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遥信誓旦旦的保证,“阿遥肯定乖乖的。”仅限于在你看得见的时候如此。
沈修韫遂闭眼不再多言。
没多久,他感觉眉心似乎被什么轻轻拂过,随即意识逐渐模糊,沉沉睡了过去。
而在他陷入沉睡后,祝星遥倏而睁开了锐利的双眸。
在黑暗中,祝星遥凝视着沈修韫俊美的面庞,从自己那卷被子,钻到沈修韫的被子里,他伸出手,一寸寸在沈修韫脸颊上拂过,一遍遍确认着。
指尖传递回来的温热告诉他,眼前这个是活着的师尊。
他无法抑制内心的失而复得的激动,
想将人揉进怀里,最好是再也没人将他们分开。
片刻后,唇角嗡动,哑声道:“师尊,你回来了。”
师尊死后,余生漫长岁月于他不过是折磨,他选择追随师尊而去。
但没想到,一睁眼却回到了曾经不敢想的过去。
他害怕一切不过是他大梦一场,才漏夜寻来。
还好,师尊真的还在。
这一世,他一定会守好师尊,不会再伤害他,也绝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他要让师尊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人。
祝星遥心满意足抱着中了他术法沉睡过去的沈修韫,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方才觉得安心。
他真的好想师尊了。
可是他不能那么做。
要等师尊同意才行。
慢慢来,他有很多时间教师尊怎么喜欢他。
他不能再吓到师尊了。
可过了片刻,祝星遥心烦意乱地掀开被子,捏了个诀,消失在屋内。
一个时辰后,祝星遥一身寒气的回到静室,躺回被窝拥住沈修韫时,冻的睡梦中的人瑟缩了一下。
祝星遥无奈地低笑了声,
他努力将人抱紧了些,汲取师尊的体,温,手环着沈修韫的腰,沉沉睡去。
天光大亮时,
祝星遥仍抱着沈修韫不撒手,
他手里紧紧攥着沈修韫一缕墨发,嘴里呓语着,“师尊,不准跑。”
沈修韫感觉自己有点透不过气,胸口闷得慌,像是压着块大石头似的。
他梦到被自己祝星遥追,跑也跑不掉,那小畜生还笑着说让他跑快点。
沈修韫累瘫,
跑,跑个锤子跑。
回头几乎是没犹豫地对着那张笑的欠揍的脸呼过去就是一巴掌,然,得到的不是祝星遥一贯的变态发言“师尊,打得不够狠。”,而是身旁委屈的控诉,
“师尊,为什么打阿遥?”
沈修韫迷迷瞪瞪醒过来,还有点分不清梦里和现实。
眼前人影重叠,不是鲜红的衣袍,没有堕魔印记,嘶,嘴有点干,什么情况?
他看清身边可怜兮兮的祝星遥,哪有那时的凌厉?头发乱乱地翘着,看起来有点呆萌,眼神委屈,可怜巴巴捂着自己的脸颊。
打错人了?
沈修韫尴尬地坐起来,掩唇清咳一声,企图以训斥代替尴尬,“你方才为何抱那么紧,这成何体统!”
他又不是抱枕!
祝星遥似乎被这一声吼懵了,垂着头,手指不安地抓着被子,将一个被师尊训斥,惴惴不安的模样,演绎了十成像。
“夜里好冷,师尊身上比较暖和,所以……是弟子逾矩了,师尊罚我吧。”
“你……”
沈修韫本来还有气的,给这么一说,已经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说的重了,仿佛是他这个师尊多得理不饶人。
不说,又恐怕会助长祝星遥的威风,让他以后敢更加放肆,到时候一切又要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沈修韫左思右想,只能象征性地警告道:“下不为例,日后莫要再做这样的举动,否则便罚你关禁闭。”
祝星遥乖巧地道:“弟子谨记。”
然而他心中却疑惑,师尊的举动似乎有些反常,为什么现在自己粘人,他反而不喜欢了?
师尊神魂的气息,他绝不会认错。
这样的反常……难道师尊也……
如若师尊明明记得自己做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又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留在身边?
不对,也许,师尊只是对这个没有犯错的自己宽容而已。
要是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
祝星遥心神一凛。
既如此,那一定不能让师尊知道这一切。
只要没人来惹他,这辈子,他倒是不介意一直装成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师尊吃软不吃硬,“柔弱”的小白兔,更容易攻克师尊的心。
沈修韫朝他摆摆手,“知道了便先退下吧,你用过早饭后再过来听我讲经。”
“是,师尊。”
祝星遥听话的走了。
让沈修韫没想到的是,半个时辰后,祝星遥又回来了,手里还端了几道丰盛的菜。
他将菜在矮几上摆好,又给沈修韫盛了饭,最后才在沈修韫对面坐好,等着沈修韫动筷。
沈修韫踟蹰片刻,道:“阿遥,为师已经辟谷了,往后不用做为师的那份。”
不是他不喜欢美食,实在是平日少见面的好。
“师尊是不是嫌弃弟子做的饭菜不可口?如果是这样,弟子以后会努力学做的更好。”
祝星遥可怜兮兮地道,仿佛沈修韫要是说个“不”字,他当场就要表演猛男落泪。
沈修韫解释道:“不是,你做很好,但修道之人,应当尽量少食五谷杂粮,否则有碍修行。”
系统:【宿主,我要不是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我差点信了你的邪。】
沈修韫:【滚犊子,别妨碍我表演。】
系统:【好嘞,这就麻溜地滚。】
而明白了沈修韫“一片苦心”的祝星遥,眼神坚毅地看着沈修韫,目光中充满斗志。
“弟子明白了,弟子会尽快修炼到金丹的。”
沈修韫满意了。
没入魔的男主是真的心思单纯且好哄啊。
比黑化那只可好忽悠多了。
这次的任务太简单了。
现在只要保证祝星遥别去那劳什子太初秘境,结局已经妥了。
志得意满的沈修韫没注意到祝星遥低头吃饭时,眼底闪过的精光。
师尊,原来你是想疏离我啊。
可我怎么会让你得逞呢?
你是我的命。
没了你,我要怎么活?
静室的院子里,就有好几棵。
但这些桃树,一年四季虽枝繁叶茂,却从不开花结果,委实怪异得很。
“怎么一直盯着这些树看?”
祝星遥答:“师尊,弟子来一指峰四年了,这些桃树从未开花结果,它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还记得上一世,云司清最后送来的那两个木偶,好像就是用桃树制成的。
师尊又是木灵根,师尊与这些树莫不是有什么联系?
沈修韫掩唇轻咳,“它们……它们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他自己。
麻蛋,一指峰上的桃树,作为他的化身,他没有跟人这样那样,这树怎么开花结果?
还好这事除了云司清和他飞升的师尊,几乎没人知道,否则,上一世,他和祝星遥日夜……
都不知道社死多少次了。
等等,他师兄是知道的啊!
沈修韫麻了。
祝星遥仍旧纠结这个问题,“可人界的桃树不是这样的。”
沈修韫正色道:“人界是人界,修真界的树当然与众不同。”
“哦。”祝星遥暂时按下好奇心不表,他会查出来这是怎么回事的。
他上辈子就想跟师尊在一指峰的桃树下修炼来着,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这次,这个梦,应该能实现的吧?
嗯,加一点点贪心,最好是开满花的桃树下修炼,那一定会很美。
沈修韫总觉得祝星遥的眼神逐渐古怪,他忙把话题拉了回来,
“好了,不谈不相关的问题了。”
沈修韫拂袖在桃树下坐下,手握经书,一本正经地讲述书中的内容。
什么阴阳调和,男女结为道侣有助修行之类的。
祝星遥却根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师尊不会以为,他是入魔以后才生出那种大逆不道的心思的吧?
他从在一指峰醒来,看到沈修韫的第一眼,就喜欢这个人。
所以,他才会咬了沈修韫一口,留下一个属于他的印记。
那时对于喜欢,他还只有很懵懂的概念,并不知道怎么表达。
只是单纯喜欢沈修韫摸他的头,可这些触碰会让他感觉自己很奇怪。
他害怕自己会“犯病”,所以,不怎么习惯跟沈修韫亲近。
直到后来读了些特别的书,才明白,那些奇怪的反应是对喜欢的人才会有的,从那时起,心底的渴望如野草般不可遏制的疯长。
“阿遥,为师说的你可明白?”沈修韫对心不在焉地祝星遥提问。
“师尊是想告诉弟子,阴阳调和,道侣在一起于修行有益?”
“没错,待你成年,可以找个心仪的道侣。”
祝星遥一脸天真地说:“可弟子喜欢男子。”
沈修韫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咳咳……男子和男子是有悖常理的,会遭到世人非议。”
祝星遥莫非一早就是歪的?
沈修韫心中有些捉摸不透,但他记得,祝星遥是在那次喝醉酒后才吐露心声,才变得格外黏他的,现在这徒弟应该对自己还没什么非分之想。
应该没啥问题。
“世人非议又如何?弟子只在乎自己心之所向。”他在心里补了句,谁敢非议,杀之。
沈修韫听了颇为头痛,“你,算了。如果你真的喜欢男人,我也不强迫你纠正,只是万不可做出欺师灭祖之事。”
祝星遥眼神真诚,似懂非懂地点头。
巧了,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以下欺上,欺师灭祖。
只喜欢欺负师尊一个,别人都不要。
他想听师尊情难自抑地说喜欢他,想要他,离不开他,不能没有他。
疯狂地想。
师尊,你可要快点开窍啊。
弟子真的怕会忍不住。
连续上了半个月理论课,沈修韫觉得自己嗓子有点吃不消,而且有时候伏案小憩后醒来,嘴唇总是莫名很干很痛。
思虑之下,他还是决定剑术课和理论课轮流来比较好。
这天,他正准备教祝星遥练剑,结果云司清一个传影术视频通话打来,猝不及防打乱沈修韫的计划。
传影术是传音术的升级版,类似于视频通话。
半空中,云司清得虚影身长玉立,面容冷肃。
“师兄有何事?”
云司清疑惑地看着沈修韫,“你上月不是传音说,待我有空有事与我相商吗?”
沈修韫愣了下,由于是上辈子的事,太过久远,他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为啥找云司清。
“是我忘了。”
“你现下没空?你在做什么?”
“教阿遥练剑。”
云司清蹙眉,“他入门四年,已经长大成人,还没学会自己钻研剑谱吗?你太纵着他了,剑谱让他自己看,你来无相峰。”
沈修韫无奈道:“好吧,师兄稍等片刻。”
关了传影术,沈修韫回头就看到他的冤种徒弟,不情不愿的看着自己。
“师尊,您今天不是要教弟子练剑的吗?”
祝星遥不乐意沈修韫被别人抢走,即使那个人是师尊的师兄也不可以。
他上一世就觉得云司清对自己的师尊过于好了些。
而且他后来还查到云司清的心魔劫是因沈修韫而起,就更加吃味了。
谁知道云司清心里到底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沈修韫卡了一瞬,安抚道:“晚些教你,为师去去就回。”
祝星遥心里气的要死,可还是整理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好,那弟子等师尊回来。”
沈修韫拍了拍祝星遥毛茸茸的脑袋,心想,这倒是比上一世懂事,知道体贴迁就师尊了,有进步。
然而,他没想到,云司清这个话看起来不多的人,能拉上他扯一整天,以至于他重生回来,第一次收到系统提示男主黑化值+2.
路上,沈修韫回想片刻,终于记起,自己上一世是为什么事找的云司清了。
云司清虽为宗主,平日事务繁忙,但他收了五个徒弟,每个都教的不错,而且懂礼、听话、处事进退有度,个个都是玄天宗的楷模。
所以他想跟云司清取经,把叛逆不听话祝星遥也教听话点,努力朝“别人家的弟子”这个标准靠一靠。
“有段日子没见师兄了。”
云司清给沈修韫倒上一杯泡好的清茶,想起先前在传影术中看到的场景,眉头不禁皱起。
祝星遥这般粘人,何时才能独当一面?
难道还要师弟养一辈子不成?师弟迟早是要飞升的。
“师弟,你对你那徒弟,是否过于溺爱了些?”
沈修韫放下茶杯,口齿清新,舌尖还回味着清茶的淡淡甜味,“有吗?”
也就还好吧。
云司清道:“千寻随我修行时,不过八岁。他全家皆为魔修所杀,论起身世凄惨不比祝星遥好。
但我教导他,人越是在逆境之中,便越是要坚韧不拔,更不可沉溺于儿时不可改变的伤痛之中,如今他已能独当一面。
我知你怜惜祝星遥的遭遇,但过度保护,恐怕不利于他成长,平日教导还是需严厉些。”
沈修韫眉头深锁,沉吟片刻后道:“师兄说的不无道理,我会酌情考虑。”
他是想过对祝星遥教导的方式严厉一点,可那就是个不好碰的玻璃球。
短时间内,不能变化太多。
徒弟容易应激。
云司清提议道:“你不如让他住到弟子舍去,多与同龄人相交,更容易打开心扉,若是不放心,我安排他以与千寻住一处,平日也能照看他一二,依你看如何?”
沈修韫不太放心,“再过些日子吧,他灵根并未完全恢复,身体并未大好。”
“你心中有数便好。”
之后云司清与沈修韫絮絮叨叨许久,大多都是他师兄的养娃日常心得,各种注意事项。
沈修韫其实有点好奇,为什么他师兄和金千寻这个配置,没有变成师尊文学?
这不科学啊,不是说,对徒弟严厉的师尊,会让徒弟感受不到关爱,从而引起徒弟的不满,最后就……
为什么整本书,受伤的只有他一个啊?
沈修韫很气,这气焰还没燃起来,系统提示:【检测到男主黑化值+2,请宿主尽快回去查看情况。】
一种植物!
发生了什么?
【黑化值+1。】
沈修韫麻了,人好好地在一指峰待着,怎么黑化值就加了?
祝星遥你在搞毛线啊!
沈修韫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为了快点回去,忙跟云司清告别,“师兄,天色不早了,今日便先说到这吧,我改日再来讨教。”
云司清抿唇摇了摇头,越看沈修韫,越觉得不争气。
这才出来多久,便急着回去?
是因为祝星遥吧,看来那小子那么粘人,是师弟没少惯着他。
究竟是看上了祝星遥哪一点?
他一手带大的小师弟,自从收了徒弟之后,最重要,最牵挂的人,便不再是他了。
云司清莫名有些不爽,心中吃味,却又不知为什么会这样。
“也罢,如今你有了更牵挂的人,师兄这里是留不住你了。”
沈修韫:“???”
师兄,你这酸不溜秋的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让人觉得心慌呢?
能不能正常发言啊。
云司清手一摊,取出来几本书,“这些书你拿着,平日多看看。”
沈修韫直接收进乾坤袋,“多谢师兄赐书。”
然后嗖地一下离开了无相峰。
麻蛋,黑化值已经涨到10了,要是到一百,他就可以直接送自己一首凉凉了。
沈修韫紧赶慢赶,回到一指峰的时候,已经月上枝头。
月光笼罩下,夜景都镀上了一层银辉。
静室外的回廊上,一团影子蜷在门边蹲坐着,手身侧还放着一把木剑,头贴着膝盖,缩成一团,像猫儿似的,似乎……睡着了?
累的睡着也不回家,怎么这么固执呢?
沈修韫心间像是塞满了纠缠的线团,千头万绪,杂乱得不知该怎么理。
该拿你怎么办呢?
“师尊?”
祝星遥似有所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身姿挺拔,身披一身银辉的沈修韫在庭院里瞧着他。
祝星遥先是面露惊喜,但很快又满眼失落,重新把头埋回臂弯里。
沈修韫抬步上前,走至他身侧,“困了也不知回屋休息,你灵根才修复没多久,坐这不怕着凉?”
祝星遥闷声,没理沈修韫。
沈修韫弯腰,蹲至他身侧,无奈道:“生气了?”
今天不把黑化值降下去,他彻夜难眠。
祝星遥偏过头不看沈修韫,声音委委屈屈的,“师尊你骗人,你明明说今天教我练剑的,却让我等了一整天。”
沈修韫摸了摸他可怜的狗脑袋,“是为师不好,忘了时辰。先起来,地上凉。”
祝星遥依托着那柔软的手掌,慢慢站起来,却蓦地脚下一软,往地上跪去,沈修韫眼疾手快,连忙捞住。
“怎么了?”
祝星遥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蹲太久,腿麻了,走不动。”
言下之意便是想要沈修韫背他了。
沈修韫蹙眉,过多的亲密肢体接触,得尽量避免,否则很容易再次陷入死循环。
可现在要是不顺毛撸,祝星遥的黑化值恐怕很难消下去。
真是头痛。
“那为师帮你揉揉。”
不能抱,坚决不能抱!
沈修韫掌心续了点灵力,轻轻摁在祝星遥的膝盖上,动作轻柔,祝星遥能清晰感觉到师尊掌心的温热。
灵力缓缓输送,辅以轻柔的动作,祝星遥发麻的腿,应该很快得到缓解才对,可沈修韫却发现,人怎么颤抖得更厉害?
他问:“腿很疼?”
祝星遥耷拉着头,咬着唇,慌乱摇头。
在沈修韫看不到的地方,他脸有些泛红。
他其实不疼,只是……
说来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不争气,
总是能被眼前之人的一颦一笑轻易触动,
为他神魂颠倒。
师尊总是在不经意间撩到他。
沈修韫咕咙道:“你怎么愈发娇气了?”
祝星遥咬牙。
才不是,我明明是……
罢了,让你一回。
师尊你迟早会知道,谁才是真的娇气。
“师尊,你先别走,再陪陪我。”
祝星遥坐在床边,拽着沈修韫的袖子,眼神巴巴地看着沈修韫。
沈修韫注视着祝星遥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大脑思绪似乎有一点断续,不知为什么,唇边想要拒绝的话被他吞回了肚子里。
他下意识答了声,“好。”
祝星遥用侧脸贴着沈修韫的掌心,语气委屈地道:
“师尊今天为了掌门师伯,将弟子晾了那么久,都不哄哄我吗?”
沈修韫拧眉思索了下,似乎在考虑怎么哄,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些灵果,都是外面求也求不到的珍品。
他询问道:“吃果子能让你开心吗?”
祝星遥眯着眼,桃花眼中波光流转,笑的像只狡黠的狐狸,“师尊喂我的话可以。”
“好。”
沈修韫总觉得自己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是哪里。
想不明白,他决定暂时不想。
他指尖剥开灵果的果皮,手指不可避免沾到果汁,
祝星遥目不转睛盯着看,像是要把这个人所有的样子都刻进灵魂里。
在接过沈修韫手里的灵果时,不可避免的指尖碰触,沈修韫如触电般猛的收回了手。
祝星遥思索片刻,认真问道:“师尊不喜欢这样吗?”
“嗯。”
沈修韫点头,感觉脑子里乱乱的,除了祝星遥问他的话,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好奇怪,他怎么了?
祝星遥试探着问:“为什么?”
“不可以。”
祝星遥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沈修韫没有说不开心,而是避重就轻地说不可以。
“怎样才可以?”
“就是不能,会……会……”沈修韫眉头紧皱,抿唇,平静的眼眸泛起一丝挣扎之色。
祝星遥察觉一丝不对劲,沈修韫很想说什么,却一直说不出来,他内心在抗拒,那应该是他极不愿意提起的隐情。
“会怎么样?师尊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想让你开心。”
沈修韫依旧抿唇不语,表情愈发凝重。
怎么都问不出来,祝星遥有些急切,沉缓的声音带着种蛊惑人的魔力,
“师尊,告诉我好不好?”
沈修韫还是不说,眼底挣扎之色变重。
祝星遥叹了口气,心知是问不出来了,“好吧,今天不勉强你了。”
按理说,师尊对他动了妄念,这些应该都能问出来的。
除非师尊心里也没有答案,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世人只知他是个混血的杂种,却从不知,他那一半魔族血统是什么。
他那父亲,是一只魅魔,擅惑人心。
使尽浑身解数,才勾到他的母亲,然后……不提也罢。
魅魔一族,天生长得勾人夺魄,美艳不可方物。
凡是对他们这一族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之人,会很容易被他们俘获。
说出一些,他们平时不愿意说的话,以及秘密。
上一世,他不是没有偷偷对沈修韫用过魅惑能力,无一例外都没有成功。
如今,总算比前世要好。
“那我们说说,掌门师伯找你到底说什么事,聊了那么久。”
这次沈修韫答的很快,“关于你的。”
祝星遥眼眸一眯,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我的什么事?”
沈修韫答:“他要我更加严厉的管教你,让你住去弟子舍,和人多交朋友。”
云司清果然不安好心,尽出馊主意!
你自己家的徒儿,还不够你管吗?
祝星遥声音凉凉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师尊同意了?”
“没有。”
“哦?为什么?”
“会让你不开心。”
祝星遥唇角扬起,心间像是尝了蜜糖般的甜。
“但以后还是会把你送走,你太黏我,以后怎么自立自强?”
祝星遥嘴角又垮了下去。
师尊的这张嘴啊,有时候说出来的话,真能气死人。
该怎么罚你好呢?
“师尊今天留下陪我吧。”
“不行。”
“弟子今天被您扔下一整天,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您真的忍心不陪我吗?”
沈修韫思索了好一会,才勉为其难吐出两个字,
“好吧。”
见沈修韫妥协,祝星遥怕人反悔,马上拉着他和衣睡觉。
重生后,祝星遥上一世的修为都还在,他也不知这是为何,许是因为那个咒?师尊虽是大乘尊者,但对他如今“小小筑基”根本没有什么防备心,所以才会轻易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