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迩第一次在涂秋溟面前服了软：“你放心，我会给个交代。”
涂秋溟最终没有接走沈南，因为顾臻出现了。
“你们的地址暴露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金源小区就换了一批住户，现在到处都是鬼，只有我能保证沈南的绝对安全。”
涂秋溟低头凝视沈南的脸。
失去了仿真面具的遮挡，这样的容貌，即便没有安抚能力，也依旧惹人窥探。
涂秋溟抿唇：“我也过去。”
顾臻不置可否：“随你。”
东方城政府大楼，一整个顶层都是顾臻的。
他平时吃、住、工作都不用挪窝，出门行动的次数也不多，所以保持着相当的神秘感。
“沾了沈南的光，你是除他以外，第一个进入顶层空间的。”
顾臻打开防护罩，将防御模式调整为最高级别。
“这里的防御系统是从宇宙星舰上移除下来的，没有污染物能进得来。”
沈南的意识体目不转睛地盯着顾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反正对方又不知道他的存在。
“顾城主的路数很野啊，”涂秋溟敲了敲墙面的金属板，确实不属于他已知的任何一种材料，“宇宙星舰，我还以为只存在于科幻小说里面。”
顾臻轻笑：“人都能变成污染物，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顾城主，你把这么关键的底牌亮给我看，不怕我转头就卖了你拿？”
人类一直都在探寻宇宙生命，只是苦于没有结果。
顾臻的星舰要是被发现了，东方城基地肯定没得安宁。
“你不会，”顾臻笃定道，“只有我这个首领，能够给沈南足够的庇护。”
涂秋溟停下脚步。
沈南的SSR级身份曝光，换成其他基地首领，只会把他控制起来，然后努力使利益最大化。
“希望你说到做到，”涂秋溟正色道，“你保住沈南，我们会让你一直稳坐城主之位的。”
顾臻恍若听到了笑话，轻飘飘地扫了红发alpha一眼：“拭目以待。”
顾臻把防护级别最高的密室安排给了沈南，之后就干脆地离开了。
涂秋溟坐在床边，像块望妻石一样。
沈南不想浪费这难得的机会，从窗户飘了出去。
成为意识体的他不受任何物理屏障的阻碍，甚至可以飞上高空，俯瞰整个东方城。
这种感觉着实新鲜，可惜沈南现在没空暇去体验。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飘到监察中心，跟着狄迩的后脚进了审讯室。
谢庄已经醒了，正懊恼地抓着头发：“虽然现在说已经太晚了，但是还是要向你郑重的道歉。”
狄迩深吸一口气：“是我的错，当时在忙着追查刘白，没有接到你的通话。”
谢庄搓了一把脸：“现在外面怎么样？”
“金源小区和冷月军团都回不去了，被各方势力塞满了人。”
“啊……那沈南……”
“暂时安全。”
“那就好，”谢庄坐直身体，“我主动交待。”
谢庄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忙起来连时间都会忘记。
他最近手头上正好有个项目，就一头扑了进去，等到饿得头晕眼花，他才想到要找助理。
“当时很奇怪，”谢庄皱眉道，“偌大的研究所里一个人都没有，门被反锁着，我根本打不开。”
谢庄不是傻子，马上就意识到有危险。
他赶紧躲进实验室的柜子里，然后给狄迩和沈南打电话。
“遗憾的是我还没联系上你们，敌人就找上来了。”
谢庄脸色发白，似乎吓得不轻。
“那家伙穿着斗篷，脸上还戴了面具，他的手指一碰到我，我就失去了意识……太可怕了，真的只是一瞬间。”
狄迩的脸色很不好看：“你确定只是碰了一下，他就能操控你的身体？”
“没错，很强悍的能力，是污染物吗？”
狄迩冷冷丢下一眼：“你既然已经清醒，那就说明他换了傀儡，你有没有办法抓出来？”
“我需要几天时间，”谢庄摁了摁太阳穴，“在我想出办法之前，你们最好把研究所暂时封禁，保不准他就躲在工作人员里面。”封不住的。
沈南摇摇头，心道：在你昏倒的期间，那家伙就跑到格雷医生身上去了，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不过，要抓住对方，也不是毫无办法。
比如说，拿他沈南当诱饵呢？
还没等狄迩问完话，沈南就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掳住了。
来不及反应，沈南眼前一晃，轻飘飘的感觉随之消失。
他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小南，你醒啦！”涂秋溟端过来一杯水，“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南坐起来，抻了抻胳膊：“还好。”
“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嗯，煮一包泡面吧。”
涂秋溟最近苦练厨艺，煮泡面这样毫无水平的事情，当然不在话下。
沈南看着面碗里的两个荷包蛋，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尝尝看，独家配方。”
沈南咬了一口荷包蛋，焦香的蛋白裹着七成熟的蛋黄，鲜嫩爽滑。
“不错。”沈南夸了一句。
涂秋溟喜上眉梢：“我以后再努努力，争取早日独立掌厨。”
沈南躲在顾臻的秘密堡垒里，半点不受外界的干扰。
东方城却因为他乱了套。
各大势力一边要确认沈南的SSR级身份，一边又想借此机会争夺利益。
首当其冲的，就是刚刚发布新规的冷月军团。
基地政府议事厅内，几名基地负责人正在就此事争论不休。
“顾城主，您对沈南的第二性别是否知情？他到底是不是omega？”
“这还用说？别人不知道，咱们可是现场看见了的，狄迩抱出来的美人，那长相，除了omega还能是什么？”
“医院那边已经证实过了，确实是omega，性别方面毋庸置疑，我们现在需要弄清楚的，是他的安抚等级。”
“顾城主，关于沈南的等级问题，您知情吗？”
许多双眼睛同时看向顾臻。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顾臻敲了敲桌子，鹰隼般的眸子射出了冷厉的光。
众人面面相觑，刚刚还在高声嚷嚷的，聪明地闭上了嘴。
顾臻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转了一圈：“如果你们确认了沈南是SSR，你们想做什么？”
“当然是重开服务中心，让沈南尽量多的帮助有潜力的alpha……”
这人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在顾臻冰冷的视线中吞回了未完的话。
“你们呢？”顾臻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捏着钢笔，“也跟聂所长同样的想法？”
顾臻的表情很淡，黑沉沉的眼珠透不出一点情绪。
哪怕是最擅长细节剖析的人，都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当然不会跟其他omega一样，我们可以筛选出最有潜力的alpha进行第一批次的安抚，之后就以贡献值来分配次数，这样沈南也不会太辛苦。”
“呵呵，”顾臻勾起了一点嘴角，“这样说来，沈南还应该感谢你们？”
能坐在这里面的，自然没有蠢货。
如果说之前还琢磨不出顾臻的态度，这句话之后，就不可能不知晓了。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推了最莽的崔所长出来。
“城主，我知道沈南是您的朋友，可是您同时也是基地市的老大，总不能为了朋友就把东方城弃置不顾吧？”
“我听说另外几个基地市发展速度很快，尤其是中央基地，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赶超我们。”
“中央基地的领导人野心可不小，要是实力超过了我们，他们肯定会先来吞并东方城，顾城主，难道您愿意屈居人下？”
“再说了，omega天生就是用来服务alpha的，沈南自己也不乐意抛头露面吧？”
“嘿嘿，双腿一张，他就能得到最高级别的待遇，说不定沈南求之不得呢，看他长得那副骚样，狄迩和涂秋溟天天都跟他玩夹心饼干——老方你拉我干什么？”
正在开口放黄腔的，是基地市武装部一把手，也是这群人里面最没脑子的。
他正说得起劲，冷不丁被边上的人拽了一下，当即气哄哄地扭头。咻——一枚锋利的冰刀擦着他的脸颊飞射过去，毫无意外地划开了一道血线。
顾臻手边的杯子已经空了。
凝水成冰，顾城主的小手法之一。
那人摸了摸脸上的血迹，眼中涌起愤怒和不甘。
顾臻没有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
凉薄的嘴唇轻轻开阖，吐出一个字：【滚】。
在所有人惊恐的凝视中，那人的手脚咔咔断裂，以一种柔软而扭曲的姿势，将自己抱作了一团球，而后惨叫着滚出了议事厅。
方才还高谈阔论的上位者们，此时噤若寒蝉。
这是顾臻自诩的小把戏——言灵，也是整个东方城全都忌惮他的原因。
哪怕是SSS级的alpha，也会因为顾臻的一个“跳”字，从政府楼顶一跃而下，摔成一摊烂泥。
顾臻若无其事地转动指间的笔：“还有谁有意见？”
这种情况下，傻子都知道顾臻是要保沈南。
林部长最先挤出僵硬的笑：“没有没有，东方城是顾城主一手创建，我等唯顾城主是瞻。”
“呵，”顾臻放下笔，“沈南还是冷月的执行官，至于他要不要公布自己的身份信息，取决于沈南自己。”
“散会。”
傍晚时分，沈南换上笔挺的军装，目不斜视地走过因他而怔愣驻足的人群，敲开了顾臻的办公室。
“新制服很适合你。”顾臻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配上这张脸，简直能叫人疯狂。”
沈南哂笑：“那么你疯了吗？”
“我当然是……”顾臻朝沈南勾勾手指，“快饿疯了。”
距离上次让沈南带着玩具办公，顾臻已经有将近一个礼拜没碰过他了。
“今天不行，”沈南蹙起眉头，“外面正在因为我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冷月军团那边肯定焦头烂额，我得去主持工作。”
顾臻的手已经塞进了沈南的裤腰，很不客气地在那饱满之处流连了一番。
“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把手拿出去就是在帮我了。”
顾臻低沉一笑，拦腰把沈南抱在了桌面上：“我不动手，你让我看看。”
沈南翻了个白眼：“好多人都看到我进了城主办公室，你想让我落实了妖妃的名号？”
“有何不可？”顾臻伸手就要去解沈南的腰带。啪。
沈南抓住了他的手腕：“顾臻，我不是你的玩具。”
黑云在alpha眼中翻滚。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峙着。
良久之后，顾臻选择了让步：“……今晚到我房间去。”
沈南突然出现在冷月军团总部，所有人都愣了。
围在别墅楼门口的各方人士，嘴里叫嚣着要沈南出来回应，心里却认定了他会躲起来避风头。
没想到沈南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半点也没遮掩。
最先反应过来的alpha迅速冲过去：“沈南，你的真实性别是omega吧？”
无数目光扫在沈南那张昳丽冷艳的脸上，隐隐响起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沈南面无表情，微挑的眼尾带着冷傲：“我确实是omega。”
哪怕已经知道了答案，众人还是沸腾了。
“你为什么要掩盖性别？”
“你的安抚级别是SSR吗？”
“跟你同居的两个兽化类alpha，是受益于你吗？”
“你能拿下冷月军团执行长的位置，是不是也跟安抚能力有关？”
各种追问堪称咄咄逼人。
在沈南承认自己是omega以后，这群alpha的天生优越感就出来了。
沈南绕着人群看了一圈：“我和那两位兽化alpha的关系，属于我的私人问题，我没必要回答你们。”
alpha们被追捧惯了，完全没想到沈南会当众落他们面子，一时间就忘记回应了。
“至于冷月军团执行长的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沈南正视眼前的摄像机。
“个人能力与性别无关，我会用实力证明，这个执行长，我当之无愧。”
这段发言很快被传播出去，迅速成了东方城的最新热点。
“这个omega太放肆了，完全就是踩在我们alpha的脸上。”
“什么叫属于私人问题？如果他是SSR级安抚omega，按照条例，他就应该为alpha提供服务！”
“太搞笑了，一个床上的小玩物，还妄图翻身做主人？”
“这事情顾城主那边怎么看？得给个说法吧？”
议事厅发生的事情当然不会传出去，但不代表那些人就真的老实了。
他们故意煽动民众情绪，想借此倒逼顾臻。
就在吵闹得最激烈时，沈南要求打开直播。
画面中，沈南一身修身军装，不卑不亢地直视镜头。
“东方城的诸位，我会带领一支由omega和beta组成的队伍，去完成悬赏榜第三名的任务，有意向参与的omega和beta，请到冷月军团报名。”
这是一天之内，沈南扔下的又一枚重磅炸弹。
看到直播的人们先是集体发愣，继而开启疯狂嘲笑模式。
“沈南疯了吧？一支由O和B组成的队伍？慰安服务吗？”
“他可真是大言不惭，悬赏榜第三名的任务诶，好多顶级护卫队都没法完成，折了不少高手呢。”
“嗐，他绝对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说由o和b来组队，实际上拉一车的alpha。”
沈南早就猜到了会有人这样认为，从容道：“为了自证，从选人到任务结束，我会进行全程直播。”
嘲笑喧闹的人群静了一瞬。
“不是吧？玩真的啊？”
“别别别，我可舍不得让这样的大美人去送死，不就是想当执行长么？让他当得了。”
“对啊，美人喜欢就行。”
沈南交叉十指，手肘支着光滑的桌面：“可能有人觉得我是在送死，那么不妨来打个赌。”
他的眼睛蛊惑般凝望镜头。
“我如果输了，一切如你们所愿，相反，我若赢了，我要你们承认我有足够执掌军团的能力。”
这个赌注怎么看都像是沈南吃亏。
这群alpha们完全就没想过沈南获胜的可能。
“行吧，给个教训也不错，免得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建议让alpha跟着，但是不能出手帮忙，等他们认输了再救人。”
人们正聊得兴起，屏幕上画面一转，顾臻的脸出现在了镜头中。
“我以东方城城主的身份，为这场赌局作证。”
“如若沈南失败，我重开服务中心，他就是其中唯一的员工。”
“如沈南成功，以后在东方城范围内，omega、beta都将与alpha平权。”
顾臻是第一个提出平权可能性的领导者。
哪怕它需要一个严苛的实现前提，沈南也由衷地感谢他。
入夜以后，沈南如约去了顾臻的房间。
顾臻还在忙，沈南进来了，他也只是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
“你的那两只忠犬呢？”
沈南自己找了椅子坐下：“打发去干活了。”
顾臻打趣：“怕偷情被发现吗？”
“你们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沈南边说话边解衣扣，“快点，我赶时间。”
顾臻笔尖一顿，在文件纸上留下了一滩墨染。
“好无情啊，我都为你顶住了整个基地的压力，你还这么不情愿。”
沈南手指不停，斜挑了眼尾看他：“如果你一开始不是冲着我的身体，而是把我当得力干将的话，我或许就爱上你了。”
“……谎话连篇。”顾臻嗤笑，“你要是这么容易就陷入情情爱爱，我也不会帮你。”
“所以，”沈南赤足走到顾臻面前，“两个各取所需的怪物，就别花时间风花雪月了。”
Omega青年的皮肤莹白细嫩，灯光给他描上了一层银边。
越是圣洁，越是迷人。
顾臻狠狠压下眼底的暗色：“坐到桌子上来。”
Alpha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木盒。
“我前几日得了一盒钢笔，可惜还缺个塞笔的笔筒。”
沈南眼睫轻颤。
他已经明白顾臻要做什么了。……
沈南赶在天亮之前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浅睡了一会儿，又在上班时间准时出现在了军团总部。
直播的时候说过，有意向参与任务的omega和beta，可以到冷血军团报名。
今天守在楼外的人依旧不少。
“沈南，如果你招不到人怎么办？赌约是不是就要作废了？”
“对啊，你完全可以以人数不够为由放弃任务，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履行赌约是不是？”
沈南停下脚步，深深地看向出言挑衅的人：“报名时间只有三天，三天过后，哪怕没有人报名，我一个人也会继续完成任务。”
没人相信沈南的话。
Alpha们挤眉弄眼，相继露出恶劣的笑。
不管这些人怎么想，沈南的计划是不会被打乱的。
然而， 他在冷月军团等了一个上午，也只等到了前来报名的吴语。
吴语的旁边还坐着个叼着奶嘴的“大小孩”。
沈南盘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他黏你黏得那么紧，你跟我去做任务的话，他怎么办？”
“我哥会帮忙照看的。”
“你哥不会失手打死他吗？”
“……”吴语讪讪一笑，“哈哈，不至于。”
沈南正色道：“吴语，跟我走的话，会很危险。”
悬赏榜排行第三的任务，其难度可想而知。
“我知道，”吴语不安地搓着手指，没有掩饰他内心的紧张，“可是——”
吴语抬起头：“我也想要看到ABO平权的世界。”
即便是末世前，哪怕嘴里喊着人人平等，社会方面对Omega的歧视也一直存在。
大污染爆发后，因为Omega的安抚能力，更是直接被视为牺牲品。
东方城是唯一一个关闭Omega服务中心的基地市，顾臻是最有可能实现平权的领导者。
吴语怕死，但他不想作为alpha的依附品而死。
更何况，他还有个人要照顾。
他拍了拍胸脯：“我可是一家之主，得扛起当家的责任。”
沈南笑了：“那你还得好好努力。”
吴语看起来柔弱，但是当初在信息部办公室，他是唯一一个挡在沈南面前的人。
也是他无惧外人的目光，将痴傻的alpha接回了自己家。
勇敢，坚韧，真诚。
这样的Omega，沈南不介意拉他一把。
吴语成了临时任务小组的第一个成员。
之后陆陆续续进了三个beta，却再也没有新的Omega来报名。
沈南不给任何人质疑的机会，全程公开直播。
所有组员信息都随时可查，还有医疗部的检测人员现场核对第二性别。
主打一个字，“刚”。
真到了出发那天，alpha们看到沈南得队伍里只有五个人，并且全程没有其他帮手跟着，纷纷着急了。
“不是吧？真这么去啊？后援队呢？”
“我还以为就是闹闹……”
“别了吧，费城都变成死亡禁区了，3个beta 2个Omega，上赶着送菜吗？”
“那几个人也就算了，沈南要是这么死了，有点可惜。”
“顾城主怎么说？为什么不派人跟着？”
“赶紧把人叫回来，沈南想当军团主任，让他当好了。”
不管这些人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想叫停这场赌局，载着沈南的车辆已经以最快速度穿过了安全区。
“我们马上进入废土区域，”驾驶座的beta双手很稳，“东方城的人不太可能再追过来了。”
末世后，人们根据污染程度划分了不同区域。
基地市范围是安全区，出了安全区就是废土区，这片地域偶尔会有任务者经过，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污染者的天堂。
最恐怖的是禁区——它们曾经是大型城市，污染爆发后救援不及时，导致整个城市团灭。
沈南的任务所在地，就是距离东方城最近的一座死亡禁区。
“这片废土污染值已经超过了界定范围，”沈南把玩着一柄匕首，眸光冷淡，“下次评级，应该就会被划为新的禁区。”
他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们不敢跟来的。”
司机也跟着笑，神情很愉快。
沈南他们开出来的是一辆改装作战车，采用了最新的屏蔽材料，能够隔绝生人气息。
低阶的污染物会直接忽略他们，中阶的会把他们当成不好吃的同类。
这些伪装对高阶污染物当然不起作用。
然而车子够快，司机的车技也很顶，加上车内配置的高效识别预警器，往往污染物还没发现他们，他们就已经蛇形走位漂走了。
沈南系了一个摄像头在驾驶座的靠背上，将司机的动作全部直播出来。
“钟哥哥哥哥……你的车车车跟谁谁学的的……”
吴语紧紧握着手把，声音一抖一抖的。
“哈哈，”钟向荣快活得很，“我以前开卡丁车俱乐部的，刺激不？”
“刺刺刺得我叽叽叽儿疼……”
“哈哈哈，坐好，再给你们秀个大的。”
沈南默默拉紧手把，将钟向荣列入了禁碰方向盘名单。
在极限炫技式飙车下，这个被集体唱衰的OB组合，竟然有惊无险地穿过了废土区。
自此，丁向荣的车技算是一炮打响了。
“呕——”
车子刚停稳，吴语就连滚带爬地摔了下去，吐得天昏地暗。
其他几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相比起来，沈南的状态看起来是最不错的。
只是脸色略微苍白了一些。
丁向荣诧异道：“沈主任，看不出来啊。”
他很豪爽地拍了拍沈南的背：“哥们儿果然没看岔，敢跟那群a猪对峙的，怎么可能是孬种？”
沈南姣好的唇线向上扯了扯，而后退开一步：“yue——”
丁向荣： ……
等沈南缓过来了，特意去拍了拍丁向的肩头：“没事儿，我身残志坚。”
经过这么一遭，本来还有点距离感的五人，无形中变得亲近了不少。
抱着平板的四眼仔对着屏幕点了几下：“这里还能连上网。”
“东方城的连接器覆盖了费城周围，直播没问题。”
——沈南选择这个任务的原因，就是想找个有网络的地方，费城恰好合适。
“这里是进入费城的最后一站，”沈南捡了根木枝，在地上随意比划，“再往后，就是禁区了。”
“天色快黑了，夜里行动很危险，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