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当然愿意。”
白宣拉着聂家兄弟坐过来，帮殿下看账本。
这个时候不要想着逃走，不然等下就不是看账本那么简单了。
“你们也大了，该学的东西不要偷懒。”
秦宸看着不情不愿意的聂家兄弟说道。
“？？”
完全不懂秦宸意思的他们，脸上全是懵逼。
“阿单阿双，你们是大孩子，以后要撑起一个家，总不能连买菜需要多少铜板都不知道吧？那样会被人骗的。”
给他们解释的人不是秦宸，而是白宣。
他当年就是被小殿下用这个理由忽悠住的。
不对，也不是忽悠，殿下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在最开始那两年，母亲还打他月俸的主意，说家里的银钱不凑手，连买肉的钱都没有了。甚至骗他说鸡蛋一两银子一个，说家中连鸡蛋都吃不起，毕竟他们父亲一个月才几十两，照白夫人的算法，确实吃不起鸡蛋的。
幸好白宣被秦宸教导着食了人间烟火，一下子就听出白夫人是在骗他。正是因为这样，后来白宣再也没信过白夫人。在她后悔想挽回这段母子情分时，白宣也没有回应。
感情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
作为被伤害之人，白宣也早就看开了，因此从不奢望母爱。他有父亲，有殿下的关心，不想要加了砒霜的母爱。
白宣用自己做例子，让聂单和聂双明白了庄主的苦心。
“多谢庄主。”
两人站起来向秦宸行大礼。
“既然知道了，还不赶紧跟着学？”
秦宸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他不仅让他们学，还派人去教聂茉。
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该学的东西都要学，总不能以后被下人蒙骗吧！
他们秦氏一族的孩子，不管男女都要学习大秦的物价，这样家中的下人也没办法蒙骗他们。
“是。”
两小只跟着白宣学习，不懂的地方就问秦宸。
秦宸把账本丢给几个孩子，自己靠在榻上翻看起了游历。上次买回来的书还没来得及看呢！
正想着，谁知道聂衡一头冲了进来。
“什么事？”
放下手中的书，坐直身体看他。
几位少年也都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
“殿下，军营出事了，有几个江湖人不懂规矩，闯进了军营，知道了士兵吸大烟的事，被闹了出去。”
聂衡脸上有些慌乱，为了不打草惊蛇，明明证据收集了一大把，殿下都没有对军营动手，就是希望武林大会开始后，把所有的注意都转移到武林大会上，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军营里那些抽大烟的士兵们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秦宸也没有算到有江湖人这么不懂规矩，居然跑到军营里去。现在外面已经开始有谣言出现了，如果不赶紧想办法解决，后果不堪设想。
“衡哥，马上召集皇龙卫士，与暗卫一起把那些人抓起来。”
秦宸想着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就快刀斩乱麻，把南方这些人都抓起来，包括周府尹和他的小舅子。
当初顾及南方这一大乱摊子，怕惊动了其他人，查出真相后便没急着对周府尹动手。
现在既然要抓人，那么周府尹自然也该抓起来了。
“是。”
聂衡立即去召集人手，皇龙山庄的人收到消息后，立即去执行庄主的命令，去抓捕那些背叛大秦的将领和官员。
秦宸早就做两手准备，主要是怕有个什么万一，大家也能及时反应过来处理。
因此在各处的皇龙卫士，在接到消息后，立即赶去抓人。几百名皇龙卫士，在聂家人的带领下，把几十位大大小小的将领和官员都抓了起来。
唯一没有被抓的林盟主，还不知道秦宸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关系，因为秦宸还没动武林盟，他便会以为自己没有暴露，不会傻到逃走。
他要弄明白，为什么突然想重新选举武林盟主？
如果重新选择，他就上台重新打一回。反正他作为先天高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最后这个武林盟主之位，还是要落到他的手里。
这般想着，林豪倒是对重新选举武林盟主的事没什么意见了。
主要还是他有意见也没用，官府和云王根本不会听他的。所以最后他还是要劳心劳力自己打一遍，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别说，林豪就这样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虽说最近他从那天的比试之地没得到什么信息，阴沉的脸因为想通了，对儿女们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不像前阵子，他看儿女像看仇人。
最惨的就是林霜，因为镇上已经没有空房，他便和父亲住一个房间，每天都要受到父亲的责骂。
以前他虽然不说和父亲有多亲近，也不会天天被责骂啊！
要知道他因为天赋不错，在父亲那里很是得脸，父亲再怎么生气也不会骂到他头上呢！
因为父母的重点关注，因此才养成了林霜的单纯，做什么事都不用脑子想，反正家里有人替他安排好了，他只要照着大家的期盼长大就行了。
小时候不爱动脑子，长大后可不就智商退化了嘛！永远都像个孩子一样，头痛的只有他的父母和妹妹。
所以当皇龙卫士到处抓人的时候，鲜花镇这里还和平时一样，大家都乐呵呵地等着三天后的武林大会。就算有听到风声的，也觉得和他们武林没什么关系，官府的事江湖人少打听。
这一次的武林大会，所有江湖人都很期待，因为武林大会第一名，也就是选出来的武林盟主，可是接受昊亲王的指点，更能获得一门高深的武技或是功法。
这样的奖励，别说散修了，就连林豪都心动了。
高深的武技和心法他确实眼馋，但是他更眼馋的是昊亲王的指点。
知道昊亲王是谁吗？
那可是唯一修炼神龙功成功的皇室子弟，要知道神龙功可是集了天下武学的精华，学习神龙功的人可以轻易看穿他们的招式和心法。
因此不管哪门哪派，秦宸都能找出他们的弱点指出来，这样大家就能改正自己的弱点，免得以后因为弱点被人伤害。
所以这个奖励，真的像是给武林人士打了鸡血一般，让他们恨不得武林大会立即开始，这样也能早点结束，让他们见识一下神龙功的威力。
秦宸为了引人上钩，这一次是真的大出血了，他还把自己都当成奖励搬了出来。
可惜啊，最后还是输给了意外，让他不得不提前执行。
不过没关系，他要的助力早就来了，已经悄悄驻守在离鲜花镇不远的山谷。
“三天时间，足够他们把所有人都抓起来了。”
秦宸拿起桌上的飞刀，插在了墙上的人物关系图上。
“殿下，云王也到了鲜花镇，现在住在镇上一家富户的家里。”
白宣走进来，脸上难得露出了慎重表情。
“没关系，他又没见过人。只要我不露出真容，也不使用神龙功，他就认不出我来。”
知道白宣在担心什么，秦宸赶紧解释。
“希望如此，不然臣担心那个林盟主对你下手。”
白宣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如果林盟主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不被重视，也没有给他重新参加的机会，到时他会做出什么来，还真不好说啊！
先天高手就是厉害，这是所有人的认知。
“放心，他有那心没那胆。”
秦宸早在算计这位林盟主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些问题了。
他的安全可不能忽视，自然要早早做好打算，所以他早就把助力请来了，到时神不知鬼不觉调来助力，林豪要是敢动手，他会让这位先天高手知道什么叫烤人。
“是。”
白宣一听就知道殿下有打算，便不再担心了。
主要是他担心也没有，他的实力也就在一般的一流高手中间不错，和顶级的一流高手还有很远的距离，更不要说半步先天和先天了。
“庄主，请问看到副庄主了吗？”
聂单从门外伸个头出来。
“阿单可是有事找衡哥？”
秦宸看他这可爱的模样，忍俊不禁地问道。
“副庄主让我和弟弟背千字文，说今天要抽查的。”
聂单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进来，他的脸和耳朵通红。
“啊？你们做什么了，让聂副庄主这么罚你们？”
白宣可是知道的，聂家这对兄弟，老大对读书一点兴趣也没有，平时上课都坐不住，像是身上有跳蚤似的，一刻也安静不了。
可是现在有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个被聂衡要求背书的人是聂单吗？
“我和小双昨天练功，把院子打坏了。”
聂单连头都不敢抬。
“怎么做到的？”
再是练功也不至于把院子打坏吧？白宣有点好奇地问道。
“就是我和弟弟比赛，看谁能在院子的墙上留下更深的手印，然后……”
接下来的话不用他说话，白宣和秦宸就已经想到结果了。
呵呵，肯定是这两小只一直不服气，然后一直比下去，最后院墙终于承受不住他们的掌力，然后倒塌了。
“那我们昨天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白宣托着下巴回忆，他和殿下都没收到消息。
“因为我们昨天不在别院，而是去外面逛了，等回来一切都收拾完了，这点小事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向我禀报了。”
秦宸大概猜出了结果，于是跟白宣说道。
“是的。”
聂单点头，就是这样没错。副庄主说这是小事，没必要和庄主说。不仅让他和弟弟背书，还让他们亲自把倒塌的院墙修好。
幸好倒塌的院墙并不大，他和弟弟用了一个时辰就修补好了。
不过副庄主很生气，便罚他们背书。
弟弟还好，虽然也不是特别喜欢念书，但是让他坐下来背书，他也能静下心来背。
聂单就惨了，他真的静不下来心。
不过想到副庄主说要是背不出来，就一个月不准练武，也不准去看武林大会，聂单愣是花了一个晚上，把千字文背了下来。
是的，是千字文，蒙学书。
聂氏因为是武林世家，只要求弟子识字就好，对读书不感兴趣的人，也不强求他们学习。
这也造成了聂氏大半的孩子，别说千字文背不全，加三字经都背不出来。
这还算好了，还有一些人连识字都困难，每每坐在课堂上学习认字，最后都是睡完整整一堂课的。
对于自家这群不学无术的子弟，每代聂氏族长都无语，好像他们天生就没长那根筋骨一样。
好在聂家直系还是比较靠谱的，聂衡就比他哥的学问要好，只是因为不考科举，所以大多数知识都是粗粗过一遍，可该学的都学了。
他平常若不是一身方便练武做事的短袍，换上宽袖长衫，也是斯文有礼的富家公子啊！
聂衡只有在过年过节，或是面见皇帝的时候才会穿得比较正式。
这一点和秦宸差不多，他也是只有在正式场合，或是重大情况下才会穿得比较正式，平时都是一身常服。
像之前和聂衡比试时穿得那般简洁，也很少见。
主要是他的身份，不可能让他穿得普通。
平时易容出门，身上的衣服料子虽说一般，可都是宽袖长袍，如果不是家中有钱有势的人，可不会经常这样穿。
百姓大多数都是一身短衣，长袍过年过节时才会穿一次，平时都是放在箱子里不见天日的。
聂家子弟因为练武的原因，因此也多是穿短衣，也只有过年过节才会穿得好一点，平时让他们像秦宸一般宽袖长袍，他们也不习惯。
其实一开始秦宸也不习惯，可他是皇子啊，天天穿没多久就习惯了。
不仅习惯，他现在一举一动就很符合世人对天潢贵胄想象。
善良而不软弱，知礼而不死板，
一举一动皆是优雅，哪怕就坐在那里，不管是近看远看都像一幅画。
“衡哥不在，那你现在背给我听吧！”
秦宸开口，聂单震惊。
“我、我……”
“以后他不在就可以免除背书了是吗？”
秦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背。”
单细胞生物在某方面直觉灵得可怕，聂单觉得他今天要是拒绝背书，可能会在他身上发生不好的事情。
于是聂单开始背了起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背书的声音渐渐响起。
聂双进来时，正好听到兄长收尾。
“庄主，白大哥。”
“阿双来了。正好你哥背完了，换你来背。”
秦宸看了他一眼说道。
“是。”
聂双没有问为什么他要背书，在兄长背完后他也开始背了起来。
等这对兄弟背完后，秦寒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确实有好好背书，那这一次就饶过你们，下次可不允许这样了。”
秦宸的话让二人拼命点头。
“我们下次再也不用院墙练功了。”
聂单的话让聂双一阵无力。
“这是练功的问题吗？”
白宣吐槽道。
“不然呢？”
聂单凭本能反驳。
“你们要练功没有人反对，但是能不能去练功场，难不成那里是摆设吗？不够你们比试吗？”
白宣提醒他，在院子里练功可以，但是像他们这种练法，最保险的还是去练功场吧！
“哦～”
聂单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答应了下来。
“行了，别不好意思了，你们也受处罚了，下次别这样就好了。”
秦宸的话让二人松了口气。
庄主说他们过了，他们就过了，副庄主回来也不会罚他们。
“二公子，三公子，五公子来了。”
几人正说着话，有皇龙卫士来报。
“他怎么会来？”
聂单和聂双面面相觑。
“老五？”
秦宸皱眉。
“五公子是谁啊？”
白宣完全不在状态。
“是前副庄主的儿子。”
聂双刚回答完，就听到一道不怎么讨喜的声音。
“什么前副庄主的儿子，我是少庄主。”
一个傲气中带着嚣张的少年走了进来。
“是吗？”
出其不意地反问。
“对啊，要不是我爹为大秦牺牲，还轮不到二叔当副庄主。”
少年不知死活地说道。
显然在他心中，如果不是他爹的死亡，聂衡是没有资格当庄主的。
“小单小双，我记得前副庄主有两个儿子对吧？”
秦宸看过聂氏的族谱，聂大哥名下有两子一女。
“回庄主，是的。”
聂家兄弟老实地点了点头。
“什么前副庄主，我爹是庄主。二叔不过是个在后面捡便宜的嫡次子。”
少年不知道死活地说道。
“是吗？”
“是的。”
少年脸上出现一个红手印。
“不敬长辈，该打。”
“你、你敢打我？来人，把他抓起来。”
少年捂着脸对秦宸喊道，然后不管他们怎么喊，都没有人进来。
“……”
怎么回事，他在山庄的时候，只要有一点不高兴，立即有一大群人来哄他啊！
作为聂大的大儿子，他从小就是在众人关注下长大的，母亲一直说皇龙山庄是他的，让他不要和二叔客气，要不是父亲为大秦牺牲，还轮不到二叔做主呢！
“庄主。”
聂家兄弟张大嘴看向秦宸，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庄主动怒。
“公子，不气不气，为这种人不值得生气。”
白宣赶紧倒水给他家殿下，让他降降火。
“不知所谓的东西。”
秦宸是真的生气了，气这孩子被养坏了，如果再不纠正，以后就完了。
他的父亲确实是为大秦牺牲的，这一点他和皇帝都没有否认，不然也不会同意聂衡的提议，打算立他为继承人，在聂衡之后继承族长之位。
至于为什么不是庄主？只能说这皇龙山庄的庄主之位，只能是皇帝。秦宸属于特例，他是皇帝看中的继承人，现在不过是提前继承皇龙山庄罢了。
至于副庄主，也只能由选定的皇龙卫继承，哪怕他是聂大哥的儿子也不行。
“你、你是谁啊？敢打我，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杀了。”
少年捂着脸继续惹怒秦宸，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这一巴掌。
“小单小双，你们告诉他，我是谁？”
秦宸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瞧过这少年，不管是他的脾气还是性格，这个少年目前都不得秦宸的喜欢。
“聂五，这位是皇龙山庄的庄主，还不跪下行礼。”
聂双好意提醒聂晨，虽然他也不喜欢这小子，看在前副庄主的面子上，大家也愿意让着他一点。
“什、什么？没、没开、玩、笑？”
聂朝突然变得口吃起来。
“老五，我们从不拿这些开玩笑。”
聂双正色道。
“庄、庄主。”
聂朝跪了下来。
“哥，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一转身就找不到你人了。赶紧跟我去见庄主，不能失礼。”
聂阳从外面小跑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兄长，就要去拉着他见庄主。
“小阳，现在失礼的人是你。”
聂双真的想抚额了，两个堂弟今天一直在打破众人的印象，不知情人还以为这就是聂氏的家教呢！
“什么？”
聂阳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秦宸。
“砰～”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聂氏聂阳，见过庄主。”
相比他哥的大呼小叫，聂阳就显得识趣多了。
“起来吧！”
秦宸看了他一眼，大约过了十几秒才叫起。
“多谢庄主。”
聂阳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兄长，眼中有着担心。
他哥该不会又闯祸了吧？早跟他说不要太听母亲的话，母亲的话不能信。皇龙山庄的事很复杂，他说是少庄主，其实只能继承族长之位，连副庄主都不行。
真正的少庄主，是皇帝的继承人，而不是他一个副庄主之子。
聂氏一直打理皇龙山庄，不代表皇龙山庄就是聂氏的，现在他们还由皇帝养着呢！
“庄主。”
聂阳小心翼翼地喊道。
“嗯？说吧！”
秦宸看他那样，和聂朝完全不同的性子，倒是愿意听他说话。
“能不能饶了哥哥这一回，我保证他下次不会了。”
说到最后聂阳的头都低了下来。
“呵，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你确定要饶恕他这一回？”
秦宸没答应，反而说起了别的。
“……”
聂家兄弟和聂阳都低下了头，白宣直接当没看到低头喝茶。
“现在都这样了，以后还得了？你们为什么不扳正他的性子？任由他这般？”
秦宸不解，衡哥应该不是那种会捧杀兄长孩子的人啊！可聂朝这样的性子是怎么养出来的。
“母亲不允。”
聂阳直接说出了最根本的原因。
“嗯？”
秦宸挑了下眉。
“母亲一直觉得是山庄和大秦对不起父亲，所以便教导兄长，山庄应该是他的，山庄和大秦欠父亲的，应该由兄长继承。”
聂阳虽然知道这话说出来，母亲讨不了好。可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兄长毁了。
明明小时候的兄长不是这样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兄长就一点点变了，变得愤恨嫉世起来。
“是吗？我倒不知这皇龙山庄可以私下继承的了。”
秦宸的话让聂朝脸色一白，他终于发现自己今天是踢到铁板了，他那久久不用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谁了，是皇帝最宠爱的昊亲王。刚才他只想到对方是庄主，却没想到对方是皇室宗亲这一层。
“聂朝知错，还望殿下恕罪，饶母亲一回。”
聂朝也不是傻，只是被他母亲教歪了，当他脑子清醒一点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行为只会给母亲带去麻烦。
“挑拨离间山庄，留她不得，聂暗。”
“属下在。”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从梁上跳下来，他是属于聂氏的暗卫，也是暗卫的首领，聂衡不在时，就由他跟在秦宸身边。
“你派人回去，告诉聂氏送她回娘家，至于她的嫁妆也一并送回去，聂氏留她不得。”
秦宸的话让众人一惊。
“是。”
聂暗飞走。
“殿下，还请饶了母亲这一回。”
聂阳磕头。
母亲在聂氏生活得很好，不管是吃穿住行，还是大家的态度，她都是整个山庄最受尊敬的人。
哪怕她的言行不那么妥当，却没有人敢给她脸色，因为她是聂衡的大嫂，不管是聂衡和夫人，对她都很敬重。
连聂老夫人对这个大儿媳妇平时的行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她闹。
也许是大家同情她年纪轻轻失了丈夫，因此在行为举止上很是纵容，让她以为山庄自己是一言堂。
毕竟除了不能管理山庄，她在山庄不管要什么，山庄对她都言听计从。
可惜这一次，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了。
“聂朝聂阳，别逼我对你们母亲动手。”
送她回娘家，把嫁妆全部还给她，已经是秦宸最后的仁慈了。
她教坏了聂朝，已经够让他生气的了，如果他们还看不清形势，那么秦宸不会同意再由聂大哥的孩子继承副庄主之位，而是重新选择继承的人。
“殿下，母亲要是被送回娘家，她还怎么活啊！”
聂阳比兄长看得清，如果母亲被送回娘家，以他外家的品性，母亲肯定讨不了好，毕竟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聂阳再清楚不过了。
就因为他哥是少庄主，他每次回外祖家，对方都对他这个外孙爱搭不理，全都围绕着母亲和兄长转，甚至他被表兄表弟欺负，外祖一家也当没看见。
从那时起他就看清楚了外祖一家的为人，母亲不愧是外祖家出来的，性子和他们几乎一模一样。
因此他知道如果母亲回到外祖家，是讨不了好的。
“她有脑子，活不活得了，就看她愿意不愿意动脑子了。”
秦宸没有松口，他要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不然她一直插手聂朝的事，聂衡作为小叔子，实在不好管嫂子的事。
而聂夫人又因为是弟妹，也不好对她做什么。
唯一能管住她的聂老夫人，根本就不想管，或者说这个大儿媳妇管不了。
因此聂家庄还真没有人能管她，既然这样就把她送回娘家，让现实亲自教育她，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艰难。
她没有了丈夫，确实值得同情。
所以大家对她都很忍耐，几乎是有求必应，可她还不满足，直接教导儿子皇龙山庄应该是大儿子，小叔一家是鸠占鹊巢。
一开始聂朝还好，并不在意。可听多了，性情便移了，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皇龙山庄是他的，对二叔一家也不客气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