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族认为贺氏气候已成,不敢触碰贺氏逆鳞,纷纷选择闭嘴。也有家族愤懑不甘,认为再不有所动作,怕是永无出头之日。
一时黄道十二宫内部暗流涌动。
其中以羊氏最为活跃,羊宗政忙里忙外地拉拢势力,迅速聚拢起了一个小集团。
第163章 恨我吗
羊宗政这么大的动作自然藏不住, 以羊宗政为首的内部敌对势力,彻底浮出水面。
丁儒熙贺天海当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根本没有时间给两人处理清楚, 也没有时间给贺挚空考虑,要怎么面对这位舅舅,倒是让三人先把这事放一边。
反对派势力趁着绯闻风波,来势汹汹的围攻贺天海。
他们打算以贺天海作为切入点, 先以绯闻风波逼迫他交出部分权力。长老会每日吵吵嚷嚷,变得跟皇室议会一样,每有政令要裁决便总有人出来拖后腿。
贺挚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当天便释放消息,他将亲自到玄武与丁儒熙会面,确立两军团今后的紧密合作关系。
那日的核心会议之后,大部分高级军官当天便离开, 都各自前往新驻地上任。只有个别的军官被要求多留几日,林星容便是其中之一。
新设立的天纪星共同带特别行政区,横跨第七军团与第十一军团势力范围,地理位置偏远又靠近边境, 星球贫瘠生态系统一塌糊涂。
因星球本身资源极度匮乏, 经济学者评价天纪星的发展潜力,只得了40分的评分。
“别看现在居民不用饿肚子好像挺不错,实际上天纪星的人均 GDP还没有五百星币,而我们黄道十二宫的人均GDP是三十万星币。”经济学者十分得意地比了个三的手势。
“这些废星难民大多是文盲, 能够创造的价值极其有限,也就注定了这片特别行政区起点极低, 无法接触高新科技产业。”经济学者侃侃而谈,在他口中天纪星就是个一文不值的废星。
为了辅助林星容建设特别行政区, 丁儒熙秘书室特意派来经济学者与林星容沟通,希望双方能碰撞出火花,把特别行政区建设得更好。
能不能建设得更好还未知,火花倒是碰撞出来了。
全息会议里,王夕光撸着袖子与那经济学者争得面红耳赤。“我们的发展方向也不是高新科技,农业生产与轻加工才是我们的发展重点,还有,我们是一无所有的战后重建,你知道这五百GDP,多么来之不易吗!”
“除非你们能发展成上规模的农业星球,或者缔造出一个小商交易市场,否则无论是农业还是轻加工都难以发展起来,你们现在小打小闹不过是坐井观天。”经济学者根本不给面子,话都挑难听的说。
砰一声,商会代表白生安也撸了袖子,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懂个屁,这要是一个正常的绿色星球,还用你教吗?老子直接去招商砸1万个亿下去,要有多现代化就有多现代化。”
再吵下去要没完没了了,林星容无奈禁言,但是他也觉得这些经济学者纸上谈兵,学术论据一套一套的挺能唬人,但是说了半天没有一条切实能行的建议。
林星容总结。“今天的交流会先到这里吧,王大尉,还要麻烦你把会议内容整理成草案,我与丁上将商议后再定夺。”
现有的天纪星社区与混沌星社区,共有原居民一百多万,目前林星容已经解决了这些人的温饱,以及就业问题。
农业方面,天际新社区大力推广浆果树种植,育苗场规模化培育浆果苗,也扶持有条件的居民自己尝试育苗。按目前的培育速度,不出三年能把社区附近的这片广袤戈壁滩变成绿洲。
另外蜥蜴养殖也颇具成效,子代的攻击性大大降低,相信再过三五年,一代一代地驯化下来,蜥蜴会成为优良的畜牧品种。
蜥蜴肉非常鲜美,目前社区内部便供不应求,暂时没办法对外出口。蜥蜴畜牧业做起来,规模化出口也只是时间问题。
另外,随着各路工厂竣工,小商品轻加工非常适合天纪星社区,又因人工相对廉价,企业的利润十分可观,产业园的第一期招商已经全部满员。
但是想让天纪星更上一个台阶,光靠这些确实不行。
因大环境受限,他们没有办法把浆果树种满整个星球,又由于人口有限,大肆招商也没有这么多工人做工。
也难怪经济学者完全不看好天纪星,他们基本一致认为,天际星做得再好顶天了再把GDP翻一翻,想要恢复战前的繁荣根本不可能。
总会有办法的,林星容并不泄气。
“林大校,贺中将抵达玄武了,请您过去一趟。”这时有人来报告。
贺挚空要来玄武,林星容当然是知道的。
丁儒熙的办公室,贺宙森殷勤地安排布置本次下午茶会谈。
走廊外很快传来动静,贺挚空走下浮空车。
“贺中将,很久不见。”贺宙森敬礼,算起来在视频会议里才见过,但是现实里的会面确实很久不见了。
“贺叔,不必多礼,今天是家庭聚会随意就行。”贺挚空说罢看向茶桌前的丁儒熙。
听到贺挚空说这是一次家庭聚会,丁儒熙微不可查地愣了愣,但很快神色恢复如常。
“舅舅。”贺挚空一如往日那样,不十分亲近但又不疏离的唤了一声。
丁儒熙点头。“过来坐吧。”
贺挚空出生前就没了母亲,长到七岁才第一次见到丁儒熙,那时丁儒熙刚升任大校,且在北天边境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在小小的贺挚空眼中,这位初次见面的舅舅,是犹如大厦一般只能仰望地存在。
之后丁儒熙返回前线,这一去又是四年,虽然偶尔会有视频通讯问候,但彼此却十分生分。
直到贺挚空升上高中那一年,丁儒熙因战功卓著,在一众上校中脱颖而出,继承了第七军团成为上将。
丁氏家族长老再也无法左右丁儒熙的决定,也是这个时候开始只要寒暑假,丁儒熙便把贺挚空接到身边,与他的学生涂宣一起在军中学习。
到底是错过了儿童时代,两人没办法像父子那样亲密,其实贺挚空对贺天海一样,贺天海忙起来经常两三个月不见人,比之丁儒熙对贺挚空陪伴得更少。
其实贺挚空早就习惯了这种亲情关系,于他而言是舅舅还是父亲没有区别,他们彼此间的联系不会就此而改变。
这次贺挚空亲自到玄武见丁儒熙,正是要对外释放这个信号,他们的紧密关系不会就此改变。
看到两人一如从前,贺宙森高兴极了,老脸都是欣慰。
没人留意到站在角落的岳万,双眼猩红,仿佛酝酿着暴风雨。
“你怎么来了。”贺宙森看到林星容立即冷下脸,他是打从心底的瞧不上林星容,在他看来贺挚空应该与世家子弟联姻,林星容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平民根本帮不上忙。
“我来这里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林星容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更不在乎贺宙森的敌意,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别人打了一拳他只会还回去两拳。
看到林星容目空一切地踏入办公室,直接把自己无视了,可把贺宙森气个倒仰,心中暗骂平民出身就是没礼貌。
哪想丁儒熙看到林星容来了之后,便抬手示意。“你们都出去吧,不需要留人。”
贺宙森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林星容的场景,也是这样被丁儒熙一抬手挥了出去,一时心中更加恼怒。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贺挚空娶林星容,继承人的婚姻大事都需要经过族中长老同意,等到两人要正式订婚,他绝对会站出来反对,贺宙森恼怒地想。
看到贺宙森一脸愤懑,岳万嗤笑。“你不是贺氏长老吗,怎么连一个野小子也解决不了,就这样还想重回一线?”
贺宙森满脸黑红,近乎咬牙切齿。“要你管!”
“哼,我才懒得管你那些闲事,不过是看你可怜提醒一句。这次调防你依旧没有回到第一梯队,又一把年纪了,这样下去怕是只能退休。”岳万抱着手,看似好心的提醒,实则眼中都是阴鸷。
“看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别说我没提醒你,趁现在林星容还没培养出足够的势力,你还可以拉拢贺氏出身的军官反对。”岳万又是一哼,说完再不搭理贺宙森。
贺宙森气得牙痒。“我知道怎么做,还用你教。”
本想在这等丁儒熙,但是岳万这张鼻孔朝天的脸又太过恶心,贺宙森只能甩手离开,想着晚上再找丁儒熙。
终于把贺宙森支开,岳万立即给手下打眼色,卫兵把枪横在胸前守住门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直接把贺挚空的卫兵隔在了外面。
这里毕竟是第七军团,又是在丁上将的办公室外,带队的欧舒克有所收敛,示意大家站到外围。
岳万回到位于走廊路口的办公室,这里是卫兵的休息室,便于24小时执勤轮岗。同时岳万的私人办公室就在休息室里,他负责丁儒熙的一切安保工作,不仅有专属办公室,还有专属的行动小组。
这么重要的岗位,在岳万手上已经超过二十年,他已经完全控制了卫兵与行动小组,并事无巨细地掌控着丁儒熙的一切行程。
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岳万打开窃听器,说话声立即清晰传递。
丁儒熙的办公室当然有一套完整的反窃听反黑客系统,岳万亲自安装的系统,当然不会砸自己的脚,他向来是光明正大的“旁听”。
虽然在玄武停留,丁儒熙依旧在冥神级办公,很少前往玄武内部的办公室。
每次来丁儒熙的休息室,林星容都很喜欢那片巨大的玻璃帷幕,也就冥神级足够庞大,才能把休息室设计得仿佛置身于星空之中。
见林星容目光都在窗外,丁儒熙抬手示意。“林大校,你可以随意走走,今日小聚没有特别的事情。”
林星容早就想把空间留给两人,立即爽快的点头,十分不客气地来到玻璃帷幕前,从这里可以俯瞰玄武,脚下的玄武十分宏伟霸气。
思源就藏在林星容的头发里,通过耳麦小声地跟他聊天。
“当初设计我的那个设计师,怎么没想到也设计一个观景台,在这里喝茶休息一定很舒服。”
林星容没有办法回答他,只能默默地听着。
“咱们账号上也有些钱了,容容,等你有空抽个时间先去把我的动力恢复,还有能源也要补充一下,受损的地方可以慢慢来。”思源是个话痨,说起自己的本体,便滔滔不绝地说着维修方案。
林星容当然是无有不从,只是场合不合适,没有办法立即答应,心里已经做着计划,最迟下个月的休息日一定要去跑一趟。
那边丁儒熙与贺挚空坐在茶桌前闲谈。
“恨我吗?”几番纠结,丁儒熙还是问了。
这次过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贺挚空想跟丁儒熙谈谈,尽早把这件事翻篇。
他不是温室里长大的少爷,更不是三岁小孩,无理取闹或者不顾一切地翻旧账,都不会出现在贺挚空的字典里。
意外也罢,不在乎也罢,或者说他是冷心冷情也罢,丁儒熙的儿子这个身世,并没有引起贺挚空太多的波澜。
“不会。”贺挚空平静地说。“无论您是我的舅舅,还是我的父亲,我对您的尊敬都不会有丝毫改变,您依然是我最信任的长辈。”
丁儒熙悬着的心缓缓落下,他可以不在乎贺天海,却是怎么也无法放下贺挚空。
“对不起。”多年郁结在心中的亏欠,终于有机会说出口。
丁儒熙没有解释当年发生了什么,贺挚空也没有问,但是从只字片语中,贺挚空能感受得到丁儒熙心中的痛苦。
“舅舅,请不要恨我的父亲。”
没想到贺挚空会这样直白的提出,丁儒熙结实的愣住。
思源一直留意着后面的对话,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吐槽。“妈呀,这家人好别扭,容容,你还是不要跟他结婚了,这种家庭环境怎么可能快乐。”
林星容哭笑不得。“什么结婚,乱讲。”
“你都已经收了人家的戒指,还天天戴在手上,洗澡都舍不得摘下来,就别骗我啦。”思源酸溜溜的。
自从思源把迷你无人机据为己有,平日更加自由,活动范围也更广,林星容很多事情都瞒不了它。
“别的我不管,如果你们结婚了,生的小孩一定要给我带,看我把你教育得多好,看看贺中将,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舅舅是父亲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跟没事人一样,啧啧。”
这事越说越离谱了,林星容心里哭笑不得。但是话说回来,虽然林星容小时候生活的环境只有他一个人类,但是林星容并不缺乏关爱。他有思源有mumu,还有生活在思源号上的各种机器人。
“好。”没想到丁儒熙真的答应了。
岳万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特意爆出这个丑闻,就是想看丁儒熙对贺天海与贺挚空是什么态度。
如果丁儒熙已经放下过去,岳万也可以不计前嫌, 一如既往地守护他。
但是岳万太失望了,那日丁儒熙与贺天海通讯之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天。别人或许以为,丁儒熙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冷漠, 只有了解他的岳万知道,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就不会那么痛苦那么落寞。
贺挚空来之前, 岳万还能自欺欺人,把丁儒熙这段过去当成是孽缘。但是贺挚空的出现,岳万无奈发现,贺挚空就像一个纽带, 丁儒熙不可能完全放下。
岳万头痛欲裂地把头发抓得一团乱。“阿熙,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为什么依旧我行我素!”
虽然是在丁儒熙身边当双面人,但岳万自问对得起丁儒熙, 他并不是什么消息都会传达给羊宗政, 否则丁儒熙这些年在第七军团当家,绝对不会这么顺遂。
包括丁儒熙的诸多计划,岳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不能这样被动。”贺挚空的声音再次传来。
茶桌前,林星容坐在贺挚空身旁, 乖巧地听着两人谈话。
贺挚空蹙眉。“这件事对我们影响不大,但是对父亲的影响太大了, 羊宗政一直揪着不放,父亲是政客不能失去民意。”
对于不需要民意的军团首长来说, 绯闻也好丑闻也好伤不了根本,但是贺天海身为黄道十二宫总理,又一直树立清明廉洁不近酒色的形象。
不管是否有意引导,民众很自然地便把他不近酒色,与“亡妻”联系在一起,一直是民众口中的好男人。结果现在人设崩塌,不仅根本没有结婚,连孩子都不是“亡妻”的,尤其是女性支持者一时无法接受。
本来过一段时间没人提就能过去了,但是羊宗政的势力一直揪着不放,媒体正炒反炒每日都有编撰的小段子奚落嘲笑,网民最是喜欢看这些。
丁儒熙冷哼。“把自己塑造得过于完美,自作自受。”
贺挚空无奈一笑,不仅仅是贺天海会给自己营造形象,帝国各大地方主权的总理,都是这样先给自己立人设然后再参加选举,形象与人设也是选举的筹码之一。
这次丑闻,可真打到了贺天海的七寸。
“舅舅,我知道你与父亲一直不和,但我们是一体的,现在正是更上一层楼的关键时机,如果崩缺了一个角,我们日后行事会多有顾忌。”
私下关系如何暂且不论,政治上他们是紧密合作的关系,三位一体缺一不可。如今贺天海正面临政治生涯的重大危机,当然不能放任不管。
林星容微蹙眉,现在这个局面十分不利,贺挚空要怎么做?个人作战能力和作战指挥能力,他都十分出众,政治谋略则是林星容的短板。
那边丁儒熙垂目沉思。
就在今日贺天海再一次出面道歉,但是道歉没用,民众并不接受。因为丁妍熙已故,谁也没有资格代替她接受道歉,说得再多都是苍白的。
“父亲打算再一次道歉。”说起这事贺挚空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道歉没用,他道歉人就能复活吗?”丁儒熙说的正是民众热议的核心,这事的核心不在于贺挚空的身世,而是丁妍熙因贺天海而死。
这才是问题所在,简直无解。
“反复给已故的人道歉,民众可能会更反感。”林星容说,并非他想插嘴,实在是思源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出谋划策,非要他说。
贺挚空立即挑眉。“你说。”
话到嘴边林星容却有些说不出口,实在是……
“容容,你快说啊。”思源无比兴奋的催促。
林星容一咬牙替思源说了。“在这件事里面,真正的受害者不是丁上将吗?”
丁儒熙贺挚空两人立即愣住。
“就是就是!电视剧里面也是这样演的,一直把痛苦和罪责加注在活着的人身上,却忽略了活着的人承受着双倍的痛苦。”除了林星容没人听到思源的话。
网上流传的绯闻版本很多,林星容综合贺挚空透露的部分内情,基本能够推测出大概,也就是贺挚空身世的来源。
林星容有些尴尬。“我建议先确定当年丁上将与贺总理的关系,免得媒体和网民过度发散。”
贺挚空脸色认真起来,确实如此,一味地道歉犹如煽风点火,还不如用事实去堵住悠悠之口。
林星容也是受到了思源的启发,想到了很关键的一点:“我大概了解过人造婴儿的流程,正规医院都需要父母双方关系证明,要有结婚登记证,或者双方同居的证明,如此医院才会受理。”
因林星容自己就是人造婴儿,所以他详细的了解过人造婴儿流程,也是想找到自己身世的蛛丝马迹。
所以,当年贺天海能与丁儒熙办下人造婴儿的流程,说明两人曾经拿出过同居证明。
贺挚空当即眼前一亮,丁儒熙则一脸错愕,估计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点。
林星容没有把思源的话说完,这件事本来就很难区分对错,外人也没有资格评价,更没有资格下结论。
现场安静了下来,丁儒熙没有开口,贺挚空也没追问。
当年丁妍熙在家族的单方面撮合下,以为自己会是贺天海的未婚妻,结果现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接受不了现实终日买醉,一次外出醉驾撞车身亡。
在当时那个情境下,失去唯一姐姐的痛苦,家族的逼迫,家人的谴责,丁儒熙只觉得身心俱疲。而贺天海却沉迷权力游戏,眼里只有政治只有胜负。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虽然能够冷静梳理,每每想起仍旧心痛难当。
他最爱的家人,最敬重的长辈,联合起来逼迫他放弃自己的爱人,放弃已经成型的孩子,把这一切让给他最亲近的姐姐。
简直荒唐。
从军这些年,丁儒熙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唯一的几次还是因为家中长辈去世。当年那些一手操纵他人生的老家伙们,如今都已经故去了,也包括丁儒熙的父母。
如果不是贺挚空的身世被爆,牵引出了当年的陈年往事,丁儒熙本打算让这个秘密永远尘封。
丁儒熙长长的叹息,正如贺挚空分析的,眼下形势他们三方互为一体,失去任何一方都是巨大的损失。
缓缓站起来,丁儒熙来到办公桌前,伸手打开了抽屉,再回来时他手中多了一个小木盒。
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丁如熙用指纹打开了木盒,里面赫然是一枚星图戒指。
林星容诧异,立即看向自己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
贺挚空先是一惊,很快便又冷静下来,忽然又觉得十分合理,这才是他父亲的为人。丑闻到现在,贺挚空一直不相信,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侧面证明,如今这枚星图戒指已经很能说明一切。
“这个戒指怎么……”林星容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浑圆,意外又好奇。
丁儒熙拿出戒指轻轻一捏,星图戒指立即舒展开来,变成一颗交叉的球体,其中一条环形轨道上,赫然雕刻着贺天海与丁儒熙的名字。
“我们黄道十二宫的久远传承,来自最古老的蓝星东方古国,一直有内定势力继承人的习俗,星图戒指便是继承人的信物。”丁儒熙亲自为林星容解惑。
林星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枚戒指竟然这样贵重。
“每一代人只会有一枚星图戒指,属于这一代人里最杰出的那个人所有,拥有星图戒指,等于被东方势力承认。”丁儒熙看着手中的戒指,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当然,这里的继承人并非皇室皇储那样的身份,不是成为继承人就能万无一失,一样要靠自己的能力往上爬,稍有不慎照样粉身碎骨。
星图戒指上一开始只有贺天海的名字,只有双方确定结婚,才会在上面雕刻上另一人的名字。
这就是当年两人的身份证明,没有什么比它更有力地证明了。
那边,林星容惊讶地看向贺挚空。“这么重要的戒指,你怎么不告诉我,万一我弄丢了怎么办?”
林星容是真的后怕,连忙想要摘下来,贺挚空却握住了他戴戒指的左手。“戴在你手上才会有意义,摘下来就没意义了,没了它,难道我就不能继承东方势力了?”
是的,贺挚空靠的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可不是靠这一枚小小的戒指。
林星容面红耳赤,心跳咚咚地跳得极快,只觉得指尖发麻,又觉得手指上的星图戒指,像贺挚空手心的温度那样烫人。
奈何场合不对,否则贺挚空只想狠狠地吻他,让他黑白分明的双眼添上迷离的色彩。
当天,第七军团发言人公布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一枚做工极其精致的戒指,发言人用词简单地介绍戒指的来历,最后镜头定格在了那并排的名字上。
最后发言人有力地说出结束语,当年与贺总理唯一有关系的人是这枚星图戒指的主人,其余绯闻都是子虚乌有。丁妍熙的死是巧合下的悲剧,要诸位网友口下留情,不要再编排死者。
视频只有短短三分钟,却再次在网络上掀起了八卦热潮,但这一次没人再去八卦贺天海脚踏几条船,注意力都放在了正宫身上。
网友已经与时俱进地修改了故事版本,丁儒熙一跃成为了故事男主,被冠以正宫之名。
贺氏那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搬出多名长辈,一口咬定当年有婚约的是丁儒熙,只是两人后来感情不和分手,孩子才会记在丁妍熙名下。
拿出戒指之后,丁儒熙没再关注这件事,他本想趁机让贺挚空把戒指带回去给贺天海。
“舅舅,这么贵重的信物,只能您亲自去退回,我也没有这个资格。”贺挚空拒不接受,一回头便借口有事,带着林星容返回巡洋舰。
最终这枚戒指还是没能退回去,又回到了木盒里,放回那个抽屉的角落。
“岳大校,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