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龙从来都没有小看他们,他们可以善良仁慈,也可以心狠手辣。
他们贪婪狡诈,为了利益会做出很多举措。
凤凰,浑身都是宝贝啊。
即使要承受来自远古神兽的怒火,也依然会有人铤而走险。
他们的「猎凤」计划被时刻观察的龙知晓,怒火攻心的龙掀起巨浪淹没了那整个族群。
这一幕被听到木偶通风报信匆匆赶来的星临看去,祂和龙之间的隔阂就此结下。
即使龙反复解释,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是对祂图谋不轨。
但在星临的心中,龙已经变成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类杀害的十恶不赦的恶鬼。
那些人类,前几日还在教星临为龙准备礼物的人类,就那样湮没在潮水之中。
祂们开始无止境的争吵,龙为了不让星临再次受到觊觎,在龙宫内设下禁制,让祂无法离开龙宫。
争执每日都在龙宫内上演,为了一点琐事,一言不合的祂们都会吵起来。
曾经令人艳羡的伴侣变成了怨偶。
星临偶尔会在木偶的帮助下逃走,又被龙抓回去,回去之后又面临着龙的怒火。
祂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龙宫内,承受着龙的入侵。
周而复始,星临终于无法再忍受。
——祂决定死去。
因为它们生来就属于天空,它们向往自由。
星临坐在高高的山上,俯瞰着脚下的深渊,四周光线微弱,影子逐渐弱化消失,漫天繁盛的星子泄进眼里来。
忘了是什么时候,祂也和龙互相依偎着靠坐在夜幕星空之下,身披皓月,两心相依。
脚下的风仿佛要将人吞噬,如同被深色海水吸纳下一颗尘埃,也要将星临吞没。
巨大的,巨大的,不能用失落来形容的感受。
像是踏进了突然熄灭了灯的屋子,下一步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为什么祂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巨大的恐慌笼罩着星临,祂不知道祂们的未来如何,但绝不该是如今这样的。
痛苦,悲伤,绝望,无法看到未来。
鸟,为什么会飞?
因为它们向往着自由。
星临从山崖上坠下,张开羽翼,在天地间盘旋,然后在快要冲出天际之时被龙抓住。
隔着朦胧的云雾,隔着缥缈的山风,祂的踪迹被人泄露,触手可及的天空近在咫尺,却又那样遥远,遥远。
星临对于这样的生活感到厌倦厌烦,祂注视着低压压坠着的天空中的太阳,太阳表层裹着白玉石的火光,它仿佛珠石一般圣洁。
那火光燃烧着,升高又升高,像母亲的怀抱一样引诱着星临。
庄严井然的合唱声吟咏着,令群星沉默。
归来吧,孩子,归来吧——
龙将目光怔怔向混沌深渊而去的星临拉回来,惊出了一身冷汗。
混沌之中无人知道存在着什么,即使现在那里的灰雾已经散开太多,但那里的谜团绝不是现在的星临可以接触的。
祂将星临抱进怀中安抚,自从祂们闹翻之后,星临很少有这样安然恬静的时候了,更别提主动和龙亲近。
如果不是星临三番五次逃走惹怒了龙,龙又做出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或许祂们之间的氛围还要轻松一些。
龙的嘴里泛起了苦涩。
木偶沉默着等候在一边,它接过龙递交到它手中的昏睡过去的星临,将人送回了房间。
以往它将人放下后就会离开,但这一次没有,它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默默注视着星临,一直到星临再次醒来。
“……宝宝。”木偶的声音带着些滞涩感,它学着龙的样子这样喊了一声星临。
星临愣愣抬眼,和它干涸的眼对视。
木偶问祂,“你想……到太阳上面去吗?”
太阳上面去?
星临偏了偏头,回想起那漂亮的泛着柔光的「太阳」,讷讷点头,“可以去吗?”
木偶笑了起来,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当然可以。”
它的声音变得轻快又欣喜,“我会帮你的,宝宝。”
“嗯。”星临又不动了,怔怔地望着窗外慢慢开始枯败,无论龙用了什么办法都好似就不回来的桃树,眼角落下泪来。
这棵桃树也就和祂与龙一样,无法再挽回了。
在漫长的,无数次的和龙你追我逃的戏目中,祂的生气早就一点一点被消磨殆尽,心中只剩下悲苦。
木偶的话并未让祂拥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祂就那样安静平稳地坐着,仿佛要一直枯坐到时间尽头。
直到有一日,木偶为祂打开了宫殿的大门。
“宝宝,飞走吧,飞向天空之外,飞到太阳上面去。”
“此后,你不会再被任何人束缚。”
星临站在木偶身前,定定注视着变得陌生的木偶,注视着占据了木偶身躯的不知名的生灵,“……谢谢。”
星临转身走出龙宫,向自己所向往的自由而去。
祂其实没准备去到木偶所说的「太阳」上面,也没准备去往天外之外。
死亡,是祂渴求已久的东西。
漫长的,枯燥的,乏味的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命,在今后只能与龙纠缠不休,毫无尊严的在龙的监禁下活着。
那样是痛苦的。
星临来到真正的太阳面前,在赶来的龙目眦俱裂中拥抱住了滚烫的燃烧着的荒芜的业火。
龙那墨色双眸在能焚尽一切的太阳火的照映下愈发清晰。
祂眼里的悲戚犹如汪洋大海,要将祂淹没,心里的悲恸让祂泪流满面,可祂被定在原地,怎么也无法再迈出半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自己曾经张扬快活的小妻子承受蚀骨之痛。
为什么?为什么!?
一定还有解救的办法,一定还有!
龙奋力挣开看不见的禁锢住祂的枷锁,脸颊被看不见的罡风划破,越靠近太阳越难受,脸颊上显露出异状,鳞片若隐若现,被火焰灼烤。
金红色的血液止不住的滴落在地上,溅起一小片艳丽的花。
祂穿过火海飞到星临面前,将人从太阳中心带出来。
神力不要钱的被龙输送给星临,祂眼睛猩红,带着怨恨,泪水低落在星临脸上,“我不许你离开我!你凭什么,凭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凤凰可以浴火重生是不是!?你要丢下我和谁一起走?”龙无能狂怒,抱住星临不放手,“我不许,我不许你抛下我……”
“我要你爱我,生生世世都爱我!”
“你别想逃开!”
龙生生剜掉自己的心头血给星临喂下,又将逆鳞拔下融进星临体内。
诅咒生效,以星临的身躯为牢。
爱意汲取血肉。
生生世世——
永生不朽。
木偶生来就是木偶,它没有名字,它是龙从虚数之树最顶端折下来的最坚硬最漂亮的枝桠创造出来的木偶。
即使后来有了名号,也只是无特殊意义的「龙师」。
木头居然也能生出一颗七窍玲珑心来。
它无法自拔的被漂亮骄傲张扬的小凤凰所吸引,就算对方和天渊万龙之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它是木头,能够将自己的心意遮掩的很好。
就这样也很好,看着全心全意信任着它的星临,木偶这样想。
但是在后来,它不可避免的被陌生又神秘的声音蛊惑。
那声音让它去挑拨龙和星临的关系,它出于不可告人的心思照做了。
可却没想到最后害死了小凤凰。
……它有罪。
龙抱着鲜血淋漓的星临回到龙宫,脏污的血迹斑斑点点,在龙宫剔透的水晶阶上更显肮脏。
分不清是星临的还是龙的。
龙神色淡漠地路过木偶,好像彻底被抽去了精气神,只剩下躯壳在这里。
那一头被打理的柔顺漂亮的用来吸引小妻子注意力的头发发根已经变成了灰白,很快,满头发丝都会变成这种象征着生命枯败的颜色。
在虚空中观察着这里的神秘人轻叹一声,很快又隐回了云层之中。
缥缈的歌声渐远,这里又恢复了安静祥和。
星穹列车,星临的房间内。
阿哈侧躺在星临身边,手指挑起一缕发丝拿在手中把玩着,看着已经睡着的小妻子心中柔软无比。
星临的脸睡着时比醒着更多了几分柔和,像一朵清丽漂亮的水仙花,毫无防备的就将柔软袒露阿哈眼前。
这样可爱的美好的小妻子,现在是阿哈的。
阿哈笑弯了眼睛,随后眼底闪过暗芒。
不管是曾经的龙阿基维利,又或者是现在的纳努克岚和药师,都不可以从阿哈手中将人抢走。
祂这样想着,就发现星临的眉不知道什么时候皱了起来,额间渗出了细汗,肌肤的温度变得很高。
就好像在遭受烈火灼烧之苦。
紧随着祂感受到一阵威压,上古神兽和星神的力量在星临身上凸显,差点让阿哈暴起。
祂一口牙差点咬碎,星临的眉心抽动,火焰和云雾的绘成的鳞片印记在星临白皙的额间显现,阿哈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原以为只是一个血脉诅咒,没想到龙那家伙将逆鳞也给星临了。
难怪,难怪那些人要做这样多的准备,还将阿哈也算计了进来。
有这片逆鳞在,不朽无论身处何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锁定星临的位置。
好啊好啊,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呵,可惜,不朽殒落了。
刻下了磨灭不去的印记又如何,不朽还能复活不成?
阿哈将「欢愉」的一大半力量拿来将不朽的气息压了下去,那翻腾的滚烫的诅咒印记消失了。
阿哈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龙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祂为星临擦去汗水,将他搂进怀中安抚他的情绪,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过。
窗外流星划破天空,拖拽着绚丽的尾巴,漂亮的弧度拱卫着列车穹顶,倒映着冰冷的光泽。
阿哈闭上眼睛和星临一同休息。
可此前即使祂的动作再快,龙祖的气息也被龙尊们捕捉到。
曜青、玉阙、方壶、朱明还有身处罗浮的连带着饮月君在内的所有持明龙尊全部感受到了远古的号召。
龙祖的呼唤在他们心头萦绕。
——找到你了,宝宝。
丹恒捂住额头,感到一阵眩晕,他下意识扶住桌案,脑海中各种画面划过,巨大的信息量让他头快要爆炸了。
“丹恒!”等他回过神就对上了周围所有人的眼睛,二月七皱着眉,“丹恒老师啊,早和你说了你该休息一下了!”
“就是就是。”穹也跟着点头,“你的黑眼圈好重。”
“……谢谢关心。”丹恒站起身,捂住了额头,“可能,也许是没休息好吧。”
“你们继续。”丹恒收敛好情绪,沉静的坐在一边,平复着心中翻涌。
见他并无大碍,其他人便继续就金人巷重建的事情展开讨论。
丹恒人坐在这里,思绪却早已飞远。
星临,宝宝。
丹恒那张清俊的脸不受控制的蹿红,熟透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多出很多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的人和星临在一起的画面,丹恒的脸又红了几分,已经能媲美红莓果了。
惹得穹古怪的大喊一声,“丹恒老师在冒烟了!!!”
不只是他,其他龙尊的脑海中也多出这样一段记忆,张扬矜贵的少年眉眼弯弯,眼中爱意灼热,记忆端口的另一边,站着的人有着和他们一样的脸。
冱渊君睁开美目,涂着丹寇的指甲衬得手指更加修长白皙,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冰凉的座椅扶手上敲着。
有点意思。
她拿起玉兆给除了饮月君以外的其他龙尊发送信息,持明族的龙尊们,也是时候该聚一聚了。
第47章 龙是父亲的话
星临醒来时感觉自己被死死搂住,那双大手禁锢着他,阿哈整个人像抱玩偶一样抱着他,怎么推都推不开。
阿哈一定是故意的!
星临都看到阿哈偷偷笑了。
动又动不了,气得星临一口咬在阿哈脸上,留下了一圈完整的牙印。
阿哈睁开眼却没放手,“啊咧,小妻子牙口真好~”
星临对祂怒目而视,“快放开我,好难受。”
睡着的时候出了汗,身上现在粘腻腻的,很不舒服。
阿哈这才松开手,看着星临从祂身上横跨过去,慢吞吞的摸索着下床。
……阿哈脸上的笑差点没绷住。
这个姿势也太奇怪了。
阿哈一个大个子整个人都横亘在星临要下床的道路上,他在阿哈身上锤了好几下,跟猫挠痒痒似的。
从阿哈的角度,能看到祂的小妻子鼻尖粉粉的,下垂的脸嫩肉堆在一起,漂亮的眼睛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好可爱。
阿哈不但没有让开,更是伸手将星临按住不让他动弹。
“干嘛啦?”星临被他突然搂住吓了一跳,被祂按在了自己的胸膛处,睁大了眼睛。
“亲一下,给阿哈亲一下。”阿哈语气荡漾,二话不说就要吻上来,星临捂住祂的嘴,露出了有些嫌弃的表情,“不要。”
阿哈也不说话,头一点一点向上抬,在星临的手心里亲吻,润湿的感觉很明显,还很痒,星临扯过旁边的枕头眼疾手快抽手捂住阿哈的脸。
阿哈配合着他松手挣扎起来,星临连忙下床溜走了。
阿哈坐起身将散乱的头发撩到脑后,又笑出声来。
啊~阿哈真没面子。
只是想亲亲自己的小妻子都不行。
滴滴——
星临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阿哈借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一眼就瞥见了屏幕上面的新消息。
【丹恒】:等回列车后我可以来找你谈一谈吗?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阿哈轻嗤一声,见你个大土豆的面。
祂记得这小子,是不朽龙的孑遗。
怎么?现在这是想起来一些关于龙祖的信息想要找星临确认了?
可能不止这样简单。
阿哈撑着下巴,真不想让他和星临公开布诚的交谈。
哎呀呀,那该怎么办?
不然将星临又带出去玩一玩好了。
让阿哈想一想,去哪里好呢?
还没等祂想出个章程来,星临就洗漱出来了,香喷喷的小妻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阿哈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东西。
祂像只大狗一样扑过去,抱着星临蹭来蹭去,“星临~小星临~”
喜欢喜欢,好喜欢。
祂看一眼星临,见他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又问,“真的不能亲一下吗?”
星临垂着眼定定地看祂一眼,然后低头在祂脸上亲了亲,“好了,玩去吧。”
“诶——这是这样吗?”阿哈不满起身,但没有别的动作了,祂站直身抱着双臂没再打扰他,只是将吹头发用的吹风机接过来给他将头发吹干。
另一边的罗浮仙舟,丹恒看着发送成功但未读的信息发着呆。
“喂,在想什么呢丹恒?”三月七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穹抱着仙人快乐茶喝也时不时往这边看。
“不,没什么。”丹恒收起了手机。
“真的没事吗?”三月七撑着下巴,“你从长乐天到金人巷这一路上不知道发呆了好多次了。”
“抱歉,三月,只是突然得知了一些信息……”
“啊,我知道我知道,有些不知所措对吧?”三月七点着头,“没事的,咱们都在呢,有什么事就和我们说啊。”
她杵了杵走过来的穹,“你说是吧?”
“嗯。”穹也是肯定的回答。
他们两个说着说着又打打闹闹走开了,丹恒呼出一口气。
算了,既然星临已经回到了列车,那他们在列车上再见面也好。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景元的消息。
【景元】:抱歉,虽然你说过自己不是丹枫,也不想再陷入过往当中,但是有一些故人如今想要见你。
【景元】:某无法替你答应或拒绝,要见你的人,是其他仙舟上的持明龙尊。
其他仙舟的持明龙尊?
丹恒抓着手机,垂眼沉思,是了,如果是龙尊们要见他的话,除了感受到龙祖的气息这个原因他想不到其他解释。
要去见一见吗?
【丹恒】:要在哪里见面?
鳞渊境-
丹恒再一次回到这里,建木依旧在龙宫的尽头矗立,龙宫原本的大殿中央站着四位头顶长着龙角风格各异相貌俊美的人。
听到脚步声他们齐齐回头,那位美艳的方壶龙尊冱渊君轻笑着,“他来了。”
“啧啧,好久不见了,哦,现在该叫你丹恒了。”玉阙龙尊昆冈君站直身,“你还是风华不减当年。”
“……谬赞。”丹恒客气回应。
“好了,来吧各位,你我都是大忙人,别说闲话了。”冱渊君这样说着,其他人也都接二连三优雅落座。
丹恒沉默着坐在了昆冈君的左手边。
“废话不多说,相信各位都有所感应。”冱渊君朱唇轻启,“龙祖的气息,在昨日某个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我甚至感应到了祂的方位,就在罗浮。”
“今日只有你我五人,我也明说了。”从方才就一直沉默着的曜青龙尊天风君开口,“在龙祖的气息之后,我脑海里多出了一段记忆。”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平白多了一位妻子。”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天风君疑惑,看着其他人面色凝重。
“真稀奇,我也是。”冱渊君这样说。
“不,等等,先不说这古怪的记忆,冱渊你不该是多一位丈夫吗?”炎庭君这样说。
“哦?难不成我们的记忆都是同一段?”昆冈君语气玩味,“饮月君,你怎么看?”
丹恒呼出一口气,“诸位,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人其实只是龙祖的妻子?”
“而我们拥有龙祖血脉,才会如此直观的察觉到这段记忆。”
“那更有意思了。”冱渊君点了点桌面,“饮月君,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对吗?”
丹恒对上其他四位龙尊的视线,垂下眼,“抱歉,不知道。”
天风君和昆冈君对视一眼,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没说真话。
不过既然这个人还活着,身上或许还带有龙祖的东西,甚至是珍贵的逆鳞。
看来很有必要见一面。
他们都是不朽龙的子嗣,当然还希望龙还活着。
但这或许是妄想,龙是父亲的话,那他们见一见曾经的「母亲」也是可以的吧?
帕姆见到祂的第一眼就炸毛躲在了姬子身后。
姬子也艰难的抵挡住对方扑面而来的带着诱惑的圣光,“不知阁下到访星穹列车所为何事?”
“吾寻星临,劳烦带路。”有着金棕发色的俊美青年声音轻柔,即使是正常说话好似都带着蛊惑。
“抱歉,还请你离开星穹列车,这里不欢迎你帕。”帕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曾经的阿基维利就算惹了祂生气也会被狠狠教训一顿,祂站出来对不请自来的客人下了逐客令。
“……还请行行好,吾只想见他一面。”药师敛眉垂目,态度还算谦和。
星临被阿哈带走,祂一路循着气息找来,才后知后觉,阿哈将星临带回阿基维利的列车了。
也对,毕竟曾经的「欢愉」和「开拓」可是寰宇内闻名的挚友。
在阿基维利殒落的消息传开来之后,欢愉星神阿哈悲恸的将列车炸毁,只是不想睹物思人罢了。
药师眼睫轻颤,可怜的阿基维利。
帕姆心软,一见到药师露出那样恳求的目光就有些不忍心,“那你可要记好,列车有列车的规矩,不遵守就会被扔出去的帕!”
“多谢列车长体谅。”药师轻笑着,问了星临的房间之后施施然离开了列车前段。
祂离开后姬子才呼出一口气,照这样下去,列车上不知道会出现多少不明生物。
领航员小姐和列车长都开始头疼了。
星临已经是列车的一员,更何况和阿基维利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帕姆绝对不会将星临赶走。
看来真的很有必要整理一些列车准则了。
就把以往约束阿基维利的准则拿来用吧。
帕姆见多识广,又和阿基维利相处过,怎么会分辨不出星神的气息,祂一想到之前来将星临带到仙舟上去的人和如今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瞬间产生了浓重的危机感。
这些人,不会是来想要抢走星临,撬阿基维利墙角的吧!?
不可以!帕姆不允许这样的事情产生!!
但至于要怎么做,帕姆暂时还没有想出来,只能向姬子寻求意见。
姬子沉默良久,轻叹一声,“等其他人回来,我们和星临公开布诚的谈一谈吧。”
“这样也好帕。”帕姆情绪有些低落,祂又想起了曾经的乘客,在阿基维利还在列车上时,偶尔也会和帕姆夜谈。
祂们谈论的事情除了列车能源储备转换,下一个目的地,其他是时候,话题都围绕着星临。
只有那个时候帕姆才会在阿基维利身上感受到一丝人性。
祂虽然是最接近人类的星神,但与其他人相处的时候,神性更外显,人性的一面反而很少外露。
只有在帕姆面前才会露出柔软又脆弱的内心来。
帕姆听到祂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
“帕姆,我好想他。”
他是谁?
是一个人类。
是阿基维利还未升格成神时的妻子。
一直以来,帕姆只在阿基维利的口中听说过星临的名字和事迹。
直到阿基维利要前往世界的终焉,留下来一张合照,帕姆才终于得以见到星临的样貌。
后来阿基维利殒落,祂时常会将那张相片拿出来看,除了星临,那是帕姆唯一能接触到的,让帕姆不会忘记阿基维利的脸的东西。
呜呜阿基维利是个坏家伙,可是帕姆要是守不住星临的话,那还要怎样去见阿基维利呢?
难道只能让本列车长出卖色相,让星临心软了吗?那些家伙看上去很听星临的话,只要星临不愿意离开列车,那些人也带不走他吧?
呜……帕姆深觉未来一片惨淡。
帕姆如何星临一概不知,他坐在镜子前等阿哈将他的头发吹干。
温暖的风吹拂着他的脸,吹风机嗡嗡的声响让他不自觉的打起了哈欠。
阿哈看着镜子里的星临像猫一样眯起了眼睛,张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了些泪珠,被风吹干。
阿哈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星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出神,这张脸还和初生时一样,好像这么多年的轮回与生长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印记。
阿哈伸出一只手捏了捏星临有些发愁的脸,声音在吹风机鼓风的声音里很模糊,只能捕捉到一两个清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