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包裹住绿魔树的树心,树心的尖刺缩进去,从表面上来看和软软的绿皮球没有区别。
生命树:树心已经有意识,但仍处于未完全开化阶段,目前无法感知它过往生存轨迹。
一号:吸收它后会更容易感知到。
生命树:其它绿魔树的树身足够升级。
一号戳了戳了树心,绿球反抗性弹跳了几下。
虽然生命树是未来科技和异能的产物,但它自认为是一棵树,某种意义来说,并没有错。
一棵树对另外一棵有意识向的树生出了怜悯之心?
“需要升级的是你,”她越戳越觉得有趣,充满质感的机械音声调平平,听起来却语气冷冽,“你有权选择。”
无数银丝穿过绿魔树林,挑选合适的升级材料。银线停留在一棵树前,等待一号收走它。
这是棵大约四千六百年树龄的绿魔树,没有树心。
突然树心剧烈挣扎,银线为了不伤害它不断地松开,它硬拖着银线往前拉扯,最后如愿地像是一摊绿胶泥扒着被生命树选中的绿魔树树身不动。
一号指着树心问生命树: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做?
生命树:它需要帮助,如同你曾经帮助过赫旦灰狼。
一号:我给狼王的那点意念,是精神力层面。
生命树:树心想告诉我,但是又无法表达,它需要真正打开意识。
“感谢你让我的价值又提升了,不考虑一下给这只手取个绰号?比如‘点化手’。”
一号看着左手的生命树,那单独的叶片,看起来有些可怜。于是,她伸出手,一点意念进入树心。
树心发出光芒,尖尖的刺变成白色,它的树身瞬间长高了一米。
生命树:成功!
“别高兴太早。”
生命树:它说这里很安全。
“你信?”
所有一切瞬间进入灰色世界,一号通过生命树见到树心意识中的某个片段。
远处,一位魔法师朝着绿魔树林走来。林中树心们纷纷隐藏起来,此时它们并不知道害怕,因为人族无法看到它们。
直到其中一棵树心被定在魔法师面前无法动弹。
风吹起魔法师的披风露出白色裙子一角,树心意识里那张脸越来越近,直到......
一号看到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生命树银线选中的那棵绿魔树的树心——已经有了意识,它飞到魔法师前面,试图保护其它树心。
灰色世界重新被彩色取代,四千五百年的漫长生命轨迹,意识只保存了这一段。
一号再次戳了戳树心,“不错,还能记住一点。”
生命树:那棵绿魔树树王救了它们。
“逃离树林的树心们结果都一样。”一号冷冷地说:“它是个奇迹。”
生命树:我找不到它为什么能活下来的原因。
一号从空间移出一棵金叶树,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种下,作个地标,比地图好用。
“好了,这次我们找个没有镜子的房间。”
生命树:学校有魔法阵,排除。
一号继续说:“升级后,我们就去盛旷野,那边快入冬了。”
生命树:我发现一个树心平时玩的地方。
一号收起生命树,“玩?你得尽快升级,落后了要挨打。”
生命树:......
树心围着那棵绿魔树直打转,绿色的皮皱巴巴地跟哭了没什么区别。
树身可以没有树心,树心却不行。
“好吧,找到玩的地方,就让生命树换棵来升级。”
树心唰地一声,如箭一般飞射出去。
“这么着急?”随后,一号的身影从绿魔树林中消失。
易浩不得不低着头,因为阁楼真得太矮了。
他正想让银线编张椅子出来,安奈林已经从魔法戒指里拿出一张。
卢森用力扯过里克,粗声责备,“不要随便带人来!”
“我拒绝不了。”里克摊手,挑眉表示要拦你拦,能接近易浩先生的机会来之不易,傻子才会拒绝。
诺亚打招呼,“易浩先生,你能为我们保密吗?”
拉过椅子,易浩坐下来,坐姿笔直,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你猜有多人知道你们所作所为?毕竟,你们每次做事都大张旗鼓。”
五人相视一眼,勾肩靠到墙角,把所有事都理了一遍。
“我们....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直到现在都没有被人发现,真是奇迹。”
以中级魔法师的身份光明正大去库贝,差点就被埋在地底,然后未及时归队,金属区魔法部还专门派人找他们。
诺亚去图书馆借了一本禁书的钥匙,也很顺利。
在黑市虽然没有被抓到,但是偷偷去校长室可是被莫里森校长亲自逮住。
安奈林越想觉得事情越让人担忧,“你们觉得呢?”
里克点头,“易浩是对的。”
“诺亚?”安奈林见诺亚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诺亚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迈尔斯老师会帮他们,虽然中高年级的同学都知道老师是老好人,可是闯进校长室这种忙......怎么都有种违和感吧。
“的确有可能,那块碎龙骨莫名其妙地掉下来,还有在卢森枕头边的暗精灵血。”
细思则恐。
诺亚继续说:“有易浩在,我们会安全一些。”
乔恩和卢森却觉得易浩没什么用,别帮倒忙就不错,但一时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好吧,暂且让他待在这。”最后,卢森黑着脸同意。
诺亚拍了拍卢森的肩膀,“也只能这样,这个时候相信比怀疑更容易进行下去。”
安奈林重新回到桌边,他从戒指里一一拿出材料。
“什么暗精灵的血?”易浩问。
里克指了指玻璃杯,“就是这瓶。”
淡淡的紫色......和那位校长女士的血一样,易浩说:“紫色的血很少见?”
“对啊,暗精灵和光之精灵不一样,是被光明神殿追杀的对象,所以越来越少了。”
易浩若有所思,他多看了几眼玻璃杯,最后目光逗留在那只幼兽上面。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里克以为易浩好奇,解释说:“这是伊布卡大森林的赫旦灰狼,我们去黑市拍卖下来,花了我们几人一整年的开销。”
乔恩拍了拍额头,他忍不住说:“里克,你说的是不是太多了!”
里克嘿嘿地笑起来。
金线跟着海人,所以拍卖场那边后面的事,易浩并不知道。
一号离开光球后,碰到黑胡子佣兵团第十三小分队,其中一位女魔法师就抓走了一只赫旦灰狼幼兽。
应该就是这只。
金线覆盖住灰狼,它已经奄奄一息。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海人和赫旦灰狼都是巴瓦带来的。”
“你们谁来挖心脏。”
“咳咳,不要说的这么狠,安奈林。”
安奈林把刀扔在桌上,以赫旦灰狼体形,即便是幼兽,也很大。无论如何,他都下不了手,“你们谁来?”
所有人看向里克。
“好吧,又是我。”里克委屈地说:“虽然我不喜欢它,但是它毕竟还活着,而且是幼兽。”
“魔法师们。”易浩提醒,“赫旦灰狼在死时所散发的气息会一直残留在周边事物上,而赫旦灰狼的鼻子可以闻到三千米内的伙伴气息。。”
里克立马扔下刀,“高年级第一学期可是会去伊布卡大森林历练。”
“那怎么办?”安奈林痛苦,买的时候很起劲,现在真得是很痛苦。
诺亚拿起刀,“你们出去,我来吧。”
里克给他个大拇指后立马从小阁楼里出来,随后是卢森和乔恩,接下来才是安奈林。
诺亚见易浩一动不动站在那,“易浩先生?”
“我正好无聊。”易浩做个了请的手势。
其实,从这学期开始,每周两节的奇兽课会教学生如何捕抓、解剖、制成魔药等等。
诺亚作为皇室人,早早就接触了这方面,他倒不担心身上染到狼的气味。
正好他需要一个借口拒绝去历练,他有更重要的事,在高年级第一学期。
那本禁书中的复活剂和地下那具尸体给了他再次争抢皇位的机会,本来他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触碰皇座。
现在他要做的是尽快让自己实力强增,同时得到一个实力强大的拥护团。
他举起刀预要刺向幼兽,这只年幼弱小的异兽,不杀它,也快要死了。
突然,他心里再次起伏不定,生出思疑。
所有事情发生的每个经过都在他脑海里一一回放,太多疑点。一不小心,所有一切都会成为泡影,诺亚轻轻地说:“先生,你真得打不开那本禁书吗?”
空气一下子凝结成霜。
诺亚低着头盯着刀,阳光从阁楼上的小窗户射进来,刀影在桌上一掠一掠。
他听到自己向易浩重复三次问道:“你相信复活术吗?”
这是一条极其黑暗的路,它通向未知的地底。
年轻的魔法师们举着光明,如同勇士要去拯救地下被困的公主。
他们年轻,用饱满的精神以及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去做一件从人族诞生以来无人成功的事。
然而,越往地下,腐烂的气味越浓。
魔法师们却对此一无所知。
脚下踩着曲张凸起的东西,像是某种异物的血管,这绝不是树根的根脉。易浩踩了踩,那根脉涌动了一下。
学校城堡左侧与博物馆间隔着一片林子,而他们下来的路口是在城堡右侧悬崖下的山洞里。
两边有一定的距离,他们一直向下,那些林中的树根不可能往这边蔓延。
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
忽然一阵风唰过,绿影一闪,就消失了。
“什么东西!我怎么觉得刚刚有一阵风?”
唯有易浩知道急速飞奔中的绿影,是绿魔树的树心。
魔法师们并不知道,易浩与一号在地下通道里相遇了。
易浩拉了拉斗篷,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号紧跟着那团绿球在黑暗中远去。
诺亚抿了下嘴,他催促地说:“我们加快脚步。”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里克用一种惊悚的语气说。
“好了,你又不是卡佩家族有预测术。”卢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乔恩在上面,若是出事,他一定会向老师求救。”
“你们有感觉到脚下那先树脉动了吗?”里克吸了吸鼻子,他心跳很快。
安奈林受不了地推了推里克,“树有生命能动也是正常,快走快走。”
“喔,可能是我有点紧张。”
卢森说:“什么也没有,我看是你是太兴奋了吧。”
诺亚借着灯光看了眼易浩,“走吧,我们可以错过晚餐,但查寝之前必须要回去。”
五人各自提着一盏灯,光线足够照明脚下的路,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易浩清晰感到一号就在里面。
那是一道天然的防护屏,由无数粗大的‘树根’结实地缠绕在一起。
易浩在最后面,他们穿过一层层树门,是条斜着向下的道路,脚下深灰色‘树脉’极为缓慢收缩,有规律地动着,如同沉睡中的心脏脉动。
“到了。”卢森停下脚步。
他的前面是一堵树墙,中间开了个一肩宽两米高的门。
安奈林走近,疑惑地问:“上次我们来的时候,这里都关着,这次怎么开了?”
“可能是知道我们要来?”
“有可能吧,这次开的门高了许多,至少有两米。”诺亚低沉地说:“进去看看。”
跨过树墙,里面就豁然开朗,空旷的地下洞穴,有条极细的地下水从中流过,横切整个洞穴。
奇怪的是里面很干燥,一点湿气都没有。
空气腐烂的味道实在刺鼻,易浩仰头对上一号。
一号站在壁岩洞孔里,旁边绿鼓鼓的树心弹跳着,它显得很不安。
十分钟前,树心带着一号来到树屋下面,穿过大树来到一个封闭的地方,大约有一百平方米大。
里面堆满了紫水晶和金币。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个藏宝室,直到生命树发现墙角边上的‘树脉’。
然后跟着‘树脉’一路来到了这个大洞穴。
绿魔树的树心为什么会害怕?紫眸望向不远处的树床。
水流把整个洞穴划分为两块,地下河的另一侧,深灰色的‘根脉’越到里面越多越紧凑,密密麻麻不断拧在一起。
里克不是很肯定地问着好友,“你们觉不觉得根脉越来越多了?”
安奈林点点头,“好像是。”
两个月前,根脉只是地上铺了一层,现在多到隆起叠加,有一种爆满的感觉,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易浩一一扫过这个洞穴,最后他见到树床上的一具人体。
这是一具女性身体,她皮肤白皙,纯白色卷边连衣裙更是衬得肤白如雪。她双眼紧闭睫毛细长,静静地沉睡在无人知晓的地下,像位公主般等着王子的亲吻苏醒。
如果忽视那奇臭无比的气味,一切看起来就如童话故事般美好。
“伟大的格仑瑟圣魔法师,不负重托,我们为您带来了好消息。”卢森单膝跪地,如骑士般低下头虔诚地说:“复活药水已经准备齐全,愿听侯您的指示。”
安奈林小心翼翼地端出自用的二号坩埚,里面是制好的复活魔药水,即使没有灯芯继续燃烧,坩埚内的药水仍然激烈地沸腾冒泡。
额头抵靠在‘树脉’上,卢森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圣魔法师的命令。
很快,他听到低喃呓语。
“愿为您效劳,伟大的至圣魔法师。”卢森站起来和安奈林说:“我们需要把复活魔药水倒入树床里。
这时,诺亚反常地说:“《维茨利.罗芬》少了两页,你们没有心存过疑惑吗?”
安奈林提着坩埚,愣了愣,他时常思考那缺失的两张纸到底写了什么,或是某种秘密?又或是复活术的更加详细介绍,还是复活魔药水的可怕性和不确定因素?
可是最近一切进展飞快,快到麻痹他的思考。想到这里,他微微一颤。
卢森说:“诺亚你怎么了,都这个时候还去想那本书。”
“如果不是那本书,我们无法制作出复活药水。”诺亚沉思,“你就不好奇是谁送给我们?”
“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诺亚凝重地说:“卢森,为什么那本书会被你发现?暗精灵的血为什么会在你枕头边?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在引导我们做这一切?”
“我也无法解释,诺亚。”卢森极力控制自己快要暴发的怒气,“这个地方是我们一起发现的,现在你怀疑我!?”
诺亚摇头,“我并不是怀疑你,比如我同样思考,是谁把奥萝拉.格仑瑟存放在永无天日的地下?”
卢森脸色难看,大声用力地说:“我们曾经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应该是为了避免危险。”
“如果只是单纯的复活剂,无论是历届校长还是教授老师们都比我们更有资格去完成它,为什么会轮到我们?”
卢森赤红着眼,“你现在说这些,到底要表达什么?”
诺亚停顿了几秒时间,他才坚定地说:“我们不应该独自做这些事,莫里森校长会理解我们的行为,假若告知她这件事,她比我们更有判断力。”
对,人族从来没有复活成功的例子,这是一件风险率为百的事。他以为可以慢慢收集复活配材,等到有了一定实力再继续复活计划。
但是有人却等不急,让一切发展超出他所能控制的。
诺亚后悔了,毕竟稳定的西格奇奇才是最佳的拥护团候选,他要把握住这点。
“判断什么?”
安奈林和里克来回看着他们俩,不敢出声。太多的巧合,太过顺利,或者说这事太过神奇,他们一时也不知道哪边是对的。
易浩没有插手,他在等演员们一一上场。
卢森站在‘树脉’上,高高地俯视诺亚,他的声音变得如沙子般磨砺低哑,“听从她的吩咐!诺亚。”
诺亚大步走到安奈林身边,想要把坩埚重新收进戒指,这时一道更快的身影出现,坩埚被魔力往上提起。
一位不应该出现的人,在此时进入他们的视野。
黑色长长的披风拖到地上,和平时那位温柔的老师打扮有些不一样,唯一一样是他手中的魔法棒。
“迈尔斯老师!?”安奈林惊讶地尖叫出声,老师怎么会在这!
唯有易浩对迈尔斯的出现没有表现出奇怪,“优秀的不是魔法,而是演技,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迈尔斯从他旁边走过,易浩完完全全被无视掉。
坩埚飞过到卢森的前面,迈尔斯用魔法棒在空中敲了敲,对呆住的卢森说:“拿好它。”
卢森简直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迈尔斯老师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卢森,是你告诉迈尔斯老师?”这次轮到里克生气了。
“不是的。”卢森呆板地接过坩埚,“我谁也没有提起,我发誓。”
“好了,同学们,今天你们有荣幸见到一场真正的复活术,亲眼见到圣魔法师的回归,就不需要在意这些细节。”
迈尔斯用魔法棒点了点坩埚的边缘,“卢森,行动起来,你将被记入史册,名传千年。”
“好、好的,老师。”卢森不受控制地抱紧坩埚,一摇一晃地来到土床旁边,他跪下来后,高高举起坩埚。
“易浩先生。”他们是中级魔法师,根本无法从老师手中抢回魔药水,诺亚着急地叫。
易浩一动不动,碧蓝色的眼眸盯着‘树脉’,比起人这些曲张的东西更让他在意。
“不急,还没到最后时刻。”他不紧不慢地说:“而且,有人比我们更急切地想阻止。”
一道蓝色魔力呈弧线从众人的头顶飞过,击向卢森的手臂。
火红的颜色一闪,迈尔斯举起魔法棒挡在卢森前面,压制性的魔力让他不得不使出全力去抵挡。
从洞穴外走来年老的格拉迪斯.莫里森,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眼睛有神。
“日安,莫里森校长。”迈尔斯笑着打招呼,好像他们是在教室前的走廊碰到。
格拉迪斯从空中抽出一张召唤牌,“希望我能听到你的解释,迈尔斯。”
“唔,召唤牌不见了,我正想和你汇报此事。”
“真巧,我从第二岛屿悬崖外的海底捡到了它。”易浩同样从空中抽出一张召唤牌,牌面还在滴水。
迈尔斯的视线第一次正式又警惕地望向易浩,这个一年级生是如何找到召唤牌!
召唤牌在空中转了一下,水蒸发掉。
格拉迪斯接过它,“是的,感谢你,易浩阁下。”
“阁下?”迈尔斯的声调不自觉得提高。
“迈尔斯,你是西格奇奇优秀的老师,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冒险做这种事。”
“拥有暗精灵血液的人成为西格奇奇校长,是奇耻大辱!是污点!这就是原因。”
暗精灵?莫里森校长!!诺亚几人再次惊讶地合不拢嘴。
半空中的坩埚起起伏伏,受两人的魔力控制,忽高忽低。
格拉迪斯说:“很遗憾,你不该把学生们牵扯进来。”
迈尔斯微笑着,“伟大的奥萝拉.格仑瑟不该躺在地下。”
“如果是这样,一件值得西格奇奇全体师生共同努力的事,更不应该隐瞒。”格拉迪斯说:“你所做所为皆来自于私心。”
“不错。权力和力量我都要,首先我要得到力量,那本禁书是开启我成功的第一步。我的个人行动只会引起魔法协会的关注,但是诺亚以皇室的身份就能进入库贝,他可以拿到魔导师才能申请的禁书钥匙,可以做一切违规的事不被受罚。
“恰恰相反,迈尔斯。”格拉迪斯难过地说。
‘树脉’扭动得更强烈,易浩突然打断她们,“它等不及了。”
密不透风的洞穴,被封禁的空间。
坩埚突然碎裂,复活药水全部倒进以树搭编的床上。
格拉迪斯冲上去想阻止,“往后退!”
但已经来不及,那些无处不在的‘树脉’从土里伸出卷住魔法师们。
“啊啊啊啊~~~”
“救命啊!老师。”卢森吓得脸色发白。
诺亚极力想拉开胸前的树脉,他念咒,魔法棒从怀里飞出来握到手中,“麦契乌拉,松开。”
可是回应他的是‘树脉’更加紧拉,一根手臂粗状的树枝甚至圈住他的脖子。
四周抖动着,不断有‘树脉’从土里拔出。
唔,他无法呼吸了,救命。
“先生们,不要动,先安静下来。”易浩说。
安奈林从戒指里拿出腐蚀水全部倒在树脉上,它们缩了缩,随后更加发力地卷紧。
和库贝的情形非常相似,易浩对着他们说:“你们的魔法开始失效,要先打破禁锢。”
空气中流淌着某种东西,它能让人思绪无法集中。
易浩的提醒让格拉迪斯意识到,虽然她身体受伤无法召集大量魔法,但至少跨入圣魔法师级别,所以一时间没有感测到魔法元素的限制。
她握着魔法杖被‘树脉’包围,“打开禁锢,魔法元素回归!”
‘树脉’往外缩了缩,很快又加强攻击。她举起魔法杖,刺入土壤,立刻被它们包围。
格拉迪斯松开,双手置于胸前,“万物之物,自然主宰,神啊,愿魔法与我们同在。”
一个蓝色的魔球出现,魔球越变越大,它的表面雷电交加,发出呲呲的电流声。
魔球击向树脉,砸出一个个接连的洞孔,她趁势夺回魔法杖。
同时树床上,美丽安静的身体在一刹那间爆开来,白色碎布沾着深灰色的斑点飞得到处都是。
畸形的骨头从里面长出来,鱼纹的皮肤一点点滋生覆住骨头,黏糊湿浊,滴滴答答。
“真臭。”站在壁孔里的一号捂住鼻子,他控制着易浩往后退了好几步,避开这些让人反胃的奇怪玩意。
“啊啊”里克的尖叫声让原本就诡异的气氛,显得更紧迫了。
他被往后拖拽,整个人提起来倒挂在树床正前方。
迈尔斯被树脉包围,他不动,这些东西也不会动。他一动,树脉就开始攻击他。
“伟大的格仑瑟阁下,是我极力要复活您,我是您忠实可靠的部下。”
易浩说:“比起普通魔法师,力量越强对它来说滋味越好,作为老师你不会这点都不懂吧。”
“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到底是什么促动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把这些东西招引出来?”易浩冷漠地说:“是嫌活得太久?”
“救命啊!它要带我去哪?”卢森惊恐地睁大眼睛,他离树床最近,树脉第一个把他拉进来,他比里克更靠近那变态的异怪,底下更是一堆破碎的器官,散发着恶臭。
深灰色的一汩汩地流出来,恶心地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