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给他们讲了自己之前在研究所遇到的一个关系还不错的研究员,以及最后对方崩溃翻脸的事情。
“她在冰冷的研究所里,像是妈妈、姐姐一样照顾着我,大概希望我也能对她表示出同样的依恋,重视,独特之类的……但是我对她还是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并没有给与同等的重视和回应,她就伤心了,觉得我是个没有心的家伙,”荒殿一挠了挠脸,“我也不是故意的,要是我很在乎这些,期待、渴望他人的关爱之类的,我很早之前就没法活下去了。”
他用一种冷静的第三方的视角分析给众人。
“人要是一直迫切渴望得到一些,其实根本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那不是要把自己逼疯了吗。”
他轻轻道。
“她还是会对我进行实验的。”
“虽然对我很好,会在实验中尽量减轻我感受到的疼痛,会在平时特别关照我,但是,她不会停止对我的实验的,这是她的工作。”
如果荒殿一真的如她所想的,回应她的感情,那么她会逼入一个更痛苦的境地,一个她绝对不愿意面临的两难之境。
“我会希望她停止实验,放我离开。”荒殿一道。
她做不到,当然这里面有着种种原因,但是很依赖信任她的荒殿一难免会对她寄予解救自己的期望,而她承担不了这样沉重的期望。
仅仅是做不到回应她在研究所很照顾、很喜欢的实验体的期望——这件事本身就能折磨并压垮她。
而荒殿一,则要承担注定失望的后果。
他同样承担不了期望之后再失望的后果。
在事情发展的一开始,他就看到了整个结局,当然就不会去踩这个坑。
周围的人安静地看着他,荒殿一托着腮,夹起一块葱饼:“期望父母不要放弃我,失望;
期望他们来带我回家,失望;
期望他们不要忘记我,失望;
期望他们还爱我,失望;
期望研究员对我心软,某天会放弃实验,失望;
期望身边人的陪伴,失望;
期望,失望,期望,失望……”
他拨弄着碟子里的小菜,絮絮叨叨百无聊赖地念叨着。
“有些东西要太在乎的话,人生就要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他噗地笑出来:“那不是要被扎得千疮百孔了,没有人经得起这么扎,我也不行。”
“意识到问题所在,当然要去解决了。”
渐渐他就很少去关注身边的人了。只看着自己,少被骗。
在他根深蒂固自我的性格形成之后的很多年,没想到竟然会有一群人试图修正他的这点缺陷。
通常来说荒殿一是很难被动摇的,让他真的去相信他们对他是真心的也是很难的。
——除非他真的看到了。
除非他们真的做到了。
包装得再动听的言语,人们所展示得再友善亲切的态度,他都不相信,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结果他真的看见了,结果真的有人做到了。
事实就在眼前,不容逃避,不容反驳,也无法更改或是反悔。
既然如此,那他就必须要去正视它,面对它。
“hachi……”
身旁的艾因握了握他的肩膀,无言的安慰。
荒殿一摇头:“我认为我一直都做出了最好的应对,没有什么值得怜悯的地方。”
“并且,现在,针对正在变化的新环境,我焕然一新的世界,我也会重新以崭新的自我面对各位。”他抬起眼眸,仍旧平静坚定。
他不缺少改变的勇气,主管无论何时都不畏惧挑战。
他永远忠于自我。
只是这个自我里,要加上一群携手万年,同舟共济的朋友。
就像艾因曾经对他说的那样,将他们化为他欲望的一部分。
金眸中凝聚着光芒。
“各位,我们接下来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要作为哥谭,被整个世界记住。”
“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要我和你们联手,杀死我的兄弟。”
走在街上的金发绿眼青年被街边一辆停着的面包车上冲下来的大汉掳走,带到了这里,一群黑袍神父的面前。
艾因在对方胸前别着的紫罗兰上短暂地停留。
“我们是紫罗兰教会的人,你可能没听说过,但我们并不信奉上帝,上帝也救不了哥谭,我们信奉一位能救治世人的医生,一位…瘟疫医生。”
对方挂着神秘的笑容,等待对方充满疑虑和震惊的表情。
艾因:“嗯。”
他貌似对他的话兴致缺缺。
神父愣了愣:“你不觉得奇怪吗?不觉得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一位怎样的医生,竟然能成为我们一群人的信仰?”
艾因:“不奇怪。不想知道。”
艾因:“不如信新星。”
想到了什么,艾因神色间多了丝波动:“要我介绍给你们认识吗?”
要介绍名为[碧蓝新星]的A级异想体,就得去脑叶公司。去了,被hachi看到了,他们就走不了了。
多了一堆新员工,他会开心好几天。
神父呢喃着他嘴里的词汇,没有得到想要的重视,让他的神色蓦然阴沉下来:“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原来哥谭的白神也这么愚昧无知!”
“那可是伟大的疫医!”
神父凑到这个看起来圣洁、不染尘埃、冰雪般霜洁的男人:“一场瘟疫正在席卷哥谭,你生病了,才会不如你的另一半强大,那场根植于哥谭的可恶的瘟疫,就是恐惧。”
“正是你迟迟不肯下手,心慈手软,才会导致哥谭人如今的悲惨现状。你不愿杀害那个人,那个人却不会对你手下留情,难道你没感觉到他正在蚕食你吗?”
恐惧没有慈悲之心,对作为半身的希望下手也不会动容。
希望太过柔软,不忍伤害自己的半身。
简直是无解之题,似乎从诞生开始,哥谭的希望就注定要消磨在恐惧之中。
“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会让你亲眼看到,我们阿卡姆分院的监狱长先生到底有多么的绝情。”
艾因眼底泛起些波澜。
想说,他或许比在场所有人都理解这一点。
不过他还是回答:“好,那就给我看看。”
一场大戏即将开幕。
起先,是追债人上门了。
哥谭除了韦恩家的另外三大家族,带着荒殿一的十亿欠条来要债。
荒殿一现在赚了不少钱,拉到的赞助也不少,不过他开监狱开得太嗨,转头把钱都如流水般投进了阿卡姆分院之中,导致他一时间竟然凑不出十个亿来还债。
“首先,我能欠下十个亿就是不合理的,我怀疑你们诈骗了我。”荒殿一跟债主的律师代理人谈判。
律师很遗憾的告诉他:“在哥谭的法庭上,就是哥谭本人来,也得败诉给我的雇主们的,先生。”
要么他动用恐惧的力量把哥谭掀了,要么他就老老实实的还钱。
“这里是您的城市,恐惧先生,我想您不会愿意把您的家破坏得一团糟。”
是的,现在是个人都知道,哥谭最混邪的恐惧意志,他也是不会没事把自己老巢掀翻的。
背弃城市,背弃人民,就是自我意志崩塌的开始。
没有城会这么做。这和冲去别人家里,干其他城不一样,前者是自杀,后者是杀别人。
律师给出了退一步的提议:“如果您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可以用您的资产抵押。”
“资产?”
“对,比如,这间监狱。”
荒殿一看向围观冒头的本杰明等人。
他现在知道他欠的债,是这帮人故意搞出来的了,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老实按照系统说的做,一点点找回自己为人时的记忆,顺便把他作为神时脑海里保存的存档给骗出来。
但他们难道不能少给他欠一点吗?
“现在好了,要倾家荡产了。”
律师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如果这个提议您也很难接受的话,那我们还有另一个方案。”
“不需要您还钱,不需要您让出阿卡姆分院的所有权,只要……”几个单词在舌尖打转,律师压低声音,“只要您能稍微牺牲一下,配合一项实验。”
“我们不会让您受伤,也不会做过分的事情,对您来说,就只是睡上一觉。”
这个提议听起来诱惑极了。
尤其是深谙谈判之道的,给出了两个令人难以接受的提议之后,这一步退得让人舒心极了。
要是他们一上来就说要拿荒殿一做实验,很容易就让人觉得不可理喻,把人惹毛了,但现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说却刚刚好,听起来不轻不痒,城市意志由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孕育而成,不死不灭,没有任何害处。
况且律师还态度特别好的说:“只是对城市意志相关的一些事感到好奇,我们的恐惧不像是其他意志,如果我们在实验期间做了令您难以忍受的坏事,等您醒来我们必将迎来狂风骤雨般的报复,没有人会干这种蠢事不是吗?”
之前FBI抓了纽约双子之一做实验,可哥谭不一样,哥谭可没那么好招惹。
他这么一说,让这件事显得更不值一提了,别人一退再退,让人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荒殿一同意了。
罪人们察觉到了公司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焦灼,就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前,变得潮湿闷热的空气,让人喘不上来气,心情压抑。
想知道问题在哪,可公司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在某个平常的午后,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打了声招呼,一个人出了门。
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正在教人鱼正确干活的以实玛利,她随口打了个招呼:“主管,今晚有好东西吃,我会提前帮你留好晚餐,你记得早点回来。”
青年摆了摆手,随口应了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直到那顿难得的烤肉大餐变得冰凉,变得腐烂,爬满蛆虫,本该享用它们的人也没有再回来。
蝙蝠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人早就找不见了。
浮士德告诉了他们,前一天有律师来过的事情。
“主管欠了他们十个亿,那些人应该是来商谈还钱的事。”
韦恩先生们这才知道这件事,提姆不理解:“他欠钱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不就是钱吗!能拿钱解决的问题算什么问题!
“浮士德想,那些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身上有着一样气味的人,会知道原因。”
提姆想到了环指里的那个假大师,真意志。
于是驱车赶往环指艺术馆。
本杰明被蝙蝠侠和罗宾挟持了。
“哥谭在哪?”蝙蝠侠问。
“你们怀疑我掳走了哥谭?”灰发男子不慌不忙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一直待在哥谭打算做什么,为什么不滚回你自己的城市。”
本杰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温和回道:“因为观察到了城市意志的不稳定,也许有意志将要陨落,所以我要在最近的距离看着,如果他要失控,违反了世界之翼共同遵守的,由伦敦制定的规则,那么‘爪牙’,就会到来。爪牙会解决一切离经叛道者。”
“我还没有告诉过你们我的身份吧,我是‘眼线’之城。”
“我是……华盛顿。”
义警的呼吸骤然停顿。
恍惚,怔然,片刻间明悟了。
提姆:“该死的华盛顿!”
“我以为华盛顿人说华盛顿正在暗中监视着全世界只是一个梗!”
结果他们竟然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吗!
布鲁斯:“不,哥谭的问题会有我们自己处理,不需要眼线,也不需要爪牙。”
提姆已经不想知道爪牙是谁了,他感到了强烈的焦虑。
他喉咙干涩道:“这和城市意志之间的战争不一样,没错吧,这是一场针对哥谭的审判。”
稍有差池,哥谭但凡违背了翼的秩序,那就会被清理。
华盛顿的意志就是这个意思。
他知道那个被城市叫做首脑的意志有多强,哥谭……哥谭要是被判了死刑,他能打赢对方吗,要是打不赢,那他们该怎么办?
到了这种时候,终于感受到了一种真切的,庇护他们的羽翼将要被剪除的心焦。
眼前的华盛顿还在看热闹一样看着他们,“意志不会消亡,但意志会更新换代,旧的哥谭死去了,你们还会有新的哥谭,说不定新的意志更讨人喜欢呢。”
“不像现在这个这么固执,有时过于冷酷,没有人情味,也许新孕育出的意志更温顺可爱,就像……”
华盛顿沉吟了一下。
“就像你们家里来了只野猫,你们收养了它,可它太不听话了,不亲人也不可爱,养多长时间都还是一个样子……为什么不丢掉买只新的呢?”
连布鲁斯都因为他这样的话产生了愤怒。
华盛顿却笑着问他们:“为什么要生气?”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诚然,哥谭并不完美,甚至是个令人恼火的问题头子。
那么,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他除了是哥谭的意志,还是我的朋友!”提姆冷冰冰揪起本杰明的衣领子。
本杰明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喟叹。
脸上的笑意更加真切了些,“想找到哥谭,你们应该先去调查你们自己人,动手的是哥谭本地的势力,没有其他城插手。”
这中间,哥谭的希望还被绑架了一次,威胁恐惧出来相见,否则就要折磨他。
但恐惧始终没有出现。就算刀子割伤了金发男子的脖子也没有一点动静。
神父来到松开绳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的金发青年面前:“看,他根本就不在乎你,恐惧就是这样冷漠。”
“现在,你愿意杀死他了吗?”
青年沉默不语地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所谓“圣器”,一把骨刀,藏进了袖子里。
部分人近期明显感觉到了他们所在城市的有点躁动。
作为逐渐享誉世界的治愈之城,在晴朗的日子,大都会人能看见他们的城市意志,像个战地医生一样穿梭在城市之间,出现在受伤的人身边,用那双温柔的手掌抚平伤痛。
可最近,那位女士总是轻带愁容,郁郁寡欢。有人看见她出现在莱克斯集团的大楼顶端,忧心忡忡地望向远方。
开会途中,有员工从监控发现了楼顶意外出现的那道身影,莱克斯接收到投影,投放在所有股东面前,在场众人纷纷紧张起立。
“她要做什么?”
“要为了超人和我们清算?”
不怪他们第一反应是这个,一般犯罪分子被警察找上门第一反应也是自己要被抓了,而不是对方好心来做反诈宣传的。
莱克斯致力于解决超人,而大都会看起来和超人是一类人。
这件事同样让莱克斯耿耿于怀。
大都会为什么不像他?
城市意志虽然是整座城市共同孕育出来的,但其形象和灵魂,以及一些内在特质还有理念,无疑会受到那些更杰出,名望更大的人影响更多。
莱克斯认为大都会更应该像他,超人一个外来户,他都不是地球人!莱克斯才是她真正该偏爱的那一个。
“快,准备武器,派人上去让她离开这里!”股东慌乱。
和手底下人的反应不同,莱克斯看着投影中的身影,嘴角上扬:“嘘,安静点。”
“这还是大都会第一次主动靠近我。”
“呃,先生,她只是在我们的楼上站了一会,并没有靠近你……”
莱克斯笑容消失。
旁边的人讷讷闭嘴:“……对不起,先生。”
莱克斯:“任何人都别去打扰她。”
他眯了眯眼睛:“她在看的方向是……”
旁边的屏幕上,卫星地图缩小再缩小。
一条线从大都会出发,连接另一端,最终,一个单词出现在正中央。
“哥谭?”
“我就说阿斯加德的人来准没好事,洛基上次从这里回去到底说了什么,他们竟然派了雷神来,还说要带城市意志去阿斯加德见神王奥丁?”
“嘿,我们地球的意志,干你们阿斯加德什么事?”
雷神很尴尬,老实说:“洛基说城市意志很邪恶,很糟糕,他们很危险,迟早会摧毁地球,阿斯加德也是为了帮助地球人……”
后面的话雷神也说不下去了,尤其是看到纽约的意志是两个小孩子之后,感觉自己更加以大欺小。站在他面前的,完全就是两个小不点儿!
这就是洛基口中邪恶危险,会毁灭地球乃至全宇宙的危险存在?
雷神挠了挠头发:“呃,抱歉,我不会伤害你们……不过,外面有什么吗?你们在看什么?”
双子完全不搭理雷神,稚嫩的脸上是从没有过的严肃正经,让他们看起来不大像是孩子,成熟得让复仇者们都感到陌生。
走在路上的纽约人也发现,纽约的天空连续阴沉了一周,空气闷得如同进入了无风带。
“这是什么见鬼的天气?”
“纽约心情不好?”
早间新闻正在播报哥谭阿卡姆监狱发生集体逃狱的新闻,无人机一晃而过的镜头下,有人看到了哥谭上空漂浮着一道虚影,如同庞大宏伟的天体。
“那是什么……时钟?海市蜃楼?”
天上怎么会冒出比天体还要大的时钟的影子?
但哥谭的脑袋顶上确实冒出了一个时钟。
就是这个时钟的样式有些奇怪,指针所指的十二个格子是空白的,没有数字。
阿卡姆监狱暴动,哥谭的恐惧意志失踪,代表希望的白神也杳无音信……
种种不寻常令韦恩家近些日子焦头烂额。
“哥谭的天黑得快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了。”达米安听到身边的同学这么说道。一时间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吐槽天气,还有什么别的暗指。
晚上,猫头鹰议会。
出乎所有人意料,蝙蝠侠出现在了这里。
把暗中进行集会的一群人吓得瑟瑟发抖,眼前的蝙蝠侠和往日有些区别,给人的感觉更深沉恐怖。
“告诉我,‘哥谭’在哪。”
一群人面面面相觑,在热武器的射程之下,所有人都变得异常老实,没人想在这里咽气,尽管蝙蝠侠大概不会真的动手杀了他们,可谁敢赌呢?反正要是换成他们自己,铁定是不会手软的。
僵持一阵子,终于,有人道:“哥谭在……”
街上,几个从阿卡姆跑出来的超级罪犯正在抢劫。
普通人躲在柜子底下咒骂:“这是这周的第几次了?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了,哥谭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是……因为我们的城市意志吗?”
“你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的城市意志是恐惧,有城市意志给这些家伙在背后撑腰,才让他们这么猖狂。”
“要是我们的意志不是恐惧,是不是哥谭会变好?”
有些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难以遏制了。
渐渐开始有人听说了瘟疫医生的事,据说瘟疫医生可以治愈一切疾病,包括城市意志层面的。
提姆注意到瘟疫医生的传说在哥谭之中小范围流传,是因为有个家伙在试图传教的时候,被周围的人揍了。
通过监控摄像头,他看到那个满脸圣光的人才开口说:“哥谭的城市意志是顽疾,加入我们,让我们一起……”
然后对面拎着公文包的上班族一拳头砸了过去,把那个神经兮兮的人砸倒在地,不耐烦地在身上擦着拳头上的血:“你他妈说谁有病呢?”
倒在地上的疫医信徒:“……”
提姆:“……”
不忍直视地捂脸。
监控里,斯斯文文的上班族捡起掉在地上的公文包拍了拍,一脸上班要迟到的烦躁,嘴里嘀咕着要被扣绩效,骂骂咧咧离开。
提姆没把这当回事。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对瘟疫医生感兴趣的人很少,至少没有食指对人的吸引力大,起码人家食指是哥谭最大的黑b之一,加入食指,规矩怪是怪了点,但人家也会真的给与庇护。
瘟疫医生?
治愈疾病伤痛?
有病为什么不去医院?
实在不行去大都会求个医,人家治愈之城是专业的!
他没有想到的是,瘟疫医生并不需要太多的信徒。
疫医只需要十二个。
某天偶然抬头,提姆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哥谭头顶的时钟走了十一格,定睛一看,原本空白的格子上,竟然出现了十一个人的名字。
其中一个人的名字提姆感觉好像在哪看过,仔细一查,发现就是前几天监控里看到过的,那个被某上班族揍了的瘟疫医生信徒。
“也就是说,时钟每走一格,都有一个哥谭人的名字出现在上面,莫非他们都是瘟疫医生的信徒?”
那个时钟明显正在进行着某种未知进程,就像是一种倒计时,谁也不知道走到十二格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但直觉不会是好事。
他们应该要想办法阻止时钟走到十二格。
这个念头刚出现,一声钟鸣响起。
指针在的眼前走过了第十二格,最后一个空白被填满了,上面浮现出鲜血淋漓的名字——艾因·亚当。
提姆的眼瞳猛地凝住缩紧。
一行人闯进那间批着教堂外皮的研究所,提姆抓起那个装模做样的神父:“艾因·亚当在哪!”
“好好,我带你们去,别冲动,冷静,冷静!”
他带他们到了一个装扮成祭坛的手术台上。
无影灯下,安静躺着他们熟悉的黑发青年,对方闭着眼睛,脑袋和赤\裸的上身连满了电极贴片,用以监控他的身体和脑域情况。
走进来之后,他们就把神父丢到一边。
提姆走到电脑边操作了一番,调出了他们的实验记录。
震惊地发现,这里的人正在进行一种脑域实验。
快速扫过所有实验数据,他抬起头严肃地告诉蝙蝠侠:“他们认为哥谭的躯体是某种他们心中的‘上帝’降临的最好载体,他们想抹除哥谭的意识,让‘上帝’借助他的身体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他们抹除不了哥谭的意志,于是就对艾因·亚当的意识进行了洗脑,让他认为自己是某种存在的信徒,接受了一种叫做‘紫罗兰的洗礼’的仪式,由于哥谭和其他人类信徒的不同,当他的意识接受了‘那个存在’,那个存在就能侵占他的身体,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再后面这段我看不太懂,不是非常理解里面的一些术语,不过,文件的最后说,他们成功了,他们的仪式已经完成了。“
“他们说,‘上帝’将要降临了。”
蝙蝠侠粗暴抓起地上的神父:“你们最好祈祷哥谭没事,不然你们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告诉我怎么让他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