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松田阵平愣住了,又不是在跟首相对话!
萩原研二赶忙来打圆场,按住松田阵平蠢蠢欲动的肩膀道:“实在抱歉,小阵平他实在是太冲动了。”
他比松田阵平要惹人喜欢得多,光听他的声音,便给人以轻松之感,此时对五条悟眨眨眼睛道:“悟君,可以这样叫你吧,我们又见面了。”
五条和也的脸都青了,他用吃人的眼光死盯萩原研二:当然不可以啊!
当事人却说:“名字什么的,无所谓。”
荻原研二继续道:“那么悟君,关于本次案件,你发现什么了吗?”
原本,凶杀案必不会牵扯小孩,对寻常孩童来说,光是目睹案发就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留下ptsd都是很有可能的。
可五条悟,他的反应太奇怪了,先在新干线上闲庭信步,炸弹对他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甜品店内也是,分明正对受害者,在其他人慌乱成一团的同时,他还能大口吞巧克力芭菲。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萩原研二的错觉,他总觉着五条悟落在那几个嫌疑人身上的眼神有点微妙。
让萩原研二没想到的是,乱入片场的五条悟直接越过了观察与推理,以帅气的姿势从高脚凳上一跃而下,指向其中一名嫌疑人道:
“犯人就是你!”
名侦探悟酱如是说道。
【滴滴,友情提示,您已经盯着屏幕看6小时了,让眼睛休息一下吧!】
【滴滴,您购买的窥探卡包(3小时)已到期,请问是否续买?】
续续续续续!
夏油杰要抓狂了,为何悟喵的东京之旅如此与众不同!
“dokidiki完美邂逅”,难道不应该像gal游戏一样,一同逛水族馆、游乐园、商场,赠予悟喵礼品刷好感度吗?怎变成“dokidoki~死神来敲门”了?
他这观看的是悟喵东京之旅的浓缩版,通勤与休息直接快进,只留下一个个事件,系统甚至会好心还原案件全貌。
譬如现在。
画风一转,荻原狐与松田狮窃窃私语。
夏油杰战术后仰:hagi、松田,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是谁!
等等,难不成他们现实中跟悟喵接触过了?
夏油暗记下此事,并决定在这个周末当面询问。
屏幕上的对话还在继续,原来萩原狐与松田狮正在梳理案件。
萩原狐对三名嫌疑人动机进行整合。
“根据三人口述,他们都有充分的谋杀动机,首先,宫O二郎先生杀出重围成为当红美食点评家的同时,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他可不是那种各方逢源的评论家,而是以犀利的笔触与辛辣的嘲讽在圈内闻名。”
“只要是没跟他打点的商家都会被宫O二郎百般刁难,除却公开场合侮辱外,甚至会私下聘请黑/道分子骚扰商家,确保‘只要得到他的差评不久后一定会关门’这一传言的真实性,来提高自己的权威。”
松田狮顶着一头黑黑卷卷的鬃毛道:“真是个人渣啊,那家伙。”头顶气泡已装不下过量文字,系统及时切换为底部台词滚动屏。
松田狮说:“正如二阶堂OO揭露的一样,甜品店的主理人大田O三先生有充分的动机谋杀宫O二郎,毕竟他的上一家店就是如此倒闭的,宫O二郎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他不愿给大田重来的机会,这次来恐怕是想故技重施,搞倒另一家店。
萩原狐说:“即便如此,二阶堂OO也不是没有嫌疑,他也被指认有多篇作品被宫O二郎剽窃,尤其他的成名之作,就是小幅度修改了同为美食家的二阶堂的点评后率先发表才一炮而红的。”
“至于上岛小姐,更是曾与宫O有过感情纠葛,但在他本人走红后被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如果没有上岛小姐他甚至不可能完成大学学业。”
三言两语下将几人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概括完全,身为小学生的夏油杰未曾脸贴脸接触成年人的丑恶,感叹的同时将二者对话复制粘贴给了悟喵。
这完全是出于好心,谁叫悟喵距离事发地太近,笔录是跑不掉的,夏油杰认为,让他看清事情全貌,有利于后期尽快脱身,此外白看人家这么久,他不免有些心虚,只觉侵犯了对方的个人隐私,想要尽量给点补偿。
悟喵的反应是:“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你们东京猫比京都猫会玩多了!”
“我们那里的喵喵只有耍心眼子,说些冠冕堂皇恶心人的话,哪有你们东京猫敢爱敢恨,做坏事都堂堂正正,想把人噶了就把人噶了。”
“太有意思了!”
夏油杰不得不纠正道:“不是每个东京人都这样,即便在人口三千万的都市中,这样的人都是极少数。”
悟喵反对道:“一点也不少,平均一天看一起。”
夏油杰:“……”
我怎么知道你这死神来了的体质是怎么回事?
悟喵从高脚凳上一跃而下,现实世界中,他应该也坐在这样的高凳上。
他说:“下面是名侦探的表演时间!”
“凶手就是你!”
伴随五条悟落地有声的宣言与他朝外伸的手指,五条和也的表情更恍惚了。
‘我们家悟大人,来东京后变得真活泼啊。’
‘仔细想想,他的年纪还小呢,元气点才好吧?’
他完全是苦中作乐,按御三家对继承人的要求,恨不得五条悟生下来就是个完全体,高贵威严、以家族的利益为重,不苟言笑,最好现在就能祓除特级咒灵,在五条家当门神。
当他在京都时,顽劣是顽劣,不说话时,比天空更湛蓝透彻的瞳孔凝视你,颇有种被神明打量的错觉,这冷面小男孩的模样正是五条家爱的、引以为豪的,五条和也一直以侍奉宛若“神子”的五条悟为豪。
只可惜,来东京后一切都变了,不一样了,光是他的窄细牛仔裤与大印花卫衣,就让五条和也恨不得以头抢地,更别说中二满满的台词了。
五条和也内心在流泪,他终究说服不了自己:‘族老,我对不起您们的嘱托!’
‘悟大人他……在东京学坏了啊!’
中二侦探小学生五条悟持续发挥:“犯人就是你……大田岁三!”
主理人兼甜品师的大田岁三露出慌乱之色:“哈,你这个小鬼,开什么玩笑?”扭头对警察道,“警官,你们就放任小学生在案发现场晃来晃去吗?”
目暮十三有点看不过去了,未受到少年侦探团洗礼的他们,接受力还很低,小学生侦探见都没见过。
他对五条悟道:“小朋友,不可以妨碍警方查案哦。”
五条和也先厉声呵斥大田岁三,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目暮十三面前,表情可怖极了:“请注意你的言辞。”单纯的警告还不够,又从西服内置口袋中掏出一本证件。
“这还不够吗,警官。”
目暮哑火了,不错眼地盯着证件看:“这是……”
走马上任前,哪怕最低级的警部补也受过培训,他们须知,哪些证件对他们有直接调遣权,有案件的无条件接管权。
五条和也手上的证件昭示他的身份,再联系五条悟的异常表现,二者更扑朔迷离起来。
他点头道:“我明白了。”
目前为止,本案最扑朔迷离的点在于,死者虽因氰/化物中毒身亡,却并未检查出氰/化物的来源。
死者与二阶堂点了两杯完全相同的冰美式,这一度让二阶堂成为犯罪嫌疑人。
一般情况下,氰/化物会被下在饮品中,大田岁三有作案动机又有机会,奇怪的是,在二者的餐点饮品中,并未检测出任何东西。
五条悟道:“这是当然的,那人品败坏的大叔,根本不是因咖啡而死的,他在去洗手间之后,特意要了一杯冰块。”
服务员小岛女士道:“啊,没错。”她回忆道,“冰块是上餐点时就跟我说要的,我也反馈给店长了,之后因为很忙,就忘记了这件事。”
二阶堂也说:“大田他一直有嚼冰块的习惯,每次去m记,都会问店员多要一杯冰,他习惯用冰块清扫口腔,在品尝下一道美食前保持状态。”
目暮十三月半眼:这是什么怪癖。
扭头问小岛:“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没说出来。”
小岛爱鞠躬道:“实在抱歉,因为我没把冰杯送给大田先生,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五条悟说:“所以,他在用完洗手间后,特意去问大田要了一杯。”
“把浓缩胶囊冻在白花花的冰中,即便他拥有灵巧的舌头,咀嚼冰块的瞬间也发现不了自己究竟吃了什么。”五条悟说,“如果不确定的话,可以去下水管口寻找证据,胶囊溶于水后被倒入洗手池,漏口百分之百有药物残留。”
“噗通——”
大田岁三开始了柯学传统艺能,跪下来后含恨道:“都是他,都是他逼我的……”脸上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而五条悟:“哇哦——”
他们京都人,真没见过这阵仗。
当名侦探可太有意思了!
事件结束后,警方将垂头丧气的大田岁三扣上警车。
五条悟看警车顶上闪烁着的蓝红灯,心满意足。
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做完笔录,他俩都心思敏捷,少说也是个当侦探的料,可这回竟没小学生破案快,他们才捋清案件疑点,五条悟就把结果说出来了。
松田可能会憋着不问,自己调查,萩原研二就不同了,放二十年后,他高低也是个社交恐怖分子,自来熟技能点满。
于是他半蹲着问五条悟:“小悟,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声“小悟”让五条和也差点背过气去,五条悟却觉得“satoru酱”听起来还不错。
“当然是看出来的。”
萩原研二变成豆豆眼:“哎?”
五条悟指向自己的眼睛:“先前都说了,这双眼睛非常好用,他问大田岁三要冰块,冰杯里有问题都是看出来的。”
所以根本不是破案,是道出事实哦。
当然了。
五条悟一脸深沉地想:名侦探五条悟拥有一双能看破一切罪恶的眼睛!
这真是太酷了!
‘好中二。’
夏油杰沉默了。
他的脚趾抠地板。
‘真的好中二。’
屏幕上,五条悟的话语还在继续:“这世界上没有半分罪恶能逃得过我——名侦探悟喵的眼睛!”
“一切掩盖在黑夜中的谋杀案就由我拖入光明的白日,在这双眼中,一切罪恶都无从遁形喵!”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算了、毁灭吧、就这样吧。
不知是东京糟糕的治安,还是悟喵精彩的表现让他陷入贤者时间,本应该立刻去追查这几个案件,推测他与悟喵相距的事件,但不知怎的,夏油杰一点都不想动。
直到耳边响起熟悉的“滴滴”声。
【我说,都来东京了,咱们不见一面吗?】
悟喵向您发出贴贴申请!
“悟?”萩原研二惊讶极了,“你说的该不会是satoru酱吧?”
他不住地比划着,satoru酱的身高竟然比夏油杰还高点:“白色短发,湛蓝色眼镜很有辨识度,而且……”
该怎么说呢……气势惊人?聪慧敏捷?好像都不能概括五条悟那狂傲到中二的气场。
松田阵平补充道:“就是一臭屁的混蛋小鬼。”他才结束练习,汗顺脖颈而下没入雪白的毛巾中,手背关节淤红连成一条线,那儿因经年累月的拳击训练已生成厚厚的茧。
“怎么,你认识那小鬼?”松田阵平问。
夏油杰早已打完腹稿:“与其说认识,不如说是笔友吧,前几日聊天时提到他访东京时的案件,我听着有些耳熟,便来问问萩原前辈,没想到真认识。”
东京的纸媒工作者还是很敬业的,翻至半年前的报纸,终于找到“人气蛋糕店杀人案”,往前推几天,正巧京都往东京的新干线出事。
结合过去的日报,能轻易推断出五条悟所在的时空。
他们的对话横跨了时间。
几天前。
“无法相见。”打下这行字后,夏油杰走神了。
此时的他正在哪里?半年前,还在老家上学呢,当时他是什么样的?在做什么?一如既往的努力,却对咒灵的世界一无所知,每天练习空手道格斗术,然在没有人指引的摸索下,祓除咒灵的效率很低,调伏的最高只有三级咒灵。
绑定系统后,他突飞猛进,一本接着一本的咒术大全令他的摸索不再漫无目的,一开始,“成为反派”的未来逼着他行动,到后来,跟硝子一同学习,与悟喵竞争令他进步得更快。
虽然悟喵烦人、爱撒娇,还十分中二,可他们姑且算是同伴、网友吧。
他有一点失落,夏油杰很快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噼里啪啦打道:“抱歉,现在的我不在东京,等过段时间,我会去京都找你的。”
他许诺道:“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嗯~”跟夏油杰不同,五条悟早已猜到对方的回复,毕竟在多年前,他就发现夏油杰那儿的时间流速与他不同。
对他来说,夏油是横跨他成长期的看不见的朋友。
“很快就能相见?”他骄傲地想,“果然,我推测的没错,我俩的时间已经很接近了。”
到底是哪个时间的他,与杰狐的时间线一致呢?
对了,还有那个三番两次刷新他游戏记录的家伙,硝子喵对吧,她又是谁?
五条悟的眼神犀利起来:好你个杰狐,在外面养了几只猫是吧?
他轰炸式的发了一大通消息,给夏油杰提供更多信息。
“你要来找我,好啊好啊,既然有这样神通广大的手段,你一定知道我家在哪里吧?来的时候记得小心点,我们家的老橘子成天逼逼叨叨逼逼叨叨,除了碎碎念什么都不会,你真要来,他们会念叨死。”
“还有啊,我们家外面笼罩着结界,对未来最强的悟大人来说进出当然如无入之境啦,但对你来说,肯定有难度,走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被叉到。”
“勉为其难告诉你哪里走最方便,西侧角门我出入过好几次,结界十分薄弱,你要是正面突破不进来,干脆从那儿走。”
他像长发公主,等着王子将他从高塔中拯救,然而五条家的人都知道,与其说是公主,他更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龙,不出去抓公主就不错了!
可五条悟兴致冲冲,想感受小伙伴过五关斩六将把他救出去的感觉,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另类体验。
最后勉为其难地表示:“你要是真的实力不够,我们约定暗号,我偷偷跑出去找你好了,嘛,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悟大人的实力。”
为防现实信息泄漏,这一番话传到夏油杰手上多了不少“OO”与“口口”,但五条悟的意思,他大体上是明白了。
不过……
勇闯御三家?
夏油杰:。
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这跟抢银行有什么区别吗?
若知道夏油在想什么,五条悟大概率会臭皮地昂起头:当然有区别,进五条家比抢银行难多了!
没看见东京劫犯多如狗,凶手遍地走吗?抢银行而已,轻轻松松,有把枪就能干。
什么,你说东京枪支难得?还能比咒具难得吗?随便就能买到啦!
杰狐:。
发一串点点点点点。
杰狐:我尽量。
五条悟逼逼歪歪:不是尽量,是一定!
回到现在。
硝子的脑袋又从松田阵平背后探出。
对小伙伴,夏油杰上心极了,深知硝子能躺着绝不坐,纯当体能训练,只要自己练空手道,就绕路拖上硝子。
绑架事件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每当硝子想躺倒时,夏油杰都振振有词:“哪怕是医疗忍者,都要有自保之力吧?”
“你看小樱跟纲手,体术都很强,医疗忍者必须是在战场上活到最后的人。”
硝子说:“奇怪的理论,为什么每次都要用《火O忍者》打比方。”
夏油杰说:“因为硝子追少年漫。”
“医疗剧里面的战地医生也会开枪,学习防身术是正道理。”
硝子:“像笨蛋一样,用无数奇怪的理论来说服我,行吧行吧,我去就是了。”
断断续续也就学下去了,眼下更习惯将咒力汇聚在全身任何一个角落,如果凝聚在手上,真能打出纲手那样的怪力拳。
硝子很敏锐,于是他问夏油杰:“satoru?”
听到了一部分。
萩原研二说:“是小杰的笔友啦。”他回忆说,“一个该怎么说呢?聪慧过人、智近似妖的少年?嘛,仔细想想跟小杰差不多大啦。”
松田阵平打了个寒颤,他夸张地查看胳膊上的汗毛,对萩原研二道:“hagi,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将胳膊怼到萩原研二面前让他看,“我承认那个小鬼是聪明,眼睛好得吓人,可你说智近似妖,这不是能用在中二小鬼头身上的。”他嘟囔说,“充其量就是聪明点的眼睛好点的小鬼罢了,说他早熟……我看他心理年龄只有三岁。”
“再说了,真正想得多的早熟的小鬼头不是在眼前吗?”说着一手一个,宽大的手掌盖在夏油杰与家入硝子的头上。
“一个想得比成年人都多。”说的是夏油杰。
“一个比成年人都摆烂。”说的是家入硝子。
硝子说:“摆烂什么的,我只是不做笨蛋罢了。”很多事情都是无意义的白用功,想那么多干什么,给自己强加职责做什么,过好今天就行了。
夏油杰:“我想得也没有很多,还有松田前辈,请松开我的脑袋。”
松田阵平小学生似的:“我才不要。”又一通狂揉,便揉边点评道,“你头发是不是比先前长了,手感不错。”
夏油杰:……
这个幼稚的大人!
等松田阵平跟萩原研二一同去训练,硝子才问:“所以,那为satoru是那个?”
代指同伴。
夏油杰给出肯定答案:“是的。”
硝子凝视他:“哎——”
夏油杰:“?”
硝子别过脸去:“没什么,只是觉得夏油你真喜欢找同伴啊。”
夏油杰:“我们本就是群体中的少数,又是没有完全自保力的未成年人,面对会危及生命的怪物,应该团结在一起。”他看向远方,是在眺望窗外的树荫吗?还是看那渺远的天穹。
“我们的世界是相同的。”他这么说。
硝子不语。
咒术师像是孤独的鲸鱼,徜徉在一望无际的、浩瀚的海中,日复一日寻找自己的容身之所,血脉相连的亲人尚不能看见同样的风景,于是心也有了隔阂。
更何况……
‘对普通人来说,有咒术天赋的孩子,会带来不幸。’
根深蒂固的,由无数人实践出的铁律。
因此,更需要同伴。
能支撑自己跨过无尽悲剧,眺望漫长马拉松道终点的同伴。
于是硝子含糊不清道:“行、行,姑且承认你说得对。”
她问:“所以,那位satoru君怎么了,在京都?”见夏油杰点头后,硝子“啊”了一声,“你之前科普过,京都的咒术师……”
夏油杰:“没错,那里是术师的大本营,悟也出身于御三家。”
“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
硝子:“哎——那岂不是大少爷?”
“你看,就是那种出门穿和服、脚踩木屐,宛若歌舞伎世家传人一样的大少爷。而且啊,比起现代化后才作为文化传人被拔高地位的歌舞伎世家,御三家的历史有一千年了吧,过去还跟天皇家通婚,那不就是贵族中的贵族,以前说不定当过摄政关白的那种。”
夏油杰:“行走殿上的阴阳师可能性比较大吧……”
硝子:“无论怎么样,都是古代的少爷吧。”
夏油杰:“这么说也没错。”
不过……
想到悟喵“喵喵喵”威胁他交出游戏的模样,夏油杰嘴角抽搐。
“我觉得,你最好不要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他沉痛地说:“跟那家伙认识也挺久了,别说贵族的仪态……”他补充道,“或许只有一开始不曾说话时才有那种东西吧。”
硝子:“听起来很有趣。”
她问:“所以,你要去年代跟皇居一样老的宅邸里做客?游学中安排自由活动时间了吗?”
夏油杰:“不,不是做客。”
“可能要像抢银行一样,偷偷摸摸潜入其中。”
硝子:“那是什么比喻,抢银行跟偷偷摸摸没关系吧。”
“难度上差不多吧……”
硝子:盯——
最后她说:“嘛,反正你爸爸是警视长,即便远在东京,将自己触犯法律的儿子从警察手里救出来也没问题吧。”
夏油杰:“……还是不要吧。”
所以说,悟喵就不能提出点有可行性的意见吗?!
satoru:喵喵喵喵喵喵喵?
第21天,悟喵青年期的最后一天,也是出发往京都之日。
不知明日会如何,姑且留下最后的信息。
夏油杰在留言簿上写:“2001年7月28日,我往京都去了。”
咔哒——
挂在墙上的时钟,分针向前移动一格,恰恰好停留在“12”的位置,八点整,夏油杰的母亲从厨房匆匆赶来,将新鲜出炉的便当盒塞进夏油杰的背包中。
小学生集体出游,车站便当想都别想,小学校的班主任可不会自寻烦恼,早早发布了“准备便当”的任务,早上六点起,夏油夫人便在灶台前忙碌。
炸物、三明治、奶油西兰花……塞进书包的足足两大盒。
“有一盒给硝子酱。”温婉的夏油夫人早听说过家入硝子其人,悲剧的命运令她多有怜爱,夏油杰与硝子交好,母亲乐见其成,时不时做些小菜让夏油杰送去,以满足成长期的营养摄入。
“好的。”
母亲说:“多照顾她一点,以及在京都玩得愉快。”
夏油杰笑道:“我会的。”想到要跟悟喵见面,他跃跃欲试,出门前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父亲这两天……”
“他好像有新任务。”母亲也不确定,“昨天打电话回家,说这几天不在东京。”
“……”夏油杰陷入思考,不知是否为他的错觉,前几天父亲怪怪的,无论是面对他时纠结的神色,还是喊住人后欲言又止,都与平日不同。
此外,父亲在家呆了整整五天,朝九晚五,自他来东京,从未如此长时间地住在家里。
既然没说出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吧?抱着如上想法,夏油杰坐上前往京都的列车。
联盟校承包两车厢,夏油杰与家入硝子在同一节。
硝子如众星捧月般坐在一群女生中,她单手托腮,酷酷地眺望窗外的富士山,云端中的富士山美得像一幅画,精巧地嵌在玻璃框中。
女生敬她也畏她,小心翼翼地找话题:“自由活动准备去哪里呢,硝子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