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各位大人的能力我是相信的。我说说也无妨。”
钱进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们保守了那么久的秘密，连晚上都在做恶梦，现在终于还是要说出来了吗。
钱进烨盯着陆萧的眼睛道：“陆公子，我们的母亲和明珠的母亲确实是有相似之处的。我们那个混蛋爹喜欢小姑娘。我娘生进烨的时候是十九岁。”
陆萧说不出话来了，钱进烨和钱笙科两兄弟差了五岁，那他们母亲生钱笙科的时候岂不是只有…
两兄弟不说话的时候尤其相像，钱进烨沉默的时候没了平日里的嚣张，和钱笙科想照镜子一样。
“我们向来是知道他的那些生意的，我离开家不只是因为他的生意，还有就是他玷污了我的小侍女月魄，还让她生下了明珠。还不让我知道。”
后面的事他不说，陆萧他们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无非是月魄肚子大了，钱笙科发现了。
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实在看不惯自己父亲沾染幼女，又不能与自己父亲对抗，于是一走了之。
“那月魄小姐人呢，她小小年纪，很容易烙下病根的。”陈玥儿又是心疼那个女孩又是出于职业素养，无法坐视不理。
钱笙科这次却是沉默了，好像在忏悔着什么，又好像在为人祈福。钱进烨看不得自己大哥这个样子，不想让他因为这件事伤感。
“我来说吧，月魄她年纪太小，生不下来，大夫划开了她的肚子。钱明珠生下来了，但是月魄因为失血和竭力走了。”
钱老爷真的不是个东西。
面上是爱惜女儿的好父亲，实际上是吃着人血馒头，干着伤天害理的恶人。
了解了情况，还有厨房，他们不能因为一个混蛋停滞不前。
钱家的少爷虽然离开家那么久，但还是比他们这些外人了解自己家的。
钱笙科拿出了一盏手提的小灯，光不是很亮，但比起什么都没有要好的多。既然钱笙科可以长时间在厨房昏迷，里面应该没有什么怪东西。
众人大气不敢出，厨房里安静的如同一片从未有人踏足的土地。
柴火的光吸引着钱笙科，他煨了半天的豆腐一口没吃着自己先晕了，现在是馋得慌。
他用渴望的眼神向一行人示意。真巧了，另外几个人闻到这豆腐的味道，肚子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一个人肚子叫多多少少有点尴尬，但是那么多人一起叫，那碗豆腐便是视线的聚集点。
径直走向了灶台，水蒸气一股一股的往上冒，豆腐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引得众人垂涎三尺。
“钱大哥，这豆腐怎么会那么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肚子叫的更加猖狂了，陆萧想到了他们之前遇到的种种，有些害怕这锅里的豆腐有什么问题。
钱进烨走上前闻了闻，有些迟疑，打开了锅盖，又闻了一下。
昏暗的光线让他的表情令人捉摸不清，钱进烨拿出汤匙浅浅尝了一小口。陆萧吓了一跳，刚刚要责备他为什么不等弄明白了再吃。
钱进烨就拉住钱笙科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你还是加了白珍珠粉对不对，你那么恨，但是还是离不开珍珠粉！大哥！”
钱进烨突然的情绪激动把所有人都吓到了，除了钱笙科静静的听着钱进烨歇斯底里的言语。陆萧一边拉开钱进烨，一边哄着他，生怕两兄弟一个不小心扭打在一起。
厨房里乱七八糟，有钱进烨的吼叫，有陆萧他们的劝导，还有钱笙科低声的啜泣。
“进烨，对不起，我的身子虚弱，已经离不开珍珠粉了。我知道你恨透了珍珠粉的转换，但是不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其他方法？明珠院的众人明显很感兴趣，好奇另外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钱进烨听了明显也停顿了，但马上就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另外的方法，大哥那种方法你不觉得更加残忍吗。”
钱笙科看着他，回答不出来。于是闭上了眼睛道：“至少没有人的牺牲不是吗。”
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加密通话，明珠院的众人更加心痒痒了。李宪关第一个忍不住了，发问：“两位钱兄，你们看我们也不明白，能不能介绍一下所谓另一种方式呢？”
钱进烨不说话，看起来不想搭理李宪关，和陆萧一开始看见钱进烨那种趾高气昂的样子一样一样。倒是钱笙科若有所思。
“告诉你们也无妨，今日能不能出这个钱府都是个问题了。马厩你们还没去过吧，我带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兄弟两个不再和彼此说话，冷冷的好像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钱笙科走在最前面，钱进烨就一定要拉着陆萧走最后面，仿佛和钱笙科真的有什么仇一样。李宪关和陈玥儿不幸只能走在中间，感到颇为痛苦。
路上钱笙科想要缓解一下气氛，毕竟是弟弟单方面和自己吵架，钱笙科从来没想到要和钱进烨闹僵。
“进烨我看你和这位陆小哥关系不错啊，是我离开家以后交到的朋友吗？”
钱进烨不说话，不意味着陆萧可以不说话：“钱大哥，我和进烨是今天才认识的，见面就很投机。”
陆萧摆出了逢年过节见长辈的标准笑容，帮着钱进烨打发钱笙科。
钱笙科明显不吃这套，回给他一个更加标准的笑容，没有承认也不否认。
“这样啊，进烨没有什么好朋友，格外喜欢你，你要和进烨好好的啊。”陆萧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钱笙科知道了自己和钱进烨的关系。
这感觉怪怪的，陆萧不知道要怎么接了。
如果他和钱进烨是普通朋友，他当然可以乐呵呵的叫人家哥哥放心，但现在他是拱了钱家小白菜的猪，对着人家哥哥有点心理上的对不住。
钱进烨听了他哥的话，像炸了毛的猫：“不关你事钱笙科，你自己早点给我找个嫂子才好。”说完拉住了陆萧的手，别过了头。
陆萧彻底是晕了，所以还是被看出来了，现在钱进烨拉着他，陆萧不知道是拉着还是松开，小心翼翼的看向钱笙科。
却看见钱笙科满脸黑线，走路的速度都慢了不少。
这下连陈玥儿和李宪关都有点不知所措了，李宪关抖了个机灵，傻乎乎的拉着了陈玥儿的手。这下陈玥儿的脸红了，钱笙科的脸更黑了，转过头去不看他们。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众人除了钱进烨都有些于心不忍，陈玥儿更是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哥哥好好的告诉他们家长里短，自己家的蠢狗却给抄了家。
“钱大哥，我太医院的同事有待嫁闺中的妹妹，你要是感兴趣，我也可以介绍。”
陈玥儿温吞吞的来了一句，钱笙科却开朗了不少。如果他长了兽类的耳朵，现在一定竖得老高了。
结果一路上钱笙科问了不少姑娘的事情，竟然是把弟弟和明珠院的人跑了这件事情给忘掉了。
快到马厩的时候恍然想起，瞪着钱进烨：“你小子，我管不了你，回头叫爹爹收拾你。”
这两兄弟突然和小孩子一样吵嘴，让大家一时忘记了身处囹圄的艰难。
闲聊让时间过得很快，他们马上走到了那扇小小的门，连着马厩，连着外面的世界。陆萧看着这扇破破烂烂的门，很难相信这是在钱府。
刚刚吵得热闹的两兄弟看见这扇门突然都安静了。“进去吧。”钱进烨说。钱笙科打开了门，门后面没有陆萧想的那种马匹，只有一条长长的小路。
所有人都一声不吭，安静的在这条蜿蜒的小路上行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陆萧闻到了禽类特有的气味，和自己以前在乡下闻到的养鸡棚的味道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了，诸位小心脚下。”钱笙科带着他们走进了一个更小的门。
马厩马厩，明明叫的是马厩，装饰也和马厩一样。
但是没有一匹马。
放眼望去，全是公鸡。发出的叫声却和母鸡别无二致，听见有人来了咕咕咕的乱飞。
“这里是马厩，不是鸡棚吗？”李宪关实在是不能理解，陆萧和陈玥儿还在想怎么委婉的表达，他已经说出来了。
但问题不大问出来就行。
“对就是马厩，但是养鸡。”钱进烨想起来以后，冷静不少，好像很多事情理所应当。他赶走一只公鸡，从他窝里掏出了一个鸡蛋。
等等，公鸡下蛋？
陆萧恍惚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个世界却是有下蛋的公鸡，或许从一开始，这里就没有正常过。
钱进烨用鸡蛋敲击了一下栏杆，一颗白色的珍珠混着一些液体出来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另一种方法吧。
“这些楼兰来的鸡，吃了尸肉就会下这种蛋。没有人受伤？呵呵，不过是把转化牺牲的人喂鸡罢了。”
钱进烨冷冷的，把白珍珠丢给了陆萧。陈玥儿突然觉得自己怀里的白珍珠像个烫手山芋，要不得了。
钱进烨这样咄咄逼人，钱笙科还是要打圆场的：“虽然如此，但最大程度上提高了产量。这白珍珠其实还是一味吊命的良药，没有它我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虽然我看不惯这些黑色生意，但我也确实离不开它。进烨讨厌我是应该的。”
公鸡们歪着头不理解为什么人类有那么多伦理道德问题，陆萧也不能说什么。
他没有理由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帮着钱进烨批判钱笙科。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有没有勇气放弃现成的良药，选择英雄的光荣。
大多数人是成为不了英雄的。
公鸡们习惯了这群聒噪的人类，大摇大摆的飞出栏杆，四处散步，不时啄食地上的石子和腐肉。
“两位钱兄所以这马厩是没有马的是吗。”李宪关突然发问。
“是的，这里只有公鸡。“
“那它是什么。”陈玥儿指向一个角落。
一匹马，或者说一个怪物。用山羊一样的眼睛看向他们的方向。马儿的四条腿变成了章鱼的触手，交织在一起。鼻子里喘着粗气，嘴里还咀嚼着什么。
“啪唧”一声，一个鸡头从马嘴里掉了出来，它停下了咀嚼，横向的瞳孔慢慢旋转，变成了猫科动物的竖瞳。
钱笙科一惊“跑，快跑，这里不可能有马。”
钱进烨二话不说，点燃了一个黑珍珠，拉起陆萧他们就跑。“千万不要回头看，那不是马，黑珍珠困不住它多久的。”
看见那样的怪物，可比一条大水蛇要刺激的多。李宪关背上跑不快的陈玥儿，急急忙忙跟上了陆萧他们。
背后传来了一阵马嘶，章鱼的触手触及地面的滑腻声，它运动的很快，很快。它就在他们身后。
越是这样越不能回头，只能往前不停的冲。
第012章 水油分离
“这怪物怎么追到那么紧。”陆萧听着那滑腻腻的声音越来越近，拉着钱进烨的手都不禁用力了许多。
钱进烨心里慌张，也没有发现陆萧握着他的手，任由他越握越紧，最后吃痛才反应过来。“陆萧，你冷静一点，你弄疼我了。”
现在怎么可能冷静，虽然来的时候就感觉路很长，但是现在这好像是一条无穷无尽的路，众人跑了半天，都没有看见来的时候那一扇小门。
那怪物的叫声愈发奇怪，已经不像是马嘶了，倒是像一个撕心裂肺的人的吼叫。
那吼叫声变得嘈杂混乱，仿佛有千万个怨灵在天空盘旋，在众人的耳朵旁边钻进钻出。
小路变得很窄，勉勉强强可以挤进去一个人，那怪物不可思议的穷追不舍，而众人却是越发退无可退。
“那么窄的路，它是怎么爬的进来的，可恶。”
李宪关狠狠的骂道，他背上背着陈玥儿，跑的比陆萧他们慢一点，好几次都感觉到黏糊糊的液体滴答在身边，越是这样，越是担心，越是想着往后看看。
钱笙科跑在最前面，一直一声不吭，听见李宪关骂骂咧咧的声音，这时才大声说道：“千万不要回头，不回头不管前面是什么路，它都追不上你。“
李宪关刚刚想要问问为什么，就被陈玥儿堵上了嘴巴。
钱府这些乱七八糟的怪物他们现在没有心思管，保存体力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李宪关这个傻子，一个人出两份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萧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终于看见了他们一开始进来的那扇门。兴冲冲的跑上去，推开了门，那滑腻腻的声音一下就隔绝再了门外。
“呼，现在可以回头了吧，哥哥。玥儿，宪关你们还好吧？“陆萧看着钱笙科转过身来确认他们的安全，就放心大胆的问钱进烨。
说是问，人早就迫不及待的转身了。看见身后的门，陆萧呆滞在了原地。
“玥儿？宪关？“身后没有人，甚至不是原来那扇门。
还是一扇熟悉的门，是厨房的门，他们好像回到了一开始还没有到马厩的时候。没有触及到那一层可怕的秘密的时候。
钱进烨和钱笙科似乎毫不意外，反而打量起了这扇门。“大哥是厨房呢，你的豆腐还煨着。“陆萧不明白他们说这些明显的事情干什么。
陆萧担心的在原地踱来踱去，完全听不进去兄弟两个的窃窃私语。
钱笙科走到前面，拉开了锅盖，还是那一碗豆腐，连钱进烨之前尝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随后他尝了一口，摇了摇头。“不是那碗，这碗的味道和我们走的时候差不多，我对白珍珠粉的口感很敏锐，估计我们回到了刚刚走出门的时间。”
匪夷所思，陆萧消化了一下，在这个世界发生什么都不意外了，他坦然的接受了他又一次时空旅行的事实。
随即又想到了李宪关和陈玥儿的安危，急忙问钱笙科：“那我的同伴他们去哪里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告诉了陆萧一个可能：“照理来说我们跑了那么久，遇见的门应该把我们送回刚刚出发的时候，这样我们不会去马厩，就不会遇见危险。”
钱进烨拿出纸笔给陆萧画起了图，钱笙科在一边给陆萧解释：“马厩的小路是一个时空隧道，我们只要一直往回跑就可以回到过去，不让你们回头看就是避免你们被时空强制留下，就是钻时空的空子，不断回溯。”
钱进烨画了两扇门，一开一闭表示一个时空的回溯。“如你所见，我们出去早了，没有回溯到想到的时空，而刚刚你应该是关上了门，他们在一开就回到了我们目的的时空。”
陆萧看见钱进烨加了”安全“两个字，表示陈玥儿和李宪关的安全，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们所处的空间不是一开始预想好的，就会存在多个陆萧多个钱进烨钱笙科的问题，如果我们逗留太久，就可能被同化，消失在时空中，不再存在。”
两个人轻描淡写的给陆萧讲述了那么一大段，陆萧感觉头脑涨涨的，自己就是在时空夹缝中被遗忘的人，难道这次是它借助时空，想要抹除自己。
但是钱进烨和钱笙科在，他完全可以摆脱时空的枷锁，回到正确的时空，为什么它要给他这个机会。
是规则吧。
它赢了，他没有回去。它也输了，给他留了两张王牌，他一定能回去的。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随时都可能被抹杀，如果钱进烨他们没有很好的办法，胜负就难分了。
“你想知道怎么回去吧，我们现在是游离于这个世界的存在，这个空间一旦发现我们会立即被抹杀。”
钱笙科把锅盖盖好，坏心眼的说话说一半，惹得陆萧急得要死，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钱进烨看着自己大哥那么幼稚的逗自己男朋友，心里犯了嘀咕，果然大哥这一关还是不那么好过的。
“别听我大哥瞎说，我们的确游离于这个空间，但是和水油分离一样，我们是浮在水上的油，高于这个空间存在，回去并不难。”
钱进烨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大哥，仿佛可以用眼神警告他不要欺负陆萧。
陆萧也不傻，很快知道了钱笙科是在逗自己。暗自松了口气，看起来回去并不难。
“那回去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呢，我们得快点回去，免得他们两个找不到我们着急了。”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钱笙科摇了摇头，钱进烨点了点头，成功把陆萧搞得更迷糊了。
“是这样的，我和大哥小时候调皮，卡进其他时空几次，出来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设法让这个时空的自己在正确的时间出来就可以了。”
钱进烨顿了顿，看向自己的大哥，示意他来说后面的事情。
钱笙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对陆萧说：“因为我们一早就知道钱府有这个时空隧道，所以直接找到这个世界的自己，告诉他们就可以了，但问题是你那时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理论上是不能交流的。”
陆萧听的一愣一愣的，敢情着两位哥哥可以自己先走一步，抛下自己不管是吗。
看着钱笙科很有这个意思，钱进烨倒是狠狠瞪着钱笙科，不让这位大哥估计早就拉着自家弟弟跑了。
虽然他们高于这个空间，但是很明显他们还没有控制这个空间一草一木的能力。他们只能俯视却不能干涉，只能看着这个空间自己继续运转下去。
但是如果从一开始陆萧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高频震动能使水油混合，那处在的时空一直震荡的他呢？
“钱大哥，我打个比方，在这个空间的时间之前，我本人知道时空裂缝可以让我穿越时空，就可以和自己交流了吗？”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等待着印证。
钱笙科垂下眼皮思考了一下，确实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是可以的，但是陆萧还有一个条件没有问到。
“重叠，你的存在不单一，时空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或者多个你。”
钱进烨抢先一步回答了陆萧的问题，他们其实不着急，如果这个时空没有传达到，他们可以跟着这个时空的自己，到下一个时空。
到时候就是多个重叠，一直以来空间就没有单一存在的规则。
陆萧了然，他想到了自己收到的那封信，有没有可能那时的“自己”不是抢占了身体，也不是特地送个信。他应该是一直等到了自己拆开信才走的。
如此看来，他们虽然不可以“改变”但是可以“创造”。
“那是不是我可以留给自己一封信，只要不透露时空的意志，让自己联想到我就可以和自己对话了。”陆萧脑子里有了想法，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
“道理没错。”钱笙科觉得着小子有点意思，就是好奇了他要怎么做，毕竟常人都不能想到世界上有两个自己的存在。
陆萧从钱进烨那里拿来纸笔，想到了之前装神弄鬼的信有点感叹，果然风水轮流转，该自己吓自己还是躲不过。
陆萧亲启：
时时思君暮暮朝，
空留佳人岁无宵。
重回庖厨琼浆饮。
叠水层山氤氲消。
钱笙科看着陆萧还能吟诗作对开始有点对他改观，钱进烨看见他文绉绉的给自己写那么肉麻的诗，感觉到一丝恶心。
假如他自己没有意识到重叠的事情，这个空间的陆萧和钱进烨肯定得打起来。
陆萧的想法很单纯了，仗着时空管的宽，它也不识字，还可以刷一波大哥的好感，简直不要太好。
美滋滋的看着自己的诗，想和钱进烨邀功，却看见他嫌弃的眼神，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
“哥哥我哪里写的不好吗？你，你生气了。”陆萧紧张的看着钱进烨，自以为装的很可爱。但在钱进烨眼里他就像一只大型犬，刚刚拆完家，还在这里装无辜。
钱进烨越想越气，奈何又不好告诉陆萧，自己怕这个时空的他们产生嫌隙。索性不看陆萧，示意他赶紧藏信去。
陆萧得令马上就跑了。钱进烨看着他的背影好笑的又生气不起来了。
“笨。”
第013章 回溯的代价
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按着之前钱笙科给自己的小地图，抄了近路，在小路上的一个很明显的地方放置了信。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陆萧自己捡起来，一切就结束了。
陆萧很快走回了厨房，他们现在的状态有点类似于灵体状态，走起路来像有一阵风推着自己前进，健步如飞。
“你回来了，来来来，这豆腐稍微吃一点是很好的，我们现在在这里会不断虚弱，吃了这个会让我们体力恢复。”
钱笙科对着陆萧热情的挥挥手，陆萧没有马上回应他，而是看了看钱进烨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意见，才对钱笙科笑了笑。
确实，虽然干什么都非常轻松，但是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疲惫感。干的是体力活，疲劳的却是大脑，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如果吃了豆腐可以缓解，陆萧求之不得。
他一边吃一边问了问钱笙科：“既然有小路可以走，为什么我们一开始不走呢？”
那条近路真的是非常方便，陆萧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在一开始就走，那调查马厩就会快得多。
“说你笨你是真的笨，那条近路就是钱府时空穿梭出现的裂缝，正常人是看不见的。”钱进烨还是嘴上不饶人，但心里早就原谅了这个笨蛋。
他们在这个夹缝中生存，既方便又不便。
“去蹲着‘我们’来吧，只要你够聪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如果看不出来，我和进烨就先走一步了。”
钱笙科收拾了一下笔记，打开大门长腿迈了出去。
陆萧和钱进烨急急忙忙的赶了上去，其实钱笙科只是看着走的急，并没有要把他们俩甩在身后的意思，一步三回头生怕这两小孩走丢了。
那条通道实在是快，不一会儿陆萧就和那群鸡干瞪眼了。
“怎么还没来啊，照理来说应该是到了才对啊。”钱进烨有一丝不安，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一般来说是不会有那么大的时间偏差的。
钱笙科也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和钱进烨都没有什么举动，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就是陆萧。
“你的信放在哪里了。”钱笙科的声音格外的严肃，陆萧不禁思考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说的不如做的，陆萧拔腿就跑，跑到放信的老地方，可是没有信也没有人，一切都空空荡荡的。
陆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不好该怎么和钱进烨他们交代。回头看钱进烨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钱笙科慢慢悠悠的走在后面。
“没有了，信没有了。”陆萧失魂落魄的反反复复这句话，钱进烨安抚着他，钱笙科却一把把钱进烨拉开了。
“对他仁慈是没有用的进烨，是时候告诉他事实了。”
钱进烨恋恋不舍的看着地上呻吟的陆萧，慢慢回到了钱笙科身边。
陆萧看他们两个离自己越来越远，无名的恐惧涌上来心头，这种被抛下的感觉让陆萧感到无力和难以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