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这个世界灵气贫瘠加天道严苛,压根不适合修仙者修行,基本没有高阶修仙者。
秦停也心中暗道一声果然,那个什么国师果然不是什么高阶的修仙者。
“那师父呢……”何不见突然想到仙蜕,“师父怎么能回到天苍山?”
“渡过天劫的羽化境修士基本可以无视天道的束缚,况且羽化境的修士如想再进一步飞升至仙天,是无法在凡间停留太久的。否则他们渡过天劫之后身上所拥有的仙气会慢慢再次化为灵气,那就会倒退回渡劫期,只能重新渡一次天劫。”
“在他们短暂停留于万界的这段时间,只要他们不是想要毁灭世界,天道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文道长解释道。
文道长还没说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渡天过劫的修士神通广大,天道想要对付他们也要集合整个世界的力量,真的冲突起来大概率最后的结果是双方一同毁灭。
既然如此,反正羽化境的修士停留时间不长,只要他们不是来毁灭世界的,天道也不会自找不痛快。
原来如此,何不见懂了,天道作为一种运行的法则,它的约束力对修士起不起作用,还是要看修士的境界。
像赤元子那样的仙人,便可超脱于大世界的法则。
这也符合何不见对逍遥自在的仙人的想象,也让他对成仙更为向往了。
“筑基?渡劫?羽化?”秦停隐隐听懂了同车的这两个泥腿子的师父、好像十分不得了,但他又不能完全理解。
文道长又对秦停说了一遍修仙的九大境界,他说:“九大境界每个又分不同小境界,不过你们现在没必要了解。我先为你们讲解一下第一个境界,炼气。”
“炼气,又被细分为感气、引气、蕴气、炼气与炼气大圆满五重境界。”
“感气便是感应天气灵气;引气是将灵气引入体内,冲破体内奇经八脉,达成体内小周天;蕴气是将灵气蕴纳于上中下三个丹田与经脉之中;炼气便是将填满的灵气不断锤炼压缩,直至体内灵气达到极限,便是炼气大圆满了。”
秦停摸了摸下巴,道:“倒是有点类似于武学中的内家功法。”
文道长点了点头:“本便是异曲同工,不过武学内力是求之于体内,不断锻体。而修仙者从感气开始,便是求之于天地之间的灵气。”
“武者冲破奇经八脉、内气修炼至满时,便是后天武者巅峰,大致相当于修仙者的蕴气等级。”
“等到武者联系自己体内出生之时所残留的一抹先天之气,将体内的后天内力全部转化为先天内力,便是相当于修仙者的炼气大圆满。”
“修仙者得道统真传,修习的是与大道相连的真经,且炼气圆满之后,还有后续筑基、金丹等道。”
“先天武者则只能靠他们自己开辟道路,只有极少数才能踏上武道成圣之路。”
马车行在路上微微颠簸,载着四人离开了天苍山。
在马车载四人离去一天后,一道人影突然落在天苍山悬崖之下。
他见到溪水尽头的洞穴后,不禁狂喜,喃喃自语道:“灵洞出灵泉,难道真是上天助我?”
马车离开天苍天进入越地后,对此世毫无了解的何不见才明白,游戏背景里所说的越地三年大旱、赤地千里是何模样。
他们离开天苍山后,除了他们一行,没再看到半个活人的影子 。
路边开裂的沟壑里不时能看到几具枯槁般的尸体,就这么曝尸荒野,连一卷遮面裹身的破布都没有。
这样的尸体连秃鹫都不会来啃食,因为那副骨架上已无一丝肉可言,只是干枯的皮囊裹着糠一样的骨架。
又行几日后,终于见到几个有炊烟的村庄,但远远望去,竟是将干尸与干柴为炊,割身旁尚有气息的人身上的肉下来煮食。
这些尚活着的饥民看到马车,不管不顾地扑过来,可惜还没临近就被三皇子秦停随行的护卫推倒在路旁,有些人一倒下就再未站起来。
文道长见此,长叹一声道:“死者已满路,生者与鬼邻。三殿下,朝廷未有赈灾吗?”
三皇子闻言捞起马车车窗的帘子望了外面一眼,紧接着放下帘子无所谓地道:“爹令国师年年为越地开坛祈福。”
文道长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了。
何不见也觉得荒唐,这位国师若真是修士,开坛祈福有用也就罢了,年年祈福还无用,不就是耗费人力财力?
有这人力财力,为何不去赈灾呢?
见到越地沿途的惨状,何不见忍不住偷看了一眼越荒州,如果他不是躲进天苍山里,恐怕也会被人捉了吃掉吧。
想到这,何不见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他第一次读档之前,一直躲在枯树后,看着越荒州因冻饿倒在路边才现身接近……
该不会越荒州倒下前就发现他在树后盯着自己,误会他想要等他倒下后吃了他吧?
虽然他的行为看起来确实有点像,但他真的就只是在等文道长而已啊!
所以这孩子是故意在还有力气时装作不支倒在地上,引诱他现身接近,在他毫无防备之时用匕首杀了他的?
他可真是……冤啊……
何不见觉得自己搞清楚了,他倒是从未怪过越荒州,毕竟越荒州只是个靠自己在大灾之内活下来的孤儿,不警惕心狠一点,恐怕早成了他人腹中食。
何不见收回视线,忍不住问道:“道长是拜入大宗的修仙者,不知道长能否有办法救一救越地呢?”
文道长微微摇头,道:“这很复杂。”
“如果是妖孽作祟或是有人作恶法,我等被宗门外派驻扎此地的弟子自然需要出手。如果仅仅是自然而成的天灾,我等修士是不能插手的。”
“我此番也正是因越地气候异常,前来查探是否有旱魃、邪道、妖孽作祟。可惜在遇见你们之前,我并未发现。等送你们回到灵天宗门内后,我会再返回越地继续探查。”
“太元世界的天道厌恶修仙者,修仙者本身汲取吸纳天地灵气,不在凡世中。若还想插手凡尘之事,必被天道追索。”
何不见皱了皱眉,问:“救人行善这样的事,也不行吗?”
文道长看着他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善恶本是人定,天道眼中无善恶,只有运行的法则。”
“况且如真是天气有异,修士救得了一时之急,难道能扭转气候?真能扭转气候的,那得是还虚、合道境的大能。”
“可就算大能可以扭转天气,越地有天灾,其他年份的州府亦有天灾。除了太元世界外,其他大世界亦有数不清的天灾,你能救几次、能救多少?”
“凡人生于凡世之间,想要对抗天灾,唯有团结自救,不能求之于修士大能。”
所以文道长才问秦停朝廷是否有赈灾吗?
第006章 灵天
文道长又补充道:“这也是因为我修仙者修的是己心,求的己身自尘世中拔擢、不受浊辱。若你有救世度化众生之心,要修神、释之道。”
何不见又问:“那如果我遇见某个人,此人和我有缘,我宁愿受天道追索、承担因果,是否可以救他?”
何不见说完,原本闭目休息的越荒州睁眼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闭目。
何不见直视着文道长,并没有捕捉到他看自己的那一眼。
文道长道:“当然。修仙修的便是自己的道、自己的心,若你下定决心便去做,违逆本心、处处畏首畏尾反而会落下心魔。我等修士如真是顺天而行之辈,也不会修道求长生了。”
“等你修成还虚、合道、羽化等境的大能,一方小世界的天道也奈何你不得。”
“记住,我们修士最重要的是修己道、从本心。”
修己道、从本心。
何不见记在心中,对文道长道:“谢道长教诲。”
马车一路前行,途中何不见三人不时问文道长一些问题,听文道长答疑解惑、讲说灵天内各大宗门之事,到也不觉得难熬枯燥。
这一路由于有秦停手下的安排,没有遇见任何困难。
何不见终于有机会松口气,这一路上,他也忍不住想起地球,想起自己那还没写完的论文、还没拿到毕业证的学业和……父母。
他父母在他中考结束后就离婚又分别再婚了,与何不见的关系倒是不咸不淡、不远不近。
从高中到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他们也都按时打过来,偶尔逢年过节他们还会一起过。
何不见早就习惯了独立学习、生活,本以为他们会一直维持这样最近也最远的关系,但没想到他突然穿越到这里来了。
“系统,我在地球的身体到底怎样了。如果我突然心跳停止倒在电脑前,估计会被当做赶论文猝死吧。”
“如果真这样,那等我回去之时,我的尸体岂不是早就火化了?”
如果他真的是突然失去一切生命体征,他的父母接到消息,大概也会……很难过吧。
系统回复道:“各个宇宙之间的时空流动是不同的,只要玩家通关,我可以将你送回原时间节点。”
闻言,何不见才放下了心。
在马车赶路了十多天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太无观,太无观位于南京附近的钟山之上。
根据路上文道长的介绍,南秦今上嗜好神仙方术,民间寻仙拜佛风气盛行。
钟山是离南京最近的洞天福地,光历史超过千年的大观就有三座,下辖中观三十余座,小观更是不知有多少。
太无观正是钟山上的一座破败小观,还位于钟山深处。
尽管如今寻仙访道风气如此盛行,知道太无观的人依旧寥寥无几。
马车根本到不了太无观,在山脚下几人就下了马车。
文道长遁光将几人一裹,风驰电掣之间,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太无观门前。
太无观外的墙壁上满是青苔,周围青松掩映,门扉斑驳老旧,面积狭小,除了用云篆所书、充满古奥气息的牌匾,任谁也不会联想到,这是得道祖真传的太无宗在此世的驻点。
文道长手一挥,那摇摇欲坠的大门自行敞开,他道:“进来吧。”
三人随文道长走进太无观内,文道长又一挥手,将地上的积灰清扫赶紧,说:“你们如果累了便随便坐吧,我要去激活阵法。”
何不见到不在意,随地一坐,他也不怕无聊,毕竟他还能和系统谈谈。
“系统,这些日子我也在想一件事。秦停出现在天苍山遇见文道长,算不算抢走了越荒州的机缘呢?我们找到仙蜕,算不算也抢到了原时间线上的某人的机缘?”
系统平板无波的机械音响起:“抢?既然叫机缘,有缘者得之,又何来抢之一说?”
“你们进入了过去的时间线,未来对于你们来说一样是充满变数的。”
“越荒州在这一世横遭变数,与文清一无缘。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他这一世不就遇见了你吗?”
“万事万物皆在变,唯变者不变。这也是许多仙人身陷衰劫,却不敢再入轮回寻求突破的原因。重入轮回,哪怕他们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却也会遭遇各种变数,非有大机缘大毅力大智慧者,皆难逃红尘变幻。”
何不见明白了,正因充满变数,哪怕是仙人也没有重来一次的信心。
因为他们也清楚这一路修行过来有过多少侥幸、有过多少机缘,世事变幻无常,许多事皆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曾经勉强度过的劫难,下一次也许就难以度过。
何不见侧目看了一眼身边闭目冥想的越荒州,若有所思道:“哦……所以你是我的金手指,我是他的金手指?”
“……也可以这么说。”
“总之,世间万事皆缘法,若你们无缘,哪怕我告诉你们仙蜕在何处,你们前往的路上也会遇见种种意外,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何不见笑了声,在心里道:“我明白了,不过……我之前怎么没发现,系统,你真是个话痨。之前是不是没人和你说话啊,我才问了一两个问题,你就答了这么多,憋坏了吧?”
系统:“……”
何不见又道:“我不介意你话痨的。以后我多跟你说点话不让你憋着,你也多跟我说点话,怎么样?”
系统这次彻底没回答,何不见又在心里笑了几声。
就在这时,出去准备的文道长回来了,他手中拿着几块内含流光的晶石。
何不见觉得那看上去很像之前他们在天苍山崖底洞穴墙壁上看见的,这该不会就是每个仙侠修真文里必出现的灵石吧?
文道长也没有对他们解释,而是对他们道:“请你们三位呈三角相对而坐。”
何不见他们依照文道长所言移动了位置,与此同时文道长将灵石按照一定规律布在他们身周。
紧接着文道长手中突然出现三个茶杯,分别交予三人。
“这是观内灵泉浇灌的灵竹所烧出的竹沥,你们三人还未感气,不懂如何守住心神,饮用竹沥能帮你们清醒头脑、去处杂念。”
何不见三人闻言饮下。
何不见只觉这竹沥初入口时苦中带甘,咽下后清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入胃袋,一股微寒清冷之意由胸腹扩散开来,渐渐又向上直至天灵。
何不见刚刚调笑系统时生出的那点笑意和轻浮杂念一时间彻底散尽,他只觉自己头脑从未有如此清明严正之时。
文道长点头,站在三人之间,手中掐诀,心中默念。
下一刻四人外围布下的灵石内的流光同一时刻被抽出,何不见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坐失控的过山车,天旋地转都不足以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幸好在这传送的过程中,一股清寒之意不断萦绕在他的灵台和肺腑之间,让他牢牢克制住自己,否则他绝对会在中途就吐出来。
等到这强烈的眩晕散尽,何不见再次感到自己坐在了一处稳定的平面上时,他才松了口气,徐徐张开双眼。
“灵天之内,玄都太无。我们到了。”
文道长放下手,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微微吹拂他的袖口。
此刻,这位与何不见等人相处多日的、温和平庸的中年道士,身上凭空多出一股傲然仙风。
何不见入目便是一座云上之城。
天地之间充塞着滚滚云涛,浮云之上有亭台楼阁、玉宇琼楼。
这些亭台楼阁并非聚在一处,而是按照一个玄奥的规律半掩于云海之后,点缀于天空之中。
何不见看到有人从一处楼阁到另一处,纵身而起,只足尖连续轻点云朵,便飞落到另一处。
苍茫云海之间,不时有仙鹤灵鸟自云涛之间飞过。
这些穿行于云上之城的修士们与仙鹤灵鸟的身影相伴,一时间竟分不出彼此。
何不见前世玩过不少仙侠游戏,也看过不少仙侠小说中描写的宗门,想着修仙宗门左不过就是一座高山连带着周围数座小峰,却从未想过所谓的太无宗居然架在云上。
“这……”秦停则完全愣住了。
如果说何不见是有些现代的见识、看过不少仙侠游戏建筑概念图,那秦停这种生于帝王之家的皇子则是见多了古代各式各样的建筑群。
出身皇家的他见多了雕栏玉砌、碧瓦飞甍的皇家宫阙,见多了大臣府邸里移步换景、柳暗花明的园林。
更因着秦朝寻仙访道风气盛行,自幼就出入名山宫观,见惯了藏在深山之中庄严宏伟的仙构。
他却从未见过一座架在云海之上的城市。
秦停失语良久,才惊叹道:“这可当真是仙家绝景,非复凡人可以想见。”
“这就是玄都。”文道长对他们道,“玄都太无宗全称其实叫玄都玉京太无宗,不过真正的玄都玉京在仙天之上,留在灵天的只是一部分宫阙。”
“你们随我来吧。”
文道长架起遁光带三个人前往内门长老殿,拜见了现在执掌内门庶务的妙正长老。
妙正长老外表看上去三十许,身着广袖长袍,身上自带一股温文亲切之感。
“弟子文清一拜见妙正长老。”
文道长见过礼后,开门见山道:“弟子被派往太元小世界驻守,在前往天苍山探查时遇见了何不见与越荒州。”
文道长示意何不见与越荒州上前一步,随后他道:“此二人言其在天苍山崖下被赤元真君收为真传弟子。”
“弟子探查过,他们神魂之中确有我太无宗留下的神识印记。”
妙正长老闻言看向何不见与越荒州,目光在扫过越荒州干枯瘦弱的身体时,目光中也不见轻视之感。
“赤元师伯?”
妙正长老手中突然出现一个玉圭,玉圭飞起停留在何不见与越荒州面前。
妙正长老温言安抚道:“别怕,放开心神,回忆你们遇见赤元师伯仙蜕的经过。”
何不见开始回想之前抓紧时间在心内问系统:“系统,读档之事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系统机械音响起,“这不是搜魂,只是读取你们的特定念想,你只要不特意去想读档的经过就可以。”
玉圭悬在他们二人面前散发出柔和温暖的灵光,何不见一边闭目回想在天苍山的经历,一边收拢心思不去想读档之事。
随后玉圭飞回妙正长老手中,他感慨道:“赤元师伯已羽化有近千载了,没想到赤元师伯羽化前并未收徒,倒是飞升后收下两位徒弟。”
“你做的很好,自去善功堂领善功吧。”
妙正长老的目光移到秦停身上,秦停屏息凝神,就听到妙正长老道:“这位是……”
“这位是太元世界之人,灵根中上,有求道之心,想拜入太无宗门下。”文清一答道。
妙正长老移开目光,颔首道:“好,也临近宗门招收弟子之时,你带他去外门处住下吧。”
“你暂留宗门内,直至外门招收弟子结束。若他未过想返回太元世界,你再带他回返。”
“是,弟子告退。”文道长带着秦停退出了内门长老大殿。
秦停在离开这巍峨大殿时,不甘地回头看了一眼何不见与越荒州。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他也到了天苍山,却没能遇见赤元真君,没能被收为真传弟子。
这两个和自己出身同一世界的平民,居然就因此要压自己一头吗?
机缘,机缘!
秦停眼中隐去这份不甘。
这次太无宗招收外门弟子,他一定要拜入。
见过仙家宗门,他又怎么肯重回凡间,做一世凡人!
文道长与秦停退下后,妙正长老看着何不见与越荒州,笑着道:“你们不用紧张。你们是赤元师伯的真传弟子,算起来我还要叫二位一声师弟呢。”
何不见听到此,反应极快地喊了一声:“师兄。”
越荒州慢了一步,神情不变地也喊了声:“师兄。”
妙正长老笑着点了头,继续说道:“你们尚不了解玄都太无宗,我先初步介绍一下。”
“赤元师伯的师弟赤微师伯还在太无宗之内,赤微师伯已是合道境的大能,闭关不问外界之事多年,是我太无宗的太上长老。”
“当代掌门正是赤微师伯的弟子元辰,我先带你们前去见掌门师兄。”
“赤元师伯飞升已近千年,宗门之内到底何人真正教导你们,还要看掌门师兄的安排。”
妙正长老脚下升起一朵白云,白云将三人一裹,消失在原地。
何不见只眼前一白,下一刻已经站在了另一处大殿内。
大殿内站着三人,站在中间的是一位面容英俊、身着带有诸天星斗道袍的男性,他身边站着一位面无表情、腰挂断萧的年轻男人和一位身着白霓裳、头挽单刀髻的女子。
何不见一看到那位面无表情、腰挂断萧的男子,立刻意识到,这是原时间线上越荒州的师父,了灭真人萧淡水。
身着星斗道袍的正是元辰掌门,掌门见到何不见与越荒州便道:“你们来了,之前我在宗门内,自师父处得到口信,言将有两位师弟入门。”
“今你们二人已到,暂且休息一日,明日便召开收徒大典、广告宗门。”
“赤元师伯已飞升,师父又闭关不问外事,我亦要处理宗门之事。这是我两位弟子,萧淡水,道号了灭,李危弦,道号吟心,你们今后便随他们二位修行。”
说到这里,元辰掌门忍不住感叹道:“赤元师伯本便是随性潇洒之人,他羽化飞升之前将用不到的法宝灵药留给了宗门,之后只身飘然离去,宗门都不只他最后是于何处飞升的。”
“你们二人能遇见赤元师伯仙蜕,当真是有缘。”
“但你们二人突然之间有如此地位,师兄愿你们守住本心、耐得住寂寞、勤加修行。”
“谨遵师兄教诲。”何不见与越荒州二人同时答道。
元辰掌门又与萧淡水与李危弦道:“你们二人不可因境界轻忽他们,也不可因辈分而放纵他们。用心教导,勤加督勉。”
萧淡水与李危弦正色道:“弟子谨记。”
说完后,李危弦脸上露出笑意,道:“师父还不了解我们二人的性格吗?”
李危弦笑得眉眼弯弯、容色生光,却让何不见觉得背后隐隐发寒。
元辰点了点头,道:“了灭、吟心,先带他们去休息吧。”
说完,元辰掌门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中。
“两位师叔。”李危弦笑意盈盈地喊了何不见与越荒州两人。
这一声师叔喊得何不见头皮发麻,要知道了灭真人萧淡水是越荒州原时间线上的师父,吟心真人李危弦是越荒州的师叔。
现在重来一次,何不见和越荒州两人因被赤元子收为真传弟子,辈分倒是超级加倍了。
这让何不见跟着有些觉得别扭。
“真人不必喊我师叔,我毕竟刚拜入门下,还是直接称呼我不见就好。”
李危弦倒是不觉得,不过他看出了何不见的尴尬,也就顺着他的话道:“那不见也别称呼我真人了,叫我的道号吟心便好。”
“师兄是个不爱管杂事的性子,先由我带二位师叔去选定居所吧。”
“本来二位应该居于赤元师叔祖飞升前所居的洞天,但因为赤元师叔祖飞升前未收弟子,师叔祖飞升后,他之前闭关的洞天便封闭了起来。”
“那洞天之内灵气太过浓郁,也不是二位现在可以去的地方。”
“我们还是先去内门庶务堂,依照二位的意愿,在洞天附近选择合适的居所吧。”
说完李危弦带着何不见与越荒州来到了内门庶务堂,内门庶务堂的执事早已接到妙正长老的传音,早早等在那里。
“见过三位师叔祖。”
执事行礼过后,手掐发诀,四人面前浮起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许多亭台楼阁的样子。
“赤元真君洞天附近有许多空置之处,二位师叔祖可以从中挑选。如果没有满意的房子,可以以意念幻形出来,交由庶务堂为二位师叔祖搭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