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心树一下揪紧杨致的衣领,手腕都起了火,烫度惊人。
口腔内密布的神经末梢接受信号,本能的生物反应分泌着多巴胺,愉悦大脑,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触带来新奇体验,谢心树甚至能闻到很淡的红酒香。
今晚杨致喝过的红酒似乎残留在上膛,舌腹卷过的地方尝到些许苦涩和浓醇,他们的气息交杂,混乱不堪,彼此呼吸都不稳,如连绵的脉络,起起伏伏。
这种亲法让谢心树腿都发软,他无措地攥着衣料,寻求近乎虚无的落脚点,直到杨致忽然伸手圈住他的手腕,手指像灵活的鱼缓慢向上游弋,最终勾上那条手链。
杨致手背撑起谢心树衣袖,鼓起小山包,两指捻着几粒水晶,来回地揉搓,晶石跟着他动作翻滚,蹭着谢心树的腕骨。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谢心树没了方才那么紧绷,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杨致暗自勾唇,眼底欲-色更浓,舌尖搜刮谢心树嘴里的空气,亲得他有些缺氧,脑袋昏昏沉沉,眼眶内水雾如帘,视线也逐渐模糊。
年轻的两具躯体不断发热,升温,空气里响着布料摩挲和啧啧暧昧声,杨致流连忘返地辗转在谢心树唇上,又吮又舔又含,用唇部纹理描摹他的味道,略带侵略性的舌偶尔深潜进去,在两侧软肉上研磨,深刻到让人战栗。
谢心树慢慢开始招架不住,他呼吸和心跳全乱,除了被迫地仰起头任由杨致探求,其余一概没了章法。
强势的,极具侵略性的,独属于杨致的吻成功侵占了谢心树的神经,对雏鸟而言,温巢已经塑就,大概真如杨致所希望的那样,以后谢心树会在每一次的坐卧和亲吻里,想到今天。
被从里到外地索取了一遍,谢心树朦胧的眼睛里带了生理性泪水,少量潺湿沾在几簇睫毛上,杨致骤然缩回舌,亲上谢心树的眼睛。
“宝宝。”他手掌贴着谢心树脖颈,指腹逗弄般刮了刮谢心树喉结,又哄又怜惜地哑道,“换一下气。”
“..”谢心树无意识地照做,还没喘两口,杨致又亲了过来,封住他的呼吸。
本来谢心树以为自己会排斥,会抵触,或者至少会懂得节制,可是当杨致真的亲上来,重复碾磨,刮蹭,揉捻和含吮,谢心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亲吻是都这么舒服吗?
还是只有杨致能亲得这么舒服?
..或者难道是他太青涩,太没有经验,所以才会完全拒绝不了这份亲密?
没有确立关系,也可以接吻吗?
是不是太随便,太着急,太想试着握住眼前这个人鲜活的实感?
不管是什么,谢心树就着口腔内蔓延开的红酒,飘在云里,沉醉其中。
亲到谢心树面色潮红,又有些呼吸不上来,杨致于是松开,额头抵在谢心树颈窝里喘-息,揉着谢心树手腕,低缓,给谢心树时间换气。
等杨致抬头,再次凑近时,他胸前忽然猛地一疼。
杨致霎时顿住,浓重如墨的眼睛看向谢心树。
“我..”谢心树湿着眼睛,“我..我要窒息了..”
不能再亲了。
“...”杨致长呼一口气,停下动作,笑着撇开谢心树额发,“怎么这么可爱啊宝宝。”
“不会窒息的,我不会让你窒息的。”杨致亲昵地亲了亲谢心树鼻尖,“不想继续了?”
“那让我抱一会儿。一小会儿就行。”
杨致圈着谢心树,把人带到自己怀里,“这么亲你你会讨厌吗?”
谢心树侧头窝在杨致肩膀处,好一会儿才哼声,“..不会。”
“那我换个问法。”杨致餍足的眼眸里含着逗弄的笑意,“这么亲你,你舒服吗?”
“....”
谢心树干脆装死当没听到。
他膝盖抵着杨致压在腿间的枕头,柔软蓬松,里面填充物很厚实,高度足够隔开浴袍下的热度。虽然谢心树接触不到,但他止不住会想,杨致现在..
就是..
这个..
他要售后吗?
谢心树稀里糊涂地神游天外,而杨致没有再开口,就只是安静地抱着怀里的人,手轻轻地拍着谢心树后背。
趁着夜色浓重,谢心树溜回自己卧室。
一带上门他就蹲下,背抵着门框,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杨致家逃回来的了。
他自己摸着自己的脸都觉得烫,烫得像个烤炉。
谢心树现在看到什么都能回忆起方才的画面。
看到枕头他想到杨致,看到椅子他想到杨致,甚至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听到淅沥沥的水声,也能想到杨致。
方才的交啧和旖旎哼-吟历历在目。
谢心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嘴唇有些肿,而且红通通的。
他捂着脸站在镜子前罚站,站了整整五分钟才缓过劲儿。
明明说好让杨致亲一下的...
亲了多少下了!
谢心树都不好意思数。
他一边呜呜呜一边润湿毛巾给自己洗脸。
谢心树躺回床上时耳畔还能响起暧昧的声音,眼前自然浮现杨致的脸,软热的舌尖仿佛还在接受深吻。
巧的是,放在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下,谢心树拿起来看,发现是置顶发来的信息。
Yang:[宝宝,你就这么跑了我怎么办啊?]
谢心树:...
他吸了吸鼻子,没好气地打字回:[你自己看着办。]
杨致瞥见消息,低笑了一声。
他在浴室用冷水冲了半小时的澡,这会儿坐在洗手台旁,单手打字回着信息。
又觉得不太方便,杨致干脆发语音。
“队长。”
“虽然已经和你说过一遍了,但还是想认真再说一次。”
“恭喜扩充个人王图。”
“以及,谢谢今晚你送给我的夜之乐章。”
谢心树听完杨致低哑着嗓音发来的语音,思考了几秒什么叫他给杨致送的夜之乐章。
耳边于是又荡起啧啧回响。
谢心树一下缩进被子里,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他揉着发烫的耳朵,把自己窝成刺猬状,躲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杨致也炸成老油条的。
谢心树呜呜呜地拿起手机,想着还是得回一下杨致这条信息,但他又不想说得过于官方客气了,于是他思考几秒,回到主页改了下信息,再切回聊天框。
半分钟后,杨致手机一震。
谢心树没有发信息给他,但聊天框底部多了条提示。
-“宝宝”拍了拍自己说“不用谢”
杨致挑起眉,手指抵在嘴唇上,暗暗一咬后槽牙。
..简直萌翻了。
杨致于是站起身,看着洗手台前的镜子。
他领口敞开着,水珠半干,面色神清气爽。
原本杨致只打了左半边的孔,现在他盯着自己,微眯眼睛。
只有左边一个乳环,谢心树会不会不够用?
看他的反应,大概是喜欢的。
要不然...右边也再打一个,给谢心树拽着玩?
手感应该不错。
谢心树脸皮薄,杨致看出来了,但没关系,他脸皮厚就行。
他可以死缠烂打求谢心树给他一个名分。
全明星赛打完, 全世界的代言都吻了上来。
谢听月电话接个不停,好多俱乐部给血队发来了训练赛邀约。
可惜,按照杨致的话来说, 这些小车队水平太低,和他们打训练赛血队没什么好处。
既然要磨基本功, 那就得找强队挑战一下。
而全明星赛后是春节,春节之后国内各大车队都会准备春季赛, 冲积分入围国内选拔。
基地一层。
原时坐在座位上打音游, 缪思羽这几天倒是没去活动室玩跳舞机, 甚至拿了防尘布把跳舞机给盖上了。
“为什么要这样?”谢心树奇怪地站在旁边, 看缪思羽像包粽子, 把跳舞机盖得严严实实。
“最近不打算玩。”缪思羽淡淡,“盖着保险点。”
由于全明星赛表现很好,资方高兴,又给拨了款。
谢听月问他们还需要置办什么。
“最好是能帮着运营你们个人账号, 缪思羽你不是喜欢跳舞么。”谢听月指了指楼上,“上面很多空房间,打两个给你当舞蹈室, 你粉丝一天到晚给我私信问我你能不能拍点在基地的vlog,你要不然自己准备一下?”
“...”缪思羽想了想,“可以。”
“行, 我找师傅来给你装镜子, 春节期间正好你们都回家,不在基地,装修也不会吵到你们。”
谢听月在备忘录里记下自己要做的事, 记完抬头,“春节是你们打职业唯一能放满的公共节假日, 回去好好玩,多陪陪家人,玩完回来就该收心冲比赛了。”
她交代完,又风风火火离开。
原时要练道具赛,沈流双出门做采访去了,缪思羽则在跑个人竞速。
杨致拿着眼底检查报告单回来时,基地几个人已经吃完午饭。
“你们队长呢?”杨致扫了一圈,没看到谢心树人影。
“楼上换衣服。”缪思羽应了声。
“换衣服做什么?”杨致纳闷。
“说是爸妈要带他去登门拜访给他做兔唇修复手术的退休老医生。”缪思羽站起身,走到谢心树机位前,“队长请假条写在这了。”
“他没和你说吗?”缪思羽还觉得奇怪呢。
杨致拿出手机确认了两遍,确实没说。
倒是谢听月给他发来信息:
[谢心树这两天得回家里一趟,他跟我申请过,我同意了,情况比较特殊你见谅。]
杨致回了句没问题,走到座位边扯出来假条,看了两眼,拿水笔批了个阅。
俱乐部就一个经理一个教练,和经理请过假当然可以不用再和教练申请,但教练可是杨致。
谢心树请假居然不直接和杨致说。
有古怪。
杨致批完这个阅字,刚想问,原时打完一把道具赛,摘下耳机,投来视线问:
“杨神,咱们基地绿化这么好,小区也到处都是草和树,是不是虫子多啊?”
“虫多?”杨致挑眉,“怎么了?”
“你房间看到虫了?”
原时摇头:“没啊,但是我早上看队长下来的时候嘴巴很肿,我吓了一跳。我老家那边就很多隐翅虫,我以为他是被虫子咬了,问他嘴巴怎么了。”
“杨神你是没看到,队长嘴唇红了一圈!”
“但队长说嘴巴不疼,不是虫咬的。”原时挠挠自己脑袋,“那就奇了怪了。我昨晚做的饭菜也没有很辣的啊。”
“要不然杨神你还是找人来基地除虫一下,后园那些花草很招虫的!”
杨致扶额,嘴角抽动,“..你是这么问谢心树的?”
“对啊。”原时无辜地眨眨眼,“我还怕队长被虫咬伤了呢...”
“你呢?”杨致看缪思羽。
缪思羽:“我也问了问,队长说没事。”
他补充,“因为确实很红。”
“...”杨致暗道完了。
谢心树脸皮那么薄,被两个队友这么追问一番,估计得原地死两回才能缓过劲儿。
说话间楼道传来脚步声,谢心树换了身还算正式的衣服,下楼到拐角,撞上杨致视线。
他戴了鸭舌帽和口罩,脑后的碎发被压在帽子下,后脖颈修长,内搭是白毛衣,外面罩了件深灰外套,黑裤熨得笔挺。
“队长!”原时兴高采烈,“早去早回啊!”
谢心树冲原时点点头,手指有些无措地拉低了帽檐,走过来和杨致微微鞠躬,还没等杨致说话,转身就跑了,步伐很急。
“...”杨致看着谢心树仓皇离去的背影,幽幽长叹一口气。
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一个上午就被“虫”干得稀碎。
“原时,加训十场影子挑战。”
“啊??”原时捧着脸哭天喊地地哀嚎,“为森莫!!!”
“我是为你好。”杨致皮笑肉不笑。
“..好的杨神。我不会懈怠的。”原时可怜巴巴地坐下,戴上耳机。
基地一层都在训练,杨致滴了滴眼药水,拉开冰柜给自己调了杯酒。
他点开置顶,给谢心树发信息。
[宝宝,要给你买药吗?]
谢心树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已经坐在了车上,前头司机在和副驾驶座的谢闻雄聊天,徐雅则坐在谢心树身边,手伸过来又要抱他。
“儿子!!妈想死你了——”
谢心树灵活地躲开,无奈,“妈...”
“你在车里还戴着口罩干什么?摘了啊,等会儿见到医生多不礼貌。”徐雅奇怪地问,伸手就要来帮谢心树,谢心树只能眼疾手快地自己摘下来了。
他都这么大了,他妈还是喜欢把他当小孩养,小时候谢心树甚至被迫穿过裙子,还被他老妈拍了照片留底纪念,堪称黑历史。
“???”徐雅瞬间发现不对劲,“儿子,你嘴巴怎么了?”
谢心树听到这话头发丝差点竖起来。
他移开视线,遮遮掩掩,“...被虫咬了。”
“什么虫?你当那个什么电竞选手比上大学还忙,明明家就在市里你都不回来,我含辛茹苦把你养这么大——”徐雅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抹眼泪,“本来今天也要叫你姐姐陪你去的,她非说抽不开身,得准备比赛报名的事情,不来。”
“算了吧妈妈。”谢心树光是想到这场景就头皮发麻,“她跟着来,我两能在医生家打起来。”
谢心树私底下和他姐就这么个相处模式。
“所以什么虫能给你咬成这样?”徐雅追问。
“..妈你就别问了。”谢心树僵着身子,找借口,“我睡着了,不知道。”
“那这事儿得跟你姐反应啊,你们基地环境不是挺不错吗,怎么选手身体情况都关照不好!”
谢心树没解释太多,只让他老妈别担心,小事,而且又不痛。
要是让徐雅知道这虫叫杨致,他今天就不用去拜访医生了。
直接回家接受暴风雨的洗礼。
到时候估计他们家整个园林都得抖三抖。
等徐雅安静下来,谢心树才再次打开手机,回复杨致信息。
..越看越烫眼睛。
最后谢心树也只是回了一句“不用了”。
谢心树是一周岁左右做的兔唇缝合手术,当时他年纪太小,现在也已经记不清手术是什么情况,只是每年这个时间段,父母都会带他去医生家坐一坐,聊一聊近况,然后带点礼物给对方,算作感谢。
医生姓刘,德高望重,退休后养生,儿女双全,每年登门拜访的患者或是学生有很多,他们都喊他刘老。刘老是谢心树外公那一辈的朋友,两家还算世交。
谢心树下车后被父母带到刘老家的四合院,里面茶香四溢,两侧种满了桂花树。
老先生两鬓斑白,但精神十足,眼神矍铄,见到谢心树后和蔼地冲他招招手:“心树来了?”
“爷爷。”谢心树笑着走过去。
“好久没见你了,知道你这两天要来,我一直等着呢。”刘老佝偻着背,带谢心树一家人入座,给他们上了茶。
本来就是互相客气,每年像个固定节目般走动走动,两家人也联络一下感情,今年却不太一样。
谢闻雄正在和刘老聊茶道,刘老先生话锋一转:“心树也上大学了,有谈对象的打算吗?”
“啊?”谢闻雄一愣,转而紧急求助徐雅,眼神要多慌张多慌张。
徐雅倒是抿了口茶,微笑:“刘老这是?”
“我孙女最近也要回来看我,小时候心树不是还和她关系很好吗?”刘老笑眯眯。
徐雅用茶润了润嗓子,“您孙女初中就出国留学了,这几年和心树也没什么联系,怎么突然提到这件事?”
长辈说话,谢心树本来没有要打断的意思。
不过他听着听着,算是听出门道来。
家里有点钱的多多少少会遇到这种情况,谢家再清流也挡不住。
长辈介绍,豪门联姻,谢心树本来以为这种事离自己的生活很远,现在看来难以免俗。
倒是刘老突然看向谢心树,“心树啊。你觉得呢?”
谢心树顿了顿,笑:“谢谢爷爷。”
“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谢闻雄更是手上的茶叶都快撒掉了,瞪大眼睛看向徐雅。
两人面面相觑。
“谁啊?”谢闻雄压低声音问。
徐雅也压低声音,“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谁啊??”
“谁啊??”谢闻雄陷入巨大的震惊里,“...谁啊?!?!”
他儿子..他这么英俊帅气温文儒雅天赋过人品行有佳的...这么大一个儿子!迷上哪个妖精了??
刘老看着夫妻俩的反应,又看向谢心树。
说实话,谢心树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了解谢心树为人。
即使不想被长辈撮合,或者是不想见人,谢心树也大可以直接说不愿意,没必要编个有喜欢的人的借口来糊弄他。
毕竟谢心树也不是会按照长辈意愿来的性格。
刘老笑起来:“喝茶吧。你们也别傻坐着了。来试试我新拣的茶叶。”
茶桌的气氛一下轻松了很多,夫妻两知道刘老是没打算继续搅和了。
谢心树听长辈们继续聊天,自己没再开口,安安静静地喝茶。
来刘老家坐了一个多小时,谢心树一家人起身,和老先生道别。
谢闻雄和徐雅走在前面,手势打得飞起。
“谁啊?谁啊???”谢闻雄快要咆哮。
“别在我耳边吼了!你这么想知道干嘛不直接问你儿子!”徐雅也切齿拊心。
“你问吧老婆。你快问问。”谢闻雄一下怂得跟漏气的球似的,“我不敢问...儿子会不会嫌我多事啊?我不想被嫌弃。”
徐雅于是猛地回头。
谢心树好脾气地冲她笑笑,看起来乖得不行。
“...”于是徐雅的头又扭了回去,“这个..这个我也问不出口。他说是有喜欢的人了,不是有对象了。要是他愿意早就会介绍给我们了..那个王八蛋是不是不喜欢他啊?我们宝贝单恋吗??”
“还是别问了。我的小心树怎么这么懂事。”徐雅涕泪涟涟地抹眼角,“希望他能勇敢追爱,千万不要在意我们夫妻俩。”
“他长这么大除了蛇除了键盘,喜欢过别的活物吗?”徐雅继续抹眼角,可惜一滴眼泪也没挤出来,“这次居然喜欢一个人!”
“太难得了。我太欣慰了!”徐雅攥紧拳,“千万不要戳破,也不要插手。让孩子自己去把握!”
谢闻雄重重点头,拉开车门,冲后头离他们两米远的谢心树扬起标准笑容,“儿子快上车,老爸老妈送你回去。”
谢心树钻进车内,豪车载着他到了裕景花苑的小区门口,本来谢心树还想问他爸妈要不要进去基地看几眼,结果夫妻两好像特别懂事似的,绝不打扰谢心树工作,带上车门绝尘而去。
谢心树站在门口哭笑不得。
今天一天杨致基本也没怎么在基地,他往医院来回跑,又被抓着去看老中医。
回来的时候谢心树一行人已经打完训练赛。
杨致看着空荡的基地,摸出手机。
他微眯眼睛,在思考今天只跟谢心树见过一面的原因是什么。
他甚至思考了谢心树在躲着他的一百种可能性。
亲都亲过了,人影却见不着。
杨致没忍住,发了信息过去。
Yang:[在哪?]
过了十分钟,宝宝还没回他。
杨致不信这个邪,打电话给沈流双。
“我特么草,为了你这电话我差点撞车。”沈流双秒接,“你有病吗?咱两隔着一层楼而已,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有事不能直接上来说?”
“你在干什么?”杨致问。
“我..”沈流双假装自己不怕杨致,“我可不管你们十点必须下线的规矩啊。我在打排位呢。”
“我知道。”杨致冷笑,“那你看看好友列表。”
“看了。干嘛?”沈流双狐疑,“你捉奸啊?”
“谢心树在线吗?”
“在啊。”沈流双后知后觉,“...所以呢?我看看啊。他估计在摸训练赛,显示2v2组队竞速中。”
“你是不是还要问跑的哪张地图,和谁一起跑的?”沈流双呵呵冷笑了两声,“我不告诉你。”
“这个我不问。”杨致也呵呵两声,“没你事了,挂了。”
“....”沈流双铁青着脸,对着黑屏的手机骂了半分钟。
杨致挂断电话后去了微信界面,改了下信息,回到置顶聊天框。
等谢心树打完2v2组队竞速,他才抽空看了眼手机。
一打开,发现置顶有动静,愣了下,赶紧点进去。
杨致就发了一条信息给他,问他人在哪。
但是聊天框底部跳出提示:
“Yang”拍了拍自己问“宝宝,你忙完了吗?”
“Yang”拍了拍自己说“我想你了”
杨致说要上来找他, 谢心树连忙把电脑关了。
他关了两盏灯,只留桌前的台灯,敲门声响起时, 谢心树拉开房门,看到杨致略带风霜地站在门外, 应该是刚刚回来。
杨致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盒子。
“这是什么?”谢心树懵着让开道。
杨致手一提:“药。”
“我不是说不用买的吗..”谢心树略带局促。
“你说不用就不用了吗宝宝。”杨致失笑, “听话, 先坐。”
谢心树只能坐在椅子上, 看着杨致拆开袋子, 从里面拿出来一管维生素B6软膏。
“我看看。”杨致走过来, 抬起谢心树下巴,瞧了两秒,眉毛微拧,“有点紫。你自己看过吗?”
谢心树摇头, 闻言从抽屉里拿出个小镜子,打开一照,发现还真和杨致说的一样。
他下嘴唇像是摔破了, 淤青了。但实际上谢心树真没什么感觉,除了昨晚刚亲完时嘴唇有点发麻。
“对不起宝宝。”杨致半蹲着,弯腰, 用棉签沾了点药膏, 看向谢心树,“我今晚专门来你房间认错。”
“...”谢心树小声,“那你, 你以后不要这么亲就好了...”
“先抬头,我给你上药。”杨致手指抵着谢心树下巴, “没办法,忍了25年这是头一回,原谅我吧队长。”
谢心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这句话,只能配合地抬起头,看着杨致用棉签轻轻地戳他嘴唇。
“明天你们得做个体检,而且会有医生过来,他们要是问你你怎么说?”杨致含笑问。
谢心树含含糊糊:“就..吃坏东西了?”
反正不管是被虫咬了,吃坏东西还是别的什么理由都行,唯一不行的就是亲嘴亲的。
“体检?”谢心树捕捉到关键词,瞳孔忽然缩了缩,过了半晌才开口,“还有医生来,是要做心理辅导吗?”
杨致擦药的动作顿了顿,抬眸,“你想做吗?”
谢心树表情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