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又痛苦地说话:“我当时来你公司那边就是想过来看你……想看看你的腿和病好了没有……我有时候说难听的话是因为我吃醋了……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来哄我……我知道、我知道这不对了……我选择高考也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想去国外……你画的每一幅画我都买来收藏……我见过一次你哮喘发作之后我就每天戴着你的药,我爱你啊……我爱你……”
“还有……还有我当初送给你的那块玉……那不是什么我不要的破烂东西……是我周岁时候我奶奶从寺庙为我求来的生日礼物……我记事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但是我想她是不是真正唯一爱过我的一个亲人……所以我一直把玉带在身上……”
“求你……我真的求求你……别爱他,爱我。”
“我还知道你很喜欢向日葵,我还记得你喜欢吃开心果味的东西,你……”
“够了。”
路心宝打断他那堆没有说完的话,他忽然觉得江齐霄的模样有点可笑,明明过去他那么喜欢江齐霄的时候,江齐霄有那么多次机会停下脚步,江齐霄却总是用着最刻薄的语气伤害着他。
现在他不喜欢江齐霄了、他放下了,江齐霄又露出来这种离开他就要死不活的模样纠缠着他,他跟江齐霄之间完全反了过来。
路心宝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人类这种复杂的动物,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口是心非。
他甚至觉得江齐霄有些可怜,不是同情的那一种可怜,而且觉得他这人可笑至极,江齐霄根本一点也不懂爱,可是他又渴求爱。
路心宝现在从他的嘴里听到爱得甚至有点癫狂的表白,心情也毫无波澜,更像是对自己那么多年青春与感情的一个句号——“原来我的感觉没有错,他真的喜欢过我。”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开心果味的蛋糕了。”路心宝大肆发泄过之后,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平静地说道,“因为人总是在变啊江齐霄,就像我不可能一直喜欢你一样。我从高中喜欢你,最起码喜欢过你八年,从来没有掩饰过,也从来没有暗恋过,可是我现在就是不喜欢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也真的已经太晚了,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喜欢了。”
“我也不要你的爱,因为你的爱是伤害。”
江齐霄愣愣地看着他,他突然之间哑声,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把自己那不值多少钱的爱藏在厚厚严实的壳当中,不舍得对路心宝展示一分,他爱的人看不见他的爱,甚至只能接受到他的恶言相向,这到底又算什么爱?
到现在这种地步都是他咎由自取。
路心宝继续平静地说道: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在这里吗?因为我在陪沈祈安过生日,我把戒指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了他,一切都很好,如果没有你出现的话,那就更好。很巧是吧?你们两个还正好同一天生日,我不会再陪你过生日,我只会跟他在一起。我和沈祈安现在在一起很好,我就想一直这样跟他好下去,”
“我接受一切选择带来的错误,我也不会厌恶做错选择的自己,我更加不会否认我喜欢你的过去,我为你做的所有事情,因为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
“其实哪怕没有重生我也不会再喜欢你,因为重不重生并不会影响我对这段感情的态度。不过重生了也挺好,给了我一次完全从头再来地机会,可以让我提前遇见沈祈安。”
比起路心宝的心平气和,他的崩溃更像是一个疯子,江齐霄终于明白,又或许说他终于肯承认自己心知肚明的事情,路心宝不会再爱他一点点。
江齐霄自己都不自知地自己在落泪,他睁着眼睛盯着路心宝,滚烫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每从路心宝口中听到沈祈安的名字,就像是受到了一遍凌迟: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这些过去都属于他。
“江齐霄,当初其实我还明白了一件事情,问对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是最愚蠢的。”路心宝冷静地拿起剩下的几个冰袋,自嘲地一笑,甚至好心地教给江齐霄一个道理,“因为这不需要问,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实在是说不出祝你幸福这四个字,但你也好好生活吧,我不在意你,你也别在意我了。”
原来最恐怖的不是恨,不是厌恶,是陌生人一样的漠视,甚至是全然地不在乎。
因为这说明对方完全把你从心中抛开,路心宝就是这样爱的时候不悔付出,被触碰到底线之后就会彻底爆发,绝情到抛弃一切。
他曾期待看见路心宝后悔的脸,但最后后悔莫及的是他。
路心宝与生俱来爱人的天赋,他爱人没有特定的目标,可以去勇敢地去爱任何人,他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在教他爱没有错。
他可以去爱跟他性格一样的,爱不一样的,去爱任何一个人,只要他喜欢,他这样真挚热情的人,跟谁在一起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过得很好。
可是江齐霄经历过路心宝这样纯正特殊的爱,世界难遇纯粹、不求回报、包容一切的爱,他没有办法在爱别人,甚至没有办法再被别人爱。
不行……他不行……他一点也不可能自己活着。
江齐霄伸手拉住了路心宝的衣袖,过去一直高高在上的江齐霄低下头颅,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与自尊,卑微地乞求道:
“我做你的小三好不好,我们偷情?”
“我们偷偷在一起就可以了……你把我当成炮/友也行。你爱他也没有关系……他做大的……我做小的……我不会跟别人说,也不会让沈祈安知道,你只要分一点点爱给我就可以。”
“要是你不爱我也没事……就让我在你的身边……”
路心宝立刻甩掉江齐霄他拽着自己衣角的手,他甚至都怀疑了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哑口无言一阵,他目瞪口呆地道:
“你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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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我是讨口子,能不能来点海星!
意外地早早写完了。
“不好吗……这样不行吗?”
江齐霄的心理防线因为今天经历的所有一切彻底崩溃,他又一次伸出手,他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离开路心宝,他就想这样不择手段地留在路心宝身边,有什么方法都行。
这次紧紧握住的是路心宝的手腕,用力得像是一副挣不开的手铐。
“你不要侮辱我跟沈祈安之间的感情!”路心宝往后退了几步,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甩开,他又气得满脸通红地说道,“你也不要性骚扰我!!”
路心宝转过脸,刚准备大声喊沈祈安过来救命的时候,急救室的门被人“砰”地踹开,闯进来几个穿黑衣服的保镖,还有跟在后面紧皱着眉的沈祈安。
路心宝因为的神经病发言惊魂未定,像是甩开垃圾一样甩开他的手,小跑着到沈祈安的旁边。
他小声地说道:“他真的有病啊……”
江齐霄知道自己消失这么久,又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江硕川丢人,下不了台面,他知道江硕川一定会派人过来找他,现在甚至比他想得要晚很多。
他的表情好像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没有擦干的眼睛还留在脸颊上,眼神放在恩恩爱爱的路心宝跟沈祈安身上移不开。
江齐霄没有做过多的挣扎,连夜被带去了候机室,江硕川怕他中途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这一次一定要亲眼盯着他上飞机才安心,他现在已经把江齐霄视成一枚棋子,冷冷地道:
“到美国之后按住去看医生,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事情。”
宁婉也跟着一起过来了,她处理江齐霄没出席在自己宴会上的漏洞处理到现在,一点也无法明白跟接受自己从小到大都满意的儿子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江齐霄沉默不语了一路的时间,他终于说出来了今天的一句话:“在去美国之前我想去最后一个地方。”
江硕川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抬手就要让人直接把江齐霄带走,最后是还是宁婉看了江齐霄一会儿,缓缓地开口说道:
“让他去吧。”
江齐霄最后离开之前,他想要去的地方是前世举办慈善宴会的地方,他旁边还站着几个保镖,说是保镖,更应该说是监视他的人。
他站在宴会厅的门口,盯着眼前那条宽阔的马路,看着前世冲动丢出戒指的地方,甚至精准到了方向与角度。
江齐霄静静地抽完一根烟,他把口袋里剩下的烟,还有火机全都掏出来,全都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了他跟路心宝争吵的画面,他看见了那一段让他痛苦的回忆。
他又看见了自己过去最害怕看见的血泊,可是这次他不再是害怕。
江齐霄知道这是幻觉,他知道自己出现的这些幻觉不正常。
可是江齐霄就是不吃药,他从来就没有遵守过遗嘱暗示吃过一次药,他厌恶这些药品,好像在抹杀他的情感,让他变成了一个毫无波动的机器人,自我刑罚地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幻觉。
他出现的幻觉其实也不是一直如此残酷,江齐霄偶尔也会看到美好的回忆,看到笑得阳光开朗的路心宝,这让江齐霄上瘾。
江齐霄看见了转身不管不顾一切跑到马路上去的路心宝,他又看家宝自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
可他依旧只来得及抓住路心宝的手臂,没有办法拦住他,他们两个一起被猛然加速行驶过来的车撞飞。
他比路心宝受得伤要轻很多,勉强还可以动弹。
江齐霄全身的疼痛都像是被麻痹,他看到自己惊慌失神,不停地喊着路心宝的名字,颤抖着拿出手机来就要打急救电话。
但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刹车声,那一辆车掉头,开车出来报复社会的司机大吼着,疯狂地笑着,又一次猛踩着油门冲了过来。
江齐霄自己有躲避的时间,最后一秒钟的时间,他还是都在尝试艰难地站起来,想要抱着路心宝走。
江齐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前所有的幻觉都烟消云散,他只看到了那一枚戒指。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黑色的幕布,他看到戒指随着抛物线被丢了出来,清脆地“叮咚”一声落在地上,跳动了几下,然后开始骨碌地开始滚动,越来越越远。
江齐霄看见了远远打过来的车灯,他突然的动作让几个保镖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盯着、追着那枚不存在的戒指,速度快到谁都追不上。
就像他追不上那枚戒指一样,永远都只差最后一点点。
“嘭——”
他突然从黑暗中跑出来,让远处开过来的车没有来得及刹住车。
江齐霄被这辆车撞得直接飞了出去,全身断裂一般熟悉的疼痛感从手臂开始蔓延,一般人的大脑在这一刻都会彻底空白一瞬,他的脑袋却连一瞬的空白都没有。
他满脑子还是那一枚戒指,那枚被他在这里亲手丢弃的戒指,那枚现在被路心宝送给沈祈安的戒指,那枚他追不上的戒指。
车主因为晚上路上没有人,又想快点回家,开车的速度超了速,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撞了人出了一声冷汗,害怕地停下车,忙不迭地下车想要快点去看一下伤者的情况,顺便快点。
车灯把前面的情况装得一清二楚,车主看见被他撞倒的江齐霄身体伏动了几下,吃力地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身上跟脑袋上全都是血。
这个情况在夜晚惊悚,吓得车主更加不敢说话。
江齐霄站起来的动作很艰巨,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好像随时要倒下。他忽视每一个人喊他的声音,甩开每一个人伸过来扶他的手。
他自己颤颤巍巍地走到路的尽头,弯下腰,去捡他眼中的那一枚戒指。江齐霄捡到那枚被当成戒指的石头,他才像是用尽所有力气,又一次倒了下来。
江齐霄的拳头紧攥着那颗没有任何价值跟意义的石头,这么多天的时间里,他第一次这么冷静。
他这几个月的时间活得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全部把自己活在自怨自艾的痛苦当中。
江齐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表情沉静。
他求不来,那就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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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下还是补一下排雷,后面会有一点软强制爱的情节,不会有qb剧情,也不会干什么。
第39章 胃癌
路心宝看着江齐霄被人带着离开,他才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沈祈安脸上跟身上没个几天退不下去的伤,他有些内疚地道:“对不起……是我没有处理好我的事情,把你的生日搞得那么糟糕……”
“没关系。”沈祈安说道,“这已经是我过过最喜欢最高兴的生日了,你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路心宝看着沈祈安,他重生的秘密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不可能告诉父母,因为一切过去了,他不想再让他们两个徒加伤心。
可是沈祈安,如果他不说,沈祈安是不是受的就是不明不白的无妄之灾。
他吃力地说道:“你相信……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沈祈安刚才担心路心宝受伤,站在门口,他并不是有意偷听,但还是听到了一些。
他说道:“我知道你不会骗我。”
“我以前、我以前很喜欢他,前世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因为意外一起出车祸死了,你可以把他当成我的前男友看……我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了这样……我以为他应该跟我一样一点不在乎我了……所以我不知道他会这样冲过来找来,我真的不知道他还会动手打……”
“是不是很痛?”
沈祈安打断了他的道歉,他看着路心宝,认真得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没有什么感觉。”路心宝回忆了一下,时间是很好的良药。他现在已经从阴影当中走了出来,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他老老实实地说道,“死得很快。”
沈祈安问道:“那前一世我们认识吗?应该认识吧,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当时认出来了我。”
“我们见过好几面。”路心宝冲沈祈安眨了一下眼睛,很臭屁地说道,“而且你还是我爸爸的助理,你那个时候看起来也喜欢我。”
路心宝陪着他待了两天的时间,他知道沈祈安只有一个爷爷,大过年的让老人家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家里不太好、更何况他也要回家陪家人。
沈祈安不知道怎么解释戒指的来历,他把那枚戒指收起来,串成一条项链,戴在了身上。
他送完路心宝到机场,自己一个人回到家的时候。沈祈安还在门外的时候,隔着一扇门他就听到了里面干哑的呕吐声。
沈祈安心头一紧,马上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他看到的就是饭桌上吃了一半的馒头咸菜,还有弯着腰,吐出来的都是暗色的血。
他眉心跳动着,不安地冲上去,语气都急得有些凶:“你这样吐血多久了?我每次打电话的时候问你身体怎么样,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说自己很好?”
沈祈安没有时间再拖延,直接把沈爷爷先带去了镇上的医院,约了一个胃镜。沈爷爷想要省钱,但沈祈安还是直接给他约了无痛胃镜。
第二天的一大早,按照医嘱禁完食,沈祈安陪着爷爷去了医院。
沈祈安只能在门外等着,他闻着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一点也不能安心,
医生找到他跟麻醉效果还没有完全度过的沈爷爷,他戴着口罩,但也能看出来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你是他孙子对吗?”
沈祈安点了下头,跟着他一起出去。
医生大概是看出来他年纪不大的模样,问道:“你是不是还在读书,你爸妈呢?或者你叔叔阿姨之类的呢,有没有别的亲属。”
“去世了。”沈祈安平静地说道,“别的没有联系了。”
医生皱了下眉,他也看得出来他们一家条件不好,一个身体残缺的老人,一个还在上大学的男孩,这种家庭一看就没有经济条件支撑去治疗突然的疾病。
医院最不缺的也是这样的家庭。
医生只能也跟着帮忙一起祈祷能足够幸运一点:“情况不太乐观,有几处病变,要做一下活体组织分析,你们最好联系一下上级医院,先过去住院。”
等待结果出来的时间格外漫长,沈祈安陪着爷爷住在病房里。他买了一张折叠床,陪护着睡在拥挤的四人病房里。
这里很吵,电视机的声音白天总是嘈杂地响着,屋里永远弥漫着一股饭菜的味道。
有人身边有一堆家人围着,有人孤零零地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有人痛苦的哀嚎,有人静静地忍受。
沈祈安每天都在医院门口的爱心做简单清淡、好入味的流食,可是他还是眼睁睁地看着爷爷越来越瘦,瘦到身上的骨头都凸了出来。
出结果的那一天,医生还是避开了沈爷爷,只让沈祈安一个人出来。
沈祈安已经做足够了心理准备,他看到结果的那一瞬,还是听到了世界猛然崩塌的声音——“胃癌晚期。”
他像是泡进了水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能模糊地听到医生跟他分析着病理情况:“免疫治疗……化疗……年纪……”
沈祈安走到过道最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坐了很长很长,他早就习惯了世界对他的不公。
钱已经不是他现在最先考虑的问题了,他最先考虑的是预后,他爷爷本来心血管方面就并不是特别好,他不知道他的爷爷能不能。
可是难道就放弃一切的希望,什么都不做吗?
沈祈安想要让自己冷静,可是他的脑袋太乱了,他以为自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已经可以独立处理好这些事情,可是他发现不行,他无法再接受世界上最后一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离开。
路心宝的电话就是在他坐了三个多小时打过来,他一接通,就听到路心宝在那边高兴地分享着:“三亚人真的好多好多,本来想要出国,但是我奶奶说他不想要……但我吃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清补凉!明年我们可以一起……”
“心宝。”
沈祈安知道路心宝的性格,他不想要有个人陪着自己提心吊胆,所以他没有跟路心宝说过这件事情,可是到现在,他也感觉到迷茫跟不知所措。
他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外面是垂落的夕阳,他向来挺直的背终于垮了下来,他眉眼疲惫地皱着,“我爷爷得胃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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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无任何替江洗白的意思,单纯讲述他行为逻辑,他为什么癫成这样】
首先前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问题,他丢出的那枚戒指,间接导致了路的死亡,他自己心知肚明全都是他的错,并且亲眼目睹他的死亡,活该这就变成他挣脱不开的阴影。
而且前面我应该写得很明白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就是无所吊谓,他只在乎路一个人(我知道他在乎的方式很SB,没有任何替他洗的意思,他活该)
他做错的一切全都导致他失去了路,路就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而且他本来脑子就有病,又不挺循环噩梦,再加上抗拒治疗,所以很癫。
只是打个补丁而已,能认同的就认同,不能认同的就不认同吧,反正我承认很多剧情是很抓马悬浮。
但我就是好这口。
“你爷爷现在怎么样?”
路心宝听到他这句话,原先兴高采烈分享的表情安静下来,他能感觉到沈祈安这段时间很忙,只是没有想到沈祈安家里是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
他说道:“我外公以前也是得胃癌去世,他得癌症的时候医疗还没发达,做了手术成功后也活了十多年……前几年才去世。”
他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听到沈祈安的声音。路心宝捧着手机,轻声地问道:“你还好吗?”
“还好。”
沈祈安很不喜欢跟别人去说自己从小长大的经历,因为他不喜欢别人用同情或者可怜的眼神看他,可他现在喉咙干哑,语气勉强还能维持住平静:
“我不知道怎么办……心宝,我不知道,我爷爷七十了……我怕他熬不过化疗跟手术……可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我过年的时候还说我一定会在外面买房,然后把他接出去,他还说他去城里住就不要了,他只想在这里种田,但是一定要去北京看一下升国旗……”
“你先别急。”路心宝努力安慰着他,“胃癌还是有机会治疗,我外公当初查出来的时候年纪也很大了,而且他还有基础病。”
沈祈安在这里坐了太长时间,久到他看见爷爷步履蹒跚地从病房里走出来,四处张望着不停找他的身影。
他深呼吸一口,只好先掩饰自己的表情,挂断电话道:“我爷爷来了,我先挂了。”
路心宝忽然想起来,前世路建国在吃饭的时候问起徐琴他外公当年那个主治医生的联系方式,他那个时候要的那个联系方式应该就是为了沈祈安。
所以沈祈安以前是接受了路建国的帮忙,路心宝想了一下,给沈祈安发了好多条短信。
“其实有件很有缘分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爸爸开着一个基金会帮贫困地区的学生读书,就他以前也帮过你,我跟他提起你的时候,他甚至记得你。”
“我刚才帮你问了一下我爸爸当时那个主治医师,不是我想帮你,是我爸爸想帮你,他觉得他可以投资在你身上。”
“而且那个医生在的医院就在沪城,你可以继续边上课边照顾你爷爷,你那些家教也不用停。”
“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可以跟我说。”
沈祈安低头看着不停跳出来的消息,紧紧地握着手机。哪怕路心宝已经这么说了,好像说得自己也得利了一样,但沈祈安还是知道得利的是他。
他说不出来应声的话。
沈祈安的手机屏幕忽然又开始闪烁,他接通电话的时候,却不是路心宝的声音。
而是一个男人成熟的声音。
“沈同学你好,我是心宝的爸爸。”
“我资助过很多学生,但我能记住的名字很少,你是其中一个。哪怕你跟心宝没有关系,我也会帮你,这次忙就当是你欠我的人情,以后进公司来给我当助理就行了。”
“医药费我就先帮你垫付着,我们按照银行的利率算,以后工作了还我就行。”
“我能给你找的医生应该是国内最好的医生了,但这件事情对我来讲根本并不算什么难事。”路建国在沈祈安的沉默之中叹了口气,他大概能懂沈祈安的想法,因为隔着路心宝这层男朋友的身份,不想再让他帮自己太多忙,“但是你千万别让自己后悔,小伙子。”
沈祈安又沉默了良久,他抬起头看向坐在病床上的爷爷,低声问道:“爷爷,还想去北京看升国旗吗?”
“什么升国旗?”沈爷爷愣了一秒,然后张嘴笑了几声,摆了几下手,好像自己根本没有说过那一句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