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索实行的是奴隶制。”贺挚空给出结论，这种完全的压迫剥削，不正是上古时期出现过的奴隶制。
林星容一言不发，只是眼神显得更加锐利。
“报告总指挥，前面发现幸存者！”这时前锋传来最新消息。
阿智跟星悦率领的队伍，被困在了汹涌的肉管中间，他们这支队伍装备相对充足，但也仅仅是艰难保命。
“星悦，我帮你突围，你带一队人冲过去！”阿智果断决定。
“不行！新的守护者太厉害了，你们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必要的牺牲！”阿智无比坚定。
距离上一次起义失败，已经过去数百年了，他们历经数百年几代人的努力，才恢复过来又有了起义的资本。跟革命成功比起来，生命是最微不足道的。
星悦无比焦急，这新的守护者太厉害了，一旦他们放弃这次行动，也许意味着永远不可能成功。
饥饿的帕祖祖没有给太多时间他们考虑，创世者控制了它的心脏，不允许它肆意吃人，难得有食物主动送上来，它急得不行，恨不能马上吃光。
越来越多的肉管袭来挤满了通道，星悦等人不过纠结了一瞬，现在已经没有了突围的条件，只能集中火力自保。
星悦眼里都是懊恼的泪水，她还是不够果决，给大家拖后腿了。
“去死吧！恶魔！”阿智怒吼。
就在这时，通道外传来密集的枪炮声，火焰翻涌一层又一层吞噬肉管，不一会便来到他们跟前。
帕祖祖的肉管生命力极强，哪怕断成碎片依旧蠕动着想吃人，但是热-熔-榴-弹直接把肉管熔成黑浆，再没有任何生机。
不过一会，围绕革命者的肉管便被消灭，通道瞬间空了出来。全副武装的机队没有停下来，越过革命者继续往前推进，很快有陆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亚特兰兵！”阿智震惊道。
更震惊的是亚特兰人。
“这只甲虫会说亚特兰语！”
“快报告给总指挥！”
因语言不通，林星容本不打算这个时候接触幸存者，听到报告忙又折了回来，随同还有莫婉儿等人。
几台机甲去而复返，林星容到时，阿智已经从凯虎那里了解了大概的情况，这队幸存者也从不安变得狂喜。
“这位是我们这次任务的总指挥，林总政委。”凯虎介绍道。
林星容目光扫过那几名蓝星古族，时间紧迫，不想被“认亲”耽误时间，林星容没有多说直接进入正题。
“我军计划控制基索，并以基索为跳板与尼比鲁军周旋。我可以承诺，不会伤害一切智慧生命，只要你们愿意，也可以带你们离开，并给予自由公民的身份。”
阿智激动得面红耳赤。“我们是尼比鲁囚禁在基索的奴隶，我代表黑王虫一族，我族会配合你们的行动，请务必带我族家离开。”
说完阿智又向其他种族解释，一时大家纷纷表态，都愿意配合都希望离开。
林星容点头。“很好，你们谁了解基索的结构？或者知道帕祖祖的心脏在哪里？”
阿智立即道:“我知道基索的心脏在哪里，但不确定是不是你要找的帕祖祖的心脏。”
“先去看看，你愿意为我们带路吗？”林星容礼貌问。
革命者无不对基索痛恨非常，都恨不得摧毁基索，自然义不容辞。
林星容只留下了会亚特兰语的阿智，其他人则由军队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阿智被邀请登上齐厦的机器兵驾驶舱，巨大的“蜘蛛”驾驶舱内部很宽敞，还能再容纳几人。
“你怎么会说亚特兰语？”齐厦第一时间好奇问。
“历代先贤留下的手札里，有各族语言的基础教程，我在语言方面有天赋。”阿智道。
齐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们跟我们这边，并不是完全隔离的？”
因随时要与阿智沟通，齐厦与林星容保持视频通讯，两人的对话也同时出现在林星容的驾驶舱。
“当然不是。”阿智徐徐道来。“每隔一段时间，也许是几年，也许是百年，神的使徒会穿过黑森林星带，获取基索需要的资源。”
“根据手札记载，历代亚特兰皇帝都会上贡资源，以换取祖神的神药。有机会接触亚特兰人的先贤们，会想方设法带回来一些东西。”
所谓神的使徒，是经过层层筛选培养的驾驶员们。从阿智口中可以得知，这是一个漫长的自救过程，就像蚂蚁搬家，一点一点的积累革命资本。
同时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也会流入黑市在奴隶间买卖。
一路上帕祖祖疯狂地袭击，队伍推进速度放慢，阿智几乎没有保留说起更多。
“我们黑王虫一族来自绿星，也就是你们星图上标注的贝利星球，大约一万年前，尼比鲁人把我们的先祖全部掠走，并囚禁在基索当奴隶。”说起这段历史，阿智十分愤怒。
“尼比鲁人把我们黑王虫一族当食物。”
此话一出，霎时间通讯频道里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把智慧生命当食物？这跟吃人好像没什么区别。
见大家震惊，阿智却说出更让人震撼的话来。“尼比鲁人也吃蓝星人，也就是你们认知里的人族。”
“什么？！”齐厦差点坐不住。“你确定是真的吃？”
“这是当然，我可以拿生命起誓。”阿智表情无比严肃。“先贤手札中明确记载，尼比鲁人需要吃拿人压缩出来的溶液维持能量，这也是他们一日三餐必备的食物，我们这些奴隶，也是尼比鲁人的食物储备。”
林星容震惊之余，立即想到亚特兰大帝维持生命的细胞溶液，也是在人体中提炼。确实，跟吃人有什么区别？
“还、还有吗？”齐厦只觉得胆寒。
阿智继续道:“手札记载，提取溶液之后的躯体，会被异形生物分食。我们这些智慧生命族群，鼎盛时人口多达数亿，经过几千年的大批屠宰，如今所有族群加起来不足十万。”
在阿智口述中，尼比鲁对智慧族群进行了，长达一万年的黑暗统治。在这期间，奴隶会被挑选献祭，成为实验室里的祭品，也会成为锅炉里被提炼的食物。
就在三千年前，尼比鲁境内的智慧族群濒临灭绝，因不能没有奴隶工作，尼比鲁人把手伸向亚特兰人。
细胞溶液跟实验体由历代亚特兰皇帝提供，以换取尼比鲁的神药。林星容推测，阿智口中的神药应该就是海蓝星辰，而这段换药的历史，竟长达三千年，与亚特兰建年份一样长。
阿智说出更惊人的真相。“尼比鲁人曾辅助亚特兰人建国，亚特兰帝国的存在，就是为了方便他们获取充足的食物。”
以上所有事件，都是历代驾驶员的亲眼见闻，以日记的形式记载在手札中。
这时通讯频道里所有人已经震惊得失声，哪怕见惯风浪的贺挚空，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这个真相击碎了亚特兰人的骄傲，所谓的荣誉建国史一时间成了笑话。
林星容不是亚特兰人，没有多大的冲击，最先反应过来。“按手札中的记载，尼比鲁人的食量庞大，为什么没有把亚特兰人吃空？”
阿智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以后尼比鲁人对食物的用量大幅减少，近年也很少出现大批祭品被运送过来处理的情况。”
所以，亚特兰人被预定成为食物，又因为尼比鲁人对食物用量减少，而有了机会发展壮大。
阿智一番话，可谓颠覆了所有人的世界观。
“容容, 就在前面。”玛尔斯忽然有了感应。
岩石通道的尽头没有路，只有一面凹凸不平的岩石墙。
“在里面。”马尔斯肯定道。
“砸开。”林星容简要有力。
机甲队轮着枪托一拥而上，一时间飞沙走石, 轰隆声中岩石墙壁整面坍塌，伴随着坍塌的墙壁，一坨又一坨肉管翻倒而出。
热-熔-榴-弹的火光淹没了通道，激战一触即发, 林星容驾驶机甲在火焰中穿行，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墙壁内部。
岩壁里面是又一处天坑，不同的是天坑四周的岩壁上, 蠕动着密密麻麻的肉管。随着岩壁破开一个大洞，滚滚火焰从缺口中冲出，机甲接二连三地穿过火焰进入天坑。
因机甲的到来，一时间激得整座天坑里的肉管都躁动起来, 数也数不清的肉管疯狂地扭动着翻腾着，像极了来到肉管深渊。
“卧槽。”凯虎忍不住脱口而出。
涂宣凝重道:“这么多肉管，热-熔-榴-弹的库存不够。”
“只要帕祖祖的本体不死，它可以生长更多的肉管, 清理它没有意义。”莫婉儿曾经亲身经历帕祖祖的蜕变, 对它无限再生的肉管记忆深刻。
林星容思忖道:“让陆战兵后撤，重点搜寻幸存者，把所有幸存者集中护送到港口，机甲队全员集合, 深入内部寻找帕祖祖的心脏。”
清理肉管确实没有意义，如今他们深入敌后, 保存实力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林星容带队深入基索内部，贺挚空则主持舰队在基索外面布防。随着他们入侵基索, 越来越多守护者返航，战斗在太空打响。
马杜克王座级，还有传说中的创世者方舟级，谁也不知道尼比鲁还有没有更强大的杀器，留给林星容的时间不多了。
“机甲队全员深入。”林星容一马当先俯冲。
忽然，一丛肉管扭结组成巨大的触手扫向机甲，林星容紧急回避，机甲惊险地侧飞躲开。
没想到肉管还能组合在一起，并且攻击速度奇快，一点也没有被体型耽误。越来越多肉管扭结成巨大的触手，疯狂地捕捉空中的机甲。
原本不想浪费火力直接下降，眼下这情况只能全力反击。
“各小队互为依靠匀速下降，重点打击巨手。”林星容指示。
机甲小队立即背靠背围成一圈，集中火力应对偷袭的巨大触手。庆幸的是，这些触手都以垂直的岩壁为支点，一旦被破坏了根部，便坍塌下去。
抓住这一弱点，机甲队的推进速度不慢。
齐厦驾驶的机器兵不能飞行，由两台机甲左右架着下降，嘴里不住地念叨。“抓稳一点啊，我不想掉下去喂帕祖祖。”
看到一丛又一丛肉管在窗外掠过，阿智脸色发白，努力镇定。
驾驶舱里唯有玛尔斯神色如常。
“玛尔斯，有感应吗？”林星容问。
“在下面。”玛尔斯肯定地答。
这处天坑的深度非常深，用探照灯往下打，依旧黑洞洞望不到底。
数百台机甲像黑暗中的星星，热-熔-榴-弹爆裂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系统报数已经下降三千米。
“我从没见过这么深的天坑，没想到基索内部还有这样的地方。”阿智既恐惧又兴奋，幸好亚特兰兵来了，就凭他们那点火力，根本不可能接近基索的心脏。
“快到了。”玛尔斯忽然预告。
就在这时灯光扫过的地方出现一条条反光带，接近一看竟是手臂粗的尖刃，数量多不胜数，从岩壁伸出扎向漆黑的深渊。
“注意躲避。”林星容道。
到了这里肉管更形疯狂，组成巨大的海浪形状，一波又一波袭击机甲队。要应对肉管的袭击，又要回避空中密集的长刃，机甲队一路上惊险万分。
大约又下降了一千米可以明显看出，空中密集的长刃都往一个方向交汇。通过夜视仪隐约可见长刃交汇处有什么东西，因距离较远看不清楚。
阿智既恐惧又疑惑道:“这里不是基索的心脏，不，基索的心脏不应该有怪物，不，也许……”阿智一时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基索的心脏跟记载中的不一样。
“基索的心脏应该怎样的？”齐厦好奇问。
“手札中记载基索的心脏是一座控制塔，它是创世者的一部分。”阿智心神不宁道。
林星容操纵机甲继续下降，分心问道:“创世者跟创世者方舟级，他们之间有关系吗？”
“创世者是创世者方舟级的系统，它是所有奴隶的主宰。”阿智解释道。
创世者方舟级，尼比鲁最强大的超旗舰，已知它就停泊在尼比鲁星外。创世者是创世者方舟级的人工智能，控制着基索，或许还控制着更多人造工事。
林星容眉心紧蹙，他们袭击基索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说不定马杜克王座级，或者创世者方舟级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思忖间，机甲已经接近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庞大影子，看清之后，一时所有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尖刃交汇之处，一颗庞大的心脏正有力地搏动着，心脏顶端生出无数肉管缠着尖刃蠕动，似痛苦又似恐惧的小心翼翼的试探。
“帕祖祖的心脏！”玛尔斯眼神热烈地肯定道。
林星容眼神一凛。“全队无差别攻击，立即摧毁！”
与此同时，程术杰率领的队伍艰难抵达地下城。
才进入地下城，一时所有人都十分震惊，肉管在这里肆虐，疯狂袭击一切生命，这里一片混乱。
阿坤族长十分愤怒又崩溃。“他们只是普通的平民，他们不是革命者，为什么要惩罚所有人？”
程术杰立即指示陆战兵救人，又让机甲队为主力攻击肉管，即便程术杰全力救援，幸存者依旧少得可怜。
“目前发现的幸存者不足一千人，我们还在全力搜救，但肉管实在太多了。”程术杰立即把情况报告给林星容。
“加大搜救力度，很快就可以结束了。”林星容说完立即驾驶机甲，带着凛冽的气势俯冲，热-熔-榴-弹正中帕祖祖的心脏。
热-熔-榴-弹爆炸的那一刻，所有肉管像承受了巨大痛苦一样弓起，下一刻岩壁上附着的所有肉管都疯了，纷纷脱落下来，死命缠上机甲队。
天坑里就像下着肉管雨，一丛又一丛肉管疯狂坠落。一旦挂上机甲立即缠紧，有躲避不及的机甲，只是迟疑了一瞬间，下一刻就被缠成茧，而后被生生缠爆。
“互为依靠不要落单！集中火力扫射！”涂宣紧急指示，让机甲队集中起来退敌。
那边，林星容顶着肉管雨持续对帕祖祖的心脏输出。
机甲队分成了两组，一组集中清扫铺天盖地的肉管，一组集中火力攻击心脏。
心脏是帕祖祖的弱点，基索正是控制了它的心脏，才让它能听命行事。帕祖祖的心脏被袭击，事态紧急触发了特级警报，基索系统立即上报给创世者。
当创世者看到基索发来的叛乱资料，这个代表尼比鲁最高科技的人工智能，一时间竟沉默了。
基索系统没有录入关于亚特兰人的资料，它只是一个子级的人工智能。尼比鲁对待下级，历来实行高压统治，上级对下级有绝对的控制权，而下级不被允许触碰非职能范围的东西。
人工智能严格遵循着这一规则，只有不好控制的智慧生命，表面恭顺私下无视规则的存在。
而现在，创世者有些后悔给基索系统的权限太低了。如果基索知道这些叛徒是入侵者，而不是革命者，不至于让他们接近帕祖祖的心脏。
“创世者？”基索系统疑惑提醒。
“知道了，我会让马杜克回来歼灭入侵者。”
帕祖祖必然是保不住了，马杜克王座级不可能马上赶回来，但是消灭这些入侵者绰绰有余。此时创世者仍旧十分有自信，在它的认知里，亚特兰人是一群圈养在黑森林星带外的奴隶罢了。
当创世者试图联系马杜克，这才发现马杜克完全失去联络，上万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马杜克系统同样是他的一部分，运行绝对稳定且忠诚，马杜克系统绝对不可能背叛它。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马杜克王座级里有别的叛徒，被控制了心脏的乌图，还有那个蓝星人！
与此同时的马杜克王座级上。
“不可能！本王绝对不可能背叛祖神！”
马杜克王座级停泊在空旷的太空中，星宇与乌图争执不下，一直没能达成共识。
九头星虫乌图是马杜克王座级的重要输出，它不答应帮忙，星宇把军舰开回去也帮不上忙。
“如果革命成功了，你也能获得自由，我会把马杜克王座级的驾驶权限给你。”星宇着急劝说。
这话乌图已经听腻了，依旧是那句话。“本王是祖神最忠诚的大将军，本王曾经承诺过会永远守护苏美尔帝国！怎么会轻易背叛祖神！”
星宇十分不理解。“祖神把你禁锢了上万年，难道你就不想重新获得自由？”
他当然想重获自由！乌图做梦都想自由地游走在宇宙，想吃什么星球就吃什么星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但是跟自由比起来，生命更加宝贵！
“就凭你们想推翻祖神的统治？本王觉得你们在做梦。”乌图一点面子也不给地奚落。
“不是推翻，我们只是想争取自由权。”星宇忙解释。
“不推翻祖神的统治，怎么可能拥有真正的自由？”乌图语气嘲讽，说完不再理他。
此时乌图跟星宇都不知道，基索即将变天了。
天坑里浓烟滚滚，热-熔-榴-弹爆开的火焰此起彼伏，天坑底部肉管在岩浆一般的火焰里挣扎，机甲队无差别轰炸，爆炸声震耳欲聋。
帕祖祖的心脏更是淹没在了火焰里，从肉管的疯狂程度不难看出，此时帕祖祖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林星容已经指示，必须把帕祖祖的心脏烧成灰烬。
相信帕祖祖的心脏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能结束。
“亚特兰人，你们竟敢进入神之沃土。”基索系统冰冷的声音在天坑回荡。“我代表祖神命令你们，立刻撤出基索，否则伟大的苏美尔战士会屠尽他的敌人。”
无视对方的威胁，林星容不急不慢地问。“阿智，苏美尔是什么？”
阿智立即回答:“苏美尔是尼比鲁人建立的帝国。”
尼比鲁星里的尼比鲁人建立了苏美尔帝国，所以这个说话的人，也许是苏美尔的战士，林星容推测。
“不管他，先全力拿下帕祖祖。”林星容面不改色。
战场上最苍白无力的就是语言，林星容甚至没有回复对方。
以最快的速度全面控制基索，再整合舰队调整防线，应对尼比鲁的反攻。能战便战，不能战先暂时退回黑森林星带，这便是林星容与贺挚空商量得出的计划。
此时的天坑底部已经一片火海，基索系统一遍又一遍威胁，一遍又一遍强调苏美尔战士的强大。这让在场的所有机甲队，犹如头上悬着利剑，更加卖力第攻击。
终于伴随着一声闷响，帕祖祖的心脏在火焰烧灼中爆裂，黑色的浓血四溅，霎时间所有肉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
不仅是天坑里的肉管，还有遍布基索肆虐的肉管，在心脏爆裂的那一瞬间突然停住，而后迅速枯萎干瘪。
此时肉管肆虐的重灾区地下城，智慧生命正遭受毁灭性的屠杀。程术杰率队全员进入地下城救援，陆战兵全员穿着机械骨骼，即便全副武装，面对肉管的横扫依旧死伤多人。
不得已程术杰组织队伍带上幸存者退守一处，双方展开激烈的对抗，肉管毫无章法的密集偷袭，每次都能得手。
程术杰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再这么下去，陆战兵都会成为帕祖祖的食物。
就在这时，原本疯狂袭击的肉管，像全部按下了暂停键，紧接着蜷缩干瘪，颜色迅速苍白，成为一滩死皮。
“击毙帕祖祖任务完成，下一阶段任务摧毁基索控制中心。”林星容面不改色地指示。
第215章 游离
此时的天坑已经被火海吞没, 机甲在上空来回搜寻，手札中记载的基索控制塔仍不见踪影。
阿智急得来回踱步。“手札记载不会有错的，基索的心脏肯定在这里。”
帕祖祖一死, 指挥频道里的气氛便相对轻松，大家纷纷猜测，几乎把天坑翻个底朝天。
林星容坐在机甲驾驶舱，来回扫视天坑底部, 尼比鲁的科技比亚特兰领先太多，不能用常识推断基索的控制中心。
忽然林星容把目光落在那些利刃上，这些利刃把帕祖祖禁锢在了基索, 也可以把它们看做控制帕祖祖的刑具。
刑具？林星容的目光咻地停住，随即安排道:“把帕祖祖心脏的残骸清开。”
原本漫无目的搜寻的机甲队，收到指示之后一拥而上，很快就把挂在利刃上的肉块清理干净了。
利刃交汇处距离地面约一百米, 呈不规则交叉，从俯视的角度看起来十分凌乱。当林星容驾驶机甲下降，在仰视的角度下，眼前俨然就是一座塔！
莫婉儿最先看出林星容有新的发现, 立即尾随着他下降, 随即也是一愣。“原来在这里。”
“找到了？”涂宣也立即靠过来，同样也是一愣。
天坑里确实有个塔，只是此塔非彼塔。
“摧毁了。”林星容轻描淡写。
莫婉儿跟涂宣立即安排人手拆“塔”。
细看之下大家才发现，这些尖刃从岩壁中伸出, 而后又消失在天坑底部，瞧着脆弱的结构, 机甲一枪托砸上去竟纹丝不动。
天坑里一直回荡着基索系统威胁的话，却没有更进一步的阻止措施, 很显然帕祖祖已经是它的底牌。
咔嚓，一根尖刃断裂，而后粉碎性爆开。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碎片像漫天雪花般飘落。
随着尖刃纷纷爆裂，基索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天上无处不在的“眼睛”陆续熄灭，整个基索人造工事仿佛顷刻间归于寂静。
阿智呆愣地望着上空，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良久他才激动地喊出来。“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齐厦回过头来泼了一盆冷水。“别高兴得太早了，尼比鲁的大军搞不好已经快到了。”
基索是控制黑森林星带的重要军事基地，不管怎么推断，尼比鲁都不可能放任他们占领基索，可以预见还会有一场大战。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怀疑过，毕竟尼比鲁是如此的强大，没有人会质疑尼比鲁的实力。
“尽快回来，不要在基索逗留，善后的工作交给涂宣。”贺挚空第一时间催促。
林星容知道轻重，立即点头答应。
老繁立即召集护卫队护送林星容，队伍才开始上升还没出天坑，忽然岩体撕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天坑。
大家都以为是激战导致天坑结构不稳，指挥频道里莫婉儿跟涂宣催促队伍撤离天坑。
然而在各处执行任务的队伍陆续报告，基索多处地震，甚至有部分通道坍塌。
林星容的队伍沿路返回，一路上也是遇到地震不断，这种情况绝非偶然。
“派出工程师对基索结构进行评估。”林星容眉头紧蹙，天坑的战斗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影响。
因无人机先一步对基索进行建模，只要再派出无人机，对战后的基索扫描，评估报告很快就能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