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肖霁继续问，交给你们了。”
史勤奋应了一声，樊瑾和池瑜离开了分堂。
池瑜亲自开车，带着樊瑾去了史勤奋为他们安排好的酒店。
一路上，樊瑾的大脑飞速的运转，到了酒店以后，池瑜忍不住问：“想什么呢一直不说话？”
樊瑾其实一直在思考。
他生前联系过的侦探社的财务，为什么会是林柏苗的苗柏药业外包药厂的负责人？
“看来，调查我的身世，用身世引我入套，再用毒药毒死我，之后一波黑通告彻底搞毁我的名声，这一切都是他们密谋许久的事。”
池瑜的表情阴冷，他的身上满是怒火：“是的，这么看来一切都指向这种可能。”
池瑜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回来以后，倒让调查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一切，都是天意。”
樊瑾沉默着，他在思考对策。
这个社会，这个时代显然不能靠暴力来解决问题。
天意么？
想到这里，樊瑾也轻轻一笑：“确实是天意，现在我的身份，不正好是打入敌人内部，窥探真相的保障么？我能以樊小逸的身份去接近林柏苗，甚至我可以去调查工厂。”
“调查工厂的事不用你操心，毕竟打入敌人内部的事情还是存在着风险的，我不会让你涉险。”
“打入敌人内部是需要伪装的，而樊小逸这身皮囊不就是最好的伪装，池总，关心则乱，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尽快地获取证据，找到真相。”
池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樊瑾十分坚持。
当天晚上，两人商量了利用樊小逸这个身份接近林柏苗的计划，到了夜里史勤奋再次给他们发来了从包有财那里得来的重磅信息。
这家药厂确实是苗柏药业外包的没错，但在之前一直同蜀东第一人民医院有生意上的往来。
“樊瑾，这个蜀东第一人民医院，就是樊振强的第一任妻子生产的那家医院，院长是林坤，林柏苗的父亲，樊小逸的外公。”
“所以，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是吧？”
樊瑾从一开始的震惊很快冷静了下来。
琼市的一个小破药厂怎么会同蜀东第一人民医院有关系？
樊振强的第一任妻子孔束兰就是在那家医院生产后死亡的。
孔束兰出事以后，樊振强竟然选择了第一时间火化了她和那名男婴的尸体。
而过了三十几年，这个药厂成为了医院院长林坤的女儿——林柏苗药业的外包药厂。
“真可笑。”
池瑜感觉出樊瑾的情绪不对，拉着他的手同他并排坐在了床上：“别想那么多，我会把一切都查清楚的。”
“池瑜，其实林柏苗有点着急了，她要是老老实实的也不会露出破绽，可是，她对我动手了，她调查我，完后杀了我，这不就很明显了么。”
“樊瑾……”
“查吧，要是让我知道了我的身世真的像我们猜想和推理的那样，到时候我一定还他们一份大礼。”
池瑜搂住了樊瑾的肩膀，捧着他的脸，抬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本来积攒着一肚子的话想要安慰他，结果樊瑾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打断了他的深情。
“对了池瑜！”樊瑾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似乎想把池瑜亲过的口水蹭掉。
池瑜已经不止一次发现樊瑾这个习惯了，这点他还挺在意，所以他也打断了樊瑾：
“你先等会儿，我亲你一下你擦一下是什么意思？嫌弃啊？”
樊瑾愣了愣，之后特正经的回：“对啊，嫌弃啊，我从没被人亲过，这湿了吧唧的多难受。”
池瑜“哈”了一声，干脆抱过了樊瑾，在他脸上一口气亲了八下。
樊瑾被他亲傻了，不过反应的也很快：“卧槽池瑜你大爷的！恶不恶心！”
樊瑾从床头上拽了两张抽纸，使劲擦着脸，池瑜一副得逞的表情，开口问道：“怎么了？刚刚想问什么？”
刚刚樊瑾想到了一个问题，结果被池瑜这么一打岔给忘了，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对，我想问的是，骨灰可以验DNA做亲子鉴定吗？”
樊瑾的这个问题让池瑜微微怔愣。
没想到，他竟然会想到这层。
池瑜沉默了。
樊瑾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干嘛这副表情，你我都知道这是检验我是不是孔束兰生下的那名男婴的最好最快的方法，只要确定我跟樊振强是父子关系不就行了。”
“是，我知道，这个问题我曾经也想到过，但骨灰里的DNA已经被破坏了，无法再做亲子鉴定了。”
“哦。”
“就算可以，难道你还要去墓地把你的骨灰拿出来吗？这太疯狂了。”
“那怎么了，为了找到真相，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再说我自己挖自己的墓，不过分吧？”
池瑜：……
“如果这条路走不通，咱们就剩下孔束兰生产时候的医生和护士了，虽然她们大部分都去世了，但不是还有一个没找到的吗？”
“对，目前查到的是——那名失踪的护士当时是医院的实习生，还是因为当天有位产科的护士发高烧，所以临时顶上去替孔束兰接生的。
我去查了她所就学的学校，在孔束兰被火化后不久，她就离开了医院，后来很快就退学，之后便查无此人了。”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要不然怎么会离职又退学的，这人生刚刚开始就让她看到了社会最黑暗的一面，估计她也受了不小的打击。”
“没错，我猜测，她很有可能是去了国外，但是你也知道，人一旦不在国内，查起来非常困难，但我一直没有放弃。”
樊瑾点点头：“辛苦了，我知道这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多谢啊，一直替我坚持着。”
池瑜微微眯起了眼睛，朝着樊瑾凑了过去：“你要这么跟我说话到什么时候？动不动就谢谢，太见外了，真要感谢就来点实际的。”
樊瑾白了池瑜一眼，对他这种动不动就求贴贴的行为算是默许了：“行，这条路先走着，明天等池堂的兄弟们把包有财送回家，我去找他一趟，看看能不能套出。”
“哦？”池瑜对樊瑾的决定感到意外。
“主动出击，我现在可是樊小逸，樊氏集团的太子爷，林柏苗的心肝宝贝。
既然樊小逸之前能从包有财那里拿到药，证明他们之间有交集，很有可能包有财知道樊小逸的身份，我先去试试看，看看能不能从包有财那里套出些线索。”
按照樊瑾的计划，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了池堂的兄弟发现包有财的小公寓。
天未亮的时候，包有财被平稳地送了回来。
包有财醒来以后，觉得头昏昏的，他伸了个懒腰，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他的脸色不太好，最主要的是精神状态不佳。
不过他的行为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吃了早饭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出了门，准备去厂里监工。
樊瑾带着墨镜和耳返，一路尾随着包有财。
池瑜和史勤奋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在车里监控着一切，保护着他。
包有财从公寓走到车站，坐上了公交车。
樊瑾从后门上了车，上车他就坐在了后面的双人座上，同包有财隔着4、5米的距离。
车上人不多，大概过了20分钟左右，包有财站起身从前门下车，樊瑾跟着他一起，从后门下了车。
“这里距离上次我们去的外包厂大概6公里，看来他们是把东西临时转移过来了，但这儿并不是制药厂，最奇怪的是地图上也没有显示。”
池瑜的声音从耳返里传了出来。
樊瑾轻声“嗯”了一下。
樊瑾感觉继续跟着包有财没有意义，包有财的目的地无论怎么看都是这个地图上没有显示的神秘地带。
他需要跟着包有财进去才行，于是，樊瑾开始发挥自己的专长了。
跟踪一个人，想要让对方不发现，很难。
想让对方察觉到，就容易多了。
樊瑾“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一个空易拉罐，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成功吸引了包有财的注意力。
包有财勐地回头，看到了跟着他身后十几米远的樊瑾。
樊瑾和包有财对视了片刻，伸出手朝他挥了挥。
包有财反应了一会儿，看清了樊瑾以后，惊喜地朝着他迎了过来：“樊少！”
呵，还真认识。
包有财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樊少真的是你啊，你戴个墨镜我没敢认。”
“是啊，是我。”
“您怎么到这儿来了？难道是……林总那边有什么指示？”
樊瑾面不改色心不跳：“对，听说前几天有几个愣头青去厂子那边闹事，我过来看看。”
此时两个愣头青在车里对视了一眼，史勤奋满脸黑线。
池瑜呲牙笑着说了一句：“调皮。”
“嘿！林总消息可真灵通，放心吧，我都已经把事儿办好了，东西在这边放着，绝对安全。”
“你说安全就安全？我人都到这儿了，去确认一下放心。”
“行嘞，您跟我来。”
包有财碍于樊小逸的身份地位，把他恨不得供起来。
点头哈腰地为他带路，给他开了门，两人进入了琼市的这个神秘厂房。
樊瑾一进入这间厂房，心里着实一惊。
怪不得刚刚包有财开门的时候，又是刷脸又是刷指纹甚至还要录入语音。
这个建在琼市的穷乡僻壤，外表破破烂烂，在地图上甚至都没有显示的地方，里面竟然科技感十足，像是个研发中心。
透过一个个玻璃窗，樊瑾看到工作人员全都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护眼镜。
机器设备樊瑾看不懂，但打眼看上去就很高大上。
包有财看出了樊瑾眼中的意外，解释道：
“樊少放心，咱们这边是林老先生出资组建的生物研究中心，隐蔽性强，整个村子都是自己人，所以很多事都好办。”
听到这里，池瑜看了一眼史勤奋。
史勤奋立刻打开了电脑，开始查找相关资料，很快的，他将电脑给池瑜递了过去。
池瑜扫了一眼屏幕，通过耳返跟樊瑾说道：
“包有财口中的林老先生，是林柏苗的父亲，樊小逸的外公林坤，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他私建的秘密基地。”
有了池瑜的讲解，樊瑾点头同包有财说道：
“嗯，你办事我们还是放心的。”
包有财嘿嘿一笑，带着樊瑾参观起了这个研发中心。
这个地方之所以隐藏得这么好，一是村子里的村民帮着打掩护，基本上不能有外人进村。
二是这里面的研发人员，不是每天开工，而且他们是分批次的从外省过来，进去以后会住上一段时间再离开。
樊瑾一边听着包有财的讲解，一边心中冷哼。
就村里的这些村民，警惕性还不如看家的狗。
包有财每天晚上都被秘密地带走，也不见他们发现。
反过来说，池瑜的池堂里养的那帮兄弟，还真是有点本事。
“对了樊少，今儿怎么老戴个墨镜啊。”包有财端详着樊瑾，试探性地询问。
樊瑾看向了包有财。
这人贼眉鼠眼，透着一股子精明劲，而且他们干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勾当，警惕性强是保命的必然技能。
樊瑾微微一笑，摘掉了墨镜以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拍戏熬夜眼睛疼，这儿太阳太毒，遮着点。”说完以后，他又特别自然地戴上了墨镜。
“哦对对！瞧我这记性，您可是大明星，您演的戏我都看了！特别好看！”
樊瑾的嘴角抽了抽，这马屁拍的也太假了，就樊小逸演的那几部网剧，一部比一部雷人，还特别好？
“不过……樊少要是拍戏的话，怎么会有空来琼市？”
樊瑾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扭头看向了包有财：“怎么？你不信我？”
包有财脸上一惊：“怎么会呢？”
樊瑾掏出了手机：“我现在就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亲自跟你说。”
“哎！别别别！樊少，我怎么会不信您呢！这么点小事别惊动了林总！”
包有财明显是急了，樊瑾要的就是他的急。
在车里监视着樊瑾和包有财“对手戏”的池瑜很是欣慰。
樊瑾的这招先声夺人用的实在是妙。
包有财一脸愧疚，他拉着樊瑾，重重地叹了口气：
“樊少，我跟您实话说了吧，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好像被人跟踪了。
而且一到晚上我还老做梦，梦到我被抓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一堆人拿着针头药水的审我。
这种梦做多了，导致我白天都精神不佳，昏昏沉沉，疑神疑鬼。
今天看到您跟在我身后，我就联想到自己那些不好的梦了，您别介意啊。”
樊瑾示意包有财边走边说，包有财带着樊瑾穿过了一些实验室，最后来到了一个写着库房牌子的房间前。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估计你就是天天跟这些药打交道，时间长了可能潜意识里会担心才会做这种梦的，梦都是假的不用在意。”
樊瑾一本正经的扯着淡，包有财一脸感激的开了库房的门。
这库房相当大，杂乱无章的堆积着一些机器设备，有的甚至还没有组装好。
看来上次他们匆忙间的紧急转移，很多东西还来不及复原。
“上次那几个愣头青，打着谈影视项目的名义过来，我一眼就认出来其中那个是池瑜。
虽然他们来的快，但架不住咱们人多车多，所以顺利的躲过了他们的突袭。”
樊瑾看的明白，池瑜他们查到的这个药厂，不仅是苗柏药业的外包工厂，除了制药的机器设备以外，还有成箱的药品。
“樊少放心，也请您让林总放心，我们的货都没事，而且也没有被池瑜发现。”
从包有财的嘴里听到池瑜的名字，樊瑾的心中说不出的别扭，但他表面静如止水：
“好，这次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包有财嘿嘿一笑，听着樊瑾夸奖，他心中喜悦。
樊瑾话锋一转，忍不住问起了池瑜的事：“听你的语气，似乎认识那个来我们厂的人？池瑜？是玉鼎集团的那位吗？”
“没错啊就是他，他的助理虽然跟我说的是要谈影视项目，但我听说是他便知道了他们的目的。这两年他一直在查樊瑾的事，给林总添了不少麻烦，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查到了药厂。
对了樊少，你得提醒一下林总，这个池瑜留不得了，要是碍于他的身份地位，林总不好出手，可以交给我们兄弟，就像办了樊瑾一样办了他！当然了，这个价钱嘛……”
包有财凑近了樊瑾，捻着手指。
樊瑾的眉头一挑——
【就像办了樊瑾一样办了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没想到啊，包有财竟然不打自招了！
不承想，原来真的是林柏苗对樊瑾出的手，甚至执行人就在他的对面。
要不是需要用合理合法的方式解决掉这些人渣，樊瑾真相手刃了仇人。
但现在，不行。
樊瑾轻笑一声，脸上露出了欣喜的光，他摘下了墨镜，盯着包有财奸诈的脸，语气中满是赞赏：
“很好，你们要是能像办了樊瑾一下办了池瑜，价钱嘛……好商量！”
樊瑾继续跟包有财演戏，又不能过多的询问关于之前他们办的樊瑾的事。
包有财本就多疑，问多了怕露出破绽。
而且樊瑾需要控制自己的内心，注意表情管理。
明明恨得牙痒痒，面上还得拍着哄着，为的就是让包有财透露更多的信息。
诱导发言。
一名好的演员是需要学习一些心理学的。
樊瑾环顾一周，这些药箱大部分都封存并标有名字，其中有几箱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几箱，不仅单独存放，还存储在特别材质的箱子里，没有标签，但却让人觉得它们格外重要。
樊瑾走到了这些箱子面前，回身问包有财：“这就是那几箱货吧。”
包有财微微怔愣，随即点头：“是，这批货比较特别，跟上次您要走的那个一样。不能着光，需要密闭保存。而且这批货极其危险，千万别碰。”
“嗯，小心着点。”
“是，肯定的。”
樊瑾又装模作样的巡视了一圈，见没什么问题便离开了。
包有财把樊瑾送到门口：“樊少，你怎么来的？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不用，我大师班课程刚刚结束，来琼市正好有事，就顺道过来看看，你做的不错，挺好的。”
包有财笑呵呵的送走了樊瑾，樊瑾出了研发中心，见身后没人跟着便开口说道：
“你们去大道上等我，我可以多走一会儿，免得被人盯上。”
池瑜听到樊瑾的话，同史勤奋点点头，史勤奋驾车开到了村落之间的大道上。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樊瑾才慢慢的走到。
钻进车里的第一句话他问的就是：“都录下来了吧？”
“放心，都录好了，接下来就让池堂的兄弟们把那两箱”货”里的东西搞到手就行。”
“这研发中心的大门有好几道识别系统，让兄弟们小心点。”
“放心吧。”
包有财回到家后很快进入了梦乡，但是那多日来缠绕着他的梦魇再次向他袭来。
池堂琼市分堂。
樊瑾和池瑜在监控室内看着肖霁询问包有财的画面。
此时此刻，樊瑾终于知道了池瑜和肖霁之前的秘密。
肖霁在用催眠术，为包有财催眠。
怪不得之前陈策和杨骏骏不会供出池堂。
怪不得包有财对他所经历的丝毫没有起疑。
“这世上这么多厉害的医生，肖霁要是仅仅凭借着他那点医术，还不至于到让我为他出资开医馆的程度，我看中他，选择他，也是因为他是国内第二厉害的催眠大师。”
“第二厉害的？上次我就听出来了，好像那个医大最有才华的你没挖过来，别告诉我国内第一厉害的催眠大师，也是那个人。”
“对对对，是是是，我就是哪哪都不如林非师哥，林非师哥人又帅脑子又清楚医术高品德又高尚，可惜啊他视金钱如粪土，你别想将他占为己有，他是属于国家的男人！”
肖霁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刚好听到了樊瑾的问题，于是阴阳怪气的回了一通。
池瑜瞄了肖霁一眼，肖霁哼了哼，脚底抹油立刻开熘。
肖霁走了以后，关于医术和催眠的话题也暂时搁置。
史勤奋和两个黑衣人走进了审讯室。
看来他们成功的进入了包有财看管的研发中心内部，拿到了特殊材料箱里的药。
史勤奋带着手套，将两个黑色药瓶在包有财面前晃了晃。
然而包有财那边还没有反应，池瑜身边的樊瑾却在看到药瓶以后脸色一变。
脑海中樊小逸的记忆再次被触发，他紧紧攥住了池瑜的胳膊……
池瑜察觉出樊瑾的异常，将头朝他靠过去，低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樊瑾白着一张脸，轻轻摇了摇头。
没想到，小小的一瓶药给他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冲击。
他记起来了，樊小逸心如死灰后吞了一粒黑色的药片。
随后身体的感觉竟然同他发生车祸前一模一样。
身体一阵阵恶寒，之后五脏六腑如被刀绞的疼痛，肠子如同打了结，心底逐渐泛起了凉意，整个人都有一种濒死感。
他就是在这种身体的折磨和煎熬中失去了意识最终发生了车祸。
除了这些直观的身体感受，他记起来的还有樊小逸自杀的原因，喝药的理由。
樊瑾站直了身子，朝着池瑜说了一句：“我们回北市吧，是时候跟林柏苗谈谈了。”
池瑜自然依他。
回北市的一路上，池瑜见樊瑾都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是想把他和樊小逸濒死前那支离破碎的记忆都拼接上。
樊瑾的脸色一直很差，他劝了劝池瑜让他别担心，随后解释了这一路分析出来结果：
“樊小逸自杀的直接原因或许是因为你，但确实如我所想的那样。
他正值大好时光，不可能忽然想要自杀，而且还这么巧，就用的是林柏苗她们害死我的时候用过的那种药，推波助澜的一定还有其他事。”
所以，樊瑾一直挖脑想的就是这些个其他事。
樊小逸似乎知道了什么，但是他却努力将这些事遗忘。
樊瑾让池瑜把樊小逸自杀前的视频再次拿出来看了几遍，问道：
“你骂过樊小逸是孬种吗？”
池瑜有些意外，赶紧否认：“没有啊。”
樊瑾之所以会这么问，因为他了解池瑜。
池瑜如果不喜欢樊小逸，他会直截了当地拒绝，不会对他进行人身攻击言语挖苦。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池瑜言语挖苦和人身攻击的，只有他樊瑾一个。
然而樊瑾却在视频中发现了问题，他解释道：
“樊小逸的视频中，充满了悲伤，而且透着一股自卑。他说了他是孬种和他不配的话，我觉得，他自杀的原因，除了对你的爱而不得，还有别的。”
这是樊瑾要回樊家的理由。
他脑子里樊小逸的记忆并不是一股脑儿全都出现的，总需要契机才会让他想起来一部分。
在琼市待了两天，离他入组还有两天。
他要借此机会在樊家，解锁更多的记忆，收集更多的线索。
出了高铁站以后来接他们的是史刻苦。
樊瑾跟着池瑜上了车，同史刻苦说了句：“刻苦兄，麻烦送我到瀚府酒店，谢谢。”
池瑜意外的看向了他。
樊瑾解释：“大师班结课了，我们也没必要住在一起了，再说了，听包有财的口风，你现在是樊家的头号公敌。
我还要利用樊小逸的身份去当间谍呢，还是别跟你走的太近的好。
现在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林柏苗那么反对樊小逸跟你在一起了，你现在是他们想要除掉的那个威胁！”
池瑜浑身上下都写着不爽，刚热乎两天，这人就又要走了。
但樊瑾说的在理，他还能说些什么：“行，就两天，你进组让陈勉联系勤奋。”
池瑜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樊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不过，再怎么问池瑜都不说了，他扬言道除非樊瑾跟他回别墅他才会说。
樊瑾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到地方以后，樊瑾随意的同池瑜打了个招唿就直奔自己在瀚府酒店的房间。
说来樊小逸还是个挺浪漫的小伙子，他长期包的那个房间号码是520。
见他回来，酒店大堂的经理还有前台的姑娘们都十分热情。
樊瑾还觉得挺意外。
毕竟之前带着行李去大师班的时候他们还不这样呢，不知道短短三周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