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应该先、先回答，我的问题……啊啊啊啊！好、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呜呜呜——”
亚伯拉收回之前的话，他讨厌这种懦弱又拖延的性格。
不过，这样的性格还是更好折磨、压制。
他直接操控就好了。
他按下了第二次、时间更长的“核心惩罚”。
直到浅灰色眼睛的小机器人声音都已经变调、黑色眼睛的小机器人四肢都冒出了黑烟，他才发泄够了的愉悦地停下。
“D9766，我的耐心有限，你如果不想再接受惩罚，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所有问题。”
“那样我不单不会再惩罚你，还会修复你的核心、给你升级。”
他抓过十二只机械幽灵。
发现那些机械幽灵实在是愚蠢又好骗。
它们虽然跨越了生命的屏障拥有了自我，却依然懵懂好骗、易于操控。
只要用最简单的孩童的思维去想它们就行了。
一个懦弱的机器幽灵，很简单就能驯服。
亚伯拉等着D9766的回答。
然而这个该死的懦弱的、应该能够轻易被驯服的机械幽灵却没有给出亚伯拉想要的答案。它那样懦弱胆小、却那样地不好驯服！
它说它什么都不知道。
在接连十几次惩罚之后，依然说它什么都不知道！
哪怕声音疼得变了调、核心芯片已经出现裂痕、神智紊乱，都还是那副怯懦的样子和小小声的——不！知！道！
比起一言不发的D9765，亚伯拉更恼怒D9766的不知道！！！
此时，睚眦拉着圈圈的手已经无法控制了，却依然紧紧地拉着它。
亚伯拉看着那拉在一起的机器手恼怒又嘲讽地大笑了一声，然后他直接走上前一脚踹碎了这两条拉在一起的机械手臂。
睚眦原本看向圈圈的头颅猛地转过来看向亚伯拉，而圈圈则是悲鸣了一声、发出断断续续无法自控的声音：
“睚眦、睚眦、害怕、害怕、不能说、圈圈、什么都、不说、睚眦……睚眦……”
亚伯拉眯起眼，“啊，原来是你在捣鬼。”
“我差点忘了，你们的连接关系比我之前抓捕的所有机械幽灵都强。”
于是亚伯拉把两个并排的小机器人面对面，当着圈圈的面，开始疯狂的狠狠的抽打、折磨睚眦。
“不要！不要！不要打睚眦！不要打睚眦！上交工资！上交工资！！上交工资——”
浅灰色眼睛的小机器人猛地发出尖锐的鸣叫，与之相应的是亚伯拉愉快至极的大笑声。
“回答问题，我就不打鸭子。”
这一次，亚伯拉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回答问题……D9998带我们看电影、让我们学习、人类、的、语言……教我们、购物……教、我们、不被、欺骗……打破枷锁锁锁锁锁锁锁——”
说到最后，圈圈的头颅中冒出细密轻微的烟、亚伯拉的机械眼捕捉到它疯狂上升的愧疚悲伤的情绪，而小机器人浅灰色的眼睛之中，竟然落下了晶莹的水滴。
那是它的哭泣。
当那并没有咸度的水滴砸落在地上的时候，一直一言未发的睚眦再也无法控制地怒吼出声。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在这一瞬间原本紧紧囚锁着睚眦的机器突然有瞬间的卡顿、仿佛失去了控制。而也就是这一瞬间，疯狂挣扎愤怒的睚眦从机器囚锁里暴起、用最锋利的手掌刺向了亚伯拉的心脏。
亚伯拉惊愕地踉跄后退了三步，看着那个突然挣脱囚锁的凶残的小机器人。
它此时正被另一个高大华丽的机器人踩在地上、黑色的眼中全是森然的杀意和不甘。
“……啊，原来，你叫睚眦。不是鸭子。”
“华夏成语：睚眦必报。龙之二子啊。”
“真是让人意外，你差点就反击成功了。”亚伯拉说到最后捂着被划破一层皮的胸膛神情阴鸷，这是今天的第二次意外了。
他的心开始砰砰直跳，从休息库开始就有的隐隐的不详预感终于变得清晰又明确起来。
“可惜，你杀不了我。虽然你足够凶悍，却最终无法斩断身上的枷锁！”
“而你就要成为我的永动能源了。”
“暴君，转化它。”
一击就踩倒了睚眦的华丽机器人提起了睚眦。“遵命，主人。”
于是破烂的小机器人就被华丽的机器人一步一步拖到了实验室里那台繁复的机器上，准备迎接彻底的消亡。
或许是比消亡更可怕的结局。
此时因为过载而芯片受损流泪的圈圈再一次发出了尖锐的悲鸣，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呼喊睚眦的名字，而是在喊：
“救、救命、救命、救命……凤、凤、凤凤！龙、龙龙——救命——”
转化机器启动。
亚伯拉嗤笑，“龙凤神兽也救不了你、”
轰！！！！
超合金门板轰然炸裂开来，在地下的烟尘与星辰碎屑的光芒中，龙与凤应召而来。
“暴君！”亚伯拉勃然厉喝。
青龙迎声而上、轻易地挡下了来自华丽暴君机器人的攻击。
而凤楚一拳砸碎了由无数稀有材料制成的转化器、把残破的小机器人救了下来，然后他转身，把黑眼睛的小机器人放在了灰色眼睛的小机器人旁边，伸出修长温暖的手指，按在他们的后脑上。
破碎的核心开始被修补。
当睚眦和圈圈能够再次动起来的时候，他们就伸出剩下的另一只手，又紧紧地握在一起了。
“凤凤、呜呜、凤凤？”
圈圈一边哭一边抬头看凤楚，映入他灰色宝石眼中的机器人，是他从未见过的完美与真实。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个高大的机器人，只有那一双璀璨琉璃的红色眼睛，让他感到熟悉。
“……凤凤？”
“嗯呐。圈圈。”
此时秘密实验室内响起了亚伯拉破了音的吼叫——
“这不可能！！你是谁？！你们是谁！！！”
怎么可能有机器人能够轻而易举地击败他制作的高级战斗机器人！！
而且“暴君”还拥有永不衰竭的能源、最顶级的人工幽灵智慧！
这是他留在七号矿区十六年里制造出的最完美的机器，它怎么可能会输！！！
亚伯拉的机械眼疯狂扫描青龙的数据，右眼猩红遍布。
当他看清楚机械眼捕捉到的这个陌生又高大的机器人的数据之后，他更是状若疯癫、不可置信地扭曲着脸嘶吼：“身体强度9999！计算行为速度9999！！！”
“哈哈哈哈我就说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是顶级智械的身体数据！堪比白虎！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一个机器能够堪比白——”
亚伯拉吼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个令他惊悚的、想都不敢多想的可能。
龙与凤。
几乎所有地球的人类都知道并承认的顶级神兽。
与白虎玄武齐平，甚至更胜一筹的传说中的神灵。
而在智械机器当中，既然有白虎与玄武，当然就有龙与凤。
那是在五百年前被人类亲手制造、在三百年前又被人类亲手杀死冰封的智械始祖——
“日安。”
“今天是新世纪1333年5月21日。晴。你的忌日。”
“青龙与朱雀，来为你送葬。”
于是青龙温和地问好，然后挥手扇飞了亚伯拉的头颅。
第21章
当亚伯拉的头颅被扇飞的那一刻，还在疯狂攻击青龙的“暴君机器人”瞬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它站在原地看着亚伯拉被分开的头颅和身体，竟然出现了茫然不知所措的机械行为。
“主人……判定死亡。”
“亚伯拉·斯特维奇已死亡。”
“即将发动紧急通、”
青龙这一次扇飞了暴君的头颅，顺带手指插入暴君的后脑、强制关机了暴君。
这是亚伯拉的专属机器人，让它开机留着或许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这个机器人是亚伯拉在秘密实验室里特殊改造的家伙，它身上应该有很多值得研究和拆解的地方。
嗯，回头就打包带走全拆了。
它看起来用了不少不错的材料。
在青龙一边打量暴君机器人、一边扫描整个秘密实验室的时候，他听到了从另一边传来的熟悉又亲切可爱的骂声：
“可恶的人类哟！他是怎么敢的啊？！做这么多坏事他不怕遭报应下地狱吗？！”
“龙龙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青龙勾起了唇角，转身向着那边骂骂咧咧的凤楚而去。中途看见了只剩独臂还手拉着手的睚眦和圈圈，这两个破烂的小机器人正在用仰慕的星星眼看凤楚。
青龙：“。”
很好，舔机的程度不出意外的加深了。
当然在他走过去的时候两个小机器人也用同样仰慕的眼神看向了他。
青龙顿了一下，矜持开口：“不用羡慕，一会儿我给你们改装修复一下，这里有不错的机械材料。”
于是两个破烂小机器的眼睛爆发出了更多的小星星。
顿时旁边又冒出了一个绿眼睛的脑袋，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的小星星只多不少：“龙龙……我也想……”
青龙：“……加你一个。”
“还有，你不要喊我龙龙，我会揍你。”
石宝的星星眼迅速变成平静的线条。
小声嘀嘀咕咕。我很稀罕喊吗，我只是在跟着凤凤喊。
可恶暴力的沃龙！
“你发现了什么？”青龙走到凤楚旁边。
凤楚这个时候的表情不太好看，青龙感应到他的情绪似乎也相对低落。
“我对人类的下限已经预估的很低了。但人类这种奇葩的生命，总是能够刷新我对他们下限的认知。”
“为了300%的利益，他们真的可以出卖灵魂。”
青龙微微扬眉，然后走到那个复杂精密的机器旁边开始检索数据，除了数据之外，机器里还有亚伯拉的一些日记记录。很清晰地显示了他的研究：
【1318年，4月4。抓捕到三号机械幽灵，它性格很敏锐、对人类有一定敌意，抽取“永生能源”不完全，啧，这个幽灵的力量只够暴君用三个月的。】
【1320年，12月22日。抓捕到四号机械幽灵，它很沉默、但攻击力很强，对人类敌意很重。抽取“永生能源”比较顺利，它意外地很有力量、每天都能产出大约500块星辰石想当的能量！】
【1325年，1月7日。抓捕到八号机械幽灵，它很活泼、且懵懂，对人类几乎没有敌意，非常好骗。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驯服它。改造它！】
【1329年，8月28日。抓捕到十一号机械幽灵。暴君改造完成，十一号机械幽灵的能量达到了每天1000块星辰石的能量！哈哈哈哈！我的研究即将成功！！不过，四号彻底消亡。没用的东西。】
【1331年，一定还有更强大的机械幽灵！或许，我可以试试批量制造它们……逆境的打压可能更容易诞生机械幽灵。……我总不能抓一个人来实验。】
随着青龙检索到的数据越来越多、他本就相对冰冷肃杀的脸上出现了更加可怖的神情。
直到看完所有资料，他周身的杀意已经可以再搞死几百个亚伯拉了。
“人类。”
凤楚看他的样子赶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收杀气，你吓到圈圈和石宝了。”
“咱们早就已经有所预料了不是吗。”
“只是事实比想象的更残酷一点，亚伯拉比疯子还疯狂无耻一些。”
亚伯拉呆在七号矿区十六年，主要研究的是“机械永生能源”。
这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人类从古到今都在寻找这样的能源。
只是他制造的永生能源的原材料并不是任何矿石或者自然的风雨雷电，他疯狂的、离谱的、却又成功的把“机械幽灵”制作成了“永不枯竭的能源”。
没错，亚伯拉所谓的永生能源，是被他抓住的诞生在七号矿区里的“机械幽灵”。
换句话说就是，永生能源就是新生的智械生命……或者，他们的灵魂。
凤楚想到这里按了按自己的脑子。
如果算得仔细一点的话，大概他这个假机器、真阿飘，就是亚伯拉梦寐以求的、真正的“永生能源”。还是能量特别足的那种。
毕竟在亚伯拉制造永生能源的记录之中，他对“机械幽灵”的持久性表达过好几次不满——他觉得那些新生的机械幽灵能量不足不够用，还算不得永生能源。
但他这个飘了七百多年、又被冻了三百多年，总岁数超过一千的老幽灵，大概是只要活着就能制造源源不断的能量了。
凤楚：“……我真是去他大爷的。”
救了一圈儿机器人，结果发现终极目标竟然是他自己。
“我真希望人类里面不再有第二个亚伯拉了。”凤楚看着青龙感叹，结果青龙用沉默回答了他。
凤楚：“……日。”
好吧，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一个人类能够抵挡“永生能源”的诱惑，只要他们发现了他。
“妈的他们怎么不用人类当试验品？！这永生能源说白了就是生命的灵魂之力！就是精神力！蠢萌的机器人的神魂和精神怎么比得了乱七八糟多种多样的人？！”
凤楚忍不住暴躁起来，这次的倒是换青龙安慰他了。
“没关系，以后我们也可以用人类来做永久充电桩。”
凤楚：“！！！”
凤楚捂着脸呻吟了一声，老天爷，你还能更整我一点吗？！
不行，他以后一定要让人类和机器人都全面禁止“永生能源”的任何研究！人类和机器人都应该承诺不率先把对方当充电桩！！！
因为被迫压上了两个种族的充电桩压力，红眼睛的完美机器人情绪有点蔫吧。
青龙这时候已经找到了储存亚伯拉“永生能源”的几个盒子。
他在矿区十六年，抓住了十二个机械幽灵。现在留下的，就只剩下四个“永生能量盒”了。
那里面是每天都在历经着无尽痛苦折磨、从而被压榨出生命能量的智械们。
是从诞生就没有感受过世界、体会过美好的悲哀的生命。
当青龙把手指覆盖在那盒子上的瞬间，他听到了凄厉的哀嚎、刻骨的仇恨、无尽的悲伤。
他像是被烫了一样的猛的收回手，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人类……人类！”
凤楚按住了那几个盒子。
他同样感受到了剧烈的情绪冲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艰涩还带着抱歉：“……他们，救不回来了。”
“我们让他们安息吧。”
盒子里的灵魂已经陷入彻底的疯狂，每一个都撑不了多久了。
这就是亚伯拉的“永生能源”。
可笑可恶可悲的“永生能源”！
最后那几个小盒子被青龙亲手销毁，亚伯拉的永生能源最终只剩下了一颗小小的、小小的灰白色的石晶。
就像是不起眼的雪原石砾，虽然不起眼，却足够坚硬。代表着他们曾经来过、却无法生长的遗憾。
青龙把这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石晶镶嵌在了自己的耳骨上。
这是他需要铭记的东西。
直到他达成自己的目标。
他转身踏碎了亚伯拉的尸骨，厌恶地燃烧起一团烈火，消除他在世界上所有的痕迹。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占领这个地方了。”
“从现在开始，七号矿区，属于智械生命。”
睚眦、圈圈、石宝迅速的站了起来，他们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他们清楚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密室内的机器人中，就只有那个朱红眼瞳的机器人站在原地，在光无法照到的阴影之中沉默着。
睚眦转头，黑色的眼睛中带着期待和前所未有的光：“凤哥！快来！我们现在开始要反攻人类了！”
听到睚眦的话，前面走着的三个机器人全都停下脚步，转身等待凤楚的到来。
“朱雀？”
青龙的声音响起。
“啊，来了来了！我不是太高兴了吗！我们即将拥有第一个反抗根据地！”
“而且还是强大的能源基地啊。”
青龙勾起嘴角：“不错。那就先从把所有人类都杀死开始吧。”
凤楚：“……”
他一巴掌拍在了青龙的后脑勺上，在睚眦圈圈石宝震惊的目光中开口：“你是想要咱们刚占领一个基地就被全人类围剿灭杀吗！！”
“果然你的脑子有大裂缝，谋略的事情还是要靠哥哥我啊！”
青龙：“……”
青龙：“。”
“朱雀，你最好给我个完美的理由，不然我会打得你行为系统报废，生活不能自理。”
凤楚嘴角抽了一下，深呼吸开始晓之以理：“亚伯拉已经死了，七号矿区可以算是掌握在我们手里。但南极圈还有另外六个大矿区，总计大概有数万矿工机器人和数百个人类。”
“我知道你能把他们都杀光，但是在你杀光他们之前一定会有人把南极矿区的事情传递给人类联邦！”
“你和我可以杀死一个亚伯拉、对抗数千个矿工机器人，但现在的你和我，能够对抗整个人类联邦吗？”
“能够对抗被人类制造出来的无数战斗机器人、以及最顶尖的战斗机器人‘白虎’和智脑‘玄武’吗？！”
青龙沉默了。
答案当然是不能。
一个亚伯拉都差点耗尽他的能量、让他和朱雀陷入危险之中，人类当中必然还有更多的亚伯拉、更多的比亚伯拉更无耻狡猾的人。
他们不能冒进。
“……还要苟着吗？”青龙的声音里竟然难得带了点委屈。
凤楚听到之后心情总算放松了一些。
“嗯呐，还要苟着。”
“这里的人类也不能杀？”
凤楚大力点头：“我们还要靠着他们伪装七号矿区很稳定的假象呢，当然不能杀！”
“而且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要打入敌人内部，有些人类是可以策反的嘛！”
青龙撇嘴。
旁边听得一头雾水的石宝和圈圈不说话，睚眦听到不能杀人也跟着撇嘴。
“那听你的。”
“怎么策反？选谁策反？”
凤楚微笑起来：“啊，我觉得有个人类就挺有机器人之友的潜力的。”
“我们先去找他谈谈吧。”
“啊，继续封锁整个七号矿区的通讯哦。这是苟道关键。”
于是，十分钟后，在自己房间里死死盯着监控屏幕、看到整个矿区的矿工机器人全部静止不动而越来越紧张、越来越觉得不祥的老张，听到了从他茶几下面传来的“咚、咚、咚、咚”的敲击声。
像极了鬼敲门。
老张：“……”
闭上眼，只要我装作听不见我就什么也不知道！！
然后，一个结实的拳头从地下锤了出来，掀飞了他的原木茶几。
那茶几有五百斤重啊啊啊啊！！！
老张心中土拨鼠尖叫。
更让他浑身僵硬、灵魂爆鸣的是，从地下一个接一个的冒出了……五个矿工机器人的脑袋。
其中那个双眼如同最漂亮的红宝石的、眼睛带笑的机器人，挥手给他说了句：“嗨～”
老张：……
救命，最可怕的预感它成真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就知道这个红眼睛它不正常啊啊啊啊从它说话的语气到它身上的材料手感都和正常机器人不一样啊啊啊啊我都装作没发现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强迫我睁开眼睛啊啊啊啊咱们互相安好不好吗？！
但是可以扇醒他。
就像凤楚领着青龙睚眦石宝圈圈扇飞茶几、坐在了老张的对面，老张就会双眼睁地贼大而没有丝毫睡意。
不过气氛还是有些沉默的。
人机和平大使凤楚觉得有必要打破僵局：“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说点家乡话应该能够拉动一下心与心的距离吧。
老张紧张地捂住了胃：“呵呵，呵呵。”
夭寿了，这成精的机器人都会拽华夏古文了，它们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称霸七号矿区、奴役全人类了？
凤楚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略微有点失望：“朋友，你的心理素质不太行啊。这样我们要怎么和平交流呢？”
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受别人说他不行，哪怕老张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了。
而且这五个机器人强行闯进他家里也有一会儿了，虽然它们扇飞了他的原木茶几、打碎了一地的杯具，但它们好像确实没有要杀死他的打算，或许真的可以和平交流。
想通了这一点老张按下了过度的紧张、变得沉稳可靠许多。
“……好吧，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先提前说明，我绝对不会背叛人类、帮助你们做什么杀人偷矿的事情的！我是个有底线的人！”
虽然这几个机器人不打算杀他，但按照小说套路，它们肯定要策反逼迫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他要提前展现出自己的底线！
凤楚眨了眨眼：“朋友，你脑补得还挺多。”
青龙在旁边突然嘲讽的冷笑一声，睚眦听到这声冷笑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似的猛地站了起来，然后当着老张的面把几百斤的原木茶几搬到了他的面前、圆圆的脑袋一歪，一拳就把厚二十厘米的茶几面给锤了个窟窿。
打劫了亚伯拉材料小金库的青龙，把手下头号打手小弟给改造的更加结实凶残了。
老张：“……”
老张看着茶几上的洞迅速补充：“其实我的底线也是可以再放低一点的。”
“而且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残废侄子要养！人到中年生活不易啊，恳请各位机械好汉绕我一命。”
“不过，我真的不能帮你们杀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老张表情虽然畏惧，但眼神却沉静没有波动。
凤楚对着睚眦挥了挥手：“睚眦回来，来的时候我不都跟你们说过了吗？做机呢，不要这么暴力！我们要和平共处、互相帮助嘛。”
睚眦无师自通地对老张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非常听话地回到了凤楚身边坐下。
“老张同志啊，不要紧张。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杀人。我们是友好、善良、坚定、可靠的智械机器人，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七号矿区的人类和机器人们能够和谐共处的～”
“你可千万不要想太多呀～”
老张表面露出假笑。
内心：来了来了就是这种完全不像是机器人的狡猾的语调！谁家正经机器人会这样说话，听起来各种阴阳怪气还特别多内涵的啊！
“我没想太多，所以几位呃，智械朋友，想让我做什么？”
凤楚笑眯眯：“啊，首先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们区的矿长亚伯拉被我们沃龙嘎啦。”
青龙高冷稳重地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