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送萩原过来后就到了这,再不引人注意地从医院悄悄离开,做出他在这边留了一晚的假象。
这样做本来是为了防止有人查到他身上,暴露的萩原的位置。
但现在,伊达航站在松田阵平的面前,目光直视着他:
“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因为有两个人跟我说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所以我决定自己去判断。”
“从刚才到现在,你随时可以摸到左边的水果刀,但是你一次都没有碰它。你不想真的伤到我,对吧?”
松田阵平按在桌子上的手僵住,看着和那把折叠水果刀仅有一掌的距离,一时之间无法辩驳。
他确实看见了,也确实没有生出用它反击的想法……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又一阵猛烈的拳风袭来,直冲他面门。
松田阵平骤然惊醒,瞪大了眼睛。
轰的一声!
伊达航一拳砸在松田阵平脸侧的墙壁上,力道之大,让松田阵平的耳中都产生了强烈的嗡鸣声。
“虽然我到现在为止还不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
“欢迎回来,松田。”
高大健硕的男人半低着头,目光中带着悲伤的欣喜,松田阵平几乎被他的眼神烫到了。
理智想要否认,却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
就在这时,希拉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这个声音简直像是直接搅进他脑子的一样。
一瞬间,松田阵平被眩晕感和反胃感控制,一把按住旁边的桌子,弓着腰艰难地喘了口气。
但下一秒,他眼前的桌子、桌上的苹果,都像是活物般蠕动了一下,并且发出让人心脏揪紧的沉闷声音。
松田阵平的手触电般松开,下意识去摸衣兜的药瓶,但又猛地想起伊达航在旁边,硬生生忍住了。
“松田?松田!”
伊达航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松田阵平感觉到肩膀上似乎压了什么烙铁似的重量,滚烫得几乎能让人灼伤。
松田阵平动了动嘴唇,神情再次紧绷起来。
“离我远一点。”
离我远一点。
他的情况并不安全,不能再让班长和hagi跟着陷进去。
不管他们猜到了多少,松田阵平都无法再承认。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亲手把萩原研二推向死亡的那一瞬间。
无法承认。
不能承认。
松田阵平甩开他的手,在伊达航想要追过来的时候,忽然掏出一把枪。
他用枪对准伊达航,漠然道:“如果你过来的话,我真的会开枪。”
伊达航停下了脚步,松田阵平看见伊达航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愤怒,但这愤怒却不像是针对他的。
班长完全没有对他生气。
但这更糟糕了。
松田阵平看伊达航没有再过来的意思,转过身,步伐平稳地离开。
即将拐过走廊时,他听见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和随风飘过来的一道沉稳的声音。
“松田,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松田阵平近乎仓皇地走过拐角。
一直到他上了车,希拉才再次出声。
[你现在状态很不对。]
这次的声音正常了许多,没有带来任何生理上的不适感,但它每说一个字,松田阵平都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更虚幻一点。
他倒出三片药吞下,等了一分钟,又吞下三片,终于感觉情况稳定了。
[我没事……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你之前说的运线发生偏离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要说的,萩原研二已经确认你是松田阵平了。]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那不一样。]希拉有点苦恼,[我刚刚解析了一些东西,关于运方面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我怕你疯掉。]
[接下来我说,你不要想,不要分析,只要知道结果就好了……]
[时光倒流的时候,我遮掩了两个你同时存在的‘错误’,代价是让其中一个你放弃松田阵平的身份。]
[死亡置换的时候,另一个你又在萩原研二的运终点死亡。]
[嗯。]松田阵平简洁地回应。
[在没有松田阵平的情况下,萩原研二本应该遵循着你的运的死亡节点,在两年后的11月7日死去。]
[但是自从萩原研二承认你是松田阵平的身份之后……]
松田阵平已经感觉到不同寻常,他刚坐直了身体,就听到希拉炸下一个晴天霹雳。
[属于松田阵平的运线,因为死亡置换的另一方的承认,正在回归到你身上。]
松田阵平脑子嗡了一下,立刻问道,[那对他会有什么影响?]
[如果彻底回归,之前萩原研二的运线已经结束,所以从这之后他身上就开始延展出全新的运,既不会受你的死亡节点束缚,也没有其他的束缚。]
松田阵平的声音有些恍惚。
[也就是说……]
[他自由了。]希拉道。
松田阵平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在他还未察觉的时候,心脏已经怦然有力地、一下比一下振奋地跳动起来,喜悦如啤酒的气泡绵密地充盈,被泵入每一根血管末梢,最后连手指都难以自控地颤抖。
希拉毫无所觉地再次开口:
[但是前提是完全回归,也就是说,你需要让世界承认你是松田阵平。尤其是萩原研二,起码你要当着他的面承认才行。]
松田阵平:…………
[而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承认就可以,理论上来说越多越好。]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仅剩的那点压抑情绪,彻底被这个消息给炸没了。
满脑子都是他现在调头回去,向班长承认自己的身份还来得及吗?
但下一秒,希拉却道:
[我不建议你用这种方法。]
[因为如果运线回归到我身上, 我就会死在两年后?]
松田阵平顿了顿,一瞬间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
结果希拉却迟疑了:
[我不确定。这个和死亡置换是两码事,不是对规则的扭曲,而是世界规则的自修正。]
[也许运线回归后, 世界判断松田阵平已经死过一次了, 没办法死第二次, 到了两年后,你会和萩原研二一样,延展出全新的运;也许就像是你说的,你会死在注定的死亡节点那天。]
[我能看见的太少了, 没办法给你任何保证,我觉得你还是先想办法找到那个炸弹犯,也许过段时间就找到了……]
但是如果两年内, 他没有抓找到那个炸弹犯怎么办?
以前的松田阵平是不会去想这些的, 他只要踩下油门往前冲就好,但是想到昨天, 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理智上他知道,班长既然可以花心思到医院堵他,就说明萩原研二一定没什么大事。而且他的人查不到, 也说明昨天也在现场的降谷零通知了公安帮忙遮掩痕迹。
所以萩原研二已经安全了。
但松田阵平却没办法说服自己,让自己接受那个交际广阔、喜欢参加联谊喜欢热闹的萩原研二,以后必须隐姓埋名藏在暗处,直到这个组织被彻底摧毁。
他更没办法想象, 两次从死亡中逃出的萩原研二, 最后还要死在了无法更改的运上。
不想再冒一点风险。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 希拉将一个万全的机会摆在了他面前。
只要他能让运线回归到他自己身上,那萩原研二就再也不用担心会因为两年之后的死亡节点出事。
就像是长途跋涉在茫茫沙漠里的疲惫旅人, 骤然得到一条退路。
感受到松田阵平的动摇,希拉的语速有些急促。
[你有可能会死的!]
[可能会,但是不代表一定会死,对吧?]
松田阵平懒散地说。
[我和萩原研二的死因都是那个炸弹犯,就算我承认了身份,只要抓到了他,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你别忘了,现在因为规则限制,不能互通情报,如果你直接承认,可能还没说完就再也清醒不了。]
[我知道,我会想到办法。]松田阵平道。
[……]
[希拉?]
[你最近不要随便叫我,我要想办法把这个解析出来。]希拉的声音难得的有些冷硬。
松田阵平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希拉是在担心他。
[谢了。]
透过车窗洒落的阳光柔和了他冷峻的气场。
松田阵平随便找了个地方下车,接着去了组织的据点。
组织后勤部有专门负责扫尾的人,他要去确认一下,萩原研二是不是已经被组织确认死亡,昨天的爆炸有没有留下什么不该留下的痕迹。
虽然说公安肯定做了处理,但他还是要亲自检查一遍才能放心。
无独有偶,降谷零也抱着同样的心思来了据点,想要探听一点消息,再去亲自见萩原研二。
结果两人就这样狭路相逢。
刚刚打听了消息出来的降谷零,看见从远处走来的科涅克,心脏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但是表面上,他只是随意地站在一边,挂着属于波本的看似友善实际上暗含刻薄的笑容。
“科涅克前辈,昨天刚把你接出去,今天你就又回来了。是外面的床睡得没有基地里舒服,还是在外面仇家太多了,害怕得睡不着觉?”
松田阵平刚走到后勤部附近,就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语气,还没对上脸,拳头已经条件反射地开始发痒。
降谷零这个家伙,永远知道怎么惹他生气。
如果不是hagi在他的修理店门口蹲守,他怎么会在据点呆了三天。
想到这,松田阵平猛地反应过来!
既认识萩原研二又知道那个修理店位置的,只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个人。
而诸伏景光有那边的磁卡,可以直接刷卡进去,没必要在外面等,所以破案了,透露给萩原地址的,就是你这个家伙吧!
他磨了磨后槽牙,威胁道:“我睡不睡得好不重要,但是我可以让你睡不好。”
比如送他一个可以忙三天三夜的任务。
结果说完了一句,却忽然感觉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松田阵平微微一怔,然后发现不远处,后勤部的成员们正目瞪口呆的望着这边,眼中是他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得出来的震撼和恍惚。
这是什么意思?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看向了对面的降谷零,却发现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小麦色的脸上微微泛着不明显的红晕,胸膛起伏得越发剧烈。
等一下,这个反应……松田阵平一些久远的记忆忽然苏醒,果然下一秒,降谷零对着他的脸狠狠一拳砸了过来。
松田阵平猝不及防,狼狈地挡下这一拳,但还是被擦了个边,颧骨的地方顿时火辣辣一片。
金发混蛋!
松田阵平的火一下子被挑起来,他对着降谷零的下巴,毫不犹豫反手回击。
那点沉郁的心情,直接被一拳打没了。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什么承认身份的计划,死亡节点,全都明天再说!他今天就要把这个家伙打到爬不起来!
这场代号成员当众激情互殴事件,以恰好也在基地的卡尔瓦多斯一声震撼的脏话为告终。
从此,波本这个成为代号成员不过几个月的新人,彻底在组织内部出名了。
“只要他能活过三个月,不、一个月,我愿意免费帮他杀一个人!”当天下午,喝醉的基安蒂一条腿踩在凳子上,将满满一杯威士忌灌进了嘴里。
科恩加注:“半个月。”
旁边卡尔瓦多斯比他们还要兴奋,托科涅克的福,今天贝尔摩德甚至主动约了他午餐。
于是他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深入采访了当时在场的后勤人员,将事情起因经过和整个战斗场面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他打了个酒嗝,一拳砸在桌子上,语气激昂:“我当时亲眼看见波本一拳打在科涅克的侧脸上!”
结果基安蒂和科恩忽然顿住了。
周遭倏然安静下来。
“那你有没有看到我打了他几拳?卡尔瓦多斯。”
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卡尔瓦多斯冷汗唰一下子渗了出来。
他保持着半低着头的动作,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就听见脚步声自他前方来。最后,一双黑色皮靴的鞋尖停在他几步远的地方。
“抬起头。”
卡尔瓦多斯照做,挤出来一个扭曲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
“其实我过去的时候已经结束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是吗?”
“是是是。”
“那你们两个?”松田阵平转头。
“我根本不在场!”基安蒂已经吓得酒醒了。
“那这次你可以在场了。”
科涅克漠然地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又落到卡尔瓦多斯身上,“既然没看到,不如直接体验一次吧。”
“到训练场去,还是在这里?”
卡尔瓦多斯面如土色。
一个冷知识,科涅克非常擅长体术,而且体能远超过一般人。目前在日本的行动组成员,可能只有琴酒能和他打得不相上下。
科涅克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径直转身走向训练场。
卡尔瓦多斯目光呆滞地望着那条通往训练场的路,就好像是看见了黄泉比良坂。
十分钟后,卡尔瓦多斯被打得站不起来,而科涅克站在一边,有些气喘地将刚刚不小心拽开的衬衫扣子重新扣好。
而卡尔瓦多斯躺在地上,浑身疼痛,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强的科涅克又是怎么被波本一拳打到脸上的?
“科涅克,凭什么?你怎么就对波本放水?”
反正打已经挨完了,卡尔瓦多斯忍不住问了出来。
确实对降谷零收了几分力道的松田阵平微微一顿,若无其事地穿上外套。
“我听说你把中午所有看见的人,都打听了一遍。”
“……”卡尔瓦多斯不敢说话。
松田阵平走过来,踢了他一脚,“那回答我一个问题,波本他为什么动手?”
松田阵平疑惑得真情实感。
他知道现在降谷零对他的信任度大概已经降成了负数,但他也很清楚,降谷零根本就不是为这件事情动手的。
和降谷零打了一架之后,松田阵平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几分,连思路都活跃了起来。
他还记得自己和波本有仇的设定,于是修改了一下措辞,十分有求知欲地问道,
“我知道他一直都想报复我,但是为什么今天忽然动手了?”
卡尔瓦多斯听得眼皮一跳,
脑子里只转了一个想法。
原来科涅克和波本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是真的!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见面的时候,诸伏景光盯着他看了几眼,然后默默地伸手,摘下了他的口罩。
看见他左脸上那一块根本遮不住的青肿后,诸伏景光终于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hiro!”降谷零僵硬着脸,喊了一声。
诸伏景光别过头,还是忍不住笑意:“我本来以为最先听到你的代号传开,应该是朗姆身边晋升最快的情报专家之类的,没想到是科涅克的旧情……唔唔。”
降谷零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
诸伏景光弯了弯眼,等降谷零尴尬地将手拿开后,才仿佛贴心地转移话题:
“先过去找萩原他们吧,班长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说。”
松田阵平从组织据点出来的时候, 月亮已经升到正当空。
虽然可以明天再离开,但他和降谷零打了一架之后,忽然不想待在那里了。哪怕是他自己设计的地下实验室,也没能留住他的脚步。
松田阵平少见地找出来一辆摩托车, 顺着郊外空无一人的公路骑回到市区。
凛冽的风带着让人畅快的激烈节奏, 敲打在头盔前方的透明挡板上。
[希拉。]
希拉没有回应, 但松田阵平还是在心中继续道:
[不用那么着急。]
[我不打算去刻意承认身份了。]
[接下来还是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先想办法抓住那个炸弹犯,还有整整两年时间,来得及。]
[而且我还可以想办法暗示景光和zero, 事关萩原的安全,不管他们信不信都会采取措施的。]
[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希拉终于出声。
车在修理店的楼下熄火,松田阵平摘下头盔, 笑了笑。
[因为忽然觉得, 如果在赛时还有一半的时候,就开始想输了要怎么办, 被那些家伙知道,我一定会被轮流笑话吧。]
星光落进暗青色的双眸。
另一边,做了乔装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已经到了公安的秘密医院。
还没到萩原的病房, 就在走廊中听到了他和本应该在外面守着的公安聊天。
不知道话题是怎么开始的,这会儿居然已经聊到该给女朋友挑什么礼物了。
降谷零冷下脸,但不是对着萩原研二,而是对着那个公安:“擅离职守, 透露私人信息, 你就是这么被培训的吗?”
那个看起来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脸色变了, 噌地一下子站起来,慌乱道歉, 出去前又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萩原研二。
降谷零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瞪了一眼快一年没交流过的萩原研二,感觉警校时期的舒心和糟心同时回来了:
“你故意找他套话?嗓子不疼了?班长你也不拦着他?”
“嘛……降谷,好久不见,还有诸伏。”伊达航挠了挠后脑勺,用爽朗的笑容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已经换下病号服的萩原研二坐在床上,对他眨了眨淡紫色的桃花眼:“小降谷别生气,我只是太无聊了嘛。”
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让他稍显轻浮的上扬尾调也显得真诚了起来。
就算是降谷零,面对两个滑不溜手的同期,也只能选择放过自己。
他把手里沉甸甸的牛皮纸袋扔给萩原研二,“这是保密文件,你们两个全都签一遍。”
萩原研二对诸伏景光打了声招呼,接过文件放在一边,笑眯眯道:“等下签,我还有点事情想搞清楚。”
他看向降谷零:“可以给我讲讲事情的经过吗,昨天小降谷是在现场吧?”
降谷零目光在他仿若无事的轻松表情上扫过,心中有点发沉。
虽然他到这里,就是打算说清楚的,不然也不至于提前准备了那么多的文件。
但是真正面对萩原研二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要怎么说?
说你确实认错人了,我也认错了。科涅克其实不是松田,而是杀松田的凶手,而他杀人的理由更加可笑,就因为松田阵平极为巧合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降谷零心中挣扎,是他们先给了萩原希望,结果最后反而差点害了他。
“小降谷?”
“昨天、科涅克……也就是你见到的那个人,是在执行任务。他身上带着一个针孔摄像头,不止我,还有好几个那个组织的成员,都看到你了……”
话起了个头之后,降谷零终于将事情顺畅讲清楚,包括琴酒和贝尔摩德的对话,只是省略了他们的代号和具体的任务内容。
结果说完之后,他本以为会震惊甚至愤怒的萩原研二却没有任何反应,班长摸了摸下巴,也没有说话。
“萩原?班长?”
降谷零迷惑地喊了两声。
“啊。”萩原回过神,眼神黯淡下来,“果然是因为我差点让他暴露了对吧,所以他才不得不对我动手。”
降谷零:?
降谷零转头看向班长,班长却安慰地拍了拍萩原的肩膀,“不是你的问题,那种情况谁都会反应不过来的,我已经告诉松田你没事了。”
降谷零:??
降谷零:“你们有没有人听到我在说什么?!”
降谷零瞳孔地震:“等等,班长你说告诉谁了?”
“啊,就是松田,我今天去见他了。”班长用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放下了一个大雷,把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炸得表情崩裂。
降谷零深呼吸了一下,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少看了好几集的剧情。
他茫然地看一眼景光,确认了,幼驯染和自己一样。
“你们两个,从头给我解释!”
“事情是这样……”伊达航干笑了一声,开始重述过程。
听到伊达航故意设下圈套等科涅克的时候,诸伏景光用不赞同的目光看过去。
听见伊达航用没开刃的水果刀试探科涅克时,降谷零掰断了拿过来给萩原用的签字笔。
“继续。”他道。
伊达航以强大的定力顶着两位同期越来越犀利的目光,把他和松田的见面先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总结道:
“他手里有枪,桌子上我放了水果刀,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伤我。”
“就算不说他是不是松田,这样的人,你们觉得他会是因为和别人长得一样就杀人的人吗?”
萩原研二无奈地接话:“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吧,他就是小阵平啊。”
“但是证据呢?”降谷零双手抱臂,“我让风见发给你们的案件应该都看了吧?”
“难道你想说松田阵平在两年前的11月6日晚上10点半,从警局的宿舍溜出来,和琴……组织的人一起炸了港口?”
“他那天晚上,确实不在宿舍哦,而且他那天也确实去了港口。”
萩原研二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骤然震惊的目光中笑了笑:
“不过他是在港口爆炸发生后,作为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察被临时征调过去,勘验现场残留的炸弹痕迹,一直忙到凌晨三点才回到宿舍。”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人挤在萩原研二的宿舍刚拼完一个新买的模型,正打算各自休息,松田却接到了出勤的要求。
“港口那边?”萩原研二跟着站起身,“我也过去吧。”
“你明天还要上班,过去干什么。反正只是看看,又不用拆弹。”
松田阵平阻止了他,打了个哈欠,穿上外套往外走。
“可小阵平你看起来比我还困诶……”
萩原研二看着关上的门,只能嘟囔一句重新坐下来。
一直到他洗漱后睡下,松田阵平都没有回来。
半夜,萩原研二醒来,感觉有点口渴,但是房间里又没水了,于是穿着拖鞋出去,打算到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买一瓶水。
刚把硬币投进去,就听见宿舍楼的门响了。
他们住在警校宿舍的一楼,走廊尽头拐过去,几步远的地方就是门口。
于是萩原研二睡眼惺忪地探头往拐角那边一望,就看见松田阵平弯下腰在玄关口的鞋柜换鞋。
“小阵平辛苦了,回来的好晚。”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盘的指针,“已经两点五十了哦,凌晨两点五十。”
“嗯,知道了。”卷发青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似乎是有点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