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海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所以陆海入狱,对陆氏集团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两位婶婶跑上门来哭,在小区里要死要活的,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陈燕华身上还有绿色油漆的痕迹,怀里的小女孩受到了惊吓,一直哭个不停。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
陈燕华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安安,我知道是三叔三婶对不起你,但是妞妞还小,你能不能……”
“不能。”
陆尧安绝决的态度,斩断了陈燕华最后一丝希望。
“这不是陆氏新上任的总裁,这小孩才六岁,他有能力,怎么就不帮一把?太绝情了。”
“大家都别去他们公司买东西,这一看就是个黑心肝的商人。”
大家天生同情弱者,对他指指点点,都在批判他的绝情,陈燕华低头,满脸泪痕缺了露出得逞的笑,她的目的达到了。
他不吃这一套,当权利可以凌驾在舆论之上,这些流言蜚语根本没有传播的途径。
有些人想拍视频发到网上,发现根本发不了,不仅发不了,账号还因涉嫌违规,而被永久封禁。
三叔的女儿可怜,那谁来可怜他?
这是陆丰造的孽。
“虽说幼女无辜,但谁让她摊上这样一个父亲,这是她的命。
这话是三叔十年前送我的,现在我原封不动的送给你。”
陈燕华满眼不可置信,跌坐在地上,抱着女儿跌倒在地上,仰天长啸:“陆丰,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害得我们好苦啊。”
那可是五亿啊!
加上之前欠的,一起五亿八千万,值钱的东西全都卖了,现在已经没有钱了。
方若凌着急指了指自己,似乎在说,她没有为难他,能不能帮她救救二叔,作势跪下来,被陆尧安扶起来了。
“二婶,我对你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但二叔干的事违反犯罪的事,而且人赃并获,求我也没用。
二叔的财产很快就会被冻结,想要保护财产还有一个方式。”
方若凌想救陆海,但更想保住财产,陆海卡里的钱是他们夫妻共同财产,一旦被冻结,判定充公,那她将什么都没有。
“什么?”
陆尧安走到二婶旁边,用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离婚。”
“只要离婚,可以申请保全夫妻共同财产,在二叔判决下来之前,协议离婚,二婶可以保全夫妻共同财产,你这样说……”
方若凌朝他鞠躬:“谢谢。”
陈燕华也想到了,抱着女儿回去,只要她能离婚,就能摆脱追债的,到时候带着女儿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就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你还是没忍心赶尽杀绝?如果那小女孩长大记恨你,怎么办?”
叶星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手里还提着两瓶好酒。
陆尧安看着远方她们离开的背影:“等她能安全长大再说。”
被人追债,可不是什么好体验,就算三婶离婚了,债主也会追着她要。
“不是找我来庆祝?就带两瓶破玩意?”
陆尧安喝酒很讲究,红酒要喝年份久的,白酒要喝五十年的茅台,不喝啤酒,最爱桂花酒。
两个胖胖的陶瓷罐没有标签,他有点嫌弃。
“这可是某人亲手酿的,真的不要?”
叶星竹揶揄的神色,让他明白这是顾钦淮酿的。
陆尧安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谁说我不要了,给我!”
叶星竹故意递到他面前,在他伸手的时候,再收回去躲开,朝他住的地方跑了。
“想要啊,过来抢啊。”
陆尧安追上去,到家才把酒抢到手,宝贝地抱在怀里,舍不得喝。
“我好不容易薅了两瓶过来,你抱着发呆是几个意思?他酿了很多,哦我忘了,好像全送给莫泽了。”
叶星竹说完意识到说错话,立马捂住嘴。
陆尧安看着酒,心情变得很糟糕。
“拿走,不喝了。”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星崽专门戳他心窝子,难受。
陆尧安放下酒,回画室,开始疯狂画画,一坐五个小时。
叶星竹在外面等他吃饭,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安安?”
陆尧安倒在画室,红色颜料洒了一地,看着像血。没发烧?
呼吸也很平稳,怎么会晕倒了?
叶星竹把人送到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发现他只是太累睡着了。
林医生面色凝重:“他的抑郁症又加重了。”
“啊,我看他挺正常的,最近正常上班下班。”
顾钦淮离开后,叶星竹一直盯着他,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抑郁症患者彻底治愈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更多需要家人朋友的陪伴。
他身边除了你,没有别人,但你很显然不是他病情加重的主要原因。
他的意志力很顽强,但并不代表他没事。”
林医生微微叹气,大概猜到他是因为谁变成这样的。
“我的建议是最好让那个人配合一下,不然他的情况很危险。他虽然不会自杀,但长期不睡觉,身体也会出问题的。”
“谢谢林医生。”
叶星竹给顾钦淮打电话,故意夸大其词。
“病发了?药检查了没有?”
他的眼睛很漂亮,有簇火,燃烧着一种叫希望的东西,顾钦淮看到过很多次,所以他病情加重一定有外因。
叶星竹愣了愣,老实回答:“没有,我马上去检测。”
晚上检查结果出来,叶星竹说:“药没问题。”
顾钦淮不说话了,他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你准备还要闹多久?”
叶星竹是为数不多,知道他没有和莫泽在一起的人。
他在国外每天除了复建,就是复建,他一共就见了莫泽两次,出去一次,回国一次。
他就是生气,生气陆尧安始终缩在自己的壳里,所以尽管知道莫泽在算计他,他也没有阻止。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能眼睁睁看着我和别人在一起,连争取一下都不愿意。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爱我,还是把某种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总是忽冷忽热,忽近忽远。
不高兴就发脾气,要东西就撒娇,委屈就哭,但我一直感觉走不进他心里。”
顾钦淮黯自伤神,他觉得自己在陆尧安心里一点都不重要。
“要不是他那天喝醉,打电话跟我哭,我都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那么重要。你说他怎么这么能忍?他喜欢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跟我在一起。”
第0164章 病发
“星崽,你可能没见过,他小时候可爱笑了,可粘人了,话多的让人烦,那时候他不论说什么,眉毛都是上扬的。
我不想逼他,可是不逼他,他永远走不出来,我用自己做赌注,希望能让他变回以前的样子。”
顾钦淮很想念那个被人宠坏了,古灵精怪,撒起娇来软乎乎的爱哭鬼安安。
叶星竹没见过这样的安安,安安小时候被他妈管得很紧,不怎么出来跟他们玩,逢年过节能见上一面,那时候的安安礼貌客气。
上小学安安跟他们在不同校区,上课时间不一样,放假也不一样,出去玩都约不到合适的时间。
真正熟起来,还是在初中,他们住一个寝室,小少爷脾气大的很,又娇气。
叶星竹因为跟家里赌气,离家出走,结果什么都没带,差点流落街头,还好大哥找到了他。
到宿舍已经是十点,快熄灯的时间,回来累的不行,借安安的床睡了一会,人家直接把他睡过被子扔垃圾桶,都不给他用。
“少碰我的东西。”
这件事他理亏,没有在意安安对他的敌意,只是后面的发生的一些事,让叶星竹觉得这人是个事逼,性格不讨喜。
那时候的安安像个刺头,谁都要扎一下。
熟了以后,发现安安心里很柔软,只是从不轻易示人。
钦淮说的,好像跟他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觉得很简单的事,怎么在你们身上这么难?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
叶星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暗恋傅泽铭的时候,隐忍刻意,将爱意深埋心底,那是因为他知道傅泽铭不喜欢男人,讲出来只能徒增两人的烦恼。
而他们彼此相爱,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好好在一起不好吗?
顾钦淮轻叹:“安安他、还没放过自己。”
顾钦淮调查过沈莹,没有一点虐待安安的痕迹,没人知道那间卧室里,安安经历过什么。
他对沈莹无法磨灭的恨,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他们无从知晓。
陆尧安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悠悠转醒,看着泛白的天花板和吊瓶,就知道自己在医院。
刚想坐起来,手背上传来针头刺破血管的刺痛,血一下流了很多。
他见状,赶紧把针头拔了,赶紧按住手背。
“怎么起来了?饿不饿?”
叶星竹打完电话,出去买了点水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就没给他买饭。
“我刚买的,要不你先吃点?”
辣子鸡、青椒肉丝、牛蛙,菜他倒是都爱吃,但刚醒没什么胃口。
“不想吃。”
陆尧安走到窗户边,吹了吹冷风,昏昏沉沉的感觉好了不少。
叶星竹感觉他说话的语气、动作,有种要随风飘走的感觉,突然左眼跳了两下,放下手中的碗筷,把人从窗边推出来。
“吃一点,又不要你全部吃完,这一碗饭挺多的,你就吃两口,他们家是做川菜的,辣度适中,比较开胃。”
叶星竹拨了两筷子,陆尧安抵触情绪没那么大,顺势把筷子递给他,让他拿着吃,自己用勺子吃。
菜的味道很好,但他就是没有胃口。
可能是因为整夜整夜不睡,最近食欲减退的很厉害。
看安安吃饭,真的是着急,两口米饭,他能吃半个小时,一粒一粒的吃,像是小朋友在数数。
不过只要他肯吃东西,再慢叶星竹也不会催他,而是放慢吃饭的速度,陪他慢慢吃。
陆尧安慢慢吃完了,这会感觉胃口吃开了,肚子饿了。
“还有饭吗?”
叶星竹刚扒完碗里最后一口饭,囫囵吞枣地咽下:“你等着,我马上去买。”
叶星竹去而复返,陆尧安正咬着一块鸡肉,满眼困惑:“不是去买饭吗?怎么又回来了?”
“看看谁来了?”
叶星竹说得神秘兮兮,陆尧安心跳加速,想着难道是顾钦淮来了?
“阿姨?”
看到赵阿姨的那一瞬间,陆尧安说不出来的失落。
人是他弄丢了,怎么还期待对方回来找他。
“来,多吃点。”
赵欢颜看着他日益消瘦的脸颊,清丽的脸蛋满是心疼。
“谢谢阿姨。”
陆尧安吃饭的速度稍微快了一点,但跟正常人比可以忽略不计。
赵欢颜不停的夹菜,想劝他多吃点,但陆尧安脸色越来越不好,突然整个茶几都被他掀翻了,看着食物散满一地,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沈莹的谩骂声。
“叫啊!只要你跪下来狗叫,我就给你食物。”
他似乎能看到,小小的他饿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近在咫尺的食物,倔强地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想吃吗?”
女人夹了一块肉递过去,只要张嘴,他就能吃到,就能不饿肚子,但他选择用全部力气打掉女人手上的筷子。
他眼睛发黑,双唇干裂,干呕想吐,但胃里东西吐,已经几天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饭了。
饥饿,干渴,每时每刻都在攻击他的防线。
他知道只要他屈服了,不仅能吃饱饭,顿顿都能吃大餐,但从此他就不是他了。
“不识好歹。”
他隐约听到女人跟保姆说:“少爷不想吃东西,今天不用送饭了。”
十二岁的他身高一米七,远远超过同龄人,而体重却不足四十公斤,大家都笑他吃得太少,一个男孩子还没女孩子的饭量大。
他哪里是不想吃,长时间不吃东西,一吃东西就吐,他长得本来就清秀,大家都叫他“娘娘腔”。
十二岁到十八岁,寒暑假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当然让他饿着,只是沈莹折磨他其中一种手段。
赵欢颜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狠劲给吓到了。
叶星竹看他神情不对,护着赵阿姨后退:“阿姨,他情况不太好,麻烦您去叫下林医生。”
“好。”
赵欢颜心跳好快,安安刚刚的样子好吓人,好像精神病院里的疯子。
看到一个一个穿着刺眼白大褂的医生出现,陆尧安若无其事抱着膝盖,坐在窗边,手背上还贴着带血的胶带。
“不用镇定剂,我没事。”
林医生看他情绪很平静,忽略满地狼藉的话,看不出有发病的情况。
林医生给叶星竹使了使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林医生问:“刚刚怎么回事?”
叶星竹简单描述一下,林医生看着地上的饭菜,陷入了沉思。
“我想我可能知道诱发的原因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试图破开他的防线,但很可惜他心理防线太强了,我一直没法知道他得抑郁症的原因。
以后让他一个人吃饭,不要陪他吃。”
林华按了下圆珠笔,在病历上写下“可能害怕和人一起吃饭”。
“可是……”
叶星竹往病房里瞟了一眼,不放心他一个人。
“放心,他不会寻死。我叮嘱过护士,让她们每隔两个小时就查一次房,我得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
林华不太担心,陆尧安是自己见过最冷静的抑郁症患者,病发的时候易怒、暴躁、悲伤,这都是正常现象。
很多抑郁症患者行为过激,自残、自杀,比比皆是,但陆尧安心中有一团希望的火,一直帮助他抵抗病魔。
陆尧安看着手机屏保,男人西装革履,仰头靠在真皮沙发上闭眼假寐,双腿微微张开,扯领带的动作很随意,性张力拉满了。
这张脸真好看,拇指隔着手机屏幕轻轻摸着男人的脸,满脸的眷恋和思恋。
哥哥,好想抱抱你。
思念随着每一次的心跳,每一次血液的循环,一点一点侵蚀他为数不多理智。
想把顾钦淮抢回来,想让顾钦淮永远待在他身边,想和顾钦淮做完之前一直没做完的事。
可是他不想用现在的样子,去见顾钦淮。
当他看到顾钦淮和莫泽成双入对,出入莫家的时候,他坐不住了。
“近日,顾总的恋情备受关注,据悉他们双方已经见家长,得到了父母的认可的,看来是好事将近,有人透露他们准备去国外领证。”
同性恋在国内并不受法律保护,但国外是可以的,一旦领证,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不行!
他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了。
“哥哥,快接电话。”
顾钦淮刚关了手机,坐上了飞往Z国的飞机。
“饿不饿?要不要让人……”
莫泽看到顾钦淮戴上眼罩,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语气微顿,浅色的眸子划过不甘。
我到底哪里比他差?为什么你眼里总是看不到我?
顾钦淮其实也没睡觉,单纯就是不想理莫泽。
莫泽为什么跟上来,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是去做检查的,腿是可以站起来了,但久站会酸,里面打了钢钉,得看恢复的怎么样,如果不错,这次就可以把它取出来。
陆尧安满世界找不到顾钦,发了疯一样,在街上到处大喊,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隐忍的爱意,全部宣泄出来。
路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他一点都不在乎。
他只想要顾钦淮。
顾钦淮到Z国已经晚上了,开机一堆电话打进来,最为显眼的就是陆尧安的名字。
他都来不及办入住,就给陆尧安打过去,没人接,给叶星竹打,接到的很快。
“安安怎么了?”
叶星竹跟在陆尧安身后,他光着脚,穿着病号服,逢人就上去看,看完在呜咽两声继续找。
叶星竹头疼不已:“别提了,你在哪?”
“我在Z国,刚下飞机,怎么了?”
顾钦淮觉得奇怪,他就一下午没开手机,不会安安出什么事了吧。
“等会跟你说。”
叶星竹匆忙挂了电话。
“别找了,钦淮他去Z国了,你去……”
叶星竹话还没说完,陆尧安人跑得不见了。
“林城,帮我买去Z国的机票,身份证你找个跑腿给我送过来。”
林城查了几遍航班:“陆总,今天没有去Z国的飞机了,要不明天给您定早上七点的吧?”
陆尧安呢喃:“明天?来不及。”
“喂,杨青,帮我调一辆飞Z国的私人飞机,不管多少钱,凌晨之前要。”哥哥等我。
十一点有趟飞Z国的小型私人飞机,是一家三口出去旅游,别人不愿意载人。
陆尧安壕砸三亿,生生把人砸心动了,最后把飞机卖给他了。
“说了,别来烦我,你听不懂人话吗?”
顾钦淮已经躺下,准备睡了,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以为是莫泽又要闹幺蛾子,不太耐烦。
顾钦淮说完就关灯,但敲门声还在继续,他把灯打开。
“你烦不烦……”
一道黑影扑过来,顾钦淮下意识扬起手,当他抱住自己,低头看清来人的脸,所有的烦躁通通都化成了柔情。
突如其来的幸福,打得顾钦淮措手不及。
顾钦淮要的不多,就是想让他来找自己。
“哥哥,你别和别人领证好不好?是我不好,总是犹豫,每次都晚一步,我想和你在一起,想的这里好疼。”
他握着顾钦淮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哭着说:“哥哥,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顾钦淮浓眉紧拧,觉得莫名其妙:“你都不在,我跟谁领证?”
陆尧安正哭得伤心,听到男人的话,猛地开头,眼睛湿答答看着男人无奈的目光,眼神有点迷茫,瞬间露出狂喜的神色。
太好了,哥哥没有和莫泽领证。
陆尧安抹了眼泪,开心地笑了。
“你……唔!”
顾钦淮黑眸微张,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在亲自己,总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不是,他到底怎么了?又哭又笑的。
顾钦淮想推开他问清楚,但是陆尧安不肯,一直挂在自己身上,他们从门口吻到了床上。
“安……”
顾钦淮刚张嘴,陆尧安就横冲直闯地闯进去,舌尖抵着舌尖,追着嬉戏。
两人时而上,时而下,寂静的房间只剩下他们接吻发出的声音,呼吸越来越粗重,动静还不小,房间的温度节节攀升。
他们滚着滚着,衣服已经松松垮垮,挂在肩上摇摇欲坠,他们看得很近,能听到彼此紊乱的心跳。
顾钦淮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让他这么迫切,所以就任由他啃自己,揉捏着他的肩膀摩擦,安抚他的情绪。
最原始的欲望被勾出来了,他迫切的想要接吻,不够、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
“哥哥,我想成为你的人。”
陆尧安突然停下来,趴到自己身上,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心脏贴在一起。
他歪着头,湿润的唇贴着光洁的俊脸,男人温热的大掌拖着他的后脑勺,五指收拢扣着他的头皮,让他的神经紧绷。
“安安,你先下来,我们谈清楚再说。”
顾钦淮的声音隐忍克制,尽管忍得额头脖子上都是暴起的青筋,但没有一点过分的举动。
不是不想要他,而是不希望稀里糊涂的发生关系。
他情绪很不对,顾钦淮感受到了。
陆尧安的下巴搁在男人左肩上,有点伤心:“哥哥,你不想要我吗?”
陆尧安来之前,已经洗过澡,他扑过来,顾钦淮闻到了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我不想要你,我会让你碰我吗?白痴。”
顾钦淮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纵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你先起来。”
虽然这会时间不早,但经过刚刚那么一闹,大家都没了睡意。
“哦!”
陆尧安裂开嘴角,刚准备起来,又趴下来了,开始耍无赖:“不起。”
“安安,这样说话很累。”
顾钦淮额头上薄汗岑岑,后背塌陷在软床上,感觉很热,沉睡的欲望早已被唤醒,理智和情欲正在撕扯,得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暂时把对他的欲望压下去。
“不。”
他就想抱着顾钦淮,这段时间的不安、恐慌,再抱着这人的那一刻,全部都消散了,尤其是知道顾钦淮还没有放下他,就更加肆无忌惮。
顾钦淮有很多话想问他,但他们抱着,什么都没说,只是心里的芥蒂不解开,没办法在一起。
顾钦淮狠下心,把人推开,其实也就推开了一点,大概就是面对面,一低头就能亲上的程度。
“陆尧安,其实我很生气,再你找过来之前,我都在想,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不就是想和对方在一起,但你没有。
按我以前的性格,上次你没来,我不可能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陆尧安听得很揪心,刚刚高兴过头,还以为顾钦淮不介意了,心里酸酸的。
“哥哥,别生我气了,我上次去了,但是傅泽铭突然不见,我被莫阿姨拦住了,陪她去找人。
我想着你下午的飞机应该来得及,只是你突然改了时间,我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你了。
我去Z国找你了,我每天都在找你,但是我找不到你,也不敢跟你打电话、发短信,怕打扰到你。”
陆尧安说着说着,就憋不住了,无声地流眼泪,低头抵着男人的额头,一抽一抽地说:“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我很想很想。”
“只是我害怕,害怕得到你,再失去你,那样我真的会疯的。所以与其这样,我宁愿不要开始,只要能看着你就好,但我找不到你了。”
安安的哭诉、安安的眼泪,每每一分每一秒都牵动着顾钦淮的心。
他的担忧,顾钦淮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明知道他得了抑郁症,本来就比一般人要敏感,应该再对他好一点,不止是行动上,还得说出来。
顾钦淮搂紧了怀里的人,抽纸帮他擦了擦眼泪:“抱歉,是我不好,没有给你安全感。”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病了很久了,我不想你看到我生病的样子,不想让你看到那个狼狈又脆弱的我。”
陆尧安敞开心扉,什么都告诉顾钦淮。
“我知道,我知道。”
陆尧安语气一顿,从男人身上坐起来,神情怪异地看着男人:“你知道我有抑郁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