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抓着乔雀的手臂，眼角的水珠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一种汹涌而陌生的冲动快要破土而出。
周围的一切都无声无息，乔雀睡衣上的气味在黑暗中变得格外浓郁。
顾政羽埋肩深深地嗅了嗅，然后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中看见乔雀因燥热而微张的嘴唇和泛起潮红的脸，那缺乏的一点点在这一刻终于被完美填补上。
完事后，乔雀去洗手，等再回来的时候发现顾政羽把耳蜗又重新戴上了。
“还不睡？”乔雀掀开被子上床，“想再来一回？”
顾政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哥，【我也想帮你。】
乔雀把被子给他裹紧，说了句“不用，睡你的。”
俩人都这样了，乔雀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但他没想过要让顾政羽帮忙。
自己刚才去浴室洗手前匆匆解决了一次，到最后，他的手上都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东西了。
顾政羽也不勉强，蹭过去亲亲乔雀的下巴。
【晚安。】
雨又变大了，但是不再打雷。
乔雀帮顾政羽把耳蜗摘了，然后把人揽进怀里，亲他的发旋和额头。
即使知道顾政羽听不见，还是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晚安，宝贝。”
第45章
周一上学，顾政羽去办公室向班主任申请换座，得到许可之后，回来就和齐可鸣换了个位置。
齐可鸣倒没什么意见，换座换得很爽快，到前面刚坐下就和新同桌聊上了，看上去还挺开心。
顾政羽也开心，上第一节课的时候都没认真听讲，趁老师不注意，偷摸给乔雀递小纸条。
他先在上面画了两只哈哈大笑的小猪头，又用红笔在小猪头四周涂满了小爱心，把纸面点缀得漂漂亮亮之后，才满意地塞到乔雀手里。
乔雀展开纸条，看见顾政羽的大作，表情看上去没什么变化，目光看似专心地盯着黑板，但是原本放在课桌上的左手不动声色地垂下去，摸到顾政羽的小指尖，轻轻捏了两下。
顾政羽抿着唇笑，心里都快乐出花了。
过了一会，又重新撕张纸，涂涂画画几分钟，再塞给乔雀看。
这张纸上依旧涂满了红色小爱心，但是正中间没有小猪头，换成一行端端正正的小字。
顾政羽写的是：【哥哥，我超超超超超级喜欢你！】
乔雀看完，这回就没忍住，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扬，然后拿起笔，在纸上顾政羽画的爱心旁边，又画了两颗连在一起的心。
中午去食堂吃饭，他俩和关扬凑一桌。
张一德生病请了两天假，没来。
关扬问他俩和好了没？
乔雀心情好不好都冷脸，敷衍地回了声‘嗯’。
顾政羽的情绪就习惯写在脸上，笑眯眯地点下头，肉眼可见的高兴。
“和好就行，我猜你俩这矛盾也闹不久。”
关扬边说边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有点害羞地嘿嘿笑了声，然后说：“正好我也有个好消息，你俩算是第一波知道的。”
关扬环顾四周，然后把脖子伸长，手掩在嘴边，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我谈恋爱啦。”
说完，点开相册，把女孩的自拍照递过去，给乔雀和顾政羽看。
“就是她就是她，漂亮吧？”
屏幕上的女孩子梳着双马尾，皮肤很白，眼睛大大的，笑起来还有颗小虎牙。
整个人看上去又甜又软，对关扬这种铁直男的杀伤力几乎是百分之百。
乔雀就淡淡瞄了一眼，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面不改色地继续埋头吃饭，兴趣不大。
只有顾政羽很给面子地点了下头。
“嘿嘿，我们在游戏里认识的，虽然谈上了，但是还没正式见过面。”
关扬平时嬉皮笑脸，但一谈起恋爱来也有点小男生的羞涩，说着说着脸还红了。
顾政羽冲他比了句手语。
乔雀很快在旁边翻译说：“网恋有风险。”
“不不不，我们都视频过了。”关扬急着维护女友道：“她不是照骗，本人就长这样，比照片还漂亮。”
顾政羽笑着挑了下眉，一脸认真地比了句手语。
关扬看他表情还以为是什么恭喜祝福的好话，本来还挺感动，结果下一秒就听见乔雀问：“那她是怎么看上你的？”
顾政羽问这句纯属开玩笑，但偏偏乔雀语气冷，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显得特别正经，并且加上表情衬托，嘲讽程度简直成倍增长。
“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聪明又可爱，游戏打的还好，人女孩看上我很奇怪吗？”
关扬气得用筷子往顾政羽餐盘里戳了两下，“我看你就是嫉妒，有本事你也去交个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顾政羽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先偏头看了眼乔雀，也没比手语，直接摸出手机来打字，然后递给关扬看。
“我艹！”关扬一声惊呼，忙着追问：“什么时候的事？你小子藏得够深的，我都没发现。”
顾政羽举起一根食指，左右晃了两下。
无可奉告。
关扬心急地‘啧’了声，“都是兄弟，我这都坦白了，你还藏着掖着，太不够意思了。”
顾政羽还是摇头，任凭关扬怎么追问都不肯透露一丝一毫。
等他们吃完饭，趁顾政羽没注意，关扬逮着机会悄悄问乔雀：“乔哥，你弟他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你见过吗？”
乔雀怔了两秒，拧起眉：“女朋友？”
“啊，他刚才自己打字说的。”
关扬观察乔雀的反应，一拍大腿：“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乔雀没吭声，眉头打成一个死结，从食堂出来后就没松开过。
回到出租屋，房东奶奶正在楼下晒太阳，旁边小茶桌上放着一个收音机正在听歌。
看见俩孩子回来，笑呵呵地挥手打招呼，然后从衣兜里掏出几颗不同口味的大白兔奶糖让他们吃。
乔雀乖乖道了声谢，顾政羽直接上去给了奶奶一个拥抱。
今天天气很好，有太阳但是不刺眼，屋里的窗帘敞开，阳光洒在地板上，空气中浮动的灰尘似乎都变可爱了。
顾政羽嘴里抿着红豆味的大白兔奶糖，脑袋枕在乔雀腿上。
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听见他哥出声：“你交女朋友了？”
顾政羽毫不意外地眨眨眼，像是早就猜到乔雀会问，很快坐起来比：【没有女朋友，但是我有男朋友】
乔雀没说话，盯着顾政羽看了几秒，然后把他扯进怀里，小声问：“谁是你男朋友？”
顾政羽笑得眼睛弯弯，凑过去飞快在乔雀嘴唇上亲了一下。
这个问题他没有使用手语回答，而是张开嘴，认认真真地用口型非常缓慢非常郑重地‘说’出了乔雀这个名字。
顾政羽说：“乔雀。”
——完——
作者有话说：
完结了。
写这篇文的初衷就是想讲一个俩小孩一块长大的故事，也算是我第一次尝试写长篇。
结尾也是早就想好的，让他们停留在最美好最盛放的年纪，永远当无忧无虑的小少年。
无论你对这篇文是什么看法，都很感谢你能看完它。
谢谢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