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盛和嗯了一声,“确实不太像,这是你爸妈后来建造的吗?”
“我爸妈算是小镇上第一批富起来的人,这栋三层楼的房子很早就建起来了,不过我们平时住在城里,周末没事或者节假日的时候才会回来,后来我爸妈去世,我也好几年没回来了。”
季余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因为没用过,上面已经长了些许铁锈,门上的锁也一样。
他打开锁,将上面的蜘蛛丝拨开,又拉开门上的扳手。
随着他的用力,已经有些生锈的铁门发出一些尖锐刺耳的嘎吱声。
门内是一个偌大的院子,中间有一条水泥铺成的小路,两边则是泥土。
以前原主的爸妈会在院子里种菜种树,现在只剩下墙角一棵树,经历了几年,依旧旺盛的生长着,也算为这座荒废的房子增加了一点绿色。
季余又打开房子的大门,几年没清扫过,被惊扰的灰尘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要不我们去住酒店吧?”
季余对身后跟过来的袁盛和说。
“这附近有酒店吗?”袁盛和往里面扫了一眼,一看就是从未打扫过的,桌子上肉眼可见一层厚厚的灰尘。
“应该有,以前政府还没想发展这里的旅游业的时候,每年都有不少城里人跑来这里游玩,尤其是夏天的时候更多,有钱人几乎是扎堆过来的,因为这里是天然的避暑胜地。”
“不用考虑我,如果你想在这里住,我们可以花钱请人回来打扫。”
季余想了想,摇摇头。
他又不是原主,对这里没什么留恋的感情。
而且现在都要拆迁了,这栋房子以后也不会留下来,就更没什么念想了。
“没有必要浪费钱,房子早晚要拆掉。”
“你们是谁?在别人家的房子里干什么?”一个妇人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
季余和袁盛和走出来,看到那个妇人,立刻觉得有点眼熟。
“你是张婶吗?我是季余。”
张婶定睛一看,立刻认出季余,满脸惊喜:“季余啊,你怎么回来了,好几年没见,你怎么越长越俊,张婶都快认不出你了!”
“是好久没见了,您看起来还跟以前一样年轻。”季余笑着说。
张婶闻言脸上立刻笑开花,“你这张嘴也还是跟之前一样甜,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因为拆迁的事,得过来处理一下,顺便给我爸妈换两块更好的墓地。”
提到季余的爸妈,张婶叹了一口气。
“你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了,你爸妈在天有灵,一定会觉得欣慰的。
季余想起一件事,打开车子后备厢,从里面拿出一袋东西。
“张婶,这是我买了一点礼物,谢谢你当年在我爸妈出事后忙前忙后,又借钱给我。”
“你人回来了就行,怎么还带礼物。”张婶立刻摆手,“再说当年借你的钱你也还了,还给了不少利息。”
季余直接把袋子塞到她手上,“买都买了,您不要我自己也用不了,你就拿着吧,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
“好吧。”张婶只好收下,“这两位是?”
她老早就注意到袁盛和,男人长得高大英俊,又特别有气势,让她不敢乱瞄,总觉得跟见到领导似的。
“他们是我朋友,跟我一起来处理拆迁的事情,他姓袁,另一位姓赵。”
季余没打算详细介绍,他们在这里不会停留太长时间,以后怕是也不会再见面。
这次过来,他就是想跟原主的过去做一个告别。
“你好。”袁盛和点了下头。
“你好你好。”张婶也跟着点头,“你们现在是打算住在这里吗,这房子还没收拾,估计不好住。”
“对,所以我们打算去酒店住几天,我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这里发展成什么样子,张婶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好一点的酒店?”
“那你问对人了,整个清溪镇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咱们镇上就有一个度假酒店,我带你们去。”
“好,那麻烦张婶给我们指路。”
季余将房子重新上锁。
度假酒店是清溪镇的政府筹集资金建造的,目的就是为了接待来镇上游玩的旅客。
每年夏天是客流量最多的时候,张婶说他们还好是冬天来的。
因为夏天一整个月都不会有空房间,基本上都被订满了。
车子只开了二里路就见到那家度假酒店。
下车后,季余先谢过张婶,然后让司机送张婶回去。
他和袁盛和进去办理住店的登记手续,终于在清溪镇住了下来。
晚饭是在酒店吃的,这里和城里的山珍海味不同,用的食材都是山货,纯天然的味道。
吃完饭,在酒店周围转了两圈,袁盛和就回房了。
他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白天的工作基本上都积压到晚上。
今天还算好,在车上有时间处理一些工作,明天可能就没时间,所以他要提前将明天比较急的工作处理完。
时间一晃就来到第二天早上。
天边逐渐泛起淡淡的曙光初升的太阳照亮了沉睡了一夜的花草树木和村庄。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与匆忙,空气处处充斥着宁静和自然的气息。
季余拉开阳台窗户上的窗帘,远处巍峨的青山跃入眼帘。
他伸了个懒腰,这样的美景,要是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十分美好,难怪有钱人喜欢跑来这边度假。
他走出去的时候,看到袁盛和正在处理公务。
在这种度假的地方,他还要忙工作,真可怜。
吃完酒店提供的早餐,季余和袁盛和就离开酒店,坐车前往老房子。
到了目的地,他们把车上的东西全部提下来,接下来就挨家挨户去送东西。
送礼的对象全都是当初原主的爸妈出事后愿意借钱的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和张婶一样善良。
原主的爸妈去世之后,他们大部分也没有催他还钱,所以季余有钱之后,都是连本带利还了。
季余带着袁盛和挨家挨户去给这些人送礼品。
看到季余上门来送礼物,有些人很惊讶。
因为拆迁的事情,很多在外打工的年轻人也都回来了。
后来听家里的长辈说季余还钱了,他们还很诧异。
那时候季余家里有多困难他们也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还完了,现在还衣锦还乡。
长辈都说季余有出息了,可惜他爸妈没有福气。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抱着善意。
比如杜月怡。
她也是昨天回到清溪镇的,他们在老家也有一套房子,但是比季余家的老房子小很多。
原本不止这套小房子,他们还有一片养猪场。
发家之前,杜月怡夫妻是在乡下靠养猪过生活,后来在季余爸妈的扶持下,他们开始做生意。
人一发达,就想抛弃过去的标签,尤其是他们不认可的,觉得说出去很丢脸的。
后来就把养猪场卖掉了,只留下一间一室一厅的小瓦房荒废到现在。
他们从来没有去修缮过,那间小瓦房早就不能住人,楼顶已经破败不堪。
他们家的小房子也在拆迁的范围内,但是太小了,就算赔偿也赔不了多少钱。
杜月怡不甘心,她已经打听到这次拆迁会赔不少钱。
即便成为有钱人,她也改变不了骨子里贪婪又爱占便宜的坏毛病。
季余拿着最后一份礼品去找村长,看到杜月怡也在。
季余当做没看到她,将手中的礼品递给村长夫人。
“人来就行,怎么还带礼物,你们是来找村长的吧?”村长夫人笑盈盈地接过礼品。
这段时间给他们送礼的人很多,她已经习惯了。
季余说:“是的,想问一下关于拆迁的事情。”
“村长刚刚出门了,也是为了谈拆迁的事情,你们要是不急的话可以在这里等一等。”
“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说不定,快的话一个小时,慢的话可能要等中午。”
时间太长了,季余也不想在这里跟杜月怡大眼瞪小眼。
“那我们等中午的时候再来吧,正好我们也还有点事情。”
“也行。”村长夫人没有留他们。
季余道了声谢谢,和袁盛和转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杜月怡阴阳怪气的声音。
“现在的小辈真是目无尊长,看到长辈都不知道叫一声,难怪爹妈死得早。”
季余可不惯着她,直接回怼:“原来是堂婶,你不说话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你一开口空气全是粪便的味道,我就猜到是你了。”
“你这个小杂种,你在骂谁!”杜月怡差点跳起来。
“你都这么积极回应了,还能是谁。”季余说,“怪别人之前先反省一下自己,嘴巴那么臭还敢出来,不骂你骂谁。”
“我要是小杂种的话,你老公跟你儿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大杂种一个小杂种,至于你,哪来的杂种?”
论骂人,季余还从来没怕过的。
杜月怡气得哆嗦,“没教养的东西。”
季余:“跟你现学的。”
杜月怡瞪大眼睛,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堂婶,你说你年龄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泼妇一样,这模样咋一看就是个养猪的。”
杜月怡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养猪的,季余偏偏往她的痛点踩。
他不讨厌任何职业,靠自己的双手劳动的人最光荣。
但是在杜月怡这种人眼里,这种光荣的事情却是他们的污点。
“季余,她怎么说也是你婶子,别这么跟长辈说话。”村长夫人开口了。
“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她也得先学会怎么尊重别人。”季余没有因为村长夫人开口就退让。
似乎是第一次被人驳了面子,村长夫人微微皱眉。
季余说完就和袁盛和走了。
“玉梅,你也看到了,这小兔崽子一点也不尊重我!”杜月怡唉声叹气。
“听说他发达了,前几个月把欠的债都还完了,我跟你说,我儿子说他攀上高枝了,估计是哪个有钱人借给他的。”
村长夫人诧异地问道:“你们跟他现在还有联系?”
“没有联系了,不过我儿子之前看到他跟几个有钱人在一块,一副伏地做小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事。”杜月怡添油加醋。
“你要不信的话,打开他买的礼品看一看,肯定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村长夫人当即打开礼品袋,将盒子拿出来,发现全是一些保健类的营养补品。
比如冬虫夏草,灵芝孢子粉,西洋参等等。
“你看吧,我说的没错吧,市面上也有很多便宜的,他肯定买的是最便宜的。”杜月怡看着她的脸色,继续说:
“我记得当初借钱给他爸妈治病的人,村长是出最多的,别人送的东西比他贵重多了,他就送了这点东西给你们,瞧不起谁呢。”
另一边,季余和袁盛和上车,准备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那个女人以前也是这么对你们一家的?”
上次是在电话里,袁盛和没有听到,这次却听得清清楚楚。
“以前我爸妈还在的时候可不是,逢年过节都会送东西过来,后来我爸妈出事,就翻脸不认人了。”
季余说得满不在乎,袁盛和以为他是在逞强。
“他们的公司叫什么?”
“好像叫什么光启有限公司。”因为是用季弘光的名字来取,他还有些印象。
说话间,原主爸妈的墓地也到了。
原主的爸妈去世后,季余将他们尸体火化了,后来就在山腰的地方立了两块碑。
今年还没有人来清理过,周围的杂草长得十分茂盛。
季余脱掉身上的外套,挽起袖子,拿着从张婶家借来的镰刀,上前除草。
袁盛和从来没有自己干过这种事,哪怕是袁家祭祖,也有专业的人去做这些事。
他也学季余的动作,拿着镰刀跟着一起除草,起初还有点不适应,后面也慢慢利索起来。
司机老赵想要干活都没机会。
半个多小时后,周围的杂草终于清理掉,墓碑也擦得干干净净的。
季余放下两束新鲜的花束和纸钱,又点燃香烛,单膝跪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爸,妈,我又来看你们了,儿子现在已经发达,不用再苦兮兮的还债,你们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要是你们在地下见到原来的季余,也别怪我,我不是故意要占据你们儿子的身体,主要我也是受害者。
你们儿子这辈子吃的苦,我也帮着全吃了,欠的债,我也全还了。
要是在地下没见到,那也是喜事一件。
他可能穿到我那个世界了,那你们儿子有福了,我家欠的钱比你们家少,也没有极品亲戚,又不用当早死炮灰男配。
以后结婚生子,长命百岁,你们儿子真是赚到了!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袁盛和看到他的嘴一闭一合,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给两老报喜,顺便开导一下。”季余蹲得腿有点酸了,扶着膝盖站起来。
袁盛和捞住他的手臂,顺势提了一把,季余几乎没费什么力,就被他直接提起来了,后背瞬直。
“开导?”
“是啊,让他们在地下更安心一点。”别真的看到儿子后上来找他麻烦,“不说这个了,我们先给他们上炷香吧。”
季余将整把香拿出来,用打火机点燃,然后分一半给袁盛和。
上香的时候,袁盛和倒是没有说特别煽情的话,只说了一句以后他会照顾好季余,让他们地下有知可以放心了。
香稳稳地插在一捧泥土上,烟雾随风飘散。
两人待了一会就下山了。
“你打算将他们的墓迁到哪里?”上车后,袁盛和询问他。
“我本来想将他们墓迁到云海市的墓园,那里风水好,又方便扫墓。”
“本来?意思是现在不想了?”
季余幽幽地说:“是啊,万一他们不喜欢背井离乡呢。”
他也不是两人真正的儿子,要是两老更喜欢葬在清溪镇,自己还把他们的墓迁过去,万一晚上来梦里找他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葬在家乡更不会出错。
袁盛和明白了,“所以你才会去找村长。”
季余暗叹,跟聪明人说话真是一点也不废脑。
“以后这里要开发旅游业,有些墓地肯定要迁走,以后这里应该也不能随便下葬,我想政府应该会规划出一块墓园,所以想问问村长具体情况,如果可以,到时就把我爸妈的墓也迁过去。”
车子顺着来时的路,又开回村长家附近,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小车,猜测是村长回来了。
季余上前敲门,出来开门的又是村长夫人。
“何婶,村长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是回来了,不过村长现在有点忙,正在接待其他客人,你们要见他的话,得等一会。”
季余注意到她的态度有些冷淡,但没在意,他以后又不跟对方打交道。
“没关系,我们可以在一旁等。”
何婶皱了下眉。
季余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干脆越过她,直接冲里面喊:“何叔,我是季余,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拆迁和迁坟的事情。”
“我不是说了,村长在接待客人,你怎么能大喊大叫。”何婶顿时不高兴了。
不一会,听到声响的村长就出来了。
“季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回来的。”季余的态度立刻变恭敬了,当初何婶并不想借钱给他家,是何叔私下找到他,给了他一笔钱。
“那快进来,别在外面站着。”何叔连忙招呼他进去,并没有因为几年没联系过就生分。
季余说:“何婶说你在接待贵客,我们进去会不会打扰?”
何明德皱眉看了老伴一眼,“也不是什么贵客,你来得正好,不会打扰。”
季余一听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里面所谓的客人,多半就是他那个堂婶杜月怡。
何婶跟杜月怡是关系很好的姐妹。
按理说两个势利眼的人不一定能当朋友,但一个爱端架子,一个又惯会拍马屁,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两人还一直有来有往,何婶自然是偏向杜月怡的。
谎言被当场揭破,何婶的脸面也挂不住了,转身便回了里屋。
季余带着袁盛和跟着何叔进去,果然在客厅看到杜月怡。
杜月怡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又来了,想到村长拒绝的话,脸色也不好看。
“何叔,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他姓袁。”季余全当看不见她。
何明德在外面就注意到气度不凡的袁盛和,对方身上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他只在镇上和市里的高官身上见到过。
“袁先生您好,我是平湖村的村长何明德,很高兴认识您。”
袁盛和伸手握了下何明德的手,“您好。”
“老何,我们的事还没说完。”杜月怡不想让季余听到,因此心里还有点埋怨何婶,怎么没把他们赶走。
“季余现在也在这里,你可以直接问他,他要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至于另一件,我做不了主,你就别再找我了。”
何明德压根就不想帮忙,要不是他老伴,他甚至都不想见杜月怡。
当年季余的爸妈发达后,还会时不时帮衬一下平湖村。
杜月怡夫妻发达后,善事不见他们做一件,贿赂的事倒是干得十分顺手。
“堂婶,你该不会是想求何叔帮你多分一点拆迁款吧?”季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爸跟你们很早以前就分家了,年龄大了,脸皮也不要了?”
第282章 问题不大
季弘光家里的公司规模不算很大,属于有点家底,但又不像真正的有钱人可以肆意挥霍,所以几年过去了,杜月怡还是改变不了骨子里的贪婪。
季余听张婶说过,这次政府还挺大方的,如果不想要那么多钱的,也可以换成市里或镇上的房子。
镇上大部分人都选择要房子和钱,等旅游项目开发出来,房价大概率会涨起来,一套也能值不少。
杜月怡也是眼红,他们家没田地。
当初分家里,夫妻俩嫌弃种地的,觉得还没办养猪场有钱途,就放弃了田地。
原主的爸妈虽然也没种地,但是后来租给村里的人,至于现在的宅基地,还是为了盖房子,原主的爸妈花钱购买土地扩大。
那个时候村里的土地还能买卖,原主的爸妈不想日后产生不必要的纠纷,把周围能买的都买了。
这次拆迁,加上收回来的田地,季余能分到很多,难怪杜月怡会很眼红。
小说里原主没活到这个时候,所以季余也不知道还有拆迁的剧情。
这些都是他以前找张婶了解过的。
“当初分家,本就是你们家占了便宜。”
拆迁一事下达后,杜月怡就计算过,季余家里的田加上那幢三层楼的房子和院子,最少也能拿到近千万的补偿。
他们家就那一幢小瓦房,全部加起来还不到九十平,能拿到的赔偿实在有限。
“那是因为你们不想种地,良田也有规定不能进行建设,所以你们直接要了养猪场那块地,而且先选择的是你们,我爸妈只是挑你们不要的。”
季余翻了个白眼。
“你到底哪来的脸想要分我家的地,还求到何叔这里,该不会是想让何叔假公济私吧?你安什么心,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知不知道会害了他!”
何明德的脸色也沉了沉,平湖村拆迁后,只要旅游业发展起来,他这个村长也有功劳,就算升不了职,也能福泽后代,日后还能舒舒服服退休。
可要是沾染上这些东西,万一有人举报了,等于堵上自己的名声,同时也让子女未来的仕途有了污点。
想到这里,他瞪了老伴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她经常接受杜月怡的送礼,说了多久次都不听。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害老何!”杜月怡当场变了脸色,他们家还有求于何明德,讨好还来不及。
季余耸了耸肩:“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拿到把柄之后,以后匿名投诉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对亲哥哥都能翻脸,何况是外人。”
“老何,你别听他的话,他就是见不得我家好,故意说这话挑拨离间的!”杜月怡着急地跟何明德解释。
“行了,谁是真心的,我的眼睛看得很清楚。”何明德冷着脸说,“我接下来还有事,没别的事,你就走吧。”
“可另一件事我们还没谈完……”杜月怡这次不单单是为了拆迁的事来的。
何明德打断她的话:“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帮不了忙,你以后别再来我家送礼了,送客!”
杜月怡还想说什么,被何婶拉住,她知道自家老头子的倔脾气。
“算了月怡,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杜月怡没办法,走前瞪了季余一眼。
季余不痛不痒地冲她笑,“堂婶,好走不送。”
等人一走,他就跟何叔提起迁墓一事。
“镇上确实有意规划一片墓园出来,只是现在有一点问题。”何明德说。
“什么问题您说。”
“政府现在的重点主要放在发展旅游上,仅拆迁就花了不少钱,因此留给墓园建设的资金不多,另外选址也是一个问题,所以这件事可能没那么快。”
季余皱眉,“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建造墓园也花不了多少钱,至于选址,总不能因为这里要发展成旅游区,就不弄了吧,那镇人那些有祖先葬在这里的人岂会同意?”
“现在上面就是有两方意见不同,有人觉得不会有影响,有人怕影响到旅游业的发展,破坏风水,不同意墓园建在清溪镇,现在就以资金不够为由拖延。”
“那要是等旅游区开始建造,那些祖先的坟要怎么办?”
“目前他们的办法是要将去世之人的骨灰放在祠堂里。”
“不同意建造的墓园的人,是不是开发商那边的人提出来的?”
何明德惊讶地看向说话的袁盛和,这人不开口就算了,一开口居然抓住了重点。
“没错,确实是开发商那边的人提出来的。”
政府之所以下定决心开发清溪镇的旅游业,就是因为有开发商看中这里的商机。
“他们有些背景,前面几次开会的时候,有不少人同意墓园不建在清溪镇,下次开会,将会以匿名投票的方式决定。”
季余还以为真是资金的问题,他现在也不是很缺钱,可以捐一些。
结果是开发商不同意的问题,这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可墓园要是不在清溪镇,那原主爸妈的骨灰跟背井离乡也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