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到了另一个世界无数人喜爱着的青年。
那颗最耀眼的星星,奔他而来。
已经上了房车的谢辰掀起帽子,有些失神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路口,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莫名其妙地低头摸了下胸口。
而不等他多想,郑叔就开始没好气地训他,那一丝奇怪的悸动,被他瞬间抛至脑后,无奈笑着开始解释。
谢辰低头戳着睡熟的楚千泽的侧脸,发现对方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有些新奇地看了眼时间。
已经早上九点了,还不醒吗?
见人睡得熟,谢辰侧身撑着头,收回手不再闹他,眨着眼安静等着,准备让他的男朋友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己。
但是才过了几分钟,谢辰就发觉他高估了自己。
他支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下移,直到最后滑下,与熟睡的人面对面躺着。
谢辰身后拨弄了下对方安静垂掩的长睫,心想真漂亮。
他时常被人夸天生就是吃娱乐圈这碗饭的,但是在这个平行世界见到了楚千泽,才算是知道那些夸他的人们是怎么想的。
他时不时的动作或轻或重,反正都是不安分的。
但时间久了,人却一点回应都没有,那种在睡梦中被骚扰的本能排斥都没有,谢辰皱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他压在楚千泽耳边喊道:“千泽?起床了。”
一连几声,依旧没有反应。
“泽泽?”谢辰唤道,但是这句平日里能羞红了对方耳垂的昵称并没有得到回应,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动手推人的时候。
刚才轻声叫唤怎么都不醒的楚千泽骤然睁眼,雾蒙蒙的漆黑眸子似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还有些怔怔的,但是视线从对上谢辰面庞的那一刻就没有再移开过。
这个眼神怎么看都不太像刚睡醒的样子,谢辰挑眉压着人亲了一口,索性将人抱到了怀里,满足地笑道:“你刚才在装睡吗?怎么叫你都不醒。”
楚千泽静静看着他,幽深凤眸藏着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直到整个被人拥住,暖热的气息好似唤回了他的心神,他轻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后天才解约吗?”
谢辰昨日睡得晚,今天又赶了个早想着给他一个惊喜,此时抱着人懒在床上不由泛上几分困意。
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后天解约不假,但是跟我回来找你又不耽误。”
“我可是特意把今明两天的工作给在前几天赶完了。”谢辰将人往怀里紧了紧,下颚抵在对方头顶,轻轻蹭了蹭,语气微懒,“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好几日没有见面了。”
说完眉眼倦着,忍不住睡意。
楚千泽小声道:“想啊。”
但许久没回应,等他挣扎着把自己拔出些,才发现刚刚还笑语的谢辰已经阖眸打起了瞌睡,陷入了浅眠。
楚千泽无奈勾唇,他不再动作,面对着面看着谢辰的睡颜。目光从眉眼到唇角,几乎每个细节都看到了心里,这样的细致,或许哪一日见不到对方了,也能靠着记忆临摹出来。
莹白指尖点在谢辰眉心,他甚少见谢辰皱眉,青年总是弯眸带笑,却谁也看不清真实性子。但楚千泽总觉得对方应该与他一样,骨子里有着谁也不知道的骄傲。
这份骄傲,说不清源头,道不明原委,可是一旦碰上,就像磁铁一般注意到彼此。
楚千泽记得刚才梦境中的所有,他勾勒着眼前青年的眉眼,想着日后对方流经岁月,也应该是那副沉淀了时光却不减耀眼的模样。
能记的每个细节的梦境,或许不该称之为梦境了。
楚千泽轻笑了一声。
这下他可是抓到了谢辰最大的秘密了,嗯,给他个交代的时间……楚千泽迟疑了一下。
那就一辈子好了,他有很多时间和耐心给予谢辰,也不介意那些隐瞒。
总有一天,谢辰会告诉他的。
楚千泽目光微柔,内勾外翘的凤眸矜贵又冷淡,此时糅进了笑意,十足的温和。
他拉近距离,在青年唇上覆上一吻。
有些睡熟的谢辰眉眼微动,显出一份似有若无的笑意,恍若心有所感。
同居的日子比楚千泽预想中来的还要早,因为在那日他下床洗漱后,才发现客厅里堆着几个箱子和一个大行李箱。
他将钥匙给了出去,而谢辰也就开了这么一次,就给了个不知该不该算是惊喜的举动。
楚千泽扶额摇头,觉得谢辰胡来的性子实在需要管束,不然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举动再来几次,他……也没办法。
几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当时装修的时候,楚千泽特意选的材料,他反身关紧了卧室门,想要先帮着收拾一下谢辰的行李。
但是无意撞掉了一个箱子。
等他蹲下身子拾起散落在地的袋子时,发现一个有些新的塑料袋,压在下面系的很紧。
楚千泽疑惑打开那个袋子,而后浑身一僵,雪白脸皮泛热,耳尖烫红,他重新系紧袋子的动作带了些仓促意味。
莹白修长的指尖泛着淡粉,他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最近的脾性真是好了不少。
至少对上谢辰,总是宽容许多。
他从未见过谁搬家,还会在箱子里藏一袋新买的套。
一大袋。
楚千泽有些头疼。
第80章 世界二完
谢辰唇角弧度自然,与眼前的公司高层握手道别,两人之间的气氛放松自然,看着像是相处良好的老朋友,之前那些埋在暗处的争斗并不存在一样。
解约合同到手后,谢辰走的很干脆,反倒是郑叔抽空回了身后公司高层一个笑脸,做足了最后的功夫。
这次下来的高层主张艺人自主发展,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来代表公司与谢辰见最后一面。
高层坐下后,看到了合同上的签名,笔画不羁放纵,一股子潇洒的味道,却又格外的漂亮,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一样就吸引到了人们的视线。
“一群蠢货……”这位高层敲了下桌子,脸色莫名,“这种人要么把骨头都给压碎彻底绝了发展的希望,要不高高捧起认命吃个双赢,现在竟然做成这个局面。”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谢辰在上车见到安静看向另一边的楚千泽时,眨眨眼坐在他身旁,“晚上想要吃点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从那天中午睡醒后,就觉得气氛哪里不对,可惜一直没抓着苗头。
如今事情都解决了,谢辰难掩轻松愉悦,歪着脑袋靠着人。
楚千泽转头看到谢辰,眉眼微动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当察觉到车上还有其他人后,又微作收敛,轻轻推了下亲昵靠着他的谢辰。
后上车的郑叔自觉拉上了前后挡板,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转眼间后面的空间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楚千泽也就没再让谢辰坐直,想了想后回道:“回去吃吧,冰箱里还有好多吃的,昨天还剩下了一些粥,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他一个鲜少在家吃饭的人,因着谢辰的到来,不得已将冰箱开始填满,平日里无事就想着把很久之前落下的厨艺给拾起来。
不过他忙着的时候,也不准谢辰在客厅闲着就是了,哪怕对方时常会惹出乱子,楚千泽也没有想过要把他放出去。
如果这件事让林宏知道了的话,怕是要满心复杂。
因为就他所知,自家艺人很多时候时候做事,并不喜欢有其他人在一旁看着,更别提不帮忙还添乱的情况下。
但是对于楚千泽而言,那个从第一眼就有别于旁人的青年,到最后成为恋人的过程中,无论是哪一个阶段,都不属于其他人的范围。
谢辰是特殊的。
而恋人在身边,哪怕是捣乱,都能让平静无波的心海漾起涟漪。
不过也是因为这段时间,硬是将谢辰一个厨房苦手,给练出了一些简单的厨艺。
想到这,楚千泽沉静凤眸掠过一抹笑意,又轻而浅地收回了收敛情绪。
谢辰闻言面上有一瞬的菜色,就像他做出来的青菜汤一样绿的格外鲜艳。他坐直了身子,喉咙间似乎吐出了一声不情愿的声息,张扬的桃花眸似委屈地焉了下来。
他把自己撞上去,缠住了楚千泽的左手,十指密密地纠缠在一起,“要不还是出去吃吧。”
楚千泽轻扬了眉,近些时日他的唇总像是润了唇脂般的红,轻轻弯弯的一勾唇,冷淡墨眉都压不住盛极的容色。
他指尖在谢辰的手背上绕着圈像是安抚,垂眸看去,“不好,这几日剩下的菜太多了。”
谢辰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不似楚千泽白皙如玉,也不如他细节处精致,可碰过去的时候总是温暖的,像是阳光的温度。
楚千泽默不作声地加大了力道,抓紧了这只手。
这点小动作谢辰并没有察觉,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楚千泽的脸上,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闻言知道改变不了这个决定,笑叹一声。
他没有就这个已经决定了的话题再开口,反而语调难明地重启了另一个话题。
“千泽,你前些日子为我收拾行李,除了我的行李箱还动了其他东西吗?”谢辰目露笑意,低低询问。
楚千泽不动声色回道:“除了行李箱,你其他的箱子后来都是你自己收拾的,我都没动你不知道吗?”
谢辰圈着人,不让他的眸看向别处,就如一只懒洋洋的狮子一样,用尾巴将怀里人的全部心神圈到了自己身上。
他歪头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微翘多情的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千泽。
谢辰:“最上面有个没封住口的箱子,你移动的时候看到了吗?”
楚千泽语气不变,“看到了,怎么了?”
谢辰把自己往楚千泽面前凑了凑,试图看出几分端倪,但是对方面容沉静,纵使靠近了也只是本能地眨了下眼,纤长黑密的眼睫一颤一合。
谢辰总觉得哪里不对,抵着楚千泽的额低低笑道:“不知道也没关系,今日既然回去吃的话,算算也能空下不少路上的时间,我到时候带你看一看就知道。”
他说的坦荡,若不是楚千泽当时无意中撞到了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如今绝对想不到这番话里的深意。
楚千泽口中莫名干燥,蜷着微紧的指骨淡淡出声,“算了,你不喜欢的话,就去外面吃好了。”
他顿了下,似乎觉得退让的太过突然,又补充了一句,“你之前一直吃的那家私房饭店主厨前些日子钻研出了一道新菜,我们今天去尝尝味?”
谢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半点面子也不给他。
楚千泽面上有些挂不住,乜了谢辰一眼。他也知道自己刚刚心神一乱之下的补充反倒显得刻意,几乎将自己的底都给暴露了出来。
谢辰面上笑意浓浓俯低了身,咬了一口楚千泽的唇肉。他这一口力道没有收敛,抬起头对方唇上就留下了一个齿印。
楚千泽面上强作的淡定,敌不过眸尾泛开的云霞,与着发烫的耳尖,一并成为难掩的羞恼。
他瞪了谢辰一眼,“它自己掉出来的,又不是我自己翻出来的。”
谢辰笑了一声,“我当时特意要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就算掉出来,你不打开又怎么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楚千泽哑然。
谢辰含笑道:“这不是你那次闹着说不舒服……”后期一直哭喘着说装不下,怎么都不肯再继续,要不然他也不会路过商店的时候心血来潮,买了许多。
楚千泽甚至不用听完,就知道后面是什么话,眸光潋滟带恼,仰头堵住了青年那张恶劣至极的唇。
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才是傻瓜,谢辰另一只手压在对方后腰处,将人往自己怀里压了压,舌尖顶开齿关就一路向深处侵.占而去。
他在陷进去之前,勉强分出一丝心神给自己买的那些东西。
没关系,吃完饭回去还有很多时间,他选了那么多款式,不试试怪可惜的。
前排的郑叔和司机目视前方。
他们只要不开口,就没人知道挡板没关严实!
顾岭的角色靠着正邪不定的魅力,和能与楚影帝抗衡的神颜,成为《夜色》上映后除楚千泽之外的第二个受益极大的演员。
这部电影几乎奠定了他爆红的基础,而后续本子质量因着这个基础,几乎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谢辰与原公司解约的消息,甚至不如他的新代言热度高。
主创见面会上,很多观众还没从高深莫测的顾岭在这个角色脱离出来,就突然见到了三次元的谢辰。
现实中的谢辰,像是曜日,张扬地撞入观众们的眼中,那些在电影中微小的遗憾很快消匿于他面上桃花灼灼的笑容里。
他们被对方迷得昏头昏脑地找不着方向之后,才陡然反应过来顾岭不过是一个配角而已。
他的镜头时间合起来甚至不到十分钟!
惨兮兮被雕琢成玉的主角,都一时被他们抛在脑后。
不少影帝粉暗自忏悔自己的墙头草行为。
很多人的视线几乎不受控制地落在谢辰的身上,他们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之前从未听过,但是这些念头都不影响谢辰滚雪球一般持续高涨的热度。
《夜色》很快入选。
楚千泽不出意外拿到了最后一个影帝,成为国内最年轻的大满贯获得者,甚至作为第一个华人提名得到国外最有名的奖项。
而谢辰,也拿到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奖项——最佳男配角。
然后像是疯魔了一样,大批网友将谢辰的名气硬生生冲上了二线顶端,离一线只差一步之遥,这样的速度在圈内是不曾有过的。
作为《你好,我在》编剧兼导演的李欧看到主演有热度自然也是高兴的,这意味着电影上映后的票房有了一定的保证。
电影总制片人有些心惊,“谢辰的热度涨的太快了,就算后面有楚千泽挡着一些人作乱,也有些惊人了。”
李欧哼笑一声,美人总是被时间眷顾,就像她一样,内里气韵沉淀出睿智与优雅,她笑道:“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见到谢辰后,就觉得他是最适合的汤初吗?”
总制片人抬头,“为什么?”
李欧像是在回忆第一次见到谢辰的感觉,最后摇摇头笑道:“因为我当时心底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种,我压了这么多年的剧本,就是为了等他的出现。”
人类的很多感觉永远是个谜,很多人会因为现实的一个场景,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亦或是最美好的一见钟情,永远存在于心底的悸动,在遇见那个人之前永远只当做童话一样的四个字。
李欧当时摸不准自己的感觉,现在看着娱乐圈近些时日几乎要陷入狂潮的架势,她没来由的冒出一个无厘头的想法。
就好像整个娱乐圈都在等着谢辰的出现,即使他们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青年,甚至无法捉到第一眼时心底出现的感觉,却会因为对方的出现,而涌上难言的激动欢喜。
而这份激动欢喜,也会随着谢辰一个接一个的作品出现,成为托起一颗新的星星的星芒。
即使初见,却如重逢。
李欧低头看着自己正在准备的新剧本,不知为何,有些宽慰,有些感慨。
她禁不住,笑了起来。
《你好,我在》的上映,不仅让谢辰成功跃至一线,也让谢辰和楚千泽在风雨飘零中依旧坚持的cp粉们陷入狂欢!
她们几乎乐疯了。
比《夜色》还要厉害的剪辑大神们纷纷出动,一帧一帧的扣着细节,一定要将每个眼神都注重到,分秒都不能错过。
对于她们而言,这都是糖啊!!!
——“看!温礼这里看向石任的眼神!!!他吃醋了!!!”
——“看!汤初这里追着温礼的视线,他喜欢他!!!”
——“看!婚礼上的这个刀子!石任的身上有温礼的影子!汤初好爱温礼啊呜呜呜”
——“……!!!谁把刀子精放进来的!叉出去!”
谢辰在颁奖的典礼上刷着这些评论笑得乐不可支,挺括的西装收住几分他身上的肆意感,却显出一丝难得出现在他身上的禁欲,可惜这么贵气郑重的衣服,也被他懒懒松了一个扣子,穿的比旁人更令人脸红心跳。
谢辰笑着将手上的评论给身边的楚千泽看,顺便问道:“你当是这里可是咔了一次,不会是真吃醋了吧?”
楚千泽侧眸,修长指尖压着手机轻轻推了回去,对此没有否认,唇角微抿,“有点。”
他就算现在去看,那一幕也有些刺眼。
谢辰闻言挑眉,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了台上主持人叫他的名字。
“最佳男主角——谢辰!”
谢辰将手机放下的时候,指尖轻轻挠了挠楚千泽的手心,轻轻眨了下眼,然后笑着起身上台。
楚千泽指尖不动声色地蜷缩,轻抿了下唇,他抬头,幽深凤眸只容纳着青年的背影。
那是他的爱人。
从谢辰起身,闪光灯与舞台灯统统对准了他,青年的影子拖着璀璨的星光一路走向高处,现场与直播中无数人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属于谢辰的星路,就像第一眼一样,人们总会第一时间发现他。
看向他。
然后,记住他。
——《虫族法典》扉页,不知名者留。
“嗤!”一声嘲弄的笑讽过后,伊莱懒洋洋举手,侧脸一道极重的疤痕从眉尾划至嘴角毁了整张脸,平生几分凶狠。当其他十六位军团长看过来,他才举起手中法典,冷笑出声。
“我提议,将扉页的内容全部删去,最好让改成以雌虫为主导的内容,这种狗屁发言最好全都弄掉。”
说话时,伊莱难掩眼底的戾气,语气阴冷。
在场连他在内,一共十七位军雌,闻言,有大半军雌面露思索。
现在这间密封的房间外面有着十七个军团最精锐的部队守护着,而这些军团在半年前本该是帝国最忠诚的守护者,却在一夕之间全部沦为反叛军,又以洪水般不可抑止的速度推翻了帝国皇室。
也一并推翻了千年来以雄虫为尊的畸形制度。
雄虫好似天生尊贵,得尽了虫神的眷顾,他们身体孱弱却因为能抚平雌虫的血脉暴动的原因,而在慕强的虫族中占据主导地位。
他们嚣张跋扈,他们暴戾倨傲,他们有的时候反倒像是退化毫无虫性。
与此同时,他们……稀少又珍贵。
可在如今翻了天的虫族眼中,雄虫依旧稀少,却不再显得那么珍贵。
就像观赏园中的濒危物种,他们不再掌握任何权利,所有雄虫全部投入牢狱,日后会得到怎样的待遇全靠这次法典的重修。
《虫族法典》第一次的大修,奠定了雄虫尊荣的地位,而这一次,将会奠定雌虫至上的地位。
能让十七个军团同时反叛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只要收集雄虫的精神力就能研制出一种药剂,来压制千年来如同梦魇的血脉暴动。
即使这种药剂压制的同时伴随着痛苦,不如雄虫自愿时的温和,也不能长时间的保持,但对于将尊严掷于地上的军雌们而言,他们已经等了太久了。
这样的程度,已经足够了。
到了这个时候,雄虫依旧有用,却不再能像之前那样碾压他们的灵魂,控制他们的身体,这是千百年才等到的自由。
伊莱的发言动摇了不少军雌的意念,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显然心中都有了决断。
“我赞同!”
“我赞同!”
“我弃权!”
“我赞同!”
“……”
坐于上首的三位上将,都有着一票否决权,其中笑眯眯的贺维上将投了赞同,而一直沉默严肃的尤里西斯上将选择了弃权。
所有虫的视线看向了最后一位上将,也是虫族从帝国转变为联邦后,共同推举的元首冕下。
楚千泽。
有些人类古韵的,在虫族中属于小众的取名风格。
元首安静的时候,很难看出战场上的狠辣冷厉,那些绝对残酷的手段更是消匿于修长白皙的指尖,他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中的法典,写满了不公的书页在指腹间划过,举止间有股说不出的矜贵从容。
这场会议很多时候,决定权都在他的手中。
作为这场革命的发起者,他缔造传奇的同时,也决定了虫族未来的走向。
而当所有虫看来后,元首抬眸,神色平淡喜怒难辨,令人看不清其真实情绪,他微作沉吟,薄唇掀合,淡淡吐出三个字。
“我反对。”
他合起手中法典,向后轻轻一靠,那双本该动人心魄的紫罗兰色双眸,却只有一派威冷莫测,如今看着所有参与者,更是让他们不自觉绷紧了后背。
伊莱被否决后,也顾不上对于元首的崇拜,拍桌而起不可置信吼道:“为什么?!这个内容本就是不合理的!为什么……”
“元首你要反对?”他顶着元首冷淡的视线,声音越来越低。
楚千泽不准备再翻开法典,里面的内容他基本已经记了下来,如今面对伊莱这样不服气的质问也只是平静回道:“扉页的内容早在第一次大修之前就存在了,落笔者要向前追究,但是因为虫族历史断层我们无从追究。”
他屈指点了点法典,“所以我们怎么就能肯定,这段话中的‘他’就一定指的是雄虫?”
或许有其他的意义,或许是一段不为虫知的历史,甚至这个指代对象是雌虫也不无可能。
现在看到这句话第一时间想到雄虫,也不过是因为伊莱在千百年来的潜移默化下,内心对于雄虫是虫神的恩赐这一潜意识是认同的。
即使他现在表达了反对,可有些东西刻在了潜意识中,那是要用很多时间,一点一点剥离开的认知。
伊莱有些怔愣地坐下,凶狠阴冷的面庞显出一丝呆惘。
而听到这番话后,就连笑眯眯的贺淮上将都有一瞬的睁眼,他眼底露出一丝凉意,哪怕只有一瞬,也让身边记录的军雌微微发冷。
楚千泽语气平静:“这样的流程太费时间了,我会和两位上将将修改后的初稿给整理出来,之后再另外举行会议,针对有争议的地方商讨投票。”
“现在,散会!”
除了两位上将,其余军团长当即起身站直应道:“是!”
很快房间就空了大半。
楚千泽双手交叉合拢抵在桌上,面色淡淡:“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
一个星期后,新的《虫族法典》上传至星网。
虫族新法典的修订,没有一昧的贬低雄虫的存在,但在被关押的雄虫放出来后,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一切全都变了。
千百年来的压迫,让雌虫们无法压制那份厌恨,即使法典没有明面上的条例用以限制他们,大环境中的针对嘲讽却不会因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