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郁尘帮它裹好绷带，从始至终没动过的少女尾巴翘了一下。
似是好奇那块尾巴上的白色。
郁尘看到这一幕弯了下嘴角，最后他神情慢慢严肃凝重起来，看向陆恪，眼神示意出去一下。
在一旁双手环胸的陆恪看到后点点头，听话的先出去了。
郁尘垂眸看了眼这个孩子，然后也转身跟着出去，但他一转身，衣角就被拽住了，郁尘一怔，回头垂眸，她仰着不太干净的小脸“啊，啊...”的叫着，像是在挽留。
“哥哥不走，只是出去和外面的哥哥说一些事情。”郁尘慢慢地解释道。
拽着衣袖的手慢慢收回，像是听懂了一样，看到这一幕郁尘眼神闪烁了一下，等郁尘走到外面来到陆恪旁边时，他的想法和打算已经发生了变化。
陆恪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率先开口：“怎么又皱眉？”
“陆恪，你知道那个孩子是什么情况吗？”郁尘不自觉看向店内乖乖坐着的少女。
陆恪顺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去，不甚在意地开口：“应该是在下血雨时没有转化完，成了半人半怪的存在。”
“我出来寻物资的时候也碰到过，但它们除了有人类的特征外和普通的怪没什么区别。”
“它们没有意识，也听不懂我们的话。”
陆恪解释说道。
郁尘听后回过头看向他，“听不懂我们的话吗？”
陆恪顿了顿，刚开始郁尘伸手后对方把手放上去以为只是凑巧，但显然刚刚店内的情况不能归咎为凑巧，陆恪在外面注意到了里面的情况，祂开始沉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可能，祂的本体知道。
郁尘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我本来想的是把她安置好后就走，但是...”
他顿了顿，想到刚刚店内的插曲和那孩子懵懂的脸，明明和正常的孩子没什么不同，“我想带着她。”
“你同意吗？”郁尘带着水润的眼睛盯着陆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神情中带着紧张和一丝祈求。
这样的青年陆恪怎么会拒绝。
“当然，听你的。”陆恪很快的点了头。
祂有资本让青年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等他们重新走回店内，还乖乖坐着椅子上的少女突然转过头，朝着郁尘“啊啊”叫，郁尘眼里带着笑意，快步走上前，刚走到她面前，郁尘就被抱住了手臂，他怔了一下，“妹妹怎么了？”
“啊。”少女眨眨眼，只觉得眼前的哥哥很好看很温柔，和她哥哥一样好看，但是她的哥哥呢，刚刚的时间让她想到了什么，她不太转动的大脑里残留着一些被硬性记住的东西。
她懵懂的把衬衫袖子掀开，露出里面用针线缝的字体。
郁尘视线下意识看过去，随后凝重的皱了下眉。
陆恪也看到了：“这是...”
这应该是她的哥哥或姐姐缝上的。
那上面只有一行字，“好心人请打开抽屉帮帮我妹妹。”
陆恪两步走过去打开抽屉，他摸索了一下，在抽屉的上方摸到了一张粘着的报纸。
陆恪把报纸递给青年，郁尘打开，里面包着一包小粉末，旁边还写着几行字：
这些粉末可以隐蔽气息不让怪物察觉，请好心人为我妹妹留下一些吃的。
他们对视一眼，郁尘又看了看懵懂的少女,他的心漏了一拍，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不过通过这些看起来早就为妹妹做好打算留下的粉末和袖子上缝合的字体，刚刚少女掀开袖子的举动应该是教给她的。
这位哥哥或姐姐很在意妹妹，现在大概率是出了意外回不来。
那既然是这样，他还要把妹妹带走吗，如果她的哥哥或姐姐回来了呢？但如果回不来呢...
郁尘纠结起来。
陆恪开口道：“进来这间店内后除了她的气息之外没有残留别人的气味，所以留下粉末的人应该已经最少半个月没有回来了。”
怪不得刚开始半人半鱼的怪物没有发出声响时陆恪没有察觉到店内有人在，原来是用了这个‘粉末’。
陆恪好奇地看着那小包‘粉末’。
“你们是谁？”
随着一道粗犷的声音，店门被人从外打开进来，风尘仆仆壮的像是一头熊的男人一脸不善地看着他们。
“把小宝放开!”
郁尘下意识看向陆恪，陆恪冷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也察觉不到有人的存在，这人也用了‘粉末’...
祂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先发制人，“你认识她？”
“那是我兄弟的妹妹！”
郁尘懵了一瞬，既然是这样，那妹妹怎么还把袖子上缝的字给他们看。
他低下头看过去，妹妹懵懂的脸上带着一丝依赖，抱着他的手臂。
这个哥哥真好看...
和她哥哥一样好看。
她简单的大脑思考后只觉得只有和哥哥一样好看的人才是好人。
可以把哥哥教她的撩起袖口的字给他看。
而显然，门口那位凶神恶煞的男人不符合少女的标准。
等郁尘和对方好不容易说开后，总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位叫蒋石的男人一个星期前就过来了，但是妹妹好像很怕他，一直躲在换衣间内。
他只能每天放些食物在换衣间门口，然后在自己出去找个地方呆着。
“我打算去找她的哥哥。”蒋石疲惫地开口。
“你知道她哥哥在哪？”郁尘问道。
“知道。”蒋石双眼猩红，“在地下交易市场。”
蒋石很惊奇：“你们不知道吗？”
看到郁尘脸上的迷茫和面无表情酷着脸的陆恪，蒋石才察觉他们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不知道。
随后蒋石开始科普这个地下交易市场。
“唉，你们也看到了她的情况了。”蒋石看向抱着青年手臂的“人鱼”叹了口气，心疼的情绪涌上来。
“有意识，智慧不高，半人半怪。”蒋石，“地下交易市场中有很多…”
蒋石慢慢吐出黑暗的现状。
地下交易市场，就是末世来临后，没有进基地中的一些异能者组建的交易场所，刚开始只是交易一些物资和稀罕物，算是自发形成的，为基地外异能者提供方便的地方。
后来再发现这些半异化怪物中不完全都是没有人类意识的怪物后就开始变样了。
里面开始什么都卖，什么都交易，而最“火热”的交易就是有意识的半异化怪物。
它们不仅留有一半的怪物能力，而且智商不算很高还听话。
说到这儿郁尘有个疑惑。
“那她的哥哥是…”
蒋石叹了口气，“她哥哥…其实和她一样。”
郁尘：“但他似乎不像你刚才说的那样。”
通过袖口的字和留下的话，这位哥哥如果是如蒋石所说和妹妹一样，那他半异化后的智商表现不应该是这样。
蒋石无奈点点头，“对，他和小宝不太一样，刚刚我也说了，最火热的交易就是像小宝这种的半异化。”
“但还有一种“稀有”的半异化，他们和普通的半异化怪物一样，除了一点，他们保留着异化前的智商。”
郁尘垂头看了一眼毫无所知的妹妹，总结下来，“所以她哥哥才会留下那些话，因为他还保留着人类时的记忆和智商。”
“…最近他们地下的人搜刮有意识的半异化怪物很严重，所以我猜测…”蒋石没再往下说，他说不出口。
蒋石本来在S市打工，末世来临时他很不凑巧地在回老家，也就是A市的路上。
他是在一个月前碰巧遇到了他发小兄弟，才知道他和小宝都被感染成了半异化怪物。
当时他不能说是庆幸还是难过，庆幸只是半异化，难过是他们的外形已经不是人类了。
而且小宝也不记得他了，智商也像是几岁的小孩子。
但在一周前发小突然消失了。
郁尘把蒋石低落的情绪看在眼里，抬头看了一眼到现在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双手环胸的陆恪。
陆恪的视线从青年手臂上那只碍眼的手若无其事的移开，朝郁尘看去，很酷的说了一句，“听你的。”
然后如愿以偿的收获了一抹微笑。
陆恪眉毛微微动了动，祂已经掌握了良好的可以令青年展笑眼开的方法了。
陆恪又想到现在应该醒了的应知衡，内心耻笑不止。
郁尘重新看向蒋石，“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吧。”
蒋石诧异抬头。
“我也想看看那是什么地方。”郁尘说道。
如果真的和蒋石所说的一样，那里受困的“人”应该有很多。
除此之外…
郁尘看向开始戳他手背的妹妹，她很依赖他，之前是打算带她一起走，但现在蒋石在，他肯定带不走她，更何况在知道她哥哥有可能活着的情况下就更不能带走她。
而蒋石又没办法靠近妹妹，如果他就这么一走了之，妹妹如果再受了伤该怎么办。
郁尘心底一软。
那股慈爱和圣父心又出现了。
但现在已经没有张早恨铁不成钢了，只有一个无限溺爱的陆恪。
几人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开的还是那辆陆恪从基地薅来的小越野，刚刚好。
郁尘带着妹妹坐在了后排。
“交易市场在什么地方？”陆恪问道。
蒋石：“每个市都有，我这周探查了一下，往西走。”
与此同时的佛晓基地出了大乱子。
本该在病床上养伤的应知衡死了。
而且死的非常蹊跷，床上只有一张人皮，血迹蔓延了整个病床…
就像是之前混进来的那些披着人皮的怪物。
这下直接惊动了整个佛晓基地，不止佛晓基地，A市附近的基地也被惊动了，甚至还在扩散中。
因为他们在例行检查中居然没有发现基地混进来一个怪物。
现在没人知道藏在应教授皮里的这只怪物去了哪里。
第21章
地下交易市场，进口是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走到尽头会看到一个不起眼的牌子，然后往下走，就到了任何人都能进的一个一级交易场所。
而更深层次的交易场所，蒋石只是听说过但也不确定有没有那种地方。
一路上有陆恪的藤蔓和荆棘开路，怪物明明看着那么可怕，却在藤蔓下犹如脆弱的虫子一样不堪一击。
本来已经蓄力以为要苦战的蒋石直接看呆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信心大增。
不过在进去前还是要稍微伪装一下。
于是几人走进附近的一栋小型商场里，郁尘抱着妹妹被两人夹在中间。
商场里也是一片狼藉，不过这里面倒是没有遇到过怪物，倒是有很多人。
蒋石解释说道：“这附近就是那个地方，那背后的老板为了让大家互帮互助，附近的场所他们会不定期清理，所以听说过这地方的人很多会来这逃难。”
郁尘了解的点了点头。
然后跟着蒋石左拐右拐进了化妆品区，郁尘看着蒋石翻找，迟疑地开口：“这是要做什么？”
蒋石抬头看了郁尘一眼，又看了看陆恪，“你俩太白了。”
“低调一点好。”边说着边把找好的粉底液递给郁尘。
“涂完后再去外面抹一层土。”
郁尘听得一愣一愣的，刚要伸手接过来，旁边就出现一只大手率先把那瓶粉底液拿走了。
“陆恪？”郁尘不解地望向对方。
蒋石皱眉，随后恍然大悟道：“哦哦他现在抱着小宝不方便是吧，那你帮他擦吧，怪我没注意到。”
陆恪撇了他一眼，把粉底液重新丢给了他，在蒋石猝不及防接过来后听到陆恪冷声说：“不需要。”
蒋石皱眉：“但是…”
“你觉得有我在会有什么危险？”陆恪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狂妄且不可一世。
蒋石想到这一路的安逸，一时间反驳不出话来。
在气氛尴尬中，郁尘接过一句，问道：“那里面有什么规矩吗？”
蒋石迟疑了一下，因为他也没进去过：“嗯…好像没有。”
只是他在外面蹲着观察的时候看到下去的人都穿着比较破烂而且风尘仆仆的样子。
所以才有了现在蒋石让他们涂黑的伪装。
郁尘看了眼陆恪皱着眉眼里对那瓶粉底液的抗拒，回头朝蒋石商量地开口道：“那要不就先不涂了。”
随后顿了顿，“先带着，看看情况。”
蒋石没意见，他就是之前谨小慎微惯了，现在有个这么强的异能者罩着，他已经想通了，甚至带着一丝兴奋，他点头，“可以。”
郁尘下意识看向陆恪，他眼里的抗拒已经消失了，只不过变回看向他怀里妹妹不太爽的眼神，郁尘看过去时陆恪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别处。
郁尘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开始说正事，“我觉得我们需要一把轮椅。”
妹妹的尾巴需要遮盖住，听蒋石说，妹妹的半异化并没有给她增强什么战力，本身异化出尾巴就是最低等的最无害的，而且比别的有意识的半异化者反应还慢一拍。
与其露出鱼尾惹人关注不如事先就遮盖住，装作双腿受伤的样子。
几人很快速地找了一把轮椅，郁尘把找的一袭微长的白毛毯盖在妹妹腿上，完美遮盖住这条尾巴。
“妹妹，这个不要掀开，知道吗？”郁尘柔和地向带着好奇的妹妹说道。
她看了看好看的哥哥，又低头看了看盖住尾巴的毛绒绒的毯子，尾巴也热乎乎的，郁尘耐心地说了几遍，妹妹才好像听明白了似的点点头。
郁尘想了想，又找了个玩具熊给妹妹抱着。
然后直起身看向两人，“走吧。”
地下交易市场入口。
这次进来了几个奇怪的人，一个坐轮椅的少女，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一个带着兜帽的冷酷男大，还有一位英俊漂亮气质干净的青年。
他们着装统一的干净，姿态悠闲，和交易市场中灰扑扑的人群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摊主们互相看了一眼。
没见过，没见过。
他们是谁。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个瘦小的身影朝着交易市场的某个方向快速移动。
郁尘进来后看到下面的场景微微皱了下眉，整个都是灰沉沉的色调，光亮是壁灯蜡烛微弱散发出来的，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有很多笼子。
大部分的摊主旁边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笼子，小部分摆放正常的稀有物资，例如水、糖、盐等等这些。
“我们去一个个看看吧。”蒋石凑近郁尘小声说。
郁尘点头，“嗯。”
还是郁尘走在中间，推着妹妹，陆恪和蒋石走在两旁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
走到附近，郁尘才听到笼子里的它们在发出微弱的叫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些叫声中像是悲鸣。
郁尘蹙了下眉，看向陆恪，“你的背包里那顶帽子给我一下。”
他们在那家商场中有带一些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陆恪听话地把郁尘当时塞进来的渔夫帽拿出来，郁尘接过来，给妹妹带上了，弯腰小声说：“等出去哥哥给你摘下来。”
“还是你细心。”蒋石看完后小声惊叹道。
小宝虽然智商不高还反应慢半拍，但是看到这副算是她同类的惨状场景也影响不好。
当给妹妹带上帽子，郁尘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笼子里的‘人’，这些摊主也不招揽，他们一个个往后看，郁尘看到了手臂异化如同熊的，看到手掌异化成食人花的，看到腿部异化成扭曲的马状，看到舌头异化变长看到耳朵异化变形等等。
它们统一的特点是它们异化的部分都是暗沉的颜色，和外面那些怪物一样的颜色，但它们的人类的部分还是肉色，就显得异常怪异。
一路上郁尘都不自觉的皱着眉，大概是他的脸和气质在末世中太无害太格格不入，一路都有行人隐蔽地看向他。
不过一般不等郁尘感到这些视线的不舒服，就被陆恪的眼神吓了回去不再看。所以沉浸在观察笼子里的异化者的郁尘完全没察觉有人偷偷看他。
等快走到尽头，郁尘看向一脸凝重的蒋石，“没有吗？”
蒋石摇摇头，有些心焦，“没有。”
郁尘想了想，“他会不会不在这儿？或者是不在这个区域。”
这里关在笼子里的明显和妹妹是相似的类型，像蒋石描述的保留着异化前智慧的，有可能不在这儿。
当郁尘把猜测说出来，蒋石苦恼地开口，“但是我只知道这个地方。”
一时间两人沉默下来，难道要毫无收获的空手而归吗。
就在这时，陆恪眼神一凝，瞬移般的挪到郁尘前面，伸脚就要把过来的人踹到在地上。
“等等——”来人及时往后退了几大步，蒋石和郁尘反应过来看过去，只见来人矮小瘦弱，一身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他笑眯眯地开口：“各位是第一次来吗？”
“你是？”郁尘问道。
矮小瘦弱的男子开口介绍道：“各位叫我小李就好，不过这不重要，我看各位相貌气质非凡，一定是来找‘稀罕货的吧？’”
郁尘和陆恪对视一眼，还不等问清楚，一旁的蒋石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你说的‘稀罕货’是什么？”
“各位去了就知道了。”来人卖关子的说道。
陆恪看到郁尘皱眉后朝那个瘦小男人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还不等迈开第二步，装模做样的瘦小男人连忙开口：“哎哎别急啊，就是，就是能交流有智慧的异化怪物嘛。”
他磕磕绊绊地说道。
陆恪扬了杨下巴，“带路。”
瘦小男人连忙点头带路，“是是。”
陆恪撇向青年，看到他神情放松下来后微弯了下嘴角。
转过头刚要猛夸陆恪的蒋石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他表情凝固了一瞬，在陆恪看过来前把头转了过去。
什么情况...
怎么感觉不太像好兄弟啊。
走过一道狭小的路，穿过一扇门，门打开，一束亮光刺的郁尘眼泪生理性的留了出来，这一刻的郁尘想的是还好给妹妹带了帽子。
等他擦了擦泪水，看到眼前的一幕，怀疑自己穿越了。
只见眼前是一片简陋但很大的如同角斗场的地方，他们在的位置是观众位，往下看是两个半异化怪物在厮杀。
灯光是哪里来的....
郁尘不自觉把这句话问了出来，那位矮小男人回答道：“这是我们的雷系异能者提供的电力，维持着长久不灭的灯光。”
他没回话，郁尘又看了看坐在观众席的观众，除了一部分人在欢呼，剩下的人并没有很激动，所以这个地方不是一个单纯观赏它们厮杀的场所。
而且这个场所除了那个大灯泡外，也异常简陋。
郁尘这回看向那个矮小男人，客气地说：“请介绍一下。”
“好的好的。”
“各位也看到了，下面的呢，就是留有智商可以交流的半异化怪物，等它们一对一对的决斗完后，各位就可以挑选合适的去用物资来换取了。”
矮小男人朝着另一个方向指了下，穿的和他一样看不清颜色的脏脏的衣服，“那边工作人员那里有它们的个人资料。”
蒋石听完已经等不及的朝那边去了。
郁尘朝矮小男人点了点头，礼貌道谢后也和陆恪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矮小男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随后转身出门七拐八拐进了一个房间。
毕恭毕敬地对着抽着烟的男人说道，
“老板，那个女孩的腿如您所料，似乎真的有猫腻。”
这位老板吐出一口烟，没回话。
“老大，你怎么了？！”
房内的几个人看到血淋淋的历二少吓得让烟烫了手，马上跑过去扶住他。
这可不止是他们的老大，还是踏马的老板的弟弟啊，其中一个小弟机灵地开口：“老大你先别动，我现在马上去通知老板请医生过来！”
他刚挪了一步，手臂就被历时青那血淋淋的手抓住了，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然后就撞进了一双布满血丝冷冰冰的眸子，满是血污脸也掩盖不住他散发出的阴森，“别去。”
小弟呆了一下，这，这还是那个酒囊饭袋的历二少吗？
历时青松开手，在周围小弟的视线下慢慢往里走，刚走了一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对身后的众人开口：“出去。”
身后的小弟们对视几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奇和一丝害怕，随后他们听话的悄悄地出去了。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历时青...
不，是‘应知衡’，祂挑选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身体。
祂盯着自己这具身体的手掌，低低地笑出了声，青年的秘密只有祂知道，对方以为抹去青年的气息就可以让祂找不到了吗？
他体内可是留着祂们的血呢。
一辈子也别想摆脱祂。
当祂愿意把体内的血给青年，祂就知道祂错了，那股莫名的占有欲不是因为食欲，是爱啊，是爱...
角斗场。
郁尘几人找了个没什么人的位置坐下，看着这些蒋石拿过来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与之前看到的那些笼子里的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里面有一个很突出，突出的好看。
“这就是你的那个发小吗？”郁尘拿着一张照片看向蒋石。
蒋石看到这个照片怒火中烧，“对！”
郁尘把视线又放回了照片上，这张照片和其他那些血腥暴力的照片不一样，有种美感。
照片里的他和他妹妹的鱼尾很像，但是仔细看能看出来他拖着的是一条更类似蛇尾的东西，就像是神话里的美杜莎那条尾巴，大概有两米那么长，攻击性和敏捷性都很强。
拍的正是他用那条尾巴绞杀了对手。
郁尘正看的出神，旁边忽地伸过来一只青筋纵横的手把照片拿走扔给了蒋石，蒋石下意识接住，郁尘都还没反应过来。
“嗯？”郁尘看过去。
陆恪看到青年懵懵的神情手指动了动，忍住了揉脸的冲动，冷酷地开口道：“有什么好看的？”
郁尘回忆了一下，又看了看陆恪，保守地说道：“感觉那张照片拍的很有水平。”
“你喜欢那条尾巴？”陆恪一针见血。
郁尘垂眸，挠了挠脸颊，没说话。
陆恪还是那么直接...
郁尘尴尬地避开蒋石看过来的奇怪视线。
“对了，那个人说了他什么时候登场吗？”郁尘转移话题。
蒋石收回了奇怪的视线，变得沉重起来，“好像是在最后。”
“啧，可恶！”蒋石咬牙切齿，“为什么非要等这个破决斗结束啊！”
是的，本来郁尘以为那个瘦小男人说要决斗结束可以挑选看上的半异化者是因为本身来者没有准确想要什么所以可以先看看决斗再做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