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子有额娘后by鸦瞳

作者:鸦瞳  录入:08-15

梁九功麻溜照办,还刻意遮掩着胤礽红扑扑又略显迷茫的小脸。
须臾,伊哈娜几个也被?奴才们哄着带回去了。
康熙笑着跟蒙古王公们说了几句畅饮一杯,这才侧身与赫舍里咬耳朵:“兔崽子喝了酒,这会儿只怕正闹腾呢,待会儿朕与舒舒一道回去瞧瞧他?。”
赫舍里微微诧异了一瞬,转而?觉着孩子方才的怪异举动都有了解释。
她有些?担心:“怎么会喝酒了?喝了多少?要不要请太医瞧瞧。”
康熙便笑着安抚:“放心,朕估摸着就是?他?们三四个人分食了一壶马奶酒,不打紧。又有梁九功亲自照应着,他?知晓怎么行事。”
赫舍里点头,到底还是?挂念着,好容易捱到宴会散场,这才与康熙匆匆回去。
胤礽已经睡下了。
毫无防备的可爱睡颜,叫康熙将方才的“猪精”之称全都抛到脑后,爱怜地轻抚儿子头顶。
他?问:“保成没再闹腾?”
梁九功抚去脑门上的汗珠,弓身笑道:“奴才背着太子爷回来之后,醒酒汤还没煮好,人就已经睡着了。不过,路上倒是?委屈巴巴问过奴才一句话。”
“讲的什么?”
“说……沙师弟,猪精是?不是?不要俺老孙了?”
梁九功是?不敢瞒着皇上任何事的,说完又怕帝王发火,连忙将头垂得?更低一些?。反倒是?赫舍里听过这稚气童言,不知怎的就笑了。
她想?想?前世。
——可不就是?个猪精嘛。
康熙被?自个儿的发妻笑话了,反倒乐呵起来。
他?坐在?床边,掐了胤礽的鼻尖:“你要做那美?猴王,朕便得?是?如来佛了,总归叫你翻不出掌心去。”
赫舍里的笑颜就变浅了几分。
只是?,她说起话来不显情绪,悠悠道:“皇上可真是?够忙的,还得?操劳着江山永固,还得?束着这么个泼皮猴子,可当心自个儿的身子呢。”
康熙并未察觉到赫舍里的漫不经心。
他?笑着回望站在?身侧的妻子,握住她的手,深情承诺:“舒舒放心,朕答应你,定能家事国事两全。”
赫舍里弯唇,嫣然一笑。
胤礽在?鸟鸣啁啾中醒来,坐起身环顾一周,只觉得?脑袋晕晕,天旋地转的。
好半晌,他?才想?起来,昨夜篝火盛会,似乎是?与二姐姐他?们偷偷喝酒了。喝完酒,大家都是?瞧瞧出丑撒疯,他?竟然……面对面挑衅了汗阿玛。
胤礽抱头哀嚎。
原来喝酒是?一件这么糟糕的事情,他?再也不喝啦!
今日便要启程返回京师去。小太子乖巧起床拾掇舒爽,便缩在?角落里,试图装个透明人蒙混过关。
康熙这会儿确实没工夫搭理他?。
但动身启程之后,纳兰容若便奉命来请太子爷登御驾。见胤礽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纳兰侍卫对赫舍里告饶一声,径直将人拎小鸡一般拎走了。
赫舍里也不难为他?,定然又是?玄烨的主意。
帝王骑驾内。
父子俩一个故作严肃,一个萌态十?足。胤礽还嫌不够,使?劲儿往康熙身边靠了靠,恨不得?坐到人怀里去。
康熙终于开口:“你再挤,朕就得?被?你挤到马车外头去。”
胤礽这才不好意思的往边上挪了一丁点儿,但双手攀上他?的手臂晃了又晃:“阿玛,儿子错了,往后再也不喝酒了。而?且,我还能帮着阿玛监督二姐姐他?们!”
康熙被?这滑头的小东西逗笑了,抬手收着分寸,弹了他?一记脑瓜崩。
“当朕不清楚吗?都是?你带的头,他?们几个哪里有这等上房揭瓦的本事。”
胤礽捂着脑袋,不好意思笑笑:“阿玛过奖了。”
康熙便一脸宠溺的无可奈何。
朕那是?在?夸你吗?
他?这会儿唤胤礽前来,确实存了吓唬的心思,但更为重要的是?有正事要相问。便也顺势转了话题:“这回,你荣娘娘的阿玛盖山可算是?立了大功。”
胤礽问:“什么功呀?”
“盖山将向日葵葵花籽榨了油出来,色泽金黄,虽比花生的出油率低一些?,约莫在?三到四成,但胜在?量大易得?。蒙古诸部落气候环境不算一等一的好,却很适宜种植这蕃人的向日葵。往后啊,便能叫更多人也尝一尝这油葵的滋味了。”
康熙说话时,一直留意着胤礽的细微表情。见他?一脸好奇惊喜,忍不住问:“朕听说,你在?避暑城的时候,每日都往向日葵花田里头跑,怎么竟与此?事无关吗?”
事关吃食,他?总觉着是?儿子的手笔。
胤礽记得?额娘的叮嘱,使?劲儿晃晃脑袋:“儿子是?去花田赏花来着,还摘了许多回去,叫钱公公炒了五香瓜子,阿玛吃吗?”
说完,解下腰间的小荷包,张开给?康熙瞧。
康熙垂眸瞧了一眼。
片刻之后,被?咸香酥脆的五香瓜子笼络了。
车驾内响起父子俩此?起彼伏的嗑瓜子声。
康熙插空道:“葵花籽油也便罢了,番薯藤蔓呢?盖山忽然托人从南边寻回这东西,朕觉得?不似他?的风格。马佳氏这一脉出身关外,又是?绥芬河最北的苦寒之地,怎会对南人种田之事忽然起了兴致。”
胤礽眨眨眼:“朱太医从前是?游医,在?南边见过山民食用番薯这味药材充饥。”
“他?当个故事来讲,但儿子上了心,先后也叫人去寻过,都没结果。在?花田遇着盖山便顺道托他?去帮着找,也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听着这话,康熙有些?怒气上涌。
他?嗤笑一声:“先前找不到,只怕是?底下的人当你年幼贪玩,糊弄罢了。可见盖山倒是?个忠厚本分的,不敢欺瞒主子,如此?……他?也算是?有功,可以用上一用。”
好耶。荣娘娘的阿玛要升官了。
胤礽心里乐开了花,觉得?额娘一定会夸赞他?,便不再多嘴,只专心嗑瓜子。
康熙垂眸思忖片刻,又叮咛他?:“下回再想?要什么,便来寻阿玛。朕倒要瞧瞧,哪个奴才敢如此?糊弄我大清的太子。”
胤礽乖巧点点头。
他?想?,奴才都是?最会看汗阿玛眼色行事的,宫中不乏对宫妃的拜高踩低之举。或许,他?们糊弄自己,正是?阿玛愿意看到的呢?
唉,大人的世界可真是?灰扑扑的。
没劲得?很。
十?月初,御驾回京。
内务府早先便得?了消息,将此?番大封后宫所需人手、礼器等一一打点妥帖,只候着皇上下诏了。
下诏封妃之前,宫中最是?人心躁动。
康熙一回养心殿却不忙着给?个结果,而?是?先过问了南方前线诸事,又细细探听了三官保重回盛京内务府之后的进展,这才斟酌着下了一道旨意。
“荣嫔马佳氏阿玛——庆丰司员外郎盖山,恪尽职守,守忠厚节,敬献葵花籽油后,又为皇太子寻得?番薯藤蔓,解救万民饥荒之难,实为可用之才。擢升内务府广储司总办郎中,交予噶禄悉心栽培。”
盖山这回着实成了红人。
从管理牛羊畜牧的庆丰司,到掌内府库藏、领六库的广储司之首,这跨度可不是?一般的大。能执掌内库者,本就是?得?了皇上信重的奴才,这回又特意交代噶禄悉心栽培,可不就是?奔着二把手去的嘛。
一时之间,马佳氏成了满宫上下茶余饭后的焦点。
翊坤宫内。
宜嫔才换完最后一次药,眼瞧着手臂和身上已经好了大半。
她却依然气不过:“荣嫔阿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得?用,可不就是?要得?势起来了。”
莲心轻手轻脚检查一遍烫伤的皮肤,确认都快大好了,这才安慰:“娘娘别?急,皇上不也重新复用了老爷,还将盛京内务府交给?他?执掌呢。”
“以阿玛之才,复用是?迟早的事儿,有些?脏活累活,皇上终究要靠着阿玛。”宜嫔说着说着,便带上几分疑惑,“荣嫔阿玛从前也不见显山漏水的,这回倒是?匹黑马,一跃成了天子近旁的人。相较之下,阿玛远在?盛京,反倒帮衬不上本宫什么忙了。”
莲心赔着笑脸:“娘娘,终归这四妃之位,是?有您一席的。等到封妃之后,以娘娘的姿容盛宠,还用得?着将荣嫔放在?眼里嘛。”
宜嫔对镜拢了拢鬓角,终于笑了。
“也是?,她再无圣宠,有阿玛帮衬也不足为惧。”
要紧的是?,她得?趁着恩宠在?身,快些?生个阿哥,养在?身边才是?。
十?月二十?五日,康熙终于颁下诏书,尘埃落定。
佟佳贵妃赐封号为“怡”,往后便要称一声怡贵妃;钮祜禄格格暂封为宁妃,居永寿宫主位,享贵妃待遇;除此?之外,便是?惠宜荣德四个嫔位主子晋封至妃位,以惠妃为首,德妃为末。
赫舍里早几日便已经得?知消息。
这事儿是?康熙主动提起的,她也没帮着荣妃再说话,只静静听着皇上的决意。
与前世相比,德妃此?番排在?了末位,荣妃却追上来了。
赫舍里心中便有些?细微的欢喜。
既然四妃的排位都能改变,那么保成的两废两立,该也一样能扭转乾坤。
康熙见皇后听完自己的安排,变得?十?分欢快,不由纳闷儿:“朕定下了四妃之位,舒舒竟这般高兴?”
赫舍里便笑着帮他?研墨:“四妃落定,宫中就会安宁了,臣妾自然替皇上欢喜。”
康熙今日来了兴致,在?景仁宫誊抄诗帖。听到这话,免不得?侧目细细打量一番赫舍里的神色。
赫舍里无奈笑了:“皇上盯着臣妾做什么?”
“这回毕竟是?封妃,得?顾念着妃嫔诞育子嗣多寡。僖嫔入宫之后一直没见动静,朕便不好再晋她的位份,并非不看重赫舍里家,你可莫要生气。”康熙正坐案几前,拍了拍赫舍里的手,又打趣儿道,“舒舒若还是?气不过,便将你妹妹接来宫中。她出身赫舍里本家,又是?你的亲妹妹,朕当即就能给?她封妃!”
帝王只是?在?逗趣儿,可赫舍里听着却实在?刺耳,并不觉着好笑。
前世,她骤然崩逝,孝期一满之后,母家便将胞妹送进宫中,替家族承享余泽。妹妹入宫尚且才十?岁,战战兢兢地过了四年,被?玄烨封为妃,此?后又是?六七年煎熬,好容易得?了个皇子,满月当日便夭折了。
康熙三十?五年,胞妹离世时,亦只是?个二十?余岁的姑娘。
赫舍里家前世已经折了两个姑娘。
这一世,有她一个便够了。
她敛心静气,笑着攀上帝王肩头,从背后揽着人道:“臣妾的妹妹今年十?一岁,比钮祜禄妹妹还足足小了三岁呢。皇上可还愿意笑纳?”
康熙反手握住她,大笑道:“那可不行。朕还是?等着僖嫔有孕,来得?正经一些?。”
赫舍里弯了弯唇。
僖嫔啊……除过每月请安,她跟哈宜呼真是?许久都没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了。
可真是?个死心眼的丫头。
宫中诏封不过三日,前线便有了大好消息。
十?月二十?八日,包围数月的昆明城被?清军攻克。伪帝吴世璠在?绝望中提刀自戕,伪后郭氏也投环自缢。
历时八年之久,三藩之乱终于彻底落下了帷幕。
康熙心中高兴,便叫梁九功取了酒来,配着花生米多饮了几杯。
没过几日,在?福建总督姚启圣、大学士李光地的极力推举之下,帝王终于同?意召见镶黄旗汉军的内大臣施琅。
施琅正是?花甲之年,却精神瞿烁,宝刀未老,从未有一日改过攻取台/湾的志向。
这次面圣,他?已经等了十?年之久。
康熙早有平定三藩之后再回头收拾郑军的打算,君臣相谈之后一拍即合。
南书房当即奉命颁了旨意,任命施琅复任福建水师提督,加太子少保,与姚启圣共谋攻取台/湾之事。
在?此?之上,还准许施琅的“专征”请示,一应选拔将领、督造战船,皆由他?全力负责。
帝王对这次出征寄予厚望啊。
养心殿内。
康熙潇洒挥笔,在?纸上落下“福建水师”四个字,心中顿觉豪情万千。
胤礽今日来练习法帖,只觉得?汗阿玛怪怪的。
他?凑上去仔细瞧了他?反复写的四个字,问:“阿玛,什么是?福建水师?”
康熙笑呵呵的:“水师,便是?能在?水上作战的兵团。福建靠海,与台/湾隔水相望,又总有海寇侵扰,番蛮虎视眈眈。大清只有水师还不够,再加上红毛番(荷兰人)造出的舰队,百姓便可安枕无忧了。”
胤礽眨眨眼,挠了挠头。
“红毛番这么厉害?可是?,南怀仁不是?说过,红毛番的东印度吐司是?黑心肠的,阿玛还是?不要跟他?们做朋友。”
康熙哈哈大笑:“东印度公司不过下等商贾之民,我大清还不放在?眼里。保成啊,汗阿玛心中有数。”
胤礽只好在?心底叹气。
不就是?舰队嘛,不会可以学。干嘛要与狼共舞呢?
十?月底好事连连。
一时之间,前朝后宫俱是?开怀。
礼部与钦天监商讨之后,将后宫封妃的册封礼定在?了同?年的十?二月二十?日。
时值年底,双喜临门。康熙便有意,叫文武百官于腊月二十?三封印当日,在?乾清宫前饮宴庆祝一番。
这回可不是?养心殿的小打小闹。
他?要大摆宴席,庆贺大清国祚绵长?!
帝王一拍脑门儿,内务府与礼部便又得?加紧忙碌起来。
噶禄忙得?连轴转,眼下青黑一片还歇不安宁。这几年,他?这个总管大臣当得?越发力不从心,几次想?要请辞,都被?皇上按回去了。如今,好在?有个踏实肯学的盖山,能叫他?放心舒一口气。
比起三官保,他?可更愿意重用盖山。
十?一月,京师总会进入阴冷湿寒的秋雨季。
赫舍里早早披上了披风,又揣着一只汤婆子,带逢春和夏槐去了御花园鲤鱼池边。
僖嫔早早便到了,正倚着亭子往水中探看发呆。得?身边丫鬟提醒一声,连忙站起身迎上来:“嫔妾请娘娘福安。”
赫舍里抬手扶她:“你我姐妹,无需多礼。近日过得?还好吗?你总避着景仁宫,本宫免不得?要上门寻你了。”
僖嫔垂眸,只道:“嫔妾万事都好。”
复又抬眸紧张问:“娘娘如今还是?体寒吗?太医可曾用药了?太子爷都八岁了,他?们也不曾治好娘娘的病,真是?不中用!”
赫舍里并身边两个丫头都忍不住笑了。
“本宫早说了,哈宜呼还是?从前的样子,分毫未变。”她伸手覆上僖嫔满是?冻疮的通红手指,“你这个人啊,心中装满了所爱之人的事,对自个儿却是?一点也不上心。听人说你才进宫那年受了内务府冷落,冻伤了手,怎么也不寻姐姐来?”
她才说完就反应过来。
僖嫔入宫是?康熙十?三年,她生下胤礽,危在?旦夕之时。
想?来,皇上当时一心扑在?坤宁宫,顾不上这个赫舍里旁支的庶妃;而?内务府只当她这个皇后要薨了,赫舍里家即将垮台,便也拜高踩低,不拿僖嫔当正经主子待。
赫舍里眯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如今好歹是?嫔位,那些?奴才还敢动手脚吗?”
僖嫔连忙摇头:“没有。太医院也送了些?特制的膏药来。只是?嫔妾性子懒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涂着,才见效甚微。”
赫舍里无奈点她:“你啊。”
姐妹俩忽而?相视一笑,某种不知名?的情愫蔓延开。
雨点落在?池中荡起层层涟漪,几条顽皮的鱼儿跃出水面,好奇打量着雨后的深绿世界。
赫舍里来之前,原本准备了好多话要说。
想?劝劝僖嫔,有个孩子才算真的有了倚靠,也能排解一些?深宫的孤寂。可真的面对面坐下来,看到哈宜呼关切的眼神,她却说着说着噤了声。
她考虑的是?作为僖嫔怎么活的更好;
可哈宜呼似乎只想?做自己。
亭中有片刻寂静,只闻雨点滴滴答答落在?屋檐瓦片、池水、树木上的声响。
僖嫔忽然开口问:“姐姐,我若有子嗣封了妃位,会不会对你、对二阿哥都有益处?”
那样,姐姐就不必费心去笼络旁的宫妃了。
她终于肯唤一声姐姐。
赫舍里却红了眼,蹙眉凶她:“不许你这么想?!”
僖嫔便不说话了,只侧着头冲赫舍里笑,眼神里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光亮。
是?她原先想?左了。她与姐姐本就一体,无论如何避嫌,她们都是?血脉相连的赫舍里氏后裔。
太子爷长?大了,终究有与皇权对上的一天;
她该帮着景仁宫才是?。

风卷残雪,只余一树枯枝。
年前行过了册封礼,德妃便?闭门不出,只窝在永和宫养着。她这一胎显怀之后身子重了许多,也?不爱动弹。好在今年年节喜庆得紧,有平定三藩和大封后宫双重喜事加持,皇上多行赏赐,连孩子们玩儿的大呲花都变了几种花式,免得她再费心哄六阿哥。
四阿哥如今五岁,已经?能去年节上的各种宴席露露脸。他爱跟着太子也?不是一两日?了,德妃接受了儿子不亲她的事实,也?便?随他去。
此番封妃,她本是志在必得。
皇上在床笫之间,曾多次暗示过四妃之位有她一份。只是没想到诏书下?来,她竟排在了荣妃之后,位居末位。
这几日?她也?想明白了:荣妃有个忽然间出息的阿玛,这才捡了便?宜;而她阿玛乌雅威武只是个护军参领,掌领一方宫禁,实在是比不得。
靠不上母家,她便?只能靠自己。
棉帘被掀起,带来一地风雪,很快又融化了。
德妃接过玉烟递来的汤药碗,皱眉一口气喝完了,这才摸摸隆起的肚子,笑道:“儿啊,额娘日?日?用?着这药,只盼着你还是个皇子才好。”
殿外,刚从宫宴上回来的四阿哥正陪着六阿哥堆雪人。
雪地里静悄悄的,只有兄弟二人垒雪的丝丝声响。德妃的声音这时候从屋中?传出来,听得很清晰。
四阿哥垂眸,心头沉甸甸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六阿哥则一脸疑惑地仰头看着哥哥,伸手笨拙地扯扯他的衣袖,示意:“四哥,雪人,雪人!”
胤禛点头应一声:“好,四哥帮你。”
他想,若生下?个妹妹额娘不疼,便?由他来好好护着。
年节之后,严寒褪去,风雪消融。
康熙在御花园偶遇僖嫔,随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接连在长春宫宿了六日?。直到第七日?,赫舍里差人送去一幅“过犹不及”的二王行书,康熙才就此作?罢。
他转头去后殿探望七阿哥了。
胤祐如今叫三岁了,实际上从出生起算也?才十八个月。旁的阿哥到这个年纪是定然能走了,这孩子却还有些?不利索。
康熙就坐在窗前,瞧了一会儿七阿哥学走路。
奶团子站在全木打造的学步车里头,四周的木头支架稳稳扶着他,一点一点跟着滚轮往前挪。学得慢也?不打紧,他还会给自己鼓鼓气,再接再厉。
康熙心头触动,赞许道:“不错。胤祐是个有耐心、有恒心的性子,长此以往,必能有所成就。”
戴佳常在坐在边上,正给儿子纳一副有高低差的新鞋垫。
闻言笑道:“若非太子爷派内务府造了这学步车,只怕胤祐也?是没有这般恒心的。他是个有福气的,有一位好兄长疼爱,才能有今日?。”
康熙挑眉,望向那架全木打造的学步车。那上头每一处棱角都被打磨成了弧形,想必是保成细致,特意叮嘱过的。
他忽然觉着,他这个阿玛做的极为不称职。
早在年关底下?的时候,康熙便?命钦天监算过出行吉日?,打算带着皇后、皇太子以及朝中?重臣一并东巡谒陵,告祭祖先。
帝后出关祭祖,乃是一国大事。
两京内务府琢磨着路途遥远,便?早早将京师至盛京的“大御路”和沿途行宫修缮一番,以期圣体安泰。
宜妃听说此事,满脸雀跃地到后殿去寻郭络罗贵人。
郭络罗贵人才歇晌起来,正由梳头宫女服侍着戴上钗头耳坠。见?宜妃进来自顾自坐下?,她也?不意外,稀松平常问:“这又是听了什么好消息或坏消息,来跟我炫耀抱怨了?可提前说好,我今日?心情不错,不听你那些?个破烂糟心事。”
宜妃有好事,才懒得理她姐姐这几句刺挠。
一脸骄矜道:“皇上打算带着太子东巡,去关外祭拜祖宗。这可是个好机会,盛京行宫都是太祖时期营建的了,皇上这多年没再动过。春夏两季正是景色宜人的时候,哪有郭络罗府住着舒服。”
郭络罗贵人猛地扭头看向妹妹,都扯到头发?了:“你又要犯什么蠢?”
“对着高位怎么说话呢。”宜妃白了她姐姐一眼?,“不过就是请皇上、皇后去郭络罗家小?住几日?,既能哄得帝后开心,也?能给阿玛添光,一举两得的美事呢!”
“你已经?跟皇上说了?”
“倒是没有。但皇上答应了今晚来翊坤宫,本宫正要好好表现一番呢。”宜妃说完,露出一副志得意满的开屏孔雀劲儿。
郭络罗贵人沉默了。
她知晓自己压根儿劝不住。
但是,她的好妹妹到底清不清楚,郭络罗府在整个盛京,乃至于整个京师来看,都盖得有些?过于奢华了。
这般的好日?子,偷偷在关外享受也?就罢了,还非要舞到皇上跟前……
到底是关乎脑袋的要紧事。
郭络罗贵人叹一口气,决计派人传信回去——
“请阿玛务必‘俭朴’地招待了皇上,最好能哭哭穷、卖卖惨,讲讲盛京内务府有多难管。若能帮着皇上料理几个刺儿头老满洲,那便?再好不过了。”
三官保一向是个聪明人。
见?过信件,他总该明白,皇上此番东巡,可不单单是奔着谒陵祭祖去的。
二月十五日?。
康熙以“三藩大定,海宇荡平,当亲身前往关外三陵一一告祭”为由,携皇后赫舍里舒舒、皇太子胤礽启程东巡。
一同随驾的还有领侍卫内大臣佟国维、大学士索额图、大学士明珠以及众内大臣、王公贝子、八旗侍卫等。
大御路从京师直通盛京。
康熙这一路走走停停,先后驻跸采果营、贤渠庄、王家店,而后直出山海关,宿在二十里铺、大凌河、白旗堡和辽河西几个地方。
这些?都是御路沿途的驿站,来往官员也?曾留宿过。
胤礽是第二次出宫玩儿,却是头一次接触到大清普通官员来往公差、运送御物的吃住流程。
小?太子兴奋地当起了十万个为什么。是这个也?好奇,那个也?疑惑。得到解答之后,还能举一反三,当场给他阿玛提出修改意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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