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说定了。”
浅水湾。
舒景川被顾远留在家里温习课业,顾远要过去发钱,舒景川跟着不合适,他们还不想这么早就让舒家人知道舒景川的存在。
除去盖屋子的钱,他们能分到手的,也就一家一两银子和几把锄头,顾远还算比较人性,愿意给他们提供点红薯藤。
“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去村西边开荒,开多少算多少,都是你们种粮食的地方。”
顾远看着里面一脸不服的人,“不逼你们,不去开荒也行,饿死了也没谁在意你们。”
七户人家里面,人最少的就是舒家,一两银子显的不那么紧张,其他六户人家就不行了。
这么多人分用一两银子,幸好之前过来的路上李老大他们拿了煮粥的陶罐给他们,否则现在连煮东西的容器都买不起。
“现在抓紧时间开荒把红薯种了,等冒叶子出来,你们还能摘几把红薯叶吃,等年过了开春,又能赶上挖红薯。”
顾远背着手,说话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反正就是一句话,饿不死。”
几户人家里还有年纪大的老人,听到顾远说的这些,感觉都快接受不了,马上就要晕了。
顾远偏偏还不肯放过他们,继续说:“你们这五年时间里如果老实点,以后就是浅水湾的一份子了。”
“可要是敢在村里闹事。”
顾远着重把目光放在年轻易冲动的人身上,笑了笑:“五年后咱们这地方庙小容不下各位,还有好去处等着你们。”
顾远的话让他们不寒而栗,他们还没蠢到会真的以为那是什么好去处,多半是比现在还要糟糕的境地。
“你们自便,饿了可以花钱在村里买点吃的,卖不卖你们我就不知道了。”
“要是不卖,去挖点野菜吃也行,县城离咱们这里十几里远,后头还有一个小镇。”
顾远还忙着回去做饭,稍微威胁一下他们,随便应付几句就走了。
至于他们留在原地的人怎么想的,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众人各自沉默着回了家,舒家的一两银子在舒文远那里。
一两银子说着都可笑,以前他们身边二等丫鬟的月例都不止一两,现在却是一家老小未来所有的家用了。
他们现在不得不面对眼下的现实,曾经还有人做着到了这里再重新发展势力的想法,现在第一步活下去就难到了他们。
他们没钱,被抓进大狱以前,他们身上的首饰都被搜刮干净了,一点准备没有,除了给他们的一套换洗衣物,就连被褥他们都没有。
眼见着马上就要入冬,他们大概不被饿死也要被冻死在这里,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今晚又有人开始哭。
幸好房子盖的离村民家都不近,不然还要打扰到他们睡觉。
第二天顾远他们进城时,特意看了一下他们到底去没去开荒,发现一晚上过去,终于是想通了,每家每户都少了几个人。
路过舒家附近,顾远捏了捏舒景川的手,提醒他到了。
舒景川往那边看去,只有舒母和舒雨柔在家,蹲在地上不知道看不清楚在干嘛。
门大开着给屋子通风,舒文远还有另外两个弟弟不在,应该是去村西边挖地开荒了。
舒景川收回视线,正好舒母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头也看了过去。
“母亲,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
舒母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家里米快没了,我们出去跟他们买点吃的。”
“母亲,为什么不去县城买,这些人家里的东西能吃吗?”舒雨柔十分嫌弃。
要是在以前舒母面对女儿的骄纵还会惯着,现在只会骂她不懂事,“那你现在去县城买?你知道县城里买会贵多少钱吗?”
舒雨柔双眼含泪,一言不发就委屈转身跑回房间,舒母头疼地按着额头,只能先把地上的豆子收起来,自己一个人去村民家里买东西。
这些豆子还是之前买的,过来的路上就加点粗粮一起煮稀饭,今天看见有些生虫,舒母才拿出来把虫子清理掉。
村里人都老实,知道他们是犯错过来的,跟顾远他们这种自己过来的不一样,所以不怎么想跟他们接触。
舒母放下面子去敲了几家门,没人,不知道是真的不在,还是躲在里面不想搭理,没有一家出来开了门。
而此时在浅水湾西边,七户人家一家来了三个人,每家划分了地盘开始挖自家的地,野草在这片土地盘踞多年,不是那么容易清理出来的。
舒文远他们才出来挖了没多久就受不了了,停下一看,才稀稀拉拉的清理出几米宽的距离,还没家里的厨房大。
吴长峰也在出来开荒的人里面,同行的还有他二伯和三伯。
他是这辈里面年纪最大的,最大的弟弟也要比他小五岁,今年才十一,估计连锄头都挥不动。
吴长峰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我不行了,太累了…………”
吴二伯和吴三伯擦着额头上的汗,没有叫吴长峰去休息,毕竟他们现在能沦落到现在的境地,还得多亏他爹的功劳。
磨洋工磨到下午,他们坐在地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顾远回来后想着来看一眼,过来就看见他们齐齐坐在地边上思考人生的场景。
他们看见顾远来了,都立马站了起来,吴二伯率先出声询问:“顾村长,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远抿着唇一言不发走到他们挖的地里踩了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你们来给地挠痒痒?老鼠刨的都比你们好。”
顾远拿过放在一边的锄头,当着他们面吭哧吭哧地挖了两下,高深立见,他还顺便把里面的碎石头刨了出来。
“挖这么深,石头草根都要捡出去,你们几家都不止这么点人吧,找人来一起捡。”
吴二伯连连应声:“顾村长,我们知道了。”
吴长峰见不得他二伯这么卑微,还是面对一个大老粗,暗戳戳地嘲讽道:“不知道还以为要挖池塘……”
顾远转头看着吴长峰,语气十分认真:“想挖池塘?好啊,不止池塘,开年你们还要挖路,实在不行五年后我还可以送你们去挖矿。”
“这些全部要按照我说的做,要不然东西种下了也是白瞎,不过你们要是愿意吃野草也可以。”
顾远说完就要走,好几个年纪稍长的人慌慌张张地拦住他,满脸惊恐地追问:“顾村长,挖矿是怎么回事?”
“我们现在都这样了,还要去挖矿?”
顾远皮笑肉不笑的点头:“不用害怕,要是你们都老实,五年后就跟浅水湾的其他人一样。”
“非要搞事的话,去挖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后包吃包住一辈子,死了还有人收尸。”
说完,顾远还特意看了看吴长峰的反应,果然是小屁孩儿,一点也不经吓。
吴长峰脸变得唰白,想起顾远走之前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像他去挖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一般。
“二伯三伯怎么办?!我不要去挖矿!”吴长峰急的都快哭了。
吴二伯吴三伯冷眼看着吴长峰,都默契的一声不吭拿起锄头重新去挖地。
吴长峰见两人不搭理自己,拿起袖子抹了把眼泪,老老实实拿着锄头又下去了。
舒文远累的够呛,本来都打算回去了,听见顾远过来这样一说,不得不带着舒明舒诚重新挖地。
明天估计要把舒雨柔带来一起,不然光凭他们,根本弄不完。
舒景川见顾远回来,故作不经意间问:“怎么样,他们挖了多少。”
顾远洗了把手,言语里满是不屑:“就他们,跟玩似的,就给地刨了刨上面的草。”
“没一家挖的行,我看冬天的时候得饿死不少人。”
舒景川没多大反应,继续低头写字,“别管他们,死与不死反正都死不到咱们面前。”
顾远走到舒景川身后站着,手搭在他肩膀上给他按摩,“我还是觉得晚点死比较好,至少把该挖该刨的都弄完,别浪费了。”
舒景川不置可否,“下个月初三,夫子要带我们去参加诗会,要去蓬州城。”
“什么?!”顾远手一顿,放低了音量:“怎么我们本地的诗会就参加不得,非要跑那么远。”
下个月初三,今天都二十六了,说起来也没有几天了。
舒景川写完最后一笔,将毛笔放下,抬手拍拍顾远的手背,“很多学子都要去,夫子打听到明年要开院试,所以才准备带我们去见见世面。”
“大家一起比比,才知道短缺。”
顾远顺势抱住舒景川,埋怨道:“又不带我,不然你跟李秀才商量一下,把我带上吧。”
“又不是去玩,你乖乖在家,我们就去几天。”
舒景川起来,收好桌上的东西,转身摸摸顾远的头哄他,“你听话,等去参加院试时再带你。”
顾远一天的好心情在此刻结束,舒景川居然真的不打算带他,一出去就是好几天。
万一遇上什么小妖精来勾搭,舒景川这闷头棍哪里对付得了。
顾远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就进屋去翻两人放贴身衣物的柜子,把舒景川所有亵裤都拿了出来。
等舒景川发现,自己的亵裤已经全部遭殃了。
“你干嘛!”舒景川目眦俱裂地看着亵裤被顾远缝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顾远还在继续,绣的格外认真,侧身躲开舒景川伸来的手,“诗会不带我,我缝个东西也不行了?”
“这是亵裤,谁让你往上乱缝东西的?”舒景川分辨半天,才看出上面缝的是顾远自己的大名。
“给我拆干净,要缝缝自己的去。”
顾远充耳不闻舒景川的话,“外人又看不见,你这么激动作甚,难不成你还想给别人看?!”
舒景川被顾远一句话堵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亵裤都他嚯嚯完。
“把你现在穿的脱下来,我给你缝上。”
“缝你个头,滚远一点!”
“穿着缝也行,就是我怕不小心扎到你……”
“什么?为什么我也要去?”
舒雨柔不敢置信的看着舒文远,他居然叫自己跟着下地,她们这群人里,还没有哪家的女眷是要下地干活的。
舒文远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更改,“对,你和我们一起去,就捡捡里面的石头和草根。”
舒雨柔扭开头,一脸倔强:“我不去,怎么别人家的女眷不用去干活,我去了她们要怎样看我?”
舒文远实在是烦透了舒雨柔的不懂事,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不去就不用吃东西,现在跟以前一样,以为还有丫鬟婆子伺候你!”
“二哥,你太过分了,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舒雨柔哭着跑出了家。
第148章 两个毛贼
舒母今天忙活家里的事也累,更别提他们三个人出去挖了一天的地,都是精疲力尽,所以根本没人出去追舒雨柔。
舒雨柔跑出家没多远,回头看,一个追出来找自己的人都没有,在村头那棵枯树下蹲了半天,还是肚子饿得难受了,才不情不愿的回家。
第二天就算她再不情愿,也跟着一起下地干活了。
这段时间天气凉爽,至少没有酷暑那段时间太阳晒在身上难受,舒雨柔瞧见其他几家的女眷也有来帮忙的,这才心里面舒服了点。
下地干活要比赶路累多了,他们手上或多或少都长了水泡,可没谁敢真的停下,只要稍微一懈怠下来,人的精气神就提不起来了。
这段时间顾远他们都有意避开舒家人,所以直到现在,他们也没能见到舒景川。
很快就到了舒景川跟李秀才他们去蓬州城的日子,尽管顾远再舍不得,也只能看着舒景川坐上来接他们的马车离开。
“别看了,车都走远了。”李老大出声提醒。
顾远这才挪动步子,李老大跟在一边,时不时就朝着罗文怀里的米米笑一笑,都过了这么久了,米米还是不待见他。
罗文对此喜闻乐见,他们三个辛辛苦苦带大的娃,当然不能让李老大轻松就哄到手了。
走到半路,米米后知后觉发现舒景川不见了,往周围看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舒景川,以为是他走丢了没跟上,咿咿呀呀起来:“伯伯……”
顾远把脸凑过去:“你伯伯我在这儿呢。”
米米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摇摇头:“大伯伯!”
“什么大伯伯,伯伯就在这里。”顾远装作听不懂。
米米一下就急了,指着顾远说的特别清楚:“二伯伯,大伯伯没有!”
“二伯伯有不就行了?大伯伯去给你买布娃娃,过几天就回来了。”
“大伯伯……”米米眼泪都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他明白过来舒景川走了。
顾远见状不妙,赶紧把米米抱过来放在自己肩膀上坐着,“二伯带你骑大马,飞喽~”
李老大看在眼里,十分的羡慕,他也想这样逗米米,可惜连抱抱孩子,他都只能挑米米没睡醒的时候。
马车上舒景川把自己的包袱放在后面压着,想起里面那几条亵裤,总是有些心虚。
要是顺利的话,他们在蓬州待五天就能回来,李秀才除了带他和李嘉文参加诗会,还要去拜访一下昔日好友。
李嘉文百无聊赖的靠着车厢,想伸手去拿吃的,被李秀才打了一下。
“爹,你打我作甚,我还吃不得东西了?”
李秀才哼出一口气,“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看看景川。”
舒景川突然被提到,身子陡然一僵,不着痕迹的把背后的包袱挡的严实了些,“放松一些也是好的,现在没有外人。”
“你听听人景川说的。”李嘉文靠了过去,根本没注意到舒景川的不自然。
一路摇摇晃晃到了蓬州,李家人早早就派了人在城门口迎接,他们一到就被接回了李府。
李元洲的弟弟李元风,明年也要下场参加院试,这样一来他们三个正好结伴而行,再找两个信得过的人作保就可。
舒景川跟李元风性子挺像的,所以相处的十分融洽,李嘉文见两人合得来,自己也乐得自在。
李元洲担心舒景川会觉得不自在,特意把跟李秀才他们安排在同一个院子,有什么事也方便他们交流。
晚上,舒景川躺在床上,半天都睡不着觉,明明李家的卧具都是上好的料子,现在却感觉还是家里的床舒服。
顾远睡的也不好,挺大一个人,抱着被子缩在舒景川平常爱躺的那边,总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根本睡不着…………”
顾远爬起来揉了揉头发,下床准备去院子里吹吹风,不到月半,天上只能看见星星,光照在地面,周围也不是特别黑。
顾远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念叨舒景川现在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习惯是种让人上瘾的东西,这才第一天他就受不了了。
秋千是后面装的,在小花园种的桂花树下面,桂花树有碗口那么粗,当初本来是要买梨树的,运气好撞见有家人要卖自家的桂花树。
桂花树长得慢,像这样碗口大的要二两银子,顾远想着开花以后能做桂花糕,这才掏钱买了下来。
秋千另一边又有些其他的花,正好将这边挡住,人坐在上面,大晚上的要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有人。
顾远荡了没几下,目瞪口呆地望着那边墙上突然支出来梯子腿,没多久,两个蒙面人顺着梯子翻上了墙。
“他娘的,把院墙修这么高,有病啊。”
“你先上来,小心别把梯子弄掉了。”
“我知道,你小声一些,别闹出动静……”
他们翻的地方正好是顾远家和罗文家的中间,两人抬着梯子犹豫要放到哪边,“左边还是右边?”
“随便,那墙上不是有门,咱们能过去。”
梯子被放到了左边,也就是顾远这边,顾远正愁晚上无聊睡不着,现在来两个毛贼,给他解解闷也不错。
顾远也奇怪到底是谁会半夜三更摸过来,浅水湾的人不可能干这事。
后面那几家从王都过来的,一个个心高气傲,来当毛贼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是也不排除他们觉得日子太苦想偷点钱用。
两人鬼鬼祟祟地顺着墙走,顾远也跟了过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
“这宅子怎么里面还有?厨房到底在哪儿?”
寻常百姓家里都是一进的房子,更有甚者连院子都没有,顾远他们的二进院修得大,两人不熟悉,一时间居然绕不出去了。
顾远跟在后面满头黑线,就没见过这么笨的贼,连往哪儿走都不知道,他都想出去给他们俩指路了。
“艹他娘的,赚这么多钱,老子什么时候也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你小声些……”
“这么怂干啥,连屋子都找不到,隔着这么远能听见什么?”
顾远越听越耳熟,看着两人的身形背影,脑中灵光一现,这不是王飞和麻旺吗?
怪不得上次麻旺在王飞那里,原来是在商量怎么来他家啊。
摸索了半天,他们终于从花园摸了出去,穿过连廊,那边又是一个院子,是他们平时吃饭招待人的地方。
第149章 睁眼瞎
借着天上洒下来的微弱光芒,王飞站在院子里终于看见了烟囱所在的方向,“那边。”
麻旺也看见了,跟王飞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鬼鬼祟祟的走了过去。
顾远紧随其后,甚至抄近路比他们先到了厨房。
一进厨房,两人把火折子点了起来,看见厨房这么大,没忍住又开始骂。
“龟孙子,连厨房都这么宽敞。”
麻旺把扣在脆皮肠上的盖子拿开,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转身看向王飞,“把东西拿出来。”
“等下。”
王飞在衣服里掏了掏,拿出一包粉末递给麻旺,“少放点,别真的闹出人命。”
说是这样说,可王飞一点阻止麻旺的意思都没有。
麻往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完全忘了之前跟王飞商量的话,“不死人,怎么能给他们一点教训。”
粉末直接撒上去太明显了,两人在借着火折子那点微弱光亮在厨房里找水,打算混了水,再倒在肠上。
“在哪儿。”顾远出声提醒。
王飞找到水缸,“你眼睛还挺厉害,这么黑都看见了。”
麻旺有些懵:“什么?”
王飞回头:“水…………”
“大晚上的,怎么不点根蜡烛,这么暗当然看不清。”
顾远从暗处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看着两人,随手拿起放在这边的蜡烛点亮,厨房瞬间亮堂起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麻旺和王飞脸色一变,想跑都不知道该往哪边跑。
顾远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他们,王飞顺势拿起菜板上的菜刀对准他,面目狰狞地威胁道:“你别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麻旺也在四周找刀,可惜除了王飞手上的那把菜刀,其他都被收起来了。
顾远突然将手中的蜡烛往前一甩,蜡烛融化的油飞了出去,正好滴在王飞的眼睛上。
“啊!!!”王飞发出一声惨叫,捂着眼睛挥刀朝顾远乱砍。
顾远把菜刀夺了过来,刀背一翻就劈在趁乱要跑的麻旺后脖颈上,麻旺失去意识倒在地上,手里还捏着那包粉末。
顾远把纸包捡起来,扯住王飞就要往他嘴里灌,“里面是什么?”
王飞慌乱躲避着纸包,“砒、砒霜……”
“你们胆子挺大啊,这么阴损的招儿都能想到。”顾远眼神冷了下去,不给王飞辩驳的机会,直接也将他打晕了。
顾远把两人拖出厨房,李老大听见动静已经过来了,皱眉打量着地上的人,“死了?”
“没死,晕了。”顾远把纸包扔给李老大:“砒霜,他们准备下在我卖的肠里,应该还没来得及去你们那边。”
“你怎么想的,把人弄死扔山上去?”
顾远踢了一脚麻旺,“这人以前害死了两个媳妇你应该知道吧。”
李老大一脸莫名其妙:“对,我知道这事。”
顾远对李老大笑了一下,“他前段时间去骚扰文哥,想娶他,文哥抱着米米躲在墙边哭的可惨了。”
李老大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抓起麻旺就要往他嘴里塞药。
“等等,别急,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顾远拦住李老大。
李老大强忍着想杀人的冲动问:“那你想怎么样?”
“你现在好歹是个官,把他们弄到白林县那边的矿场挖矿应该能做到?”
顾远还有些可惜,“本来是该让王都过来的那群人去的,现在倒是叫你们两人捷足先登了。”
李老大想了想,还是决定同意顾远的主意,让他们就这么轻易死了,确实是太便宜他们了。
顾远找了几根绳子,跟李老大把两人结结实实的捆在一起,“行了,人就放在我这儿,明天早上你在家守着他们,我和文哥进城报官。”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睡。”李老大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气不过上去踢了两脚才走。
“怎么了?”
罗文披着衣服站在门口,李老大赶紧过去把人拉进屋子,“外面凉,你出来作甚,米米没醒?”
“没醒。”罗文往顾远那边看,“怎么了,是谁在叫?”
李老大不想说,担心吓着罗文,“没什么……”
“到底怎么了?”罗文瞪着李老大,“快说,不然我自己过去问。”
李老大把罗文拉住,“你别急,我说了你别害怕。”
罗文白了李老大一眼,“害怕?你自己走了那么久,怎么那时不担心我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李老大没话讲了,提起这事他就站不住脚,“那边来了两个人投毒,前头那边的村长,还有那个麻旺。”
“什么?!投毒?投什么毒?”
“砒霜。”
“这些个贱人!存心想害我们!”罗文气的不行,“你们打算怎么办?”
“顾远说把人弄去白林县那边的矿场挖矿。”
李老大搂着罗文,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放心,他们进去了,这辈子死也要死在里面。”
罗文不知道是不是顾远给李老大说了什么,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暖,“时辰不早了,快回床上睡觉,等下儿子醒了。”
李老大闻言紧张起来:“我身上热气都散了,等下上去冻着米米!”
罗文无语:“你再多说两句,等下热气就真没了。”
李老大在床边搓了搓身上,今天米米好不容易愿意睡在两人中间,可别醒了。
第二天一早,顾远先拉着罗文米米进城,进城直奔县衙报官说有人投毒下砒霜。
投毒可是大罪,更别提还是砒霜这样的毒药,顾远他们人赃并获,连狡辩的机会都没给他们留。
王飞孤身一人没有家人,麻家是下午才从别人口中得知麻旺被抓走了,证据确凿,顾远他们不接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