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楚千泽看着对方一双潋滟春波的桃花眸子,脑中原先的思绪不由晕糊,他跟不上对方转变的速度,顿了一下勉强抓住了一个不重要的话题。
“素灵并不算如何惊艳……”
谢辰毫不留情打断,“我有说那两位女子究竟是谁了吗?你就能瞬间想到素灵长老,心中怕还是有着对方的影子,你若是心中另有他念,日后我们二人做回师徒关系也……”
他说着,好似被气到了,眸光波光荡漾,低头咬了一口楚千泽下瓣的唇肉。
凑近之后,又快速退开,语调迟缓慢吞吞道:“……也不是不行。”
楚千泽凤眸茫然,怔怔站了片刻,闻言也顾不得对方难得主动的亲昵,不自觉舔了下唇,而后蓦然回神,眉尖拢起。
“不行!”
他摸着谢辰眸尾逼出的薄红,本性的强戾被这么一闹,几乎消匿无影,语气之中难掩纵容意味,完全忘了自己先前的质问,清淡语调多了些哄劝意味。
“她们早年间的那些心思不过是俗念浮起,世人夸大而已,算不得桃花情债。你用不着多想。”
从头到尾,入了他眼的,只有谢辰一人而已。
闻言,谢辰眼睫起落,眸中控诉意味淡去,看着认真哄他的人,唇角微抿看似还在计较,实则掩住了唇边的一缕笑意,他压住了对方摸着自己眸尾的手,
“你又怎知,她们那时只是道心不坚,一丝真心也没有用过?”
楚千泽抬眼,主动碰了一下谢辰的唇瓣,语气淡淡,“用了又如何,何况我与她们连相知都算不上,若是如此就用了心,也太过浅薄。”
她们与他,来往最多不过背后宗门所托。
这句话任谁听着都有些凉薄意味在其中,但是谢辰听着心中莫名欢喜,他不知怀中人在遇到自己之前究竟有没有真的经历过那些事情,但是对他而言这些已经足够。
谢辰唇角终于上弯,容色如春风拂面,含情眸漫上笑意,深情意味极重。
即使知道其中深情有自己想多的错觉,可是楚千泽看了许久,唇色浮出红,纤浓长睫颤动之际,心潮起伏不定。
他心里又软又烫,好似滚入了一颗烧到极致的火石。
火石在血液里到处落火,将一腔凉薄冷血都浇出了灼烫之感。
楚千泽容色清淡,好似落了雪的清潭,本就冷寒的水面之上,又覆了层掺着冰寒的雪,凉上加冰,通体的寒。
可是他一抬眸,内里翻搅的情绪将这一切都给淹了下去。
水成温水,雪成软雪。
楚千泽以为谢辰真的还在计较那件事,主动亲了上去,唇瓣相贴,宛若无声的安抚。
谢辰胸口起伏一瞬,就着这个亲昵姿势,模糊出声。
“我都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幻境中所有的记忆,从头到尾,甚至比对着凤玲玲的记忆,担心自己的记忆又漏了什么却不知情。
他回顾着那段记忆,那种感觉就如怀中的人也参与了他的过去,他们在过去相知,在未来相爱,哪怕是幻境,却让他最后一丝的心防在无声之间悄然放下。
楚千泽舌尖抵着对方牙关,想要想里探去却又被拦在外,正不动声色地用着力时,倏然听到这么一句,所有的动作皆时一顿。
他抬头,眸中情绪莫名。
“既然这样,你愿意守着我的修罗禁制吗?”
他本是想要说些什么的。
楚千泽抓住这个机会,撬开了齿关,游蛇一般钻了进去,缠绕着谢辰的舌不放,神色不变,眸尾却曳出一抹胭脂,冶艳至极。
谢辰低眉,心中无奈。他压住了口中缠.绵,几乎是勾着对方给哄了出来,直到两人唇瓣分离,才低低调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缠人?”
楚千泽斜睨了他一眼,眸光看着散漫却又显出那么一分的勾人,“哪里缠人?”
他不觉自己行为哪里有失分寸。
谢辰失笑,容色灿烈如春华,极俊极撩人,他一双眸子凝视着自家的小师尊,“你的修罗禁制还留在手中?”
他知道对方的修罗剑道与着常人似乎不太一样,就连修罗业火对他的影响都要比常人弱上几分,但是谢辰没想到的是,小师尊连自己的修罗禁制还留在手上。
谢辰问出了声,“你就不怕自己失控,无人可以将你从堕魔边缘拉回来?”
要知道修罗剑道一开始在很多不知其具体深浅的世人眼中,与妖魔一道并未区别,尤其是一些不知所谓的年轻修士的心性到了后期大变,没有扛过修罗业火的焚烧,纷纷堕入魔道之后,便更坐实了妖魔一道的说法。
即使后来世人改变了观念,修罗剑道的传人也都在小成之后选择将手中的修罗禁制交给最为信任之人。
谢辰作为曾经的修罗剑道大成者,就从未见过能有人直到修罗剑道大成功的阶段,还将修罗禁制攥在手上的人。
楚千泽语气冷静,“我不想堕魔就不会失控。”
他看了眼谢辰,从容依旧,“我若想堕魔,修罗禁制也拉不回我。”
既然这样,修罗禁制对他的作用可用可无,何苦将这么一个还算重要的桎梏,放到旁人手中。
楚千泽双手搭在谢辰松松挎住他腰的双臂上,施加力道让他紧紧环住自己,轻声又问了一遍,“所以,你要吗?”
修罗禁制对于修罗剑道的传人而言,从不轻易予人。
如今这句话背后的意义,楚千泽知道,谢辰自然也知道。
谢辰喉间似乎泄出一丝笑音,他将手向回收了些,双手牢牢扣住对方腰骨,心中感叹一番对方腰身纤瘦之后,才悠悠出声,“要啊,你给我的自然要收下。你日后要是有走上歧途的念头,就别怪我将你给狠狠拉回了。”
会非常狠的。
谢辰心中颇有一种手拿修罗禁制翻身做主人的愉悦想法,他问道:“你想好了吗?”
楚千泽身背皆直,唯独雪白玉颈弯折,用着自己的脸侧蹭着谢辰脸侧,“除了你,也无人有资格能掌控着我的修罗禁制。”
许是因为这段关系是他最先挑开,那份强硬不来只能纵容的心念已经成了习惯,因而对着自己未来的道侣总是格外的有耐心。
楚千泽见谢辰不吭声,撩他一眼,“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谢辰心思灵敏,瞬间有种对方要开始清算的感觉,不等他找出几个理由,小师尊已经悠然抬眸,靠他极近,吐字气息俱扑在了面上。
“你还未说,外界为何都在传你与灵雪那小丫头天作之合?”
小师尊似乎隐约捉到了些什么,犹疑看他,“你不会在其中做了些什么吧?”
谢辰当即表明自己清白,“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我做什么要毁了别人的名节?”
虽说他初时是想着要不要借一波力,但很快那些心思就消去了,就如他所说,灵雪仙子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不至于因为一念之私牵扯到他与小师尊之间。
楚千泽面上神色并未太大变化,也不知道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淡淡出声,“你真没想法?”
谢辰笑了笑,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小师尊质问时愈是平静,心里怕是对此愈计较。
他扣着人的腰,揽着对方向里间走去。
楚千泽不由蹙眉,脚下跟着对方向前走,“要去哪里?”
谢辰笑道:“换个地方,被你堵在门口,总觉得说些什么外面的人都要听到了。”
楚千泽静静看他一眼,提醒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谢辰掀开一处垂帘,四下看了看,“外人眼中看着合着自己想法就乱传些谣言,你的那些谣言可是比我的要多了去,要都计较的话……”
他停下步子,似笑非笑,“恐怕是我计较的多。”
见楚千泽抿唇不语,嫣红唇瓣水色未褪,面容雪白清冷收敛了所有神情,看着像是仍在纠结,谢辰莞尔,咬了下对方淡去些红霞的耳垂,“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
“前世今生,只有你一个。”
楚千泽心尖一颤,狭长眉眼看着依旧内敛莫测,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凤眸掠过身旁人时,到底还是没有藏住那丝潋滟情深。
他道:“那甚好。”
真的甚好。
对方首次心动,就遇到了初尝情爱的他。
命中注定的相配。
楚千泽心满意足,转眸看向四周,“你这么不走了?”
谢辰微愣,欲言又止,“去我榻上?”
楚千泽闻言神色微顿,心潮不知为何起伏不定,眸眼春潮微泛。
他缓声道:“可以。”
谢辰得到回答,心中一边想着修罗禁制所需要的时间,一边将人带了进去,心中一时并未想到其他。
等到两人在榻边坐下,谢辰抬眸,原先要说的话就那么突兀地停在了嗓子眼中,他清澈的眸印着对面的楚千泽,不由轻轻瞪眸。
小师尊神色淡淡,眼睫垂落,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通体清寒却难掩冰雪姝骨,墨发半落在胸前,霁青衣衫落着榻上,平添了几分雅致。
主要是方才亲昵过后的眉眼风情未褪耳垂唇瓣眸尾上的薄薄红晕,就像是极清极冷的雪景中蔓延伸展开的一枝红梅,又妖又艳。
有些勾人。
谢辰口中莫名发干,他顿了顿,才出声道:“千泽,修罗禁制?”
楚千泽闻言不语,只伸出了手,“将手给我。”
谢辰如言,将双手搭在了对方手心之中,对方双手细腻触感顿时传来,他心中莫名痒得厉害,若不是面上神色还在端着,他是真的想要低头咬上一口。
看看对方一身皮肉会不会在自己口中生生化开。
楚千泽双腿盘坐,敛眸低声道:“闭眼,坐好。”
待谢辰乖乖闭上双眼后,他将自己向前移了移,视线轻轻从对方面上掠过。
而后也闭上了眼。
等到谢辰将自己的意识彻底掌控了属于楚千泽的修罗禁制再睁开眼后,缓缓睁眼是,发觉双膝之上压了重量,愣怔过后瞬间低头。
小师尊墨发垫着头,半阖着眸,懒懒地看着他。
见他醒来也不意外,仰躺在他怀中的姿势不曾变过,他伸手探了下谢辰的情况后,才悠悠道:“看来你已经全部掌控了,日后我的未来就在你的手上了。”
谢辰心道,这还不缠人?
他掩去心中所想,眉眼含笑,俯首吻了下楚千泽双唇,“那你可要对我好些,别惹我生气。”
他咬着小师尊的唇瓣,似乎从第一次亲吻被咬了之后,谢辰每一次主动的亲吻,都要以先咬上一口对方的唇肉开始
楚千泽摸了下谢辰脸侧,手心温热感觉源源不断,仿佛能一路暖到心口,他终于露出了些笑意,仿若不觉唇上细微刺痛,“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要知道他这一生,可从未像宠着谢辰这般,万事退让,那些喜怒无常的脾性都被生生磨了去。
两人唇贴着唇,说着亲密的细语,不知何时,楚千泽整个人被压入了谢辰怀中,颈部被扣着,唇齿交融到了极致,浑身的凉气被蕴成了灼人的火气,将一腔理智全部浇灭。
楚千泽的脸庞平日总是情绪莫测,难以看出深浅,如今被人抵咬着唇瓣,雪白面容泛起了一片薄薄的红,轻颤不止的眼睫上沉着湿漉的水汽。
他有些受不住,扣着谢辰后颈的手骨亦泛出可口的红晕,手骨用了劲,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却又莫名不舍。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道侣,哪怕知道对方或许并不需要,他依然想要给对方千好万好。
楚千泽心神有些恍惚。
谢辰将人抵在床榻与自己之间,心中鼓跳愈发激烈,他眉眼情意浓烈,多情至极的双眸更是仿佛要将满眼蛊惑人的深情,凝成世间至烈的酒。
没人能逃得过这酒,楚千泽凤眸拢着水雾,怔怔看着,仿佛已经醉了。
谢辰抽舌,抵在对方额头平息着呼吸,体内情潮蔓延,再动一下他都有些忍不住,如今强忍不动,额间泌出细汗。
他想要再给对方一些时间,双修还不是时候。
男子双修本就逆转阴阳,下方之人少不得要受些苦头,谢辰也不愿在如今这个时候,仗着对方情深纵容,就肆意胡来。
他向上撑了些身子,抬头见楚千泽墨发凌乱,挽发的墨玉簪更是摇摇欲坠,心念一动随手抽掉,欲要起身为对方重新挽发。
谢辰指尖捻住簪子,手感略觉古怪,他不由向着簪子看去,瞬间挑眉。
他轻易就破了上面的障眼阵法。
簪上缠绕之物,顿时一目了然。
谢辰神情有那么一瞬愣怔,不等他回神,就被身下的人抬手压下了身子。
心神溺在炙热情潮中的楚千泽未察觉发丝之间的松动,他凤眸微暗,衣衫凌乱领口一处敞开,雪色的肌肤若隐若现,尤为诱人。
他启唇咬住谢辰耳畔,沙哑出声,
“双修吧。”
“ 双修吧。”
语调清淡,含着一丝经染情潮之后的沙哑,坠在语句的尾端落入耳中之时,谢辰耳朵不自在地颤了颤。
他喉中干涩愈发明显,方才坚守着的自持瞬间溃败,谢辰低头看向小师尊,目光深深。
身下之人皙白面容覆染薄薄红晕,眼睫湿漉漉的,向来难辨喜怒的眸中此时漾出了深沉情愫,墨发坠在脸侧脖颈一处,诱着谢辰微微垂眸看去,喉结微动。
楚千泽撩起长睫,眼尾曳出红晕,从清寒容色上硬生生透出一缕妖气,他指尖似有若无地轻点着对方敏感的后颈突起处,唇角弯出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怎么,不敢?”
他吐字仿若挑衅。
谢辰挑眉一笑,不着痕迹将手上的墨玉簪子藏到了一旁,语调之中缠着情意,“千泽,你可千万别后悔。”
楚千泽静静看着谢辰,心中轻轻道,他怎么会后悔呢?
谢辰挥手之间,轻薄帷幔如轻盈飞雪般悄然落下,淡色系的纱有些落在了两人的身上。(一个落帷幔的动作也要挑刺吗?)
他们如世俗红尘中所有情意相通的人们一般。
心动,所以情动。
能以业火焚痛作瘾的修罗剑尊,沉溺在粘稠不断的情潮下也没能稳住心神,仿佛被人一并拉着堕入岩浆地狱,清明不再。
谢辰是发了狠地将人抵在床榻之间,翻来覆去地尝够了滋味,他语调断开,在对方面上咬了一口后,眉眼炽热,含着缱绻。(已经一笔带过了还要怎样)
“如今还要问我敢不敢吗?”
楚千泽抿紧了唇,没有回话。
他漆黑发丝浸透了汗意,湿漉粘稠的头发缠着人,唇心透着艳极的红。
一朵糜艳到要淌出花汁浸透白雪的花,让人看着就难掩摧折之感。
谢辰看着心里滚烫,俯身又重重咬了几口。
楚千泽眸中落了汗,所见世界有些模糊,他语调仿佛在哄着人,换了词句,“下次……下次再双修……”
谢辰没忍住,笑出声来,他亲了下对方半阖半睁的眸,“泽泽,我可不是少年孩童。”
床下那番作态,放到此时可是丝毫用处都派不上的。
现下他控着对方腰骨,提醒道:“我们还未双修呢,这才开始,乖,打开内府,让我看看你的元婴……”
背上瞬间留下了几道抓痕,似乎在报复他这般态度。
谢辰吃痛,却没“嘶”出声,而是恶劣的笑开了,他被抓一下,就重重亲咬一下。
直到楚千泽受不住咬唇,恼恨地想要踢了下腿,却发现只是平白费了力气,最后放弃了与这混账玩意再计较。(这有啥这有啥这有啥)
楚千泽心中生出了一丝悔意,双修就罢了,如今谢辰却是要一步做到了位,神魂交融也不肯放过。
他磨着不肯,谢辰此时又变得乖巧黏糊起来,仿佛刚才那个说不是少年孩童的人不是他一样,呼吸粗重却刻意压低扮着乖,“让我看看嘛……我就看看……”
楚千泽到底还是没能磨过对方,等他迷糊打开了内府,内里的掌控权瞬间易主,狭长凤眸闪过一抹凌厉,但也只是稍纵即逝。
不等他双眸聚焦想要说些什么,谢辰果断吻住人,唇齿封住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斥骂。
他唇上吻着人,手中控着人,低低安抚道:“过几日就是天骄大战的决赛,此番双修我肯定又能进阶,到时候一定拿回一个魁首。”
“风风光光给你个结契大典。”
楚千泽定定看他,却又被堵着唇说不出什么,心潮剧烈起伏之后,重重阖眸由着谢辰去了。
他终归是强硬不起来的。
情爱灼人心魂,他将自己的底线退至如今这个地步,终归是有几分不安的。
但现在,神魂也被染上他人气息的感觉,固然会让楚千泽生出些谢辰得寸进尺的恼怒,却不及双方属于彼此而漫出的轻轻喜意。
他掀眸,主动迎了上谢辰安抚的吻。
谢辰眸中尽是笑意。
等到楚千泽清醒睁眼,已经是几日之后,他眸光微移,房中只有他一人。
他坐起身,满头墨发倾覆而下,顺着脸侧滑至胸前,眉眼风情轻淡却撩人,再抬眼时又是一派淡漠从容的做派。
散落的发丝似乎让楚千泽想起了什么,他抬手却没寻到自己挽发的墨玉簪子,薄唇微抿,收回了手。
大乘修士强悍的身骨如今有些轻微的疲软之感,所幸算不得什么,只不过这种感觉对他而言还是有些略显陌生。
楚千泽起身之后狭长眉眼微动,拢着一些不明的情绪,他不需去寻,就知道屋中无人。
他原本心中是有些不悦的,但是察觉到了刻入内府,融入神魂的道侣印契时,这股情绪转瞬淡去。
楚千泽垂眉,探了下内府,他的元婴早已蜕化,如今宛若琉璃之体,剔透无比,内敛着修罗剑道。
元婴小人与他的本体相差不大,也是本体的缩小版,平日去探,总是端正盘坐着,像个雪白的精致小人。
而现在去探,却是无精打采地半仰着,幻化的衣物也不如往日规整,细微处褶皱发乱,似是在小憩养神。
仿佛被狠狠揉弄过一样,有些无精打采的。
他见此一顿,耳垂浮出热意,随即敛眸神情从容,口中轻唾了一声。
“小混账——”
而后他收敛心神,认真地探测着几乎要充斥着整个内府神魂的符文,许久,才收回了一切。
竟然真的是道侣印契。
这种几乎在现在被结契道侣默契的避而不谈的东西,竟然在第一次双修就被谢辰给偷偷着印上了。
他当时神智不太清,朦胧之间,却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顺着对方的意一起结下了道侣印契。
这份印契是双份的。
他有,谢辰自然也有。
结契大典的本质不过是在姻缘石里向着众人展示同心同意,生死与共的道侣印契,可是后来时间愈久,结契大典上这一行式开始淡化。
到如今,更是有些敷衍,只需要在姻缘石前一对道侣搭手走个表面形式,世人心中有数并不会对此过于纠结。
他不由起身,想起晨起时耳边低低的笑语。
谢辰走时,是与他交代了的。
“等你睡醒,我就赢了魁首回来了。”
楚千泽这几日与谢辰同塌缠绵,身子骨里几乎都要刻上了对方身上的气息,人未离开的时候,枕着对方身上的气息自然睡得熟,可如今人走了。
大乘境界的修士,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楚千泽静站了一会,在这空旷的房间里莫名有些待不住,他抬步准备去往天骄大战的决赛现场看看。
而天骄大战在又经过了几战,现在终于到了最后一战。
第一与第二的争斗。
谢辰的对手是秦凌。
这位同为三大圣地的圣子,自他出现开始亦是一路传奇,稳稳坐稳了大罗圣地的圣子之位,更是潜龙榜排行第一的少年天骄。
天骄大战之前,谢辰是元婴六阶,经过天骄大战一路与人交手,如今已经步入元婴八阶,而过去几日与楚千泽身魂双修,勉力控在了分神之前。
停在了元婴九阶,也就是元婴后阶的巅峰,与分神大能只差一步。
这一步拦住了无数天骄,但对谢辰而言却只是一念之间。
秦凌是元婴八阶,圣子之尊,如果没有谢辰的存在,他无疑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少年天骄是,这一次的天骄大战也无人能与他相比。
可是这个时代就是有着谢辰的存在。
因而即使在决赛开始之后,两人出于各自的原因也没有立刻出手,他们彼此对望,俱是风华绝代的天之骄子,走到了这一步,究竟谁能夺得魁首,人们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判定。
若是往届,决赛之时,胜负未分,魁首就未定。
可是这一届的天骄大战,出了一个谢辰这样的妖孽,他一路战至最后,他在其中究竟出了多少力,人们心中同样有数。
谢辰直到现在,他的本命剑依旧没有出现。
两人彼此行过礼后,秦凌俊朗面容突地露出笑容,“你还是不准备用凌霄剑吗?”
他并未责备意味,只不过想着到了这个地步都没有遇见对方真正出剑,似乎有些遗憾。
谢辰扬眉笑了,神情看着散漫双手一张,手中并无之前对战的那把剑,“我没带那把剑。”
那就意味着他要用的就只有本命凌霄剑。
对上秦凌,谢辰若是还不动用凌霄剑,怕是凌霄自己都不愿意。
这最后一场,它自己也想露面使些力气,不然那渊宇灵液用着都心虚不已。
秦凌畅快大笑,手中一动,偌大的阴阳道器在他脚下、头上、四周猛地扩展开!
大罗圣地,网罗万千道法。
大罗圣子,自然道法汇通,千变万化。
他道:“阴阳!化生!”
决战终起,众人即使心中有了结果,却还是心中一紧,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生怕错开了眼就漏掉了什么。
这个时候,就连偶尔观战的素灵与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尉迟媛都坐在上座,神情认真地看着场上的对战。
而她们周围,还有多位其他仙门势力的仙门长老,同样神情专注。
分神之后,进阶如登天,而分神之下的所有对战在分神大能眼中,皆不入眼。
可是万千道术与第一剑道的交手,就算是他们,也难免用了些心。
剑修本就强势,越阶而战更是常事,而混元圣子如今本就比大罗圣子高出一个境界,结果可想而知。
可他们想看的是,逍遥剑道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般不凡。
而三万年前的逍遥圣主的传承,又为何选择了混元圣子。
谢辰面迎无数道术,千百灵光洒落面庞上,眉眼神情淡淡,发丝高束身后,一动未动。
似乎是其中纠结显露的道韵给了他些启发,谢辰轻轻弯眸,露出些少年鲜活的意气,他反手,凌霄剑出现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