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手,朝着白昼直接压了下去,踏踏实实一个人压在他身上,将他当作肉垫。
白昼被压了个结结实实,两人贴得很近,范青阳的呼吸声都在他耳边,显得沉重而炙热,他摸够了准备好好看看:“你起来。”
“起不来,好饿。”范青阳低声说道。
“起来,我给你准备营养液。”白昼托了托他的腰。
“哦。”范青阳也没起来,而是翻身从他身上下去,继续躺在地上。
“你不是说没有人类的食物吗?”
“是没有,我现在去给你找,你先给我看看肚子。”白昼坐起来,望着四肢修长范青阳,拽着他的脚踝,将人位置掰正。
范青阳懒得动,就懒懒散散躺在地上,随他摆动,手臂撑在脑袋后面,毫无羞涩感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体。
白昼盯着他的肚子,手指轻轻扫过他的肚脐,他并不因为怀孕而显得娇弱,整个人还是硬朗英气,但是肚子却不正常地鼓起。
白昼认真感受着,但没有什么动静,只有范青阳健康有力的心跳声跳动着,他的尾指时不时擦过粗粝的毛发。
“……”范青阳感觉腹部像是被人用羽毛挠了挠,痒得很。
白昼轻拍了一下他。
范青阳嘶一声,拉开他的手腕,皱眉道:“是变异种想父亲了,你打我干什么?”
“这么想的?”白昼挣开他的手,站起来去给他准备营养液。
徒留下看着他背影激动不已的范青阳。
“你别锁着我,我不走了,成不。”范青阳给他讨价还价,手上正在输液。
“我这样吃喝拉撒都不方便,我现在就想拉屎了,你能给我拿个盆接着吗?”
白昼拧眉,范青阳身体状况不算好,他打算推迟自己的解剖计划。
“我真不走。”范青阳保证道,恬不知耻絮叨地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怀着孕能去哪?”
白昼闻言给了他一针昏睡剂。
他耳边安静下来了。
范青阳第二天起床,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冰冷硌人的地上,而是舒适柔软的双人床上,顿时觉得精神了。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空间不算大,就一个厕所一个卧室,应该是末世前那些研究员的休息室。
他洗完脸刷完牙,结果发现自己没有衣服穿,范青阳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知道大概这边应该也没什么人,所以便赤/裸裸地走了出去。
反正在白昼眼里,他穿没穿衣服都是一个样。
他绕着走廊走了十几米,发现这个地方明显没有之前的地方大,隐约他听见白昼的声音了。
范青阳想也没想走过去,才发现里面不光有白昼,还有那个吕思慧变异者。
吕思慧眼神在他身上似笑非笑地扫视一遍,白昼也转头看向他,范青阳觉得有些尴尬退了回去,然后探出一个脑袋,问道:“白昼,我没有穿的衣服……”
“别穿了,进来吧。”白昼说。在他眼里,范青阳的穿不穿衣服,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吕思慧便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欣赏,但更像是在看笑话。
范青阳到底还是人类,知道害羞廉耻,也不是个暴露狂。所以他扯起嘴角笑道:“等你忙完了,再来找我吧。”
然后范青阳在房间里等,一等就是一天。
他在房间里做了一万俯卧撑,一万个仰卧起坐,拿着小桌子举铁……
白昼晚上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他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朝着范青阳的房间走去,人类身上散发着一股味道,所以能让变异者准确确定位置。
而范青阳身上的味道对于变异者来说,是一股难以抵御的香味,让变异者恨不得将他冰冻起来,慢慢品尝,舍不得一次吃完的美味。
白昼敲了敲门,里面非常安静,他直接推门而入,范青阳正坐在床上看着他,因为刚刚昨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他精壮的肌肉微微充血,肌肉块非常分明,胸肌还在轻轻颤抖。
深褐色的肌肤,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性感。
他将衣服整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招呼也没打,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范青阳从床上跳下来,非常迅速地移动到门口,把门关上,挡在白昼前面,黑卷发带着一点湿意,他睨着他。
白昼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该洗洗了,很臭。”
房间的汗味其实并不重,奈何白昼的嗅觉太过于灵敏,他现在有点嫌弃。
“你别走。”范青阳也没管他的嫌弃,一整个挡在他前面。
“怎么了?”白昼往后退了一步。
“你睡觉住在哪里?”范青阳沙哑着声音开口,“你准备一直放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不怕我趁机逃走吗?”
“我不睡觉,你也逃不走,我能找到你。”白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松开范青阳,就像他说的,如果一直锁着他,他根本没办法进行个人的清洁。
但让他帮他清洁的话,也显然不现实。
“那你晚上不睡觉,陪着我睡。”范青阳提出意见,然后怕他反驳,紧接着继续说道:“对于小孩子来说,你知道什么影响它最大吗?”
“遗传。”白昼肯定地回答。
“没错,但是除了遗传之外呢。”范青阳鼓励眼神看着他。
“环境。”这种简单的生物学知识他当然知道。
“所以你要陪着我,我们两个一个人类一个变异者,遗传已经非常不稳定了,要想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当然得父母一起生活咯。”范青阳在瞎编,看似有道理其实是一团狗屎。他单纯地就是想要和白昼抓紧时间相处。
及时行乐,不管白昼对他什么感觉或者态度,他只知道他想抓住这段时间和他好好相处。
这段时间可能会让他彻底认清白昼的面目,彻底死心,从此封心锁爱。
但是也可能深陷其中,一辈子都忘不掉他……
这两种结果他都欣然接受。
甚至可能生完孩子之后,白昼会亲手杀了自己,那时他绝对会和他拼尽全力厮杀,但这都不妨碍他现在想要和白昼及时行乐,享受现下。
“……”白昼视线毫无波澜地看着他。
“你想生什么性格的变异种,你现在就可以对它进行胎教……你日夜和我在一起,就能日夜观察它,不好吗?”范青阳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当销售的体制,说的自己都要心动了。
“你去洗澡。”白昼没有反驳,皱眉看着他身上的那些汗,其实非常的荷尔蒙爆棚,肯能会看得某些小男生小女生心脏怦怦跳,毕竟范青阳可是原书中的糙汉攻。
范青阳确实不拘小节的,但是怕挨揍,还是乖乖进了浴室洗澡。
白昼环视一周,这间休息室有些小,除了一个床,一个白色的小圆桌,连个小凳子都没有。
床单很乱,白昼站着没动。等范青阳三下五除二从浴室出来,他还是原来的姿势维持着没动,像是僵化了。
“你为什么站着不动……”这话还没说完,范青阳便反应过来了。
为什么站着没动,不就是嫌弃他呗。
他身上湿漉漉的,浴室里面也没有毛巾擦,他贴到白昼身后,抱住他的腰。
白昼衬衣的后背瞬间被水珠打湿了,黏在他后背。
白昼眉头越蹙越深,抓着他的手臂,要把人掰开,却发现范青阳的力气很大,比他那天晚上挡在他前面保护他队友时候的力气都大,他居然没掰动。
范青阳贴在他耳根亲了亲,早就将那天晚上气急败坏下说出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啧。”白昼微微偏头,提醒道:“那天说再亲我,就是狗。”
范青阳忘记了,可是白昼记忆力好。
“汪。”干脆利落地一声狗叫从范青阳嘴里发出来。
他现在又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在末世别说作狗叫了,他还曾当狗爬过。
白昼怔了一瞬,然后整个人被他拥入怀中,范青阳的怀抱很热,也很软,像是陷进了棉花里。
他不理解为什么范青阳那么喜欢亲他的耳朵和肌肤,而且还喜欢吻他的脖子。
可能范青阳进化后,带上了狗类的基因?
不然真的很难解释他的行为。
白昼其实有些嫌弃两人非常亲密的行为,因为他总觉得不太干净,所以每次都会进行细致极致地清洁,让范青阳洗澡刷牙洗脸。
同时他也不理解为什么人类会那么沉迷情爱,不能说不舒服,可是能感觉舒服的瞬间,只有那么一刹那。
但是却要费很多功夫。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白昼变异者,各种感官的阈值都提高了,才会有这种感觉。
“你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亲我?”白昼耳畔传来因为亲吻耳垂,发出琐碎声音,他被抱着抵在墙上。
范青阳非常主动,都快怀疑两人的攻受属性了。
“因为舒服。”范青阳手一点点将白昼工工整整扎进裤腰里的衣摆拨出来,白昼清瘦白皙的腰身露出一点。
白昼睨着他,语调有些疑惑:“舒服?”
他不认为范青阳有多舒服,前两次都崩溃惨叫大哭,好像自己在折磨他:“你认为舒服的反应是尖叫和哭泣?”
“或者说全身抽搐的时候,你也会觉得舒服?那你更适合去坐电椅,那会让你更舒服。”白昼冷静地提着意见。
范青阳额前青筋跳动着,忍无可忍地堵住他的唇,舌尖探入他微闭的唇舌,舔了舔他的下唇,防止这个男人说出更多扫兴的话。
白昼拧着眉,卡住他的喉咙,将人拽进了浴室里。
范青阳看着他从洗漱台后面翻找出橡胶手套的时候,没忍住骂了一声:“卧槽?在这种地方还放着橡胶手套?”
白昼透过镜子,带着眼镜的双眸静静看着他,平静问道:“很稀奇吗?”
“我服了。”范青阳对他竖起大拇指,转身背对着他,淡淡说:“来呗,早就准备好作案工具的白博士。”
两个男人在一起,正式一点来说就是真爱至上,低俗一点来说就是追求刺激,确实不该拘泥于上下。
当然就算是在下的人,也不一定处于被压制被掌控的位置,更多是看个人。
这间休息室里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现在紧闭着,浴室里面也有一个窗户,开着透气,外面吹着呼呼的凉风。
白昼的眼镜放在床头,他笔直躺在床上,眼睛在黑暗中视物也很清晰,摆动的人影,飞舞的发丝,就连脖颈上两根凸起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范青阳手掌撑在他平坦的腹部上,白昼的身材没什么肌肉,腹部也没有,胸膛也没有磅礴的胸肌,胳膊上的肌肉都很少。
他有时候有些不能理解,看起来这么瘦弱的白昼力气那么大,可能变异者和异能者真的有很大区别吧。
他就像现在,他手摸着柔软但是冰冷的肌肤,怎么都捂不热。
白昼静静看着他,完全没动。
其实他是不喜欢范青阳乱动的,因为他爱出汗,但是今天范青阳力气太大,他阻止不了,那就随便他吧。
“白昼。”范青阳在朦胧的雾气中,轻轻吻住他的唇,手臂挂在他脖子上,脸贴着他的。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和白昼每天腻在一起的场景,似乎正在慢慢地变成现实。
白昼托着他的手臂,揽着他的腰,在床边站了两分钟,确定两人身上的水珠都干了之后,才躺在床上,规规矩矩盖好被子。
范青阳从胸膛处发出闷闷的低笑声,觉得白昼的臭讲究有些好笑,身上湿就不能上床,之前他哪里会管那么多,几乎倒头就睡。
“博士。”范青阳见他安安静静睡着,心脏跳动得有些快,右手抓住他的右手,然后朝着左边侧着,“你摸摸我的肚子,好像又大一些了。”
“变异种都长得这么快吗?”
白昼右手被抓住,自然而然地放在他肚子上,然后侧身靠近他。
范青阳便抓住机会,腰轻轻往他怀里靠了一下,白昼按在他肚子上的手微微收紧,下一秒动作的趋势要把他推开。
“别动,在里面……你摸一下,肚子里的它刚刚是不是动了?”
白昼感觉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这么长时间地和一个人靠得这么近,他有些不适应,但是范青阳抓着他的手腕不准他动弹。
“是什么动了,你分得清?”白昼冷冷淡淡地说道。
“你为什么一直是这种语气,不管多凶多猛都是这种语气……你不会生气吗?”范青阳将自己往他怀里送,让他的手臂环抱住自己。
“因为我没有呼吸。”白昼低声回答。
所以语气不会发生太多的起伏。
“哦,挺好的,不会得支气管炎。”范青阳轻声说道。
“我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想和你这样一晚上。”范青阳眼尾有些湿润,其实身体有些不舒服,还非常地疲惫,不断在向大脑传达想要休息的信号。
但是大脑正在自顾自地兴奋着,根本不理身体的疲倦。
“你是不是很羡慕我能当变异者,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入我?”白昼觉得范青阳的行为非常冒险。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要感染的话,早就感染了。
算了,感染变成变异者后,范青阳只会更加听话。
范青阳扭曲地转身,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唇,然后就着这个扭曲的姿势,低声问道:“白昼,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白昼的长发被他手臂卡着,有些不舒服。
他轻轻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干什么?”
“你先回答我。”范青阳/精准地吻在他鼻尖上。
“不知道。”白昼懒得说太多。
“我教你好不好,我教你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好不好?”范青阳觉得自己很自作多情,之前摔得跟头还不够深,现在还在重蹈覆辙。
“不好。”白昼平淡地说道:“那些东西我不需要,你说你喜欢我,但是你选择了邬宸。我不需要喜欢,我只需要你属于我一个人。就像我小时候养在卧室的小狗,只能看见我,只会对我叫,只会对我摇尾巴,只吃我喂给它的东西。”
“……”范青阳心底有些不舒服,不爽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你说我是小狗。”
“我的小狗不咬人。”白昼淡淡地说着。
“我是人,我不是小狗,白昼。”范青阳语气中带着一点淡淡的无奈,“我需要爱,不需要施舍。”
“我没有施舍你,你也不是我的小狗。”白昼强调道,他对小狗也不是施舍,只是在保护它,如果被别人发现,它会被杀掉的,所以只能养在卧室里。
“小狗是独一无二的小狗。”
范青阳心塞了,“我其实连你的小狗都比不上吧。”
“不是。”白昼否认道,手拢住他的肚子,微微往下按。
范青阳喘了一声,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按压他的肚子,怀着孕,有点涨。
“你和它一样重要。”白昼轻声说。
范青阳笑了一下,自嘲道:“确实,最少它不能给你怀变异种。”
他在自己和小狗之间找到了一丝优越感,居然是因为他能怀孕。
“他能怀,我也不能让它怀啊。”白昼觉得他有点笨,“有生殖隔离。”
“好吧。”范青阳笑了一下,随后捏了捏他的耳垂,决定跳过小狗的话题,用着商量的语气说道:“那……在我给你生崽的期间,能不能假装一下我们在谈恋爱呢。”
他只想求这段时间的假装喜欢,不过分吧,他都帮他生崽,续命又实验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但是白昼却沉默了十几秒,才出声道:“虽然不懂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是你坚持的话,我会答应你。”
范青阳眼圈嫣然红了,然后还加了一句:“不是之前我追着你跑,给你当舔狗的相处模式,谈恋爱是相互的,我对你好,你也要对我好。”
“大概知道了吧。”白昼呼吸微微近了一些,主动贴在他唇上,学着他的力度咬了一口:“像这样?你咬我,我也咬你?”
“哈哈,也可以这么理解吧。”范青阳按住他的脑袋,狠狠嘬了一口他的嘴唇,稀罕和他深吻。
白昼起初皱着眉和他接吻,后来又轻轻舒展,任由他在他嘴里胡搅蛮缠。
等他结束之后,白昼有些淡声问:“我也要像你这么亲回来?”
范青阳脖子都扭酸了,这个姿势太扭曲,但他还是兴致勃勃地说道:“嗯,要。”
白昼动作有些迟缓,他从来没有主动吻范青阳这么深过,贴贴嘴唇就是他的极限了。
似乎意识到他的犹豫,范青阳便勾住他的脑袋,继续勾着他的舌尖,呼吸交缠间说道:“舌头伸出来。”
白昼努力克服了一下自己的心理障碍,但是没成功。
他躲开一点范青阳的纠缠,不确定地说道:“要不我去帮你把邬宸找过来吧,你们之前不是在谈恋爱吗?现在继续谈就好了。”
既然范青阳要谈恋爱,和谁不是谈,他把邬宸抓过来不就好了。
他和邬宸谈恋爱,然后给自己生变异种,等他们谈完之后就正好把邬宸杀了,白昼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
范青阳听到他的话,几乎石化了。
范青阳实在没忍住,低声骂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啊。”
然后他还不解气地拿手扯了一下他的长发。
白昼因为头皮传来一股拉扯力量,不由脑袋往后仰了仰,眉头微蹙:“我没有。”
“你真这么干……”范青阳想了想,然后气笑了,头抓着他的头发,在他仰起的下巴上亲了一口:“我弄死你。”
“行吧。”白昼虽然觉得他没那个能力弄死自己,但还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不喜欢那个邬宸,他怕自己忍不住下手。
他抬手把范青阳的手臂从他脑袋后面扯回去。
范青阳见他打消了念头,强撑着的精神耗尽,缓缓睡着了。
白昼不需要睡眠,但是他也像人类一般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范青阳起初觉得身后凉飕飕的,睡着就没了感觉。
第二天起来,范青阳便觉得全身不得劲,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脑门滚烫,身体灼热,浑身筋骨都像是散架了,若不是意识还清醒,他都要怀疑,自己要变异了。
床上已经只剩下范青阳了,他用手背摸了摸额头,好了,这下不用医生告诉他,他也知道,他大概是发烧了。
“我操了。”范青阳翻了白眼,末世这几年他感冒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能昨晚上吃冰吃多了?
他平躺着懒得动,眼皮昏昏沉沉的,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肚子上,肚子又变大了,是手掌能感觉到的变大。
他低头看过去,虽然还不至于到五六个月的大小,但也不小了,腹肌什么的已经看不见了。
范青阳丧气地躺在床上,摆烂似的,什么都不想动了。
白昼从外面推开门,手上端着一碗白米粥,还有一些小白菜。
范青阳看见他,晕晕的脑袋让动作都有些迟缓了,他坐起来,眼前的视线在晃荡着,朝着他伸出的手也有些晃:“博士,你昨天太狠,我生病了。”
白昼先把东西放在小圆桌上,然后才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掌心传来的温度明显比昨天高了不止一个度。
“昨天都是你自己弄的。”白昼拒绝甩锅,手在他肩膀、脖颈、以及额头上都轻轻碰了一下。
范青阳这次生病感觉格外脆弱,凤眼微微眯着,想努力睁开却睁不开,抓着他的手,像是救命稻草,沙哑的声调懒懒说着:“那我一个人也感冒不了,还要怪你。”
“怪不着。”白昼淡淡说。
“要怪就怪它。”他在范青阳肚子上轻轻按了一下。
范青阳迷茫地睁开双眼,伸手抱住他的肩膀,脸埋在颈侧,用脸颊蹭了一下,疑惑问道:“关他什么事?”
“它讨厌我的气息,正在对你的身体发出抗议。”白昼解释说,特别是高级变异者之间,互相排斥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是因为这样啊。”范青阳恍然大悟般轻叹一声,“我还以为我要感染了呢。”
“你好像根本不怕感染?”白昼被他抱着脖子,不确定地说着。
“怕。”范青阳当然怕的。
“但你已经是变异者了,变不回来了,我如果怕的话,就跟你真的没一点可能和交集了。”他趴在他耳后吻了吻。
“博士,你饿吗?”
白昼听见他耳边的呢喃,低声道:“没什么感觉。”
他与其说不饿,更多的是已经习惯和麻木了,他维持这种状况有好几年了。
因为他有理智,他暂时能靠着理智战胜身体的饥饿的欲望。
“好吧,我饿了。”范青阳松开抱住他胳膊的手,躺在床上,像是个病入膏肓、四肢不能动弹的病人。
“你喂我,我手上没劲儿。”
“我让林怡伞进来。”白昼淡淡说道。
“那我不吃了,你别让她进来。”范青阳拉了一下被子,盖住他的身体。
白昼拿起托盘上的药剂,里面有退烧的,也有减少排异反应的,抓起范青阳的手,熟练地注射药剂。
范青阳轻轻蹙着眉,身体确实并不舒服,也没什么胃口,他躺进了被窝里,脑袋主动枕在白昼膝盖上:“让我这样躺一会儿。”
他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虚弱感。
白昼睫毛微微垂下,目光中的范青阳有些难受地蹙着眉,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一股委屈的意味,房间内非常安静。
他的视线一直停在范青阳脸上,整个房间都是范青阳的气味,那股刺激味蕾和精神的味道,有点像奶油蛋糕,又像可口的麻辣牛肉干,让他身体再次产生了饥饿的感觉。
他不自觉地伸手放在范青阳脖子上,感受着他跳动的脉搏,范青阳磅礴的生命力化作一股股难以抵御的香味。
白昼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滚动了一瞬,手掌按在他脖子上,现在如果拧断他的脖子,范青阳就彻底老实了。
范青阳睡梦中感受到了一点危险,忍不住睁开眼睛,然后对上白昼冰冷的眼神,心底冒出的警报声戛然而止,他伸长脖子,让他的手抓得更顺手。
白昼感受着他的喉结在他手心活跃地上下滚动着,依赖地将脸埋进了他的腿上。
范青阳变态似地轻嗅一口,勾起唇角,笑着说:“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白昼这倒是没闻到,他松开手,手指又缓慢地移动到他脑袋上。
范青阳有一头乌黑卷翘的头发,是自然卷的,末世前他不喜欢自然卷,每次都会把头发烫直,现在没办法找到理发店定时去烫直。
所以他的卷发就越来越明显了,一个一个小弧圆,显得有些蓬蓬软软的。
头发被白昼用手戳了几下,然后看着头发轻轻地又回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