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来眼去?
他跟金千寻?
您确定没看错?
金千寻因着上回送温暖的事,记了他几个月,今日无意间被内涵,那眼神,分明是要将他刺几个窟窿才对,怎么……
等等,师尊是误会了,所以吃味了?
祝星遥一时喜上眉梢,便松开了沈修韫,解释道:“弟子与他绝对没有什么。”
他们绝对没有可能。
沈修韫哼了声,扭头去了窗边。
“师尊~”
祝星遥扯了扯沈修韫的衣袖,声音委屈极了。
沈修韫把衣袖扯了回来,没理祝星遥。
祝星遥沉默了片刻,盯了沈修韫许久,才闷闷道:
“师尊,弟子好冤,当初去弟子舍时,不是您说要我与其他师兄弟多相处相处,有助敞开心扉的吗?
怎么阿遥好好听话了,师尊如今反而责问怀疑我与别人有什么,真是好没道理。”
说完,眼眶就红了。
沈修韫:“!!!”
沈修韫心中那团烧的正旺的无名之火,顿时被浇灭了一大半。
啥情况?
真冤枉祝星遥了?
以往祝星遥虽娇气,可这掉眼泪这还是头一遭啊。
沈修韫被弄的手足无措。
他方才没有说很过分的话吧?
“师尊不喜欢我结交朋友吗?”
祝星遥眼眶越来越红,后来甚至背过身子,默默去了门边,一副比窦娥还冤还委屈的模样。
沈修韫人傻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为师不是,不是让你不要交朋友,为师没有这么……”
沈修韫痛苦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他要是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不直了,绝对那么容易让祝星遥去弟子舍,还鼓励他多交朋友。
现在是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了。
“那师尊为什么生气?”
祝星遥忽的回头,语气无奈地反问。
“我……”
我特么要怎么告诉你,我也许可能大概说不定是看上你了?
祝星遥走近,道:“师尊,你看着阿遥。”
“嗯?”
沈修韫微微一怔,不由自主按着祝星遥说的话做。
这双眼睛真的好美,比水晶琉璃更澄澈,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祝星遥嗓音轻柔,带着某种诱人的魔力,“师尊不是不能接受我与旁人结交,而是不许别人在我心中比你重要是不是?”
沈修韫思索片刻,才缓缓点头,“是……”
祝星遥笑,唇角扬起,“那师尊,今天是吃醋了吗?”
沈修韫面上神色有几分纠结,摇头道:“我不知道。”
“嗯?”祝星遥摸了摸沈修韫的面颊,上挑的尾音简直能将人三魂七魄都勾走。
沈修韫困惑地挠了挠头,嘟囔道:“我确实很不喜欢你跟其他人亲近,但我不知道,到底是我本身不喜欢,还是因为受同心咒的影响。”
祝星遥慵懒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声音难得带了几分紧张,“师尊怎么知道的?”
谁告诉他的!
同心咒的事,前世他从未跟师尊提过分毫。
而且那术法本就鲜为外人所知。
“师兄告诉我的啊。”沈修韫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道。
头怎么晕乎乎的?
好奇怪。
为什么有种像是喝醉酒的感觉?
祝星遥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攥紧,脸色黑沉如水,“师尊知道了多少?”
师尊至今未怀疑到他身上,只怕是因着玄天宗的文献对于魔族的秘术记载不详,才让他险险躲过一劫。
他在无形之中,差点就暴露了。
他不敢想师尊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后果,但总之,到那时候,他们的关系恐怕会比上一世更糟糕。
“不多。只知它会影响我对你的判断。”沈修韫道,“有时,让我想……让我想对你……”
沈修韫咬住下唇,将喉间反复滚来滚去的几个字勉强咽下。
他感觉自己很不对劲,怎么会忍不住想说这些难以启齿的话。
“想什么?师尊要告诉我,我才知道啊。”
沈修韫猛的抬头,愣怔看着祝星遥,一时被妖精勾的神魂颠倒,脑海里某根弦,突然崩断了。
有那么一瞬,他差点要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
祝星遥拉着沈修韫的手,轻轻按在自己侧脸,眷恋地蹭了蹭,“师尊可以不必怜惜我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沈修韫摩拳擦掌,兴奋激动地道:“让你在**也可以?”
祝星遥黑了脸,“……”
“唯独这个不可以。”
沈修韫抽回手,兴致缺缺,“哦。”
祝星遥哪可能让沈修韫如愿,捉着那手不松,打趣道:
“师尊怎会有这种想法,往日鱼接鳞一回,您便吵着没力气了,不想了。
还总与我耍性子,要我哄你许久才肯听话,如今倒是……您也不想想,您能……”
“叩叩叩——”
门外忽然响起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祝星遥的骚话连篇,同时也惊到了“迷糊”的沈修韫。
祝星遥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厉色,在沈修韫要挣脱术法醒过来时,食指点了下他额头。
沈修韫便双眼一合,直接倒进了祝星遥怀里。
祝星遥拥着沈修韫,半跪于地上,温热的唇,在他额头落下轻柔一吻,“师尊困了,先睡吧。”
他头埋在沈修韫脖颈间,贪婪地嗅着只属于沈修韫的味道,任由门外的人干等,量那人也不敢硬闯。
说起来,他能重生,恐怕还是沾了师尊的光。
那同心咒,主者本就不是他。
是而,师尊活着,便是他活着。
可若以此推算,师尊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没有身陨呢?
沈修韫想了几天也没想起来,自己是怎么答应祝星遥让他留下来的。
上一次出现这种记忆混乱不清的现象,似乎还是一年多前。
讲道理,以他的修为,不可能会出现记忆模糊残缺的情况,可事实是并非如此。
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跟祝星遥有关吗?
他是不是对自己做了什么?
“师尊这几日怎么总盯着我看?”
沈修韫想的入神,当祝星遥的脸庞突然在他面前放大时,他被吓了一跳,他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胸口,没好气道:
“屋子就这么大,你总在为师面前晃,便是想不看你都难。”
祝星遥小声道:“那不是师尊不让我出去的吗?”
沈修韫几乎想戳着祝星遥眉心道:“你还敢埋怨?你是想大家都知道你未经允许,私自下山了吗?”
“回头若是让你师伯知道了,不得当众罚死你。”
祝星遥不满道:“可我消失多日,他不还是会知道吗?”
“那师伯到时若是重罚我,师尊会不会护我?”
沈修韫眉毛几乎拧成一个死结。
这是什么世纪难题啊,简直比“我和你妈掉水里,你救我还是救她”还要送命。
祝星遥真犯错被罚,沈修韫自然不好拂云司清面子,可要不管祝星遥,确定黑化值不会再当场爆表一次吗?
沈修韫内心:OTZ。
为什么有种身陷亲妈和媳妇之间超级大冤种的感觉?
还好这时候,随行的长老来敲门,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仙尊,快到无妄海了。”
“知道了。”沈修韫应声,理了理衣襟,起身时,扭头对不太开心的徒弟道,“还不快给自己施个幻形术。你不想出去了?”
原本还闷闷不乐的傻徒弟,闻言眼眸放光,连忙默念口诀,眨眼间变成一条小白蛇,然后咻的一下钻进了沈修韫的宽袖中。
蛇身一圈圈缠上沈修韫的胳膊,慢慢收紧,凉凉的鳞片附在肌肤上,激得沈修韫头皮阵阵发麻。
“没让你变活物!”还特么是条蛇,还钻进他中衣里,缠在他身上。
祝星遥用传音可怜兮兮道:“师尊您方才也没说啊。”
他早就想这么缠师尊了。
若不是幻形术有时效,不能长久维持……
沈修韫努力忽视身体的异样,深吸一口气,道:“罢了,你待在袖子里,安分点。”
“阿遥绝对乖乖的。”祝星遥信誓旦旦保证,顺便用冰凉的蛇尾轻轻拍了三下沈修韫的胳膊。
沈修韫身体微微一僵,他真感觉祝星遥能要了他的命。
另外,也是怕外人扰乱龙族那处的镇压结界。
沈修韫负手立于海岸边,等待里面的人将通道打开。
咸湿的海风迎面吹来,微微卷动他的衣摆。
袖子里的祝星遥,许是被冷风吹着了,蠕动躯体,又往里盘了半寸。
这磨人的举动,惹的沈修韫呼吸不稳,频繁皱眉,最终忍不住低声喝止,“别乱动。”
即便这声音压的很低,可沈修韫身后那些长老和弟子哪个是吃素的,全都一字不落听进了耳朵里。
他们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其中一位长老,壮着胆子道:“仙尊,我等未曾动过啊。”
沈修韫头也不回道:“没说你们。”
一众人等更加疑惑不解。
不是他们,那是谁?
而且方才那三个字,乍一听像是生气之下说的,可其中分明夹杂了几丝无奈和宠溺。
谁能让高高在上的仙尊这般迁就?
还未等他们想个明白,平静的海水忽然朝两边翻涌。
不多时,一条晶莹剔透,雕刻着栩栩如生龙首的拱桥于水中慢慢浮现出来。
沈修韫率先踏上水晶桥,先一步入路那浩渺深海之中。
“仙尊,这边请。圣主知您今日会到,特意为您准备了接风宴。”
哦豁,还有吃的?
那敢情好。
在飞舟上寡淡了几天,嘴里快淡出鸟了。
虽说这个世界的设定是金丹以后就不必再食五谷,可他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也适应不了每天不吃饭。
龙族使者引着沈修韫等人往前走。
沈修韫一路途径多处景观,表面目不斜视,高冷深沉,内心实则疯狂哇噻。
无妄海真是来一次便惊艳一次。
比去海洋公园还要直观刺激。
造型各异的水生植物,几乎嵌满婴儿拳头大小夜明珠的礁石堆,与大陆截然不同的布置风格,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片刻,沈修韫便被引到了目的地。
一处天然溶洞开辟出来的宫殿。
高大的穹顶,显得内里十分宽阔。
龙族不同于人族,他们比较喜欢穴居。
一般来说,成年龙,在求偶成功后,还会筑巢。
“沈仙尊,多年不见,一切安好啊。”
龙族圣主是条和沈修韫年岁差不多的老龙,但表面却是位三十来岁的正当年大叔模样。
他见沈修韫到来,连忙笑着出来相迎。
多年不见,的确。
十几年前,“沈修韫”来无妄海,协助龙族圣主修复镇压结界,顺道帮圣主瞧了下那不愿破壳的小少主是不是蛋出问题了。
然后,一不小心看出了一段狗血缘分来。
沈修韫颔首,淡漠疏离地道:“尚好。”
圣主引着沈修韫入上座,命人奉上鲜甜灵果。
沈修韫目光转睛盯着果子,不着痕迹吞了吞唾沫。
他记得这个海灵果,冰冰凉凉,入口即化,口感非常不错。
“过几日,小儿的洗髓礼,还要劳您费心了。”
沈修韫收回目光,一本正经拿出官方说辞,“圣主言重了,我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
毕竟洗髓这种事,纯粹看命。
“奕儿,还不快些过来拜见仙尊。你前几日不是还嚷着要见仙尊吗?
这会怎么一言不发?”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沈修韫顺着圣主的目光看过去,与那被点名的黑衣少年四目相对。
后者正目不转睛看着他。
目光炽烈。
难怪沈修韫总感觉从进来后,就被一道目光锁定了似的。
龙云奕被这一看,好像有点激动过度,起身时手足无措差点带翻他面前的矮桌。
圣主闭了闭眼,扶额,被自己儿子蠢哭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就这,还怎么好提拜师之事?
“师……拜见仙尊。”
龙云奕出席,躬身对沈修韫拜了下去。
也不知是何缘由,少年沙哑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激动。
圣主:“……”没眼看。
差点连师尊都叫出口了。
虽然儿子做梦都想拜沈修韫为师的事他这当爹的也知道,可毕竟八字都还没一撇啊,也太沉不住气了。
沈修韫看着几米之外那朗朗少年微微一怔,思绪猛然回溯,想起上一世那个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龙云奕……
虽然不太聪明,但到底是因为他被牵连……
这次便让一切了结在更早的时候吧,这样龙云奕至少会有一个好结果。
沈修韫难得缓和了下冰冷的语调,“小少主不必多礼,也不用如此紧张。”
然而,话音刚落,缠在他手肘上的祝星遥,应激了。
蛇身勒紧沈修韫的胳膊,又用尖牙不轻不重咬了沈修韫一口,像是警告似的。
沈修韫:“……”
他就知道,祝星遥的保证会乖就跟渣男说永远只会爱你一个人一样。
不靠谱。
龙云奕急于解释,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我没紧张,我,我,只是激动。
我十分仰慕您,一直想成为像您一样强大的剑修,强大到可以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沈修韫不咸不淡地点评,“小少主心存大志,是可塑之才。”
圣主笑着道:“不是废材便好了。”
龙云奕:“……”您可真是我亲父王。
龙云奕想了想又道:“其实我今日失态,还有一个原因,破壳那日,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您。
对于龙族来说,破壳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极为重要的,若不是自己的父母,便……”
沈修韫立即抢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因为那层缘由,我在你心中,像你父亲一般,很重要。”
简而言之,我是你爸爸。
说起破壳那事,沈修韫能再吐十碗狗血。
当初龙族的长老们用了各种秘法孵蛋解决不了的事,到“沈修韫”这,无需任何技巧,仅是注入些灵力便解决了。
而刚破壳的龙云奕,因为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自己爹,而是“沈修韫”,便对他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亲和力。
之后……呵呵,懂的都懂。
龙云奕目瞪口呆,“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本来这一次以为没了那该死的约束,他能大展拳脚,改变未来,怎么反倒弄巧成拙了呢?
“咳——”圣主咳了声,看着龙云奕不争气的样子直摇头,转而又笑着对沈修韫道,“让仙尊见笑了,小儿平日被我宠坏了,尽说胡言,若有冒犯之处,还忘您多担待。”
“无事,小少主性格率真可……”
沈修韫话未说完,面色突然一变,原本自然垂放在身前的手,忽然抬起摁住左肩的位置,
却还是晚了一步,让祝星遥呲溜一下从袖子钻到了胸前。
沈修韫人麻了。
面上虽然不显颜色,可耳尖却已在不知不觉中微微泛红。
宴席上不明所以的众人,疑惑不解地看着沈修韫奇怪的动作,却无一人敢问为什么。
龙云奕等了片刻,没听到沈修韫下文,整条龙都蔫了。
他向他爹投去求救的目光,却见他爹正对他挤眉弄眼,看那嘴型是——敬酒赔罪?
龙云奕双眼一亮,立马心领神会,回身斟了杯清茶,又折了回来,
“仙尊,方才是我唐突,我愿以茶代酒,给您赔礼。”
一杯敬茶就那么杵到了沈修韫面前,让他进退两难
而衣裳里的祝星遥闻言,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在沈修韫胸口折腾得更凶,吐出的蛇信子,甚至——
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沈修韫脊柱传到头皮,让他身躯都不禁颤了颤。
沈修韫:“……”
你们两个左右开弓,是想整死我是吧?
沈修韫没有接过杯子,也没有说话。
他此刻一动也不敢动,宽袖下蜷缩的手指几乎都快把掌心掐出血来了。
他拼命地在忍。
祝星遥特么真不是故意的吗?
掉下去就算了,还半天爬不上来,爬来爬去偏偏还……
沈修韫觉得自己要疯。
偏偏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法发作。
真就憋出内伤。
他喉结攒动好几次,在圣主都忍不住开口想帮龙云奕一把时,才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道:
“我并不在意此事,你不必如此。”
圣主道:“仙尊宽容,我们礼却不能不诚,敬茶是这臭小子应该做的。”
沈修韫崩溃了。
我真的会谢啊。
圣主你这时候还不忘记给我带高帽子。
于是,根本不知道沈修韫在承受什么的龙云奕埋头举着茶水,又近了两步,“仙尊,请喝茶。”
沈修韫进退两难,不得不接,于是他倾身靠前,手刚抬起,爬了一半的祝星遥再次摔下去……
猝不及防的变故,让沈修韫险些……他手摁在石桌上,指腹用力摁着光滑的桌面,指节微微泛白。
看来这杯茶,是绝对不能喝的。
否则祝星遥肯定会跟他没完。
那就只能……
沈修韫深呼吸,费力抬起手,在接到茶杯,龙云奕松手的那一刹不着痕迹地也松开了手。
随即茶杯啪嗒一声掉落摔的四分五裂,洒出的茶水沾湿了沈修韫衣袍,洇湿的地方,正好在腰腹间的位置。
席间突然变得落针可闻。
“你这臭小子,还能再毛毛躁躁些吗?”圣主登时脸都绿了,劈头盖脸逮着龙云奕怼。
龙云奕懵逼又委屈,“仙尊,我……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
他好想哭。
真搞砸了吗?
都怪他今天太激动了。
可方才师尊明明是接过杯子他才松手的啊。
怎么会……
完了,给师尊留下又蠢又傻的坏印象,以后拜师好像更难了。
那他还怎么救师尊于水火之间啊?
“我给您施洁净术。”
龙云奕试图抢救一下自己。
沈修韫微微后仰,保持一定距离,抗拒道:“无事,茶水是我方才没拿稳,你不必自责。”
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正好挡住被茶水沾湿的地方,掐住了那条作恶多端的蛇。
沈修韫心中长长舒了口气,总算……
他起身对圣主道:“今日多谢圣主款待,不过我多日赶路,有些疲乏,现下想休息了。”
再不走,真要忍不住了。
圣主顺势道:“是我考虑不周。那我这便安排人带您去准备好的宫殿。”
等安顿好了贵客,再收拾那不成器的蠢儿子。
沈修韫:“有劳。”
沈修韫走后,玄天宗其他人也没敢多留。
是而,宴会散的很早。
龙云奕此时对着他父王那黑的能滴水的脸,心里犹如十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父,父王,我可是你亲生的啊!”
他抱住自己的头,哇哇大叫,动作熟练的叫人心疼。
圣主一听脸更黑了,扬起的手就要落下,“你还有脸说,我没你这么蠢的儿子!”
结果还没碰到龙云奕,忽然听见细微的“咔擦”一声。
父子二人动作一顿,不约而同看向沈修韫方才坐的位置。
那石桌已在顷刻间碎成了齑粉。
龙云奕瞳孔收缩成窄窄一线,惊讶地道:“怎么……”
圣主忽然神情凝重地道:“方才席间你是否觉得仙尊举止有些反常?”
龙云奕被一提点,越想越觉得不对了,“父王您一说,还真有点。”
圣主欲言又止,“近日来,结界里那个活跃有些频繁,仙尊不会是被……”
龙云奕右拳击中左手掌心,恍然大悟道:“所以,这石桌是暗示!”
“哎!臭小子,你突然跑出去干嘛?”
“我要去帮师尊!”
“师什么尊,仙尊何时答应收你为徒了?你当真越发没脸没皮,老子的脸迟早给你丢尽!你给我回来!”
已经蹿出去的龙云奕头也不回,在心里默默地,一字一句的,坚定地告诉自己。
不,他收我为徒了,曾经。
而另一边的沈修韫还不知道,自己一时没控制住灵力弄坏了石桌引出来这么大一个误会。
他这会忙着教训方才胆大包天的祝星遥。
宫殿门关上的那一刹,沈修韫从怀里揪出了小白蛇,直接没好气把他甩在床上。
法术失效,祝星遥变回了人形。
他揉着被摔疼的后腰,心道这回可算是把师尊真的惹毛了。
“师尊,您把阿遥摔痛了。”
祝星遥轻轻拉了下沈修韫的衣袖。
这会也说不好,方才是惩罚师尊,还是折磨自己。
他身上正疼着,师尊还这么凶他。
万一把他摔坏了,师尊以后的幸福可怎么办?
沈修韫冷着脸扯回袖子,“在飞舟上时,你如何答应为师的?”
“会乖乖听话,不惹事。”
“你还记得。”
“记得。”祝星遥乖乖认错,态度不要太诚恳,手继续去勾沈修韫的衣袖,“师尊,我错了。”
嗯对,你错了,但死性不改对吧?
祝星遥接着道:“可我方才也是为了师尊。”
沈修韫:“???”
说的就tm像真的一样,你良心不会痛吗?
“方才那父子俩明显别有用心,他们一唱一和,仗着您性子好,便逼迫您喝龙云奕的茶。”
沈修韫:“……这跟你钻我衣服有关系吗?”
祝星遥一本正经道:“有啊,阿遥本是想提醒师尊来着,可却未曾想师尊的……那么光滑。
我没抓住,就滑下去了。
对了师尊,我没压着您吧?要我帮您看看吗?您方才好像……”
祝星遥手比嘴快,直接去扯沈修韫本就有点凌乱的衣襟。
“你别碰我,离我远点!”
沈修韫抓住衣襟,退了好几步。
本来就快忍不住了,还敢这么直接。
“师尊,我……我只是……只是想帮您。”
祝星遥手僵在半空,受伤地道。
沈修韫:“……”
他真是受不了祝星遥顶着这样一张脸,这么看着他。
m的,要疯了。
偏偏在这不上不下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仙尊,您歇下了吗?”
龙云奕为什么会追过来?
“你先施法藏一下。”
不然他突然匆匆离席,又在房间里藏了个人,还衣衫不整……
这足够被人脑补出无数**故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