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他柔弱可欺by神殊

作者:神殊  录入:09-13

姒荼没想到会是这个奇怪的原因,愣了愣。
不是不喊人,他只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处理各种威胁,只是下意识不想将他们牵扯进魔教的这些恩怨中。
因为他潜意识里总觉得,不论是当年养父突然的故去,还是这些年来左右护法培养的势力,背后都牵涉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这些话兜兜转转在他心里盘旋着到了嘴边,却在看到情绪明显低迷的楼岸时,又自顾自地咽了下去。
姒荼觉得,此时的楼岸要的或许不单单只是一句解释。
就如五年前那个他独自抛下他离开的醉酒夜。
类似的交代,他已经欠楼岸太多次了。
但他不说,楼岸也一直不问,两人一直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仿佛不去挑破,一切就都不存在。
他一直有在顾及着他那些难以对人言的秘密。
姒荼眼睛有些酸涩。
他拍了拍床,轻声开口:“上来说。”
楼岸看着他,眸中黑沉一片,好似带着许多晦涩难言的情绪。
姒荼最看不得他这副表情,立刻愉快且麻溜地替他拢好被子,又主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靠着。
察觉到身后人身体的僵硬,姒荼暗暗笑了笑。
明面上,他却摆出一副哥俩好,试图秉烛夜谈的架势,拉着楼岸一只手拍了拍。
“你是觉得我不坦诚,也不够信任你,是不是。”
耳后传来他略显沉闷的声音,带了些哑,从胸腔中发出来,让姒荼的耳朵麻了麻。
“有一点。”
唉,这人还是这样,连委屈都带着别扭。
“我呢,因为很多很多的原因,早就习惯了遇到危险自个儿上,自己抗,所以没能第一时间想着喊你帮忙,这点不对,太见外了,有负于我们的盟友之约,是我不对。”
姒荼拉着他的手轻轻在自己脸上拍了拍,笑着说:“该打。”
“但是呢,我并没有丝毫不信任你的意思。”
姒荼笑着,又把他的手折成发誓的样子,放在自己耳边:“姜茶,今日向楼二公子保证,倘若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绝不自己硬抗,一定拔腿就跑,躲到楼二公子身后,让他帮我出气。”
他转头与他对视,眼中笑意清浅:“你说好不好?”
两人视线交缠了片刻,楼岸的脸色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暖。
他点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某人的鬼话。
姒荼心里漫上了些许自得,他可真是太会了。
不过有一说一,他家楼小岸也太好哄了吧。
真可爱。
楼岸将人又不着痕迹地搂紧了些。
看着怀里的人暗自窃喜的模样,他眼底闪过了些许的无奈。
这个人的性子,五年前他就摸得透透的了。
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很多时候,装装可怜这一方法用在他身上都是非常有用的。
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还是他懂他。

第12章 本座熟了
“不是说手受伤了要我给你吹吹吗?”楼岸偏头看着怀里的人,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姒荼也知道他在逗他,耳根红了红。
心想这人好歹熏陶了二十几年的楼家君子之风,怎么长大后撩起人来半点都不害臊。
旋即他将心一横,凭什么害羞的只有本教主,没这个道理!
他就不信了,自己好歹在魔教待了这么久,还斗不过一个楼岸!
思及此,姒荼利落转身,伸出只手攀上楼岸的脖颈,又用另一只手往他的下巴处轻轻挠了挠。
他睫毛颤动,眼尾弧度撩人,好似带着钩子。
姒荼语调暧昧:“我自然希望,楼公子能好~好~给我吹吹。”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楼岸的视线也随之落在了他的唇上,停留片刻后挪开了。
他将姒荼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拿下来,然后,摸上了他的脉搏。
......
姒荼:“???”
姒荼大为震惊。
姒荼有些凌乱。
不是吧,我都这样勾引你了,你居然还想着摸我的脉???
世界上这么会有你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
姒荼盯着搭在自己腕上的手,不忿地磨了磨牙。
楼岸感受着他糟糕的经脉情况,眸光暗沉。
他就知道。
这人永远学不会爱惜自己。
若不是他方才及时赶到,这位“武功高强”的大侠估摸着就要强行冲破滞涩的筋脉,跟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楼岸定了定神,就着现下的姿势与姒荼掌心相贴。
下一瞬,姒荼就感受到了筋脉里传来了的暖意,身子立马暖和起来。
姒荼只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连忙推拒。
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打斗,谁家的内力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不愿让楼岸再损耗内力,于是费劲的移开手,断了楼岸的输送。
姒荼见楼岸还要再来,吓得忙不迭扑上去抱住了他,连带着缚住了楼岸的双臂。
两人这下贴的极近,姒荼的脸甚至直接贴上了楼岸的胸膛。
楼岸垂眸看着怀里人毫不设防地抱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放开。”
姒荼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我一放开,你定然就会继续给我输送内力。”
“这点小伤养两天就好了,没必要再浪费你的内力。”
他许是觉得现下的姿势让腿有些不舒服,又动了动,嘴上还不忘强调:
“玉蝴蝶,明天咱们还要找玉蝴蝶呢,说不定又会生出些风波,内力能省就省吧。”
楼岸忍无可忍地按住了他:“别动了。”
姒荼僵住了,他此刻,总算是察觉出了些不对的地方。
他慢慢睁圆了眼,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又试探地轻轻动了动。
楼岸盯着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具侵略感。
姒荼终于明白自己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倒抽一口凉气,热意瞬间漫上了脸颊,他低下头,避开了楼岸的视线。
慌乱间,他听见耳边传来了楼岸的轻笑。
语调慵懒却咬字清晰,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姜茶,别找操。”
......
......
第二日。
姒荼刚梳洗完毕,就看到楼岸推门而入,神情有异。
他疑惑起身:“怎么了?”
楼岸表情凝重,蹙眉道:“据消息来报,就在昨夜,叶家满门被屠。”
什么???
怎么可能?
姒荼不可置信。
“消息可靠吗?”
楼岸点头:“消息一早就放出来了,我找人探查过,属实。”
“鹤汀凫渚堆满了叶家人的尸体,现下闹得满城风雨,估计大半个江湖都知道了。”
姒荼听着,却直觉感到不对。
“怎么偏偏就不早不晚,在最紧要的关头发生了这样的事呢?”
在叶家放出至宝的消息后,在老夫人寿宴的前一天晚上,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叶家寿宴之时,出了这样的事。
就像有人特意制作了一场华美绚丽的戏,在所有细节都铺垫完成后,点燃导火索,将气氛渲染到高潮,牢牢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楼岸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点头认同道:“的确很奇怪。”
“我还算了解叶家,同不少自诩清高的家族相似,叶家也一向不喜过度铺张宣扬,这次的寿宴,也仅仅只是邀请了相熟的好友,并不是传闻中那般昭告天下,大肆宣扬。”
“就连楼家,也只有楼老夫人拿到了请帖。”
姒荼顺着他的思路往下理:“也就是说,叶家的消息,都是有人故意放出来大肆宣扬的,甚至传闻中吸引了不少人的至宝,也可能并不存在。”
“那这就奇怪了,其一,叶家那边面对这些流言蜚语,都没有任何表示吗?其二,若真如我们所料,那这背后的人到底所图为何?”
楼岸想了想,眼中带了些讥讽:“叶家那边所奉行的君子之道,与楼家极为类似。我倒也能猜到些许。”
“无非是自命清高,不屑与江湖中的凡夫俗子解释什么,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罢了。”
他的情绪只一闪而过,便换成了温和的神色,想要安抚姒荼:“我昨日初步确定了玉蝴蝶的所在地,已经让人盯着了。”
“玉蝴蝶似乎与叶家交情不浅,此次出了这样的乱子,他那边必定不会坐以待毙,他若是有任何动作,我们都会第一时间知晓。”
他伸手摸了摸姒荼的发顶:“放心吧。”
姒荼显然心思没放在自己能不能解毒上,他无意识地咬着指尖,想了片刻后问楼岸:“叶家还有活口吗?”
“我觉得有,”楼岸收回了手,正色道:“金陵台的人没在鹤汀凫渚找到叶小公子的尸体。”
姒荼眼睛一亮:“他没死?”
现在种种终究只是他和楼岸两人的猜测罢了,若是能找到当事人,他们的疑惑或许就能得到解答。
他不知为何,总感觉这背后的真相没有那么简单。
姒荼当机立断:“我们得救他。”
......
“公子快走,老奴给你断后!”
山林里,两道人影正在狂奔。
他们的身后跟着近十位蒙面人,步步紧逼。
那位老人见状,把叶小公子往前一推,自己停下来,拦在了那些人的前面。
“林伯!!!!”
叶小公子涕泪横流,在奔跑中尽全力回头一望,只看见了林伯被刀剑洞穿的身体。
但是没时间了,那些黑衣人在轻描淡写杀了林伯后,又从容不迫地跟了上来,那位在最后关头全力护主的老仆,献出自己的生命,也仅仅只是为叶小公子多拖延了几息的光景罢了。
眼看着两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叶萧心中一片冰凉。
凌厉的剑气逼近,带着彻骨的寒冷。
叶萧知道避无可避,慢慢闭上了眼。
他已经尽力想要活下去了,但是力量过于悬殊,终究难逃一死。
也罢,就这么下去,还能尽早与家人团聚。
......
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袭来。
叶萧睁开眼,对上了双明亮清澈的眸子。
姒荼笑着冲他摆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黑衣人就突然到了他们跟前。
凛冽的刀锋即将劈下,姒荼微微侧身避开,又干脆利落地往叶萧屁股上踹了一脚。
叶萧公子在地上滚了半圈,那刀堪堪只擦到了他的衣摆。
“愣着干什么,跑啊。”
姒荼朝他喊道。
叶萧这才回过神,连忙爬起身往前跑。
姒荼带着他躲到了一棵古树上,看着楼岸他们正与黑衣人打的不可开交,姒荼隐隐有些担心。
“想活命,想报仇,就给我在树上躲好了知道吗?”
姒荼回头警告他,见叶萧连连点头,不像是会犯傻的样子,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利落地跳下树,冲楼岸那边赶去。
叶萧想开口说话,却只看到了他潇洒翻飞的衣角。
姒荼仗着巫山一段云在人群中穿梭,虽然他的内力被封,但轻功还是勉强能用的。
配合他敏锐的感官反应,这些人甚至摸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那边,楼岸一个人正与四位黑衣人缠斗着,那四人手上的刀兵极利,反观楼岸这边,赤手空拳,受限不少,显得有些吃力。
姒荼看着,皱了皱眉。
少年时的楼岸剑术一绝,江湖上人人无不称赞他颇有当年剑道魁首楼自青的风姿,说假以时日,必会是下一个天下第一,甚至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原先就觉得奇怪,两人相逢多日,他却始终没见到楼岸佩过任何一把剑。
若仅仅只是变了性情,会弃剑不用吗?
姒荼觉得未必。
但眼下没有时间留给他思考这些。
姒荼解下背后的黑剑,冲楼岸喊了声就抛了过去。
还好他出门时总觉着用的上,就带着了。
楼岸伸手接了剑,再次投入战场。
这剑拿在手里有些沉,通体漆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
但楼岸用着竟意外觉得十分顺手。
这时,蒙面人手里的刀与剑相撞,只听“铿”的一声,刀断成了两截。
楼岸眼里多了些意外。
姒荼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颇为自得的哼了声。
他姒小荼的剑,岂非区区凡铁就能媲美的?
(虽然那剑是魔教老祖宗的)
楼岸拎着那把剑,如有神助,动作潇洒、大开大合,不多时便杀了那几人。
而楼家两兄弟那边,也在姒荼对敌人进行烦不胜烦地干扰下成功占领了上风。
战斗接近尾声,姒荼原本还想着留下几个活口拷问一番,却没成想,那些人眼见着局势不利,都服毒自尽了。
姒荼看着地上的尸体,蹙起了眉。
楼岸提着剑到姒荼身边站定。
他没管自己身上的血迹脏污,而是先从怀里掏出方帕子,帮姒荼擦了擦方才脸颊上溅到的血渍。
楼砚星看着楼岸手里的剑,十分好奇,刚动了动就被哥哥照着脑袋来了一巴掌。
楼砚池正在帮他包扎手上的伤口,没好气道:“别动。”
楼砚星呲了呲牙,也不在意,冲姒荼问:“姜哥,这是你的剑吗?好厉害啊,它有名字吗?”
姒荼闻言收回视线,答道:“有啊,它叫倚天笑。”
“怎么样,是不是很霸气?”
他颇为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第13章 本座说话不好听
在楼砚星还单纯地觉得这个名字十分威武时,楼砚池眼中却不动声色地闪过一抹疑惑。
怎么感觉“倚天笑”这个名字在哪听过呢?
......
姒荼和楼岸蹲在地上翻看起了尸首,但毫无线索。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追杀叶公子的人,不太像是寻常的江湖人士?”
姒荼摸着下巴,仔细回想方才的打斗。
“这些人的一招一式都极为普通,完全看不出是哪个门派的路子。”
“而且同昨晚刺杀我的人比起来,他们更像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姒荼一时间想不起来那个词该怎么说,停顿了片刻。
楼岸接上了话:“死士?”
“对,”姒荼点头:“他们对死亡似乎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服毒自杀时也很果断。”
“江湖中几大刺杀组织我或多或少都了解过,”楼岸想着,微微蹙起了眉:“但在这些人身上,我找不到任何痕迹。”
“或许,叶公子那边会有线索吧。”姒荼若有所思道。
“对啊,叶公子呢?”楼砚星原本乖乖地在听他们分析,此时见他提到,自己就四处看了看,却没见到除了他们四个之外的人,有些疑惑。
姒荼茫然地眨了眨眼,顿了顿:“大概......好像......是在树上?”
......
叶萧此时正颤颤巍巍地抱着树。
他绝望地闭着眼,在心中无声呐喊:
我怕高啊!有没有人救救我!!!!!
......
将人捞下来后,姒荼略有些歉意地朝叶萧拱了拱手。
“实在抱歉啊。”
他怪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憋了半天没想起来除了道歉还能再安慰人家什么。
难不成说,我不知道你怕高,要是知道就把你扔到别处了。
还是告诉他,自己刚刚差点把他忘了,所以来的晚了点?
都很讨打呢。
姒荼觉得还是保持微笑吧。
客栈里。
姒荼浅笑着倒了杯茶推到叶萧手边。
滚烫的热意透过杯壁传到掌心上,叶萧看着手里的茶汤,头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了生命的存在。
他还在微微发抖的身体被楼砚星拍了拍以示安慰,叶萧深吸一口气,又颤着缓缓吐出。
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出手救下他,但起码,他能推测出自己活着对他们还有价值。
这就够了。
在短短时间里体会了世上无数痛苦不堪的情绪,少年成长只在一夕间。
只要还活着就好,活着就会有希望。
他定了心神,再抬起头时明显坚定了不少,眼中酝酿着还未成型的风暴。
“你们救下我,是为了什么?”
姒荼托着脸半靠在桌前,少年所有的表情变化都被他尽收眼底。
唉,想活着是好事。
但光靠着恨意,可走不长远。
他也没卖关子,挑着重点将这几日的江湖传闻都告诉了叶萧。
“我们想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是真的?叶家在事发前又知晓多少?”
叶萧听完,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他一拍桌子,怒气燃烧。
“什么至宝!那不过是我为了给奶奶贺寿寻来的百鹤延年图,这也能拿出来做文章!”
他起身,差点带倒了腿边的椅子。
“我们只是怀疑杀人夺宝这一说法的真实性。”
楼岸冷静地敲了敲桌面,试图拉回叶萧的理智。
叶萧怒吼:“夺宝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啊,我都还带着所谓的狗屁宝物尚未归家,那些人为什么要灭叶家!!!”
楼砚星见他情绪激动,忙将人拉着坐下:“别急别急,岸哥他们只是在替你分析而言,来来来,喝口茶缓一缓。”
叶萧红着眼睛,接过茶杯仰头喝了。
“若真如你所言,那便不会是众人猜想的杀人夺宝了。”
“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楼岸直言:“据我所知,叶家并没有招惹过什么生死之敌或亡命之徒。”
叶家算得上半隐居,家规严格,族中弟子也都算得上守正知礼,适而人缘还算不错,尤其是叶老夫人,生前乐善好施,帮助过不少人。
叶萧痛苦地抱住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叶家从来没有大肆宣扬过寿宴的事吗?”姒荼问。
“从来没有!”叶萧也很是奇怪:“我们只邀请了同叶家交好的故人,请帖都只放出去了数十份。”
他情绪缓和了许多,慢慢回忆道:“原本这事知道的人还挺少,却在七日前突然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随后,也就是三日前,我离家去取贺寿图。”
姒荼不解:“看来你们也并非全然不知江湖上的流言蜚语,怎么就放任谣言发展呢?”
叶萧叹了口气:“我们起初的确觉得很奇怪,但寿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就随它去了。”
“后来越传越广、越来越离谱,族里的几个师兄也提出过要不要出面澄清,但......”
姒荼挑了挑眉:“被你们长老拒绝了。”
叶萧无奈地点点头:“长老说叶家身正不怕影子斜,无需去管流言,哪怕后来族中的师姐师妹被人歪曲性情人品,捏造风月之事,长老们也只说没做过的事无需辩解,清白自在人间。”
姒荼听完,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欲言又止,思索片刻后觉得自己说话可能不大好听,于是又咽回了肚子里。
还真让楼岸猜准了。
不是,这些名门正派的老头儿这么造作的吗。
姒荼总觉得自己不太能理解。
此时,窗外飞进了只鸽子,停在了楼岸手上。
楼岸取出竹筒里的纸条,看完后轻轻蹙了蹙眉。
“现下江湖里传开了一则流言。”
“前朝古墓,三十三离境天现世了,据传,是几百年前江湖中数位高手的合葬陵墓,里面收集了百年前众多门派的心血。”
“十几日前,三十三离境天一带山体滑落,加之近日雨水丰沛,冲出了墓中不少财宝。”
楼岸看向众人,眸光深沉:“其中,还有半册失传了许久的凌云手札。”
此言一出,在座的几人神情都变了变。
凌云手札,乃前朝最为出名的武梦将军所写,这位将军原是一届江湖草莽,武功高强,一柄凌云枪使其来虎虎生威。
后来一次巧合,得了当时某位大将军的青眼,参军上了战场。
他在战场上可谓是百战百胜,极有威望,在史书上留下了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惜,这样一位英雄,壮年时因顽疾复发,不治身亡了。
自此,凌云枪法逐渐失传,那本耗费了武梦将军半生积累心血的凌云手札也不见了踪迹。
江湖人人提其此事无不扼腕叹息。
没想到,人间百年过去,凌云手札兜兜转转居然又现世了。
许是那武梦将军生前,将手札交给了江湖旧友代为保管吧。
姒荼敏锐地觉察到楼岸想说的核心点并不在于此,于是追问道:“三十三离境天的现世,和叶家被灭门有什么关联?”
楼岸看向他,嘴角轻轻勾起:“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不少人找遍了三十三离境天,却没有再发现第二个入口。”
楼砚星有些震惊:“没有第二个?”
“是,”楼岸点头:“这个墓穴构造很独特。”
“唯一的墓穴门口,有一个机关,传言需要集齐几件信物才能打开它。”
姒荼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所以,叶家就是因为这个才被灭门的。”
楼岸用烛火点燃了纸条:“叶家就是传言中,几大信物的持有者之一。”
姒荼往后一靠,皱眉。
“可是这很荒谬不是吗?”
“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秘宝,屠了一个宗门?”
恕他不能理解。
楼砚星两兄弟也觉得大为震惊。
楼岸看向叶萧,问:“你回想一下,家中有没有什么上了年头的神秘物件。”
叶萧神情恍惚,愣了好久才慢吞吞答道:“叶家老宅的书房中,的确有一把来历神秘的古琴。”
楼岸点头,对众人道:“现下流传出的几大信物线索,其中之一就是古琴。”
而叶家,素以琴技出名,且家族历史悠久。
楼砚池神情严肃:“前朝秘宝、凌云手札等消息一出,势必会引起江湖中不少人的争抢。”
“现下这流言在江湖上已经渐渐传开了,这个档口上,叶家又出了事,可谓是变相地证实了秘宝的存在。”
楼砚星也叹了口气:“是啊,那秘宝中肯定不乏前朝失传了许久的功法秘籍,神兵利器,诱惑力可大了。”
至此,江湖波澜再起,血雨腥风已至。
众人谈论半晌,也都有些累了,纷纷回了各自的屋里。
楼砚星怕叶萧想不开,拉着他和自己回了房里。
至少在这种时候,别让他一个人待着,会好很多。
楼砚星揽着叶萧的肩,回头冲哥哥呲了呲牙。
......
房间里,楼岸拉着姒荼的手,慢慢输送着内力。
姒荼拗不过他,也只得让他去了。
不得不说,楼家至热至阳的太常芙蓉引,对他的寒毒的确克制性很强。
自和楼岸他们同行后,姒荼隔三岔五的受着楼岸的“滋补”,气色好了不少,也不怎么咳嗽了。
姒荼感受着筋脉里的暖意,困意上涌,索性就着这个姿势,将头靠在了楼岸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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