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韫用灵力撑起一个护身屏障,飞进瀑布里,
入目便是祝星遥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软倒在地,唇边还有留有未干涸的血迹。
“阿遥!”沈修韫惊呼一声,连忙过去将人扶起。
“阿遥,醒醒!”沈修韫摇晃着祝星遥的肩膀,后者依旧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沈修韫心如火煎,他将祝星遥半抱在怀里,探了祝星遥的腕脉,好在没有什么大问题,
又给祝星遥输了会灵力,祝星遥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装的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问道:
“师尊?你怎么……在这?”
方才师尊已经近在咫尺,哪怕他压制住了魔气,也不可能在师尊眼皮子底下玩消失。
只能假装昏倒被师尊发现。
“你还说!你知不知道为师多担心你!”沈修韫一拳捶在祝星遥肩膀上。
“咳咳——师尊,弟子没事……”祝星遥假装被“捶伤”的咳了几声,又极力挤出勉强的微笑安慰愠怒的沈修韫。
“怎么了?为师刚才打太重了吗?”沈修韫紧张兮兮地道。
祝星遥微微摇头,将沈修韫的关切尽收眼底,心中如有暖流淌过。
他有几分庆幸,好在方才在关键时刻压制住了魔气。
“到底怎么回事?”沈修韫问道。
祝星遥眼神有些闪躲,似有些害怕,吞吞吐吐道:“弟子方才与龙云奕上台切磋了,弟子赢了。
但可能因为灵气消耗有点大,以至体内的灵气与魔气失衡,导致魔气有些失控,弟子便来后山想自行压制,没成想……不过现下已经压制住了。”
“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为师?这很危险!”沈修韫又是气恼又是担忧。
祝星遥手指反复绞紧自己的衣裳,像是更害怕了,聂声聂气道:“弟子不敢。”
沈修韫:“你说什么?”
祝星遥像是豁出去了,眼一闭,颤颤巍巍的声音飘了出来,
“因为师尊说了,若是弟子再冒冒失失把自己弄伤,就会打断弟子的腿。弟子害怕。”
沈修韫:“……”
我特么……无言以对。
“为师,为师那只是吓唬你的,并不会真的那么对你。”沈修韫头大地解释道。
谁知道敏感的祝星遥会往这方面想啊?
哪个师尊会真去把徒弟腿打断的?
“弟子还以为,师尊真的会……”祝星遥无辜地看向沈修韫,眼神委屈得不行。
“好了好了,以后不逗你了。”沈修韫承认,他投降了。
谁让这个琉璃一样易碎的徒弟,是他自己养的呢。
“为师先前跟你说的那些话,只是不想让你再莽撞的受伤,
并非是说你受伤了,也要自己死撑着不告诉为师。”沈修韫语重心长道。
“弟子明白了。”祝星遥乖巧地点头。
“真明白的话,以后受伤了,不许再瞒着师尊。”沈修韫严肃道,“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师尊,遇到危险,也要第一时间找师尊帮忙,不要再今天这样自己硬撑,知道吗?”
祝星遥听着沈修韫的话,心中微微一颤,“可是这样,会很麻烦师尊。”
尽管师尊已经很多次跟他说过类似的话,但他依然不敢轻易尝试。
他真的可以相信师尊,他真的可以那样“任性”吗?
“师尊不就是用来给徒弟麻烦的吗?”沈修韫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揉了揉祝星遥的头,宠溺道。
祝星遥看着沈修韫真诚的目光,心念微动,也朝着沈修韫露出真诚一笑,用力点了下头。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沈修韫站起身,朝祝星遥伸出手。
祝星遥将手搭在沈修韫掌心,起身时,他脚一扭,直直撞进了沈修韫怀里。
他在沈修韫怀里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师尊,阿遥走不动了,师尊可以背背阿遥吗?”
对上徒弟这样一双眼,沈修韫怎么能拒绝呢?
拒绝不了一点。
祝星遥环着沈修韫的脖颈,侧脸趴在沈修韫背上,感受着沈修韫近在咫尺的体温,心中莫名安心。
他看着天边缓缓飘动的红云,低声唤道:“师尊。”
“嗯?”沈修韫侧头看向背后的祝星遥,尽管他只能看到少年的一点发顶。
祝星遥:“师尊会一直对阿遥这么好吗?”
沈修韫不假思索,“当然。”
只要你不黑化,什么都好说。
祝星遥唇角微扬,像是吃了蜜糖一般。
好想和师尊一直这样啊。
月底,长老组织内门弟子前往山下历练,为期大约十天,主要是帮附近的村民降魔除怪。
历练需要抽签组队,四人一组,成绩综合评定。
沈修韫在传音里,听到祝星遥说他和龙云奕居然抽签抽到了一组的时候,差点没给一口水呛着,
“咳咳咳……你们,没打起来吧?”沈修韫试探性问道。
“师尊觉得,弟子会是那般不顾大局之人吗?”
祝星遥声音听起来似有几分埋怨不满。
沈修韫讪笑,心想也不是没可能啊你,毕竟你肚量真不大。
“祝师弟,你在干什么呢,快过来呀,跟紧点,别待会在迷阵里走散了,落单容易遇上危险!”三师弟朝祝星遥又喊又招手的,热络的不行。
他当然热络了!
三师弟靠着灵石的力量,成功让抽签的弟子给他放了点水,傍上了三条大腿——金千寻,祝星遥,龙云奕。
这下他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混第一了。
祝星遥心情不悦的收好玉简,慢悠悠,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然而,原本距离他没多远的三人,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周围白雾茫茫,格外安静,除了祝星遥自己轻微的脚步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忽然,身后一道破空声响,一股无形的力量摄住祝星遥,将他用力往后拽去。
身后那道力量来的虽然突兀,却并未带有杀意。
他早知道有个人,哦不对,是有只魔尾随他们很久了。
祝星遥索性装作猝不及防被控制,非常配合没有一点挣扎的让对方给束缚在了树下。
“哎呀,你说你,好好的魔族不当,怎么会去给修仙的当徒弟?”
头顶的树上传来一名男子十分惋惜的感叹。
祝星遥抬头望去,一名年轻的黑袍男子,慵懒闲适地支着腿斜坐在树上,其眉目俊朗,气度不凡,漆黑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欠揍的狡黠,怀里还揣着个小本本。
祝星遥笑了。
这不是他那久不见的魔族护法吗?
可是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玄天宗附近?
夜擎从树上一跃而下,绕着祝星遥打量,啧啧称奇,
“你的同伴为我迷阵所困,你现在又被五花大绑,你不求救,也不惊恐,你笑什么?”
祝星遥淡然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高兴的事情。”
看来大抵是御清融派的魔兵实在追查的紧,不然夜擎不会铤而走险藏到玄天宗附近来。
谁让他连御清融都敢忽悠。
或许这就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夜擎凑近,瞪着祝星遥,威逼道:“什么高兴的事情?你给我说清楚!”
“你好好一个魔族,不好好待在魔界,怎么没志气的在玄天宗山下写话本赚灵石苟且偷生?”
祝星遥将夜擎方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这一世,他倒是没那么大兴趣去整饬魔族当魔君什么的。
此事于他百害而无一利,容易让他暴露,他只想平静的和师尊在一起。
至于日后魔族举兵进攻玄天宗的事,只要师尊不受伤,给现任孬种魔君十个胆子也不敢。
“谁苟且偷生了?!”夜擎嗓门陡然拔高,仿佛被踩着痛脚的猫,对着祝星遥就是龇牙咧嘴。
旋即,夜擎很快反应过来,“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祝星遥敷衍道:“猜的。”
“猜的?你看我像傻子吗?”夜擎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他决定吓一下这个魔族后辈,让这小子知道,出门在外遇到比自己强的人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然后他就看到祝星遥随意挣开了他下的束缚咒,用一种“难道你不是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夜擎突然结巴了,“你……”
祝星遥冷笑一声,“多谢你设下的迷阵。”
让他连脱队的借口都不用想了。
祝星遥心念微动,被一直压制的修为节节攀升,强劲的威压逼得离他最近的夜擎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掌心涌出几团魔气,分别落在迷阵的几处关键位置,手中掌印翻覆,令夜擎之前的迷阵得到加强,效果实现质的飞跃。
夜擎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人到底谁啊!
他在魔界混了这么久,没听过这号人啊?
这修为实力,扫平魔界,坐上魔君之位都绰绰有余,可这小子居然隐藏实力在玄天宗做一个小弟子?
隐藏实力潜入玄天宗拜师学艺实则想做仙尊道侣的魔族,和一无所知对徒弟疼爱甘愿委身双修的仙尊。
故事好像变得更有意思,更刺激了哦?
夜擎忍下立刻掏笔写下灵感的冲动。
祝星遥加持完阵法,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
他时间有限,要趁困住金千寻他们的这段时间,去一趟太初秘境把事办好。
祝星遥悬在太初秘境的结界之上,
据说此处是修真界某位前辈的陨落之地,里面有无数宝藏,也充满了危机。
秘境每隔六年才会开启一次,每一次都能让修真界的修士挤破头往里进。
距离秘境最近的开启时间是半年后,但祝星遥等不了那么久,他直接简单粗暴的撕裂了结界强行进入。
祝星遥的目的地很明确,西北角山脉下的埋骨之地。
那是一条狭长的深谷,深不见底,戾气横生。
就如它的名字一般,这里葬送了无数人。
包括上一世被祝灵越推下去的他,也险些死在这里。
所以,祝灵越就是被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祝星遥看着眼前漆黑如墨的深渊,一跃而下。
“你终于出来了,你这几天都做什么去了?”
夜擎飞太慢了,无法追上祝星遥。
他来的时候结界入口都已经合上,只能在外头蹲守三天。
好不容易遇上个比御清融更厉害的同族,他不可能轻易放走。
“挖坟掘墓。”祝星遥神色平静,语气平淡的仿佛他不是去扒人骸骨了,而是下雨收了趟白菜。
“谁的?”
“我爹。”
“哦,原来是你爹啊。”夜擎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即震惊大喊,“什么!你爹!你你你你!你真是个大孝子!”
“过奖了。”祝星遥毫不在意夜擎话里的嘲讽。
从他出生起,就没见过他爹长什么样,对他更没有感情,
反而因为身上这半副魔族血脉受尽折磨。
可最后让他觉得可笑的是,他却阴差阳错被他爹的遗骨救了。
夜擎小心翼翼问道:“你爹,是对你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吗?”
“没有,只是死的比较早。”
据说是骤然被识破身份,而后被他娘一怒之下一剑捅死随意抛弃在那的。
事情太久远了,真相早已不可追寻。
也不知被最爱的人杀死,他爹当时心中是何感受?
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还是后悔莫及看错了人?
祝星遥心烦意乱,神色沉郁,感觉心间压了块石头,有点重的他喘不过气。
若是师尊呢?
若是师尊知道被他欺骗,会怎么做?
会再想着逃跑吗?
会想杀了他吗?
祝星遥沉沉吐了口浊气,觉得自己应该多想了。
以他的速度,斩魂剑至多半年就可以重铸出来。
那柄魔剑,需要他魔气喂养,会是他处理魔气最好的容器。
只有半年,师尊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祝星遥摩挲着掌心温润的传音玉简,想象着师尊的肌骨也如这般温润光滑。
突然好想师尊。
好想师尊抱抱他。
好想听师尊哄哄他。
好想和师尊双修。
想疯了。
祝星遥把玉简揣回胸口,想着要尽快结束试炼回玄天宗才行。
他朝着困住金千寻他们的迷阵极速飞去。
祝星遥下山历练的第五天晚上,沈修韫在摇椅里躺着,手里翻阅着有关压制魔气的文献秘籍。
繁体字,艰涩的句式,看得沈修韫昏昏欲睡,但还是撑着眼皮坚持看。
他觉得,近期祝星遥的魔气失控得有些过于频繁,以前不会这样的。
还有几次,出现了连他都对抗不了的魔气。
沈修韫突发奇想,【系统,以祝星遥现在的修为,若他魔气失控,会出现我控制不了他魔气的情况吗?
还是你们这个破设定是,一旦祝星遥失控,我无论什么修为都干不过他?】
沈修韫等了片刻,没等到系统的回应。
辣鸡系统,晚上没特殊情况,它是一点班也不加啊!
沈修韫气闷地将书合上,却忽然被一双手从背后轻轻蒙住了眼睛。
“师尊怎么一下就猜到了?”
少年恋恋不舍地拿开手,一脸幽怨地看着沈修韫,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怎么你提前回来了?”沈修韫算了下,祝星遥才离开五日,远没到历练结束的时候。
“师尊忘了弟子抽到的那些队友都是谁了吗?我们合作提前完成了试炼任务,跟长老交了任务就早早回来了。”
祝星遥在沈修韫身侧蜷腿坐下,侧脸贴着沈修韫的手,像是眷念归巢的鸟儿。
至于他用夜擎设下的迷阵困住金千寻他们,以及他去太初秘境用他父亲的骸骨练魔剑的事,他是半个字也不跟沈修韫提。
师尊不需要知道这些。
沈修韫点头,心想也是,三带一嘛,随便玩。
“还有就是,弟子实在太过思念师尊,想早点见到师尊,想师尊抱抱我,想和师尊……”祝星遥欲言又止。
他直白的言语以及侵略意味十足的目光,让面皮薄的沈修韫有些吃不消。
“师尊,想阿遥吗?”
简短的几个字,被祝星遥辅以暧,昧的语气,简直令人遐想万千。
仿佛说的不是想,而是想不想要。
“嗯,嗯,想。”沈修韫色令智昏。
祝星遥此时勾魂夺魄的模样,简直比过去无意识的招人更让人难以忍受,沈修韫在他面前节节败退。
再被撩下去,他怕是要彻底疯狂了。
沈修韫岔开话题,“咳……阿遥,跟为师说说你历练的事吧?”
“没什么意思,好无聊,师尊又不能陪我一起。”祝星遥嘴一撇,瞬间意兴阑珊。
沈修韫:“……”
“不过,弟子此番还给师尊带了些东西。”
祝星遥从乾坤袋里取出一盒包装精美的莲花糕饼,献宝似递给沈修韫。
“师尊快尝尝看。”
在祝星遥希冀的目光中,沈修韫浅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味道很好。”
“弟子就知道师尊会喜欢。”祝星遥眉开眼笑,“听说山下的乞巧节就在这几日了,到时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你想为师陪你下山?”沈修韫听出了这小子的弦外之音。
“师尊,可以吗?”祝星遥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沈修韫,桃花眸里盛满了期待,“人间有情之人都会一起过乞巧节,弟子也想与师尊一起过。”
沈修韫攒眉思索,自上次祝星遥魔气失控,
他与祝星遥双修后是降低了黑化值,可不知为何,有5%的黑化值一直纹丝不动。
沈修韫很纳闷,也许祝星遥对他自己的失控生出心理阴影了?
若是下山散散心,祝星遥心情好了,也许能助他解开心结。
这样半年后祝星遥去太初秘境意外黑化的任务,或许还能好做些。
“好吧,就依你。”沈修韫思索片刻,还是答应了。
乞巧节那日,沈修韫带祝星遥一同下了山。
夜幕降临,人间繁华的都城华灯初上,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沈修韫和祝星遥用法术遮掩了容貌,与普通人别无二致。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行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祝星遥如鱼入水,欢快得很,对什么都新奇喜欢的样子。
“师尊,快看我!”
沈修韫抬眸望去,祝星遥在前面戴着个奇怪的面具,朝他做鬼脸。
“你真是越发调皮了!”沈修韫捂着胸口,无奈道。
“客官,小公子玉树临风,气度非凡,与这面具着实相配,您不如买下吧!”摊主在一旁几乎要把祝星遥夸出花来。
沈修韫付了银子,祝星遥拿着面具心满意足。
他见祝星遥开心,心中也莫名愉悦。
果然,快乐是会传染的。
随即,师徒二人又进了一家成衣店。
祝星遥换了好几套颜色风格各不同的衣裳,与他素日穿的白衣相比,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祝星遥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觉得很是满意,又转头询问沈修韫。
“师尊,这套好看吗?”
“好看,很英气。”沈修韫不吝夸赞。
但他总有一种在玩“星遥暖暖”的感觉。
二人四处闲逛,最终辗转樊楼。
桌前是香气扑鼻的美食,窗外是灯火葳蕤的街景,身侧坐着乖巧可爱的徒弟,柔和的灯光下,铺陈开的是暖融融的幸福画面。
沈修韫能察觉到祝星遥似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祝星遥其实是个很容易就会被满足的孩子。
“师尊,明年我们也一起来吧!”祝星遥靠在沈修韫肩上,手环着沈修韫的腰,诉说着对以后的美好幻想。
沈修韫微微一怔。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他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
到时系统会按照他的设定,留下一个智能程序在这具身体里保证继续陪伴祝星遥,以稳定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
“师尊?”没得到沈修韫的回应,祝星遥有些不安地询问。
“明年也陪你。”沈修韫安抚道。
祝星遥隐隐放下心来,可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吃喝玩乐一天,沈修韫再次查询黑化值,自助系统给的回复依然是停留在5%。
真是见鬼了。
玩这么嗨,也不见一点松动。
祝星遥心里是还有什么执念吗?
临行前,祝星遥非拉着沈修韫要去城中的许愿树下挂个愿牌。
“师尊,听说这个很灵的。”
祝星遥找人要了两块愿牌,给了沈修韫一块。
沈修韫道:“其实许愿只是凡人对美好未来的一种精神寄托。”
“那我们也入乡随俗,做一回凡人”。祝星遥努力暗示道,“师尊对未来难道没有什么期许吗?”
沈修韫拗不过他,正好确实心中有所感,思索片刻,在愿牌上写下一句话,
“愿阿遥永远幸福安康快乐,愿一切顺利,早日回家。”
沈修韫刚落笔,就发现祝星遥暗戳戳凑过来偷瞄,连忙将内容挡住,
“阿遥,愿望若是泄露的话,可就不会再灵验了哦。”
“弟子只是有些好奇师尊会写什么。”祝星遥眸光闪烁,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
二人将愿牌交给守在一旁的侍童,看着它们被缠上红丝带,系在树上,
风动时,会随着其他愿牌一起晃动发出清凌凌的声响,像风铃一般,很是好听。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沈修韫拍了拍祝星遥的肩,提醒道。
“好。”祝星遥收回目光,似有不舍地转身随着沈修韫离去。
二人离开许愿树一段距离后,祝星遥背在腰后的手指微勾了勾,
远处许愿树上悬挂的两块愿牌悄然消失,倏而出现在他指尖。
回到玄天宗,趁着沈修韫沐浴去了,祝星遥才将愿牌取出观察。
挂祈愿牌,是他故意提出,目的是想印证自己心中的担忧和疑惑。
见第一句写道“愿阿遥永远幸福安康快乐”,祝星遥不由心中一暖,缓缓勾起唇角,师尊果然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
往下看到后一句“愿一切顺利,早日回家”,祝星遥神色一愣,
回什么家?
玄天宗不就是师尊的家吗?
师尊怎么会写这么奇怪的话?
等等,愿牌上“家”的含义,似乎不太像是指玄天宗。
祝星遥心中陡然划过一个可怕又荒谬的猜想,
莫非,师尊还有别的家?
祝星遥被自己的推测惊出一身冷汗。
他有些着魔的盯着手上的愿牌,将上面那句简短的话翻来覆去的琢磨。
“一切顺利”这句话,看上去像是要完成什么事或者任务。
是不是做完这些,师尊就会回那个所谓的“家”。
若是回去了,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祝星遥倏然攥紧手中的愿牌,恐惧像是一头巨兽,肆无忌惮的吞噬了他。
他攥着的愿牌,仿佛攥住的是救赎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师尊要完成的是什么?!
跟谁有关?
脆弱的竹板经不住祝星遥大力摧残发出声响,
“阿遥,你在做什么?”
祝星遥恍然被沈修韫的话语惊醒,
他勾手藏了愿牌,收起身上的低气压,随后若无其事看向沈修韫,道:“没什么啊。”
“看你回来就心不在焉的。”
沈修韫用巾帕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床榻边坐下。
他心中纳闷,祝星遥黑化值怎么又加了5%?
祝星遥帮沈修韫擦头发,假装不经意地透露,“弟子只是在想,师尊会在愿牌上写些什么。
师尊心系玄天宗,心系苍生,约莫写的都是关于三界苍生的,但总归不是关于弟子的。”
沈修韫听出来味了,他没想到祝星遥连这也要争个高低。
千方百计拉他去写什么小情侣才玩的祈愿牌,还想偷瞄内容,其实就是想试探他在自己这里的分量。
结果自己没有肯定的回应他,他就搁这里阴暗爬行,加黑化值?
“你这也要胡思乱想?”沈修韫挑眉,试探着问道。
祝星遥认真地看着沈修韫,一字一句道:
“弟子不如师尊胸宽似海,能容万物,弟子心里只容得下师尊一个。”
言下之意,祝星遥满心满眼,所求所愿都只会是关于沈修韫的。
沈修韫听罢,一瞬间便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烫。
他感觉他应该脸红了,还好屋内烛火昏暗,应当看不大清。
祝星遥能不能改改这随时随地撩人说情话的本事,
谁受得了!
以前没双修,没说做道侣的时候,也没见这小子这么能说会道啊!
“好……好了,为师所求,也是关于你的。”沈修韫忍不住透露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