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的鬼王室友by行云渡

作者:行云渡  录入:08-25

梁秋白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又顺了一遍,他突然发现整件事情最为奇怪的地方就是那刻在门上的标记以及那两只莫名其妙跑到他家里去的尸体。
尸体破坏了他留在屋内的法阵,而那标记…….
梁秋白瞬间眯起了一双眼睛,“我知道了,那只凶的目的不是尸体,而是......”
梁秋白:“我家。”

“沈先生,林医生马上回来了,您这是要去哪?”
梁秋白看着值班的小护士匆忙追出来,他转回头去,冲着人回答出声,“一会儿如果林不殊回来了,你就告诉他,我有事,就先回去了。”
梁秋白不等那小护士再说什么,就握着手机出了医院,打车回了家。
此时已经是深夜。
司机一听梁秋白去的是幸福小区,车就只给停到了路口就怎么也不肯开进去了。
梁秋白只能下了车,自己朝着里面走。
从大路拐进去的胡同是个单行道,路面有些窄,两侧的路灯虽然亮着但却被两侧有些茂盛的树木遮挡只投下来零星的一些亮斑。
与主干道上的喧嚣不同,这条路上除了梁秋白,此时一个人都没有。
他越是朝着里面走,四周就越是安静,黑暗就像是一片浓重的雾障将人拢在其中,让人就好像是进了一个别样的空间一般,伸手不见五指,只在尽头处隐隐约约的瞧见了建筑一角的轮廓。
梁秋白朝着前面又走了大概五六分钟。
当他将脚步停在了那栋独立的‘回’字型楼前时,月亮刚好从云层之中探了出来,悬挂在夜幕的正中央。
梁秋白喃喃出声:“乌云遮皎月,月上中天来。”
梁秋白:“子时。”
这个时间,是一天当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装神弄鬼。
梁秋白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拧紧了眉头上前,一把推开了面前紧闭着的大门。
伴随着老旧木门‘吱呀’的一声响,门在他的面前‘砰’的一声打开来。
梁秋白视线所及之处,便是小门后的一个方形的中央庭院。他就像往常一样缓步走到庭院中央的位置,可这一刻,一股子白日从未有过的死寂从头顶上方拢了下来。
梁秋白慢慢停下脚步,他负手站在原地,仰头看向了头顶的一方天空。
只见,头顶的月悬挂在建筑西北的一角。
冷月之下,‘回’字形的高楼上空出现了一圈环月而形成的猩红泛金的巨大中式建筑,它们就像是海市蜃楼一般,拢在浓郁的夜雾之中,层层叠叠,高低错落,庞大渺远却又一时间看的不怎么真切。
唯独,他所居住的房间上空,一扇青铜巨门最未清晰。
梁秋白几乎是不用看,都能想象出那扇门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它应是高约两丈,门上铸有八十一枚铜钉,每一个钉子的一面都会刻着一幅鬼面,那鬼面或哭或笑,森然耸立,栩栩如生。
这是......
酆都鬼城的幻象生。
传说,几百年前酆都鬼城霍乱,鬼怪肆意横行。
直到不落山一脉的天师辅以阵法,以四方鬼将之力压阵,方才得以将酆都鬼城深埋地下。
梁秋白万万没有想到,他下山之后随手挑选的一个住处,里面竟然藏着当年酆都鬼城四方封印的其中一个。
此时压阵的鬼将已出,幻象生,只能说明,当年所镇压的四方的封印已折了一个。
看来整件事的背后,对方的真正的目的不是周莉莉四人,也不是让一只凶在停尸房内困住顾清河,而是这里的鬼城封印。
那群鬼东西怕不是早就找好了位置,所以才会用周莉莉的尸体先入室破坏掉了他的阵法布局,随后在以那标记做引,吸引其余的同伴来此处打开封印。
若是四方封印均被解开,不仅原先封印在里面的四方鬼将会破封而出,到时候就连酆都鬼城也将会再度临世。
到那时恐怕……
霍乱横生,灾祸再次降临人间。
不过现在这些事,跟他都没有关系。
天下已变,新的秩序也已经产生,他现在只能希望顾清河带领的行动处那帮人能尽快将这件事解决,他还想好好过日子,可不想继续被烦。
梁秋白转身就走,哪只脚下所踩之地突然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道亮着红光的缚困阵法,将他困于其中。
与此同时,一道风平地而起。那风旋空而上,在楼顶的正上方形成了一个高大的鬼面虚像。
虚像凶厉,面若罗刹。
此时它手握鬼杵,俯瞰而下。
面对此等景象,梁秋白只是面无表情的停下脚步,任由那凛冽的风穿膛而过,而他负手立于原地,似是在等着看对方到底还有什么把戏。
就在这时,那罗刹鬼将浑厚的嗓音带着几分轻蔑从上空传了下来。
“距离当年酆都那一役,已是过去百年,现在的天师怎么看上去倒是越发的不中用了。”
“回去告诉你们祖师爷,我们王今日在这里,让我代他向对方问好。”
明明是一句听上去稍显敬意的留声,语调之中却带着浓浓的挑衅。而这罗刹鬼将口中的王,便是那酆都鬼王阴绪。
阴绪此人狡诈如狐。
一想到这件事情的背后可能有对方的手笔,梁秋白太阳穴就突突的跳了两下,“阴绪,你可真是活腻歪了。”
“处长,我们不会是走错了吧,我的妈,这里怎么感觉跟进了鬼宅似的。”
“卧槽我看见了什么,这上面是什么东西?”
顾清河冷着一张脸推门而入,“那是罗刹鬼将。”
胖子:“传闻中,鬼王座下的四大罗刹鬼将?”
胖子捏着手里的符纸,一脸戒备的看向了那个伫立于头顶的巨大虚像,就在这时,他却是看见那虚像之下此时竟是站着一人。
那人就站在庭院的正中央,整个人似是融在那冷雾之中,银发从额间扫落,露出了那张极为好看的一张脸。
胖子惊呼出声,“沈哥?!”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梁秋白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涌上来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胖子和顾清河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胖子:“沈哥,你别动,你头上那是......”
胖子一句话还没说完,头顶的巨大虚像连同酆都鬼城的幻想生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梁秋白站在原地没动,就看见胖子长舒了一口气,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来,冲着他问出声,“沈哥,沈哥,你......你没事吧。”
梁秋白:“没事。”
梁秋白挑眉:“我只是……被困住了。”
胖子:“啊?”
梁秋白朝着从不远处走来的顾清河看了一眼,笑道:“我看这阵法颇为复杂难懂,看来是需要顾处长帮忙了。”
顾清河缓步上前:“沈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顾清河微微侧目看向了身侧那张拢在月下格外精致漂亮的一张脸,“沈先生看上去,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梁秋白:“任谁被阵法困住,吹了大半夜的冷风脸色都不会好。”
顾清河:“沈先生说笑。”
顾清河将脚步停在了梁秋白的眼前:“沈先生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梁秋白笑了一声:“我也不想,可我从医院回家,一进来就被困在这儿了,要不是你们来,明早你们看到的怕不是我的尸体。”
胖子急道:“哎呦,你们就不要在这里打哑谜了,咱们先解开再说?”
梁秋白唇上的笑意未减:“顾处长现在可以帮忙了吗?”
顾清河听着梁秋白的话,朝着地面上的阵法看了一眼。随后他蹲下身,皮质的手套在那阵法上的几处滑动了几下,那缚困阵法便在地面上消散了。
顾清河拍了拍手站起身,仰头看向了头顶幻想生消散之地,面色微沉的道:“看来,鬼界的入口已开。”
现如今能一眼就看出这些的小辈已是不多,顾清河不愧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梁秋白看着对方挑了挑眉,“顾处长现如今,可有将其再度封印的办法?”
顾清河:“不能。”
顾清河将视线抽回,看向梁秋白,“沈先生可以?”
梁秋白笑了一声,“我连一个小小的阵法都解不开,顾处长觉得呢?”
顾清河没有说话。
胖子:“要我说,鬼界的那群人现如今敢这么胡作非为就是仗着我们背后没有祖师爷撑腰。要是祖师爷还在,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梁秋白:“……”
顾清河将视线抽了回来,冲着胖子道:“此事兹事体大,我需要回玄门一趟汇报这件事情的结果,这段时间行动处的事情就先由你来负责。”
胖子:“没问题,不过我可能需要先回家一趟。”
胖子:“这房子是我爹留给我的……我想先回去问问我爹到底知不知道这房子里封印的事情。”
顾清河:“可以。”
“对了沈哥。”
胖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梁秋白,“这......这房子应该不能住了,要不......你跟林哥先住我家去?”
梁秋白刚想答应,顾清河却是突然出声,“这件事是行动处处置不当,如果沈先生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两位重新安排一个住处,不知道沈先生意下如何?”
梁秋白沉思了片刻:“那……房租?”
顾清河:“没有。”
梁秋白眼睛一亮,“那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顾清河:“什么要求?”
梁秋白:“我想要个双人间。”
顾清河:“.......”

“现如今封印已解,阴气滋生,这里恐怕已经不能住人了。”
街角一侧的胡同里,夜雾笼罩着两个身影。
出声的是一名头戴高帽的白面老鬼,他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白伞,他看着不远处老旧的居民楼,将视线落在了身侧站在伞下的男人身上。
男人没有说话。
他站在夜风中,垂眸摩挲着一枚刚刚从封印之地拿到手里的青铜令牌。
白面老鬼探头看了一眼便认出,这令牌恐怕是当年不落山上的那位留下来的。
这令牌一面刻有一个‘东’字,一面有血。
那血色泽泛黑,看上去已是年代久远。
白面老鬼缓声道:“不落山上的那位并没有出现,看样子已是凶多吉少。”
白面老鬼:“这四方令牌鬼界已得其一,如今玄门那帮人又中看不中用,剩余的三个令牌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落入到您......”
男人突然出声:“你觉得他怎么样?”
白面老鬼的声音戛然而止:“啊?”
透过眼前浓重的夜雾,白面老鬼就看见他们家王说的是那个站在不远处的青年。
此时整条街上只有他一人,对方将收拾好的行李放在一旁,抱着猫就坐在台阶上。
浓郁的月光从头顶垂落而下,冷月的光就拢在对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他像是暗夜当中盛开着的一朵优昙花,涉身于污秽,却不染芳华。
白面老鬼:“长得……倒是十分不错。”
阴绪:“我觉得也是。”
白面老鬼觉得自家王现如今心情不错,他想着刚刚在医院里的那一幕又补充了一句,“沈先生,其实性子也好。不过可惜,是个人类,若是这极阴的命格成了鬼,跟您倒是......”
阴绪垂眸。
白面老鬼慌忙低头:“属下多嘴。”
他觑了人一眼,方才小心翼翼的问出声来,“王,现如今事情已成,您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梁秋白回了趟家,家里果然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阴气源源不断的从破裂掉的封印之地泄露而出,顾清河只能先用阵法暂且压制,至于是否能将此地重新封印,还需要等到他回到玄门之后,再行处理。
家里是彻底住不了了,林不殊那边如果听了小护士的话,想必一定会回来找他。
梁秋白干脆就收拾了行李坐在路边等人,趁着这个当口,他脑子里已经将解释翻来覆去想了好几个方案,包括对方不住了之后,他该如何同对方告别。
不得不说,这半年以来,两个人相处融洽。
若是林不殊走了,他恐怕就再也找不到像对方这样人美心善又厨艺高超的室友,而且他至今不知他晚上能够睡个好觉是不是与对方有关……
倘若是如此,他应该想办法留住他。
梁秋白:“肉包,你这是去哪?”
猫咪从腿上跳了下去,他站起身向前追了两步,就看见夜色当中一双骨节修长的手将肉包从地上抱了起来。
梁秋白微微抬眸,就正对上了一双同样看过来的眼睛。
黝黑深邃,亮若星辰。
梁秋白:“林不殊。”
林不殊:“怎么坐在外面?”
梁秋白:“那个......等你。”
梁秋白看着林不殊站在原地顺了两下猫毛,就同人解释出声,“晚上的时候胖子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这边最近在调查案子,乱糟糟的,就让我们重新换个房子,新房的位置离这边不远,你如果是介意的话,我可以......”
林不殊:“不介意。”
梁秋白抬眸将人看了一眼,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你之前签的是一年的合约,但你不用担心违约金的问题,这笔钱你不用给我,你可以......”
林不殊:“亲爱的,你是在赶我走?”
梁秋白:“我......”
梁秋白话还没说完,怀里就被人塞了一只猫。他刚想出声再说些什么,一双染着凉意的指尖就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脸颊,“头还疼吗?”
梁秋白有些呆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林不殊轻笑了一声:“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他将手抽了回来伸手拉过一旁放着的几个行李箱,“时间不早了,你身体刚好,地方在哪?我们赶紧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让梁秋白有些始料未及。
他甚至连自己准备的一套说辞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去,林不殊就已经同意了。
对方就这么放心?
他就不怕他把他卖了?
头顶的月色正浓,站在身前的人俊雅斯文,温柔和煦,梁秋白站在原地将人多看了一眼。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心头是喜悦的,像是偷吃了几分蜜。
梁秋白:“林不殊,你真要搬过去?”
林不殊:“这么晚了,你是打算看我流落街头吗?”
梁秋白快走了几步追上前去:“流落街头?林大医生你就没有个朋友收留你吗?”
林不殊弯了弯唇:“这世上,肯收留我的只有你一个。”
梁秋白:“林不殊!”
梁秋白:“你又在说什么鬼话?”
直到两个人站在新房的门口,梁秋白都没反应过来,这件事竟然进展的如此顺利。
算了,来都来了。
这人若是改主意想走了他可是不会放人。
梁秋白挑眉,伸手将大门打开。
顾清河给他找的这套房还算不错,两室一厅,装修精致,设施齐全,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地方位于特别行动处的办公大院,小区大门口24小时警卫轮流站岗,不知道的,怕不是还以为他在这里蹲监狱。
不过,不要房租要什么飞机。
梁秋白将掀开的窗帘放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摊了一地的行李,瞬间垮了一张脸。
他虽然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但他的行李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可这东西整起来却还是让他花了不少的时间。
梁秋白打了个哈欠,“林不殊,我困了,要不然这东西我们明天在整?”
林不殊:“你先去睡。”
梁秋白:“那你呢?”
林不殊:“我再整会儿。”
“行吧,那你整吧。”
梁秋白熬了一夜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他打开卧室的房门进屋睡觉。
他原本以为,换了一个房,那些声音会像之前那样接踵而至,但值得庆幸的是,竟是一夜好眠。
梁秋白一大清早起了床,他推开门却是发现,林不殊昨天晚上居然把全部东西都给收拾好了。
整个屋子里干净整洁,窗明几净。
他看着厨房内忙活的身影,一时间有些良心不安的问出声,“你晚上不用睡觉的吗?”
林不殊听见动静,端了早餐出来,“今天我休假,一会儿就进屋休息。”他微微抬眸冲着人问出声,“你今天要去店里吗?”
梁秋白本来打算今天在家收拾屋子的,可谁知道他的这位好室友竟然全部帮他收拾好了,他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冲着人轻‘嗯’了一声,“我去店里。”
几天没开门,也该过去看看了。
梁秋白吃了早饭,临出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声将林不殊给叫住,“把手伸出来。”
林不殊:“做什么?”
梁秋白将自己腕子上一直带着的白玉珠串摘下戴到了对方手上,“这个送你,可助你驱邪避祸,禳病祛灾。”
林不殊摩挲着上面尚带着几分温度的玉石,轻挑了眉宇,“你还信这个?”
梁秋白:“早些年家里请的。”
梁秋白:“现在送你,就当是……感谢。”
林不殊:“你跟我倒是客气。”
梁秋白:“你不要可以还给我。”
林不殊将手抽了回去。
梁秋白将门打开回头交代出声,“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可千万别取下!”
林不殊轻笑了一声,冲着人挥了挥手:“行了,时间不早了,快去店里吧。”
林不殊看着梁秋白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他有些爱不释手的摩挲着腕子上戴着的白玉珠串,随着珠串移动,只瞧见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圈被烧灼后的红痕。
几天没开张,铺子里里外外的灰倒是落了一层。
梁秋白拿着鸡毛掸子打扫了一遍,又坐在窗边串了几枚五帝钱,屋子里才零星来了几个客人。
他招呼了一波,就听见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梁秋白:“喂?”
安华蓝:“沈哥,是我。”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安小姐?我想我们的单子已经结束了。”
安华蓝:“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道谢……”
梁秋白:“不用了。”
梁秋白:“你花钱消灾,我拿钱办事,不过是各取所需,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
安华蓝:“等等,确实有事。”
安华蓝声音一顿再次出声,“城郊花溪镇的镇长是我表叔,最近他那边正在筹备祭祖活动,这些天的事一出他怕出岔子,所以就想请您过去给帮帮忙。”
梁秋白沉思了片刻:“行,这件事,我考虑看看吧。”
他把电话刚刚挂掉,一个黑影就朝着他扑了过来,“沈哥,救救救……救救我。”
梁秋白将人从眼前拉开,才看见是胖子,近两百斤的身体杵在跟前跟堵墙似的,“大中午的你这是发什么疯?”
胖子:“你不知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梦见我爹知道了房子里封印的事情然后把我胖揍了一顿,赶出了家门,沈哥你看这样好不好。”
胖子:“我家那边最近在祭祖,你呢就当做是旅游,陪我回家一趟,你看成吗?”
梁秋白:“……”

【沈哥,地点在花溪镇望湖巷北36号。】
【我已经给我表叔打好招呼了,你去了他会去接您的,到时候让他带您去周边逛逛。】
梁秋白低头看着安华蓝发过来的信息地址刚想回对方一句说不用了,他就听见胖子开着车在一旁侃侃而谈:“沈哥,有你在,我爹这次就算是气死也一定不敢把我怎么样。你这次可算是又救了我的老命,想当初三年前我在山里刚遇见您那会儿,您那时候还是......”
梁秋白缓声打断了胖子的长篇大论:“上次,是顺路。这一次……”
胖子:“也是顺路。”
胖子嘿嘿一笑,“我懂我懂。”
梁秋白心满意足的将视线移了回来。
他靠在身后的座椅上抬眸看向车窗外连绵不断的山脉冲着人问出声,“从市里面过去大概要多久?”
胖子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导航:“不堵车的话两个多小时,咱们下午就能到,说不定还能赶上吃饭的点。”
梁秋白点了点头,抬手给安华蓝回了个信息,告诉对方他去另外一个地方住了让对方不用费事。
胖子:“沈哥,你这次出来林哥知道吗?”
梁秋白:“应该知道。”
梁秋白:“他今天不上班,我刚刚拿包的时候顺便跟他说了一声。”
胖子:“他就这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梁秋白看向胖子:“你是能把我卖了还是怎么?”
胖子刚想出声辩驳两句,放在架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探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发现是林不殊。
胖子瞬间乐了,他伸手指了指手机,冲着梁秋白笑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梁秋白:“......”
胖子赶忙将电话接了,态度跟在他面前的时候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欸,沈哥在我身边呢。”
“您放心,我保证把沈哥照顾的好好的,等过几天我们在这边玩完了,我就亲自把人给您送回去。”
梁秋白听着胖子挂了电话,抱着手臂冲着人问出声来,“我看起来就这么的......柔弱不能自理?”
胖子:“柔弱不柔弱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您是个祖宗,得供着。”
梁秋白:“......”
两个人在高速路上又开了一会儿就进了山。
六月,山中绿树成荫。
放眼望去远处地平线上,夕阳西下,映透山红。
梁秋白撑着下颌靠在一旁车窗上。
他似是喜欢极了这景,以至于就这么盯着看了良久。
车又开了一会儿,山林当中的这抹红逐渐被一股雾色笼罩。
天因着雾气渐渐暗了下来,车越是往山里开,这山中的雾气便是越是浓郁凶猛,就连这盘山公路上的车辆也变得稀少了一些。
胖子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拧紧了眉头:“明明刚刚这天还好好的,怎么一进来就起雾了。”
梁秋白盯着这雾气看了半晌,方才慢慢坐直了身体,声色平淡的问出声,“你之前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胖子:“我之前来的时候,这山里好着呢。”
胖子沉思了片刻,嘀咕出声:“我都有多少年没见到这么大的雾了。”
梁秋白习惯性的摩挲着手腕上带着的白玉手串,这下一摸摸了个空,他才想起来他将那东西送了人。
他将手松开,冲着胖子开了口,“雾大,车开慢点吧。”
胖子将车速降低了一些,“这雾来得倒是邪门的很,我们总不会是撞见了什么......”
他说着朝着梁秋白看了一眼,在看见对方像是个没事人似的换了个姿势重新靠在一旁的座椅上闭目养神,就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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