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摸了摸苍鸿泽的额头, 还是有些烫的, 只是没昨晚那么烧了,整个人看起来也稍微精神了些。
他松了一口气, 不满地抿了抿唇,“你可算醒了,你昨晚悄无声息躺在那我还以为你死了。”
苍鸿泽沉默地凝视着姜酒许久, 才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姜酒的脸, 开口说话时声音艰涩沙哑不已。
“又是梦吗…”就算现在手触碰到姜酒的脸, 他也还是怀疑眼前这人是他高烧神志不清做的梦。
苍鸿泽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姜酒的又黑又浓密的眼睫毛, 顺着姜酒挺翘的鼻梁顺着往下滑落至唇角边。
常年持刀剑,带着些薄薄茧子的手指有些粗砺,不断摩挲着姜酒的唇瓣。
刺激得唇瓣很快就变得红了起来, 饱满湿红,看上去就很好亲。
苍鸿泽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 喉咙又干又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这柔软的触感也太过真实, 姜酒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乖不反抗地出现在他梦中任由他动作了。
苍鸿泽眼神逐渐暗了下来,他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姜酒了,暗沉沉深邃的眼睛细细端详着姜酒的每一寸肌肤。
苍鸿泽手指心痒难耐地蜷缩了下,掩在狐裘里的另一只手慢慢摸索着摸上姜酒的衣带。
迫不及待地想扯开,让他好好解一解多日未见的想念。
原本一动不动,乖巧看着他的姜酒忽地朝苍鸿泽弯唇一笑,苍鸿泽气息又粗重了些,手下用力直接扯掉了姜酒的衣带。
还未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姜酒微启开唇,用力咬住了苍鸿泽的手指。
苍鸿泽动作一顿,手指上的刺痛感让他猛然回过神,惊觉原来这不是什么梦境。
姜酒用力咬着苍鸿泽的手指,直至嘴里漫上一股腥甜的血味才松开牙关,离开时唇角边还挂了一丝血丝。
他睨了苍鸿泽一眼,拍开苍鸿泽还放在他衣带上的手坐起身。
本就微微凌乱的衣物被苍鸿泽扯得越发乱,姜酒无视苍鸿泽朝他看过来的灼灼目光,慢慢将散开的衣带重新系好。
“你怎么会在这?”苍鸿泽仍旧感觉不太真实,目光上下打量着姜酒,在看见姜酒手臂上的衣物有撕裂的痕迹顿时脸色大变。
硬撑着浑身剧痛的身体坐起身朝姜酒靠近,伸出手摸向姜酒的手臂,“受伤了?”
姜酒躲开苍鸿泽的手,微敛下眼看着被狼咬破的衣物,“没有,就是不小心摔下来被树枝划破的。”
苍鸿泽紧蹙着眉,“你身边那些护卫都是死人吗?怎么会让你独身一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不小心走散了,我在山林里迷了路,找了好久才发现这个山洞,没想到你就躺在里面。”姜酒道。
苍鸿泽一阵后怕,强忍着痛挪动身体朝姜酒靠近,沉着脸要脱掉姜酒身上的衣物检查里面有没有受伤。
“你做什么?”姜酒无奈地看着苍鸿泽扯掉他的衣物仔细检查。
见姜酒身上没有什么伤口苍鸿泽才松了口气,随后又板起脸神色严肃,“往后不可如此胡来。”
姜酒抿了抿唇,“你凶什么?要不是你这个傻子为了个死人的头颅不要命去追狼群,我才懒得管你。”
苍鸿泽一怔,目光灼灼凝视着姜酒,语气沙哑艰涩,有些不敢置信地轻声问。
“你担心我?”
姜酒被苍鸿泽期待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敛下眼不去看苍鸿泽的眼睛,犹豫片刻后回道。
“你傻不傻,那死人的首级丢了就丢了,追它做什么,万一不慎把命陪进去就完了。”
“可是那是你想要的。”苍鸿泽神色一黯。
姜酒一顿,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你以后别这么傻了,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去搭。”
他看着苍鸿泽落寞的眼神,说话声停顿了下,不自然地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希望看见你去送死。”
苍鸿泽猛地抬起头看姜酒,“你担心我,就只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姜酒默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蜷缩起来,心里乱糟糟的,他也不知道对苍鸿泽是什么样的感觉。
昭纯皇后因病去世后,苍鸿泽时常陪在他身边,也为他清除了不少想要谋害他的人。
苍鸿泽很听他的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感觉自己是有些依赖苍鸿泽的。
心里乱得像一团线,他最怕应对也不最擅长处理这种沉重的感情。
从前在现实世界中如此,如今在位面世界中也是如此,他下意识就想逃避。
见苍鸿泽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又沉默了下来。
“我去弄点热水。”气氛沉闷得令人压抑,他实在坐不住,刚站起身就被苍鸿泽握住了手腕。
“外边冷,把披风穿上。”苍鸿泽掀开身上盖着的狐裘,手撑着地面要站起身。
姜酒见苍鸿泽身上包扎着白布被染红往外渗出血,低低地叹了声,披好狐裘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用火折子烧好热水后他喝了一口润润喉,转过头偷偷觑了一眼沉默地靠坐在干草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苍鸿泽。
又默默地转回头,抬眼看向无际苍茫雪地,刚喝下去的热水仿若也被这刺骨的寒意给带走了热量。
他站起身,往一旁的树下捡起些干枯掉落的树枝走进山洞里,苍鸿泽听见脚步声后立即朝他看过来,目光紧紧跟随着。
姜酒放下手里的树枝,将竹盖子递过去给苍鸿泽,“喝点热水。”
苍鸿泽接过喝了口,热水下肚暖了暖身,苍鸿泽看着在一旁用火折子点燃树枝的姜酒。
“昨天夜里,你是不是也弄了热水给我。”
“嗯。”姜酒看着逐渐燃烧起来的树枝,语气淡淡地应了声,“也不知道宫里的护卫能不能找得着这,要不我等会出去找找他们算了。”
“外头冷,不安全。”苍鸿泽凝视着姜酒在火光下盛满柔软的眼睛。
“可你的伤…”姜酒侧过脸去看苍鸿泽伤痕累累的身体。
“不打紧,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处,过两日就好了。”苍鸿泽安抚地轻笑了声。
“……”姜酒默了默,浑身跟个血人似的,你管这叫过两日就好的皮外伤,哄小孩呢?
“都这时候了还逞什么强?”姜酒不满地抿了抿唇。
“我真没事,以前打仗时,有时伤得比这还重都能熬得过去,我已经习惯了。”苍鸿泽放轻声音哄道。
他真没开玩笑,从前打仗时,甚至有过几次命悬一线的时候,硬是强撑着熬了过来。
如今这身上的伤与其相比,还真算不上什么,他能熬过去。
毕竟要是真死了,姜酒身边也就没人能帮他了,他放心不下远在皇宫的姜酒。
“你没跟我说过…”姜酒掰断长条的树枝扔进火里,同苍鸿泽坐在火堆旁取暖。
“嗯?”苍鸿泽没听清姜酒的话,疑惑地看向姜酒。
姜酒将树枝用力朝火堆里一扔,加重了声音,“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你是觉得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些很好玩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真死了,我也会难过愧疚…”
姜酒攥住苍鸿泽的衣襟,“你是觉得这样做显得你很深情是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心悦你是我自己的事,我做的这些事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没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些而奢求你回报同样的感情,这样对你不公平。”苍鸿泽说道。
姜酒一怔,慢慢松开紧攥着苍鸿泽衣襟的手,嘴唇翕动好几次张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骗鬼呢?不是还要我把身子给你一晚?”姜酒沉默半晌后才说道。
苍鸿泽闻言低低地笑了声,“虽然我从不奢求你同样的感情,但我念了你这么多年,每次见你都忍不住冲动,这才大着胆子厚着脸皮来向你讨要一晚。”
“你若不愿,我也不会强迫于你。”
苍鸿泽拿起一旁裹着的黑布打开,端端正正地放在姜酒面前。
“是聘礼,我抢的不是死人的头颅,是我要送你给的聘礼。”
姜酒怔怔地看着那蛮戎的首级,忽地听见苍鸿泽轻唤了他一声。
“姜酒…”
他抬起头看着苍鸿泽,望进苍鸿泽深邃漆黑的眼睛里,听见苍鸿泽认真而郑重地说道。
“我想争取一回,我承认我不止想睡你一晚,我想睡你一辈子”
姜酒愣在原地,看着苍鸿泽朝他缓缓靠近,身体却不听使唤像以往那般推开苍鸿泽。
察觉到嘴唇上袭来的微凉柔软的触感,他感觉他逐渐被人抱住倒向在干草上。
失神地微睁着眼看着前头还在燃烧发出噼叭声的树枝,外头的风雪吹不进山洞。
山洞外冰凉刺骨,山洞内温暖如春。
他感觉浑身都燥热了起来,就连衣裳被褪尽时也不觉得冷,感觉到落在身上触感,他回过神来看向苍鸿泽。
看着眼前线条分明,富有男性魅力的身躯,他伸出手贴在苍鸿泽的胸口。
察觉到苍鸿泽胸膛底下那物跳得极快,一下一下的,很有力量感。
带着点令人莫名的安心感,他逐渐闭上了眼睛。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姜酒闻到肉的香味慢慢睁开眼睛。
苍鸿泽正背对着他在烤什么东西,闻着这股香味,他也觉得肚子很饿了, 便想掀开盖着的狐裘坐起身。
刚一有动作, 他就感觉腰间铺天盖地袭来酸胀不已的痛感,全身上下像是被碾过一般, 连抬起手都费劲。
他闷哼了一身重新倒回到干草上,难受地低低吸着气。
听见身后动静的苍鸿泽当即转过身, 凑近到姜酒面前, 俯身目光柔和地看着姜酒。
眼底全是餍足,满眼笑意掩都掩不住。
姜酒睨了罪魁祸首一眼, 推开埋首在他脖子处到闻, 像是恶犬做了标记之后的苍鸿泽。
他先前的担忧果然是没错的,明明还受着伤, 但苍鸿泽的精力和力气依旧很恐怖。
长时间下来真的是很难承受得住,还没到后半程他就已经受不住昏睡过去了,但再醒来第一眼, 看见的仍旧是苍鸿泽沉溺于其中的脸。
“滚…”姜酒声音都哑了, 有气无力地骂了句。
苍鸿泽眼中笑意不减, 扶着姜酒坐起身后, 将烤好的肉递到姜酒唇边。
姜酒就着苍鸿泽的手咬了一口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腿肉,感觉从前从来没吃过这种腿肉,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肉?”
“狼肉。”苍鸿泽回道。
姜酒咀嚼的动作一顿, 愕然地看向苍鸿泽。
苍鸿泽面色淡淡地看了一眼肉质饱满的狼腿,“它抢走了蛮戎的首级, 我追到它们的狼窝砍了它,将它拖走当储物粮。”
看着苍鸿泽平静地说着, 仿若只是个小冲突,姜酒沉默了半晌,脱口而出一句。
“你真6...”
“嗯?”苍鸿泽听不懂姜酒说的话,疑惑地看向姜酒。
“没什么…”姜酒摇了摇头,吃了几口之后就觉得有些腻了,苍鸿泽拿布擦了擦姜酒的嘴唇和手之后,就着姜酒吃剩下的继续吃。
“他们还没找过来吗?”姜酒侧过脸看向山洞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山洞外暗无边际。
夜里很寂静,只有寒风挟裹着雪飘落的窸窸窣窣声,空旷地有些恐怖。
苍鸿泽速度很快地解决完晚餐后,抱起姜酒让人靠到他身上,很享受这安逸的一刻。
“还没。”苍鸿泽一边按揉着姜酒酸胀的腰,一边低声回道,“岳连山很大,不太好找。”
姜酒避开苍鸿泽的伤处靠在苍鸿泽肩上,听着山洞外落雪的声音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又想起什么说道:“原先兵队也途径过岳连山多次,附近的山匪从来没有袭击过你们,怎么这次会这样?”
苍鸿泽想起几乎是全朝着他射来的箭,声音微冷,“怕是有人不想让我回朝,蓄意买凶杀人。”
“娴妃?”姜酒微蹙了蹙眉。
苍鸿泽摇了摇头,“不一定,或许是另有其人。”
狄国战败,娴妃心有怨恨想杀了他们有这个可能,但当时那敌意几乎都是冲着他一个人而来,那就只能说明要害他的那人只恨极了他。
肖琛…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大理寺里的那个燕陵澜被肖琛发现了,所以肖琛才急着要买凶杀他。
姜酒神色惊疑,“你是说…肖琛?”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还有谁会对苍鸿泽下手了,这么说来,大理寺那个可能已经暴露了。
“那他会不会杀了燕陵澜?”姜酒有些担心燕陵澜的安危,虽然他已经嘱咐林生不要再对他用刑。
苍鸿泽不太满姜酒这般关心他人,“应该不会,燕陵澜以我的身份待在大理寺,杀了燕陵澜他没法交代。”
“也是。”姜酒心下微松,“等我们此次回宫,就把这些人都给解决了。”
“包括肖琛?”苍鸿泽敛下眼看着姜酒。
“嗯。”姜酒伸出手碰了下苍鸿泽胸膛衫那道刀疤,“他做了这么多害人的事,我也…不想他再留在我身边了。”
苍鸿泽胸口有些酸胀,“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姜酒轻声笑了笑,“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又怎会信他不信你。”
苍鸿泽咧开唇,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就像是得了好处的忠犬一般黏人地蹭着姜酒的脖颈。
渐渐的,察觉到异样的触感,姜酒浑身一僵,伸出手推拒了下苍鸿泽。
“我累了,我们早些歇息。”
“你睡。”苍鸿泽俯身在姜酒脸上细细亲着。
姜酒忍了会,见苍鸿泽动作始终不停,抬腿就往苍鸿泽的下腹一踢。
苍鸿泽闷哼了声,埋首到姜酒的脖子中低低地吸气,姜酒推开压在他身上的苍鸿泽,闭上眼睛。
“睡觉。”
翌日,姜酒睁开眼时看见白茫茫的一片雪地有些回不过神,掀起些宽大的帽子目光扫视着周遭。
他凑近到苍鸿泽耳边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出岳连山。”苍鸿泽边背着姜酒,边往前走。
鹅毛大雪飘落在苍鸿泽的头上,沾湿苍鸿泽的墨发,姜酒抬手拨开苍鸿泽头发上的落雪。
“你放我下来罢。”
这岳连山这么大,不知要走到何时才能出去,何况苍鸿泽身上还有伤。
“没事,就快到了。”苍鸿泽侧过脸看了一眼姜酒,“把帽子带好,别着凉了。”
姜酒把头缩回帽子里,狐裘里很暖和,是苍鸿泽围猎时弄到狐皮缝制而成的,他冬日里很常穿着它出门。
走了好一会,他听见前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皇上!”
姜酒抬头望去,丁睿城一脸着急地领着官兵向姜酒跑过来,“皇上,您没事吧?”
说着丁睿城就想伸手去扶姜酒下来,苍鸿泽往旁边移了一步避开丁睿城的手,目光微冷地看着丁睿城。
丁睿城手僵在半路,恼怒地看了苍鸿泽一眼,慢慢收回手垂落在身侧紧握成拳。
“朕无事。”姜酒回道。
“幸好皇上没事,要不然你就是万死也不为过,害得皇上被狼叼走差点受伤。”丁睿城见燕陵澜活着回来,心里的怒火止都止不住,立即出声嘲讽。
苍鸿泽神色大变,瞳孔骤缩了一瞬,“你说什么?”
“丁睿城!”姜酒呵斥了声,脸上有些不自然,丁睿城这个没眼力劲的,提他这事做什么。
好好站在那,忽然就被狼叼走,丢人丢大发了。
姜酒忍不住想拿什么东西堵住丁睿城的嘴,“都闭嘴,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丁睿城不甘地把话咽了回去,眼神阴沉地看了苍鸿泽一眼。
“他说的是真的吗?”苍鸿泽面色沉得能拧出水。
“哎,老提那做什么,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姜酒拍了拍苍鸿泽的肩膀,“别一直站在这里,回营地。”
苍鸿泽还想再说些什么,强忍着背着姜酒回到马车上后,放下帘布就开始解姜酒的衣裳。
姜酒一懵,不知道苍鸿泽又在发什么疯,挣扎着要推开苍鸿泽。
“你发什么疯?”
“检查。”
“检查什么?”姜酒身上的衣物被苍鸿泽一件一件脱下来,“你不是全都看过了?”
苍鸿泽沉默不语,目光一寸一寸细细端详着姜酒的每一寸肌肤,确认姜酒从头到脚身上没有一点伤才缓缓松开了手。
高大的身躯倒在姜酒的身上,声音微微发着颤,“你以后别这样了…”
听出苍鸿泽声音里的颤抖,姜酒怒火平息了些,“就是不小心,它只咬破了我的衣物,我趁机就跑了。”
不过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后怕,他哪知道自己这么倒霉被狼盯上。
当时心里有些着急,要是苍鸿泽真的因为去追那蛮戎的首级而死在狼群口中,那他真的会内疚一辈子,所以才不放心跟着一起去找。
“行了,我们回宫罢。”姜酒重新裹好衣物,系好衣带。
“好。”苍鸿泽忽地低低地笑了声,轻声哄道,“先等等,我找丁睿城有话要说,你现在马车上歇一会。”
说着苍鸿泽就下去了,姜酒疑惑地应了声,也懒得再动,他现在腿脚都还酸得很,全身都很乏。
只手揣着汤婆子暖手,闭着眼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马车内暖得很,他原本打算闭着眼小憩一会,结果又疲倦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感觉精神了许多,掀开帘布一看,丁睿城等一众人正守在他的马车外。
“怎么还不回宫?”姜酒问道。
丁睿城咬了咬牙,“燕陵澜他出去了还未回来。”
姜酒微怔,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不妙的预感,“他去哪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就听见丁睿城回道:“往山林中去了,末将没拦得住他。”
果然…这个不要命又死心眼的疯子,定是又回去找狼群算账了。
姜酒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去多久了?”
“大约有一个时辰了。”
姜酒微蹙着眉,正思忖着要不要派人进去找他,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他抬眼一望,苍鸿泽一手拿着刀,一手拖着一头体型庞大的狼朝他走来。
那狼浑身都是血,已经毫无声息了。
那天他追到狼窝时,与它们恶战了许久,他几乎将那一窝狼群灭了个干净,其中有一只不慎被它逃掉了。
他觉得就是这头死里逃生狼袭击了姜酒。
苍鸿泽将那狼扔到地上,拿出布擦干刀刃上的血,朝一旁目瞪口呆的官兵吩咐道。
“拖下去把狼皮全剥了缝制成褥子给皇上防寒,再把狼肉煮汤来给皇上补身子。”
那官兵只愣愣地看着体型庞大的恶狼回不过神。
“还不快去!”苍鸿泽目光冷厉地看向他。
“…是。”那官兵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只觉得眼前这人比那恶狼还要恐怖上许多,双手微微发颤着拖走那狼。
苍鸿泽擦干净刀上的血,将刀插入刀鞘之中,掀起衣摆迎着姜酒的目光坐上了马车。
“走罢,回宫。”姜酒也放下帘布,吩咐众人道。
第083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
肖琛听到姜酒回宫的消息, 笑容满面地吩咐御膳房备好膳食后,便到宫门等姜酒。
等了好一会,一辆马车缓缓向宫门行驶而来, 肖琛远远看着骑在马上回程的人, 其中并没有苍鸿泽的身影,眼中的笑意越愈盛。
待离得近了些, 丁睿城见肖琛等在宫门处,喊了声:“状元郎。”
马车逐渐停了下来, 肖琛淡淡地朝丁睿城颔首之后, 转着轮椅上前掀开帘布。
“皇上…”
话音未落,肖琛脸上的笑意就凝固在唇角边, 手死死地攥着帘布, 目光阴沉沉地看着马车内的一幕。
马车内,面带伪装的苍鸿泽手极具占有欲地搂在姜酒的腰间, 让姜酒趴在他身上睡觉。
“滚出来!”肖琛微眯起眼,声音冷得像是要掉冰渣。
苍鸿泽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压低声音不吵醒姜酒低声道:“状元郎麻烦让开, 皇上舟车劳顿, 得尽早回寝殿歇息。”
肖琛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攥在手中的帘布变得褶皱不已, 随后慢慢松开手。
目光阴郁地看着马车逐渐远去。
回到寝殿后,苍鸿泽抱起姜酒走进屋内,目光在明黄色的龙榻巡视了一圈, 而后将姜酒轻放在一旁的卧榻之上。
随后抬手唤来福公公,低声吩咐:“把龙榻上玉枕床褥等全部得拿去烧了, 再重新拿一套新的过来。”
福公公不明所以,疑惑地问为何?”
“晦气。”苍鸿泽轻笑了声, “皇上龙体近来总是不适,寝殿内说不准有什么脏东西阴魂不散地跟着皇上,你把这些全都换了。”
“…是。”福公公心下诧异,但见姜酒从前多有重视燕陵澜,便应下来。
招来几个小太监轻手轻脚地将被子枕头等一并搬出寝殿,全部换上新的。
苍鸿泽脱下姜酒身上的狐裘,抱起姜酒放到换好的龙榻上,替人掖好被子后就随福公公走了出去。
将火折子吹燃后往团成一团的床褥子一扔,细小的火苗迅速窜起。
苍鸿泽面无表情地看着逐渐化成灰烬的被褥,听到轮椅滚动声靠近,他抬眼望去。
对上肖琛怒不可遏的眼神,薄唇轻勾起一个弧度。
肖琛迎着苍鸿泽挑衅的眼神,转着轮椅上前,伸手就想推开寝殿的门。
却被苍鸿泽拔出刀挡在肖琛面前,刀尖离肖琛的手指不到一寸。
肖琛神色阴郁看着眼前的刀,语气冰冷,“我是皇上的枕边人,近来日日留宿于皇上的寝殿内,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
苍鸿泽握着刀柄的手又往前了些,刀尖几乎要刺进肖琛的手指里。
“你很快就不是了。”苍鸿泽声音微讽。
肖琛忽地低低地笑了声,“是不是并不是由你说了算。”
肖琛看着挡在面前的刀,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刀光,刀尖逐渐逼近他的指尖。
猩红的血丝从伤口中冒出,顺着刀尖滴落到地上。
守在门外的侍卫看着肖琛和苍鸿泽之间诡异的气氛,暗地里面面相觑了会,其中一个侍卫战战兢兢硬着头皮地开口提醒。
“两位大人,眼下天色已晚,往常这时候皇上都已经歇下了,还请......”
侍卫话还未说完,肖琛的目光从刀尖上收回,面色自若地朝侍卫笑了下,打断道。
“你们先下去,今夜有我与燕侍卫守着就行。”
“可是...”另一名侍卫皱眉,面色犹豫。
“下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肖琛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两个侍卫。
冰冷的目光如蛇信子般,那两名侍卫被看后背发凉,先前说话那个侍卫拉过还在犹豫的那个侍卫,抱拳朝肖琛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