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多虞这番说辞，目的尽显。
叶明脸上的笑有些假。
但柳多虞身后的臣子却一个接着一个地说：“陛下，世子能有这份心思，实在是我武朝之幸啊！”
“是啊陛下，世子和太子殿下二人为我武朝如此殚精竭虑，皆是有大功啊！”
“陛下，臣以为世子和太子殿下二人都该赏！”
“陛下，臣附议。”
这小小一个受赏的环节，那些是叶栾的人一眼就可以知道。
这一个两个的，都说有这二人是武朝之幸，每次都这么说，能不能换一种说辞？他们说不厌，叶明还厌了呢。
这么多臣子施压，叶明当然是应下了：“好！该赏！”
当即太监就宣读了赏赐的东西，长长的一个礼品单子，宣读了好一会儿才读完。
叶明与台阶下的叶波对视了一眼，叶明眼里的意味，叶波一眼就看懂了。
紧接着，又开始宣读叶波和柳承勇的赏赐，只是对比起叶栾和柳多虞二人，叶波和柳承勇的赏赐实在是少的可怜。
底下的朝臣隐隐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而叶波面色不改地接下来：“儿臣谢过父皇。”
他知道叶明这是要干什么，故意要挑起他和叶栾的争斗。
这礼品单子，他的比叶栾的少，而如今朝堂都是叶栾在掌控，赏赐的东西少，定然是叶栾在作怪。
还有柳承勇，赏赐给柳承勇的东西少，也是因为柳家支持了叶栾，叶明想要从内部瓦解他们。
散朝之后，不少官员都来和叶波搭话，其中不外乎是安慰叶波：“六殿下，此次赈灾，陛下也算是看到您的能力了，您放心，陛下一定会记着您的。”
“说的没错，六殿下，这次的事情您办得非常漂亮，民间是赞誉有加！”
叶波笑着同他们一一告别，朝内宫走去，叶波还未立府，仍旧是住在宫里。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他们安慰。
叶波望了望那遥远的宫墙，在朱红色的映衬下天似乎更蓝了。
可惜，很快就要变天了……
再说这边的柳多虞，散了朝之后就跟着叶栾回了东宫。
本来柳承勇是要和叶波一同走的，但是叶波被一群官员围住了，柳承勇只好先跟着柳多虞走了。
柳多虞美滋滋地说：“陛下可真大方！不对，是咱们的太子殿下可真大方！”
叶栾宠溺地刮了一下柳多虞的鼻子：“你呀，真是个小财迷！”
柳多虞惊吓地赶紧扭头看柳承勇，但柳承勇心里念着叶波，根本没有往柳多虞和叶栾这边看。
柳多虞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瞪了一眼叶栾。
叶栾歉意地一笑，随即安抚似地对柳多虞说了一句唇语：“别，担，心。”
柳多虞不想搭理叶栾了，他扭头对柳承勇说：“兄长，陛下给我们分的奖赏多，肯定是要离间我们兄弟感情的，你放心，我的那些东西都给你！”
柳承勇这才看他：“我知道，给你的你就收着，我又不是没有东西。”
叶栾却悄咪咪对柳多虞说：“谁刚刚在殿上说要把东西全都给我的？”
柳多虞给了叶栾一记肘击：“那后来不是说都赏吗？那我的那一份当然可以自由支配了。”
叶栾似泥鳅一般，柳多虞拼命要和他避嫌，但是叶栾总能准确无误地攥到柳多虞的手。
叶栾嬉皮笑脸的，但柳多虞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死活都要甩开叶栾。
这两人甜甜蜜蜜，但柳承勇却心神不宁。
三人坐下喝茶的时候，柳承勇是坐立不安的。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柳承勇就说：“小鱼，我出去走走，待会儿来接你回家。”
柳多虞此刻正沉浸于与叶栾的久别重逢中，对柳承勇也不甚在意了：“嗯，好。”
柳承勇一走，叶栾就屏退下人，欲对柳多虞行不轨之事：“你走之前那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哪有你这样的？这刚好上，你扭头就走了，我醒了之后你都跑远了，乖乖，你真是够克我的。”
柳多虞黏黏糊糊地说：“我那不是，想让你多休息会儿才没和你道别吗？”
叶栾知道柳多虞在胡说，柳多虞就是知道自己不想让他去，这才连夜走的。
但是如今柳多虞这幅姿态，令叶栾很是受用。
叶栾轻捏柳多虞的下巴，刚要吻下去，柳多虞就推开叶栾道：“柳承勇！”
叶栾愣住：“什么？”
柳多虞便想着急地往外跑，但想到叶栾，又拉着叶栾一起：“柳承勇这个混账玩意儿！”
叶栾不明所以：“怎么了？”
柳多虞拉着叶栾一路小跑：“待会儿找到他了再跟你说！”
柳多虞就猜到，柳承勇一定是去找叶波了。
刚回到京都，柳承勇也不收敛一些。虽然叶波看样子是个好人，但是柳承勇也不能把他们俩的事情放到明面上吧？
柳多虞和叶栾径直到了叶波的宫里，他们进来的时候柳承勇确实在围着叶波说话。
柳多虞面色有些冷：“兄长。”
柳承勇看到柳多虞，居然有些怯意了：“小鱼，你怎么来了。”
柳多虞没问柳承勇怎么逛着逛着就来了叶波的这里，他对柳承勇说：“兄长，该回家了。”
柳承勇依依不舍地看了叶波一眼，这才说：“好吧。”
柳多虞转身的时候给叶栾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晚上再和叶栾细说。
但叶栾是个人精，眼前这场面，叶栾怎么会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呢？
柳多虞带着柳承勇离开之后，叶栾脸上挂着一抹冷笑：“看来弟弟此去赈灾收获不小啊。”
叶波回了一个笑容：“还是兄长有远谋，要不是兄长让我去赈灾，我也不会有这般际遇。”
叶波这是在同叶栾打太极，叶栾厌烦地说：“朝堂上那些事情，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日后我登基，你就是亲王。但是，不该你想的，你最好一分心思都不要有，柳承勇是柳家的人，你不能动，也动不得。”
叶波脸上的笑僵住，随后又柔声道：“大皇兄，你说的我又怎么不懂？只是，柳总督他似乎是喜欢上我了，我只能尽量避开他，但他若是非要来找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听了叶波这话，叶栾眼里闪过一阵嫌恶：“你好自为之。”
随后叶栾便走了。
叶栾岂会不知叶波的打算？叶波既然已经勾上了柳承勇，就决不会轻易放手的。
叶波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
叶栾安排下去，让自己的人盯紧叶波。
当天晚上，叶栾就钻入了柳多虞的被窝里。
叶栾把柳多虞禁锢在自己怀里，活像抱着一个小娃娃一样。
叶栾低头，一下又一下地亲柳多虞，柳多虞推推他：“你做什么？跟小鸡啄米似的。”
叶栾发出一声愉悦的笑：“怎么？还不许亲了？”叶栾将柳多虞抱得很紧：“多虞，我好想你。”
柳多虞顿了一会儿，他回抱住叶栾，埋首在叶栾怀里，闷声道：“我也想你……”
叶栾的手在柳多虞身上摸着，似乎是要把柳多虞全身都摸了个遍：“多虞，你瘦了。在外边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我可心疼死了。”
柳多虞讪讪道：“也没有啦……”
吃的话，确实不好，毕竟是在外面，吃食都简单些，不过柳多虞也没有什么胃口，每日也就是简单吃些。睡的话，倒是比吃好一些，但柳多虞终归认床，他能睡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叶栾当即说：“从明日开始，我要给你补回来。要不你进宫来住，我日日都给你做好吃的。”
柳多拒绝：“不行，我住你那里像什么样子？”
叶栾便又说：“那我来侯府。”
柳多虞又拒绝：“不行，你都是太子了，怎么能老来我这里？再说了，我兄长和叶波……若是我和你再被发现了，我父亲怕是要当场气晕过去。”
叶波黏着柳多虞道：“管他们做甚？我已经让叶波离你兄长远些了，这段时间我让人盯着叶波，不让他接触你兄长。”
柳多虞讶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叶栾偷笑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柳多虞盯着叶栾的脸，窗外的月透出疏朗的光，柳多虞的床前还点了一支小蜡烛，明明灭灭的光照在叶栾脸上。
柳多虞看出了叶栾的调笑。
正当叶栾准备放弃，自己去亲柳多虞的时候，柳多虞动了。
他伸长脖子亲在叶栾的下巴上，随即别扭地说：“好了吗？”
其实叶栾想逗逗柳多虞说没好，但是他看柳多虞害羞了，便打住了自己这个念头：“好啦，多虞真好。”
随即叶栾便对柳多虞说：“你兄长看叶波的眼神，跟我看你的一模一样。你兄长对叶波那么亲近，想必是对叶波动心了。”
柳多虞忙道：“那你觉得，叶波对我兄长如何？”
这段时间，柳多虞真的是对叶波改观很多，如果叶波和他兄长是真心相爱的话，柳多虞觉得自己最后可能也还是会支持他们的。
因为他和叶栾在一起，就已经知晓了两个真心相爱的人，且又都是男子，能够在一起的过程就已经是十分艰难了。更何况还要获得世人的认可？别说世人，就算是要获得家人的认可，那也是要被剥层皮的。
但叶栾说：“叶波只是想要利用你兄长罢了。”
听到叶栾的话，柳多虞心里一凉。
柳多虞是相信叶栾的。
其一是出于对伴侣的信任，其二则是因为叶栾看事情都比自己准。
自己能走到今天，全靠着系统提醒，才能够发挥自己的一些小聪明。
但叶栾不一样，叶栾有经世之才，识人之明，处事之慧。
叶栾说叶波对柳承勇没心思，那大概就是真的了。
尽管柳多虞给自己做好这个心里预设了，但还是有些失落。
他失落于自己兄长的感情终究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叶栾捏捏柳多虞的脸蛋：“好啦，别想太多，事情还未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且先看着吧。”
柳多虞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叶栾有些恼了，他欺身而上：“还敢走神吗？”
柳多虞的呜咽消逝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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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叶栾的人开始盯着自己后，叶波就发现了。
他当然能猜到这是叶栾在警告自己，于是叶波就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门下的学生要想见他，都得递了帖子来拜见。
不过叶波的学生也算可以，有不少人都已经被分了官职，有些都已经上任了。他们将会是叶波的一大助力。
这些学生一见叶波回来，也是马不停蹄地来拜访叶波，叶波和学生们谈着谈着，就将柳承勇忘了个一干二净。
等柳承勇找上门来，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柳承勇是冲进来的，身后不少人都在拦着他，但奈何柳承勇非要进来，这些人不敢将柳承勇伤了，只能作势要拦又不敢拦。
柳承勇先是看了一眼叶波，随后扫视了一番他身边的门生，道：“你为什么不愿见我？”
叶波则先对门生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与总督有事要说。”
门生退下之后，叶波又摆摆手让侍从都下去，屋里只有他和柳承勇两人了。
柳承勇见人都下去了，他快步走到叶波跟前，想要去拉叶波的手却被叶波避开：“总督大人，请您自重。”
柳承勇一时之间消化不了叶波的话：“什么？”
叶波看着柳承勇的脸，重复了一遍：“请您自重。”
柳承勇想不明白：“你为何说这样的话……”
叶波直截了当地说：“因为我不想同你在一起了。”
但柳承勇却不相信：“怎么可能？我不信，一定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我弟弟？你别听他的，我爱你，我是绝对不会与你分开的。”
叶波看着柳承勇，他眼中似乎有万千话语要说，最后只是偏过头，不愿看柳承勇：“你别多想，没有人跟我说什么，是我不想同你在一起了而已。”
叶波这幅神情，他说出口的话，柳承勇是绝对不信的。
柳承勇抱住叶波：“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听旁人的话，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嗯？”柳承勇说着，还拿起叶波的手，低头印下一吻。
叶波终于克制不住：“可是，我没办法不听……所有人都在说让我不要靠近你，我兄长，更是在我宫里安插了人，绝对不许我去找你……若我们现在断了，局势尚可挽回。不然若是闹到你我父亲那里，我不重要，等兄长即位，我只需当个闲散王爷就好了，但是你不一样，我不想拖累你……”
叶波说着，隐隐有抽噎之声。
柳承勇十分心疼，他虔诚地吻在叶波的眼睛上：“别哭，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好你。”
看着叶波，柳承勇当即决定：“我现在就去找叶栾说清楚，你不用害怕他。”
叶波却拉住柳承勇，叶波的泪悬在眼眶里，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别去……”
柳承勇不能不去，他得去为叶波，为他们俩讨一个公道。
柳承勇不明白，他和叶波只是互相喜欢，为何叶栾，甚至是自己的弟弟就容不下呢？
望着柳承勇离去的背影，叶波缓缓勾起一抹笑。
柳承勇找到叶栾的时候，叶栾正在处理政务。
先前已经有人来给叶栾报过信了，因而叶栾并不意外柳承勇的到来。
“叶栾，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承勇连“殿下”都不喊了，显然是气狠了。
叶栾却道：“总督大人，我这是在帮你，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柳承勇气极，他捏紧拳头说：“帮我？“你这是帮我？”
叶栾理所应当地说：“我这自然是帮你了，我知叶波和你的情意，但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不能和他走太紧了。如今叶波是功臣，又是皇子，不知多少人都在盯着他，你若是与他太过亲密，岂不是惹人非议？”
柳承勇一愣，是这样吗？
紧接着叶栾又说：“叶波是不是同你说我阻挠你们在一起了？其实不是的，我知道我不让你们见面，叶波一定会有些不高兴，甚至可能曲解我的话。但是，我与多虞关系这般好，你是多虞的亲兄长，我自然知道你的为人。叶波是我弟弟，我又怎么会不允许他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柳承勇一听，更是有道理了。
那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柳承勇想到叶波哭的那么凄惨的样子，他心头的火气又起来了。不管有没有误会，这叶栾都不应该让叶波如此伤心。
柳承勇强硬道：“我和叶波的事情，你别管了。若是你再让叶波伤心，别管我不留情面。”
叶栾含笑应道：“是，我一定照做。”
待柳承勇离去之后，叶栾思索道：这叶波，倒是个会演的，看来得抓紧了……
这段时间，柳多虞完全不敢出门。
以前就有不少人都围在定远侯府门口要“偶遇”他，现在他赈灾回来，虽然是打着太子叶栾的名义，但民间都把柳多虞称作是“大英雄”。尤其是得知柳多虞将自己的钱财掏出来买粮食给百姓们吃，又是开店为百姓们提供一个去处，更是在功成之后将功劳都推脱到太子的身上。
这样处处为民又正直无私的人，实在是让百姓们太过喜欢了。
以至于同样是去赈灾的六皇子，在民间的声望都稍逊柳多虞一些。
所以，先如今在定远侯府门前等着柳多虞的可不止是那些小姐公子了，还有好一些百姓。府门前是热热闹闹的，但柳多虞真是怕极了这种场面，他实在是应付不过来。
001看到柳多虞这幅样子，叹道：“你真是变了。”
柳多虞只觉莫名其妙：“我变什么了？”
520一下子就领会了001的意思：“要换做是还没遇到叶栾的你啊，肯定是要将这群人轰出去的。”
柳多虞质疑道：“我有这么蛮不讲理吗？”
很明显，001和520的表情告诉他：你就是这么蛮不讲理。
好吧，柳多虞懒得和它们理论，柳多虞说起了另一件事情：“这个叶波，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叶波是他兄长的心上人，如今是动不得的，可也不能一直放任他吧？
知悉了剧情走向的001道：“你放心，自然会有人处置他的。”
柳多虞一下就想到了：“你是说叶栾？”
001识趣地闭嘴。
见001不说话了，柳多虞更是肯定了叶栾会处理这件事。
想到这里，柳多虞觉得自己或许是该和叶栾坦白了。
当然，是坦白他其实开了很多间铺子，这些年赚了不少钱。
虽然没有到武朝首富那种地步，但起码能养活一支不大不小的军队了。
柳多虞对自己的生意头脑越来越自信，他甚至在想，能不能和叶栾合作，将盐铁业分一点给他，这样的话他既能赚更多的钱，也可以充实武朝国库。
柳多虞正畅想着自己的商业宏图，门外的小厮就怯生生地来报：“世子爷，府外好多人等着见你呢，尤其是张小将军，李安公子那些人，吵吵嚷嚷的，马上就要闯进来了。”
柳多虞眉头轻蹙：“不见。”
小厮低声道：“是……”
主子不见人，受苦的可就是他们这些下人。
但小厮刚转身要走，就听得柳多虞说：“等等，将这两位请进来，其余人你就打发了吧。”
小厮在外面好说歹说，才将其余人稳住，把张建业和李安带了进来。
一见到柳多虞，张建业就紧张地问：“世子，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请人来看看？”
柳多虞一愣，随即马上明白这是小厮给自己找的借口，于是顺着张建业的话说：“是有些不大舒服，不过无关紧要。”
李安搭腔道：“这哪里是无关紧要？还是身子最重要，我现在就去把我们家那位老大夫带过来……”
柳多虞连忙制止：“不必，我已经看过大夫了，说是休息不够，让我多休息就好了。”
张建业和李安这才有些放心下来。
张建业不知怎的，对着柳多虞，话就开始密起来：“世子爷，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去赈灾了？我知晓的时候就想跟着你去的，只是被我父亲拦住了。北方那些地方多危险啊？而且那些灾民没轻没重的，你没伤着吧？”
柳多虞摇摇头：“我没事，事情也解决得很顺利，你不用担心。”
一旁的李安道：“世子，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情，直接叫上我，我是闲散人一个，世子随叫我随到！”
一旁的张建业也急忙表态：“没错，我也是一样！”
柳多虞笑道：“确实是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张建业被柳多虞这抹笑晃了一下，随后脸色爆红道：“什……什么事情……”
柳多虞还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深究，只说：“如今我们家是站太子殿下的，不知二位……”
其实柳多虞做过调查，这张将军和户部尚书家都是拥护叶栾的。
但就不知这二位继承人，是个什么想法了。
如今叶波风头正盛，不少官员都转投叶波门下，柳多虞不得不为叶栾早做打算。
张建业对着柳多虞是半点都没有隐瞒：“家父是站太子殿下的，我亦是如此。”
而李安却有些小心机了，他对柳多虞说：“我只择明主。”
柳多虞一愣，明主？
“太子殿下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不算明主吗？”
李安深深地看着柳多虞：“可在背后呢？”
柳多虞更是呆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李安知道了一些关于叶栾的事情？
李安看着柳多虞，见柳多虞想要为叶栾说话，他心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世子已经被太子迷惑了。
这个太子，四年前被叛军追杀，走失了。三年前回到京都，却以面具示人。而如今，太子摘下面具，虽在政事上没有马虎，但却是十分果决，行事手段十分之雷厉风行，让百官畏惧。
想想那三年里，带面具的太子在议事时从不发表言论，小事总是由左右二相定夺，大事总是在散朝之后一两日才将自己的处理方法告知百官。
李安觉得非常不对劲。
后来听闻这个叶栾与柳家世子十分亲密，李安生出一种猜想：那个蒙面的叶栾，并不是真的叶栾，只是叶栾的替身。而叶栾为何要将一个替身放在京都，自己却待在凉城？
看着眼前的柳多虞，李安觉得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叶栾也抱着和自己同样的想法。
如此说来，叶栾便是自己的敌人。
老实说，想到这一层，李安是不大愿意支持叶栾的。
但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支持叶栾的胜率要高一些。
所以李安才对柳多虞说出了“择明主”的话。
柳多虞试探性地问：“叶栾背后，怎么了？”
李安见柳多虞如此单纯天真，更觉不能把叶栾的坏心思告诉他了，于是李安只说：“太子能走到这一步，一定经历了不少事情，我觉得他此人没有这么简单，所以想再观望观望。”
柳多虞立马就想要劝说李安，太子即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观望什么呀？
但柳多虞还没说出口，张建业就问：“世子，你和太子的关系很好吗？”
柳多虞的话一下子不知该怎么说了：“还……还行吧……”
李安颇有些怜悯地看着张建业，其实有些时候，能够做到这样单纯无知，也是一种本事。
得到了柳多虞的回答，张建业自顾自说：“是了，世子之前，还救过太子，和太子相处过一段时间，感情自然是好的。”
柳多虞尬笑着，不知说什么了。
但张建业又说：“世子，我们家一定是支持太子的，我虽然不能像那些文官一样辅佐太子，但是我可以带兵打下羌族，给武朝一个太平盛世！”
这张建业的话让柳多虞都燃起来了：“好，武朝就是需要你这样英勇的将领！”
此刻，面对着柳多虞和张建业的眼神，尤其是柳多虞的眼神，李安无奈道：“好，我也支持太子。”
柳多虞更高兴了：“好呀，以后我们都是太子的股肱之臣！”
李安有些不明白，这叶家的江山，柳多虞高兴个什么劲儿？不过柳多虞高兴，他也就高兴了。
“意思是，我们是朋友了？”张建业这么问。
柳多虞理所应当地说：“早在我没去北方赈灾的时候，我不是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吗？”
三人说着笑着，竟然别有一番滋味。
等张建业和李安走了，柳多虞喜滋滋地对001说：“我这算不算是推动剧情发展了？”
001敷衍道：“算。”其实没有柳多虞，这两人也是会支持叶栾的。只不过因为有柳多虞的存在，他们可能会更尽心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