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临一睁眼就对上了好几双眼睛,二月七将别人都挤开,“喂,你们两个!别靠那么近啊,让星临好好呼吸一下啊!”
“星临,感觉怎么样?”
二月七将丹恒桑博和穹都推开些,将病床周围的空隙留出来,娜塔莎也分出一点心神关注着这边。
星临坐起身,揉了揉眉心,他记得自己之前是和阿哈待在一起的?
然后……
然后纳努克、药师和岚突然出现。
再之后呢?
星临感觉头很痛,他对于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
一个记忆点慢慢觉醒,另外的也跟着全部想起来了。
是阿哈叫来了其他人,然后祂们在下层区磐岩镇边缘的街道上打了起来。
丰饶星神,巡猎星神。
是星神啊。
丰饶星神啊。
星临呼吸变得急促,他感觉自己被闷在深渊海底,耳边再听不见任何声音,脑海里的空白逐渐被窒息感填满。
随后,巨大的、尖锐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仿佛还停留在昨日的药师依旧是那张白净漂亮又精致俊美的脸。
与记忆中不同的是,药师比起身为人的「人性」,祂现在身上只有糅杂在一起的佛性和神性。
眉眼间皆是慈悲,身后是爬满青翠色藤蔓盘综错杂的枝干,金色的绸带缠绕在其中迎风飘扬,还有那镶着猩红色眼睛的六只手都在昭示着祂的非人感。
药师就是丰饶。
药师就是「药师」,是仙舟人口中的寿瘟祸祖——
过往的记忆涌现,谁也没注意到,星临那藏在衣物下,脖颈上佩戴着的记忆水晶散发着微光,依稀能看见里面翻涌着潮水一般的东西。
下一瞬水晶的光芒变得黯淡,又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模样。
不知道是愤怒,悲伤还是难过,各种情绪一齐向他砸过来,让星临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窒息感漫过口鼻,胸腔里的心脏要爆炸一般猛烈跳动起来。
原来是星神啊。
星临的头仿佛被撕裂般疼痛,巨锤在一下一下锤击他的神经,他的灵魂在呐喊,曾经作为仙舟人的血脉在鼓动。
为什么,为什么药师会是「丰饶」?
药师真的会是丰饶吗?
是在什么时候?
他的心中隐隐有些答案,是在他死后,是他的死亡,进一步催化了丰饶星神的诞生。
……他有罪。
他微微合上眼,眼睫不安稳的轻颤着。
他的这一次轮回没有变成小孩子或许就是药师的手笔。
为什么?
这也是丰饶赐福的功效吗?
他的面色变得惨白,像冰冷的雪,唇色也泛着白,而后,他生生讴出一口血。
“诶诶诶……这是怎么了?”二月七被吓了一大跳,“娜塔莎小姐,娜塔莎小姐,快点过来!”
丹恒和穹也抿紧了唇不发一言。
娜塔莎急走而来,“散开,保持通风。”
“深呼吸,来跟着我,呼——吸——呼——吸——”
如此反复几次,星临的症状终于得到了缓解,但他神色恹恹,有些倦怠。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星临压着眉眼,疲倦地眨了眨眼睛。
他现在心绪翻涌,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还请您保持心情舒畅。”娜塔莎声音轻柔,“如果有什么让你感到纠结的事情也可以来找我倾诉,放心,我有心理咨询师证书。”
她又叮嘱了几条注意事项,星临一一记下。
等他彻底平复情绪,二月七这个代表又被推出来了。
二月七抓抓发尾,“那个……咱就是说,星临,你之前是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会被这个鬼火一样的东西缠上?”
“喂,小丫头,本君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鬼火,别把我和那些东西混为一谈。”燧皇不满意了,但祂看向星临又忍不住做出吞咽的动作。
太香了,小妻子好香。
“……不记得了。”星临摇头,隐瞒了下来,但他明显不太会说谎。
眼睛眨动的频率太高了,手指也不自觉的搅在了一起。
桑博看出来了,但他什么也没说。
丹恒依稀觉得不太对,但也不好直问,他眉头紧蹙,手中却不放松,紧紧捏着燧皇的尾巴。
星临瞥一眼燧皇,只觉得有些眼熟,但记不得是在哪里见过了。
燧皇接触到他的视线,变得很激动,“小妻子!小星临!”
“那个木头终于走了,我可以跟着你吗?”这下,祂看上去又有些害羞了。
“你是谁?”星临不解,“那个木头……是在说岚吗?”
“不是祂是谁!”燧皇情绪激动,丹恒差点没按住祂,“小妻子,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跟着祂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呜呜呜,你就让我跟着你吧!”
丹恒一口否决,“不行。”
见星临的视线从燧皇身上挪到自己身上,他的脊骨就开始发烫发痒,他声音有些涩然,轻咳一声,“这家伙是由邪物积怨而成的罕见无形目生灵,名为岁阳。”
“岁阳会根据人类情绪锁定猎物,占据躯壳,使宿主变成行尸走肉,无法和岁阳融合的宿主会当场身亡。”
丹恒抿了抿唇,无比认真地看着星临,“这家伙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但最好不要让祂接近你。”
“喂,小子,你别得寸进尺,你不会真以为凭你能桎梏住我吧?”燧皇语气悠悠,一个眨眼祂从丹恒手中挣脱,慢慢贴近星临。
“只是和他待在一起,我什么都不会做的。”燧皇的语气变得平缓,待在星临身边,祂感到无比心安,那些杀戮、复仇、血愿,全都慢慢离祂远去。
那是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的感觉,虽然岁阳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心,但是记忆不会欺骗祂。
即使那份记忆不属于祂,而是另有其人。
丹恒见祂果真没有其他动作,只好看向星临征求他的意见。
星临没什么意见,他也有些想通过这只岁阳了解一点关于岚的事情。
穹一直没有说话,而是撑着头盯着星临发呆,桑博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二月七去帮助娜塔莎整理药物,一时之间,这一个小角落有些沉默。
突如其来的一连串的事情让星临有些烦闷,他不懂为什么阿哈要将人召唤过来。
这种场景,真的有够吓人的。
凡人和星神之间的沟堑还是太大了。
人类或许穷尽一生才能得到星神短暂的瞥视。
正如阿哈问他的那个问题。
星临是特殊的,但是他想要这种特殊吗?
星临呼出一口气,理了理杂乱的思绪。
好吧,根本理不清。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做出决定了。
星神也好,人类也好。
纳努克,药师,岚,甚至下落不明的阿基维利,都是过去式了,他不该和祂们纠缠。
就先从拉黑阿哈和纳努克的通讯开始吧。
艾普瑟隆不能再回去了。
或许,等贝洛伯格的事情结束,他可以和星穹列车的成员一起登上列车,直到下一个目的地。
但他只是这样想着,没有告诉任何人。
又歇息了一会儿,娜塔莎过来查看过他的情况,没什么大碍就让他可以离开了。
星临慢吞吞的离开了诊所,燧皇跟着他一起。
直到回到了他在下层区暂住的房屋。
他关上门,看着挤进来的燧皇,眼睫轻颤,柔和的眸光落在燧皇身上。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燧皇嘿嘿一笑,“小妻子不认得我很正常,我是燧皇,很高兴认识你。”
“……我不是你的小妻子。”星临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他瞥一眼燧皇,这样说着。
燧皇也不在乎,“你可以将我看作岚,我即是祂,祂亦是我。”
祂厚着脸皮,“当然,如果你完全将那个木头抛弃,只记得我也没关系。”
“我拥有所有我们相处的记忆,我的记忆不会说谎。”
星临好半晌没说话,房间里没开灯,猫和鸟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这里一片寂静,只有燧皇在亮着幽幽的光。
以至于燧皇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星临的表情,是悲伤的。
星临按亮了灯,绕开祂,“我和祂已经没有关系了。”
燧皇嘿嘿一笑,“没关系啊,没关系也好。”
没关系可以变成有关系,有关系可以变成亲密关系,燧皇一点也不着急,只要能待在星临身边,总会让祂找到机会的。
星临不再看祂,他确实不准备和作为巡猎星神的岚再有任何联系。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暂时和岚一条心的燧皇。
第23章 星临
之后的一段时间没有谁来打扰星临,他也乐的清闲,如果没有燧皇这家伙吵吵闹闹就更好了。
桑博依旧早出晚归,阿哈和纳努克那边都没有动静,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黄粱一梦。
直到有一天他的房门被在下层区探险的穹敲开,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每天都能在房门口捡到一只蹲着的青年。
每次星临一打开门,就会对上一对亮晶晶的眼睛。
然后,穹就会从口袋里摸一摸掏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有两次甚至掏出了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两袋垃圾。
穹将其称之为金光闪闪的垃圾和漂亮的垃圾。
星临问他为什么要去翻垃圾桶,他振振有词,“据说在身上带着垃圾,就能打开一道看不见的传送门。”
星临:……
不知道说什么,反正祝他成功吧。
他有些无奈地叹一口气,然后打开门让人进来。
这时候的穹,又像是一只大狗了,摇着尾巴紧贴着星临从外面进门,如果不是燧皇目光如炬,盯着他让他有些不自在,或许他已经飞扑过去将星临抱起来转圈圈了。
穹轻车熟路地走进洗浴室,将手洗干净,又将脸上的污渍擦干净,他还记着三月七的话,手没有擦干净不准去摸星临。
等将污秽全部弄干净后,他就欢欢喜喜的挨着星临在松软的沙发上坐下。
像小狗一样,粘着人不离开。
星临,星临。
香香软软的星临。
燧皇就在另一边靠着沙发紧贴着星临。
猫和鸟都回来了,在柜子高处将这一幕全部记录下来,传给借用它们的眼睛窥探这方角落里的几位星神。
星临这几天都很疲惫,提不起什么精神来,他换了一本书看。
是桑博从上层区带回来的,名字叫做《贝洛伯格的音乐家》,之前的寰宇大记事被他扔在了一边,已经吃了灰。
现在正被穹拿在手中翻看。
这个时候,是静谧安逸的,即使穹和燧皇不太对付,这个时候也不会破坏气氛。
谁也没有说话,但气氛并不尴尬。
一时间只能听到摩挲书页和翻页的声音。
很快,到穹该离开的时候了,再过不久,桑博就会回来。
穹依依不舍的将书放回去,又偷摸勾了勾星临的手指,“我走了。”
星临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撩了撩眼皮,“再见。”
开口还想邀请星临出门逛逛的穹见他这样便只是挠挠头,走出门离开了这里。
在他离开之后,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两个人。
三月七双手叉腰,“我就说他肯定有问题,这几天回来之后他很早就睡了,以前他都要玩到很晚才睡,起来的也很早,原来是来这里和人约会……呃不对,密会……?”
丹恒面上没有表情,他已经知道住在这里的人是谁了。
穹来和星临见面,是为什么?
他也喜欢星临吗?
……自己为什么要用‘也’字……
丹恒耳朵又红了。
他捂着额头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去敲门的三月七,“回去吧。”
“你觉得这里住的人除了星临还会有谁?”
三月七恍然大悟,她就说嘛。
不过如果是星临的话,那穹每天来这里就不奇怪了。
不过丹恒老师的脸色又变得好奇怪啊。
三月七跟在丹恒身后,摸着下巴。
要不等回列车后让姬子和杨叔帮忙看一看吧,穹和丹恒也变得太奇怪了!
在他们离开后,桑博从另一边优哉游哉吹着口哨回到了这里。
一进门就看见了窝在沙发里盯着书昏昏欲睡的星临,燧皇和这里的原住民猫和鸟又在打架,不过统一的,没有吵到星临。
“回来啦?”星临撑着头,略显慵懒的偏头看桑博,他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
在桑博将猫鸟连带着燧皇全部扔出窗外后叫住了他,“桑博,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要现在说?
桑博关窗户的手一顿,隐约有些猜测,但面上不显露。
他转过身来笑嘻嘻的坐在星临对面,“什么事?”
星临斟酌半晌,才开口问了一个问题,“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你要回艾普瑟隆吗?”
“或许吧。”桑博摊手耸肩,“也不一定,或许我还可能去其他和雅利洛一样的地方呢,你知道的,我就爱在这些地方找乐子。”
“……等星穹列车的人将贝洛伯格的星核解决,我打算和他们一起回列车。”星临揪着衣摆上的绒毛,眼睫不安的轻颤着,翠色的眼底带着些愁绪。
桑博心下一松,“当然,当然,您想去哪里都可以。”
“星穹列车在星际间穿梭,能见识更多瑰丽的风景,您拥有绝对自主权,不必一直待在艾普瑟隆。”
“我们假面愚者也干不出那样强迫人的事情来。”
他也有些猜测,阿哈或许就是阿哈。
毕竟前面有阿哈为了戏弄开拓星神伪装成无名客在列车上潜伏半年,然后炸毁了一颗星球和半截列车的事迹,为了追求小妻子追到荒僻的雅利洛来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不过现在看星临的样子,好像并不是特别愿意回艾普瑟隆啊。
啊哈哈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能看到阿哈的乐子,这可是千年,甚至万年难遇的事情。
星际网络上那些传言都弱爆了,可惜,没看见阿哈败犬的样子。
不然,老桑博还会更高兴的。
星临呼出一口气,桑博没有意见就好,待会儿就发消息给花火也说一声吧。
毕竟一直以来花火对自己都很照顾。
或许他需要回一趟「故乡」,希望里面的珠宝金银都还在,将花火为他花费的信用点先全部还上吧。
若非必要,他其实不太愿意回去,那里除了他,没有其他族人了。
而且已经转世轮回过很多次,回到「故乡」的路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化。
和桑博谈过之后,在第二日穹又来到这里之时,星临将这件事情也告诉了他。
见穹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会很麻烦吗?”
“……不,我是太高兴了!”穹一下蹦了起来,然后在星临面前蹲下,“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列车?”
星临有些好笑,将手放在他的头上,“是的,你没有听错。”
穹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掏出手机来给姬子发消息。
在列车上时刻关注着他们三个小年轻动态的姬子看到的消息,没忍住笑出了声,看到后面又有些哭笑不得。
瓦|尔|特·杨看她一眼,开口询问,“怎么了?”
姬子将消息界面调出来给他看,“穹这孩子说想带朋友上列车住一段时间。”
“然后他叫我不用让帕姆打扫房间,朋友和他一起住。”
“挺好的,出门在外就是要广结好友。”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如此点评。
然后等他们知道那位朋友是谁之后都沉默了。
“这位星临先生……”瓦|尔|特·杨沉默一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见到他是在黑塔空间站?而且,他和阿基维利的关系好像不一般,甚至那位欢愉星神也很看中他。”
姬子无奈扶额,“是这样的,没错。”
两位家长都有些头疼。
但孩子已经答应了朋友,朋友也满心欢喜,更何况,星穹列车欢迎所有不带破坏目的上车的乘客。
“还是让帕姆再打扫一间房间出来吧。”良久,姬子这样说。
“姬子答应了!”穹开心的想转圈圈,他挨着星临,“丹恒睡的地铺,三月是女孩子,星临,你就和我一起睡吧!”
星临:“谢谢,但是我相信姬子小姐会为我准备房间的。”
穹的眉眼瞬间低落下去。
可恶,他怎么就漏掉了这一茬。
不然就能和星临一起睡觉了。
星临看上去就香香的软软的,抱着睡觉一定很舒服吧。
当然他现在也只是想一想,不敢把这话说出来,不然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肯定会分开他和星临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但是他就是无比肯定。
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自己对星临的特殊。
不然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星临会被抓走关起来的。
但是没关系,上了列车就是列车的一份子!总能叫他找到机会和星临一起睡觉的。
不过现在嘛,还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丹恒和三月七一声。
他们肯定也会和自己一样高兴吧。
和他设想的一样,丹恒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眉眼明显舒展开了。
三月七则是双手赞成,“欢迎欢迎!”
不过现在,他们有更要紧的事情,之前和他们一起来到下层区的布洛妮娅失踪了,或许失去了裂界里,他们要去把她带回来。
“我有种预感,或许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丹恒这样说。
三月七也元气满满,“出发!”
穹依依不舍,他暗暗告诉自己,没关系,等事情结束,他们就可以一起回列车了。
这样想着,他好受了许多。
星临目送他们离开,心中也升起了一些期待。
星穹列车,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还是否保留着原来的模样。
阿基维利——
星临轻叹一声,转身往住所走去。
一切尘埃落定。
大守护者可可利亚为了「存护」贝洛伯格而牺牲,从外来者口中,她知晓了星核的秘密。
最终,大守护者可可利亚选择牺牲自己,来驱散笼罩在贝洛伯格上空的阴霾。
当然,这只是星临听到的明面上流传出来的版本。
至于这其中的血与泪,遗憾与悲伤,都与他,与普通民众无关了。
这场胜利对于贝洛伯格而言,只是个开始,但这些都和列车成员没什么关系了,在帮助贝洛伯格封印了星核,参加完继任大守护者布洛妮娅的仪式之后,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带星临回列车上了。
上下层区长达十余年的封锁彻底宣告结束,缆道车开放,下层区具名重见光明,所有人都能在同一片天空下自由地呼吸。
星临在上层区的长夏花店找到了桑博,他正在那里挑选鲜花。
“嘿,朋友,临别礼物~”桑博递过来一捧花。
星临都不太认识,只是觉得好看,那是一捧纯白的、清丽的花束,中间夹了两支随处可见的七彩虹。
绚丽的颜色和纯白色相得益彰。
桑博最后也还是没有和他解释这两种花的意思。
他们在花店门口分别,桑博摆摆手,“回见了,有事发消息就好了。”
“花火那你别管,她没真的生气。”
星临点点头,他都知道,但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花火。
算了,等会儿再和花火发消息聊一聊吧。
“有缘再会。”桑博这一下是真的离开了。
他的身影融入人群,一眨眼就不加了踪迹。
星临捧着花找到了在广场上拍照的三月七和穹,猫鸟和燧皇已经跟着前来收拾残局的姬子他们先一步上了列车。
“快来快来!”三月七一见到他就两眼放光,“咱们还没一起拍过照片呢。”
虽然她的相机里面确实有一些偷偷拍下来的照片啦,三月七暗暗吐舌,但他们还没有合照呢。
“丹恒老师也一起来拍一张吧~”三月七招呼站在一边的丹恒,“快点快点啦,拍完照就回列车啦。”
丹恒认命地走过来,在几人身后站定。
穹和星临挨得极近,丹恒双手抱臂站在他们身后。
三月七站在最前面,比着手势,“来,看镜头。3,2,1——茄子!”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拍好之后三月七翻了翻照片,看到在她按下按钮的那一瞬间,丹恒和穹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星临。
而星临捧着花对着镜头露出了恬然安和的笑。
三月七:……
算了,这两个家伙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好了好了,该走了。”三月七满意地收起了相机。
“出发!星穹列车——”
姬子和瓦尔特·杨早就已经等着了,列车长帕姆也准备好了招待客人的小蛋糕。
“欢迎回来。”姬子笑着对三个小年轻说,而后她又看向星临,“欢迎来到星穹列车。”
猫和鸟一见到他就飞扑过来,鸟降落在他的肩膀上,猫围着他打转,燧皇在空中飞了一转,轻啧一声,到底没有围上去。
“又见面了,姬子小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拜托了。”星临弯弯眼睛,“不知道列车上有没有多余的空花瓶?”
他晃了晃手中的捧花,“这是从贝洛伯格带回来的。”
“有的帕。”帕姆出声,星临这才将目光挪到祂身上,帕姆不知为何有些扭捏,祂仰头看着星临,无比认真地对祂说,“星临乘客,欢迎你的到来帕。”
只一眼,星临就知晓了一个讯息。
这位名为帕姆的列车长是阿基维利的造物。
他的心里多了几分柔软,蹲下来视线和帕姆保持平齐,他朝这位小列车长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帕姆。”
“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帕姆回握了他的手,然后这样说。
其他人已经三三两两散开,星临有些疑惑,为什么帕姆会说很高兴再次见到自己。
还没等他问出口,帕姆又开口,“跟我来帕,星临乘客,我带你去瞧一瞧你的房间,顺便再熟悉一下环境帕。”
“好。”星临站起身,将花交给把花瓶抱过来的三月七,道了声谢,跟着帕姆往里面走。
“这里,是丹恒乘客的房间帕,列车的智库现在是他在整理,如果有需要查找资料的,可以找他帕。”
“再往后依次是三月七乘客、姬子乘客、瓦尔特乘客和穹乘客的房间帕。”
“当然,没有经过允许,不可以进入他们的房间帕。”
星临微微颔首,他当然知道。
帕姆将他带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口,“这就是星临乘客你的房间了帕。”
“星临,花要放到房间里吗?”三月七抱着花瓶走过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