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园系统去古代by米纸皮

作者:米纸皮  录入:08-07

拿到郎君给的刀伤药配方后,又是一惊。
这个侍医虽然并非军医出身,但擅长的正好也是外科,不然也不能被樊伉叫去专门阉割牲口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熟知的刀伤药配方也有好几个,但没有哪一个有这么古怪。
老头儿还是很有学究精神的,拿着药方一扫,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老奴行医数十载,从未听人说起过文山三七,敢问郎君,这个三七是何物?”
“……”樊伉心想这个老头好烦啊,给你药方你照着配就是了,问东问西是几个意思?他又不是医生,怎么会知道这些。
老侍医仍目光炯炯地看着樊伉,一副等他解惑的模样,得亏他不知道樊伉的内心吐槽,要不然一口老血都能被生生气出来。
“郎君让你配药就照着配就是了,哪有那么多的话要问!”无名一个眼刀子过去,那老侍医顿时噤声了,内心却极为复杂。
郎君平日爱折腾也就罢了,刀伤药这等治病救人的东西怎可胡来?弄不好就是一条人命!
郎君到底还是太年轻啊!不懂得生命的可贵。
老侍医一边感慨着,一边带着药僮下去了,心里还打定主意等到刀伤药配出来,一定要好好找人试验一下药性,若是不能愈合伤口更甚至引起伤口溃烂害人性命,他便是拼着一死也要劝告郎君,莫要将这害人的东西留存于世。
老侍医几乎是带着几分慷慨就义的决心去药房的,若是此时樊伉能读懂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说他实在是想太多了。
以他的经验,商城出品的东西还是非常靠谱的,既然是刀伤药那药效就一定不是现在大汉朝军中流行的刀伤药可比的。在这一点上樊伉还是对系统充满了信心,要不然他也不会没有经过验证就第一时间给樊哙和吕泽送过去。
老侍医初时确有所抱怨,不过等到第一瓶刀伤药配出来,且见识过药效之后,那老侍医脸上心里的不情愿像是长了翅膀的鸟儿一般,扑啦扑啦全都飞走了。
照着郎君给出的药方配出来的刀伤药,在活血散瘀消肿止痛祛腐生肌方面效果极佳,止血效果简直就是立竿见影,就是抹上药之后略微有点儿疼,但跟那绝佳的药效比起来,这点儿疼痛完全不算什么了。
这个时候老侍医才知道郎君交给自己的哪里是一张药方,简直就是一颗下金蛋的母鸡啊!
若是寻常人家中有这样一个药方,细心经营,不说富可敌国,至少可保子孙后代衣食无忧。
老侍医知晓其中利害,不敢怠慢,拿着新鲜出炉的刀伤药急匆匆地去找樊伉,询问郎君这个药方该如何处置。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打算,若是郎君担心药方泄露,不放心他,拔舌头剜双眼他都愿意,只要郎君让他继续研究制药。
身为一个医者,能见识到具有这等奇效的药方,他这辈子也值了。
哪知等他兴奋地说明新配出来的刀伤药效果时,樊伉只是挥一挥手,不以为意地道:“既然如此有效,那就多配一点,以后庄子里有人受了伤,好歹也有药可医。”
就这样?
郎君态度如此平静,老侍医激动的心情就像大冬天被人从头到脚淋了盆冰水一般,满腔热情被浇了个透心凉。
兴许是郎君早已知晓药方的效果,所以见怪不怪了吧。毕竟郎君可是连神仙用来装饰窗子的玻璃都能造出来的人呢!
侍医如此想道,继而想到自己最在意的药方问题,还是咬咬牙问出了口。
“那……药方呢?”
樊伉有点莫名其妙:“药方不是给你了吗?难道你新配的刀伤药不是照着药方配出来的?”
“不不不,新的刀伤药完全就是照着郎君给出的药方配出来的,步骤都未曾错一点。”这可是大事,老侍医不敢居功,老实回答。
若是以他的水平,兴许到他死的那天也琢磨不出这么好的药方,这样的谎言他可不敢乱说。
“那不就是了,你还问药方做什么?”
老侍医想了许多可能会有结果,甚至连拔舌剜眼的后果都想好,唯独没想到樊伉的态度居然如此的轻描淡写。
是郎君不知道这药方所代表的意义吗?
“老奴是想说,老奴看了郎君的配方,还记在了脑海里,便是想忘都忘不了,郎君若是怕老奴将药方泄露出去……”
“哦——”樊伉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是说这个呀,本来就是我让你看的呀,再说这个药方我早就给阿翁舅舅和皇后殿下各送了一份,现在军中只怕早就已经开始研究配制了。”
樊伉说到这里,才终于回味过来老侍医的意图,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就算药方真的泄露出去,你也不是最有嫌疑的那一个。放心罢,既然是我给你看的东西就不怕你泄露出去。”
老侍医终于听明白樊伉的意思,顿时喜不自禁,弯腰对着樊伉深深地鞠了一躬,激动得话都不会说了:“老奴——老奴多谢郎君的恩典,郎君的恩德,老奴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老奴——”
郎君都如此说了就是允许他以后可以使用这个药方的意思,这样的药方对于一个医者来说不啻于一笔天大的财富。
老侍医跟走在路上捡到一坨金子一般,一脸梦幻地出去了,留下樊伉在屋子里哭笑不得。
他虽然爱财,但有两样财路他是不愿意沾手的,一种是死人的财富,还有一种就是国难财。
相比起药方能带给他的财富,他更愿意将这当成是能够启发大汉朝医学领域,尤其是外伤行业的一块敲门砖。
他相信如果药方流传出去,让更多的医者接触到这个药方,那些聪明而又有经验的医者们会围绕这个药方研究开发出更多行之有效的药方来。
他从来就不怀疑古老的华夏民族的人们在这上面的智慧,他们有时候欠缺的仅令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而且他对于匠人们这种敝帚自珍的陋习是非常不赞同的。
一个人的智慧到底有限,任何科学文明都是在总结积累无数前人和同辈人的经验知识后不断进步的,若是人人都像这样把自己的知识技术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学了去,因此固步自封,谈何进步?
现代人但凡研究出点什么,都会迫不及待地在权威报刊上发表,或是着书立说,申请专利,同个领域之间的专家还会经常聚在一起开这样那样的研讨会,大家共同探讨集思广益共同进步,这就很好。
当然,樊伉承认现代会有这样开明的研究环境,跟健全的知识文明专权是分不开的。
正因为全世界的人都尊重支持保护个人的发明创造,并且还有行之有效的法律手段维护发明者的权益,社会科技领域才会呈出那般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一点在如今的大汉朝来说根本做不到。
若是没有实力,即便普通人真发明创造出了点什么,不藏着掖着很有可能就是被人巧取豪夺甚至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希望将来有一天,大汉朝的匠人们像后世的专家技工们能够挺起胸抬起头,骄傲地跟人介绍。
“你看,这个什么什么东西是我发明创造的,皇帝陛下还奖励了我。”
那才是他理想中的社会形态。

第102章
冬去春来,冰雪融化,大地回春,等沉寂了一冬的世界仿佛一夜之间自沉睡中苏醒过来。
等到满天满地油菜花开的时候,前线的战报传来,代王听闻匈奴大举侵扰,弃国南逃,幸好陛下洞悉先机,事先留了临武侯驻守代地,率部迎击匈奴和韩王信大军,才不至于让代地落入匈奴之手。
樊伉听到前线传来的消息时,也是哑然无语。
纵然以前他就听说过刘邦的这个兄长毫无才能,但他怎么都没有料到这位代王居然无能到这个地步。
外族入侵,他身为镇守一方的诸侯王,不思抵御外侵,反而弃一国百姓于不顾,率先逃跑,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樊伉更加担心如今身在代国的樊哙的安危。
有这么个拖后腿的国主,还不知他阿翁会如何左右为难。
这刘家人就是个坑,还是个万年难填的陨石坑。
樊伉默默地细数了一下刘家的巨坑,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为这个注定要把自己咔嚓的刘氏王朝卖命赚钱种粮食去了。
前不久长安也来信,他的皇后姨母担忧他的安危,言道他舞阳种地已经颇有成效,前来舞阳的目的已经达到,让他早日回京。
一个关内侯在不是自己的食邑大肆购田置地,说出去委实不太好听。
樊伉估计今年他就能回长安,他要在回长安之前把这里的事情全都安排好,要不然回去之后他想再过来就不容易了。
好不容易开出六千亩地,又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建造水车磨坊,将当初一个荒废的园子建成如今这片世外桃源般的庄子,若非局势迫人,樊伉觉得就在这庄子里种田烧玻璃,当个闲散农夫也不错。
红薯种早已育下,这日樊伉正准备去苗床看看红薯出苗的情况,忽听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声不耐烦的驴叫声。
“快,拦住它!别惊扰了郎君!”
“这怎么突然就发狂了呢?”
“哎哟——”
樊伉走出院子,看到外面一群人追着一头暴躁的驴子到处乱跑。那驴子东奔西窜,时不时踹人一脚,异常灵活。
许是被追得急了,老驴竟一头朝着樊伉冲了过来,扬着驴子直奔樊伉的面门就踹了过去——
樊伉:“?!!”
这么危险?!
樊伉吓得都不知道往哪儿躲,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心想完了他估计要被踹得满脸开花了。
一秒、两秒、三秒……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如期来临,院中一片惊呼声,樊伉犹犹豫豫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面前。无名兄一手拎着一个木桶,另一只手则拽着缰绳,只凭一股蛮力硬生生将驴驴子拖离原地,救了樊伉的小命。
一名健仆连忙上前,接过缰绳使劲将驴子拉离院子。
“这是怎么回事?”无名满脸冷漠,目光往四周一扫,众人俱都低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出。
樊家庄的人都知道郎君为人宽厚脾气好,但无名公子却不是那么好脾性的,又因为樊伉素来与无名亲厚,所以庄中众人也把无名视为半个主子,不敢轻怠。
“郎君,无名公子,近日这老驴颇为焦躁,想是发情了,本来着人日夜看守,不想今日却不知为何跑了出来,还惊扰了郎君——”
无名重重地“咳”了一声,那人自知失言,立即噤声。
樊伉微感诧异:“发情了?可有相配的健壮公驴?”
“……”无名面色一黑,“这不是郎君该过问的事。”
“怎么不该过问了?”樊伉满头黑线,虽然他这个身体才十几岁,可他心理年龄都翻倍了,该懂的不该懂的都知道了,有什么好忌讳的。
他家里牛多,驴子只有这一匹,还是从栎阳带过来的,樊伉出行也多半是靠它,对它很是有些感情,听闻它发情了,忙道:“去附近打探打探,谁家有公驴的,借过来让它配个种,或者马也可以,只要它看得顺眼就行。”
动物发情也不是随便挑一只就能交配的,人家也是有自己的审美的,若是不喜欢性格温驯的母驴暴起来,也能把公驴踢跑。
庄中下仆连忙去往附近村镇,寻找合适的公驴或者公……马。
虽然从未听说过驴和马还能交配的,但既然郎君这样说了,那必然也是可以的……吧。
樊伉倒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都怪他没有提前安排好,此时也只能随便凑和了。
无名把木桶放下,臭着一张脸摸樊伉的脸,摸完脸又摸后脑勺,摸完后脑勺又摸胳膊腿。
“郎君可有受伤?”
樊伉一脸哭笑不得:“那驴蹄子离我还有半米远呢!”
无名检查完,确定他没有受伤,眉头依然没有松开:“郎君的院子居然让一头驴子冲了进来,还差点伤到郎君,简直岂有此理!那些护卫在干什么?”
说到这个樊伉就有些心虚。
他本来就比较注重隐私,再加上身怀系统,即使这个系统别人看不见,但樊伉还是很小心,所以他院子伺侯的人很少,除了乘光还有两个在门口伺侯的,再无旁人。
如今想来确实还是太大意了些。
“那不是因为有无名兄在嘛。”樊伉有些心虚地道,“再说今天的事情也是意外。”
“明日我去找王回将军,与他说一声,让他调几个稳重的健仆过来护卫郎君。”
“这个再说吧。”樊伉的地盘意识有点严重,其实不太喜欢自己的住处有太多人守着,他敷衍地说了一声,眼睛一转,看到地上的木桶,好奇地道,“你带回来的?这里头是什么?”
无名脸色这才高兴起来,将木桶盖揭开,樊伉伸脑袋一瞧,顿时乐了。
里头居然是块野蜂脾,大约是今年附近油菜花足,蜜蜂采够了花粉,里头贮藏的蜂蜜都快要流出来了。
“你怎么摘了个蜂脾回来?”樊伉笑着道,“没被蜜蜂扎个满头包?”
无名面带得意,像个得了什么好东西的小孩儿一般从怀里摸出一截干枯的草,说:“拿这个一熏就行了。”
蜜蜂怕烟,烟一熏就会离巢乱飞,这个时候再割蜜比较安全。
无名兄做得更绝,居然把人家的老巢都带回来了。
“郎君这几日有些春咳,兑点蜜水喝会好一点。”无名将木桶盖上,准备让人将蜂脾中的蜜取出来。
樊伉顿时高兴地道:“哎呀,还是无名兄最好。都怪我去年太忙了,忘了这回事,不然做几个蜂桶收几罐蜜自己吃也好。”
无名一听,立刻上心了:“这个蜂桶怎么做的?”
樊伉兴致勃勃地道:“那个有空我再和你说,今天先把里头的蜜摇出来。”
蜂脾里本来还有许多子蜂幼虫,不过被无名兄这么一路拎回来,里头的幼虫早就死了,有点可惜。
樊伉吩咐人取来干净的陶罐和纱布,用纱布覆住蜂脾,将蜂巢里的蜂蜜过滤出来,居然有不少。
估计里头贮藏的多半是油菜花蜜,所以蜜有点稀,樊伉拿筷子沾了点尝了尝,嗯,正宗的野生蜂蜜,味道极好。
今天的晚食多了一道蜜汁鸡翅。
冷漠的无名兄对这种甜甜的食物向来十分喜爱,一盘鸡翅樊伉只略尝了块,其余的全被无名兄扫荡了。
看到无名兄这么爱吃甜味,樊伉暗自下定决心,等到以后有条件,他就多种点甜菜制糖,再弄个养蜂场,一年割个几百斤蜜自己吃也不错。
爱吃甜食的无名兄没过几天便照樊伉所说,取来几段实心树干凿空,仿照蜜蜂野外生存环境做了几个蜂桶,涂上一层新收的蜂蜜,去外头捉了只野蜂王回来,剪去翅膀,再将蜂脾移进蜂桶,在山里选了个冬暖夏凉的树洞放着。
“这样就行了?”无名看着被自己亲手放进去的蜂桶,蹙眉,“养得活么?”
“我看行。”樊伉笑道,“这里蜜源充足,现在光咱们庄子就有六千多亩的芸薹花,山里还有不少果子树,等到芸薹谢了,洋槐又开了,还有荆条花、枣花都能采蜜。我们又不多养,就只养这几桶,便是不成也没甚损失。”
“好吧。”无名接受了他的解释,“若是能养得活,明年就多做点。”
他对卖钱没兴趣,但养点蜂自己割蜜吃还是满心欢喜的。
樊伉虽然现在只是个小小少年的模样,但芯子却是个成熟的大人,虽然有点贪口腹之欲,但并不执着。
蜂桶放置好之后很快便置之脑后,一门心思扑在红薯育苗的事情上面。
胥珲是个好长者,也是个好长官,他愿意承担风险,在他的管辖之地推广红薯种植,樊伉自然不能马虎。
他去年就和胥珲约定好,今年卖红薯苗给县中农户试种,所以对此非常上心。
彼时县中大部分农户春耕已经种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樊伉育苗的地里。
那里正在育着的可是传说中能亩产超十石的新粮种。

系统的种薯很好,出苗率很高,而且还抗冻耐贫瘠,委实是不可多得的良种。
樊伉育了将近三十亩地沙地的苗床,因为照料得当,长势颇佳。
因为这是一种全新的粮食作物,好奇的人很多,然而真正买苗种的却并不多,更多的人只是在观望等待。
第一个上门买苗的依然是张公子彦。
对于这个自己来舞阳后时常支持他工作的张氏大公子,樊伉给出了相当优惠的价格,一亩地苗二十斤粮的价格卖了张公子五十亩地的苗。
“这是试种的契书。”负责卖红薯苗的健仆奉上用雪白的纸张写下的契书。
张氏下仆微愣:“还要签契书的?”
“那当然。”健仆昂起下巴,道,“红薯苗这么珍贵的东西自然也要细心照顾,若是不小心种死了怎么办?郎君说了,但凡是想从庄子里买红薯苗的,必须照着郎君所拟的红薯种植大全精心照顾,且保证亩产不得低于七石才行。不然我们郎君不卖。”
张氏下仆不识字,不敢轻易做主,只得转身去找一同前来的吴征商量。
吴征正旁观樊伉督促别人如何取苗剪藤,听了契书的事之后,也是一副卧槽脸地看着樊伉。
樊伉捧着碗笑道:“契书确是我拟的,主要是红薯这个物种大家还是第一次种,没有经验,我算是种过两轮,对红薯的习性和田间管理多少熟知一些,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免得种法不法,费时费力最后却一无所获,倒是我的罪过了。”
吴征心里想我信了你的鬼,但面上却还要称赞樊伉一声想得周全。拿起契书扫了一眼,果然如健仆所说,心中不由大感惊奇,心想这兴平侯果真有意思,拟这个契书是怕别人买了红薯苗却不好生种,浪费他的苗吧?
张氏不缺钱财,粮食满仓,原本张公子彦对这红薯苗其实也不太看重,会第一个跑来买也是带了点讨好兴平侯的意思。以兴平侯的身份地位,别说十石粮,便是千石粮也值得交好。
照他们家公子那脾性,说不定红薯苗拉回来就会被他忘在脑后。
但如今兴平侯这契书一签,这红薯苗便是不重视也不行,一旦签下契书,便是答应了兴平侯的条件,随便糊弄可不行。
算了算了,五十亩沙地而已,张氏不缺这点沙地,也不缺这点种地的人手,索性好人做到底吧。
吴征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大手一军,利落地在契书上签下大名。
卖苗的健仆趁势送上一份纸质版的红薯种植大全。
“我们郎君说了,张公子彦是他的友人,所以这份由我们郎君亲拟的红薯种植大全便赠送给府上公子,若是换了别人,这也是得拿钱买的。”
卖红薯苗的健仆十分会说话,一番话说得张府的人昂首挺胸,只觉自家公子果然独具慧眼,在兴平侯初到舞阳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和兴平侯攀上关系,就连他们这些做下奴的也与有荣焉。
吴征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这个会说话的健仆一眼,接过樊伉赠送的红薯种植大全,心情微妙地拖着红薯苗回去了。
第二个上门的是舞阳的长官胥珲。
与张公子彦明显带着交好兴平侯的目的不同,胥珲则是单纯地想要支持他的工作。
自打樊伉来到舞阳后所做的那一桩桩一件件事迹,胥珲对他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再不拿他当成一个不经事的纨绔小儿,对他有种盲目的信心。
樊家庄收红薯的时候他也在场,既然兴平侯种的时候能亩产十石,他们种的话就算产不了这么多,能产个六七石都足够了。
就是兴平侯说这个红薯不如黍稷之类的容易保存,哪怕方法得当,也只能保存几个月便会腐坏,不然倒真是天下的救命粮。
其他如姬氏姚氏等豪阀也象征性地每家买了几十亩地的苗。
这些当地豪强倒是颇给面子,然而这些关系户都买完了,那些普通的农户也就是樊伉内心期待的真正的买主却没一个上门的,巡守的人倒是抓了几批偷偷摸摸想来偷红薯藤的。
那些人偷就偷吧,还不注意,踩坏的苗比偷的还要多,让樊伉心疼死了,索性让胥珲着人去各乡亭里贴了告示,如果家贫现下一时没有现粮的,可以先赊欠,等到红薯收获后再用收获的红薯偿还苗钱。
告示一出,总算陆陆续续也有农人上门求苗,苗床里明显不属于他们庄子里的脚印也少了。
樊伉自嘲地想,这年头想做点好事都不容易。
等到育的红薯苗全种下地,地里的芸薹也熟了。
樊伉盼了整整两个季度的油菜终于可以收获了。
油菜跟麦子一样,最好是割下来的时候就将油菜籽打出来收进仓里,不然遇上雨天或是阴天,菜籽发了霉就只能扔掉浪费了。
趁着这几日天气晴朗,樊伉便组织人手收割油菜。
当初他种油菜的事曾在信中和吕泽提过,吕泽显是放在了心上,如今都已经领兵出战,驻守砀邑的将军还是照例带了人过来帮他收油菜。
樊伉真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舅舅在外领兵打仗还要操心他种地的事,心中不由十分感动。
虽然穿过来各种坑,但其实也还是有一些比较美好的东西,比如这些一心一意为他好的亲人,比如总是以兄长自居保护他的无名兄。
虽然其中或许也掺杂了某些功利的因素,但这些人对他好的心还是真诚的。
割油菜最好是趁着一早一晚空气湿度高,油菜角果潮润不容易爆裂的时候割,要不然等到大中午油菜角果干燥了一碰就开裂,角果里的油菜籽洒在地里捡都捡不起来白白浪费掉。
哪怕只能一早一晚割,人多干起活来还是很快的,尤其在牛车充足的情况下,半个月的时间六千亩地的油菜全部收割完毕。
也是樊伉运气好,期间一直未曾下过雨。收回来的油菜籽晒上两个太阳,等到完全干透,用连盖来回捶打两遍,油菜角果裂开,里头圆溜饱满的菜籽便脱落下来。
汉中也有种油菜的,只不过大家多是当青菜种来吃,从没有像樊伉这般一直种到开花结籽的时候。
跟随过来帮樊伉收油菜的军卒中有一个老军卒,上次收麦子他也在,自觉跟樊伉比较熟了,问道:“这芸薹籽真能榨油?能吃?”
樊伉点头道:“能的。而且芸薹籽含油量还挺高。等菜籽干了榨了油,我让人给你们做几个炒菜尝尝,你们就知道了。”
那老军卒哈哈笑起来,说:“难得兴平侯相邀,只可惜这回军情紧急,可是留不得那么长时间了。”
如今驻地人手都不够,还要随时听候调遣,他们也是抽空过来的,不像前几回多留一日两日并无大碍。自然是能早一日回营地更好。
推书 20234-08-07 :白骨观—— by木三》:[玄幻灵异] 《白骨观》全集 作者:木三观【CP完结】长佩VIP2024-08-06完结33.04万字 5.71万人阅读 1,087.93万人气 10.27万海星文案高岭之花是病娇男狐狸百般勾引高岭之花,高岭之花不为所动男狐:你看看我,我是大美人!高岭之花:我观美人 如观白骨………高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