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鸣着急了。“韩先生，不要和上次一样好不好。”他是真的怕了。
王林还在，他不想说血腥的事情。
韩檀冷冷地说：“你是说王曦断手的事情？”
果然是废了他的手。
沈鹿鸣闭了闭眼。
“不严重的，我已经好了，明天就能和同学们一起。还有几天的时间，我一定好好玩。”
沈鹿鸣还抱有期待。
韩先生是喜欢他的，放他出来春游是为了让他开心。
只要他的目的不变，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你是说，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鹿鸣半晌没有回答。
“鸣鸣，你不要听别人的话，只听我的话好不好？”
韩檀在手机上发消息。
很快有了回复：王林是半个小时前来的，现在还没离开。
“他就说了几句话，你就来忤逆我，是当我没脾气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只需要在医院好好待着，我已经让管家赶过来了，到时候跟着他回江市，听话。”
沈鹿鸣抿了下嘴唇，回：“知道了。”却怎么也无法挂电话。
他不想每次两人在谈正事的时候，都以韩檀看似对他好的做法结尾。
电话那边还有声音，韩檀也没有挂掉。
“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
韩檀无奈地叹气，现在就是很想什么都不管了，十分钟后就能出现在他的眼前。
把他抱在怀里，问问他，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你又老是为别人着想？
他们是真正的对你好吗？都是些伪善的人。
“你不要被他骗了，是王家买的蛇。鸣鸣，如果，我是说如果，上家给的货错了，是一条剧毒的蛇，我就彻底失去你了。”
“我是心有余悸的。你也体谅体谅我。我一把年纪了，我怎么办？”
韩檀还是不忍心，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乖乖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韩先生，你是不是在附近？”沈鹿鸣突然说。
王林一听，心想完了，这下彻底完了。罪加一等了。自己可没说。
韩檀笑了笑，语气中带上了夸赞：“变聪明了？”
“是知道我受伤过来的吗？”
“等你回来，我们慢慢说。”
“韩先生……”
“你再说一句，全校的春游就都结束了。”
“我知道了。”
沈鹿鸣无力地垂下了手。
王林还想再说什么，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几个大汉冲了进来，朝沈鹿鸣点头示意。架起王林就要往外走。
“鹿鸣救救我。”
临走的时候沈鹿鸣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蛇真是你买的吗？”
“不是我，不是我。是意外。”
出院手续有人办理了，管家风尘仆仆赶到，说坐韩家的私人飞机回去。
沈鹿鸣坐在床上不动。
问：“韩先生回去了吗？”
管家叹气，说：“您都知道了？”
沈鹿鸣抬头看他，这么简单就把答案炸出来了。苦中作乐般说：“也有我胜利的时候。”
“您这又是何必呢？”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
“走吧，家主说，下午就要到别墅。”
“别墅？”
“嗯，”管家继续说，“回家好好和家主服个软。”
“管家，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管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他的模样也心疼。
说：“您没错，家主也没有错。”
“我还没看够山上的风景。”沈鹿鸣失落，“还有露营。我不想回去。”
“韩氏旗下也有景区的，下次我们一起去。”管家安慰道。
沈鹿鸣笑了笑说：“谢谢您。”
“沈少，别想那么多了，开心点。”
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飞机，管家开了十几分钟的车，把他送到一处草坪。
草坪上的飞机上有韩氏的标志。
耳畔有呼呼的风声，沈鹿鸣紧了紧衣服，管家护着他登机。
上去后，还没坐稳，眼前一黑，身体就往前栽去。
腰上停着的大手让他没有丝毫的排斥。
像是已经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韩檀已经在飞机上等了很久了。暖哄哄的，还带着一股成熟男人独特的味道。
两人在电话里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沈鹿鸣想，韩先生都用了忤逆了，一定是生了大气。
而自己，这次也很委屈，肯定，再见到韩先生的时候，没有好脸色。
但韩先生就这么突然出现了。把自己带到了怀里，抱着。
问：“怎么这么冷？”
他的眼圈红了。
“我不想回去，我还没玩够。您不是说过，可以和您一起的吗？”
韩檀发现自己头疼的厉害，整颗心都像是要爆炸了。
“韩总，可以走了吗？”驾驶舱传来了声音。
“不走了，停下。”
飞机变得静止。沈鹿鸣的一句话，韩檀就改变了行程。
他本来想的是，以后再也不把人放出来了，永远都关在别墅里。
但是看着沈鹿鸣委屈的模样，一秒破功。
他只是想和同学们好好的玩。他又做错了什么？都是自己不好。
沈鹿鸣抬头看着韩檀，眼睛湿漉漉的。他不想就这么回去，刚才的话全是情绪，是发泄。
没指望韩檀能给出反应。
没想到韩檀竟然答应了，一时之间，倒是沈鹿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己好像是无理取闹的。
韩檀把管家叫过来，让他开车。
“不是说想和我一起吃油茶吗？现在就去，好不好？”
沈鹿鸣见韩檀对自己说的话记得这么清楚，心中一暖。
又不想表现出来，举起自己的手臂，说：“我还有伤，医生说的要忌口。”
韩檀见那白白的臂膀被纱布包着，里面有个伤口，需要好好将养。
说不定还会留疤，心里就一阵心疼。
跟自己之前的沈鹿鸣是完美无缺的，跟自己之后却一直在受伤。
岂不是在打脸说他韩檀无能，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狠厉。嘴上说：“没关系，等我们回到江市，让苏时来看看。”
说话间，管家已经把车开过来了。然后管家就放假了。
韩檀要享受二人世界。谁都不能打扰。
“回山上吗？”
沈鹿鸣愣了愣，说：“可以吗？”
“我带你去，哪里都能去。”
没说出口的话是，前提是你要听话。
韩檀拿出手机，看沈鹿鸣给他发的照片。
沈鹿鸣既然喜欢，他自己陪心爱的人再去玩一次，有什么不可以的？
沈鹿鸣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韩先生还是很好哄的。
电话里喊打喊杀，见了面又好了。
不过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再提别的人。
开回景区后，韩檀说：“我去打个电话。”
虽说答应了沈鹿鸣回山上，但他可没有说要和一群人挤在一起。
他和鸣鸣吃饭的间隙，让人在山上找块僻静的地方重新搭帐篷。
自己的行李也要先送过去。不能委屈了。
卖油茶的老人家竟然还记得沈鹿鸣。
招呼两人坐，说：“您又回来了。”
沈鹿鸣说：“嗯，走的时候还要再吃一次。”
路边摊都是矮桌和矮凳，韩檀太高了，还是大长腿，坐下去颇为不便。
而且他很少在简陋的地方吃饭。
环境啊，卫生啊，都让他的脸色不太好。
但是为了沈鹿鸣，他要选择忍耐。
看着面前一碗糊状的东西，韩檀的脸色怪怪的，心想这东西能吃吗？
陈鹿鸣却不管他。本来他都做好了直接回江市的准备。现在竟然还有机会再吃一次，他要好好享用。
韩檀没有先动手，而是撑着头，注视着沈鹿鸣。
见他一勺接着一勺，比在家里吃饭开心多了。心中也产生了别样的情绪。
沈鹿鸣对外面的很多东西都充满着新奇。不能用韩檀自己的的眼光来看好或是不好。
老人家见韩檀没有第一时间开动，过来说：“快吃啊，再不吃就坨了。会化成水的。”
韩檀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沈鹿鸣吃了一半抬头看他。投来了殷切的目光。两个人是一起来的，还给他买了一碗，不吃岂不是要难过。
只得硬着头皮尝试了下。味道怪怪的，但是不难吃。
沈鹿鸣盯着他看，仿佛是一定要他给个说法。
韩檀咽下去后说：“嗯，还不错。”
他只是不想让沈鹿鸣失望。对韩檀这样的人来说，好不好吃都是次要的，他只在乎沈鹿鸣能够吃开心。
这个点的景区没有多少人，摊位上只有他们两个客人。老人家的话也多了起来，说：“哎哟，那天看见这个弟弟好清秀的，以前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客人。今天又来一个。”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在夸韩檀有气质。
沈鹿鸣被噎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韩檀觉得这句话很中听。他的鸣鸣就是最好看的。喜欢听别人夸他。
山上那边传来了信息，说已经准备好了。
沈鹿鸣吃饱后，自己从兜里拿出了钱，放在桌上。
韩檀笑了笑说：“今天你请客吗？”
沈鹿鸣有些不好意思，他的钱都是韩檀给的。怎么也算不得自己请客。
但他就是下意识的想要做一回主。
“不能当我请的吗？”
“我很高兴，还有下次就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起身，韩檀走在他的身后。
本身这次的组织春游，只是为了沈鹿鸣能放松，和韩檀想要观察沈鹿鸣的反应。
却阴差阳错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让韩檀的顾忌消失，直接出现了。
当时到底为什么不想让鸣鸣知道呢？
可能是打心底里的不自信吧。觉得出门在外，没有自己的沈鹿鸣能玩的更加开心。
和他的同龄人，同学，会有更多的话题。
可两人在摊位上吃油茶的时候，沈鹿鸣的笑容，也是真心的。
心里忽然就有了底气。
相处可快一年，潜移默化，就算没有爱，也有习惯的。
只要鸣鸣在自己身边待的时间够久，都是可以改变的。
如果自己一直不踏出这一步，又怎么能真的拥有呢？
沈鹿鸣忍不住给他介绍，在大巴上，在飞机上，在山上，同学的趣事。
韩檀默默听着，这些事对他来说都太遥远了。
从出生起他就背负着韩家人这样的身份。
朋友，同学，日常，都是他可望不可及的。
有生之年，能在沈鹿鸣这里见识到，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韩檀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沈鹿鸣的肩膀，想了想又收了回来，说：“以后咱们每个月都出去旅游一次好不好？”
沈鹿鸣说：“哪有那么多时间，我还要上课的。”
“飞机，两天的来回够了。”
沈鹿鸣瘪瘪嘴：“韩先生上班不是很忙吗？”
“忙的，可是有更重要的事。就是陪你。”
沈鹿鸣心中一动。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好怕自己会脱口而出，我好像有点爱你了。
爱上韩檀吗？那太疯狂了。
韩檀见他的样子，以为是想起了伤心的事情。
说：“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没等沈鹿鸣回答，又说道：“宝宝，不要难受了。王林的事我会再考虑下的。”
王林不能再留在学校里。两人见面，会让沈鹿鸣尴尬，也是个祸害。
“只要他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别的都好商量。”韩檀终于松口。
沈鹿鸣心里像是过了一道闪电，高兴的快要跳起来。
原来这么轻松吗？
他偷偷看了一圈周围，空旷的广场上没人。
快速搂住了韩檀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谢谢你，韩先生。”
“为了别人的事，这么开心？”韩檀握住了他的手，假装不满。
“不是，不是。我自己开心。因为韩先生开心的。”
“你开心了，我有没有什么奖赏？”
沈鹿鸣装作没看懂他什么意思，说：“晚上要露营。”
“晚上？我可没说奖赏和晚上有关。”
“韩先生！”
“身体感觉怎么样？不舒服要说，知道吗？”
沈鹿鸣听话的点点头。
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这次的春游，变成了他和韩先生两个人。
沈鹿鸣被蛇咬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殊不知，他在山上的另外一边，和别人在一起。
再次上山，因为没有人群，变得比上次还要安静。
整个天地仿佛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身边只有一个韩檀。
沈鹿鸣看到了那个新搭好的帐篷，东西一应俱全，就连烧烤炉子都准备好了。
韩檀以前也说过要少吃油腻的东西。
肯定是看到了图片，才派人去准备的。
他对自己的细心可想而知。
沈鹿鸣想明白了，韩檀这次其实是有备而来的。
有些话他不能问的太清楚。比如他已经知道，韩檀一直都跟着他。说不定这次的春游也是韩檀的手笔。
但韩檀具体的目的。他想不明白。
难道只是怕自己逃走吗？这个理由是不成立的。
他一个人孑然一身。而且韩檀其实是明白的，自己为了报恩，不会离开。
知道自己被蛇咬了，韩檀都没有想过要暴露。
韩檀心思缜密，但有时候又特别的好哄，像是个精分。
沈鹿鸣好像已经摸到门道了。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韩檀会替自己考虑。
他感受着周围绿草地的清新，仿佛整个人都在被洗礼。
而韩檀并没有放松下来。他这个人好像一直都是紧绷的。
时时刻刻都不能让让自己有一刻的松懈。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韩檀眺望着远方，偶尔的目光会落在沈鹿鸣的身上。
仿佛他在意的事情只有两类，一个是世界，一个就是沈鹿鸣。
两人在江市的时候，经常两个人独处。
但不知为何，现在，他对韩先生的感情好似发生了变化。
这次出来的目的，他不敢让韩檀知道是为了短暂逃离那个牢笼。
结果还是和韩檀在一起，按理，他该是失落和不满的。
为什么哪哪都是韩檀啊，这样的想法。
但现在，韩先生在他的身边，即使两人之间还发生了不愉快，他也没有很强烈的被困住的感觉。
习惯是个很恐怖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韩檀愿意放他走了，自己还能安心的离开吗？
沈鹿鸣已经动摇了。或者说，他已经在想，如果韩先生能稍微温和点，现在的日子是否能够一直下去呢？
一只鸟飞过，自由的象征。
韩檀说：“我之前从来没有出去旅游过。”
沈鹿鸣一愣，这种平常人都会有的项目，韩总竟然没经历过吗？
韩檀见他惊讶的表情，接着说：“我的生命里，之前只有读书，后来只有工作。倒不是被迫的。”
韩檀是一个对其他的事物都提不起兴趣的人，就变成了一个只在乎工作的人。
他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私事。
暴露了就会成为软肋。就连关系最好的苏时，都是心照不宣的。
韩檀的安全感都是建立在强权上的。他不会向下释放。
但沈鹿鸣不一样。
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少年，带给他的是整个世界。只是他本人还不知道。
沈鹿鸣想，韩先生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一个人活在世上，如果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那他的生活该有多糟糕。
有钱又有什么用呢？
韩檀话锋一转：“可是我现在已经找到了。”
沈鹿鸣默不作声。
韩檀难道以为自己会喜欢这样的说法吗？
自己难道只是作为一个对韩檀很重要的人存在的吗？
沈鹿鸣是个活生生的人，应该有自己单独的生活。韩檀恐怕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说法其实是比较残忍的。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各自想着心事。
但不管怎么说，沈鹿鸣对韩檀的感激之情都是不会变的。
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死掉了。父母也会落得个不好的名声。
韩檀是沈家的恩人。
与此同时。景区下面的酒店。
韩檀的一点松懈，他和沈鹿鸣的照片就落在了别人的手里。
两人亲密的模样，根本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男人捏着刚拍的那张照片喃喃：“怪不得上次在苏家，觉得这个孩子眼熟，原来是他。”
吴声自从上次在苏家见过沈鹿鸣，又在苏昀那里吃了闭门羹之后，一直耿耿于怀。
苏昀让他不要去调查韩檀，那个疯子不好惹。
不小心还会连累苏家。
韩檀是不好惹，但他又不是去调查韩檀。他的目标是沈鹿鸣。
吴声的产业都在国外，不吃韩檀这一套。
他在国外有一个老友，姓沈，老家就在江市。
已经几十年没回去过了。
之前给吴声看过一张照片，说是他远房的侄子。
所以他才对沈鹿鸣的样貌有印象。
而他之所以想查，是因为半年多以前，老友急匆匆回国，说要解决一件大事。
之后就离奇失踪了。
公司也没人接手。曾经去报过警。不了了之。
他也不知道这个沈家人和老友的消失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去调查。
韩檀和沈鹿鸣，和老友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一切都要等到他和沈鹿鸣说上话。
避开韩檀的耳目。
这天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王林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和他关系好的，给他打电话，关机状态。
唐舟已经第二次经历这种事。
明白这是韩檀干的。
在医院的时候，他还以为韩檀会看不出来。
论掌握人心，他们这些学生，根本不是一个总裁的对手。
沈鹿鸣呢？唐舟担心。
他给沈鹿鸣发信息，很久都没有回应。
韩檀应该和沈鹿鸣在一起的。
沈鹿鸣是看到了唐舟的信息的，但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好在现在王林暂时是安全的，所以也不着急。
韩檀去搬了矿泉水过来，说要烧水做饭。
堂堂韩氏的总裁，现在在荒郊野岭里，洗手作羹汤，这可是奇闻。
他必须要记录下来韩先生滑稽的样子。
可惜事与愿违。韩檀虽然是第一次做，但不知道他是不是提前做了功课，样子可比沈鹿鸣同学们专业多了。
“鸣鸣，过来帮忙。”
沈鹿鸣却不干，说：“我来替韩先生拍照片。”
韩檀知道他肯定不怀好意，但也没有阻止。
“可以拍，但是不能外传。”
“给管家和厨娘看。”
“他们可不敢笑话我。”
“暴君。那我给苏医生。”
“苏时不行。”
沈鹿鸣哈哈大笑。给他看自己拍的。
照片虽不是精心构图，还把周围的道具都拍进去了。但沈鹿鸣很满意。
韩檀有时候会把公司内部的报纸带回来，上面有韩檀的照片。
穿着笔挺的西装，不苟言笑的。看着是帅，但是少了点活人的气息。
他拍的这张，只有韩檀的侧脸，挽着袖子，认真干活。没掩盖住矜贵的气质。
他觉得自己拍的比报纸上的好，报纸上的叫韩总，他拍的这个叫韩檀。
韩檀手上都是水，盯了一眼屏幕。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会有这么生活化的照片。
从沈鹿鸣的角度拍去，像是在拍亲密的爱人。
韩檀难得失神，手中的水都洒了。
“韩先生？”沈鹿鸣以为他不满意，有损他韩总的威名。“我删掉吧。”
他本来也没打算会给其他人看，谁都不看。如果韩檀在意的话，也可以删掉。
“算了。”韩檀低下头继续干活，没一会儿又去看沈鹿鸣，见他愣在原地没动。
“我没生气。你想拍就拍吧。”
沈鹿鸣不仅仅是觉得好玩，他也想记录下这难得的时光。
和同学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拍的照片都像是个局外人。
但他看着照片里的韩先生，却觉得这是他们两个人的。
说起，两人都还没有合照。
他接着又拍了几张。
天色晚了，星空渐渐出现。
扎的照明灯也亮了起来。
他一想，自己要和韩檀在野外过夜，还是一个帐篷，太不可思议了。
应该没有别的项目吧。他盯了盯身旁的韩檀，小声说：“时间不早了。”
可不能熬夜，他想早起看日出。
韩檀起来给他拿睡衣。
帐篷虽然是双人的，但和家里的大床还是不能比。
不够大，也不够软，可能还会冷。
沈鹿鸣进去铺好，缩在边上，想，这次说到底是委屈韩总了，自己晚上可不能乱动，让他不舒服。
韩檀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沈鹿鸣把自己的身躯缩成一团，靠在边缘，留了很大一块地方。
像是不想挨着韩檀似的。
韩檀过去点了下他的嘴巴，说：“离那么远干什么？”
“怕挤着你。”
“我还怕你冷呢。”
沈鹿鸣不为所动。
“过来。”
沈鹿鸣不动。
“放心，不碰你，没带东西呢。”
什么跟什么啊，沈鹿鸣瞪了他一眼。
见沈鹿鸣还是不动，韩檀威胁他：“也不是不能没有，我打个电话，很快就送过来了。”
沈鹿鸣恶狠狠地说：“变态。”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过来吧。”
沈鹿鸣这才往韩檀身边挪了挪。韩檀有一句话说的对，他是真的有点冷。
虽然被子还是挺厚的，但在野外，气温太低了，他把自己裹起来，也是为了能让身体温暖点。
韩先生身上像是个温暖源，还没贴着，就让他很舒服。
同样是男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韩檀要的可不是他不远离自己，他直接把人搂紧了。
“还冷不冷？”
沈鹿鸣愣住，韩先生是怎么知道他冷的？
韩檀摸着他的背，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触感软软的，让人忍不住再亲一口。
韩檀忍了忍，说：“睡吧。”
第二天，沈鹿鸣早早醒来，鉴于昨晚身边的人给了温暖，他去回了个亲亲。
以为韩先生不会知道。
但韩檀立马睁开了眼睛，眼神无比的清明。根本不是刚睡醒的样子。装蒜。
“你早就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