子。今天,我为你建一个花园。”
李燃在程望海身后,轻轻地拥抱着他,然后低声回应道:“瓜子,没你好吃。”
程望海打开袋子,向日葵种子如同金色的雨点般,一下又一下地洒落在湿润的泥土地上。程望海突然在黑暗处瞥见了一双眼睛,不禁紧张地问道:“那是什么?”
“望仔。”李燃却是一脸轻松地打趣道,“望仔,出来吧!”
望仔小小的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它摇着尾巴,好奇地注视着程望海和李燃。小龙似乎对向日葵种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它凑上前去,嗅了嗅袋子里的种子。
程望海抚摸着小龙的脑袋,说:“看来它也喜欢向日葵。”
未来,这里或许会成为一片美丽的向日葵花海。
夜里他们淋雨、种田、劳作,回到司令别墅的时候已然深夜。
他们打开门的瞬间,苏以萧朝李燃冲来。
苏以萧眼神冰冷如霜,手中紧握的长刀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他突然发力,猛然挥动长刀,带着凌厉的气势径直取向李燃脖子!
李燃身形敏捷,猛地侧身躲开一击,但那锋利无比的刀刃还是划伤他的手臂,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苏以萧再度举起长刀,向着李燃的胸口狠狠刺去。
程望海高声大喊:“住手!”
苏以萧并未停下动作,反而喊道:“大人,让我帮您除掉这个祸害!”说话间,他手中的长刀仍坚定不移地指向李燃。
程望海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准确无误地瞄准苏以萧的头。
苏以萧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惊愕之色,他的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大人,难道您真要保护他杀我?”
程望海声如洪钟般地喝令道:“立刻放下武器!”
受伤倒卧在地的李燃喊道:“来!动手杀了我.!”
苏以萧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李燃,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
苏以萧缓缓举起手中的利刃,并将其横在李燃脖颈之上,然后用一种近乎冷酷无情的口吻轻声说道:“如你所愿。”
程望海心急如焚,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苏以萧逼近过去,同时口中焦急地呼喊道:“苏以萧!我命令你放下武器!”
苏以萧稚嫩却又带着几分倔强的声音响起:“大人,我想要插队。我要站到队伍的最前面去。只要能击败他,我就能达成目标。”
李燃平静的躺在地板上,双手拍了三下,邪邪的说:“你说的太对了。”
程望海怒不可遏地对苏以萧吼道:“不要听信他的胡言乱语,他这是故意激怒你!”
李燃脸上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他挑衅道:“小鬼头,快杀了我,这样程望海就是你的。”
苏以萧咬牙道:“你就这么想死?”
李燃抬起头盯着苏以萧,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他轻轻叹了口气说:“你杀了我,其实也是在帮我解脱。我早已厌倦待在程望海身旁,他不肯放我离开。现在你想要取代我的位置,我特别感动。动手吧!”
苏以萧突然间猛地发力,紧握着手中的长刀,再次朝着李燃猛刺过去。
刹那间,刀光闪烁,寒气逼人。
"砰——" 子弹直直地朝着苏以萧的心脏飞去。
刹那间,苏以萧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猛地僵住,然后缓缓向后倾倒。他那双原本明亮如星辰的蓝眼睛,瞬间黯淡无光。
李燃勾起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他慢慢站起身子,轻轻拍掉身上的尘土,向着程望海抱拳道:"多谢司令主持公道。"
程望海抬起头,狠狠地盯着李燃,咬牙切齿道:"恶棍!"
李燃用一种冷酷至极的眼神死死地盯住程望海,面无表情地说:“他做选择,你也做了选择。如果今后你身边再出现其他男人,我见神杀神,见鬼杀鬼。”
程望海缓缓抬起下巴,一个字一个字的命令道:“你、不、要、威、胁、我。”
"你杀了洛炎,今日还我一条性命。"李燃耸耸肩,语气果决的说,“公平。”
程望海紧紧攥起拳头,绷紧嘴唇,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太阳穴跳动的声音。他咬牙说:"洛炎是被炸死的,我没杀他。"
“我也没杀这个家伙。”李燃挑起一侧眉毛,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刚才开枪之人可是你,确凿无疑?"
程望海攥紧拳头,抬起下巴,眯着眼睛盯着李燃说:"别逼我,我不知道我会作出什么举动。"
李燃一脸嚣张气色,大剌剌地躺在苏以萧尸首旁边,挑衅般回应道:"呦呵,我还真是格外好奇,你究竟还能做什么?杀我?我看,你大概是不舍得。"
程望海举起手枪径直瞄准李燃,口中冷冷吐出一个字:"脱。"
李燃明显一怔,大笑一声说:"你...这行为,我倒是没想到。"
程望海猛然飞起一脚,地上的刀子稳稳当当地滑到李燃身边。他同时下达命令:"把苏以萧的头发剃光,给他换上你的破衣服。"
李燃叹息一声,说:“我还期待,你和我玩点新花样。”
“少废话!赶紧动手!”程望海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李燃看了一眼枪口,低头照做,他拿起刀子迅速地将苏以萧满头略带红色的乌发剃了个精光。
程望海又举起手中的枪支,瞄准了苏以萧毫无防备的后脑勺扣动扳机。
“砰砰砰”枪响,子弹呼啸而出,血液和碎骨片翻飞。
李燃瞪大眼睛地瞧着程望海,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还真是够狠的啊。难不成...要是没有戒指阻挡,你也会像这样对我开枪?”
程望海撇撇嘴,镇定的说:“拿你做烧烤。怎么烤,早就想好了。”
李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上去挺香。不浪费。”
程望海继续吩咐道:“你去把他脑袋与你头上伤疤相对应位置的的头盖骨和头皮扔掉。”
李燃将碎骨包裹起来塞进自己口袋里,嘴里喃喃道:“望仔真的需要咬咬硬骨头来磨牙。”
程望海踏入厨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只银色托盘。他将一张磨砂纸放置于托盘之上,盖上托盘盖子,他迈步走向客厅。李燃正全神贯注地核对着自己头上的伤痕与苏以萧残留下来的碎骨片。
程望海将托盘放置在地板中央,说:"你需要给制造伤口。演戏,就得逼真。"
李燃眼神充满疑虑地凝视着眼前的托盘。犹豫片刻之后,他缓缓揭开托盘盖,托盘里静静躺着的一张磨砂纸。
"啊?你要让我擦啊?"李燃惊恐万分,瞪圆双眼大声咆哮道,"丧心病狂!满清酷刑!"
程望海说:"你想知道我究竟有何作为。现在你应该是清楚了。"
"程望海,你太绝了!根本不用演这么逼真!"
“你借我的手杀他,就要付出代价。这是惩罚。"
“啊?现在就要擦吗?你要我自残?你说要主动爱我,不能不惩罚我?”李燃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委屈地紧紧盯着程望海。
“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程望海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怎么能这么严厉!我可是你的爱人啊,难道就不能给我开开小灶、走走后门吗?”李燃试图讨价还价。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程望海毫不退让。
“你这简直就是在对我施行凌迟!”李燃愤愤不平地喊道。
程望海走到门口,打开门说:“你可以选择走,再也别来见我;或者受罚,留下来。”
李燃对程望海吹胡子瞪眼几秒钟,似乎是察觉程望海不是在开玩笑,他沉默了几秒,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苏以萧的尸体,然后再次将目光投向程望海,最终咬咬牙说:“我受罚!”
程望海并没有回应他,转身径直走向餐厅,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苏以萧的尸体旁边,然后淡淡地说道:“开始。”
李燃盯着托盘里的磨砂纸,嘟囔道:“虐待狂...”
程望海微微抬起下巴,冷冷地质问道:“你说什么?”
李燃连忙换上一副笑容,说:“我说你牛。”
李燃没有犹豫,他紧紧捏住手中的磨砂纸擦拭着胎记。每擦一下,似乎都会带来一阵刺骨的疼痛,李燃呲牙咧嘴,好像整个人掉进了滚烫的水中。
屋外的雨势愈发狂暴,冷冽的风呼啸着吹起暗红色的丝绒大窗帘,金色的窗帘尾穗高高扬起。屋内华丽的水晶灯散发着璀璨光芒,却映照出无数道诡异的血红色痕迹。
磨砂纸与肌肤摩擦所发出的刺耳声响,则在整个房间内不断回响盘旋,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电锯,正从程望海的脚心一路向上切割至头顶。到后来电锯变成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钻心蚀骨的剧痛。
程望海开始耳鸣,好似这耳鸣声要试图掩盖住这恐怖的声音,但那阵阵摩擦声依然清晰可闻,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耳中。
程望海咬紧牙关,攥紧拳头,催促道:“大点劲!这么磨蹭何年何月才有擦伤!”
李燃反驳道:“疼死了!你们人类根本体会不到我现在的感觉!”
"转过来,面向我。"程望海狠狠地瞪着李燃说,“现在我是你的钻石VIP贵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