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没错。
想想他师兄上辈子就知道了。
愧疚和自责是真的会成心魔。
祝星遥身形一晃,眸光顿时黯淡,像是骤然失去所有力气,“原来……如此。”
他声音轻飘飘的如同一缕薄烟,风一吹就能散了似的,整个人失魂落魄,浑像被抽走了灵魂。
沈修韫又问:“你以为,我是为何?”
真相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将祝星遥压得喘不过气,
他努力掩饰自己的失落和难过,明明已经难过得要死了,却还倔强坚持道:
“弟子不敢多想,师尊愿意摒弃前嫌救弟子,弟子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怎么敢奢想,在经历了此前种种之后,师尊还会待他情意如初?
师尊还愿意救他,已是慈悲。
他怎么能奢望还有其他?
是他太贪心。
“你不开心?”沈修韫看他强忍委屈,却还要装坚强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没有。”祝星遥胡乱摇头。
他何止是不开心,他是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可他有什么资格再跟师尊说他不开心?
“弟子去修炼了,弟子告退。”祝星遥朝沈修韫深深行了一礼,逃也似的离开。
沈修韫瞅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吐出两个字:“傻子。”
系统不解:【宿主,你捉弄他干嘛?】
宿主这五年间的在意和付出,它看得比谁都真。
若说沈修韫对祝星遥没有情,显然不可能。
因为此前,祝星遥的魂魄凝聚有点起色的时候,它和沈修韫提过再次登出的事,
在它看来,与其等一个可能没有结果的结果,还不如及时止损离开这里去进行下一个任务。
但沈修韫拒绝了。
沈修韫心情有点不爽:【我乐意,要你寡!】
祝星遥用命逼迫他,难道他还不能戏弄一下他吗?
是祝星遥自己太笨悟不出来!
祝星遥用那么惨烈的生死离别,叫他看了清心中的在意有多重。
他也并非什么拖泥带水的人。
他在等祝星遥醒来的五年里,想了很多。
他恨祝星遥是真。
对祝星遥有恻隐之心亦是真。
他对他的爱和恨都是如此深刻。
他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栽了。
既如此,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放不下就是放不下,不会因为时间推移而淡忘,不如接纳。
祝星遥已经在他的生命里挥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早已经无法分割。
只能相互纠缠下去。
沈修韫越想心情越烦躁,干脆把手里那本修复经脉灵根的秘籍一扔,把祝星遥原本那残破的身躯带上去了四指峰。
沈修韫把祝星遥那残破的躯体往丹劲风面前一摆,直言道:“修复这具躯体,灵石不是问题。”
丹劲风犹疑道:“您确定吗?”
沈修韫眉头一皱:“什么确定不确定?我从来不说不确定的话。”
丹劲风道:“仙尊,其实灵石不灵石也不是问题,是我怕您无法接受我给您说的方法。”
沈修韫:“……”
不是,你搁这搁这呢?
丹劲风看沈修韫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也不敢再捋老虎须,连忙道:
“经脉和金丹倒是小事。不好解决的是灵根,血菩提玄天宗是再拿不出第二颗了。”
沈修韫眼神不善:“所以呢?”
碍于威胁,丹劲风硬着头皮道:“我这有本双修之法可以帮助修复灵根。
尤其是您和他还是互补的灵根,效果会更好,只是仙尊会比较劳累,看您……愿不愿意了。”
沈修韫:“……”
沈修韫咬牙切齿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丹劲风用力点头,重复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晚上睡觉最好睁着眼!”沈修韫忽然朝他一笑,收了身躯转身便走,刚走到门口,又忽然扭头折了回来,“要怎么做?”
丹劲风传授了沈修韫双修的要诀,沈修韫一一记下,准备离开时,忽然想起件事。
沈修韫:“我师兄近日做什么去了?”
好像这几日都不在宗门内。
一般若无大事,云司清从不会离开玄天宗。
“宗主啊,宗主带人去找浣月宗麻烦了!”丹劲风眉飞色舞说道,发觉自己说漏嘴又立马改口,“啊不对,是去跟浣月宗调解上次太初秘境发生的小小矛盾。”
丹劲风着重强调了“小小”二字。
沈修韫眉毛几乎拧打结:“……”
打架不叫他?
丹劲风看瞒不住了,索性和盘托出,
“宗主说,祝星遥伤势未愈,您这边怕是脱不开身。
所以他便独自带人去了。
他说,此事他一人足以办妥。”
沈修韫神色微怔,看来师兄是真生气了。
玄天宗树大招风,云司清素来低调,从不摆修真界第一宗门的威风仗势欺人。
可他若真仗势欺人了,没哪个承受得起。
沈修韫回来时,偶见在桃林练剑的祝星遥,一时停住了脚步。
天边晚霞绚烂,青年的身影在桃树间隐隐绰绰。
他凌厉的剑气卷起地上的残叶,又在半空忽而炸开,纷纷扬扬落下。
恍惚间,沈修韫想起曾经教祝星遥练剑的日子。
曾经那个颤巍巍连木剑都拿不稳的瘦弱少年,如今已经可以流畅使出如此凌厉的剑招。
他很欣慰。
“师尊。”
祝星遥察觉到了沈修韫,他收了剑式,抬头仰望着落在树顶的沈修韫。
明亮又清澈的眼神,虔诚又坚定地看着他。
沈修韫被这目光看得一怔,无法自拔的陷入这双动人的眼睛里。
他们一起回了一指峰顶。
晚膳过后,沈修韫将祝星遥曾经那副身躯取了出来。
桃木所做的身躯,虽也能修炼,可到底是比不得祝星遥原本的身躯的。
他近来已经将破损的这具修得七七八八了。
只要助祝星遥修复灵根,此后再凝聚金丹恢复修为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祝星遥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这具没有生气的躯壳,又看向沈修韫,等着他的下文。
他如今用的这具身躯也挺好,还是师尊亲手做的。
“进去。”
沈修韫指了指祝星遥原来那具身躯。
祝星遥不疑有他,施法魂魄离体钻了进去。
他进去后才发觉,这具身体竟然已经被修复得差不多了。
是师尊做的?
“去沐浴吧。”
在祝星遥不舍的目光下,沈修韫将桃木躯体收了起来。
祝星遥:“?”
师尊要做什么?
为何他越听越不明白了?
但祝星遥还是照做了。
祝星遥洗完,有些踯躅地站在沈修韫门前,
一副想进去,又不太敢进去的样子。
他今天把话都问明白了,倒有些不好再同先前一般没脸没皮地进出师尊的卧房。
“你杵在门口做什么?”
沈修韫催促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祝星遥恍然清醒,推门而入。
“师尊。”
祝星遥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的位置。
屋内昏黄的烛光里,沈修韫窗边书桌前摆弄什么东西。
他只穿着一件宽松的中衣,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暖黄的烛光衬得他面容格外柔和。
祝星遥目不转睛地看着专注的沈修韫,喉结不住地滚了滚。
师尊他……
祝星遥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琦念,
他游移的目光有些狼狈地从沈修韫身上移开。
这一乱瞟,就瞟到桌上的东西。
缚仙索?!
第138章 他的信仰,他的神明,他的师尊
沈修韫抬头,看了祝星遥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挑了最粗的缚仙索,然后往床边走,
他朝祝星遥勾勾手道:“过来。”
祝星遥是个沈修韫对他多看几眼都能被勾得神魂颠倒的人,
他当然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走过去了。
是而,等他双手被结结实实绑在床柱上的时候,还一脸懵逼。
沈修韫从没在祝星遥脸上见过这种吃瘪的表情,快被他笑死了,险些忍出内伤。
“师尊这是何意?”祝星遥拧眉疑惑地看向沈修韫。
他试了下,手完全动不了。
绑得好紧。
他此刻好像案板上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师尊到底要做什么?
莫非是想用同样的方式惩罚他曾经这样绑他吗?
可会不会太折磨他了?
他还是宁愿师尊拿霜痕往他身上捅几剑。
“你猜。”沈修韫弯腰贴近,用一块黑布蒙住了祝星遥的眼睛。
骤然失去视觉,让祝星遥生出几分不安。
他茫然地用耳朵去感知世界,似乎听到了脱衣裳的摩挲声,还有衣服坠地的声音。
“师尊,你……”
祝星遥突然失声。
因为他感到沈修韫的手落在了他身上,然后……
祝星遥紧紧抱着已经累得睡过去的沈修韫,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和他……
祝星遥心乱如麻。
明明白日里,师尊的话将他们的关系划分得那么清楚,晚上却……
祝星遥一整晚没睡,一瞬不瞬盯着沈修韫的睡颜,似要想尽办法将眼前的人看透。
在天蒙蒙亮时,他终于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沈修韫开始摁着祝星遥频繁双/修。
每一次,他都会把祝星遥手绑起来,眼睛蒙起来。
祝星遥一开始不明所以,以为师尊是害羞,甚至心中还有几分窃喜。
但当他发现自己日渐修复的灵根时,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一下子串联起来近来发生的所有事。
为什么师尊没有回家,为什么师尊要救他,为什么师尊近来反常的与他双/修助他修复灵根?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当初弄巧成拙,师尊才没能回去?
有没有可能,现在这些都不是师尊自愿的?
因为,对于师尊来说,他,不,能,死!
救他也好,修复灵根也罢,其实是为了能回家。
他,就是师尊要完成的那件事。
祝星遥看着身侧沉沉睡去的沈修韫,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痛到几乎喘不过气。
沈修韫累得要死,睡得很沉,所以根本不知道,身后的人捂着唇,呼吸颤抖,在黑夜里压抑地呜咽了半宿。
沈修韫一醒来,就听到脑子里系统喜大普奔的欢呼声: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男主黑化值为零!】
【我们终于完成任务了!】
【呜呜呜……这简直是个奇迹!太感动了!】
天呐,宿主太牛逼了!
祝星遥的这个世界,原本已经注定要变成不可回收垃圾了,
可是宿主却让它奇迹般的复活,甚至他们还完成了任务。
呜呜呜,它转正有望了。
沈修韫脑子里嗡嗡的,昨天最后一次双/修结束太晚,实在太累了,导致他现在都还有点迷糊。
也不知道祝星遥以前是怎么能玩那么久的。
沈修韫:【你说什么?】
系统激动道:【宿主,我们完成任务了啊!】
【快别睡了,跟我回穿书总局结算,你可以回家了!】
【你挽救了一个濒毁的世界,主系统到时候还会有特别奖励给你的。】
沈修韫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那祝星遥怎么办?他……所以我现在是必须要回去吗?能不能让我给他留几句话,我得跟他……】
系统:【哎呀宿主,来不及解释了!】
【时间紧迫,等我们结算完,你再决定想待在哪吧!】
它要转正,现在,立刻,马上!
【反正你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壮举,你要什么主系统会不答应你!】
沈修韫的灵魂,就这么被系统连拖带拽的从身躯里扯去了穿书总局。
祝星遥在厨房做早膳。
他昨晚没休息好,或者说根本没休息,以至于今早频频走神。
他心不在焉地放着调料,一不小心手抖把盐倒多了。
一阵手忙脚乱后,菜被他彻底搞砸了。
祝星遥看着乱糟糟的一锅菜,仿佛在看他搞得七零八落的人生。
良久,他倒掉糊掉的菜,重做了一份。
他做好早膳回房间时,“沈修韫”已经穿戴整齐坐在窗边看书了。
“师尊。”
祝星遥勉强打起精神,走了过去。
原本在认真看书的人,听到祝星遥的声音,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阿遥,你来了。”
祝星遥盯着面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注意到那人温和却几乎没有真情实感的双眸,端着托盘的手忽然颤了颤。
早膳在落针可闻的冰冷氛围里结束。
而坐在祝星遥对面的人,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仍旧对祝星遥嘘寒问暖。
但祝星遥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感到浑身冰凉。
师尊走了。
如此决绝的走了。
甚至,没有给他留下只字片语。
他推测得果然没错。
祝星遥落寞地垂下眼,可他竟头一次希望,自己不要那么聪明敏锐。
祝星遥近日总在,弄死面前眼前这个“师尊”然后自绝以及忍着演戏向对师尊保证的那样活下去之间反复横跳。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在师尊体内的是什么东西。
它很可怕。
除了模仿不出真实情感,师尊的一言一行,它都能仿得惟妙惟肖。
若不是像他这样和师尊朝夕相处的人,仅从外表,根本分辨不出来。
他从前也不是太能分辨,只是一种猜测和直觉,
就像上一世,他刚掳回魔界的应该是这个东西,半年后再次醒来的是真的师尊。
但如今他知道,从这双眼睛里的神情就可以轻易看穿一切。
祝星遥冷冷问道:“你是谁?”
“沈修韫”愣了一下,很快泰然自若道:“阿遥,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你的师尊。”
祝星遥有些泄气,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些天他多次试探,可这个东西反应极快,回答得都滴水不漏,堪称铁板一块。
其实,他留着师尊这副身躯,也是给自己还留着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期待。
他想,也许,说不定师尊有一天会回来呢?
这个期待不一定会成真,但他需要靠这点期待活下去。
不然,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想一个人待会。”祝星遥将脸深深埋进掌心,疲惫道。
“好。晚风有些凉,不要待太久,早些回来,我等你。”
千篇一律的关心和回答,仿佛设计好的一样。
祝星遥听了越发心累。
不知过了多久,他察觉自己坐的这条树枝一沉,有什么东西落在他旁边。
祝星遥头也不回就道:“我说了,我想一个人待着。”
先前也没见那个东西这么不知趣。
一般他让它滚,那东西至少整整一天都不会再到他跟前来晃。
“这么晚了,你不回屋子里,跑这坐在树上吹冷风?”
沈修韫将一条披风系在祝星遥身上。
他记得他离开时,约莫是人间的冬日。
如今已至二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
山间夜凉,即便是修士,也容易着凉的。
祝星遥猛然侧身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沈修韫,一脸不敢置信。
“师尊?”
“嗯。”
“师尊。”
“嗯——”尾音拖长,已有了几分不耐。
“师尊!”
“行了,够了,别喊了,没完没了了你。”沈修韫耐心告磬。
他又不是智能ai,他也是会累的!
祝星遥眼眶微红,忽然一把抱住了沈修韫。
力道之大,差点没把沈修韫勒死。
沈修韫正想叫祝星遥松手,却忽然觉得脖颈间温温热热的滴落什么液体。
他顿时一怔。
起初耳边只是压抑的呜咽声,到后面愈演愈烈,简直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那么绝望、忐忑、害怕、又委屈。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像全天下都对不起他。
沈修韫想出口的话顿时哽在喉咙里,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最后,他只用力回抱了祝星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哄怀里的人。
“师尊……”
祝星遥哭了半晌,哭得沈修韫半边衣裳都湿了。
他从失而复得的情绪里逐渐抽离,松开了沈修韫。
他抽抽搭搭问道:“师尊……你真的……回来了?”
沈修韫眉毛一挑,“你果然知道了。”
“我猜的。”祝星遥眼睫上还挂着晶莹,说话间晶莹一颤一颤的。
沈修韫苦笑,“你猜得可真准。”
祝星遥骄傲道:“那是。”
祝星遥又问:“师尊为什么回来?”
沈修韫无奈笑道:“你怎么总这么多为什么?”
祝星遥不语,直勾勾地看着沈修韫。
沈修韫败下阵来,认真道:
“若非你要问为什么,那只能是,他不忍心再看到,有个人像今天这样,再一个人躲着无助地哭了。”
祝星遥愣愣地看了沈修韫三秒,猛地扑向了他怀里。
他的信仰,他的神明,他的师尊,
终是悲悯他,为他停留了。
(正文完结)
(我也是,终于要能休息了,我的老腰)
(其他主要配角的结局,会在番外里交代,尽量雨露均沾)
无论他当时在做什么,都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去找沈修韫,
直到反复确认沈修韫还在,他才会稍显安心去做别的事。
祝星遥还会整晚的熬,不睡觉。
沈修韫有时半夜醒来,翻身见祝星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以为见了鬼,差点被吓死。
祝星遥从前患得患失没有这么严重。
以前只需哄几句,他不安的症状就会缓解。
但现在,见效甚微。
沈修韫也大概猜出,祝星遥总在害怕一觉醒来自己又突然不见了。
尽管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可他仍然无法抓住飘忽不定的自己。
这就是祝星遥不安的来源。
沈修韫决定跟祝星遥摊牌。
他回来之前,跟主系统问过这事,
主系统给予了肯定的回复,现在的祝星遥在经历许多之后,已经是个趋于稳定的个体,不会再出现随便崩掉的情况。
只是特别交代沈修韫,尽量找合适的时间点和盘托出。
沈修韫觉得现在就是。
即便祝星遥消化能力不错,在听完沈修韫的叙述后,心中仍是震惊不已。
“原来师尊真的还有别的家。”祝星遥有点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沈修韫。
见祝星遥又emo了,沈修韫连忙把安慰续上,“别多想,现在只有这里一个家了。”
避免祝星遥不信,他还主动轻轻吻了吻祝星遥的唇角。
祝星遥身子微微一僵,目光幽深了几分。
师尊回来也有小半月了,但这是他们相聚后,头一次有亲密的动作。
祝星遥每日睡在日思夜想的人身边,闻着对方熟悉的气息,他那么年轻,哪有不想的。
可他再想,也不敢再轻易冒犯,只能忍着。
而如今,师尊主动跨出一步,仿佛给了他一个明确的信号。
“师尊,我可以亲你吗?”祝星遥真诚地发问,眸子里盛满了隐隐的期待。
沈修韫被这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嗯”了一声。
祝星遥垂眸看了会紧张得眼神乱飘的师尊,简直爱不释手,
他喉间发出一声低笑,抱着沈修韫,凑近亲吻沈修韫微凉的唇,
直吻得沈修韫气喘吁吁,要喘不上气了方才罢手。
“师尊,我好爱你。”祝星遥在晕乎乎的沈修韫眉间烙下一吻,呢喃道。
沈修韫:“嗯,我知道。”
你的心跳声都告诉我了。
沈修韫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祝星遥有力的心跳声,回应道:“我也爱你。”
祝星遥呼吸一窒,险些便要忍不住。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师尊亲口说爱他。
祝星遥胸腔中的喜悦像是要喷薄而出,他将沈修韫拥得更紧了些。
这晚,祝星遥终于老老实实闭眼睡觉了。
他将沈修韫抱在怀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梦里也不再是惶恐不安的反复失去师尊,而是梦到了沈修韫把他蒙眼绑起来修复灵根的那段日子。
师尊主动的迁就……
正是因为当时他被蒙着眼没有看到,他才不免反复去想师尊那时候是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他忽觉自己打了几个滚,然后噗通摔在了地上。
祝星遥揉了揉磕到的额头,一脸懵逼的从地上爬起来,抬头只见沈修韫羞愤地瞪着他,
半晌,他听到沈修韫气愤道:
“你……你……你给我睡地上!”
祝星遥:“!”
祝星遥挣扎起身,正要解释,
忽然他感觉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顿时自己老实地躺回地上。
好吧,他这一脚似乎挨的不冤。
祝星遥意识到,师尊对于情/事似乎很排斥。
大概是自己曾经给了师尊太多不好的体验。
祝星遥有些自责。
他总是一想到师尊,就会有些控制不住涌起念想。
但师尊,明显不喜欢他这样放肆。
若是师尊知晓他此刻心中的邪念,一定又要生气了。
“让你昨晚……”沈修韫一边给祝星遥头上的鼓包上药,一边数落祝星遥昨晚的行径。
他昨晚倒是没想到,一脚踹得有点狠,祝星遥摔了这么大个包。
不过,谁让祝星遥半夜不睡觉,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
活该被他踹下床!
想着,沈修韫手上力道重了些。
祝星遥轻轻“嘶”了一声,求饶道:“师尊,弟子知错了。”
“很痛吗?要不还是施术……”沈修韫动作顿时轻了。
他并起指尖,正要掐诀,
祝星遥却握住了沈修韫的手腕,“没事,过几日就消了。”
他喜欢被师尊在乎的感觉。
一点小伤,比起师尊的心疼在意,那点疼痛微不足道。
沈修韫:“……”
总觉得祝星遥这样的心理不太正常。
哪个正常人会不想伤早点好,而是故意拖延伤势恢复的时间,只为求在乎?
难怪祝星遥当初能干出那么玩命的事。
以后得好好纠纠这坏毛病。
沈修韫发现,祝星遥最近有点躲着他。
一开始,祝星遥是说自己练剑回来晚了。
大清早出门,月上枝头才回。
这放在修真界任何一个刻苦的修士身上都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祝星遥从前分明恨不得拴在沈修韫身上,如今却能因为练剑一整天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